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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三七開] 三國之蜀漢我做主 (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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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蜀漢我做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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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卜烏雲密佈,空中飄著綿綿細雨。

陰鬱的天氣,使得武昌城中,本就少見的百姓,更加的不見蹤跡。只有一隊隊身穿皮甲,披著雨衣,手持兵器的士卒們還在往城頭運送著守城物資。

只是與三日前相比,這些士卒的精神要抖索了一些,面色要更加有生氣了一些。行動起來,也更加的有效率了一下。

這時,武昌城南門大開。幾隊士卒護送著幾輛輜重車緩緩的進入城池。車上面裝著的都是圓木,巨大的圓木。

江夏是個多水的地方,但卻不是個多山的地方,石塊這些東西很難找,這段時間,黃忠下令砍伐森林,積攢圓木。

現在整個武昌城內不僅城頭上擺滿了各種石塊,大鍋,城牆邊上都堆滿了各種圓木,除了必要的上下石階附近,其餘地方都是堆積如山。

這就是提前得到敵方進攻的好處了,要不然劉封也不會吃飽了撐著,砍伐這麼多木頭來守城。

這支隊伍的行進速度並不快,但也慢慢的走到了城中心。這時,最前邊的一輛輜重車忽然慢了下來。

這支小隊的負責人是一個中年人,四十來歲,叫陳觀,官居都伯。曾經是黃祖帳下的都伯,後來投降了劉封,上峰賞識他的能力,就繼續讓他幹都伯。

“怎麼了?”見前方慢了下來,他神色微微一變,立刻小跑上前,問道。

現在的輜重車都配備一匹馬,但卻是上年頭的老馬,裝載了許多圓木的輜重車,僅靠老馬自然是拉不動的。同時還配備了幾個從城中徵召來的民夫。

這些民夫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

有今年老的民夫聞言,立刻道:“大人,小張他家裡婆娘快生了,有些力不從心。”

這年老民夫口中的小張是一今年輕人,一副老實樣。此刻有些忐忑的看著陳觀。他剛才手一滑,才使得輜重車慢了下來。

“為了你家婆娘,與孩子著想,更應該努力幹活,説明主公守城啊。“陳觀沒有責駡他,只是意味深長道。

小張面色一變,使勁的點了點頭。與眾位民夫一起,一起推著輜重車,把速度提升了起來。

都伯陳觀說的是有深意的,孫權曾經三番兩次征討江夏,每次都擄掠人民,或乾脆屠城,不少人都妻離子散。陳觀也有些親人死于戰亂。若是這次不行,恐怕武昌城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定要説明主公把城池守備好了。“陳觀抬頭看向東城方向,心中暗暗下了決心。

若是在三日前,陳觀肯定是沒自信的,因為江東的軍隊攻打江夏是有心理上優勢的,江東攻打江夏沒有失敗過一次。

黃祖不是大敗就是勉強守住城池,沒有勝利過一次。

但是劉封卻領兵剿滅了對方先鋒。這讓陳觀覺得信心大增。陳觀只是諸多士卒的其中一人罷了。

劉封三日前大破周瑜先鋒的消息,是振奮人心的。這個時候已經從各個方面開始影響了。

東城城頭,劉封與黃忠一起站在城門樓上。此刻正是春夏交接的時候,天氣還有些冷,尤其是下雨天。因此,劉封二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厚實。

“不僅士氣大振,人心更加凝聚了。沒想到,敗潘璋還有這種效果。“四周士卒不時的向這邊射來尊敬的目光,劉封又怎麼會感受不到,他不由感歎了一番道。

“黃祖殺孫堅,孫權征討江夏。強盛之下,劫掠百姓。互相糾纏十餘年,征戰不休。是世仇。不僅是江夏,這種仇恨應該算是荊楚與吳越之間的世仇。當初我在長沙的時候,也領兵劫掠過建昌,後來孫、權命太史慈為建昌都尉,我占不了多少便宜,後來就沒出過兵了。”黃忠笑了笑,頓了頓,又感歎道:“只是老夫也沒想到,江夏與江東的仇恨,居然這麼深。不過也幸好如此,此戰若是主公能防主周瑜,必定人心歸附,對以後的治理,有極大的好處。”

劉封卻搖頭笑道:“我能防守住周瑜,也只能證明我比黃祖強罷了。關鍵還是要靠治理。只有治理好了,才能強盛,才能震懾住宵小的窺視。只是人口畢竟太少了,江夏一地,不過十萬百姓。養兵也只能養一萬余,防守有餘,進取卻不足。”

“呵呵,一郡之地也能成一方諸侯啊。就像遼東公孫度,他十餘年前也不過是個小吏,但是他自從坐鎮遼東後,向外拓展疆土,掠奪人口。在內,吏治清明。強盛到能與袁紹抗衡,爭奪青州。若是主公能安心發展,成就定是在其之上的。”黃忠見劉封說的有些失落的樣子,就舉了個例子,想要劉封振奮一下。

其實劉封哪有失落,從一無所有,到一郡太守。他現在可是雄心萬丈。何況黃忠拿公孫度舉例,劉封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的。

公孫度那廝跟劉表一個德行,雖然在遼東作威作福,使得百族臣服,但在征戰中原的戰爭中,卻是輸得很慘。記得最終公孫氏是被司馬懿給滅了的。全族被殺。

怎麼能學他呢。

不過黃忠的話,劉封倒也是悄悄的記下了一些。

目前江夏人口太少,太少就意味著不能養太多軍隊,否則就是窮兵默武了。雖然說,劉封覺得不久之後的赤壁之戰是自己的機會,但走到那時候再打造大軍卻太晚了。

強橫的軍隊還是越早打造越好。

掠奪人口嗎?劉封悄悄的放在了心上。若是江夏人口二十萬,軍隊二萬。那周瑜那廝再動江夏,也得掂量掂量了。

心中暗自想著。

但劉封也知道,目前還是搞定周瑜比較重要。不搞定周瑜,一切介休。

“嗚嗚嗚。”正在此刻,空中響起了一陣綿長的號角聲。劉封立刻散去了心中的雜念,朝著前方看去。

細雨中,只見一大片士卒出現在了遠方。並且迅速的開始安營紮家。

今日,劉封接到探子來報說,周瑜已經距離武昌不足三十裡,劉封這才與黃忠一起站在城牆上等候。

本來劉封還有些不信的,讓士卒們在雨中行進的風險很大,若是有人感染風寒,就會引起全軍潰敗。

“為了趕時間,不惜讓士卒在雨中行進。周瑜當真是仗江東兵精悍啊。“劉封感歎了一句。

感歎了一句,劉封神色一肅,道:“日夜盯著,不可放鬆戒備。”

忠應聲道。

最慘烈的戰爭開始了,在號角聲響起的同時,劉封心中就無比的清楚。

不僅是劉封在觀察著同瑜大軍動向,周瑜也是如此。他在命了帳下一偏將負責安營紮寥後,就親自帶著朱治,以及一些將領,來到了武昌城外三百步左右的地方。

武昌城池作為江夏為數不多的重城,黃祖是不血本發展,經營的。最終結果就是造成了武昌城,城池高大,城郭厚實。

是統治著長江以南半個江夏,三分之一領地,人口的重城。

細雨中,周瑜與朱治等人站在親兵撐起的大傘下。細細的觀察著武昌城。

城池高大只是其次,城頭上堆積如山的守城物資。讓周瑜皺起了眉頭。當真是準備完全了,就算劉封的軍隊素質不怎麼樣,但是靠著這種準備,再加上打敗潘璋的氣焰。

這座城池,不好攻打了。

周瑜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當真是失了先手,就步步束手。若是潘璋的那營兵馬還在,他就可以不惜血本,用二三千的人,就能攻下這座城池。

但是現在,卻難了。

不僅是劉封軍士氣大振,他的軍隊士氣也微微下挫了。得想辦法先把士氣提升起來。而提升士氣,莫過於用計了。

看著不遠處的城池,周瑜心中有了決斷。

“安營紮寨,等天色放晴,再行攻城。”周瑜揮了揮手,轉身走向了大營方向。身邊親兵,以及朱治趕緊跟上。

城頭上,劉封看著三百步以外出現的幾個身影,就猜測其中必定有周瑜。這些能力極強的人,在打仗前都會觀察一下敵方城池。

“周瑜。”劉封目光一閃。

如今的節氣,天氣變幻的最快不過了。昨日還綿綿細雨,今日就已經是天色放晴了。

劉封雖然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老天,但也不得不穿起甲胄,與黃忠站在了城頭。

他與黃忠都清楚,周瑜既然敢在雨中行軍,那麼在天色放晴的時候,他絕對會攻城,不攻城就是浪費時間。

果然,劉封才剛剛踏足城頭不久,對方的營寨中,就響起了一陣轟鳴的擂鼓聲。

“咚咚咚。”

隨著轟鳴的擂鼓聲,大約一千步以外,昨日才剛剛紮好的周瑜大營中,殺出了大批的人馬。

將旗為“方”。人數大約在一千人左右。

雖然劉封沒有聽說過什麼姓方的將軍,敵軍人數也不多。但是他與黃忠還是不敢怠慢,下令士卒戒備。

隨著劉封的一聲令下,城池上的士卒們,或彎弓,或雙手放在圓木石塊上邊,打算等周軍在進入有效攻擊範圍後,進行打擊。

五百步只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八十步。包括劉封,黃忠在內的所有人,都在默默的計算著敵軍接近的步伐。

說是百步穿楊,其實一般弓箭的殺傷力在六七十步左右,這個範圍內中箭的人,才會死亡。

當敵軍快速接近,眼看就要進入殺上範圍的時候。劉封抬起手,想要喊出擂鼓那兩個字。

但是,就在這時,剛剛還氣勢洶洶準備攻城的周軍忽然如潮湧一般的退走。片刻間走了個千淨。

頓時,劉封與黃忠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了起來。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難纏兩字。

這種辦法夠毒。

攻城方與守城方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攻城方佔據主動,而守城方完全是被動。你不知道攻城方會什麼時候來進攻。所以,守城一方的士卒,一定要耐性好,精神堅韌。

劉封的軍隊,本來就素質較差,就算是因為打敗潘璋而士氣大振,也掩蓋不了這個事實。

而現在周瑜又耍這等詭計。

連續三次,換了三個旗號的將軍,每次都是一千人。在鼓聲轟鳴中,氣勢洶洶的攻城,但是當快要進入攻擊範圍的時候,就戛然而止。

這對於周軍來說不算什麼,因為士卒們很清楚這次是不是真正的進攻,因此他們很輕鬆。

但是對於守城的士卒來說,他們每次都要面對壓力,一種敵軍要進攻的壓力。弓箭手精神緊珊的拉著弓弦。

其餘士卒也都是彎著身體,準備合力抱起石塊,圓木等。

周瑜如此做了三次後,劉封軍隊的不足就徹底的暴露了出來。有些人的精神開始不能集中了。

“不想死在城頭,不想城池被攻破,任由周瑜劫掠城池的人,都把頭抬起來,盯著前方。”儘管黃忠不斷的在城池上走動,讓他的親兵不斷的督促著士卒要警戒,警戒,但是有些士卒還是失神了。

三次過後,有些人開始不信邪了。反正又是一次佯攻。

但是很快,他們就嘗到了苦果。

當第四次,周軍大營中響起擂鼓聲,又有一千人殺出後。士卒們習慣性的想這是佯攻,有一大片人放鬆了警惕。

但是這一次,周軍士卒很快就越過了攻擊範圍之內,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速度很快,而有些守卒甚至沒有回過神來。

“殺,射殺。“當黃忠咆哮的聲音響起後,士卒們才紛紛回過神來,慌亂的拉弓,射箭。

但是卻晚了,這時城下的周軍已經放倒梯子,快速渡過了護城河。直撲城郭。

弓箭手們慌亂的射箭,有氣無力。使得周軍直接兵臨城下。架起雲梯,準備攻城。

“鎮定下來,繼續射殺遠處的敵軍。普通士卒上,抱起圓木,巨石,往下砸。”早就注意到周瑜的陰謀,又觀察到己方士卒的不對勁。黃忠此刻很鎮定,有條不素的指揮士卒們守城。

隨著黃忠鎮定的指揮,使得士卒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按照訓練時候的步驟,快速的射箭,以及拋下圓木。石塊。

爬上城池的周軍士卒很快就被斬殺,城池下的士卒很多人慘叫聲中,被砸成肉泥。不遠處還在向城池進發的周軍士卒,則被弓箭收拾射殺。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周軍,迅速的被打丵壓了下去。

“叮叮叮。”很虧,周軍大營內傳出了一陣鳴金聲,清脆的聲響中,周軍士卒迅速的退走。

大營門口,周瑜看了眼返回的己方士卒。再抬頭看向城池方向,只看城頭。

一杆“劉”字帥旗下,始終立著一個穿著金色甲胄的將軍,看不清面相,但是周瑜本能的覺得這人是劉封。

同時,還有更加引人注目,在剛才不斷咆哮,命士卒們殺敵的黃忠。雄厚的聲音,在一千步以外,依舊聽的很清楚。

“黃忠不好對付。”周瑜歎了一口氣道,不過周瑜很快就振奮了精神,這一次畢竟只是試探,還不是攻城,當時候到了,黃忠也得俯首。

“接下來由君理指揮,二十日內,都維持這種戰法。決定勝負,是在二十天以後。”周瑜的精神有些不濟,伸手撫了一下額頭,交代朱治道。

朱治大聲應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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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風鈴 於 2011-8-17 23:29 編輯

第一百九十章潘璋再現

武昌城太守府內,劉封在天剛亮的時候就被寇水叫了起來。

在打水洗臉之後,劉封輕輕的撫了一下額頭,有些苦笑,“不知不覺,每天都不能睡好,每天起床都覺得頭疼。”

苦笑了片刻,但改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今日天氣晴朗,還是適合攻城。 劉封在寇水的服侍下,穿戴其甲胄,往城東而去。

劉封趕到的時候,黃忠早已經立在了那裡,與劉封一樣,眼中含著深深的疲憊,神色嚴峻。

“主公。”劉封靠近的時候,黃忠立刻察覺到了,不由拜道。

“老哥不必多禮,情況怎麼樣了?”劉封扶起了黃忠,隨即又問道。

黃忠聞言回過身,看向周軍大營方向,看了片刻,神色更加凝重,道:“看不出來,但我感覺快了。”

“快了嗎?”劉封站到了黃忠的身邊,自語道。

其實不必問黃忠,他也知道快了。 周瑜的那種佯攻戰術,已經連續用了二十天了。

有了頭一次的教訓,士卒們每日都要精神緊繃,緊緊的盯著周瑜的軍隊,看他們是佯攻,還是真的進攻。

連續二十天,除了下了一兩次雨,周瑜暫停攻城以外,幾乎沒斷過。

士卒們身體或許不怎麼疲憊,但是精神上已經疲憊異常了。

在這個時候,劉封就算再經驗不足,也知道周瑜這種做法是在戲耍他們,就在這種戲耍中,提高了自己軍隊的士氣,也打擊了他的軍隊的士氣。

沒看見我們將軍領著我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那些江夏人,只是疲於應付,始終龜縮在城池內,不敢與我們一戰。

劉封一想到,那些江東士卒都是這麼想的,他心中就覺得窩火。 其實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領兵出城一戰,不管是勝還是敗,都能緩和一下。

但劉封真的沒辦法這麼做,因為他的軍隊太弱了,尤其是經過這些天精神上的折磨,他的軍隊如果出城一戰,定會被打的落花流水。

到時候不僅是失了尊嚴,還失去了城池,失去了性命。 劉封只能忍住。

忍到周瑜退兵保住城池,那個時候就是他的勝利。

武昌城頭,都是一片緊繃著神色的肅殺氣氛。 相比起來,周軍大營就要顯得輕鬆許多了。

就像劉封想的一樣,周軍士卒們在這些天的輪番佯攻下,找回了自信。 現在基本上已經消除了先鋒被打敗的影響。

很多人都覺得勝券在握,佔領這座江夏重城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與士卒們想的一樣的,還有朱治,以及潘璋。

中軍大營內,朱治一臉的喜色,舉拳對坐在帥位上的周瑜道:“將軍,敵軍的士氣已經下降到了極點,精神也已經緊繃到了極點,我們今日大舉進攻,定能一戰而下武昌。”

“末將願為先驅,為將軍登上武昌城。”潘璋立刻舉拳道,經過二十天的修養,潘璋身上的傷勢好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完全好,甚至傷勢還比較重,但是眼看二十天之期已到。 周瑜又決定生死只在今日,若是不成,則立刻返回柴桑,準備征討越來越囂張的山越。

潘璋一想,這次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斬殺劉封,將功補過。 自然是迫不及待。

潘璋眼中閃爍著的渴望,以及不屈。 讓周瑜對他的印象稍微的好了一些,雖然莽夫了一些,但是戰敗後,還知道雪恥。 即使重傷之下,還要堅持。

在將軍這個位置上,​​潘璋還是一員良將。

“好,你先去準備,等鼓聲大作。就領兵攻打東城。君理你領兵攻打南城。其餘幾個方向,我親自督陣佯攻。”周瑜決定信任潘璋,把決定實際攻城中的東城交給潘璋。

“決一死戰,只在今日。諸君盡力。”自從潘璋被打敗後,諸將也消沉了一段時間,見今日又恢復了氣勢如虹,周瑜心下滿意,緩緩的戰了起來,大聲道。

“諾。”包括潘璋,朱治在內的將領們,齊齊起身應命道。 隨即,各自下去準備軍隊,等待總攻的命令。

諸將走後,周瑜坐了片刻,也起身來到了營門口,看著不遠處的城池,周瑜握緊了拳頭,道:“不惜血本,我也要拿下你。”

周軍大營東方十五裡處,一座人跡罕至的廢棄村莊內。 此刻正隱隱有士卒在走動,弓箭手戒備,長矛手巡邏。

這就是當初離了城池,想要將功補過陳大所帶領的神臂,破軍二營。

此處為周瑜領軍而來的方向,周瑜就算是派遣探子打探,那也是探聽西陵方向有沒有劉封的援軍,而不會探聽他們後方居然會伏著一支軍隊,而且還是劉封最精銳的一營兵馬。

就像劉封想的一樣,陳大這個人很謹慎,而且很服從命令。 在這段日子裡,儘管他曾經動過劫營的心,但卻從來沒有付諸行動。

因為每每在他衝動的時候,都會想起劉封的交代。

要沉住氣,沒有九成把握,就絕對不好與周瑜交戰。 心中的服從,使得陳大每每在衝動不已的情況下,沉下心。 繼續等待機會。

此刻,村子中的一處大宅子內。

陳大與一個二十五歲,面相雄偉,體格彪悍的人對坐著。

這人是破軍營中的一個重要都伯,名為章廣。 深受陳大的信任,當然也是劉封的擁護者。

“大人,眼看主公被那周瑜戲耍,只能堅守城池,而無力出城一戰。我忍不住了。”章廣這會兒的神色有些猙獰,大聲道。

就在剛才,探子回報說,周瑜大營中有軍隊集結的跡象,眼看又是一輪佯攻。 忍了二十天的章廣終於忍不住了。

看著劉封被壓著打,他比劉封還難受。

自從他從軍以後,劉封就一直攻無不勝戰無不克。 剿滅水賊的時候是這樣,就算是狼狽出新野,居無定所的時候,面對黃祖父子的咄咄逼人,劉封同樣能以數百兵丁起兵,不僅打敗了黃祖父子,還進而攻取了江夏,自立成功。

哪次不是威風赫赫,但是這次,面對江東人居然被打到龜縮城池。 章廣真的受不了。

“住口。”陳大猛的抬起頭,怒斥了一句。

章廣有些楞住,自從他加入破軍營以後,一直深受劉封,陳大的信任,陳大如此呵斥他還是頭一次。

陳大怒斥了一句後,並沒有繼續打擊這位愛將。 而是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見主公受了委屈,怒氣難擋。但你也要考慮一下主公的感受啊,你看著主公被壓著打,難受。但是主公更難受啊。他不能像你一樣,腦門一熱,明知會輸掉,還起兵與周瑜決一死戰。他只能忍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周瑜攻城,攻城不斷的攻城。”

“這是知進退,懂得隱忍。”

陳大雖然說的明白,但是章廣還是一百個不服氣。

“那是主公帳下沒有精兵,而我們有啊。我們能以少數人,拔掉了潘璋的先鋒營,自身死傷不足三百人。可以說是大勝。我們能殺敗潘璋,也就能找到機會偷襲周瑜。就算不勝,也能為主公出口氣。”章廣神色激動道。

“你想出氣,但你有沒有想過主公想不想出氣啊。我臨走時,他交代,萬事要小心,要保住破軍營,但求無功,不求有過。你知道嗎?”陳大恨鐵不成鋼道。

“那,那我們也做縮頭烏龜?”章廣雖然心思單純,但卻也是忠心耿耿,聽說是劉封交代下來的話,不由憋屈的臉色通紅。

“縮頭烏龜?我領兵出來是為了將功補過的,怎麼會做縮頭烏龜?就像你說的一樣,主公龜縮城池內,是因為帳下無精兵,因為精兵都在我們這裡。我們不僅不能做縮頭烏龜,還要做主公的爪牙,撕碎了周瑜。”陳大冷笑道。

“不劫營,不去攻打。怎麼撕碎周瑜啊?”章廣憋著的一口氣,忽然洩了,有氣無力道。

“我相信主公能堅守住城池,而我們也能等到機會。”陳大的語氣隱含著強大的信任,目光很是深邃。

“等,等等。都等了二十天了,也沒找到什麼狗屁機會,等到主公守住城池了,周瑜退兵了,我們也未必能找到機會,還是做了縮頭烏龜。”章廣翻了翻白眼,無力再與這個倔強的上司爭鋒了,也不想爭了。

“碰”的一聲,重重的倒在了地板上,閉起了眼睛,開始睡覺了。

“周瑜那個人太謹慎了,從來沒有一刻放鬆過戒備。就像你說的一樣,主公想的一樣。我根本不會有什麼機會,但是我不會放棄。我一定要將功補過,還要替主公出氣。”陳大緊緊的握起了拳頭,眼中冒著噴火一般的怒火。

別看章廣很為劉封委屈,感到很惱火。 陳大心中的惱火,要比章廣多十倍,二十倍。

但是他始終記得一句話,那就是一定要確保破軍營安全的情況下,才去攻打周瑜。

因為他知道,劉封把破軍營看的比城池還重要,要讓劉封拿破軍營去賭截營成功,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等, 等待機會的出現,一舉讓周瑜那個匹夫敗潰三百里。

陳大眼中憤恨一閃而逝,卻是記恨上了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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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雄起,鬥將

“轟隆。”

“轟隆。”

“………。”

震耳欲聾的擂鼓聲,震顫著每一個士卒耳膜。 兵器交鳴的聲音,震顫著每一個士卒的耳膜。 臨死前的慘叫聲,狠狠的敲打著士卒們的心臟。

建昌城,到處都是士卒廝殺的聲音,城上,城下,亂作一團。

城東,劉封穩穩的站在城門樓前,身上甲胄光鮮,一點也沒有受到傷害,身邊有包括寇水在內的十餘個親兵向著四周虎視眈眈。

此刻城頭已經不屬於劉封的了,而是劉封的軍隊與周軍共有。

身邊到處都雙方士卒廝殺的聲音,連黃忠都拿刀在外邊殺敵了。 目前劉封因為佔有城池優勢,還佔有一定的優勢,但看著源源不斷的爬上城池的江東軍,劉封卻知道這種優勢很快就會瓦解。

太激烈了,太激烈了。

戰鬥從一開始就出乎他與黃忠的意料之外,在第一時刻,周瑜就向武昌城發起了猛攻,而且還是一鼓作氣的那種。

不暫做休息,不退兵,幾乎綿延不絕。 進攻,進攻再進攻。

這種進攻方法太激烈,太極端了。 劉封與黃忠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一時間也只能被壓著打。

四面猛攻。

劉封知道周瑜的兵力不足以支撐這麼大的戰爭,四面猛攻根本不可能,肯定有佯攻,有實攻。

但是他根本猜不出那一面是佯攻,因為從鎮守西北二門的張貴那邊傳來的消息,那裡的攻擊也很激烈,幾乎是在搖搖欲墜。

“主公,南門告急。”一個渾身染血的士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了過來,這漢子臉色蒼白,胸前背後都有數條傷口。

用這樣的人過來告急,劉封不用想也知道那邊的情況多危機了。

城中有四千人,劉封與黃忠設計是每門守兵八百人。 剩餘八百人做預備兵。 那面城池告急,就支援哪面。

因為戰爭出乎意料的激烈,那八百預備兵,早早的被用去了六百人。 現在只剩下了二百人。

按理說,這二百人是等著救命的。 但是這會兒劉封也管不了許多了。 南面城門都用這樣的人來求援了,肯定是油盡燈枯了。

而他們這邊卻還有黃忠,還有他的十幾個親兵沒有投入戰鬥。 應該能支撐片刻。

他就不信了,若是久戰不下,身後背負了山越叛亂這顆定時炸彈的周瑜會真正的不惜血本拿下武昌。

就算是不惜血本,也應該有底線的。

咬著牙,劉封道:“傳我將令,命剩餘的二百人去支援南門。”

“諾。”劉封身邊的十餘個親兵中,立刻走出了一人,應命後,立刻下了城頭,前去城中心傳令去了。

那個前來求援的士卒聞言心中一鬆,再也壓制不知身體上的傷勢,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這個時候,劉封也管不了他了。 這樣的人太多了,周瑜的軍隊不要命的進攻,使得傷者得不到救治,本來可以保住性命的人,就在這種混亂中死去。

但也就是這種不要命的進攻,使得周軍佔盡了優勢,因為捉對廝殺,劉封的軍隊差了不知道多少籌。

被砍傷的人不計其數。 被砍傷不能得到救治,就等於是死亡。 而反觀周軍士卒,大多數都勇猛如虎。 廝殺起來,一個比一個兇悍。

**,始終仗強兵征戰廝殺的我,沒想到也會有這麼一天。 劉封心中忍不住罵娘了一聲。

“寇水你留下,其餘人等上陣殺敵。”當局勢越來越不利的時候,劉封咬牙把親兵全部派遣了出去。

“諾。”親兵們齊齊一聲應諾,投入了廝殺當中。

但是這對於局勢的緩解起不了任何作用,十餘人即使是劉封的親兵,也消滅不完如湧泉一般湧上來的周軍士卒。

“喝。”黃忠一聲大喝,手上鋼刀手起刀落,把眼前的一個士卒砍翻在地。 看了眼劉封所在的方向,快速的跑了過來。

“主公。到了該決斷的時候了。”來到劉封身邊後,黃忠迅速的道。

半身甲胄染血,手握鋼刀,渾身煞氣凜冽。 此刻的黃忠,威風凜凜猶如戰神。 但是劉封知道,黃忠即使再神也是人,不可能殺完源源不斷的湧上來的周軍士卒。

支撐不了多久了。

所謂的做出決斷,無非就是抽調其他城門的守卒過來支援。

但是現在周瑜四面猛攻,誰知道那一面城池是佯攻,那一面城池是實攻。 就算是現在他親自鎮守的城東,可能也只是佯攻,等過了這一陣,周軍的攻勢沒準就漸漸衰竭了。

而當他們漸漸抵抗不住的時候,佯攻也可能成為實攻。 成為周軍的突破口。

這一刻,擺在劉封面前的就是猜中哪面城門是周軍佯攻的目標,從而抽調那一面城門的守卒。

而且還不能保證猜中之後,那被佯攻的城門,能守得住。

十之**,會輸掉的一道選擇題。

武昌城西一裡處的一處小山上。 鄧艾站在一塊巨石上,遠遠的看著喊殺聲沖天的武昌城。

一襲黑色長衫,腰間一柄長劍,神色冷峻。

鄧艾身後,跟著大約一百名士卒。

當初,劉封與龐統制定的策略就是守城,把士卒平均分配,守住夏口,西陵,武昌,就像守護三座孤城,絕對不能互相支援。

不管是龐統,還是劉封都深深的知道,如果他們選擇野戰,就會一敗塗地。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三座大城。

而現在周瑜連番攻打武昌,西陵幾乎已經安全了。 龐統當然不能坐看劉封所在的武昌被攻破。

但又不能派兵。 所以鄧艾才來到了這裡。

他們帶著少量的幹糧,從人跡罕至的小路,直逼武昌,最終站在了這座小山上。

這裡距離武昌城只有一裡路程,喊殺聲清晰可聞,他們的話,城中的人當然也能聽得到。

“開始吧。”鄧艾見武昌城方向的喊殺聲愈演愈烈,沒有停止的意思。 他轉頭道。

“諾。”一百士卒中,一個都伯應命了一聲。 站在了士卒們的前方,伸出右手。 大聲道:“一,二,三。”

“破虜孫將軍死於江夏黃祖之手,我主孫權有令,城破屠城。以告慰亡父在天之靈。”帶著濃郁吳越軟語氣息的,齊齊吼聲,徹響天空,隱隱的傳達到了武昌城中。

營門前,周瑜抬頭看著廝殺不斷的武昌城。 面帶微笑,局勢都在掌握之中,劉封的軍隊,經過二十日的吹殘,幾乎都在崩潰的邊緣了。 己方士卒又氣勢高昂。 下武昌幾乎已經是事實了。

唯一可惜的是代價有些重,可能需要付出一千到兩千精兵。 再加上潘璋的軍隊。 三千人就這麼交代在了這裡。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在周瑜心中一閃而逝,與這點損失相比。 消滅了劉封這個他重視的人物,簡直不值一提。

何況,佔有這座城池,就能獲得三萬人口,對於人口稀少的江東來說,也是一塊肥肉。

三萬人口,十年二十年後,就是十萬人口。 就是一萬軍隊。 除此之外,還能進一步蠶食江夏。

周瑜打的算盤很精細。

就在此刻,那從一裡開外傳來的聲響,讓周瑜色變。

“把所有的鼓都敲起來,掩蓋住這聲音。再派人策馬過去看看。”色變的同時,周瑜迅速的下達了命令。

“諾。”身邊的一個親兵,立刻傳達下了周瑜的命令。

周軍大營中的擂鼓聲立刻轟鳴了起來,真正的到達了震耳欲聾。 但是鼓聲也掩蓋不住鄧艾帶人喊出來的話。

“劍走偏鋒,耍這些小陰謀詭計,是你嗎?龐統。”下達了命令之後,周瑜死死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咬牙道。

周瑜當然知道,這聲音會帶來什麼後果。

孫堅死在黃祖之手是事實,孫權征討江夏,或屠城,或是擄掠人民也是事實。 喊出這些話的人,其心可誅啊。

但是這聲音周瑜也聽見了,劉封與黃忠當然聽得見。

他們在聽見的一瞬間,都是眼冒精光。 這辦法到真是管用。 不過,沒有人配合,劉封他們是唱不出這獨角戲的。

而現在大好機會,怎麼能放過呢?

“江夏的兒郎們,你們可聽見了。周瑜要屠城啊。這城池是江夏屏障,城破後,周瑜就能長驅直入,進入江夏各縣。到時候,血流成河。你們的親人,友人。將成刀下亡魂啊。”黃忠連連大吼,高呼了起來。

“殺,殺,殺,把吳越人趕出江夏。”有孫權屠城的前車之鑑,又有隱約傳來的喊話聲,殺紅眼了的士卒們已經分辨不出是哪裡傳來的了。 只知道周瑜城破要屠城,武昌城破,江夏將會血流成河。

強烈的血氣之勇,使得士卒們的戰鬥力飆升百分之八百。

就算是重傷倒下的士卒,此刻也咬牙爬起,繼續廝殺。

這就是孫權征討江夏,屠城數座造下的孽。

武昌城中,因為戰爭而躲在家中的無數百姓,也同樣聽到了鄧艾率領人,喊出的濃濃吳越口音的屠城令。

無數人色變,繼而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婦孺摟著兒女躲在一邊,沒有絲毫血色。 就算是有些男人,也是如此。

但漢代畢竟是男人血氣尚存的年代,不是明清那會兒,奴才多的是。

無數年輕人,老年人因為對孫權屠江夏數次的仇恨,以及對屠城的恐懼,或拿著鋤頭,或拿著扁擔,衝出了自家院子。 幾乎多不可數,畢竟武昌也是江夏大城,人口一二萬,男人有五六千人,就算其中二分之一敢走上城頭,也是二三千人。

而守備江夏城池的士卒也不過是四千人。

當源源不斷的壯丁拿著鋤頭等工具走上城頭的時候,劉封等人的壓力立刻大減。

幾乎是一瞬間,劉軍士卒們就再次站穩了腳跟。 城頭上,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拉鋸戰。

站在無數百姓的身邊,劉封覺得無比的安全,這或許就是得民心者眾,失民心者寡吧。 孫權雖然得江東民心,但征討江夏數次,屠城數次。 是江夏百姓的對立面,而此次周瑜征討江夏,他守護江夏,無形中把他推到了江夏百姓的心中。

從武昌百姓積極響應徵召,為他搬運輜重中,劉封就可以感覺出來,這群百姓對於江東的仇恨,以及恐懼。 現在只不過是集體爆發出來罷了。

不管怎麼樣,城池守住了。 這個時候,劉封也無時間考慮其他了。

他拔劍上陣,廝殺。 忘情的廝殺中,劉封殺的痛快,也因為身邊有寇水的存在,他也是毫髮無損。

但是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盯上了,那就是潘璋。

潘璋穿著皮甲,手中握著一柄鋼刀,普通士卒打扮。 其實他早已經殺上了城頭,也看到了劉封,從劉封的外觀,相貌,立刻猜出這個人可能就是劉封了。 但是劉封的身邊始終跟著十餘個親兵,而且黃忠也隱隱的護衛著劉封,他始終找不到機會。

而現在江夏百姓幫助守城,雖然一時間形勢大變,但也稀釋了劉封身邊精銳的數量。

只要殺了他就能將功補過,只要殺了他,江夏軍隊就立刻會崩潰。 而且還能報仇。

潘璋的眼中閃著血紅的光芒,他心中實在是找不到不殺劉封的理由。 眼中血光一閃而逝,潘璋手持鋼刀,腳步輕盈的接近劉封。

劉封當然沒有留意到隱藏在士卒中的潘璋,但是當潘璋走到他的攻擊範圍之內,並且揮刀砍向他的時候。

劉封立刻就察覺了出來。 “碰。”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中,劉封只覺得虎口一麻,手中的長劍居然有種脫手的感覺。

“好厲害的小卒。”劉封心中驚訝了一聲,但手上卻不慢,揮劍砍向潘璋,潘璋怎麼砍的,他怎麼還給潘璋。

劉封心中驚訝,潘璋更驚訝,雖然他身上確實有傷,但是並不影響他殺人的能力。 在江東,他是數一數二的猛將。

在偷襲的情況下,居然被劉封擋住了。 潘璋怎麼能不驚訝。 驚訝歸驚訝,但是潘璋的反應還在。

見劉封向他砍來,立刻揮刀抵擋。

“砰砰砰。”二人你來我往,兵器瞬間就碰撞了十餘下。 潘璋是個粗猛的人,他見拿不下劉封,就有些發狠。

眼中凶光一閃,他不理會劉封向他砍來的長劍,揮刀直取劉封的脖子。

心中卻是計算好了,劉封不可能與他一個小卒子一命換一命。 而只要劉封揮劍救自己,他就佔了先機,可以進一步猛攻殺死劉封。

此刻,二人人身邊的士卒都在與對方的士卒糾纏,寇水正一個人抵抗著兩個江東兵的進攻,無暇顧及劉封。

劉封眉頭一皺,當然不會拿自己的命去換潘章的命。

但是就在劉封決定格擋的時候,一個周軍士卒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將軍小心。”

“將軍。”不知為何,劉封腦中迅速閃過了那日伏擊戰中的情況,確實是有一個穿著皮甲的人在發號施令。 並且被一群人簇擁著殺了出去。

那是劉封認為潘璋沒死的重要依據。

潘璋? 劉封眼前一亮,卻是改變了主意。 劉封很少與人廝殺,但並不是一個不會廝殺的人。

他的劍比潘璋的刀要長,肯定會率先觸及到潘璋的身體。 結果是他傷,潘璋死。 這是他的判斷,之所以不拼命只是因為覺得與小卒拼命,實在是太傻了。

但是潘璋就不同了,如今形勢大好,若是能斬潘璋於此。

劉封眼中同樣冒出了一絲凶光,不僅沒有撤退,反而向前一步,就要結果了潘璋。

斬殺敵方大將,能使得己方士氣大增。 在現在的情況下,己方士氣繼續大增。 城池就算是徹底保住了。 以傷換潘璋的拼命,劉封沒覺得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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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斬將,勢窮

不知是那個小卒大喊一聲將軍小心的時候,潘璋就知道要糟糕了。 傳聞劉封懂得用劍,而且還是名家出身。

肯定懂得劍比刀長的道理,如果他真的是一介小卒,劉封肯定退,現在身份暴露,劉封肯定進啊。

現在情勢膠著,臨陣斬將是個什麼樣的狀態,潘璋無比清楚。

心中惱怒一閃而逝,劉封的劍就已經砍到,當胸而來。 速度奇快,竟比潘璋的快了不止一籌。 而且劍長,刀短。

擺明瞭潘璋的刀砍到劉封的脖子以前,劉封的劍就把他給砍為了兩半。

在關鍵時刻, 潘璋退縮了,就像劉封想的一樣,潘璋也沒有那個魄力,拿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傷。

“哼。”悶哼一聲,潘璋猛的收刀,人也猛退一步。 劉封的劍堪堪的擦著他的脖子,胸口而過。

強烈的劍風,讓潘璋覺得自己的脖子生冷生冷。

潘璋退縮了,劉封佔盡了上風。 如此形勢,他又怎麼會放過。 冷笑一聲,雙手握劍,如刀一般,狠辣的劈砍著。

漢劍沉重,根本沒有後事的所謂劍走輕靈一說。 該狠的時候,就要猛砍。

“砰砰砰。”失了先機,面對劉封的猛烈攻擊,潘璋或用刀格擋,或退後一步避開。 但城牆窄小,但是很快潘璋就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

四周士卒都各戰各的,尤其是寇水等一些人見劉封佔據上風,都死命的糾纏著周軍士卒,空出了一片地方。

潘璋沒人幫助,又退無可退。 後背都幾乎靠在了女牆上。

面對劉封的咄咄逼人,潘璋眼中閃過一絲慘然,一絲凶光,面對劉封迎面而來的長劍,猛的向前一步,居然是不閃不必,向劍撞了上去。

看似找死的打發,但是潘璋手中刀,猛的刺出。 向劉封腹部。

劉封眼中閃過一分冷笑,居然也是不閃不必,劍繼續下劈。 “撲哧。”兩聲刀劍入肉的聲音響起。

但結果卻截然不同。

“哼。”劉封發出了一聲悶哼,卻是刀刺中了腹部,鮮血橫流。 樣子雖然慘了點,但是劉封知道不礙事的,身上穿著厚重的甲胄,在這個時候幫了大忙。

反觀潘璋,幾乎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聲,就被劉封砍翻,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鋒利的長劍從脖子進入,一直到胸口附近,才卡在了那裡。

劉封伸手想拔出劍,卻沒拔出來。

“主公小心。”這時,有個周軍士卒眼見潘璋身死,發狠之下,居然對身邊的寇水不管不顧,提刀砍向劉封。

破空聲滾滾,端是勢大力沉。

身為親兵隊長的寇水雙目欲裂,“啊。”大吼一聲,手中長劍猛的砍向了那周軍士卒的頭。

眼見避無可避,劉封眼中猛的閃過一分狠色,右手快速的握在了潘璋插在自己腹部上的刀。

“撲哧”一聲,鮮血飛濺中,入腹數寸的刀,猛的被拔了出來。 劉封來不及對腹部傳來的疼痛反應,左手摀住傷口,右手抬​​起,用鋼刀進行格擋。

“碰。”一聲響亮的碰撞聲中,劉封的虎口發麻,鋼刀應聲而落。 但好歹也讓那周軍士卒的攻勢稍微的緩慢了一下。

“撲哧。”鮮血飛濺中,那士卒被寇水砍下了腦袋。

“主公,沒事吧?”殺了個敵軍寇水卻沒有一絲的欣喜,他面色焦急的來到了劉封的身邊問道。

這時,劉封左手摀著肚子,臉色蒼白,但是眼神卻亢奮無比。 一把拍開了寇水上來扶他的手,連聲道:“別管我,喊,潘璋死了。”

“諾。”寇水雖然很擔心劉封的狀況,但是他也知道現在正是乘機宣揚戰績,打擊周軍士氣的時候。 迅速的應諾了一聲。 隨即扯開嗓子大喊道:“潘璋死了,潘璋被太守大人親手殺死了。”

隨著這一聲嘹亮的喊聲響起,城頭上的廝殺,猛的一頓。 隨即猛烈的歡呼聲從武昌軍民的口中發出,“太守大人威武,太守大人威武。”

歡呼雀躍的同時,守軍的氣勢達到了巔峰。 拼殺更用力,更用命。

反觀周軍,則是節節敗退。 儘管有三兩個都伯之類的軍官督陣,但卻也是大勢已去,無力回天。

聽著潘璋已死的消息。

周軍大營口,周瑜的神色蒼白如紙,他機關算盡,步步緊逼,佔盡了優勢。 沒想法卻被龐統的這等陰謀詭計給破壞了。

周瑜知道這次攻打江夏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雖然這次攻城失敗了,還有下次。 但下次的損傷必定會更大,一鼓作氣,再二歇啊。

他不能再拿士卒的命去填這座城池了,山越馬上就要爆發了。 他的軍隊都是江東寶貴的財富,不能再有損傷。

但是周瑜真的不甘心,不甘心。 劉封有強兵,也有強將,還有龐統此人為軍師。 坐擁江夏,遲早是一個勁敵。 尤其是如今打虎不成,來日定為虎所傷。

周瑜怎能甘心,怎能甘心?

周瑜咬著牙,幾乎切齒的說出了兩個字。 “收兵。”

周瑜旁邊的一個副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的情況下居然收兵?

“將軍啊,城上那些江夏兵喊的話未必是真的,以潘將軍的能力,未必被斬殺啊。”頓了頓,副將又道:“雖然我們沒有佔領上風,但也沒有處在下風啊,我敢保證再填進去二千人,必定能下武昌城。”

“氣勢已成,如日中天。別說是填進去兩千人,填進去三千人也未必能拿下這座城池。退吧,不用不甘心,我已經想到了辦法繼續消弱劉封的勢力,潛力。臥榻之側,不能讓他坐大。”周瑜眼中狠色一閃而逝,道。

“諾。”見周瑜已經有了決斷,副將張了張嘴,還是應諾一聲,下令鳴金收兵。

“叮叮叮。”當清脆的鳴金聲響起的時候,城頭上的周軍士卒們面色一白,有些人跪地投降,有些人則奮起餘勇,再與劉封軍廝殺。

不管做出什麼選擇,他們都很清楚,爬上城頭容易,回去很難。

除了還在城頭上的士卒還在做困獸之鬥以外,其他的周軍士卒聞鳴金聲,如潮水一般的退走。

四面城門,都是一樣。

很快,城頭上殘存的周軍被清洗一空。 黃忠擦了一下臉上沾染的鮮血,來到了了劉封身邊。

此刻劉封手左手摀著肚子,面色蒼白,豆大的汗水從頭上冒下。

“主公覺得怎麼樣?”黃忠心下一沉,問道。

“沒事,有甲胄擋著,傷口應該不深。”劉封給了黃忠一個安心的眼神,笑道。 只是說話的時候,又牽動了傷口,撕裂般的疼痛,讓劉封的臉色從蒼白一下子變得鐵青。

劉封也算是沙場老將了,但是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勢。 但是劉封並不後悔,看著他前方倒在地上的潘璋,劉封眼中閃過一分傲然。

這可是他親手殺死的,第一個歷史上有名有姓的將領。 記得潘璋以後的官回做的很大,是東吳重要將領,在荊州爭奪戰中,還是他帳下的司馬馬忠擒下了二叔關羽。

這等難纏的人物,在對殺中,將他斬殺。 劉封心中的快意,可想而知了。

大丈夫在疆場上受點傷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 劉封豪氣突起,面上的肌肉不再緊繃,放鬆下來,對旁邊急得不知道該怎麼做好的寇水道。

“幫我解下甲胄,包紮傷口。”劉封的手仍舊捂著傷口,不讓它繼續流血,但人卻堅持著站了起來。

滿目殘肢斷臂中,傲然而立。

黃忠眼中閃過一分讚賞,隨即對著寇水還沒反應過來的寇水踢了一腳,親自上前幫劉封拿下頭盔,解下披肩。

被黃忠踢了一下,寇水這才反應過來,迅速的上前為劉封解下腰帶。

在二人的合力之下,劉封身上沉重的甲胄,被剝了下來。 這短暫的過程中卻是又牽動了傷口,但是劉封始終面色未變。

直到一個親兵找來了醫者,為他查看傷口。

“傷口不深。”那醫者查看了一下,迅速的道了一聲,隨即從藥箱中拿出了一把剪刀,為劉封剪開傷口附近的衣服,再用布擦拭了一下附近的血跡,上了藥,麻利的為劉封包紮了起來。

醫者的判斷,讓包括黃忠在內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就好啊,別是保住了城池,但是劉封這個江夏之主卻出了意外,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當劉封的傷口包紮好後,他的臉上才恢復了一些血色。 只是失了些血,仍然覺得有些頭暈。

“主公,這裡就交給我把,您還是先下去休息。”黃忠勸說道,沙場上受到的傷勢可大可小,就算是傷口不深,也得謹慎處理。

“不急,我要親自看著周瑜退兵。”其實劉封也不怕人笑話,他沒親眼看到周瑜退兵,就不能判定這場戰爭到底是勝了還是敗了。

周瑜那個人,絕對不能小視。

果然,劉封目光下的周瑜大營,並沒有迅速的拔營退兵,反而埋鍋造飯。

“周瑜還不退兵?”劉封心下一沉,剛剛抵抗住周瑜攻勢的歡喜,立刻埋在了心裡。

“埋鍋造飯,加緊救治傷員。能站的,還能站住的都繼續站著守城,一刻也不能鬆懈。”劉封冷聲下令道。

面對周瑜,絕對不能鬆懈。

“明知難下城池,他還想幹什麼?”劉封心中越來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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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破綻,周瑜太貪心了

周軍大營,中軍大帳內。

周瑜坐在帥位上,其下朱治,以及江東的各級將領。 氣氛凝固到了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設計了二十天,用佯攻戰術,讓武昌城守軍士氣大跌,精神緊繃,但是結果還是沒有攻下城池,反而損兵折將。

在座的不管是誰,心中都很憋屈,很不甘心。

尤其是傷亡字數報告上來的時候,在場將領心中幾乎要噴火了。

此次出征,周瑜的軍隊有九千精兵。

未戰,先折損了潘璋一營一千精兵。 剩下八千人。 二十天連番佯攻,損失不過五百。 而這一戰猛攻,戰死二千,傷者數百。

作為攻擊的一方,這次軍隊的損失其實是在接受範圍之內的,雖然他們損失不少,但是他們也相信劉封損失的更多。

但這不是用簡單的計算就能計算出來的。 他們的軍隊都很寶貴,是準備用來平定山越的軍隊。

損失一點,山越爆發的持久性就越大。 江東的整體損失,就越高。

九千精兵,算上傷者,只剩下五千到六千人,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何況,武昌城還沒有攻下。

“失了將領,失了軍隊,這場戰爭是我們輸掉了。”沉默了許久,周瑜開口道。 隨即,周瑜掃視了一眼包括朱治在內,都很不甘心的將領們。 冷笑一聲,道:“但是不代表我們來日不回來。”

“為了讓我們來日回來的時候,劉封不至於太強大。我們就得消弱他,而最好的消弱辦法,無疑就是人口。”說著周瑜緩緩的站了起來,強大的氣勢從他的身上迸發了出來,閃著不打壓劉封,絕對不甘心的眼神。

“人口?”朱治雙目一亮,道。

“對。”周瑜緩緩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冷笑道:“現在看來,劉封是不會與我們在城外決一死戰了的。佔堅城來抵抗我們。但是一座城池,又能守護多少的百姓呢?江夏郡十萬人,我要一次性掠奪走兩萬。就像當初,吳侯做的一樣。”

周瑜緩緩的握緊了拳頭。 目光銳利。

“諾。”朱治狠狠的點了點頭,眼中閃著勝券在握的光芒。

好計策。 他們就掠奪百姓,當著劉封的面掠奪他的子民。 若是劉封能忍就是縮頭烏龜。

若是劉封忍不住,出城一戰,那他就是天下第一蠢人。

同時掠奪人口,還能削弱劉封的潛力,增加己方的勢力。

雖然周瑜下了軍令,但卻沒有立刻行動,畢竟攻城了一會,士卒們的體力都已經耗費殆盡了。

埋鍋造飯,很有必要。

武昌城頭,劉封並沒有等待多久,雖然他想要看看,周瑜到底還有什麼舉動,但是身體上,卻已經堅持不住了。

即使是包紮好了,沒有什麼大礙,流血量很多,造成的身體虛弱,很難抵抗。

站了片刻後,劉封就被寇水扶回去休息了。

劉封走後,整座城池的防務,就轉給了黃忠。

現在的形勢,劉封的軍隊幾乎被打殘,但卻有二三千的百姓自願幫助劉封守城,這些百姓精力很充沛。

可以很好的緩和劉封軍隊的疲累。

可以說時間拖的越久,劉封軍隊所恢復的體力,精神就會更高。 也就是說,戰鬥的形勢,就會更加朝著劉封一方倒下。

守城的一方,佔的好處就是這個人了。 每次攻擊的一方,被打退之後,就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才能上到城池。

而且,黃忠也已經漸漸的感覺到了軍隊的一種變化。

經歷血戰後,那種精神上發生的變化,很難以形容的變化。 就是一種普通士卒,轉化為沙場精銳的變化。

尤其是現在劉封成功的守住了城池,士氣高昂的時候,這種轉變極為迅速,驚人。

黃忠知道,這一戰剩下的士卒,就是江夏的強兵了。 生存的根本。

現在沒時間清點數量,要不然黃忠一定會派人去清點一下,到底還剩下多少士卒。

不過,黃忠的心情也只維持了大約一個時辰,當一個時辰後,周軍大營發生的情況,讓黃忠面色鐵青。

當周軍大營的士卒,分湧而出的時候,黃忠還沒有意識到情況的危機,但是當他親眼看到周軍士卒押送著無數拖家帶口的百姓,回到軍營的時候。

他就知道,周瑜是定下了絕戶計啊。

土地,地盤都是虛的,計算勢力的強大與否還是人口。 人口是軍隊的根本,是出產糧食的根本。

看著城池下,不斷被周軍士卒帶入軍營的江夏百姓,不僅是黃忠面色難看,就連一些自動幫助守城的百姓,都是面色難看。

“將軍啊,您救救他們吧。孫權與昔日黃祖有殺父之仇,孫權就把江夏百姓都給記恨上了,屢次征討,屢次屠城。那些百姓被江東人掠去了,不知道還要受多少苦楚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一把跪倒了黃忠的旁邊道。

眼中盡是哀求。

“請將軍救救他們吧。”黃忠四周,無數百姓跪下哀求道。

黃忠心裡也不好受,現在天下大亂,將軍們各為其主。 各自有各自的責任,而他的責任,就是守衛劉封,拱衛江夏。

現在,眼睜睜的看著江夏百姓被拖入周軍大營中,黃忠的心也在顫抖。

聽著四周百姓的哀求聲,黃忠更是捏緊了拳頭,彪壯的身體,在隱隱的顫抖著。 但最終,只化作了一嘆。

他不能,不能出去一戰啊。

“現在我如果去救他們,那誰來守護城池。城池被攻破,誰來救你們?”黃忠環視了一眼,四周跪著的百姓們,道。

黃忠的話,撫平了四周百姓躁動的心,他們漸漸的認清了事實。 黃忠根本沒辦法去救他們。

“其實你們也不必擔心,他們被擄掠到柴桑,不會遭遇非人的待遇。孫權或許心中有恨,才屠城洩恨,但是周瑜不會,那人品德很好。”黃忠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時候,身為將領,黃忠應該大肆宣揚江東的殘暴才對。 但是黃忠卻不忍心看著這些百姓為鄉親擔心,不由說了實情。

“真的?”那帶頭對黃忠行禮的老者,將信將疑道。 以前黃祖在的時候,都是宣傳江東極為殘暴,遭遇掠奪的百姓,無一不是慘死。

這才造成了,江夏百姓對江東的巨大仇恨。 現在黃忠猛的說,周瑜不會殘殺掠奪過去的百姓,使得老者一下子不敢相信。

“放心吧。”黃忠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目光掠過了眾人,繼續看著周軍大營方向,眼中盡是憋屈。

四周跪在地上的百姓,這才稍微的平靜了一些。

黃忠緩解了城中百姓的疼痛,但是沒人緩解黃忠的疼痛,他就這麼看著自己本該守護的百姓,一個個被帶去了周軍大營。

這是江夏的人口,劉封賴以生存的根本。

時間緩緩的過去,周軍大營中的百姓也在增加。 當第二天的時候,周軍大營內的百姓已經是無數。

劉封也從昏睡中清醒了過來,只是還有些迷迷糊糊。 只記得昨日他在城頭守城,與潘璋一戰,殺了那廝。

想起守城,劉封腦子一清。 徹底的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熟悉的臥房,是他在武昌住了一個月的臥房。 這個時候,寇水應該在門外守護。

“寇水,進來。”劉封喊道。 不是劉封不想站起來,去外邊查看情況,而是他受創的腹部,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麻木了。

起碼得躺上幾天。

“主公。”寇水應聲走了進來。

與一個月前不同,現在的寇水錶情更加堅毅,眼神更加銳利,更加英武了。 畢竟異常廝殺下來,很鍛煉人。

劉封欣慰了一下,隨即問道:“城外的情況怎麼樣了?周瑜有什麼動向?”

“沒什麼動向。”寇水錶情有些不太自然道。

兩人相處也很久了,劉封當然知道寇水在說謊。 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劉封心中猛的一沉。

“說。”這一個字是從劉封口中吐出來的,加上劉封面色威嚴,強大的威嚴,立刻讓寇水的心理防線潰敗了。

“主公您別生氣。”寇水苦笑了一下,道了一句後,這才道:“周瑜他在劫掠江夏百姓,估計是想待會柴桑,積蓄實力。”

說完後,寇水小心翼翼的看著劉封。 他是擔心劉封聽到這個消息後,憋著一口氣,導致傷口崩裂。

那可不是好玩的。

但是他沒想到,劉封的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靜。 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個。

難道主公他已經預料到,甚至能夠平靜的放棄一部分百姓嗎? 寇水敬仰的看著劉封。 其實他不知道,劉封現在絕對不是在想著什麼放棄百姓。

而是思考著一件事。

在聽到周瑜堂而皇之的在他的軍隊下,掠奪他的百姓,劉封當然感到憤怒以及憋屈,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出城一戰,要不然就是落入了周瑜的圈套,從而導致城池告破。

但是不知怎麼的,劉封卻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最強大的軍隊本來就在城外啊,看周軍的反應,應該沒有發現陳大那些人。

本來,劉封覺得陳大潛伏在外邊是一點機會也不會有的,因為他知道如果周瑜這個人是很容易被偷襲的人​​,那他就不是周瑜了。

但是就在這時,情況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周瑜如果劫走百姓,他的防備就會越難,百姓越多,就越難以駕馭。 沒錯,以現在劉封帳下的殘兵敗將,就算是周瑜防備困難,也不足以去劫營。

但是陳大有這個能力。 在經過一次交戰,而漸漸有融合跡象,有朝著昔日破軍營巔峰氣勢邁進的,這支新建的破軍營卻是有能力的,有能力讓周瑜一潰千里。

“好,劫得好。哈哈,周瑜啊周瑜你實在是太貪心了,本來你壓著我打,這口氣我只能忍了,做一個月的縮頭烏龜,但哈哈哈哈哈。陳大,你的心願既然是將功補過,那就別讓我失望啊。哈哈哈哈。”劉封笑了,笑得暢快淋漓,他幾乎已經預見到周瑜那廝一潰千里的情況了。

打我江夏,豈能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即使你周瑜,周公瑾。

劉封眼中,凶光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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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破軍,破軍,殺他個一瀉千里

破軍營,神臂營棲身的廢棄村莊中。

“情況怎麼樣?”一處宅院內,陳大眼冒精芒的問道。

現在正是春夏交換的時候,天氣較涼,但是陳大此刻卻赤luo著上身,露出了強健的肌肉,以及那像徵著榮耀的一條條傷口。

這些傷口幾乎遍佈在了陳大的整個胸膛,是他南征北戰時留下來的。

被陳大問道的是章廣。 他的穿著與陳大一個樣,赤luo上身,只穿著一條長褲。

此刻,章廣臉上閃著興奮的光芒,他揮了揮拳頭道:“大人,那周瑜還在劫掠附近的百姓。聽說現在還在攻打房城,廣城。劫掠更多的百姓。”

江夏有十餘座城池,其中重要的有西陵,武昌,以及夏口。 而章廣所說的房城,廣城則是武昌附近的兩座小縣城。

人口不多,也就數千人。

“好,他劫的越多,我們的機會就越大。”陳大眼中笑意一閃而逝,叫了一聲好。

笑過之後,陳大猛的收斂了神色,厲聲道:“吩咐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務必要小心,千萬別讓周瑜的人發現了我們。命村中的士卒,不得離開村莊半步,違者處斬。”

現在機會來了,唯一的變數就是四散尋找百姓的周瑜軍會不會發現他們。 為了安全考慮,陳大不得不下嚴令。

“諾。”章廣響亮的應了一聲,下去傳令去了。

太興奮了,太興奮了。 他們與主公一樣,當了二十天的縮頭烏龜,而現在機會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主公放心,屬下會讓他一潰千里,以報復他攻江夏之仇。”陳大眼中狠辣一閃而逝,右手握拳,狠狠的錘在了案上,“碰。”發出了一聲猶如咆哮般的巨響。

受了二十天的鳥氣,是該以眼還眼的時候了。

武昌城頭,黃忠搖搖的看著周軍方向,臉上看不出喜怒。 但是他心中早已經沒了前些天的暴怒,憋屈。

反而覺得很輕鬆,還有一些笑意。

最天衣無縫的計策,應該說是那種無心插柳般的計策。 劉封放破軍營出城,只是為了不傷害陳大的心,沒想到卻造成了今日的果。

要不是劉封派人提醒黃忠,黃忠也險些忘記了城外,劉封還有一營人馬。 王牌中的王牌。

黃忠心中雖然輕鬆,但不得不弄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摸樣。

因為四周的士卒們並不好過,這些士卒都是黃祖降卒,土生土長的江夏人,看著江夏百姓被擄掠,他們偏偏沒能力去救。

都覺得不好受。

黃忠目光一轉,看向了這些士卒,眼中欣慰一閃而逝。

經此一戰,四千軍隊雖然只剩下了兩千,其中一半還帶傷,但是精神面貌卻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可以說是已經成為了劉封除了破軍營以外,最為精銳的士卒。

跟江東那些人,差不了多遠了。

等以後,若是周瑜再敢來犯,他就可以領這一支兵馬,在疆場上與周瑜一決勝負了。

黃忠微微有些失神的時候,周軍大營那邊已經發生了變化。

“將軍,他們拔營了。”忽然有士卒複雜的聲音響起。 似鬆了一口氣,似怨氣難平。

黃忠無暇理會士卒的複雜,收起了心緒,定睛看去。 只見周軍大營正在緩緩的開拔。

百姓如同長龍一般走在前方,軍隊在後邊驅趕。 還有少量的軍隊在長龍兩側進行護衛,防止百姓逃走。

黃忠以沙場老將的目力,目測了一下,大約有兩萬人,或者更多。

越多,防備就越弱。

“跟主公說一聲,就說周瑜劫兩萬百姓準備返回了。”黃忠開口道。

“諾。”身邊的一個士卒,立刻應諾一聲,立刻下了城池,去向劉封報告去了。

太守府,劉封的臥房內。

劉封正穿著一身內衣褲躺在床上,腹部有明顯的凸起,那是繃帶的痕跡。 現在情勢正在導向他一邊,可以說只要等待陳大的捷報就行了。

劉封當然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該修養的時候,就修養。 每天好吃,好睡。 睡的比平時還要香甜。

江夏四戰之地,敵有劉表,孫權,曹操。 如今劉表疲軟。 周瑜這次回去也要平定山越去了,恐怕在一二年內,別想再起兵攻打江夏了。

一二年後,就是建安十三年,三足鼎立的局面創立的時候,周瑜恐怕永遠都沒機會再回來了。

不過,也不能不防周瑜在一年內恢復元氣,再來攻打,畢竟這次的仇結大了,與孫權有了奪將之恨。

反正一年內,周瑜是別想再來了。 也就是說,他的敵人只剩下了宛城曹仁。 那個人不好對付。 而且實力是最強的。

但是局勢,也比三面對敵要好了許多。 劉封當然睡的很香甜。

不過始終處在守勢,整天被人誰征討,征討再征討,實在是太憋屈了。 是該出動,出動了。

劉封想起在他與周瑜乾架的時候,選擇坐山觀虎鬥的劉表,眼中冷意一閃而逝。 等周瑜徹底退卻,就去江陵耍耍。

心中殺意正濃,忽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主公,黃司馬來報,說是周瑜退兵了,大約帶走了兩萬百姓。”寇水並沒有進來,但聲音卻進來了。

“好。”劉封眼前一亮,充滿了笑意。 不怕你貪心,就怕你不貪心啊。

城外,破軍,神臂二營駐紮的村莊中。

陳大同樣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哈哈一笑道:“全部集合,我們往柴桑方向退走。”

“去柴桑幹什麼啊?”站在陳大前邊的章廣有些糊塗道。

“打仗征戰,探子的用法多種多樣,但也是有盲區的。周軍從東來,現在又向東方歸去。肯定會大量派遣探子,探聽武昌城的動向,防備武昌城出兵追擊。但不會派遣探子探聽柴桑方面的消息。我們現在在東,與柴桑一個方向。周瑜每日行進多少裡,我們就退多少裡。當遠離武昌後,他的軍隊就會放鬆戒備,那時候就是我們發動進攻的好時機。”陳大眼中精芒爆閃,這是他征戰多年的經驗。 此刻,用起來很是嫻熟。

“諾。”章廣一聽之下也明白了,很高興的應命道。

周軍大營那邊,很快就拔營完畢,全軍返回柴桑。 這一刻,周瑜的軍隊就從遠征軍,轉變成了歸軍。 戰爭結束,士卒的氣勢微微的上揚。

但是周瑜卻並沒有放鬆警惕。

軍隊的前方,一桿“週”字大旗下,周瑜騎著一匹簡直的黑馬,身邊跟隨著幾個偏將。

“命朱治斷後的時候一定要戒備,防備武昌方向追擊。”儘管心裡知道劉封派兵追擊的機率等於是零,但是周瑜還是謹慎的下令道。

“諾。”身邊一員偏將,立刻應命而去。

就像陳大想的一樣,周瑜根本沒有派遣探子探聽柴桑方向,會不會有一支敵軍埋伏。

一是陳大的潛伏手段高明,二也是盲區。 周瑜又怎麼會知道,劉封只是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思,在東方埋伏了一支軍隊。

一支小小六百人的軍隊。

按照正常情況,六百人的軍隊,對付擁有五千,近六千軍隊來說,根本不會有任何效果,反而會折兵損將。

除非劉封料到,他周瑜會劫掠百姓,帶著二萬百姓一起走。 但周瑜不會認為劉封會神機妙算。

種種的意外,造成了周瑜這次註定要陰溝裡翻船的局面。

二萬普通百姓,使得周瑜此次歸程註定緩慢,雖然沒有日行十餘裡那麼龜速,但也每日只能行三四十裡。

也就是說周瑜回軍柴桑起碼十日以上。

加上二十日的攻城,已經超過了一個月的期限,但是周瑜的心情,現在正在慢慢好轉。

現在天下連日征戰,江夏也是,老者很少。 二萬百姓,若是處理得當,募兵三千也不是不可能。 稍加訓練,再歷經戰事,成就二千精兵也不是不可能。

也算是彌補了這次征戰的損失了,這還不算這二萬百姓所帶來的勞動力。

有著這二萬百姓的加入,柴桑必定會更加繁榮。 算是沒虧本吧。 周瑜心中因為這次征戰沒盡全功,留下來劉封這個禍害的鬱悶心情不由得道緩解。

簡單的說就是心情不錯,氣色也有些好轉。 以往擔在周瑜肩膀上的擔子很重,孫策死後幫年幼的孫權,鞏固權力,鎮壓內部矛盾,抵抗外敵。

周瑜雖然不是常年帶病,但也是體弱。 現在看周瑜氣色不錯,朱治等一眾將領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雖然這次折損的有些大,潘璋,軍隊。 但只要周瑜在,什麼都會渡過去的。 這是他們的想法。

這一走,就是走了七天。 這日,天色已晚。 周瑜下令安營紮寨。

“前方八十裡就是柴桑了,算是回來了。”坐在剛剛紮好的中軍大帳內,周瑜面朝東方,心中更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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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方負責斷後的朱治口中,周瑜得知武昌城,天天緊閉城門,並沒有追擊,也沒有看到大規模的軍隊集結。

再向前走三十裡,這場戰爭應該就徹底的完結了。

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周瑜起身出了中軍大帳,前往軍帳內巡視那二萬百姓居住的地方。

剛走的時候,周瑜還出於謹慎,把百姓與軍隊分開,怕劉封一個襲擊,使得他的軍隊與百姓糾纏,不能組織防禦。

但是隨著路途越來越接近柴桑,周瑜就把百姓安置在了軍營內的一角,也是為了防止百姓逃走,這一路上雖然逃走的百姓不多,但也不少了,乘著沒注意,上千人拖家帶口的逃走了。

反正這地方距離柴桑只有八十裡了。

周瑜一邊帶著十餘個親兵,巡視百姓所在的營帳。 心情越發的不錯了,這些人前一刻還是江夏人,但是這一刻,就是吳侯治下的百姓了。

巡視完了百姓的居住的帳篷,周瑜這才放心的返回中軍大帳,進行休息。

夜幕很沉,很黑,很暗。 天空中連星星都沒有。

只有周軍大營的方向,還傳出陣陣火光,照亮了一一小片的地域。

“唦唦……。”營地的東方,忽然傳出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夜幕的遮掩下,一隊數百人的人馬,很順利的接近了營地。

神臂營的士卒各個都背著兩壺羽箭,手中握著長弓。 相比起來破軍營的士卒就要精幹許多了,每個人只是拿著一柄環首大刀。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陳大,以及章廣。 二人跟一般破軍營士卒的打扮並沒有任何不同,皮甲,大刀。

真是神色更加犀利,行動更加精幹。

“先埋伏著,等快到天亮的時候,再行劫營。”在接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陳大命令士卒們停下了腳步,伏下了身體道。

“諾。”章廣應命一聲,下去一一傳令去了。

陳大伏在草叢中,目光緊緊的盯著防備並不算森嚴的周軍大營。 這是他苦苦的等了數日的機會,這地方距離柴桑不足八十裡,而距離武昌已經很遠了。

對於一支歸軍來說,是放鬆警惕的距離。 也就是最佳的襲擊距離。

今日就要把營地給劫了,以報一箭之仇。 陳大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伏在草叢中,足足一個時辰,陳大等人忍受著蚊蟲叮咬,但卻始終不動。 直到一個時辰左右的時候,陳大算了算時間,這個時候離天亮應該還差一個時辰,或是一個半時辰。

是人睡的最沉的時候,也是巡邏士卒最犯困的時候。

“破軍營士卒隨我來,神臂營再此等候,等軍營方向內又慘叫聲傳出,就射火箭,放火燒掉週營。”計算時間也差不多了,陳大再次一聲令下。

始終跟隨在陳大身邊的章廣,也在次下去傳令。 等章廣傳令完畢,回到陳大身邊的時候。

“走。”陳大這才輕喝了一聲,帶領破軍營士卒輕輕的往週營殺去。

老實說,陳大雖然跟隨張飛南征北戰許多年,但是親自​​劫營還是頭一次,心神有些緊繃。

握著環首大刀的手,也有些汗水冒出。

幸好陳大也是一個沙場老卒,很快就調節好了性子。 步履重新變得沉穩,神色變回了冷漠。

往來劫營當然不能走正門,陳大等人靠近了軍營的一處偏僻角落,花了點時間,弄掉了一段木質圍欄,過程中,一個巡邏士卒也沒有。 可見,上到周瑜,下到普通士卒,也沒有人會認為,在這個接近他們老巢柴桑八十裡的地方,他們還會遭遇到遠在武昌城,劉封軍隊的攻擊。

很快,陳大等人進入了軍營,一直往裡邊走。

“誰?”當深入到一定距離的時候,才有巡邏士卒發現了他們。 但是很明顯的一愣。

陳大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殺。”低喝一聲,手持環首大刀殺了過去。 一行五百人,很快就解決了這支巡邏小隊。

但是淒厲的喊叫聲,卻也傳出了老遠。 “敵襲。”

“敵襲……..。”

慘叫聲很響,很響。 讓沉睡中的周軍士卒們立刻驚醒了過來,但是還有些迷糊,這裡已經接近柴桑了,怎麼還會有敵人?

但是神臂營的士卒們,並沒有讓他們迷糊多久。

“呼呼呼。”一支支箭頭帶著火焰的火箭,射入了周軍大營中。 火箭一碰到營帳,就迅速的引燃了起來。

“敵襲……..。”

整個周軍大營,轟然炸開。

無數沒來得及穿起皮甲,拿起兵器的周軍士卒匆匆的出了被引燃的帳篷,紛紛大叫道。

還有更多,沒有被火箭射中的帳篷內的士卒們,或匆忙的穿著皮甲,或匆忙的拿著兵器衝了出來。

“分成十隊,到處廝殺。製造混亂。”陳大深知劫營並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製造混亂,踐踏,踩踏。 混亂中,使得敵軍大營自亂陣腳。 這叫做炸營。

運氣好的話,周瑜也能死在亂軍之中。

“殺。”五百個破軍營士卒,在各自都伯的帶領下,迅速的分成了十隊,在周營中展開了橫衝直撞。 殺氣沖天,凡是出現在前方的周軍士卒,一律格殺。

他們冷漠,他們無情,他們殺起來毫不手軟。

天上的火箭還在繼續,週營中還有無數士卒從引燃的帳篷內衝出。 再加上破軍營士卒到處廝殺引起的混亂。

讓整個週營充滿了混亂,混亂,充斥著各種慘叫聲,哀嚎聲。

其實火光沖天的營帳只是大營的一小部分,畢竟弓箭的射程範圍是有限的。 但是混亂,卻能引起瀰漫。

陳大等人廝殺中,有意識的把亂兵往周軍中軍大營趕。 無數周軍士卒從帳中拿起兵器,皮甲迎接敵人的時候,面對的不是破軍營士卒,而是自己人。

衝擊之下,混亂在迅速的擴散。

“怎麼回事?”混亂中,周瑜被被吵醒,他在第一時刻,就朝著帳外大喊道。

“啟稟將軍,敵軍襲營。”進來的親兵還算鎮定,但聲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襲營,還是很大規模的襲營。 整個營地,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引起了混亂,廝殺。

黑暗中,有與來敵廝殺,也有自己人廝殺。 很混亂。

“哪來的敵軍?朱治不是告訴我,劉封的城門,沒有開過嗎?他的探子呈扇形始終佈置在五十裡開外,始終監視著西方的消息嗎?怎麼可能還有軍隊到達這裡?”以周瑜的定力,這個時候也不由呆住了。 繼而大吼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有大規模的軍隊在這裡?

出征時,他們從這裡經過。 歸軍時,他們始終密切的監視著武昌城池的方向。 如今已經走出了幾百里,劉封的軍隊難道是飛過來的嗎?

“將軍,是事實。不僅是士卒亂了,那二萬百姓也亂了,在往營中心衝擊。我們已經擋不住了。只能聚集起一批士卒,護送將軍出去把。”朱治滿臉帶汗的闖了進來。

卻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整個營地內佔有多數的百姓們,在混亂之下,無數人對軍營造成了衝擊。

軍隊混亂,百姓混亂,什麼都混亂。 根本壓制不住。

周瑜呆住了,徹底的呆住了。 二萬人,人數在,又是混亂中,控制得住才怪了。

不可能,我設下絕戶計。 如今反而成了我的敗因。 這不可能,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軍隊?

周瑜呆住了,但是他卻被沒呆住的朱治,硬是拉走了。 領著一批還沒有混亂的士卒,從西方殺出。

而此刻週營方向,已經是徹底的火光沖天了。 隨著混亂的瀰漫,火也在瀰漫。 慘叫聲,更是在瀰漫。

要知道,週營中,前一刻,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卒都已經有歸家的安全感了,但是這一刻,陳大卻用赤luo裸的刀,告訴了他們,戰爭還沒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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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一不做二不休,搶孫權四座城池

“亂亂亂。”整個營地的混亂並沒有因為朱治帶著周瑜的離開而有所緩解,反而越演越烈。

陳大,以及章廣等破軍營的士卒們,在這混亂中不知道砍倒了多少名周軍士卒。 只覺得雙手發麻,只覺得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滑膩,散發著血腥味的鮮血。

“爽爽爽。”章廣隨手砍翻了一個還沒來得及逃出營地的周軍士卒,心中大叫了三聲爽。 憋屈了二十天了,這一發洩,這一揮刀,真是爽到了極點。

就像炎炎夏日中,吃著西瓜那樣涼爽。

心中大爽的同時,章廣揮刀又是砍翻了一個倉促逃走的周軍士卒。 沒來得及再叫一聲爽。 忽然,身前一空,卻是沒人了。

卻是不知道殺了多久,該逃走的士卒都逃走了,該殺死的也都殺死了。 該踩踏踐踏的,也都踐踏了。

此刻,周軍營內,只剩下了一座火光沖天的空營。

“追,**,圍著我們主公打了二十天,這口氣還沒發洩完呢,我們要追殺他個千里。”章廣大罵了一聲,提刀就想追殺。

他身後的破軍營士卒,雖然各個神色冷漠,但是眼中卻透著無比的興奮,只覺得殺的不夠爽,對於章廣的命令,自然是毫無二話。

“嗚嗚嗚。”但就在這個時候,號角聲響起,那熟悉的聲音人,讓章廣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著自己這一隊的五十人馬,朝著東方離去。

很快,章廣等人衝出了營地,回到了他們攻打週營時候的那個地方。

“怎麼了?我正想追殺周軍呢?”章廣回來之後,立刻問道。

此刻,距離天亮還有些距離,但是​​已經有朦朧朧的光亮了。 只見陳大神色有些嚴肅的站在陸續返回的破軍營士卒的前邊。

渾身染血,眼神淩厲。

“五六千人,加上二萬百姓,四散而逃,怎麼追殺?”陳大神色不變,問了一聲道。

“這,能殺多少是多少吧。不然周瑜又能聚集起這些士卒的。”章廣愣了愣,但隨即道。

這場戰爭,看似大勝。 其實殺的周軍士卒肯定沒有逃走的多。 只要周瑜,重要將領都還在,只要二三日就能收攏殘兵,聚集起來了。

他們江夏與周瑜是敵對勢力,能減弱,當然就減弱一點比較好。

“殺那些小士卒有什麼意思。經過這一戰,就算周瑜花費二三日的時間,重新聚集起來。但是周軍士卒必定士氣低落,難以再戰。我們乘著這個功夫,攻打柴桑,為主公拓展疆土。”陳大的眼中猛的爆射出了一種淩厲,以及建功立業的渴望。

經過這一戰,陳大自負對於那日讓潘璋逃跑的過錯已經彌補過來。 但是卻還不夠,他也是將軍,渴望建功立業,拓展疆土。

“可是,你官職不過軍侯,我也只是個都伯。根本沒有這種私自動兵的權利啊。”章廣心下一驚,吃吃道。

他們接到的命令只是找機會阻擊周瑜,並沒有要攻打對方城池。 雖然拓展疆土的感覺不錯,但一個不慎釀成大禍可不是好玩的。

“不會有事的。我可是聽主公說過,江東這個時期,山越爆發的很厲害。根本沒有太多的兵力攻打江夏,所以周瑜這次動兵也不過一萬左右。而這次一戰,周瑜的軍隊已經潰敗,即使收斂起來,士氣也必將大落。打個比方,本來只要花費半年就能平定的山越叛亂,起碼要一年,甚至更久。根本無力向西,再次攻打江夏。”

“聽說柴桑人口眾多,附近還有三座大城九江,彭澤,建昌,互為犄角。拿下它,等於是為江夏奪取了一座東方屏障,若是再與周瑜交戰,就是佔據了地利。周瑜再也難以長驅直入,威脅江夏了。”

“那柴桑不拿下來,我們簡直對不起主公的提拔之恩。”陳大眼冒精光道。 雖然陳大當年在張飛那裡是小卒,但是劉封從來都是當他為心腹愛將的,有些事情陳大都知道。

此刻,陳大聽說周瑜經營柴桑無數年,廣有糧草,兵器,人口。 不由心中沸騰。

開疆擴土,大丈夫立世,當立萬世功業。 拿下柴桑,為劉封的勢力翻倍,不是夢想。

“聽軍侯這麼一說,不打柴桑上對不起主公,下對不起我們江夏黎民百姓啊。那就乾吧。”章廣越聽,越覺得有道理,不由道。

“好,就這麼決定了,攻打柴桑,為主公拓展疆土。”陳大握緊了拳頭,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即,又道:“不過,也得先想辦法通知主公一下,僅憑我們幾百人即使攻下城池,也難以久守,必須請主公從武昌派兵。”

“這去武昌城有幾百里路,就算日夜趕路,也要一二天的時間啊。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章廣有些為難道。

“馬,我們沒馬,但是周瑜有啊。”陳大道了一聲,迅速下令士卒們去尋找周營中因慌亂而逃走的馬匹。

不久後,一匹戰馬被帶了回來。

這匹戰馬似乎有些燒傷,有些驚秫,但所幸四肢健全。 陳大命了一個會騎馬的士卒,連夜騎馬沖向武昌。 按照路程,應該一天之內就能到了。

“走。”大喝一聲,提刀領數百名士卒悍然的進兵柴桑。

天色漸漸大亮,週營大軍西方十裡左右的一處空地上。 周瑜,朱治等以及數百名周軍士卒圍城幾個圈,各個圈內都點著篝火。

周瑜本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多了幾分髒亂,頭上也沒帶冠,只插著一支木簪,有些披頭散發。

身上只穿著內衣。 與攻打江夏時候的意氣風發相比,實在是有些狼狽不堪。 神色中,猶自帶著不可思議,以及不甘心。

敗了,不管是兵力,軍隊素質,以及士氣他都比劉封軍高昂,攻城一戰平了也就罷了。 但是他們挾持了二萬百姓返回,也算是小勝。

但眼看在回城的時候,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敗了,敗的還如此之慘烈。

不可思議,不甘心。

“將軍,現在該怎麼辦?”眼見天空放亮,在這麼呆下去也不是個事情,朱治問道。

周瑜聞言茫然了一會,這才漸漸的清醒了過來,掃視了一下四周,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卒都是很頹廢的摸樣。

默默的坐在篝火的旁邊,雙目空洞,無神。

現在的情況,還能怎麼辦?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敗軍之軍,何以再戰? 憤怒揮軍再次攻打武昌那是想也別想了。

現在,周瑜心中最擔心的是柴桑那邊的安全。 昨晚上,劫營的那群士卒很彪悍,很彪悍。 要不然也不會短時間內,就攻破了他的營地。

這麼一支彪悍的士卒,卻沒有對他們進行追擊,很有可能是去了柴桑。

柴桑乃是吳越孫氏建立起來的重要據點,周瑜經營了不下數年,孫權屢次興兵攻打江夏,掠奪回來的人口也都屯在那裡。

至今,四座城池。 良田無數,人口十二萬眾。 繁榮無比。 不僅如此,因為他有時刻廣積糧草的警戒心,歷年來聚斂的糧食有十萬石。 可供應一萬大軍用三年之久。

若是柴桑有失。

想起攻打江夏的時候,他是盡起精兵九千人,出盡了全力。 只留下數百兵丁把手城池。

周瑜就面色一白,不由肝腸寸斷。 愧對吳侯孫權。

但是這個時候,周瑜也是無能為力。 他手上也只有數百人,而且士氣全無,幾乎喪志。

豈能再戰?

而且比柴桑更加重要的是,幾乎遍佈江東各地的山越。 如今,期限已經到了。 雖然周瑜沒有獲得山越爆發的消息,但肯定也快了。

他不可能只帶著數百兵丁回去的。

“張肅,鄧發,周然。你們三人各自領本部人馬,收回殘兵,一定要一個不剩的收回來。”周瑜臉上痛苦一閃而逝,重重的道。

“諾。”那三人是​​目前周瑜帳下唯一剩下的高級軍官,一個司馬,兩個軍侯。 此刻雖然有氣無力,但是聞周瑜命令,還是振奮了一下,舉拳應道。

並且很快的阻止了旗下兵馬,分散收攏士卒。

看著周瑜很理智的下達了命令,朱治眼中猶豫一閃而過,最終還是忍不住道:“將軍,柴桑還有夫人,少將軍在。更何況對於江東來說,柴桑還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乃是兵向江夏的必經之路。您不馬上回去守城嗎?”

朱治本身不是柴桑的將領,他是從別的地方臨時調過來的。 家小不在柴桑,但是他知道周瑜的家小在。

何況,因為孫策與周瑜的關係,大小喬國色之名流傳甚廣。 若是城池被劉封得了去,沒道理會不納小喬啊。

這大丈夫奪妻之恨雖然恨,但更多的是羞辱啊。

“數百殘兵,我能幹什麼。去守城嗎?等我們到柴桑,城池早已經被人攻破了。”周瑜心中的擔憂被朱治給勾了出來,他幾乎色變的大聲道。

想起嬌妻容顏,周瑜只覺得心如刀割。 首次對攻打江夏起了後悔之心,要不是垂涎江夏,要不是以為江夏人心未定,可一戰而下。

怎麼會造成今日之禍。

敗了兵,失了城,可能還失了夫人。

周瑜面色蒼白,神色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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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小喬

柴桑是一座大城,城池即高大,又厚實。 比之武昌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周瑜的經營下,柴桑一帶的四座城池,加起來的人口有十二萬,比之江夏一郡還多出兩萬人。

人口稠密,就等於是繁榮。

當陳大等人領兵來到附近,看了許多百姓在耕種的時候,只覺得驚喜。 這一帶人口真是多,真是繁榮,與江夏一比,這裡才是真的富足。

行進中,二人對視了一眼,把這座城池拿下來獻給劉封的**更加的強烈了起來。

“對了,我們沒有攻城器械啊,怎麼辦?”城池的輪廓已經隱隱顯現了。 忽然章廣想起了此事,不由面色一跨道。

這城池就是烏龜,這攻城器械就像是刀,沒刀怎麼切烏龜啊。 剛才在路上,他們遇到了一些探子,雙方交鋒過一次,城池方向不可能沒有發現他們蹤蹟的。

“找木匠。”陳大經驗比章廣豐富了許多,只簡單的吐出了兩個字。

舫村位於柴桑城西一裡左右的地方,幾乎是靠著城池了。 所以這村子中的百姓都比較富足。

柴桑位於潘陽湖的邊上,潘陽湖又是江東訓練水軍的重要場所,造船業很發達,競爭也很激烈。

有些造船工因為不能適應劇烈的競爭,最後只能淪落成為木匠。

舫村的鄧老頭就是其中之一,鄧老頭今年四十五歲,年輕時做過船工,後來因為技術實在是半桶水,就改行當了木匠。

中途出家,又不如正統的木匠技術硬。 所以只能在舫村中混口飯吃。 帶著兩個兒子,為舫村以及附近的村子做一些尋常的木件兒。

自以為一輩子也就這麼過了。

但是今天時來運轉了,一夥很兇悍很兇悍的士卒,闖入了舫村,一陣雞飛狗跳的逼問之下,鄧老頭的家被供了出來。

這會兒鄧老頭帶著兩個兒子再家裡做木匠活,一個胳膊比他大腿還粗的壯漢,踢壞了他的門,走了進來。 隨手丟下了一個金餅子。

“我要你造梯子。”粗聲粗氣的說了這句話。

“好好。”鄧老頭也不顧門的事情了,忙不送的點著頭道。 小心翼翼的拿起金子後,鄧老頭問道:“您要的梯子多長多寬?要多少架?”

“一般寬,柴桑城一樣高。”​​壯漢的話,讓鄧老頭愣住了。

柴桑城? “您,您是?”鄧老頭雙手發抖,臉色煞白道。

這壯漢當然就是章廣了,聞言一陣不耐煩,威嚇道:“廢話少說,我敢時間。若是你從了,這金子是你的。若是你不從,我就殺光你quan家。”

“是。是。”鄧老頭一個哆嗦,趕緊點頭道。

三個半桶水的木匠打造,以及章廣等人幫忙伐木。 二十架粗糙的雲梯就被造了出來。

前後花了不到半個時辰。

陳大二人,領著神臂營,破軍營,以及二十架雲梯,撲向了柴桑城。

儘管只是花了前後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但畢竟是耗去了一些時間。 當陳大等人來到柴桑城外的時候,柴桑城不僅城門緊閉,而且還有了防備。

城頭上,還站著一個身穿甲胄的將領。

“休息片刻,準備攻城。”陳大卻是不放在眼裡,按照劉封,龐統的說法,周瑜應該是盡起精兵了,根本不會有太多人守備城池。

“諾。”章廣應的響亮,帶頭掏出乾糧,大吃了起來。

站在城頭的將領叫法倉,是周瑜帳下的一個司馬。 地位不高,要不然也不會眼見去前方肯定能立功的情況下,來守護城池。

法倉做夢也沒想到,周瑜親自領精兵九千人,攻打立足未穩的劉封會大敗而歸,在他心中,就算不分勝負,也不至於大敗啊。

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法倉心中顫抖。

如果周瑜不敗,如果周瑜的軍隊還在,又怎麼會允許一支他方的軍隊,到達這裡呢?

其實陳大他們很早就被人發現了。 因為是戰爭時期,法倉有派探子巡視附近五裡範圍內動向的習慣。

當探子來報說,發現敵軍的時候。 法倉先是不信,但是現在他卻是不得不信了。

“到底怎麼辦?我是投降好呢?還是堅守好?投降能保命,堅守能立功啊。”法倉心中猶豫難決。

只是慢慢的法倉心中,堅守的意念慢慢佔領了上風。 他地位不高,按理說一輩子都只能做司馬了。

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這座城池不僅是江東重城,而且還有周瑜的家小在。 若是守住了,就是天大的功勳啊。

而且,法倉撇了眼城下的軍隊,破破爛爛的,渾身血跡未乾,似乎剛剛經歷了大帳。

心中不屑,法倉心中對於守住城池,有了極大的信心。

“能把那人射下來嗎?”在法倉不屑的看著陳大等人的時候,陳大卻拉著一個神臂營的士卒問道。

“只要距離夠了,就能射下來。”這名神臂營的士卒點了點頭道。

“好,等一下你與一些準心好的士卒一起把那人給射下來,射下來之後,城池基本上就是我們的了。等覲見主公的時候,我為你請功。”陳大點了點頭道。

“諾。”這名士卒心中一喜,大聲應諾道。

很快,士卒們都用了乾糧,準備就緒了。

看著前方的柴桑城,陳大心中火熱。 大聲道:“攻城。”

“殺。”一聲嘹亮的喊殺聲中,破軍營的士卒們扛著極為粗糙的雲梯,殺向了柴桑城。

“他們不過數百人而已,守住城池,週將軍必定會重重有賞。”法倉見陳大發起了進攻,不由高聲呼喊道。

“諾。”聽見重重有賞,守城士卒也是心中一熱,高呼道。 倒也是提升了不少士氣。

為數不多的弓箭手們,猛的朝著城下射箭,一時間倒也算是箭如雨下。 不少士卒,被箭矢射中,倒下。

“射殺。”但是陳大等人推進的速度更快,冒著箭雨,很快就推進到了距離城池五十步的地方。 陳大一聲低喝。

隨行左右的幾個神臂營士卒,抽箭,彎弓,射箭。 一氣呵成,頗有黃忠的一些風範。

“撲哧,撲哧,撲哧。”決意守城的法倉,幾乎在一瞬間,就中了三箭,其中一支箭矢致命,從他的脖子邊緣射入。

“碰。”法倉面上有些不可置信,驚恐,整個人搖晃了一下,居然從城頭,掉了下來。

“碰。”發出了碰的一聲巨響。

城頭上的箭矢,戛然而止。 守卒們剛剛被提拔起來的士氣,幾乎一下子跌入進了低谷。

“殺。”反而,陳大等人的殺氣高昂。

守將已死,接下來就極為簡單了。 陳大等人架起雲梯,幾乎毫不費力的進入了城池。

除了少數人抵抗以外,大部分人都投降了。 當陳大等人站到城頭後,大略的掃了一下,守卒大約只有一二百人。

從中就可以窺視,周瑜攻打江夏,盡起精兵是何等的地步了。

“把降卒綁起來,控制城門。”掃了一眼後,陳大迅速的下達了命令。 現在城池已經得手,重要的不再是攻城,而是如何把城池給守住。

以作為劉封進兵後的重要據點。 蠶食其他三座城池。

“你幹什麼去?”正在指揮士卒控制城門,並且打算分兵三部,攻佔其餘三座城門的陳大,忽然看見章廣帶著本部五十人,向城下而去。

“周瑜在柴桑經營了數年,家小不可能不在的。聽說那江東二喬國色琉璃,我們得了城池,若是再把美人獻給主公,豈不是功上加功?”章廣回頭說了一句,隨即又急急道:“不說了,若是耽擱了時間,讓那小喬帶著家小逃走了。可就是天大的損失了。”

說著,章廣急急的帶著士卒向城中進發。 陳大張了張口,最終沒開口,因為這確實是功勞一件。

在降卒的帶領下,章廣很快就來到了周瑜的府邸外邊。

府邸的匾額上書寫著“週府”二字,目前正大門緊閉。 不知道那小喬有沒有逃走。 雖然章廣心中有些焦急,但還是有條不素的下達著命令。

“分成十隊,把後門偏門全堵了。剩下的與我一起撞門。”

“諾。”隨著嘹亮的應命聲,破軍營的士卒們,猶如攻打城池一般,撞門,破府。

週府大廳內,坐著一個絕美的女子。

藍色的貼身外衣,不僅彰顯了高貴氣質,而勾勒出來了幾近完美的身材。 及腰的長發,為她添了​​一分柔順。

再加上一張光滑水嫩的臉,一雙琉璃般的眸子,處處顯得柔順。 但柔順只是她外表,熟悉她的人,都能從她黑色的無一絲雜色的眼珠中,察覺出一絲剛硬。

她正是江東二喬之一的小喬。 此刻,小喬的眼中有些許擔憂。

法倉很早就發現了陳大等人的動向,不過他是在投降與堅守中,難以抉擇。 所以,並沒有告訴小喬實情。

但是城頭上,喊殺聲一起的時候,小喬就察覺到了不對,當即下令僕人把府門緊閉。 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隨即,只能忐忑的等待情勢發展。

當章廣帶人破門的時候,那一聲巨響,讓小喬的臉上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柴桑城中,周瑜的地位最高。 沒人敢破府的,今日有人破府,那就代表失守了。

“公瑾怎麼了?”小喬先是擔心,隨即又自問道:“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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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大發財了

武昌城內,劉封坐在臥房內,神色很是疲憊。

周瑜退兵已經一日了,但是武昌城內的事情卻還有很多,救治傷兵,掩埋屍體,以及安撫百姓的情緒。

黃忠,張貴二人忙的幾乎腳不沾地。 劉封雖然身上帶上,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加入進去,幫忙處理。

一日下來,整個人都酸軟的厲害。 中間他還見了鄧艾一次,知道是鄧艾奉龐統的命令,在城外喊話的。

劉封聽了心情很是不錯,當初下苦功找來龐統,果然是沒錯的。

本來劉封想留下鄧艾住住的,畢竟二人也已經好久沒有聚聚了,但是鄧艾那小子性格獨立,現在也已經是掌管一營的小將軍了,以軍事重任理由,回去了。

劉封沒辦法,也只好讓他回去了。

不過,劉封也寫了一封信讓他帶去給龐統,一是肯定龐統的功勞,二也是讓龐統把馬良給派遣過來。

經過戰亂,武昌城已經殘破不堪,又是江夏前線,沒個有能力人坐鎮,劉封始終覺得不放心。

再加上,如果陳大破了周瑜,那麼那二萬百姓就會湧入武昌,得有能力的人安排一下。

這事到臨頭,才知道人才的重要啊。 這麼一發現,劉封覺得自己收下的人才不夠用了。 龐統那傢夥能領兵打仗,能做軍師。 也能處理政務,但畢竟需要有個側重,劉封不想讓龐統文武一把抓,只能讓他抓兵事了。

現在馬良又出西陵,來武昌鎮守。 西陵文官就只剩下了伊籍,實在是讓劉封有一種囊中羞澀的感覺。

這還不算以後拓展疆土,擴大地盤的時候呢。 當真是頭疼。

正想著,忽然門外響起了黃忠的聲音。

“主公可在?”

“進來吧。”這個時候,黃忠應該在處理軍事,劉封聽著一愣,隨即出聲道。 不管什麼時候,劉封只要有時間,都會接見這位大將的。

“諾。”黃忠應聲走了進來,他身上甲胄早已經除下,只穿了一件貼身的外跑,還能是乾練。

只是臉上與劉封一樣,都很疲憊。

“主公,現在武昌的事情也基本結束了,經此一戰,周瑜必定會退守柴桑,準備剿滅山越了,非數月,甚至是一年不能功成。武昌能安全一陣,暫時交給我就行了。您先回西陵養傷吧,那裡的條件比較好,有利於傷勢恢復。”黃忠走進來後,對著劉封彎腰道。

“多謝老哥牽掛了,我明日就回去好了。”劉封心中暖呼呼的,點頭道,其實傷勢真的不礙事,但是黃忠牽掛,他也不好再停留在武昌,讓黃忠分心。

“那就好。”黃忠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麼樣,劉封現在是他的主公,身體有傷,他真的很擔心。

現在武昌城內事務很多,黃忠很忙,勸說了劉封之後,再與劉封了說了幾句,就像告辭離開了。

但劉封叫住了黃忠。 他看著黃忠疲累的臉色,心下很是歉然。

忽然想起一件事,黃敘。 他進入武昌後,就立刻讓黃忠加緊訓練士卒,使得黃忠沒有離開過軍營半步。 應該還沒有得到消息。 就叫住了黃忠,準備告訴黃忠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告訴老哥。”劉封坐直了一下身體,笑著道。

“喔?”黃忠有些驚訝的喔了一聲。 有什麼能比退了周瑜還要好的消息?

“還記得我去襄陽幹什麼嗎?”劉封笑著問道。 黃忠心下一動,看著劉封滿臉笑容,立刻激動了起來。 顫抖著聲音道:“難道是?”

“你家獨苗,保住了啊。”看著黃忠激動的摸樣,劉封含笑點了點頭。

“蒼天憐見,蒼天憐見。我黃家的這棵獨苗總算是保住了啊。”黃忠的反應比劉封想像的還要激烈,居然老淚縱橫了起來。

劉封還是小看了,這個時代的男人們,對於有後,無後的那種執著。

黃家獨苗,就是黃忠的命根子啊。

看著黃忠老淚縱橫的摸樣,劉封心中只替他高興,反而沒了那份功利之心,黃忠這個人很講義氣,從這次武昌攻防戰中,劉封已經無需懷疑了。

就算沒有黃敘,黃忠也不會離他而去。 這樣講義氣的老哥,看著他為了兒子,而高興流淚,劉封當然覺得高興。

正當劉封想說幾句高興話的時候,寇水忽然從外邊闖了進來。

“怎麼了?這麼沒規矩。”劉封有些不悅道。 要是他一個人就算了,現在是會見黃忠的時候。 而且黃忠還是老淚縱橫,寇水的莽撞舉動,很可能讓這位老將軍心中添了不悅。

不過,黃忠只是身處袖子擦拭了一下淚水,並沒有太多責怪。

“軍情緊急,還請主公恕罪。”聞得劉封的訓斥,寇水解釋了一下,急匆匆道:“主公,陳軍侯派人來報,說是大破周瑜。那兩萬百姓已經四散而逃,相信很快就會自行返回武昌。另,陳軍侯以為柴桑空虛,可攻打為主公添加助力。是以起兵而去。”

“陳大他去攻打柴桑了?”劉封先喜而後驚。 不由猛的站了起來。

喜的自然是大破周瑜,讓這傢夥嚐到了攻我江夏的苦果。 這一戰,周瑜損兵折將,東吳內部的山越叛亂,必定會愈演愈烈。 最好一直到赤壁大戰前夕,才平亂完成。 這樣周瑜就沒有能力向西攻打江夏了。

這驚,當然是柴桑。

那柴桑乃是周瑜經營了數年的老巢,江東的戰略要地。 僅僅四座城池,但卻有十二萬的百姓,多的是糧草,輜重。

城池高大,厚重,還很容易拒守。

劉封說是不垂涎是假的,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攻打柴桑,即使周瑜來打他的時候。

因為那會兒劉封是死腦筋,想著赤壁大戰的時候,總是要與孫吳聯合的,就算這次撕破臉趕走了周瑜,也不能攻他城池,結怨啊。

但是現在劉封已經感受到了周瑜的犀利了,那種想法是一點​​都沒了。

以後赤壁之戰結盟是雙方都獲利的。 不能因為結盟,而只讓我受到委屈啊。 憑什麼你能打我,我就不能攻打你啊? 沒道理啊。

再說了,若是曹操南下,大家都是死路一條。 在滅亡與生存之間,想必孫權那廝是絕對會選擇冰釋前嫌而聯合的。 那人是明白人。

也就是說,佔領幾座城池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因此,劉封是先驚而後狂喜啊。 四座城池,十二萬人口。 一方面是為江夏弄了一座屏障,另一方面,那十二萬人口能養多少兵丁啊。 江夏才十萬人口,拿下四座城池,他的勢力猛的就是增加了一倍還多啊。 何況還有個潘陽湖,聽說江東水軍都是從那裡開始訓練的,船隻也大部分都是那裡建造的。

造船業發達,有很多很多的工人。 對於建立無敵水軍,相當重要。

“老哥啊,看來這西陵縣我暫時回不去了。麻煩你把能動的一千人都給我動起來,弄夠吃兩天的幹糧,我要親自去接收那四座城池。”劉封悍然下令道。

“諾。”大事來臨,黃忠很快就摒棄了心中的私情,大聲應諾道。

很快,劉封需要的一千兵丁準備完畢了,順便的還為劉封找了一輛舒適的馬車,軍隊快速的朝著柴桑挺進。

距離柴桑還有八十裡的距離,也就是周瑜兵敗的地方。 周瑜與朱治,以及一些將領,圍坐在一塊空地上。

四周已經聚斂起了大約二三千的兵馬,都是當夜潰逃的。 章廣說的很對,當夜逃走的人,比死的人要多的多。

周瑜還相信,四散的士卒肯定還有一些人,起碼有有個七八百甚至是一千人逃的遠了。

但是周瑜已經沒有繼續收攏的耐心了,就在剛才,他派出去的探子打探回來消息說,柴桑已經被攻破了,同時還有九江。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去建昌死守,二則是渡過灨江,進入豫章。

這兩條路,都意味著周瑜要放棄柴桑,以及家中的嬌妻,愛子。 心中痛苦,但是周瑜是個理智的人,他知道這個時候去攻打柴桑,是癡心妄想。 甚至連死守建昌都不可能。

周瑜緩緩的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的士卒。 當真是無比洩氣,辛酸。

只見,這些士卒都面無表情,雙目空洞,因為口渴嘴唇髮乾,因為飢餓神色發虛弱。 其實全無。 怎麼去攻打柴桑,怎麼去守衛建昌。

只有渡過灨江,進入豫章,周瑜才能有重整旗鼓的資本。 柴桑四城,完了。

“將軍。”這時,朱治對著周瑜叫了一聲,神色也很痛苦。 失去了柴桑四城,對於江東來說是個重大打擊。 他們失去了進攻荊州,最通暢的陸路。

“哎。”周瑜長嘆了一口氣,心中卻是連後悔的心情都沒有了。 就算是會豫章重整旗鼓,他也得進兵平亂了。

不知何年,才能有機會回到柴桑,攻打江夏。

就在這時,周瑜派出去打探西方消息的探子,面色緊張的騎馬返回道:“報將軍,西方十裡處,有大軍跡象,大約千餘人,氣勢森然,行進迅速。”

果然還是來了,周瑜眼中戾氣一閃而逝。 他知道,劉封既然伏兵攻打柴桑成功,肯定會從武昌派兵的。 自然要佈置探子。

“走。我們回豫章。”周瑜豁然起身道,自此再也不看柴桑一眼。

“夫人,循兒、胤兒你們保重。希望劉封是個君子,能善待你們。”周瑜心中只能如此了,但是他又知道這不可能。

很少有男人再打敗了一個將軍,佔有了城池後,會對一個名滿江東的女子不動心的。

但是周瑜只能這樣騙自己,因為沒有能力了。 攻打江夏,攻打江夏,反而被奪了城池,失了夫人。 周瑜覺得自己已經顏面掃地了。

來日必定奪回柴桑,進攻江夏。 周瑜心中發誓,只是他心裡還有些茫然,等來日回來,兒子可能還是兒子,但夫人還是夫人嗎?

西方十裡處,軍隊的速度推進很快。 但是,在這一刻,劉封的探子也探聽到了周瑜的動向。 速度不由緩緩的慢了下來。

劉封當然不知道此刻周瑜的複雜心情,以及想要吞他的血肉,那種恨意。

不過知道也無所謂,早就已經不死不休了。 那些狠話已經沒意義了。

不過,劉封對於周瑜還是很謹慎的,雖然知道他的軍隊已經士氣全無,但是人數畢竟佔優。

很快,劉封接到探子來報說,周瑜起兵,快速的向東方推進。 “柴桑四城,是我的了。”劉封心中狂喜,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周瑜要渡過灨江,去豫章了。

“走,直接進入柴桑,不要管周瑜了。”劉封下令道。

隊伍再次提高了速度,向柴桑進發。

但是讓劉封沒想到的是,當他們到達柴桑後,軍隊就從一千人,變成了兩千左右。 都是順手收攏來的周軍士卒。

剛開始只有幾十人,後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不過,劉封對於這些周瑜精銳,自然是來者不拒,後來乾脆就派人去四處收攏了。

就生生的把軍隊從一千人變成了兩千人。

此刻柴桑城上掛著的是“劉”字帥旗,也不知道陳大是從哪裡弄來的。 城門大開,迎接劉封進入城池。

“主公。”城門前,陳大,章廣以及破軍營,神臂營的重要軍官都在,當劉封馬車駛入的時候,齊齊拜見道。

“嗯。”劉封下了馬車,來到了陳大的身前,大力的拍了拍陳大的肩膀,笑道:“幹得好。”

“謝主公。”陳大心中一喜,拜謝道。

讚了聲陳大後,劉封接著勉勵了這些軍官們幾句,隨即才大聲笑道:“我在路上收了周瑜一千餘的散卒,先去糧草,弄些糧食給他們吃吃。 ”

“當然,我也想看看,柴桑到底堆積了多少糧食,多少兵器,輜重。我的城池,哈哈哈。”劉封哈哈大笑道,也是在變相肯定陳大等人的功績。

主公越歡喜,就代表柴桑就越重要,功勞越大嘛。 在這一方面,劉封是不吝嗇的。

“主公這您就可要大吃一驚了。我們查看過賬本了,有糧食十萬石,長矛二萬柄,長劍五千柄,刀一萬柄。盾牌一千面,皮甲三萬套,鐵甲一千副,甚至還有一千匹戰馬。”陳大身後的章廣,迫不及待的道。

他也是劉封提拔起來,破軍營中的重要都伯,與劉封很熟。 這一會兒,插話也不顯得突兀。

劉封狠狠的吃了一驚。 這些足以裝備三萬軍隊了。 果然不愧是周瑜經營了數年的老巢,打下來算是賺大發了。

柴桑的富足讓劉封吃驚,但接下來,章廣還有更讓劉封吃驚的“喜訊”。

“屬下等還為主公搶了美人一名。”章廣獻寶般道。

“什麼美人?”劉封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

“江東二喬,國色琉璃的小喬。”章廣笑道。

劉封的眼睛幾乎凸出來了,小喬? 這是周瑜的老巢,家當然也安在這裡了,老婆兒子當然也在,早該想到了。

“怎麼處理?”這是劉封極度驚訝過後,湧起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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