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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女王陛下幾次想要進文素房間探望,都被東德卓依攔住了,最後只好無奈回宮幙幣幕幘,銢銤銩銚寫信給皇帝。
當然是悄悄的。
梁國最近也是多事之秋,江南世家需要安撫誌說谽豨,氳滱漓漎招撫的趙王、蜀王都需要另作安排,一時間蕭崢忙的焦頭爛額。
皇帝接到信時在寢宮裡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厬厭嘏嘎,鄮鄭鄦鄫直到福貴看不下去出言提醒,他才憂心忡忡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到底要不要告訴皇叔呢?”
然而還沒想出答案褘褕裬褖,嘉嗼嘌嘀蕭崢已經大步走入了殿內,開口便問道:“陛下是否收到青海國的來信了?”
皇帝張大了眼睛:“皇叔您……”知道了?
蕭崢緊抿著唇不說話,他自然知道,文素遠去千里,他無法相伴,當然也不會將她置於自己耳目不及的境地。
本來他還抱著一絲希冀,希望自己能在皇帝這裡得到否定的答案,那樣至少證明瘟疫並不嚴重,文素也一定會沒事,可是現在……
他頓了頓,轉身就走,卻又被身後的皇帝叫住。
“皇叔……”他歎了口氣:“您想去就去吧。”
蕭崢止住步子,卻沒有回頭,眼神望向殿外漸漸黑下的天色,最終還是搖了一下頭:“她答應過本王,一定會回來的。”
皇帝走上前去,與他並肩站在門邊,短短兩年時光,他又長高了許多,聲音也開始變化,所以說出來的話越發的顯得深沉了許多。
“皇叔,有些時候,朕覺得您的信念真是強大的可怕。”
蕭崢轉頭,眼中微帶不解。
“不過一個約定,為何您一定堅信她會回到您的身邊?”
“陛下不也因為一個約定要娶青海國女王麼?”
“這一樣麼?”
“一樣,因為都包含著責任與信任。”
沉默了一會兒,蕭崢忽而輕輕笑了一下,說了句不相干的話:“聽聞陛下在女王陛下的感染下也開始信佛了?”
“呃……是有此事。”皇帝的神情有些赧然。
蕭崢點了點頭:“若是文素能逃過此劫,本王此後也隨陛下信佛,再也不妄殺生了。”
皇帝神情一動,轉眼看他,卻只看到他稜廓分明的側臉和微微斂下的雙眸,最後故作輕鬆地笑道:“那朕先去相國寺為皇叔請座佛像回來,您一定用得著!”
……
文素大概在睡了半個月後又醒了一次,期間剛好是小箏在照顧她,看到他雙眼泛紅,她才恍惚間記起當時哭泣的聲音正是來源於他。
趁著有些力氣,文素先是喝了一碗粥,之後便叫他離開。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瘟疫是會傳染的,她不想連累別人。
小箏卻說沒事,之前他跟著那位“病源”那麼久都沒被傳染,顯然是不礙事的,不然女王陛下也不會允許在在旁照料。
另外,他哭其實也不只是因為她生病的緣故,而是……
天呐,他被堂堂大樑攝政王威脅了呀,再也不敢主動親近宰相大了呀,他能不哭麼?!>_<
文素哪裡知道這些內幕,聽說不要緊,也就隨他去了。
本來她還想請他代為寫信給蕭崢報平安,可是倦意襲來,便又再度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不知道,遠在千里之外的梁都城樓上,幾乎每天傍晚都有人登高遠眺,等著快馬送來她的消息。更已征選天下名醫派往青海國,只求她平安無事。
她想瞞,早已瞞不住。
再醒來又不知過了多久,卻是個天氣晴朗的早晨。文素睜開眼便看見門外透入的陽光,帶著一絲晨露的清新,有微微泛涼的風吹入,院中的一株楓葉紅了,已是深秋。
門邊站著一道白色背影,她詫異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才叫了一聲:“小箏?”
人影慢慢轉過身來,她目瞪口呆。
不是小箏。
他一步步走近,仍舊是當初和煦春風般想笑意,然後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怎麼?不記得本王了?”
文素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出話來:“平陽王爺?”
蕭端點了點頭:“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端的眼神閃了閃,情緒不明,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人,最後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來看看而已,沒什麼好奇怪的。”
文素本想問問他的近況,因為他看上去越發的消瘦了,不過笑容比以前溫和了許多,也不再有隱隱外露的氣勢,像是換了一個人。
於是她猶豫許久,換了個問法:“平陽王爺這些年都在做什麼?”
“啊,大概就是遊山玩水吧。”
“可有認識什麼人?”
“嗯,倒也有過……”
文素撐著身子坐起來,本想再繼續問下去,卻忽然發現自己有了不少力氣,這才記起自己是因為瘟疫才躺在這裡,連忙又躺回去,用被子蒙住臉:“平陽王爺快離開,我可是有瘟疫的。”
蕭端笑著扯去她的被子:“怕什麼,你差不多已經沒事了,不然本王還不會進來瞧你!”
文素從被子裡探出臉來,眨了眨眼,一臉認真地道:“我覺得你的話是真的。”
“沒錯啊,你是沒事了啊。”
“不,我是說最後一句。”
“……”
事後回想,文素覺得那只是病中的一場夢,平陽王是不是真的來過,她竟有些記不清了。
但是的確是跟他說了許多的話,像是沒有之前的陰謀和傷害,一切都早已消弭。
他還是第一次見面時不小心撲倒她的平陽王,用慣常的略帶邪惡的笑容戲弄她,偶爾認真,但總是掛著溫柔的笑意,微顯狹長的眸子輕輕一轉,便流露出多情的一面。
在他臨走時,文素忽然說:“平陽王爺,您該找個人陪著,遊山玩水一個人多孤單?”
蕭端抱著胳膊淡笑,眼神卻有些淒涼,半晌才道:“這世上恐怕只有傻子才適合我。”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可不是開玩笑,是說真的心智不全的那種。”
文素的笑容僵了一下,因為她覺得這樣的人可能已經存在。
那樣也好,太聰明的人,便該有個互補的在身邊。
說完這話蕭端便離開了,之後文素再見他,已是很久之後。
當然她從未想過會是那樣的場景……
一直到進入崇德六年,文素的身子才算大好,而那位“病源”貴族早已在入秋時一命嗚呼。
得知消息後,她準備將小箏送出府去,他卻死活不願離開。
他害羞的時候像極了當初的劉珂,文素一時於心不忍就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上次蕭崢寫信給她時說齊簡與秦蓉已經完婚,劉珂也在周賢達的撮合下相了一門親,想來好事也該近了吧。 她寫了封信給蕭崢,說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政務,四處奔波,竟不知不覺就過了這麼久,以致於都忘了給他寫信。
很快蕭崢就回了信,說他恰好也在忙,沒寫信也沒關係,保重身體就好。信的最後說自己最近開始信佛,甚至還抄了一段心經給她。
文素覺得不可思議,怎麼也無法將他跟佛教聯繫到一起,於是笑著回信,說屆時一定要為他從青海國請座佛像回去。
到了這年三月,梁國皇帝再發國書,女王自然不舍地挽留,文素婉言謝絕,言辭懇切。東德陛下知曉她歸心似箭,也不再挽留,允了她的請辭。
三月末,文素啟程回梁,女王以黃金千兩,良駒百匹,珍稀藥材無數相贈,文素大喜承下。
告辭之日,百姓夾道相送,文素再三拜謝後啟程歸國,誰知半路忽而獲知女王並贈了一位名喚小箏的美貌少年給她,頓顯倉皇,大駭而逃,眾人譁然。
自此于青海國內留下一段奇聞。
……
而梁國,自崇德二年平定江南七王之亂,攝政王勵精圖治,穩定西戎,消除邊患隱憂,政治清明。此後大興水利,鼓勵通商,大攬人才,廣開言路,四海初顯繁榮之態。
崇德三年,皇帝陛下微服遊學,巡視天下。崇德五年歸朝,自此入國子監,潛心學文習武。常與攝政王探討政務至深夜,孜孜不倦,滿朝稱道。
崇德五年,得攝政王授意,皇帝親發國書,邀請文素歸國。朝臣初有反對之聲,恰逢東德女王請留,文素未能得行。
六年,皇帝陛下再發國書,加蓋攝政王印,朝臣惶恐,再無反對之言。
三月末,文素啟程歸國。
五月未到,京城開始繁忙起來,這是每年與青海國交易前夕的必然情景。隨著官方使團而來的還會有許多青海國民間的生意人,京城裡的生意人近水樓臺,自然不會放棄這個得月的機會。
不過還未等到青海國的採購團來,攝政王府的老管家帶著一群丫鬟奴婢已經在市場上席捲了一番。
有眼尖的將他們給認了出來,詫異地問身邊人:“咦,攝政王府這是要辦什麼大事不成?”
“哎呀,你不知道?那位文少傅要回來啦。”
“嗯?文少傅回來跟攝政王府有什麼關係?”
“嘖嘖,孤陋寡聞啊孤陋寡聞,當年攝政王千里從戰場趕回來,一箭救下文少傅的事情你忘了?這兩人之間……”
“啊……”一群圍觀者恍然大悟。
而如今,北城樓之上,連日來有人日日到此,一身玄衣,迎風而立,登高遠眺。
趙全恭敬地站在一旁,在看到前方旌旗招展時,偏頭看去,果然看見自家王爺那微微揚起的嘴角。
她曾送他出征,等他凱旋。
如今,換他等她了……
※ ※ ※ ※
後樑史記載:
文素者,江南人士,幼敏而好學,以成柳絮高才。其祖高德,文治斐然,留於後世,素自承而揚也。
崇德元年,攝政王以結盟之故始推新政。素胸懷大志,勇揭榜而為幕僚。過數月,殿前獲封戶部郎中,後交來使,平水患,除貪亂,加進三品侍郎。
崇德二年,促梁青二國之盟,得東德女王厚贊,帝甚禮之,加封天子少傅,眾議紛亂。
素動盪間孤身上位,辟萬江而獨懸一木,誨帝以奇功技巧,不可外道。後帝嘗歎為良師,尊敬有加。
二年末,攝政王平七王之亂,收復江東江南。三年,素遠離梁土,受詔于青海女王駕前。
初任通議大夫,屢次進諫,廢弊政,除貪官。次年加封正議大夫,懲奸吏,鏟惡貴,固王權。其後開科取士,特辟農科,廣興織造,鼓勵通商,大開商埠。崇德五年加封一品光祿大夫,並任宰相。
崇德六年,素奉召歸國,婚攝政王,帝詔普天同慶,大赦天下。次日受封為一品少傅並攝政王妃,等同親王爵。
崇德七年得長子竚,次年受封為世子。九年秋複得一女,同年獲封郡主爵。
同年秋,帝滿十五,攝政王歸政,複領晉王爵。是年冬,素辭官退隱,攜晉王返江南定居,後遊歷四方,行蹤不定。
崇安十四年,晉王薨,享年八十,追封承天行道英明淵功聖武寬仁德成武皇帝。素大慟,乃始有疾。後潛心修書,補《子衿集》,以享後人。
過五年,卒於江南,諡為文德侯,加封惠哲敏肅正仁佐天弘聖毅皇后。同承天武皇帝合葬皇陵,祀奉不斷……
-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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