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七開] 三國之蜀漢我做主 (全篇終)

風鈴

第一百六十九章嚇暈他

劉封沒有理會劉董，而是微微掃視了一眼黃月英。 只見那雙滿是靈氣的眸子中，戲謔之色濃濃。

這小姑娘是在搗亂。

劉封卻是微微的猜出了黃月英的心思。

不過，迎著馬良稍微擔憂的目光，劉封心中卻是暗道一聲，正好是上門的試劍石。

“今日，就讓季常兄知道，這尊重是不是別人送上門的，而是自己爭取的。”劉封微微一笑，低聲對馬良道。

自信的眼神，微微握著長劍的姿勢。 馬良心中吃了一驚，劉封果然是個劍術高手嗎？ “那是蒯越的外​​甥。”

只是他不希望劉封在這裡動手，身份太敏感了，不由急忙道。

“傷而不殺就行了。”劉封低沉一笑，緩緩的站了起來。 筆直挺拔的身姿，英氣逼人的氣息，以及銳利無比的眼神。

隨著劉封緩緩的站起，他整個人身上的氣勢就如同筆直向天的劍，鋒芒四射。 很鋒利，很鋒利。

這刻意展露出來的氣勢，比之劉封剛剛進來時，被動的散發出來的氣息，完全不同。 這一刻的劉封，才是真正的江夏之主。

惡向膽邊生，就敢統領一眾賊寇就敢攻打江夏的劉封。

“這傢夥不簡單。”蒯瓚瞳孔微微手收縮，心中大叫糟糕。 不由急忙舉拳道：“此乃比試，非是沙場廝殺，還請寇兄手下留情。”

“呵呵，蒯兄說笑了，刀劍無眼，稍微不留神就會喪命當場，你讓寇兄手下留情，豈不是拿寇兄的命開玩笑？”儘管雙目中也隱含著震驚，但是劉琮卻對著蒯瓚微微一笑道。

這二公子果然陰險，他想藉劉封的手，殺了劉董，挽回剛才損失的面子。

蒯瓚心中暗罵了一聲，但是他心中也是冷笑不已，所謂觀其言行，知其為人。 劉封氣勢不凡，眼神銳利，明智。 當也不是為人當槍使用的人物。

應該會手下留情，不會與蒯氏結怨的吧？

蒯瓚心中慶幸的想著。

劉琮完的小把戲，劉封當然能識別，但是他今日卻甘願被當槍使用。 他不僅要殺，還要殺出氣勢。 讓馬良知道，尊重是自己爭取的。

以徹底收服這位蜀漢良臣。 就算被人利用又如何，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劉琮此人乃行將久木，瀟灑不了幾年了。

嘴角含著一絲冷笑，劉封緩緩的拔出了長劍，道：“蒯公子不好意思，我之劍術，乃是殺人術。若是此人跪地求饒則算了，若是他得寸進尺，少不了要血濺當場。”

劉封的聲音並不像劉董那種威風凜凜，似乎淩然不可侵犯，但卻雄厚有力，字字清晰。

更隨著這句平淡的話語聲說出，一股血腥味從劉封身上散發了出去。

大部分人只感覺到遍體一涼，再抬頭看向劉封，似乎劉封的眼神更加銳利，更加明亮了。

“百戰老卒的氣息。”站在蒯瓚身後不遠處的一個侍從面色一變，匆匆的來到蒯瓚的身邊，低聲道。

“殺過人，而且不少。”劉琮身後的侍從同樣面色一變，急急的來到了劉琮的身邊，低聲道。

劉琮聽到這個駭人的消息，只覺得遍體一涼，眼神深處閃著幸災樂禍。 你哥莽夫，今日就認栽吧。

“寇兄手下留情，蒯氏感激不盡。”蒯瓚心中震動，急忙起身道。

這場所為的劍術比試是劉董挑起的，劉封既然答應了。 也就成立了。 古人重諾，蒯越也不敢隨便請求劉封放棄。

但卻放下了臉面，意圖以蒯氏的名義，請劉封手下留情。

劉封沒有理會蒯瓚的請求，只是一步步的朝著劉董走去。 腳步並不快速，反而很慢。 這是徐庶教導他的一種辦法，一種凝聚殺氣的步伐。

隨著一步步的走出，劉封的精神將會無比集中，殺氣將會無比凝聚，殺機更會滔天。 劉封所學的，就是殺人術。

常人，如同那些公子是感受不到的。 但是蒯越，以及劉琮身後的那兩個侍從卻是無比清晰的感覺到了。

他們認出，劉封的這一手，已經不是沙場猛將能夠擁有的氣勢了。 算得上是一種秘法，是任俠們掌握的一種方法。

任俠起於戰國，是一種與謀臣一樣，當時主流天下的一群人。 這群人群起呼嘯，在戰國時期，他們發明各種殺人術層出不窮。 傳到現在，任俠已經式微，但是有些技巧卻流傳了下來。

這種把渾身氣勢，精神凝聚於一點，達到一劍殺人的技術。 這兩個侍從卻是聽說過。

兩個侍從神色凝重，看向劉封的目光猶如看向一個群起呼嘯，武藝高超的任俠。

感受最清楚的不是那兩個侍從，而是劉董。 因為劉封的殺氣正集中在一點，所以只有他才能清晰無比的感覺到劉封身上散發出來的鋪天蓋地的殺氣。

一般人也就覺得遍體一涼罷了。 但是恰恰，他自己就殺過人，教導他劍術的師父也是一位任俠。

所以感覺特別的清洗。

他也清楚的知道，當劉封自覺地氣勢已經達到頂峰的時候，就是劍出殺人的時候。 想起他師父曾經表演一劍殺人這等技術的時候，一個身經百戰的士卒，迎面就被刺倒。 毫無反抗之力。

劉董畏懼了。 眼中冒出了極度恐懼的光芒。 他覺得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找劉封比試劍術，剛才他明明選了一個軟柿子的。 馬良不是更好嗎？ 怎麼就選了他了。

後悔。 無邊的後悔啃食著劉董的心。 後悔的同時，一股恐懼也席捲了他的內心。

感受著劉封那無邊的殺氣，他覺得他就是一具死屍。 不，現在他還是活人，但是等一下他就是一具死屍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正因為曾經殺過人，才能體會到死亡的恐懼。 這一刻，恐懼掩蓋了劉董心中所謂的榮耀，什麼美人，什麼與蔡氏聯姻，都見鬼去吧。

“晃蕩。”一聲，隨著劉董發出恐懼的尖叫聲，他手中的長劍立刻掉落在地。 一邊恐懼著大叫，一邊不斷的後退，彷彿精神遭受了極大的打擊。

當真是外強中乾。 我又沒打算殺你。 劉封有些哭笑不得，劉封再強勢，也不會傻到在襄陽殺了蒯越的外甥，只是想要教訓一下這人，讓馬良感受一下，獲得尊重的感覺而已。

但是沒想到，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劉董，卻只是外強中乾而已。

但是徐庶教他的這種殺人術，有著很大的缺陷。 是一種無形的集中精神，凝聚殺氣的方法，若是中途停下來，必將當場昏倒。

劉封不打算在這麼多人面前當場昏倒。 是以劉封皺起眉頭，繼續向前走。

“滾啊，滾啊。”見劉封並沒有停下來，劉董終於再也壓制不住心中巨大的恐懼，語無倫次的大吼大叫了起來。

在承受巨大恐懼的同時，他的腳似乎動不了了。 使出全身的力氣想要後退，但就是不動。

當劉封走到他身前數步距離的時候，劉董全身的恐懼幾乎達到了頂峰，雙目中的瞳孔，幾乎收縮到了極限。

劉封從中看到了一種絕望的氣息。

“呼。”與此同時，劉封終於積聚起了渾身的氣勢，如行雲流水一般的，一劍揮出。

“啊。”以為自己的生命即將終結，劉董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隨即又戈然而止。 倒在了地上。

居然暈了。 作為始作俑者的劉封都有些吃驚的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劉董，雙目泛白，口吐白沫。 卻是生生的被嚇昏了。

剛才劉封那一劍只是當著空氣砍下去的。 並沒有傷害劉董的意圖，劉董是被自己心中的恐懼給嚇暈了。

“居然被嚇暈了。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劉董面對劉封居然被嚇暈了。”在場的公子小姐們，看的清楚無比。 劉封那一劍根本就是砍在了空出的，劉董甚至連皮都沒有劃破，就暈了過去。

就算是劉封動手殺了劉董，他們也不會這麼驚訝，這麼震驚。 但是劉封卻是生生的把人給嚇暈了。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劍術。

劉琮的目光有些呆滯，渾身有些僵直。 蒯越的眼睛幾乎凸了出來。 馬良的嘴巴大張，眼中全是震驚。

蔡妲雙眼圓睜，小嘴情不自禁的微微張開。 要不是她心中還有些矜持的本能，這一會兒一定像馬良一樣，小嘴大張，能放進去一顆雞蛋了。

在場的公子們，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渾身僵直，雙目呆滯。 唯有黃月英稍好一些，她是知道劉封身份的，還知道劉封不凡劍術。

但儘管如此，她是被震驚到了。 原本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這一會兒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居然不動了。

聽說過徐庶當年是個任俠，劍術高超。 但也沒聽說過，他能把人嚇暈啊。 包括劉封在內​​，全場震驚。

最先清醒過來的還是劉封，他聳了聳肩，傳聞中三叔張飛一吼之力能把人嚇得肝膽俱裂而死。

他渾身的殺氣應該比張飛差遠了，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恐怕還是因為此人外強中乾罷了。 要是換做尋常人，恐怕就算是徐庶的殺人術再高明，也不可能把人給嚇暈了。

風鈴

第一百七十章江夏強兵


如果說剛才劉琮的文采技壓群雄，那麼現在展現在群公子們面前的就是令人驚豔的劍術。

只是走了幾步路，就能活活把人嚇暈。

文采什麼的，這些公子們都見過。 自己也能作出一些優美的文辭。 但是在荊楚中這殺人術，卻是難得一見。

因此更加的令人震驚。

最先回過身來的是蒯瓚，面色一白，他一個箭步朝著劉董到底的地方衝去。 衝到劉董身邊後，蒯瓚迅速的俯下身體，查看劉董的情況。

“還有氣息，並不是傳聞中的心膽俱裂而死。”查探的結果讓蒯瓚鬆了一口氣。 他感激的對劉封抱拳道：“多謝寇兄手下留情。”

“我是盡了全力。”劉封搖頭道。 劉封說的是事實，要不是他盡了全力，劉董也不會當場嚇暈。

蒯瓚卻只是感激的看了眼劉封，剛才他看的清楚，劉封在最後關頭只是砍了空氣罷了。 並沒有傷害劉董的意思。

這時，蒯瓚身後的侍從也跟了上來，他深深的看了眼劉封，這才俯下身體，把劉董橫抱而起，對著蒯瓚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事關自己表弟的安慰，蒯瓚也沒心思再留在這裡了，向劉封報了抱拳，再向蔡妲告罪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劉封則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馬良正用一種見了鬼的眼神看著劉封。

“看看四周，有誰還敢小視我們？做人，要爭。”劉封深深的看了眼馬良，低聲道。

馬良聞言這才發現，四周的目光已經從輕蔑變得凝重，甚至是敬佩了。 顯然劉封那一手驚艷無比的殺人術，得到了所有人尊重。

“做人，要爭。”馬良心潮澎湃的同時，深深的記下了這句話。 劉封見此微微一笑，卻知道，基本上馬良此人已經是掌中之物了。 順帶的，還能拐帶走馬氏五常的其他四兄弟。

只是，似乎太引人注目了。 劉封掃視了一眼四周，也微微覺得這些目光有些刺面。

咕嚕一聲，黃月英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 這動作太粗俗了，黃月英有些澀然。 幸好面紗遮擋著，要不然誰都能看見黃月英那爬上了紅暈的粉嫩嬌顏。

只是黃月英心中的澀然，很快就被興奮沖淡了。 她迫不及待的轉過頭問蔡妲道：“怎麼樣？姐姐，這江夏太守不同吧？”

蔡妲沒有回答黃月英，她只是深深的看著劉封。 再看了眼劉琮，只覺得是雲與泥的區別。

盛世中文采論英雄，亂世中卻是不同。

若是把劉琮放在外邊，絕對是明日即死。 但是劉封卻不同，他攻佔江夏，白手起家為一方豪雄。

今日，劉封的表現卻是讓蔡妲從夢中驚醒。 以劉琮表現出來的能力，劉氏未必可靠。 而相反，家世不怎麼好，沒有父親庇佑的劉封，卻是無比的可靠。

儘管沒有等到蔡妲的回答，但是從蔡妲的神色中，黃月英卻是能猜測出蔡妲的一些心思。 不由眉眼彎彎。

此刻，幾乎所有人目光都在註視著劉封。 但是也有人注視著蔡妲。

見黃月英與蔡妲小聲細語，二人的眼神時不時的飄向劉封。 不由心中升起了一股邪火。

本以為藉刀殺人，讓劉封解決了劉董那個混蛋。 但沒想到卻還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劉封這麼一手驚豔的殺人術，硬是讓他剛才出了一篇詩詞成了陪襯。

她是我的，只有把她弄到手，我才有機會染指本來屬於大哥的荊州。 劉琮緊緊的握起了拳頭，陰狠的盯著劉封。

只是這陰狠隱藏在劉琮的眼睛深處，外人看來，劉琮還是那麼彬彬有禮。

“寇兄當真是氣勢驚人，只是那劉董實在是太過不堪，沒能讓寇兄展現出驚人的劍術。實在是遺憾。”劉琮微微一笑，舉拳對劉封道。

此刻有人小聲細語，也有人呆立當場。 劉琮的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劉琮心中陰狠一笑。 面上則很是從容，再次舉拳對劉封道：“我這邊有一位同樣精通劍術的軍中士卒，乃是百戰老卒。正好可以讓寇兄展示出劍術。”

“夠陰毒。”無數人心中對劉琮暗罵了一聲，若是劉封下場與劉琮的隨從比試，卻是失了身份。 無形中，突出了劉琮身份的尊崇。

若是輸掉了，還會把命給輸了。

若是劉封不下場比試，就會讓人覺得膽氣不足，只會欺負欺負劉董這些懂得些許劍術的公子哥。

不管怎麼說，劉封選什麼都是錯的。

在場的一些人頓時對劉封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只有一個人在心中拍手叫好。 那就是黃月英。 劉封乃是江夏太守，手下最不缺的就是兵丁。 隨便找出一人應付就行了。 若是劉封的手下打贏了，劉琮恐怕就沒臉再呆在這裡了。

劉封微微一笑，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把頭轉向馬良，輕聲道：“季常兄聰明絕頂，想必已經知道我要為什麼與季常兄說那番話了。此時剛好，我就讓季常兄看看我江夏雄兵。”

劉封在徐庶手下三年，學文練劍，有今日的成就絕對不是僥倖。 試問徐庶教導出來的弟子，怎麼會是膚淺之人。

一人一劍，展示殺人術。 震懾全場，但是劉封的用意，只是想震懾馬良罷了。 這個蜀漢良臣，值得劉封如雜耍一般的使用殺人術去與人比試。

只是為了暗示馬良，要想獲得別人尊重，必須要自己爭取。 換而言之，就是暗示馬良，來吧，來我江夏吧。 我給你展示才華的機會，繼續在荊州遊蕩，只會讓你沉淪。

那種帶著強烈暗示的作為，以馬良的智商又怎麼會不知道。

“馬氏五常，白眉最良”要是馬良還蝸居在宜城，肯定也會為這些名聲而感到沾沾自喜的，但是自從來到襄陽以後，他卻是處處碰壁。

在這個講究世家，門第的襄陽城內，馬良才知道自己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罷了。

而劉封再怎麼賊寇，也是江夏太守。 一方諸侯。 如此折節下交，還不惜與人比劍。 豈不讓馬良感動？

“不必，不必了。若是寇兄不嫌棄，我願為一小吏，跟隨寇兄。”馬良連連搖著頭道。

“這可不行。”劉封笑著搖了搖頭，“若是別人，我還不屑展露手段，但是季常兄卻不同。我不僅要讓季常兄心甘情願的跟我走。還要向季常你展露我帳下精兵。也要讓你知道，我來日想要幹什麼。”

劉封的聲音很低，只有馬良聽得到。 聽著劉封的話，馬良渾身一震，驚疑不定的看著劉封。

“蛇吞象。”看著滿是從容之色的劉琮，劉封微微一笑，輕聲道。

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馬良渾身巨震，蛇吞象？ 江夏吞荊州嗎？

“兩個大男人在嘀嘀咕咕什麼，二公子的提議，你到底的答不答應？”黃月英又見劉封開小差，與馬良這個男人親密說話，不由有些火大。 出聲道。

“這是誰？”劉封不由皺眉道，從頭到尾，他都沒問過這個蒙著面紗的傢夥是誰。

“寇兄不知道嗎？”儘管馬良心中還在為劉封剛才的話而震動，並沒有平靜下來。 但還是忍不住驚訝道。

黃月英在荊襄之地可是相當有名的，劉封居然不認識她。

“不認識。”劉封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是黃家小姐，名月英。她父親是黃承彥，乃是與龐德公，司馬徽等齊名的荊楚名士，與蔡家小姐是表姐妹。”馬良感嘆了一下劉封的無知，這才解釋道。

“黃月英？”劉封心中倒很是驚異。

只是有些人並沒有給劉封太多驚異的時間。 “寇兄到底是何意？”被劉封無視了許久，劉琮的聲音中已經出現了一絲火氣，神色也不再從容。

劉封對著馬良微微一笑，這才抬起頭，但是沒有看向劉琮，只是把目光看向了蔡妲。 舉拳道：“麻煩蔡小姐派人去前院，找我手下的一個叫鄧方的隨從過來。”

說完後，劉封這才轉頭對神色不自然的劉琮道：“我羅縣寇氏雖然已經破敗了，但也沒有親自下場與二公子侍從較量的道理。”說到這裡，劉封頓了頓，微微一笑道：“我有一隨從，姓鄧，名方，劍術比之我也絲毫不差。若是二公子不嫌棄，就讓讓這位壯士，與我那隨從比試一番吧。”

說著，劉封手指著已經接受了劉琮的命令，站在了場地上的侍從道。

劉琮心下冷笑，羅縣寇氏，那個破敗的家族，豈能再找到能媲美我軍中精卒的隨從？ 冷笑的同時，劉琮對著自己的侍從使了一個眼色。

那侍從立刻會意，昂起頭，俯視著劉封，陰陽怪氣道：“一般人在小的面前恐怕會輸得很難看啊，寇公子。”

“壯士不必擔心。我那人也是沙場老卒，是我好不容易淘換來的。”劉封微微一笑道。

“哼。”侍從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風鈴

第一百七十一章馬良走江夏

說話的功夫，蔡妲已經命人下去找劉封所說的隨從去了。

蔡府很大，從這邊到前院隨從住的房間有些路。 因此院子內，又陷入了一陣無言的寂靜。

但是這並不妨礙，在場的公子們心中揣測。 這接下來的比試，到底誰會贏。 按理說，這毋庸置疑。 劉琮不是劉董，劉琮是荊楚勢力的核心，他手下的侍從在荊楚中，應該是頂尖的。

但是不知為什麼，有些人對劉封卻是有些信心。

實在是劉封表現的太驚艷了，能把人活活嚇暈。 那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懷著這種心思的人很多，看著劉封的目光也很多。 而應該作為這場聚會的主角蔡妲，在劉封的驚艷下，似乎有些黯然失色。

“姐姐，別跟我說這次之後你還選擇劉琮那繡花枕頭，考慮考慮他吧，男未婚，女未嫁的。”黃月英心下偷笑，但卻還假裝正經的輕聲道。

“搗亂。”蔡妲白了一眼黃月英，檀口中吐出這兩個字來。

不過，蔡妲卻也是不否認她的心確實動搖了，倒不是她見劉封的一手殺人術，就傾心了。 而是覺得與劉封一對比，劉琮就是一坨爛泥巴。

試問，蔡妲怎麼會再想嫁給劉琮呢？

“嘻嘻。”面對蔡妲的責怪，黃月英只是嘻嘻一笑。

就在各人小聲細語中，劉封口中的鄧方被帶來了。 劉封此次向襄陽，帶著的都是親兵，以充作護衛。

而這親兵中也有破軍營出來的士卒，以提高劉封親兵的戰鬥力。 雖然這群人已經脫離了破軍營，但是往日的訓練方式卻傳承了下來，這群人實力並沒有減弱，反而隨著時日的過去，越來越強。

而這鄧方就是其中之一。

當鄧方走進院子內的時候，公子哥們心中的疑問也揭曉了。 就算是不懂廝殺的他們，也能一眼看出，劉封又勝了。

那個劉琮的侍從，根本不是鄧方的對是。

首先是身材，鄧方的身材較之劉琮的侍從要強壯了不止三圈。

其次的神色，鄧方的神色滿是冷漠，從骨子裡透出冷漠的氣息，讓無數人覺得膽寒。

而劉琮那侍從顯然做不到這一點。

無數人都能品出個高下來，劉琮自然也能。 他看了看鄧方，再看了眼自己那個侍從，心在往下沉。

“破落依舊的寇氏，怎麼會出現除了劉封以外，這麼驚豔的人物？”劉琮心中抓狂的想著。

“拜見公子。”鄧方在蔡府僕人的帶領下進了院子後，立刻來到了劉封面前拜見道。

“那位壯士要與你比試，你就下場領教一下他的劍術吧。”劉封指著場下的那劉琮侍從道。

“屬下不會比試，屬下只會殺人。”鄧方神色冷漠無比，道。

深知破軍營的劉封知道鄧方並不是開玩笑。 劉封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下去吧，拿出你的手段，盡快解決了。”劉封點頭道。 說著，還把腰間的佩劍解了下來，遞給了鄧方。

“諾。”鄧方接過劉封遞過來的長劍，點頭道。

鄧方的話，與劉封剛才說自己的劍術是用來殺人的如出一轍。 但是鄧方的話更加的乾脆俐落，鄧方臉上的冷漠更加張揚他的殺性。

使得沒人懷疑他說的話。

此刻，劉琮的那個侍從早已經沒了剛才的傲然，滿臉的冷汗。 驚疑不定的看著一步步靠近他的鄧方。

他不是劉董，他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覺得自己不是對手。 若是在此被殺，豈不是冤枉？

“二公子。”侍從對著劉琮叫了一聲。

此刻，劉琮就像是一個輸光了的賭徒一般，論能力，劉封有一手殺人術能夠勝過他，論部署能力，劉封似乎也勝過他。

豈不是說，他樣樣都輸給劉封？

再看了眼緊緊的看著場下的蔡妲，劉琮再也保持不住風度，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咆哮，“若能戰勝，我賞你五百金。”

劉琮的神色在告訴侍從，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驚懼的同時，一股殺氣從心中冒出，他狂吼一聲，持劍沖向了鄧方。

這就是沙場老卒，與劉董這些公子哥的區別。

“可惜。”劉封眼中閃過一絲可惜，若是面對尋常精銳，這個侍從還能有勝的機會，但可惜他面對的是鄧方，即使在破軍營中也是佼佼者的鄧方。

“砰砰砰。”雙方的長劍只碰撞了三五下，那侍從就被鄧方的刺中腹部，當場死亡。

“哼。”劉琮的臉色幾乎發紫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此間已然見血，聚會的性質早已經變質了。 那些公子哥們也覺得留下來沒多大意思，紛紛起身告辭。 當然，也不乏有些人見識了劉封的本事，以及鄧方的能力以後，想要上來套交情的。

馬良的那個朋友董公子也是其中之一，但是這些人在看了眼渾身散發著冷意的鄧方，都退縮了。

這場比試鄧方贏了。 對於劉封來說沒什麼好歡喜的。 他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轉過頭，劉封笑著對馬良道：“我江夏雄兵如何？”

“精銳。”馬良深深的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那侍從，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呵呵，隨我去江夏，等來日必定會錦衣還鄉。”劉封呵呵一笑，輕聲道。 就在剛才，馬良已經親口說願意追誰他為一小吏。 現在，劉封用事實告訴馬良，做小吏實在太可惜了。

等來日，大軍殺回襄陽，馬良可做從事，甚至是別駕。

而馬良也並不懷疑這一點，劉封的能力毋庸置疑，戰績擺在那裡。 而如今他有有幸與劉封一起，親眼觀察劉封的言行。 證實了劉封有今日地位，絕對不是僥倖。 再親眼目睹了劉封帳下雄兵。

他豈能再懷疑，劉封是否有入主襄陽的能力？

“我這就回​​家去收拾。”馬良毫不猶豫道。

“馬氏五常，季常家中的那些兄弟都有才名，目前江夏又缺文官，若是季常兄弟中有人願意，你也把人一起帶出來吧，直接乘船去江夏找從事伊籍。”劉封心中去是存了貪念，想把馬氏五常一網打盡。 不由笑道。

“嗯。”馬良點了點頭，又起身向著劉封一拜道：“江夏見。”

“江夏見。”劉封笑著回了一句。 馬良重重的點了點頭，拜別而去。

那寬厚的背影，讓劉封很是留戀了片刻。 馬良。 蜀漢良臣，使勁了手段，才終於弄上手了。

為了他不惜下場比試，為了他不惜攪亂了侄女選擇夫婿的聚會。 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劉封心中有那麼一絲疲憊，但很快就被喜悅沖淡了。

伊籍，馬良，就算是龐統不能與他一起往江夏，文官系統也已經能夠運轉。 黃忠，甘寧為將，將才也充足。

只是，誰會嫌棄帳下謀臣多啊。 若是能加上龐統，江夏必定是如日中天。 練兵秣馬二年，等待時機，就能一舉威震天下。

也能獲得自己渴望已久的兵權。 劉封緊握著拳頭，眼中閃著寒芒。

不知何時，蔡妲與黃月英二人也站起了身體。 蔡妲來到了場中央，那侍從的屍體雖然被搬走了，但是一灘血跡卻還沒來得及清洗。

“一個百戰老卒，卻死在了二公子的鬥氣中。當真是可惜。”蔡妲心中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劉琮身邊的隨從都是精挑細選的士卒，沒有死在沙場，卻死在劉琮的鬥氣中，​​當真可惜。

黃月英對那侍從沒多大興趣，她對劉封蠻有興趣的。

“餵，你為什麼始終對那個馬良這麼親切啊？”黃月英問道，聲音如同鳥雀鳴叫，很是清脆。

黃月英對於劉封的​​表現很是滿意，唯一不滿的就是劉封始終與馬良很親密，就算是馬良走了，劉封也呆呆的看著馬良的背影。

似乎那個馬良比她姐姐有吸引力，這讓黃月英非常不爽。

“休要無禮。”蔡妲很是有威嚴的掃視了一眼黃月英，隨即又對附近準備上來擦拭地上血蹟的僕人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允許一個人進入。”

“是。”僕人們應了一聲，恭敬的退走了。

做完這一切後，蔡妲這才來到了黃月英的身邊，站在了劉封的身前。

“小妹她不懂事，還請劉大人勿怪。”蔡妲朝著劉封福了福。

隨著蔡妲這一動，一股淡淡的香風迎面撲來。 聞著這股香風，劉封心中沒有一絲綺念。

劉封笑著舉拳道：“應該是我向小姐賠罪才是，好好的聚會，都讓我給破壞了。”

劉封的雙目只是直視蔡妲的眸子，充滿了坦誠。 面對蔡妲，一點貪念，驚艷都沒有。

蔡妲到是無所謂，她不是那種自以為貌美，就能迷倒天下男人。 世間總是有些不為美色所動的男子。

這一點蔡妲到是高看了一眼劉封，劉封覺得眼前這女子這是一副好相貌。 在劉封見過的女子中，只有蔡玉才能與之比肩。

但是劉封一見到蔡妲那與蔡玉三分相似的容貌時，心中卻怎麼也起不了綺念。

“你知道就好。要知道我姐姐可是打算在事後與那劉琮議訂婚事的，現在好了，被你一攪局，劉琮含恨離去。恐怕是再也沒有面目來這裡了。你說說該怎麼辦？”一對眸子中，盡是戲謔，黃月英口口聲聲道。

“呃。”劉封覺得有些無力招架。 這事兒，還真是他的錯。 不對，要怪也只怪馬良太驚艷了，讓他忍不住被吸引，從而破壞了蔡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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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荊州兩大貴族之蒯氏

“好了。這不怪劉大人，要怪也只怪蔡宕多事。”蔡妲白了眼黃月英，這才轉過身子，對著劉封福了福身子，輕聲道：“蔡氏龐大，荊州又宗族眾多，不知道多少人盯著蔡氏嫁女，是以我才出此下策，聚集了這些世家公子。讓劉大人見笑了。”

一語道盡了無奈。

蔡妲的人生比蔡玉要好許多，當年蔡氏不像現在那麼威風，蔡瑁不得不把妹妹嫁給劉表，使得兩家靠近。 而現在蔡氏已經龐大無比了，與劉表的關係，不需要蔡瑁再嫁女兒，鞏固關係。

是以，蔡妲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夫婿。 但是荊州十餘年不歷戰爭，使得世家公子們一個比一個膚淺，花哨。 蔡妲又哪裡看得上眼。

唯一稍好的就是劉表的長子劉琦，次子劉琮，以及蒯越的兒子蒯瓚。 其中劉琦已經婚配，而蔡氏又不能與蒯氏聯姻，​​只剩下個劉琮。

蔡妲想著嫁給劉琮，好歹也能夠繼續鞏固兩家關係，也就委屈著嫁了。

只是，與劉封一比，那劉琮又委實不堪。 想著，蔡妲閃過黃月英說過的一段話。

寧嫁窮但卻有志氣的男人，也莫要嫁膚淺的世家子弟。

蔡妲好歹也是個世家小姐，大多都住在襄陽，就算是出遊也是護衛成群。 又哪裡見到過什麼寒門俊傑。 到最後，也還只能在世家公子中做個選擇。

但是今日似乎又多了個選擇，想著，蔡妲抬起頭看著劉封，一對妙目閃著莫名的光芒。

或許在權術，縱橫術中蔡妲不如黃月英，但是她的觀察力卻是驚人。

馬氏五常，白眉最良。 她卻是聽說過，讚的是宜城馬氏一門五兄弟。 而劉封與馬良如此親密，她卻是猜出劉封剛才一番作為，完全是為了馬良，而不是為了她。

以殺人術展現他的氣度，以鄧方展現他江夏的強兵。 蔡妲從馬良的表情由震驚，轉為折服中，可以猜出劉封的招攬是成功了。

以劉封現在江夏太守的身份，如此放下身份，不惜親自下場，展示自己的能力，折節下交，一可能是看重馬良的才能，二也是劉封的渴望。

聽說劉封出新野的時候，將不過兩個小卒，謀臣不過兩個小吏。 但是江夏一戰，劉封帳下卻有了甘寧，黃忠這些能力不弱，身份也不弱的將軍相助，從而一舉射殺了黃祖。 坐穩了江夏。

從劉封招攬馬良花費的精力看，蔡妲猜出劉封在招募甘寧，黃忠的時候一定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精力。

這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劉封有上進的野心。

單單這顆野心，劉封就比劉表要強，何況劉表次子劉琮？ 就在剛才，劉封還展示了江夏強兵，比劉表的軍隊也要強。

野心，能力，兵丁。 劉封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無一不比劉表要強。 何況，蔡妲猜測劉封這些只是他實力中的一部分，或許他還有她不知道的一些本事。

從劉封拔劍與劉董比試到現在，蔡妲就觀察出來了這麼多。

現在蔡妲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劉封是否能知時勢，比方說她相信劉封的能力在有機會的時候，能一飛沖天。 但是她卻不知道，劉封是否有隱忍，能在局勢不利的情況下，選擇退而求其次，棄霸業而選功臣。 保住一生富貴。

若是劉封還有這種知進退的隱忍。 那。 蔡妲發現自己看見了一顆金礦，還埋沒在泥土中，只露出了一點金色的金礦。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劉封與劉表的關係。 若是她嫁給劉封，會不會引起劉表的反彈？

男未婚，女未嫁。 又有何不可？ 蔡妲心中又想起了黃月英的一句話。

這個表姐妹雖然搗蛋機靈，但卻是有一顆玲瓏心，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想著，蔡妲心中一喜。

說起來有這麼多，其實蔡妲的心裡活動卻只是一瞬間，一瞬間就想到了這麼多，可見其智商是與美貌成正比的。

劉封聽完蔡妲的話後，本想乾笑一聲，向蔡妲道個歉。 但是一見蔡妲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俏臉似乎有些含春。

不由笑容一萎，心中一跳。 連連擺手道：“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小姐又出身於聲名赫赫的蔡氏，被那些公子哥盯著，也實屬無奈。我又怎麼會見笑呢。不會，不會。”

“在下還有事忙，先走一步。”說著，劉封對著還留在他身邊的鄧方使了個眼色，轉身就走。

劉封心中卻是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決定有多遠就避多遠。

“這廝難道對男人感興趣？”黃月英摸著下巴，一雙琉璃的眸子中，卻是閃著莫名的光芒。

蔡妲可是襄陽最美的女子，沒有之一。 劉封居然看都不看一眼，急急的就走了。 除了這個想法，黃月英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一顆小腦袋裡都想些什麼啊，他與馬良這叫一見如故。”蔡妲伸手拍了拍黃月英光潔的腦門，哭笑不得。

一見如故？ 黃月英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樣子。

“傳聞中呂布與董卓也是一見如故，成為父子。後來還不是為了個貂蟬，父子反目。在我心裡，姐姐比貂蟬美多了。”

黃月英就是這樣子，從小就古靈精怪。 說出來的話可能是經過精密計算，也可能是不經過大腦。

蔡妲只當作沒聽見。

城北，蒯府。

作為荊州之內，唯一一個可以與蔡氏抗衡的士族，蒯氏有著非常不一般的地位。 府邸與蔡府一樣，都是散發著那種沉澱出來的貴族氣息。

此刻空中的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有些暗淡。

大廳內，一個美貌的婦人在嚶嚶哭泣。 婦人的面前，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四十餘歲，面相魁傑，與蒯瓚有些相似，眼神平淡但卻透著一絲睿智，坐在那裡很有氣勢的一個男人。

這就是目前聲威赫赫的蒯氏的掌舵人，蒯越。 荊州重臣。

此刻站在大廳內的除了這個婦人，蒯瓚也在。 他神色微微有些忐忑的立在婦人的旁邊。

“哥哥啊，您就這麼一個外甥，他現在瘋了。您可不能坐視不管。”嚶嚶哭泣中，這婦人斷斷續續道。

這婦人是蒯越的妹妹，也就是劉董的母親。 自從得知兒子發瘋後，她就急急的趕過來。 想請蒯越出手，對付劉封。

“姑姑啊，那寇爽是蔡軍師的貴客，何況表弟他又沒瘋，只是驚嚇過度罷了。調理些時日就也就行了。”雖然蒯瓚的神色有些忐忑，但那是因為蒯越在，對於老子他始終是有些畏懼。 但是不代表他是怯弱的人，見姑姑胡攪蠻纏，不由出聲道。

“你這個做哥哥的也不知道護著弟弟，現在還說這些話。”蒯越的這個妹妹，卻是蠻橫的性子，聞言滿臉怒意的指著蒯瓚道。

“哥哥啊，那蔡氏向來看不起我們蒯氏，處處打壓蒯氏。如今連董兒都被他們給弄瘋了，您一定要為董兒做主啊。”訓斥了蒯瓚，婦人回過頭又向蒯越哭訴道。

“對付蔡氏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容我想想。”始終沒有開口的蒯越，終於開口道，聲音很是渾厚。

“我就知道哥哥不會放任董兒的。”婦人立刻止住了哭泣，展現了笑顏。 頓了頓，她見哥哥神色平靜，但是眼中閃爍，似乎在思索什麼。

以為蒯越是在算計蔡氏，不由心中歡喜道：“哥哥你慢慢想，我先下去看看董兒。”說著，婦人向蒯越微微一拜，帶著歡喜轉身走了。

“父親，沒必要為了不成器的表弟與蔡氏翻臉啊。”剛才蒯越說話的時候，蒯瓚始終沒插嘴，這會兒卻是焦急道。

“婦人之見，我又怎麼會採納。我們與蔡氏雖然明裡暗裡都在爭鬥，但都是做給上邊看的。這些年來，你又不是不知道。”蒯越抬眼看了下兒子，眼中有些失望。

“那父親為何答應姑姑？”迎著蒯越失望的目光，蒯瓚有些羞愧，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也拿她那性子沒辦法。這事兒先拖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蒯越臉上無奈一閃而逝。

“原來如此。”蒯瓚鬆了一口氣，道。 劉董雖然不成器，但也是蒯越的外​​甥，蒯越對家裡人向來心軟，蒯瓚還真怕蒯越一怒之下，找蔡氏麻煩。

這些年，蔡氏與蒯氏明爭暗鬥無數次，但其實都是同氣連枝，蔡瑁與蒯氏兄弟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做給劉表看的。

要是蔡氏與蒯氏和和美美，恐怕劉表就要睡不著覺了。 也不會容許蔡氏蒯氏如此做大。

“不過，那個能嚇暈劉董的人，我倒也想見見。”眼中閃著一些疑惑，蒯越輕聲道。

“父親以為那寇爽是劉封的人？”蒯瓚心下一動，問道。

“不見得，蔡瑁城府深厚，行事極為謹慎，斷然不可能與劉封這等人有聯繫。而且聽說那劉封與族中人的關係並不好，也不可能有寇氏族人跟隨他。 ”蒯越道。

“那父親為何要見那寇爽。”蒯瓚不明所以道​​。

“不知道，只是想見見罷了。”蒯越很認真的回答道。

“呃。”蒯瓚有些無語。

他其實只是本能的覺得蔡瑁有什麼事情瞞著他，讓他有些危機感。 蔡氏，蒯氏向來一家，若是蔡氏有什麼舉動，而撇來了蒯氏。

蒯越不擔心才真的是沒道理。

風鈴

第一百七十三章蔡瑁複雜的心情

蒯越在為妹妹的事情而有些頭痛。

蔡瑁又何嘗不是？

蔡府，蔡瑁的居所內。 父女兩個只隔著一張案，互相看著對方。 屋子內的下人，侍女也已經被打發走了。

蔡瑁的表情有些古怪，剛剛他聽了女兒的一些話。 有些不可思議的話。 不可思議到蔡瑁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與劉封相比，劉琮太暗淡了？為父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這是選擇了劉封？”蔡瑁忍不住再次確認道。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不過按照月英的說法，我若嫁給劉封，一點都不會為蔡氏帶來傷害。”蔡妲沒有否認，很是坦誠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道。

蔡瑁真的頭疼了，他愧疚於蔡玉，這才給了蔡妲極高的權限，讓她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夫婿。 女兒承認看不上劉琮，那就是看上劉封了。

蔡瑁可是知道蔡玉現在在劉封家裡的，其實這姑侄共侍一夫也不算荒唐。 但那也要看人啊。 就像是九五之尊，只要不娶與自己同宗的女子，娶誰都不會引來閒話。

但是劉封與九五之尊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蔡氏也不是小士族，而是荊楚大族。 蔡瑁心裡當然是不樂意的。

蔡妲又是個性格冷靜獨立有判斷力的女子，蔡瑁相信若把蔡玉的事情告訴蔡妲，蔡妲也一定會重新考慮這個問題。 但問題就在這裡，蔡玉的事情不好告訴蔡妲啊。

“選別人可不可以？為父可以給你兩年，甚至三年，四年的時間，就算把你養到二十歲，就算別人說閒話。只要你沒有找到中意的人前，為父都養著你。蔡氏可不是費氏，為父也不是費觀，需要拿女兒去賺錢。”或許是因為覺得虧欠蔡玉良多，蔡瑁在女兒沒錢，尤其是女兒婚事面前，始終都是沒威嚴的，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提議道。

“父親不是與那劉封關係匪淺嗎？而且劉封所展現出來的能力以及野心，父親想必也是清楚的。現在他又與費氏解除了婚事，為什麼不能是他呢？”蔡妲有些不解的看著蔡瑁。

“而且女兒真的有些中意他，他比劉琮要強，也更加有安全感。您不是常說，現在荊州看似富足，其實風雨飄搖嗎？劉封坐擁江夏，能力極強。女兒嫁給他，要比嫁給劉琮要好的多啊。”頓了頓，蔡妲又道。

“你是看重他的能力？而不是真的喜歡他？”蔡瑁以為找到勸說女兒的辦法，心中一喜，問道。

“當然是看中他的能力，以及潛力。女兒又不是那些希望嫁給那​​些世家公子哥，一心想飛上枝頭成鳳凰的女子。他沒有劉琮一樣的家事沒關係，他沒有劉琮那種有可能繼承荊州的繼承權，沒關係，只要他有能力，只要他能拼。遲早也能賺下比劉表留給劉琮更大的家業啊。”蔡妲反而奇怪的看著蔡瑁道。

這到是，劉封有了蔡玉，再取了蔡妲。 他都沒理由不幫劉封了，如果有了蔡氏的幫助，就等於是有了蒯氏的幫助，擁有了遍佈整個荊州的龐大勢力，資源。 劉封不成氣候都不行啊。

蔡瑁順著蔡妲的話往下一想，覺得很合理。

等等，那不就是蔡氏與蒯氏拋棄劉表，選擇劉封做荊州之主嗎？ 不行，風險太大。 而且若是劉封做了荊楚之主，他也不好意思再與蒯氏一起欺騙劉封啊。

到時候兩家做大，劉封又是個既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衝突在所難免。 這樣不好。 而且蔡瑁更加看好的是曹操。

他與蒯氏早有計較，若是曹操一統北方，又南下，就準備把荊楚送給曹操，換取宗族平安。

按照他想來，劉封的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敵得過曹操，以及曹操帳下的數十萬兵馬啊。

蔡妲善於觀察，又是蔡瑁的女兒，相處日久。 從蔡瑁的臉色變化中，立刻就察覺出了蔡瑁的擔憂。

不由道：“若是父親擔心曹操坐大，一統天下。女兒就更加沒有嫁給劉琮的道理啊，劉表坐擁荊州，乃是諸侯。若是曹操南下，劉表不管是戰還是和，都不會有好下場。劉琮當然也一無所有。頂多是被封為清貴列侯而已。而劉封卻不同，他即使是諸侯，也只是江夏太守，若是曹操南下平定荊州，劉封應該能繼續為官的。”

其實蔡妲只是說了一半，若是這麼計較起來，她嫁給劉琮與劉封沒什麼區別。 但她看中劉封的能力啊，江夏靠著江東，江東又是很穩固，孫氏都已經三世了。 未必就沒機會。 就算曹操勢力大，沒有機會，她做了劉封的妻子，也可以勸說劉封幫助曹操為先鋒，攻打江東。 立下大功。 就可以做功臣，封列侯啊。 就像張繡，張燕一樣。

反正啊，劉封在蔡妲眼中就是個遲早會發光的金子。 要能力有能力，要機會也有機會。 是個有​​眼光的女人都看得中的男人。

作為一個女人，蔡妲已經開始計算男人的潛力了，並且設立了一個左右搖擺的戰略計劃。 進可割據一方，退可戰江東，立功勳，列功臣。

不得不說，蔡妲的眼光很好。 心思也縝密。

見女兒不僅看中了劉封，還替劉封考慮未來了。 蔡瑁張了張嘴，有些詞窮。

“總要看他看不看的上你吧？”蔡瑁最後無奈的攤了攤手道。

“這。”蔡妲到真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以前搶著要與蔡氏聯姻的公子哥太多了，致使蔡妲在這一方面有些盲區。

張了張嘴，蔡妲還真是有些沒自信。 因為劉封似乎對人才，如馬良比對她感興趣。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吧。”蔡瑁見總算把女兒給說服了，心下一鬆，笑道。

沒想到蔡妲似乎更加堅定了，她看著父親道：“如此男子遇到是機會，怎麼能從長計議？”

看著女兒，蔡瑁洩氣了。 徹底的理屈詞窮了。

就在這時，有下人來報導：“老爺，異度先生造訪。”

“他有沒有說什麼事？”蔡瑁皺起眉頭問道，蔡氏與蒯氏關係微妙，作為蒯氏掌舵人的蒯越造訪，要是讓劉表知道可是會造成很大影響的。

是以，蒯越每次到蔡府都是乘著夜幕，不引人注目的從小門進入。 而且必定會有要事相商。

“異度先生是從正門堂而皇之的進入的。”下人回答道。

“什麼？”蔡瑁吃驚的站了起來，心下有些惱火，蒯越老謀深算，怎麼犯了這麼個低級的錯誤。

“哦，忘記告訴父親了。今天劉封把蒯伯伯的外甥劉董嚇暈了，當時情況似乎比較嚴重。而且很多人在場，消息應該傳遍襄陽了。蒯伯伯從正門造訪，也會被別人認為是來算賬的，不會有風險。”蔡妲歉然的對著蔡瑁道。

剛才都在討論劉封，她到是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說著，蔡妲把今日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還特別的提到了馬良。

“馬氏五常？”蔡瑁的表情有些奇異，要說荊州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才不見重用，其實背後有蔡瑁，蒯越的七分功勞。

要坐大就要分贓，蔡氏的龐大不是本身的能力，而是因為有眾多的宗族投靠，聯合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所以分贓是必須的。 造成了荊州的大小官員，都是士族把持。 寒門要想出頭，也必須投靠蔡氏，或是蒯氏。

馬氏五常名聲不小，要是放在別的州郡甭管大小，總是會被人徵召為官的。 但是在荊州，馬良還要自己找門路。 慢慢熟悉世情。

劉封既然對馬良鍾情，讓蔡瑁想起了劉封帳下缺少文官，以及謀臣。 更深一步，想到了一些人。

劉封是徐庶的弟子，而徐庶與司馬徽等人是好友。

龐德公，司馬徽，以及他的姐夫黃承彥等人是荊州又一個勢力的代表，他們無權，但名氣很大，組成的人中也都是俊傑，真正的人才。

其中臥龍諸葛亮，鳳雛龐統，徐庶，孟建，石韜，崔定，劉巴以及與黃承彥有師生之誼的蔣琬等等人物，這些人沒實權，但是名氣很大。

其中以龐統的名氣最大，號稱南州士之冠冕，更兼交遊廣闊。 人緣很好。

前些日子有消息到，說是龐統前往江東遊玩。 若是劉封為了龐統，才深入襄陽，並且不惜呆上許久，也說的過去。

能折節下士，也能深入險地求才。 到真是小看他了。

蔡瑁對劉封的評價，發生了少許，但是卻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劉封若是按照女兒蔡妲給設計的道路走，最差也能夠列功臣，封列侯。 對蔡氏來說，未必就不是一個助力。

蔡瑁與蒯氏聯合，欺上不瞞下。 深知不管是宗族，還是個人，如果想生存，必定要朋黨多才行。

“你先去探探劉封的口風，為父再書信一個人，若是她願意，我就吃虧點，把你嫁給他。”蔡瑁想了一下，道。

蔡妲心下一喜，但隨即疑惑道：“書信誰啊？”

“不可說。”蔡瑁回了一句，心中無奈的想著，當然是你姑姑。 若是蔡玉不同意，打死蔡瑁也不會把女兒嫁給劉封。

風鈴

第一百七十四章龐統出現

蔡瑁走進書房的時候，蒯越正跪坐在側座上，姿勢端正，目不斜視。

“異度兄深夜造訪，所謂何事？”蔡瑁微微一笑，舉拳道。

“上次你與文聘一起南下江夏，無功而返，我覺得有些奇怪，你的府上又出現了一個姓寇的年輕人。我來是想問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蒯越抬起頭，目光直視蔡瑁，探究道。

“老狐狸​​的嗅覺還是這樣靈敏。”蔡瑁在心中暗罵了一聲，也在考慮是不是把劉封的事情告訴蒯越。

蔡氏，蒯氏私底下同氣連枝。 早已經不分彼此，蔡瑁是不怕蒯越藉機打壓他的。

心中考慮了一下，如果真把女兒嫁給劉封，還是要與蒯越通個氣，而且蔡玉的事情也要與蒯越一起解決。

並不是把蔡玉跟了劉封的事情拿出來與蒯越分享，而是要把蔡玉死亡的消息告訴蒯越。

“我與江夏劉封的關係不錯。我女兒還看中他了。”蔡瑁微微嘆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坐在了主位上。

“什麼？”蒯越吃了一驚，按照他知道的情況，蔡妲基本上已經要嫁給劉琮了，怎麼劉封橫插了一腳？

等等，看中？

“寇爽就是劉封？”蒯越再也掩飾不住震驚，猛的站了起來。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蔡瑁。 若是這猜測是真的，劉封入蔡府了，這蔡瑁到底陷得多深？

“是。”面對蒯越的震驚，蔡瑁很鎮定的回答道。

“你不該瞞著我，不該瞞著我。”蒯越臉色再變，焦躁的在書房內來回走動了起來。

蔡瑁與劉封的關係都到了這一步了，蔡瑁想幹什麼？ 劉封想幹什麼？ 蒯氏又要怎麼辦。 一些些雜亂的問題，猛烈的衝擊著蒯越的大腦。

“你幹的太過了。”來回走動了幾次，蒯越猛的停了下來，狠狠的盯著蔡瑁，一字一句道。

對於蒯越來說，心情是跟蔡瑁一樣的，都想把宗族在亂世中延續下去，而不是淒慘的被屠滅。

所以他們欺上不瞞下。 使得宗族做大，不管是繼續支援劉表坐觀天下之變，還是時機而動，投靠更加強大的曹操，他們都能做主。

蔡瑁隱瞞著他與劉封接觸，是犯了蒯越的底線。

“我沒有想把荊州交給劉封的打算。面對曹操，我很難相信劉封能憑藉一塊荊州就擋住。”蔡瑁知道蒯越是誤會了，不由解釋道。

蒯越只覺得心頭一鬆，蔡瑁沒有頭腦發熱就好，就好。 冷靜下來之後，蒯越立刻就意識到了蔡瑁想幹什麼。

“你想多條後路？”蒯越重新坐下，問道。

“對，多條後路。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起初我與劉封接觸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什麼後路。只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我才與劉封接觸。”蔡瑁知道此刻解釋的蒼白的，但還是選擇解釋了一下，這才道：“但是現在我卻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後路，有能力，有野心。更重要的是他佔據江夏。來日曹操南下，若是有機會他可以乘勢而起，若是沒有機會，他可為先鋒攻打江東，立下功勳。”

“我個人覺得，曹操南下，他是根本沒有任何什麼機會。他能做的只有投靠曹操，成為曹操帳下大將。他這個人有能力，有能力就能掌握更大的權利。我們老了，不可能庇佑宗族太久，而他未嘗不是個選擇。到時候我們互相扶持，在曹氏這塊土壤上紮根。”

蔡瑁的一席話，大部分都藉鑑了蔡妲的猜測。 再加上自己的主觀意識。

蒯越聽的有些意動，劉封這個人有沒有能力，蒯越沒看見，不好妄作定論。 但是蔡瑁看中劉封，還咬牙把女兒嫁過去，僅憑這一點，蒯越就相信劉封是個有能力的。

蒯越的智商很高，腦子也很活泛。 他沿著蔡瑁的思路想了片刻，還真是個不錯的提議。

聯合劉氏，那麼他們蔡氏，蒯氏就多了一個側翼。 互相扶持往上發展，指日可待。

荊楚之地太小了，只能容納下蔡氏，蒯氏這兩個龐然大物。 而掌握天下的曹氏，足以容納更多的士族。 多加了個劉氏，蒯越只會擔心實力不夠，而不會擔心蛋糕不夠分。

“你妹妹是劉表的妻子，若是你女兒成為了劉封的正妻，你蔡氏就能屹立不倒，還能多為蔡氏，蒯氏留條後路。此事可取，此事可取。”蒯越的思量結果與黃月英的如出一轍。 認為此事可行，而且對蔡氏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我妹妹她在洞庭湖一帶遇險，亡故了。”蔡瑁知道此事該跟蒯越攤牌的時候了，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 蒯越的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劉表的老婆怎麼可能會在洞庭湖遇險。 但是看著蔡瑁認真的神色，蒯越打消了這個念頭。

亡故了？ 蒯越在計算這個事實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結果是什麼也沒有，蔡氏的基業已經穩固，就算沒有蔡玉在劉表身邊，也不會帶來變化。

但是不代表蔡瑁把女兒嫁給劉封所帶來的變化。 沒有蔡玉從中調和，蔡瑁把女兒嫁給劉封，就是有裡通外敵的嫌疑。

“劉表會猜忌。”蒯越搖頭道。

“這個我當然清楚，我還敢斷定，劉表在知道我把女兒嫁給劉封之後，第一個命令就會把我身上的章陵太守職位挪一挪。而把你改為章陵太守。”蔡瑁沒有太大的震驚，很鎮定道。

蔡瑁不僅是鎮南大將軍軍師，身上還有一個章陵太守的職位，章陵是江陵重城，與江夏靠的很近。 若是蔡瑁把女兒嫁過去，以劉表那性格，必定會猜忌蔡瑁的動機，從而防備蔡瑁裡通外敵。 章陵太守的職位，自然會被卸去。

蔡氏與蒯氏雖然同氣連枝，但是表面上是爭鬥不休的。 都是輪著坐莊，或是蔡氏坐大，或是蒯氏坐大。

讓劉表覺得荊州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現在是蔡氏坐大，但若是蔡瑁把女兒嫁給劉封，蔡瑁敢斷定，蒯氏會取代蔡氏的位置，成為荊楚第一大族。

現在荊州的勢力就是這個樣子，明面上蔡氏，蒯氏兩方水火不容，而劉表又有嫡係人馬，互相平衡，在控制荊州。

但實際上，荊州是掌握在蔡氏以及蒯氏的手中。 每遇到大事，蔡瑁與蒯越都會互相通氣。

所以當初，蔡瑁才會對蔡玉保證，現在的蔡氏已經不是劉表想動就能動的了。 所以，蔡瑁也才能自傲，不用再把女兒嫁給劉琮鞏固與劉表的關係。

“若是你真想沉寂一段日子，我就不再反對了。”蒯越思考了一下，道。

“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蔡瑁點頭道。

雖然有外甥劉董受傷一事做遮掩，但是蒯越在蔡府還是不好久呆，因此，二人再交談了片刻後。 蒯越就起身告辭了。

蒯越走後，蔡瑁並沒有立刻派人打探劉封的口風，而是書信一封，派人送去江夏。 這事兒還是那句話，首先需要蔡玉同意。

劉封當然不知道，蔡瑁的心境會發生這等劇烈的變化，不惜把女兒嫁給他。

他每日依舊在書房看書，幾乎足不出戶，等待龐統回來的消息。

終於在十五日後，司馬徽傳來消息說，龐統已經與孟建，石韜，崔定等人一起返還。 目前正在襄陽城外的龐氏莊子內小住。

隨同回來的還有顧劭的堂弟顧謙。

在接到司馬徽書信的時候，劉封滿心的欣喜，怎麼會留意到顧謙這個人。

孤身入襄陽儘管有黃敘的原因在，但是更多的龐統。 儘管他在襄陽已經得到了當用的人才，伊籍馬良這個組合，也一樣能治理一個郡了，甚至馬良的才能能夠勝任一州刺史了。

但他們只是良才，算是中流砥柱。 沒有龐統自謂曰，“論帝王之秘策，攬倚伏之要最，吾似有一日之長。”這等能扶持劉封，扶搖直上的能力。

握著書信，劉封連片刻都沒耽擱，讓人寇水準備馬車，直奔司馬徽府邸而去。

二十餘日沒有來此，司馬徽的府邸沒有任何變化。 大門洞開，兩個僕人守衛。

“我乃寇爽，有事求見司馬先生。”劉封人還沒下馬車，就抱拳朗聲道。

“老爺已經吩咐過，若是寇爽公子到了，可直入府邸。老爺在書房等候公子。”僕人聞言立刻恭敬道。

司馬徽還真瞭解他，知道他一得到龐統回來的消息，一定會立刻趕來，都在書房等候了。

劉封哈哈一笑，下了馬車，在僕人的帶領下進入了司馬府。

書房內，司馬徽跪坐著，正在安靜的看書。 聽見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司馬徽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竹簡。

不愧是徐元直盛讚的，有禮賢下士之風，也求才若渴。

“先生，可否引薦龐士元與我認識。”劉封進門後沒有謙虛，直接彎身拜道。

“引薦是沒問題，但是龐統似乎有意去東吳周瑜處，能不能把他給攔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司馬微微微一笑道。

“什麼？”劉封心中小吃了一驚，歷史上龐統初次為官，乃是在周瑜帳下做功曹。 這劉封是知道的，但劉封卻沒想到這麼快。

周瑜？ 就算是孫權聘用龐統，我也要給搶過來。

劉封握緊了拳頭，很是自信。 這是招攬了伊籍與馬良後積累出來的自信。

風鈴

第一百七十五章 氣勢洶洶準備橫刀奪愛

劉封請求司馬徽引薦龐統的心情非常的迫切，司馬徽也能感受到，因此連正服都沒穿，就讓僕人準備馬車。

前後只花了半刻鐘，司馬徽就與劉封一前一後，坐著馬車往龐德公的居所而去。

龐德公其實是字德公，名修。他出名的原因一是有龐統這個侄子，二是因為諸葛亮待之以師。

想想把，能教育出諸葛亮，龐統的人物，多麼因人遐想。

龐氏也算是襄陽大族，產業無數。只是龐德公此人不喜繁鬧，而喜歡安靜。因此常年居住在襄陽城外的莊子內。

而龐統雖然只是龐德公從子，龐統的父親也早與龐德公分家，但是龐統才學很得龐德公喜愛，龐德公就把龐統留在身邊教導。

所以，龐統一生的大部分時間，反而是在龐德公的身邊度過。

司馬徽在途中告訴了劉封這些，順便的也告訴了劉封他知道的一些消息。

與龐統等人一起返還的顧謙是龐統好友顧劭的朋友，而顧劭就是邀請龐統去江東的人，目的是為了替周瑜招攬龐統。

龐統號稱南州士冠冕，名氣很大，周瑜看中了他。

而按照司馬徽的消息，龐統現在似乎是有些猶豫。

“這就是小友有機可趁的地方。”大路上，兩輛馬車並排而行，司馬徽笑著對劉封道。

“請先生教我。”劉封心中一動，很是虛心的求教道。

“呵呵，那周瑜雖然職權很重，但畢竟呵呵，是外將，龐統啊，他的志向很大，乃是輔佐君王，而非是輔佐周瑜。”司馬徽笑著道。

劉封眼前一亮，卻是聞琴音而知雅意。心中已經想到了辦法，如何從周瑜眼皮底下來個橫刀奪愛了。

“多謝先生教導。”劉封很是感激的抱拳道。若是沒有司馬徽的提醒，此行恐怕就要多幾分艱難了。

“呵呵孺子可教。”司馬徽呵呵一笑，道。

所謂幫親不幫理，司馬徽也是人，他受徐庶書信，要照看劉封。既然劉封想要招攬龐統為謀臣，他自然是要推波助瀾一番。

說話間，馬車緩緩的接近了一處莊子。

兩扇紅色大門，上邊掛著一塊匾額。匾額上寫著兩字“龐莊”字體龍飛鳳舞，隱有騰飛之相。

“這兩字如何？”車馬緩緩的停了下來，司馬徽站在龐莊門前，笑指著匾額上的兩字道。

“龍飛鳳舞。”劉封站立了片刻，回答道。

“呵呵，此兩字就是鳳雛的出處了。龐士元此人心高氣傲，連字裡行間都透著騰飛之相。只是機遇卻還差了一些，所以人稱鳳雛。”司馬徽笑著解釋道。

這一點，劉封贊同。龐統這人機遇確實不怎麼樣，成名許久。與諸葛亮並列。但是卻選擇了周瑜，為功曹。

到周瑜死後，還只是功曹。那時候與他並列的諸葛亮已經是劉備的左膀右臂了。相差很大。

到周瑜死後，龐統才投入劉備麾下。

經過一段時間，才被重用。獲得重用以後，就隨劉備入川，結果大丈夫威名未顯，卻身先死。

在雒縣為流失所中，死時才三十六歲，葬于落鳳坡。

與他相比，諸葛亮雖然也有曲折，但算是順風順水了。時運不濟。但是這只是在沒有碰到他之前，若是龐統隨他一起去江夏。劉封有把握讓龐統成為名噪天下的謀臣。

思量間，司馬徽帶著劉封一起進了龐莊。

從守門的僕人中得知龐統在大廳後。根本不用通報，直接從正門走入，隨即直入大廳。

此刻大廳內，正坐著五人。

居中，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年輕人，這年輕人面相特異，可謂高古。眼神粗看似平穩，但是仔細一看卻隱藏著一種刀鋒般的銳利。

正是鳳雛龐統。

坐在龐統右手的也是一位年輕人，此人面相寬厚，氣息儒雅。乃是龐統好友，姓崔名定，字州平。

其下還有一人，此人面相雄偉，眼是鋒利。也是龐統好友，姓孟名建，字公威。

坐在龐統左手的是一個面色白皙，有些謙遜的年輕人，即是江東顧氏子弟顧謙，字敬也。

其下亦坐著一人，此人面色白淨，眼神平和，也是龐統好友之一，姓石名韜，字廣元。

石韜，孟建，崔定與龐統是多年的好友，互相熟悉。而顧謙則與這些人一起同游江東，關係也是融洽。

因此，當劉封與司馬徽進來的時候，這些人正有說有笑，很是和諧。

“司馬先生。”見司馬徽踏入，龐統等人臉上露出驚喜，紛紛起身相迎。那顧謙雖然不認識司馬徽，但是聽過大名，因此隨著龐統相迎。

“不必多禮。”司馬徽先是道了一聲，隨即面朝龐統，抱拳道：“哈哈哈，這回是不告而來，做了惡客。”

“呵呵，這惡客也是客，何況是水鏡司馬先生。來人，擺酒，當飲一杯，以示慶賀。”龐統呵呵一笑，隨即朝著門外道。

吩咐完後，龐統看著落後司馬徽一步的劉封，笑著抱拳道：“不知這位是？”

劉封面相英武，身姿挺拔。行走間，英氣逼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司馬徽微微一笑，正想引薦。稱是寇爽。不想劉封卻自有打算，他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對著龐統抱拳道：“江夏劉封見過龐先生。”

他剛才見司馬徽先與龐統說話，就猜出此人是龐統了。

“劉封？”就算是在場之人都是心智高絕之輩，也不由為這個名字楞了一楞。不是他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反而是如雷貫耳。

以賊寇起兵，射殺太守。並且能把太守之位坐穩的人，世上不多。而劉封就是其中一個。

只是在場的人都見識不凡，劉封的名字還不至於讓他們愣住。讓他們稍微愣了一下的是，因為劉封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而且還是直通姓名。

別說是龐統他們了，連司馬徽都是一楞。不過隨即他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很自信。

既然敢通報姓名，就不怕走漏消息。意味著劉封有把握一次性兜走龐統，然後迅速離開襄陽。

不過司馬徽看著劉封那自信的臉龐，心中還是有些納悶，數日沒見，這自信是怎麼來的。

“咳，原來是江夏太守劉大人。失敬，失敬。”龐統是最先回過神的，他輕咳了一下，抱拳道。

其他人也回過了神，紛紛抱拳，口稱失敬。

說是失敬，其實沒什麼敬意。

一番失敬之後，龐統這才問道：“不知道劉大人為何到此？”

他才不會以為劉封偶然來此的。定是有事。但是以龐統的心智，也沒想到劉封會直接說出這番話。

“此來卻是想聘先生為謀主，參贊軍事。”劉封笑著道。司馬徽猜測的沒錯，劉封確實是有把握一次性兜走龐統，尤其是聽司馬徽說了龐統的志向，以及暗示這其中有他的機會後。

“這。”饒是龐統見慣世面，也被劉封的直爽說的接不下話了。就算是周瑜想要聘請他，也是派遣了顧劭，先是邀請他去江東遊歷一番，再套交情，講誠意。沒有像劉封這樣，直接上門說是要聘用他當謀主。

顧謙眉頭一挑，隱隱有些怒意。他授命與龐統等人一起返還，勸說龐統前往江東，雖然龐統似乎還是有些猶豫，但卻自負**不離十了。沒想到卻殺出劉封這個愣頭青。

“劉大人卻是來晚了一步，龐先生已經受中護軍周將軍聘用，前往才柴桑為官。”顧謙不卑不亢的舉拳道。

“這位想必就是顧謙，顧先生了吧？”劉封不失禮儀，先是與顧謙見過。

“但是我卻聽說龐先生似乎是有些猶豫，猶豫即是在考慮。也就是沒下定決心。”這才劉封微微一笑道，隨即又笑道：“不過，就算是下定了決心，只要沒去柴桑赴任，我都有機會不是？”

“正是顧謙。”見劉封有些死皮賴臉的架勢，顧謙皺起了眉頭，勉強見禮。隨即立刻沉聲道：“大人說笑了，就算先生有所猶豫，也不會是猶豫前往江東，還是前往江夏。”

抱著爭奪人才就跟打仗一樣重要的道理，顧謙率先出劍。

顧謙挺起了胸膛，傲然的看著劉封道：“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地域廣大，有數十座城池。而江夏只有十余座城池。龐先生憑什麼捨棄江東，而去江夏？”

說著，顧謙還做了個廣大的姿勢。

“江東率眾百萬，而江夏不過十萬眾。先生為何捨棄江東，而去江夏？”

越說，顧謙就越是自信。神色更加傲然。

“江東自孫將軍之後，已立三世。摔吳越之眾，稱吳侯。兵精糧足。而大人佔領江夏不過二月，人心未附。軍隊未定，財谷匱乏。先生又何以捨棄江東，而去江夏？”

說著，顧謙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更是慷慨激昂，鏗鏘有力。

三個對比下來，江夏沒有任何優勢。

“江夏之地，三面皆敵。說不準哪天鎮守宛城的曹仁將軍就起兵攻打江夏了。我看大人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早早的返回江夏，看怎麼防禦吧。”

最後，顧謙代替龐統，出言打發道。

顧謙花了這麼多經歷，時間來拉攏龐統這個南州士之冠冕，眼看就要到手，卻殺出一個劉封。

實在是太討厭了。

風鈴

第一百七十六章踢開周瑜，獨享鳳雛

亂世之中，大家都是野心家，誰都想吞併誰，以壯大自己的勢力。

“呵呵，這個顧先生就不必擔心了。江夏是什麼地方，我心中自然有數。而且我還知道，你們週將軍也未必沒有侵吞江夏，把江東六郡變成七郡的心。”劉封朝著顧謙用了一個大家都彼此彼此的眼神。

顧謙為人其實有些溫厚，自傲的原因是吳越坐擁六郡八十一州，而劉封只是江夏一郡之地。 在勢力上不成對比。

現在劉封的一席話，卻是尖銳了的厲害。 讓我回去防備曹仁，我看是要防備周瑜才對。

顧謙只覺得面上火辣辣的，有心反駁，卻找不到理由。

“你我是敵非友。今日眼見先生要聘請南州士之冠冕，龐士元為周瑜帳下臣，我豈能袖手旁觀？”劉封微微一笑道。

說著，劉封不再理顧謙，而是轉過頭，誠懇的看著龐統道：“我只對先生說幾句話，若先生還是決定去週將軍處，我二話不說，立刻就走。”

“大人請說。”迎著劉封誠懇的目光，龐統心中一動，抱拳道。

到底是一些什麼話，讓他如此自信能夠招攬士元。 旁邊孟建，石韜，崔定三人微微有些驚奇的看著劉封。 心中也思考著若能幫忙就幫一把。

畢竟徐庶曾經書信來，讓他們幾個照看一下劉封。 現在龐統事關己身，反而不好照顧了。

顧謙心中一陣緊張，傳聞劉封行事極有魄力，以賊寇起兵，天下無數人認為他必死無疑，但是他卻偏偏戰夏口，射殺了黃祖。 坐穩了江夏。 他如此自信，到底是些什麼話？

“先生猶豫是否往柴桑，是不是因為周瑜乃外將，而非是孫權本人？”劉封問道。

龐統目光一閃，但卻面無表情。 到是顧謙心中又是一陣緊張，沒錯，這是他們的軟肋，周瑜雖然重視龐統，但孫權卻不太重視。

要不然以龐統的才能，周瑜只會舉薦給孫權為謀臣，而不是自己招攬。

孟建三人對視了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笑意，不愧是徐元直的弟子，說到點子上了。

站在一邊的司馬徽瞇起了眼睛，這是他教導劉封的，現在就看劉封接下來這麼說了。

見龐統面無表情，劉封不以為意。 他當然也不會以為這一句話就能打動龐統。 是周瑜雖然是外將，但是他也其實只是個太守而已。 在低位上可能還低於周瑜。

“所謂觀字，如觀人。我在門外，見先生之字，龍飛鳳舞，有騰飛之相。先生又號鳳雛，寓意為雛鳳，只待時機一到，即鳳翔九天。”

說著，劉封再抬頭看了眼龐統，見龐統還是面無表情。 心下沒有氣餒，繼續笑著問道：“在下是否可以認為，先生想建立一番功業，​​從而名噪天下？”

“呵呵，先生若是凡人，去周瑜處熬個幾十年，或可慢慢往上走，從一介小官，熬成重臣。但先生既有如此志向，必定是想要得到人主的重用，甚至是偏用。先生去周瑜處，遠離孫權，豈非是虛耗光陰？”

“我沒有孫權坐立江東，城池眾多。沒有孫氏三世基業，民心穩固。沒有孫權帶甲十萬，摔吳越之眾，有百萬。但卻有一顆敢重用先生的心，若先生來江夏，我以軍師中郎將一職，以待先生。內參贊軍事，外可領兵作戰，握有兵權。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江夏地小，兵弱，人口稀少。 因此劉封自負沒有孫權的根基，沒有孫權的人多勢眾，沒有孫權的地位鞏固。

看上去是沒有邀請龐統的資格，但劉封的殺手鐧就是誠心。

諸葛亮與龐統並列。 劉封是從諸葛亮身上，得到如何招攬龐統的啟發的。 從諸葛亮看，此人才能高絕，但是為何不選孫權，曹操這等坐立基業的人雄，而偏偏選擇劉備這等落魄將軍。

不單單是劉備能力的原因，也不單單是劉備有大漢皇叔這個招牌。 而是諸葛亮想要出頭，就算是諸葛亮投奔江東，要想一眾重臣中脫穎而出，受到無比重用。 也需要時間，看魯肅就知道，此人雖然赤壁之戰時候為孫權謀劃，赤壁之戰乃是魯肅本謀，功勞很大。 按理說，赤壁之戰後，魯肅立刻會被重用。 但是魯肅真正出頭，卻是在周瑜死後。

由此看出，人君在用重臣的時候，是有慣性的。 在信任一個人時候，就會偏用這人。 現在江東外用周瑜這等英傑，內用張昭這等重臣。

閒雜人，豈能插足？

而諸葛亮號臥龍，等待一飛沖天。 龐統號鳳雛，等待鳳翔九天。 都是那種野心很大的男人，當然會選擇會重用自己的主君。

劉封有這些殺手鐧，又經過司馬徽的提點。 一舉猜出龐統猶豫去周瑜處的原因，絕對不是運氣。

同時，龐統，諸葛亮這些人都是自信到自負的人，就像諸葛亮自比管仲樂毅，自負能扶持劉備這等坐困新野，幾乎狼狽至死的窮途末路的屎。 奪取荊州，益州而立王霸之業。

那龐統為什麼就沒有自信，扶持劉封這個只可​​憐佔有一個郡土地，民眾只有十萬人，軍隊又雜亂的弱小勢力，問鼎天下呢？

這些人都在等待機會名噪天下。 劉封給他機會。 他要重用，劉封給。

軍師中郎將。 這個是劉備發明的職位，劉封臨時藉來用了。

差不多就是軍師與將軍的合體，功能與劉封說的一樣，即能參贊軍事，又有兵權。 是劉封承諾的重用。

“呵呵，孺子可教也。”司馬徽伸手撫了下鬍鬚，眼中滿是笑意。 戰國時，勢力無數，名臣也無數。 有些人很順利的在自己國家獲得了重用，但更多的人卻得不到重用。 所以出走他國。 如商鞅，伍子胥，孫武等人。

這些人統統都扶持弱國，而戰勝強國。

司馬徽認為龐統的才能跟這些人一教高下，因而也認為龐統就能扶持弱小的江夏，與強曹抗衡。

司馬徽自信有這樣才能的人，除了龐統以外，諸葛亮，以及徐庶都行。

現在這三個荊州中的龍鳳，各奔東西。 而蛋糕又只有一塊，就看這些人這麼爭奪了。 司馬徽眼中微微閃著期待的神色。

司馬徽，諸葛亮，龐統，徐庶這些人可以說都是一夥的。 互相雖然也有殺手鐧的本事，但是大略都知道，蛋糕就只有一塊，荊州。

尤其是司馬徽，對諸葛亮有點撥之恩。 諸葛亮的一些想法，司馬徽是很清楚的。

“呵呵。”孟建等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還不需要幫忙了。 他們與龐統互為友人，當然是知道龐統心中擔憂的。 猶豫的。

現在的劉封就像是拉著一張弓，射出了一支極快的箭。 正中龐統的心臟。

此刻龐統卻是如先前一般，很是沒有什麼表情。 似乎沒有為劉封的話語而打動。 但是顧謙卻從四周人中的面色表情中，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威脅。

間飆升的瞬時功率戰鬥覺得劉封別人。

“不可否認，江夏劉封能力極強，但是不修德才，只為名將，而非明主。先生要考慮清楚。”顧謙眼前一亮，低聲道。

“呵呵，這個小友就多慮了。所謂名聲大多都是人說出來的，有些人名副其實，但是有些人，卻是未必。”顧謙說的委婉，但是司馬徽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不就是劉封與養母有染這件私德有虧的事情嘛。

一般人沒準是要從這方面考慮一下是否投奔劉封，但是他們這群人卻是不會考慮這一點的。

徐庶可是在書信中，詳細的提及了當初新野的局勢，以及劉封的尷尬地位。 雖然沒有證實什麼，但是在場的哪一個不是智慧高超的人，心中大多有數。

因為顧謙說的委婉，並不是想拿這個直接攻擊劉封。 因此劉封的臉色只是微微有些陰沉，而沒有當場發怒。

只是到底被戳中了心中痛楚。 想起在新野等待他殺回去的甘氏，劉封的眼神冷了下來，冷聲道：“先生不見曹孟德被無數人指著脊樑骨咒罵，卻依舊活的有滋有色，從將軍到丞相。一步步往上走。即使不修德才，與心中抱負又有何衝突？”

“呵呵，劉大人所言甚是。歷來如呂不韋，一介商賈，哪有什麼德才，卻高居丞相之位。如高祖皇帝，年輕時與寡婦私通，生下之子，後來又成齊王。所謂德才，到底是與抱負成就無關的。”孟建等人中，以崔定最是灑脫，他微微一笑道。

倒也不是說崔定這些人不注重德才，反而龐統，諸葛亮，徐庶，司馬徽等人一生節儉，厭惡奢華。 都是德才高尚的人。

拿劉邦，呂不韋做例子。 只想更進一步的證實，不修德才的人，未必就不能成事。

看著四周孟建等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的帶著笑意，顧謙心中升起了一種，這些人聯合起來對付他一個人的委屈。

“先生。”顧謙眼眶微紅，朝著龐統抱拳道。

“哎。卻是被劉大人一口道中了。”龐統忽然長嘆了一口氣，對著顧謙道：“我心中猶豫，正是怕週將軍不足以讓我大展抱負。”

“又因為盛情難卻，江東又是實力出眾。又猶豫是否前往。”

還有一個原因龐統沒說，那就是劉備有了徐庶，又有諸葛亮。 他卻是心高氣傲的人，不想再擠進去。 對他來說，除了江東真的沒別的選擇了。

但現在，似乎又多了一個。

“先生。”顧謙幾乎窒息，他兄長顧劭以交情誘使龐統出遊江東，再曉之以理。 展示實力。 這才有機會拉攏住龐統這南州士之冠冕。

歷經數月，眼看就要為周瑜將軍添一員謀臣。

但劉封卻橫插一腳，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殺得顧劭的佈局，零零落落。 顧謙覺得自己不再討厭劉封，而是痛恨了。

風鈴

三國之蜀漢我做主 第一百七十七章周瑜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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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已經完全朝著劉封所期待的情況發展了，如他所想，他給出了龐統目前最需要的東西，重視，重任。而江東空有吳越之眾，三世基業。卻敗在，孫權不重視龐統。

儘管顧謙垂死掙扎一番，想要找藉口拖延一番。但是龐統卻委婉的表示，不會前往江東。

顧謙只好帶著滿腔的失落，以及對劉封的痛恨，孤身返回江東。

劉封忍不住心中喜悅，不管計畫多完美，只有真正的收下龐統，才不會出現意外，不然隨時都有可能陰溝裡翻船。

而現如今，龐統顯然是傾向他了。

只是劉封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多久。在顧謙走後，龐統請了司馬徽上座，自己坐在左側座位，劉封則坐在又側坐，孟建等人則隨意坐著。

坐好後，龐統思量了片刻，問劉封道：“大人坐擁江夏，民不過十萬，軍心未附。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劉封知道，這是龐統在問他，也是在問他的能力。不由收斂了心中喜悅，鄭重了下神色，思量了片刻，這才抬頭道：“江夏之地，北有曹操，東有孫權。西有劉表。曹操，孫權皆是強主，唯有劉表卻是羔羊之素。因此，當背靠劉表輜重，北抗曹操之強，東禦孫權之嚴。”

簡單的來說，就是以荊州的富足，對抗曹操，孫權的侵略。

坐擁江夏這麼久了，劉封的戰略思想早已經完備了。

龐統聞言，與司馬徽，孟建等人對視了一眼，皆是微微一笑。其中崔定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戲謔。

“要是給大人三五年時間發展，或許真有抵禦曹操，孫權。甚至侵吞荊州，以立王霸之業。只是，現下卻是有大敵在等著你。”崔定微微一笑道。

劉封心下一驚，大敵？隨即劉封又想到這幾人從江東而來，莫不是周瑜起兵了？劉封的心猛的一沉。

他坐擁江夏，卻防衛不足，猶如一塊肥肉，人人都想咬上一口。這劉封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有沒有辦法防禦又是一回事。

若是黃忠，甘甯的軍隊素質一流，裝備精良。劉封倒也能怡然不懼，但是現在卻是….。因此，劉封只能在心裡祈禱，曹操，孫權這幫傢伙麻煩不斷，無力窺視江夏。

若是周瑜來此，他拿什麼抵抗？

“我等從江東而來，知道一些情況。”龐統解釋了一番，隨即又道：“大人坐擁江夏的消息傳到江東的時候，孫權就有心興兵討伐大人。只是江東在此前發生了山越叛亂，牽扯了江東的大部分精力。中護軍周瑜，也不得不率領本部人馬前往剿滅。因此，孫權是有心無力。”

“而就在前些日子，山越叛亂，稍微平定。因此，孫權東征的心又活了起來。此刻，周瑜恐怕已經調集兵馬，準備從柴桑出發，攻打武昌了。”

“會有多少人馬？”劉封面色一沉，問道。聲音已經沒了輕鬆，只有凝重。若是周瑜聚眾三四萬而來，那這仗就不好打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山越叛亂才剛剛平定，隨時都有死灰復燃的危險，因此各個將軍，營寨，都散佈在江東，鎮壓那些山越異族。我猜測周瑜能動用的兵力不多，大概也就是蔣欽，周泰的水軍，以及潘璋，朱治，以及周瑜的本部人馬。加起來不會超過一萬。”龐統笑著道。

一萬人？劉封心中一松，但隨即又凝重了起來。就算是一萬人，也是江東精兵，而且還是周瑜親自領兵，這可不是蔡瑁。

沒實力抵抗，那就要有奇謀退兵。他有周瑜，我有龐統啊。

“不知先生可有什麼辦法化解？”劉封雙手抱拳，道。

這也是證明他能力的時候，自然是不會賣乖的。因此，龐統微微一笑，道：“山越叛亂，不可能一下子平定的。不出一二月，恐怕就要死灰復燃。所以周瑜動兵的時間不多，而且可能是想一戰而下。所以，若是大人要保江夏，必定要先斬殺其先鋒，挫其銳氣。”

“擺出一副若不拿出二三月時間，就不能平定江夏的氣勢。周瑜自退。”劉封眼前一亮，順著龐統的話，就說了下去。

劉封對於江東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太瞭解，如今有了龐統的點撥，卻是豁然開朗。

江東這塊地方，與益州一樣是塊寶地，但也是泥潭。益州四面環山，易進難出。而江東無數山越部落，烽火處處。

吳越之眾何止百萬，帶甲之兵何止十萬。但是劉封知道，孫權在赤壁之戰的時候，動用的兵馬只有四萬。山越部落牽扯了江東多少精力，可以從中窺視一二。

按照龐統的說法，現在江東山越部落的能力，比之赤壁之戰時，還要強大。江東能動用的兵，也更少。

這就是機會。

這就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他或許能夠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大事，但是各方的具體勢力，卻是不太瞭解。畢竟劉封也不可能全面細緻的瞭解江東哪一營的兵馬強，哪一營的兵馬弱。

而這些卻難不住龐統這些成天研究天下局勢的人物。

造成的結果就是劉封要等到戰爭起的時候，才能研究一下策略。而龐統卻能一下子給出策略，斬殺其先鋒，挫其銳氣。佔據主動。

“戰事緊急，我必須趕回江夏，以禦周瑜。不知先生來不來？”劉封很誠懇的問龐統道。

這人還沒用起來，就已經感受到其人的才能，好處。劉封對於龐統的渴望，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司馬徽微笑的朝著龐統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神色，鳳雛也是該翱翔天際的時候了。孟建等人也紛紛的朝著龐統報以鼓勵。

迎著劉封誠懇的目光，感受著友人們的祝福。

龐統微微沉思了一下，這才道：“大人誠邀，我很是感動。只是無功不受祿，無功也自然不受官。大人說的軍師中郎將一職，又實在是太重。”說著龐統頓了頓，抬頭看了眼劉封。

劉封並沒有焦躁，卻是聽出了龐統話語未完。

見劉封神色鎮定，一點也沒有剛才招攬他時候的急迫。龐統心下贊了一聲，這才道：“我可先隨大人往江夏，若能在此戰中，獲得功業。這才好名正言順的做軍師中郎將。”

從此話中，就可以看出龐統是個實在人。講究的是大丈夫出了什麼力氣，才能坐上什麼位置。

就算劉封要重用他，也不會壞了心中的原則。

而劉封也只要拐走龐統就行了，做不做軍師中郎將，以後再說也無所謂。自然是滿口答應道：“好。”

“我在襄陽還有些事，先去解決了，等一個時辰後，再來此尋找先生。告辭。”劉封起身道。

得到了龐統的親口答應，劉封心中再無疑慮，江夏又隨時會受到周瑜的攻擊，劉封自然是恨不得立刻返回江夏。

“在此恭候大人回來。”龐統微微一笑，起身道。

“此行多謝司馬先生説明。”劉封對著司馬徽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若是沒有司馬徽的提點，招攬龐統絕對不會這麼順利。

“好友的弟子，自然要看顧一些。”司馬徽很不在意道。但就是這份淡然，才真的讓人感激。

“諸位，告辭。”劉封感激的看了眼司馬徽，又對孟建，石韜，崔定等人拜會道。

“請。”孟建等人齊齊舉拳道。

劉封這才起身離開。

劉封走後，大廳內的氣氛就稍微輕鬆了起來。畢竟，劉封在此是招人的，江夏太守，招募的帳下臣。

司馬徽看了一眼龐統，饒有興趣道：“孔明與元直選了劉玄德，而士元卻是選了劉封，不知誰會先入主襄陽？”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呵呵，江夏雖弱，但卻比新野彈丸之地強上百倍。”龐統微微一笑，自負道。

“哈哈，龍鳳齊鳴，這亂世當真是精彩，可惜老夫老咯。心思不在這上邊。”司馬徽先是哈哈大笑一聲，隨即又有些失落道。

不過司馬徽很快又振奮了起來，又審視了一下孟建，石韜，崔定三人，問道：“你們三人呢？有何打算？”

“我等非是孔明，士元等有能力力挽狂瀾。若是有機會，當北上投曹。”石韜與孟建相視一笑，齊齊對司馬徽道。

“甘為隱士。”崔定微微一笑道。

“我等本臭味相投，但是人各有志。今日也是各奔東西的時候了，當飲一杯啊。”司馬徽說的落寞，但是眼中卻是興致勃勃。

“是極，是極。”孟建等四人見此，也興致大起，紛紛笑道。

龐統，孟建，石韜，崔定，司馬徽等在龐德公的莊子內，好友話別。劉封自然是不知。

他出了龐德公莊子後，立刻命了寇水派遣三撥人，處理襄陽的事情。

首先，離開襄陽的事情，需要通知蔡瑁一聲。其次，黃敘也必須帶走。再次，得吩咐船隻，坐好出航的準備。

“希望周瑜不要太難對付。”劉封握緊了拳頭，抬頭看天，心中默默道。雖然龐統有計劃，也有應變手段。但是實際情況，誰也不知。尤其是還要面對周瑜。

劉封心中始終有一絲揮之不去的隱憂。

風鈴

第一百七十八章佈防

蔡府前院書房內，蔡瑁握著手中的一卷竹簡，微微苦笑。

這上邊就是蔡玉派人回復的書信，寥寥幾個字。蔡玉已死。意思就是說，蔡玉已經死了，就算是蔡瑁把蔡妲嫁給劉封，也不會有什麼。

但是，蔡瑁才剛剛得到消息，劉封已經動身返回江夏了。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把女兒嫁給他，好鞏固關係。居然就這麼錯過了。”蔡瑁苦笑的想著。

苦笑之後，蔡瑁想了一下，決定把這件事交給蔡玉處理。當即，立刻動筆，寫了一封信給蔡玉。並且快馬送去江夏。

襄江之上，一艘大船破浪前行。船上護衛林立，神色警覺。

船頭上，站著幾個人，其中一個面相英武，身姿挺拔。一個面相高古，很是清奇。最後一個是個少年，這少年瘦的皮包骨頭，但是臉上卻閃著一絲健康的紅暈。

這三人自然就是劉封，龐統，以及黃敘了。

順著襄江而下，從襄陽出發後不過二日，劉封等人乘坐的大船就已經逼近夏口了。

看著身邊的龐統，以及面色有些紅潤，恢復的不錯的黃敘，以及已經去江夏赴任的伊籍，馬良等人。按理說，此次目標應該是圓滿完成了。但是劉封心中卻是歡喜不起來。

周瑜。

想起赫赫有名的周郎，劉封心中很是沉重。

周瑜此人，太難對付了啊。劉封歎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龐統，心中暗道，唯一仰仗的就是他了。

正思量間，夏口水寨已經出現在了前方。抬頭看著水寨上，豎立著的“劉”字帥旗，劉封只覺得一股自己地盤的氣息迎面撲來，心中不由一安。

到底是自己的地盤，感覺就是不一樣。劉封心中暗道。

“把旗掛起來。”劉封下令道。劉封早已經派人先一步通知甘甯，他要回來的消息。“劉”字帥旗就是信號。

話音一落，幾個親兵立刻拿出了一面旗幟，掛在了大船上。旗幟在江風之下，張牙舞爪，很是淩烈。

水寨負責守衛的一個士卒，看到一艘掛著“劉”字帥旗，向這邊行駛來。立刻拿起掛在自己腰上的小號角，放在口中吹了起來。

“嗚嗚嗚。”悠揚的號角聲，整個水寨都聽了個清楚。

此刻水寨內，一片密密麻麻的戰船，數艘樓船，大小戰船。井然有序的排列著。

一艘樓船的甲板上，甘甯身披重甲，手持長槍。聽著悠揚的號角聲，他面上喜色一閃而逝，大聲下令道：“擂鼓。”

“轟隆，轟隆。”隨著甘甯一聲令下，轟鳴如打雷一般的鼓聲立刻取代了號角聲，徹響天空。

一個個士卒在上官的帶領下，手持長矛，站到了甲板上。

就在擂鼓聲轟鳴中，士卒的迎接中。劉封所乘坐的大船，駛入了水寨。

站在船頭，劉封聽著耳邊轟鳴的擂鼓聲，看著站在船頭的水軍，心中很是欣慰。

這是劉封安排甘甯做的，雖然時日尚短，但是劉封也想看看自己的水軍是不是從雜牌軍，變成了堪用的軍隊。

現在看來，這支水軍的精神面貌，還有軍容嚴整的程度，比一二月前，要強了不少。

要知道，組成這支水軍的成分很雜，有水賊，也有黃祖降卒。甘甯只花了這麼點時間，整理出這支軍隊，已經很不簡單了。

除了想看看自己的軍隊以外，劉封也想讓龐統看看自己的軍隊，從而制定對付周瑜的戰略。

龐統同樣看著這支軍隊，眼中稍微有些驚喜，這支軍隊，比他想像中的，要中用許多。

看來，那傳聞錦帆賊甘甯，是一個不錯的將才。

只是最終，龐統還是對劉封實話實說道：“可死守夏口，不可出寨一戰。”

劉封苦笑了一下，舉拳道：“先生評價，很是中肯。”

軍隊管不管用，劉封可能比龐統還要在行，畢竟是正統將軍出身。這支軍隊，外邊看來算是軍隊了，但是組成成分太雜，糅合的時日太短。一到戰爭，甘甯恐怕指揮不動。

而江東水軍之強，幾乎天下皆知。若是周瑜水路並進，恐怕甘甯難以與之交戰。只能困守了。

幸好糧草充足。劉封有些慶倖的想著，他從費氏那邊敲來的十萬石糧食，費氏已經陸續運達夏口了。糧食方面，沒有任何問題。

守城需要的弓箭，箭矢等物，劉封也下令伊籍儘量的聚集。

看完了自己的水軍，劉封命人去找甘甯，隨即與龐統一起，來到了太守府。

太守府大廳內，劉封與龐統坐好沒多久，甘甯就到了。看到劉封後，甘甯面上一喜，看到龐統的時候，卻是眼中疑惑一閃而逝。

“拜見主公。”因為自覺有外人在場，不比兄弟兩個稱兄道弟的時候。甘甯很劉封面子，恭敬的拜見道。

“我觀水軍嚴整有度，氣勢不錯，興霸辛苦了。”劉封也自覺與甘甯的關係不錯，但是該體恤還是要體恤，不由微微一笑，讚譽道。

“訓練時日尚短，只是外表看著像模像樣了，但裡邊其實是爛泥。不可一戰。”甘甯沒有接受劉封的讚譽，反而遺憾道。

劉封先一步派人來夏口，西陵等地。甘甯當然知道要交戰了。若是一年甚至半年，甘甯都敢誇下海口，能訓練出一支與江東水軍一戰的水軍。只是一個月。太短了。

“能力一流，有自知之明。”一旁的龐統默默的記下了甘甯，劉封說過重用他，他也已經進入角色了，作為一個參贊軍事的謀臣，必須要瞭解將領的性格，能力。

首次見面，甘甯給他的感覺不錯。

一支雜牌軍，經過甘甯的手，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換了面貌。為人還有自知之明。算是一流的將才了。也不知道這位出新野身無分文的主公，是如何招攬到這等人物的。

龐統稍微有些奇怪。

“興霸領兵，我放心。”劉封微微一笑，道。肯定了甘甯的能力，隨即又道：“糧食，箭矢，輜重，我都準備好了。守住城池不失，就是勝利。”說著，劉封頓了頓，道：“另外，我已經讓從事伊籍寫下了公文，派人前去劉表那裡。告訴了他江夏的情況，我想若是江夏失陷給了周瑜，他也會很難過的。所以，肯定會派人支援，這附近的漢陽渡口，石陽渡口，烏林渡口，都是友軍。若是情況不妙，興霸可派人求援。”

劉封的戰略計畫，劉表是靠山。當然不是說說的，關鍵時刻，當然也是需要求援一下的嘛。

“主公放心，我必會穩住城池。”甘甯聞言很嚴肅的回答道。

“如此甚好。”劉封點了點頭。事情也算是交代下去了，該是介紹大將給軍師認識的時候了。笑了笑，劉封指著龐統道：“這位乃是龐統，乃是南州士之冠冕。我暫定的軍師。”

“先生就是號稱鳳雛的龐統，龐士元？”甘甯小吃了一驚，道。他住在荊州年余，雖然得不到劉表的重用，但卻對荊州的諸多人物很是熟悉，算是耳熟能詳了。尤其是龐統，名氣太大。甘甯想不了解都不行。

沒想到劉封去往襄陽，把這等人物請出山了。

“正是。”龐統微微一笑，點頭道。有些矜持的樣子。

“這位就是我手下大將，掌管水軍的蜀郡甘甯，字興霸。”劉封微微一笑，反過來介紹甘甯道。

介紹完畢後，兩人道了幾聲幸會。

這大將與軍師初次見面，有些平淡。但是劉封也沒有時間讓他們繼續熟悉，甘甯這邊只是防備江東水軍，關鍵的還是武昌，西陵那邊。

說了幾句後，劉封就起身道：“我要急著趕去西陵，這裡就交付給興霸了。”

“馬車早已經準備好了，主公即可出發。”甘甯立刻道。

劉封點了點頭，帶著龐統等人一起離開。

不久後，劉封等人就乘坐馬車，在寇水等人的護送下，前往西陵縣。

馬車上，劉封的心情不錯。水軍意料之外的不錯，以及甘甯的能力，加上四周有很多劉表的水軍據點在，夏口應該不會失陷。

這個事實，讓劉封去了一些對嚴峻情勢的擔心，稍微的放下了一點心。

另外一輛馬車上的龐統也是這般想的。

夏口比較安穩，即使江東水軍前來攻打，也不會短時間內被攻破。這樣一來，戰爭的重點就是武昌，西陵一帶。若是能斬殺江東前鋒，握有主動權，那這場戰爭就基本上能夠贏了。

只是這都是計劃性的事情，缺乏變化。周瑜又不是簡單人物，若是他出什麼奇策，不知道我應變不應變的過來。

初曆戰陣，還事關生死存亡。以龐統的自負，也微微有些緊張。不過，這絲緊張並沒有持續多久。

就被龐統心中的堅毅所取代，有什麼樣的能力，就做什麼樣的位置。主公既然給他軍師中郎將這等職權重大的官位，那麼他就要證明對得起這個官位。

就算對手是周瑜。

龐統眼中精芒一閃而逝，悄然的握緊了拳頭。

因為急著趕路，隊伍的速度很快，只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到達了西陵城下。這座江夏治所，黃祖經營了十餘年的堅固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