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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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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三七開] 三國之蜀漢我做主 (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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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7 22:58: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九章讓軍師運轉起來

    城池跟劉封離開的時候沒什麼不同,但是當劉封走入城中後,就覺得很不同了。

    劉封以賊寇起兵,不是正道。 被佔領的西陵縣,以及江夏的百姓都從心眼裡認為劉封是賊寇,多了幾分戒備。

    就算是劉封被劉表正式任命為太守後,這幾分戒備也都深深的藏在心中。 使得城池的百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少有笑容。

    這就是所謂的民心未附。

    但是劉封這次進入城池後,發現沿途街道上的百姓都帶著笑容,從容,自然。 就算是看見來勢洶洶的他們一行人馬,也都只是避讓,還沒有露出驚恐的神色。

    劉封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伊籍,馬良等人的功勞。

    從民心未附,到民心初定的轉變。

    劉封也知道,這種轉變可能只限於西陵,江夏的大部分地區還處在民心為未附的狀態。 畢竟馬良等人即使才大才,也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使得江夏的百姓都依附他。

    但就算是僅限於西陵縣​​內的變化,也足以讓劉封感到驚喜。

    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 可能有些人嗤之以鼻,但確實是有些道理的。 若是民心不附,又怎麼能立足,又怎麼能守得住呢?

    武將定國,文官安邦。 有了馬良,伊籍等人治理州郡,果然是差距極大。

    劉封心中很是欣喜。

    懷著欣喜的心情,劉封帶著龐統一起來到了太守府。 不是先進去,而是先派人把黃敘,以及他從張仲景那裡得到的藥方,一起送回家。

    隨即又命人去找尋馬良,伊籍過來,這才帶著龐統一起進了太守府。

    很快,馬良與伊籍二人進了太守府。

    二人神色有些疲憊,自從知道了周瑜打算興兵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沒日沒夜的領著張道,許田,許正等人,調度糧食,軍械,輜重等等。

    西陵縣固然是重中之重,但是夏口,以及武昌城也都是重點的照顧對象。

    派送輜重的馬車,人員來往絡繹不絕。

    進了太守府後,二人很快就來到了大廳內。

    “主公。”見劉封端坐在主位上,二人齊齊拜見道。

    儘管馬良的才能以及​​成就都高過伊籍,但是排輩卻不是這麼排的,伊籍先到,又是從事,而馬良身上沒有官職。 因此,二人進大廳後,伊籍稍微靠前一步,馬良落後一步。

    不過,在劉封心中這二人的地位都是等同的,是左膀右臂。 治理江夏,或不可缺的人才。

    看著二人臉色疲憊,眼中微微有些血絲,劉封嘆了口氣,道:“這些日子,實在是辛苦你們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由伊籍上前一步,拜道:“多謝主公體恤。”

    “呵呵,這算什麼體恤,只是隨口之餘罷了。要體恤也是要在戰爭之後,到那時我必定大擺筵席,宴請你們這些功臣。”劉封微微一笑道。

    本來二人心中對於這場戰爭沒有多少底的,畢竟江東太強,而江夏太弱,即使是死守,勝算也不大。 但是見劉封神色自信,話語更加自信。

    二人又想起劉封賊寇起家,就能戰江夏,對付周瑜未必不行。 不由心中稍稍的放下了一些擔心。

    馬良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他上前一步,舉拳道:“那就先多謝主公的宴請了。”

    “呵呵。”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呵呵一笑,氣氛不由稍微輕鬆了一些。

    隨即,劉封也像在夏口一樣,給伊籍,馬良二人介紹了一下龐統。 這二人是土生土長的荊州人,對於龐統的名聲,比之甘寧更加的如雷貫耳。

    他們二人沒想到劉封在襄陽居然能招攬到這個被司馬徽稱讚為南州士之冠冕的鳳雛。 驚喜之餘,二人對於此次戰爭,更加的有信心了。

    見二人神色變化,劉封沒有一點的妒忌,反而很是欣喜。 人才越多,俊傑越多,互相對於這個勢力的信心就更多,凝聚力也就更強大。 好事啊。

    欣喜之餘,劉封還問了一下二人治理西陵縣的經過。

    二人也一五一十的說了,當初劉封入城,因為初占城池。 所以對於黃祖帳下的一些官員都沒有處理。

    即使是貪官也一樣。 黃祖年老後,左右讒臣眾多,貪官也多。

    伊籍心中一動,就把幾個貪官定罪,在菜市口斬首示眾。 使得百姓大快人心,這才造成了現在的民心初附。

    解釋完後,伊籍還向劉封請罪。 這件事,其實伊籍是有些越權了,畢竟沒有禀報劉封。

    這罪責,可大可小。

    劉封又豈是那等小心眼的人物,對於伊籍的決斷讚賞都來不及呢。 不僅沒有責罰,反而狠狠的誇讚了一番。

    直到伊籍覺得有些臉紅,這才停口。

    劉封抬頭,見伊籍雖然有些臉紅,但是眼中卻蘊含著些許興奮,心下不由一笑。 對於常年做小官,得不到晉升的伊籍來說,可能沒有什麼比上司的誇讚更加讓他有乾勁的東西了。

    讚了一下伊籍的功績,劉封這才把頭轉向了馬良,雖然治理江夏伊籍居功至偉,但是沒馬良輔佐也是不行的。

    考慮到馬良現在還沒有官職,劉封心中想了一下,道:“季常,你能力極強,但是經驗尚淺,就暫且做主簿,幫我管理管理文書,如何?”

    主簿的職責,確實只是管理文書。 但是絕對不像是劉封說的那麼簡單,權利很重。

    馬良心中吃了一驚,一種被重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隨即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只要主公任命,不管官職大小,我都會盡量去做。”

    “要是多幾個像季常一樣的官員,那我這個做太守的就很輕鬆咯。”劉封哈哈一笑,道。

    馬良還年輕,缺乏歷練,被劉封這麼一贊,臉皮薄,有些通紅了。

    劉封笑了笑,沒有繼續再在這些事上,多有動作。 畢竟現在是戰爭前夕,更重要的是軍隊。

    因此,劉封勉勵了二人幾句,之後就讓二人下去了。

    “士元怎麼看這二人?”二人走後,劉封笑著問龐統道。

    剛才劉封與馬良二人說話,龐統都在看著,在觀察。

    “馬氏五常,白眉最良,我是聽說過的,伊籍到也是小有名氣。現在看來也都是真材實料。主公帳下,羽翼之豐滿,倒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龐統思索了一下,笑著道。

    龐統沒說假話,他本以為劉封帳下只有稍微有名氣的甘寧,黃忠二人。 而甘寧出身水賊,再有名氣,龐統心下也是有些沒底。 黃忠又老了。

    至於文官,龐統是聽說劉封手下只有幾個小吏。 沒想到出乎意料的豐滿。 甘寧那人龐統又自己觀察了一下,覺得是個將才。

    倒也不是破瓦破房,沒有一點根基,而是有幾分底子在的。

    就像龐統有些看不上劉備坐擁彈丸之地一樣,劉封帳下要是一個人才也沒有,龐統也會很頭疼,但是現在,他覺得輕鬆了許多。

    “呵呵,我征討江夏,治理江夏,不是為了搭建一個草台班子,而是真的想做一番事業。文官,水軍都看過了,怎麼利用這些資源與周瑜作戰,士元心裡恐怕也是有數了。但是這些都還不是我最精銳的部分。走,先去看看我最仰仗的一營兵馬,以及一個威猛無比的老將軍。”劉封呵呵一笑,起身道。

    從夏口,到西陵,從甘寧到馬良。 劉封都是在為龐統介紹兵丁,將領,文臣。 讓這個大軍師心中有個大概的情況。

    軍隊的素質,將領的能力,以及文臣的能力。 如果一個軍師不能了解這些情況,你別指望他能打勝仗。

    而劉封最仰仗的兵馬,也是可以實現龐統所設計的,斬殺或打敗江東先鋒軍的兵馬,當然是非破軍營莫屬了。

    至於黃忠,也是一二月沒見了,或許能帶來一些驚喜也說不定。

    龐統知道劉封口中威猛無比的老將軍應該就是指前任中郎將黃忠了,但是所謂最仰仗的一營兵馬,卻是完全不知情。

    不過從劉封的面部表情看,龐統心中有些期待。

    江夏的軍隊有一萬一千人,其中水軍是甘寧掌管,黃忠的軍隊有五千人。 其餘鄧艾,張貴各一千人。 陳大八百人。

    這些將軍各個都很獨立,擁有自行領兵權,以及駐紮的任務,只受到劉封的節制。

    陳大所帶領的破軍營就在城南的一處平地上駐紮。 劉封帶著龐統一起出城後,很快就來到了城南軍營。

    隊伍在數百米以外的地方,都能清楚的聽見軍營內傳出的喊殺聲。

    這些喊殺聲中氣十足,又很凌烈。 聽著這些喊殺聲,劉封眼中露出了一絲追憶,想當初,他可是親自帶著這些人訓練,廝殺的。

    現如今,他從校尉一躍成為了太守,掌管的東西多了,破軍營的駐紮地,也就不能常來了。

    中氣十足,凌烈異常的喊殺聲,似乎引起了某種變化,使得空氣中都瀰漫著一些殺氣。

    龐統的臉上首次出現了動容,龐統讚歎甘寧是個將才,讚歎馬良,伊籍也都是不錯的人才。 但卻從來沒有露出過動容。

    若是這支軍隊的真正厲害,跟他們喊出的聲音成正比。 那麼無疑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銳。

    龐統覺得他心中的勝算,隨著見過甘寧,馬良,伊籍等人後,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從夏口到西陵,龐統見了太多太多劉封手握的資源,手段。 心中的勝算,已經是極大。

    這還在龐統沒有見過黃忠的情況,希望還有些驚喜。 龐統心中期待的想著。

    在這種期待中,馬車緩緩的進入了軍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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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習慣了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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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各種殺手鐧層出不窮

此刻,軍營校場內。

陳大身披甲胄,腰懸佩劍,神色冷漠的站在點將臺上。

點將台前方空地上,八百士卒正在操練,清一色皮甲,鋼刀。一陣陣冷漠的殺氣,隨著一聲聲呼喝中,爆發了出來。

從外表看不出這群士卒有什麼地方不同,但是如果細細的看去,就會發現其中站在靠後位置的二百多人,神色更加的冷漠,身材更加的彪壯,渾身殺氣更加的凜冽。

而前方的五六百人,則要遜色許多。但就算是是如此,他們也要比一般的士卒強悍。

忽然,有一個小卒匆匆的上了點將台,對著陳大小聲說了一句。陳大面色一動,抬頭看向營門口方向,點了點頭,與那小卒一起下了點將台。

片刻後,劉封與龐統就出現在了校場邊上。

“主公。”陳大雖然身披甲胄,但卻速度極快的趕來,拜見道。

放在一年前,陳大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日的。一年前,陳大還是一個精銳士卒,張飛坐下什長。但是精銳士卒在張飛那邊是個什麼概念呢?比比皆是。

劉備的軍隊因為數量較少,而含金量較高,隨便出來一個士卒都可以稱之為精銳。

可以想像當初陳大的地位是多麼的渺小。

但是當遇到劉封後,這個尷尬的地位就發生了轉變。想想當初,陳大都覺得有些可笑。

當初張飛找來包括他在內的十個精銳士卒給劉封的時候,包括他在內,都是打心眼裡不樂意的。

是因為不敢違抗張飛的命令,才來到了劉封的軍中。

強將喜歡精銳那是因為精銳士卒能説明他打勝仗。而精銳士卒也喜歡強將,因為強將能帶領他們打勝仗。

從張飛這等威名赫赫的將軍手中轉到劉封這個毛頭小子的帳下,當時陳大心中的不樂意就可想而知了。

懷著這種現在看來無比可笑的心情,陳大等人為劉封招募士卒,訓練士卒。直到劉封親自下場,在石頭地上帶領士卒訓練,各種養兵手段層出不窮。陳大這才覺得有了點幹勁。

但也沒想到會有今日。

雖然官職依舊只是個軍侯,但卻掌管八百人。而且還是精銳中的精銳,號稱無軍不破的破軍營。

乃是心腹。

當初跟隨陳大一起來的那九個兄弟,陣亡的不算,都是軍中精幹。留在破軍營的官職最低也是都伯,調去別營的也能幹上軍侯。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他們這幫人最真實的寫照。

劉備名氣夠大,官職夠高,但卻困守新野。而劉封官職不大,但卻有十余座城池,萬余兵將。再加上劉封對他們信任有加。實在是雲泥之別。陳大敢保證,現在就算是劉備請他們回去,他們中也不會有人願意回去。

正因為如此,讓陳大等人都很珍視現在。不管是帶兵,還是訓練都很刻苦。

也是最為尊敬劉封的一群人。

一月多沒見,猛見到陳大,劉封心中不覺升起了一股親切感,特別是感受到陳大身上濃厚敬意,劉封不由伸手扶起了陳大道:“陳軍侯請起。”

“謝主公。”感受著肩膀上那寬厚的手掌,陳大心中一暖,順勢而起。

“這位是我新請的軍師。”劉封指著龐統,對著陳大道了一聲,隨即,又笑著對龐統道:“這位就是我最仰仗一營兵馬, 破軍營的統帥,陳大,陳軍侯。”

“軍師。”

“軍侯。”

龐統二人互相認識,劉封卻抬頭看向了校場。

破軍營的根基是他一手創立的,對於這支軍隊的熟悉程度,劉封絲毫不亞于陳大這個統帥。

一眼看去,他就能從中分辨出老卒,以及降卒。

老卒固然彪悍,但是降卒卻也是出乎劉封意料之外的強悍。似乎這五六百從黃祖各個軍隊中挑選出來的降卒,已經徹底的融入了破軍營中。

要知道這才短短一個月啊。

儘管有彪悍的老卒帶著,鎮壓著降卒,但是陳大仍舊是功不可沒。

眼中閃過一分驚喜,劉封轉頭對陳大道:“此軍不錯,這些日子當真是辛苦陳軍侯了。”

“都是主公留下的老底子,屬下只是按部就班的訓練,當不得辛苦二字。”陳大聞言,立刻道。

這話絕對不是溜鬚拍馬,而是實實在在的實在話。劉封留在破軍營中的一套訓練方法,以及老卒。是此營最大的財富。

陳大相信,只要破軍營的士卒一直存留,破軍營就算是有朝一日遭遇到極大的打擊,也能迅速的站起來。

“我說辛苦就辛苦。”劉封頭也不回的道,要知道龐統制定的戰術計畫,全看能否殺敗周瑜的前鋒,若是不能打敗周瑜前鋒,他們的情勢就會難上百倍。

現在看這只軍隊可堪一用,劉封豈能不歡喜。

“當真是強軍。”龐統眼中驚喜一閃而逝,臉色雖然如常,但其實心裡的激動比劉封都要強烈一分。

這就是驚喜,這就是驚喜啊。本來龐統以為劉封賊寇起兵,即使有些強兵悍將,但是到底根基不穩,那些悍將也頂多是二流。此戰很是兇險。

但是這一路行來,從夏口,到西陵。龐統發現自己早些時候的猜測大錯特錯了,強將是一流的將才,根基也不錯。

不過,在西陵的時候,龐統還想要從劉封一萬一的軍隊中,挑選一千勇士,訓練一番,以最強的軍隊,拔掉周瑜先鋒。

但即使是如此,龐統心中覺得不是太有把握。江東的軍隊可以說是百戰之師,孫策留下來的老底子,在加上最近這些年不斷的剿滅山越,軍隊兇悍,不亞于北方曹軍。

但是他沒想到劉封不僅留有一營兵馬,這一營兵馬還是如此兇悍。跟他剛才在營地外邊感受到的殺氣,完全符合。

我早該猜到了,早該猜到了。他能夠以賊寇起兵,必定是仗強兵。不然黃祖一萬數千兵馬,豈能一戰而敗?

有如此強兵,別說是周瑜先鋒,就算是曹軍先鋒也能與之一戰了。

龐統掩不住的心潮澎湃。

“是強軍,只是可惜,時間是還短了一些。要不然一聲吼出,普通人聞之必定肝膽俱裂而死,達到鬼神避退氣勢。”劉封眼中閃過一分可惜,想當初三百破軍營,氣勢如何強盛,現在雖然人數多了,但氣勢反而弱。

在這一刻,龐統很信任劉封說的話,因為在事實面前,不容許他不信。

“看見這支軍隊,不管周瑜軍中誰為先鋒,我都有極大的把握,一戰而拔之。士元覺得如何?”看了一會,劉封笑著轉頭看龐統道。

“我到是覺得該是見見黃忠將軍的軍隊,安排防務的時候了。”龐統也笑著道。也就是說,可以直接略過先鋒,考慮與周瑜本部軍馬一戰了。

當然要去看看,劉封心裡同樣清楚,黃忠的軍隊,才是最重要的一環。

與周瑜一戰,拔其先鋒,是為仗強兵,出其不意。但是只可一而不可再,真正決定勝負的還是黃忠軍隊的素質,以及劉表的支援。

“接下來的日子,直到周瑜興兵而來的消息傳來以前,軍隊的訓練量減半,一定要保持精力旺盛。”劉封如此叮囑陳大道。

“諾。”陳大應聲道。

這次劉封連勉勵的話也不說了,直接與龐統一起坐車,直接向北,前往屯紮在長江邊上的黃忠大營。

劉封對黃忠是很放心的,不僅是黃忠的名,還有黃忠其人不是野路子出身,他做了大半輩子的中郎將。可以說是很正規的將軍。

三國這個大時代,像黃忠這樣正規出身的將軍,很少很少。所以,劉封一下子把五千軍隊交給他,很是放心的。

唯一不放心的還是因為黃忠獨子黃敘的事情,而現在黃敘在張仲景的調理下,身體已經有所起色。

可以說,現在劉封對黃忠是百分百的放心。

城北大營駐紮在長江邊上,與滔滔的江水只相隔了三百米左右。大營的規模很龐大,軍帳林立,錯落有致。

四周由木質的圍欄圍起,只留著南北兩座營門,供大軍出動。

當劉封與龐統趕到城北大營,南邊營門口的時候,軍營內的士卒依舊在訓練。只是聽其聲音,氣勢遠不如破軍營士卒。

黃忠的軍營比想像中的要難進一些,劉封等人表示身份,但也沒能進去,那守門的小卒死活要先稟報黃忠。

這引起了身為劉封親兵頭子的寇水不爽。但劉封卻沒有什麼舉動,乖乖的在營門外等候。

開玩笑,小卒這麼做是軍紀森嚴的表現,是好事,劉封又怎麼會破壞。

在營門外等了片刻,劉封這才見黃忠領著軍中的一些骨幹軍官走了出來。一月未見,黃忠依舊紅光滿面,其實如虹。

“哈哈,老哥的軍營可真難進。”劉封哈哈一笑,主動迎了上去。

“那是為了彰顯軍紀,不管何人,要入軍營必須上報。主公勿怪。”見劉封主動迎了上來,黃忠不由停下了腳步,微微一笑道。

說是勿怪,其實一點也沒有歉意。

“呵呵,玩笑話而已。軍紀森嚴我歡喜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責怪呢?”劉封呵呵一笑道。

“呵呵。”黃忠微微一笑,他閱歷不凡,對劉封也看的比較透徹,自然是知道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降下罪責的。

笑過之後,黃忠舉拳道:“主公來的正好,聽聞周瑜可能會興兵討伐江夏的消息後,我準備了一支軍隊。可能會用得著。”

“哦?”劉封頓時來了興致,黃忠親自準備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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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突如其來的喜訊

黃忠的這支軍隊是劉封軍隊中唯一一支大型軍隊,兵種當然也有很多。不過大體也是與這個時代的兵種一個樣。

人數最多的長矛營。次之的弓箭營,再次之的是大刀營,以及最弱小的探子營。有些探子還配備軍馬。

長矛營的功用是用來正面廝殺的。弓箭營是遠端兵種,大刀營是在關鍵時刻突進用的。探子營不用說了,探聽消息用的。

規模龐大, 還很正規。不像鄧艾,以及張貴那營的兵馬,因為人數限制,只有長矛營,弓箭營,以及少量的探子。

此刻,校場被分做了若干塊。有長矛營的士卒在練習刺殺之術,也有大刀營的士卒在聯繫劈砍。當然也有弓箭營的士卒在聯繫弓箭。

老實說,劉封的領兵經驗,也就限於長矛手,以及大刀手了。破軍營的士卒,擅長的都是這兩樣,弓箭手稀少的很。

第一次看到大規模的弓箭手訓練,不由多看了幾眼。

只見一塊空地上,上千個弓箭手,正背著羽箭,拉著弓,朝著前方射箭。前方有一塊被劃出來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插著一支青龍旗。

弓箭手們只要把箭矢射入那快空地上就行了。

雖然第一次看到實物,但是劉封卻是看過不少兵書,對於弓箭手的訓練也有些瞭解的。

戰場上,弓箭手其實不用准心的。只要跟隨號令,往人多的地方射箭就行了。畢竟黑壓壓的一片,只要箭矢射出去,總是能傷到人的。

不要准心,但是要手速,誰能在短時間**出最多箭矢的士卒,才是精英。

能像黃氏父子一樣,用烏龍弓在一百米開外就能射殺大將的,畢竟是少數。

不過,黃忠說的特別準備的軍隊顯然不是這弓箭營。

劉封等人很快就從這塊空地上走過,到了校場的一處角落。劉封只覺得眼前一亮,大約有一百個士卒在這塊校場內訓練。

科目是,射箭。

但是這些人顯然不是剛才見的那些普通貨色,這些人很普遍的特點就是雙目銳利,精神飽滿,手上的弓,也比普通弓箭手手持的弓大上一號。

這些人訓練也與普通弓箭手不同,不是隨大流往一個方向射箭,而是瞄準,才開弓射箭。

此刻,校場內擺放著十個箭靶,百余個士卒正排成十排,一排士卒射光了箭壺內的件事後,立刻後退。下一排頂上。

准心很准,幾乎百發百中。但是弱點就是速度較慢。

“這些士卒都是我特地選出來的,五千人中,只有九十八人。獨立一營,號為”神臂。”個人的能力都很突出啊。”

“缺點是這些士卒作為弓箭手其實是不合格的,因為在大的戰場上,守城的戰場上,他們的射箭速度實在太慢了,殺傷力沒有那些普通弓箭手們高。但是在小規模的戰場上,他們的作用絕對是突出的。人數越少,威力越大。若是在五百人以下的戰場上,攻營拔寨,所向無敵。”黃忠撫摸了一下下顎的鬍鬚,笑著道。

聽琴音而知雅意,劉封與龐統都不是蠢人。聞言皆是心中一動,不由對視了一眼。

“將軍有事直說就行了。”劉封笑著問道。

“呵呵,對於此次周瑜興兵,我心中是有些見解的。不過都是個人見解。”黃忠微微一笑,思量了片刻,這才抬頭看著劉封道:“江夏一郡之地,兵馬不過一萬余。不管是素質,還是兵力都不足以與江東對抗,所以,這戰爭必須守。守得城池不失,又可磨礪兵馬。”

“但是守,也不能死守。主公帳下有破軍營,相當的厲害。而江東的人,恐怕是不知道主公有這一營人馬的。所以,江東周瑜該派遣先鋒,還是會派遣。主公就可以仗強兵,一舉拔掉江東的先鋒,挫其銳氣。這種守法,才能長遠。”黃忠細細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說完後,又抬頭看著劉封道:“各人淺見,還請主公不要見笑。”

“所以老哥才選出了這神臂營,打算與破軍營配合,拔掉江東先鋒?”劉封深深的看了眼黃忠,微微一笑道。

“是。”黃忠點頭道。

“將軍在劉表帳下任中郎將多年,歎時運不濟啊。”龐統歎黃忠的時運不濟,黃忠的想法與他如出一轍。可以說是深知兵法精要。

“那主公是贊成了?”黃忠心中一喜,笑道。

“這是龐統,字士元,與老哥一樣,他也出了這個計策。拔其先鋒。”劉封想起還沒介紹龐統,於是順勢指著龐統,笑道。

“見過龐先生。”黃忠立刻道。

“將軍。”龐統還了一禮,道。

見禮之後,黃忠笑著對劉封道:“原來龐先生早已經向主公進言,我還自以為高明呢,卻原來是馬後炮了。”

“呵呵,那可未必。我是先知先覺,第一個知道周瑜要進兵消息的人,先想出來不算本事。”龐統搖頭道。

他與黃忠接觸不多,但是只憑一句話,他就覺得黃忠這個人是將才,軍事敏銳程度,不比他差。帶兵的能力,恐怕也很高。

劉封以一郡之地,帳下卻有黃忠,甘甯等將才,馬良,伊籍等良才。龐統驚喜之余,也只能感歎人才濟濟了。

“呵呵。”黃忠也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那番話只是說笑的而已。聞言也只是笑了笑,沒往心裡去。

互相笑了笑後,劉封對黃忠道:“這營兵馬,老哥就派人送去陳大處吧,合起來訓練,也可多多增加默契。”

“諾。”黃忠應聲道。

所謂驚喜,也只是黃忠其人,與這一營號稱神臂的兵馬罷了。黃忠這一軍的士卒更多的是與甘甯的差不多,魚龍混雜,只能用來守城,上不了場面。

這讓劉封與龐統心中喜悅稍微的散去了一些,面對周瑜,他們除了破軍營以外,其他完全落在下風。

行事一定要小心,佈局一定要謹慎。

否則江夏這條小船很有可能在狂風中覆滅。

劉封帶領龐統四處轉悠,都是為了讓龐統熟悉將領的性格,能力,己方的實力。黃忠這邊是最後一個了,鄧艾,以及張貴那邊劉封並不想去。

不用看也知道,那兩營的兵馬跟黃忠一定是一個德行的。不堪一擊。

因此,轉悠了一圈後,劉封很快就帶領龐統返回了太守府。第一個要做的就是研究地圖。

一圈下來,兵力,將領,優勢,劣勢。龐統心中都有數了,剩下的就是地勢了。

劉封對兵法有研究,但是更多的是帶兵的手段,包括訓練,軍紀等,對於實地研究如何用兵,其實不怎麼在行。

因此,就沒有打擾龐統。

而是吩咐環兒,叫了幾個僕人侍女在旁伺候,順便的還為龐統找了一座府邸,派出了僕人收拾。

做完這一切後,劉封才把心裡覺得必須做的事情,都做了。現在只要準備,準備,再準備,等待周瑜興兵就可以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道周瑜要興兵這個消息,恐怕是劉封握在手中最有殺傷力的武器了。

直到這時,劉封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疲累異常,旅途的疲累,以及思考如何迎敵,讓他透支了大量的精力。

後院,蔡玉的屋子內。劉封靠在榻上,覺得很舒適,不想起來了。

這男人有權勢是好事,但是必須得花費大量的精力,時間鞏固維繫權勢。看著劉封疲累的摸樣,蔡玉有些心疼。歎了一口氣,親自拿著一條毯子蓋在了劉封的身上。

今日蔡玉穿著一件素白的衣服,頭上只紮了一根木簪,俏臉上也是素顏,沒有施任何粉黛。

但就算如此,此刻的蔡玉也像是出水的芙蓉一般,即優美,又水靈。這段日子,蔡玉著實是玩耍了一番,最近覺得有些厭了。又恢復了些許,當初與劉封相遇時候的優雅摸樣。就像是一座火山,突然噴發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夫人。有個姓張的官吏求見主公。”忽然,一個侍女走了進來,低著頭稟報導。

“姓張的?他有沒有說自己是幹什麼的?”蔡玉看了眼閉起眼睛,似乎已經進入熟睡的劉封,沒有立刻叫醒他,而是問道。

“他自稱是武庫的官員,許正大人的佐官。”侍女回答道。

蔡玉其實不太瞭解劉封收下官員的構造,但是許正這個人蔡玉到是聽說過。而且她也知道劉封在沒有前往襄陽以前,似乎下令武庫研究一種兵器。

簡單的來說,很重要。

蔡玉點了點頭道:“讓他等片刻。”說著,蔡玉上前幾步,來到了劉封身邊。輕輕的把劉封喚醒,蔡玉道:“有武庫的官員上門了,姓張。”

“張?”還睡眼朦朧的劉封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清醒了過來。

他當然知道那姓張的是誰,是他親自任命,管理那群鐵匠的官吏。他上門肯定有大事。

難道在準備就緒後,自以為沒有什麼地方遺漏的時候,還能有驚喜等待他?

橫刀?

劉封只覺得精神一振,掀開了身上的毯子,立刻走了出去。

“我先忙了。”人走出了很遠,這句話才飄到了蔡玉的耳朵中。

“風風火火的。”蔡玉嘟囔了一句。不過還是如賢妻一般,彎身撿起了劉封丟下的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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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戰爭的號角

橫刀,一種盛唐時期才被造就出來的刀具。

或許有些人對唐太宗這個人抱著一絲懷疑的態度,但是絕對不會有人不承認,唐朝是中國歷史上最強盛的時候。

漢朝雖強,武帝雖剛,但國力確實是不如。

當時唐朝版圖廣袤,城池百姓無數。什麼樣的東西都是處在最頂峰的時候。橫刀就是其中一種。仗著強大的兵器優勢,唐朝前期的軍隊幾乎無人能敵。

唐朝過後,宋朝,以及以後的明朝,中國的兵器都處在下滑的狀態,廉價的制式兵刃,取代的昂貴的橫刀。

無比的悲哀。

而劉封迫切的希望能研製出橫刀,卻不是為了悲哀什麼。他就是想要仗強有力的兵器,抵禦外敵。

比如周瑜,曹仁,曹操等。

如今大敵當前,生死存亡的時候,哪怕是多添加一分實力,也可以增加一分勝利的幾率。何況橫刀這等超級刀具。

懷著迫切的心情,劉封出了後院來到了前院。

前院大廳內,坐著一個男人,這男人大約三十五六歲,面相敦厚,有那麼些沉穩的味道。但是看神情,此刻這男人有些激動,時不時的抬起頭看向大門口。

這男子姓張,名威。乃是劉封親自任命掌管那一幫鐵匠的小吏。

當劉封的身影出現的時候,張威的激動達到了頂峰。豁然站起,上前相迎道:“主公,那橫刀經過眾位工匠的研製,已經初具雛形了。”

“刀呢?”劉封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刀還有些優劣,需要鐵匠們為主公講解,因此,尚在武庫內。”張威道。

“走,去武庫。”劉封聞言心中有些失望,但一想到只需片刻,還是能見到橫刀,不由振奮了一下, 道。

“諾。”張威應聲道。

隨即,劉封與張威立刻出了太守府,乘車前往武庫。片刻後,武庫就在眼前了。

劉封下了馬車,與張威一起走進了府庫,隨即又直奔鐵匠作坊。

作坊內,十余個鐵匠正聚集在一起,正聚精會神的看著他們前邊的一柄刀,這刀長約三尺半。刃薄,窄。

這些鐵匠的眼中,盡是癡迷之色。不時有人伸出粗糙的手,去撫摸刀刃。

他們打了一輩子的鐵,但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刀,不管是從刀身,還是輕重,以及使用程度,它都是工匠們所見過最美麗的刀。沒有之一。

就算是劉封走入的動靜,也沒有引起鐵匠們的注意。

“讓讓,主公來了。”直到張威擠進來,大聲叫了幾句後,鐵匠們這才回過神來,看見劉封站在旁邊,紛紛拜見道:“主公。”

“刀呢?我看看。”此刻,即使這些寶貝鐵匠們,也沒有引起劉封的重視,他的心只期待橫刀的出現。話音未落,劉封自己就看見擺在案上的一柄刀。

這刀儘管與劉封在後世照片上看到的橫刀有些區別,但是大體上卻是一樣的。

看到這把刀的一瞬間,劉封心中的鎮定轟然告破,濃重的喘息著。持續了片刻,劉封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鎮定了下來。

很穩重的伸出手,拿起了這柄刀。

入手並沒有冰涼,反而有些溫熱,甚至是燙手。不用想,這柄刀應該是剛剛打造好不久。

握在手中,劉封就已經感受到刀的第一個特點,窄,薄。繼而輕盈。漢代的劍都是很重的,重就笨拙。

而這刀的重量,只有漢劍的四分之一。輕盈,就可以節省體力。

第二個感覺,就是美麗。這刀刀背厚實,到刀刃處才慢慢的變薄。其上露出一些花紋,這些花紋是經過折疊法,鍛造的時候,露出的自然花紋。很是玄奧,美麗。

第三個感覺,就是鋒利。

劉封伸手輕輕的在刃口上劃了一下,只覺得指尖一疼,一滴鮮血流淌了出來。

漢劍的特點就是重,大。耐用。巨大的劍身,可以很好的承受衝撞能力。使得一柄劍能夠反復使用許多次。

但是他的弱點也很突出,那就是不夠鋒利。不夠堅固,因為若是開口太鋒利,就會導致出現缺口。

而劉封所用的這柄刀,就很鋒利。

“剛才張大人說,這刀的優劣需要你們來跟我解釋。這優點我已經感受到了,說說缺點吧。”劉封橫刀在胸,隨即做了個下劈的動作,一聲呼嘯聲中,很輕鬆的做出了這個動作。

好輕。常年練劍的劉封,心裡忍不住讚歎。

鐵匠面面相視了一下,從中出來了一個老頭。這老頭劉封認得,姓陳,是這群鐵匠中技術最高超的。

這刀應該就是他造出來的了。

“主公。您以前交代下來的,覆土煆燒,包鋼,夾鋼等等,我們只研究出了覆土煆燒,其他包鋼,夾鋼都是一頭霧水。而這柄刀在鍛造的過程中,只融入了覆土煆燒的方法。自然就談不上,外硬,內軟,中間韌了。”陳鐵匠眼中的癡迷稍微的收斂了起來,有些忐忑的看著劉封道。

這刀說實在的連初具雛形都沒有,只是一柄缺陷很嚴重的刀。

劉封對刀的理解有限,但陳鐵匠說的已經夠明顯了。他不由皺起了眉頭道:“脆?不耐用?”

見劉封皺起了眉頭,陳鐵匠的忐忑更重了。也有些後悔,把這柄沒有完全成型的刀造出來的消息,告訴劉封了。

但是此刻,他也已經沒有退路了,不由咬牙道:“對,是脆。”說著,陳鐵匠又道:“這柄刀其實已經是第二柄了,第一柄我們拿來試驗了,在沙場上兵器衝撞中,只能堅持二十下左右。”

陳鐵匠說完後,對著身後的一個鐵匠使了個眼色。那鐵匠立刻轉身,從不遠處拿來了一柄斷為兩節的刀遞給了劉封。

看著手中這柄斷為兩節的刀,劉封心中的火熱終於平靜了下來。

這刀果然不是那麼好研製的,也是。時隔數百年,這其中的技術不是說能研究出來就能研究出來的。

只經過一二個月,這些人就研製出了這種刀,也算是很厲害了。卻然缺陷很嚴重,但是劉封卻不在乎了。

看這些鐵匠的情況,這種刀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大規模的裝備軍隊。而對付周瑜,劉封最大的一個優勢,就是破軍營。

拔其先鋒,幾乎就等於是勝利了。好剛用在刀刃上,這種鋒利的刀,能夠説明破軍營的士卒,在短時間內攻破江東先鋒。這就足夠了。

至於碰撞二十下就會斷裂的缺陷,在一場頂多兩千人的交鋒中,根本不算什麼。

又不是數萬人的大規模戰爭,士卒需要砍殺到手軟。

能在戰周瑜之前,出現這種有優勢,有劣勢的刀,已經夠幸運的了。劉封不貪心。

“這刀,你們需要多久才能鍛造出一柄?”在陳鐵匠忐忑的神色下,劉封忽然問道。

“三天。”陳鐵匠下意識的回答道,隨即又意識到了什麼,不由面色一喜,看來主公是想大規模的製造了,並沒有怪罪他們奉上殘次品這件事。

這麼一想,陳鐵匠就安心了。

劉封再次皺起了眉頭,三天一柄,在場有十五名鐵匠,也就是說,三天能出產十五柄刀,一個月一百五十柄,一年一千八百柄。這產量夠低的。

要是以後研究出了正統的橫刀,加入包鋼,夾鋼的技術,這產量還得下降。

對於技術精湛鐵匠培養這個問題,引起了劉封的注意。但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還是先將就一下。

‘我曾經說過,只要鍛造出這種刀,我就賞賜你們每人五百畝田地,現在雖然只是初具雛形,但是我也賞賜你們每人一百畝田地,等刀徹底研究出來了,我再賞賜剩下的。”劉封掃了眼鐵匠們,見鐵匠們因為他的話兒面露激動,心中微微一笑,讓他們出功又出力,還是需要重賞啊。

說完後,劉封頓了頓,又道:“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你們不必再研製這刀,只要鍛造出成品就好了。一個月一百五十柄,一柄也不能少。”說著,劉封很是威嚴的再次掃視了一眼鐵匠們。

“諾。”被劉封目光掃中的鐵匠只覺得渾身一冷,心中驚懼的同時,毫不猶豫的應聲道。

“好了,你們做工吧,一刻也不要耽擱了。”劉封點了點頭,說完後,劉封拿起了那柄還完好的刀,對著他身後的張威使了個眼色,走了出去。

出了作坊後,劉封對張威道:“這些日子你管理的不錯,等一下自己去向許正支取一百金吧。”

“謝主公。”張威欣喜道,說實在的剛才他見劉封賞賜那些鐵匠的時候,實在是眼熱的很,但是他也知道,鍛造出這刀沒有他一丁點的事情。

因此只是在心中眼熱一下罷了,但沒想到連他也有賞賜。

作為小吏,一百金已經很多了。

“以後多多監管,不要讓他們偷懶,同時也要負責好伙食,不能怠慢了他們,知道嗎?”劉封的賞賜當然不是無緣無故的,他是怕張威怠慢了鐵匠。

“主公放心,屬下一定盡力。”張威嚴肅道。

“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不用送。”劉封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只是中途,又轉過頭,揚了揚手中的刀,道:“這柄刀也該有個名字,它出產在荊楚,就叫楚刀吧。”

“諾。”張威記了下來。

很快,劉封走出了武庫,乘上了馬車,返回太守府。跪坐在馬車上,劉封雙手捧著楚刀,心中多了幾分安定。

楚刀嗎?我對付你,又多了幾分勝算。周瑜。很快,劉封就回到了太守府。

拿到了楚刀,劉封心中的興奮,已經完全平復了下來,渾身的疲憊,不由又冒了出來。因此,劉封在回到後院後,沒跟蔡玉說一句話,就悶頭大睡了起來。

劉封雖然睡下了,但是江夏一帶的軍隊,卻是緊鑼密鼓的進行訓練。甘甯的水軍,黃忠的步卒,以及破軍營,神臂營士卒。武庫那邊的鐵匠作坊,更是日夜的傳出叮叮叮的聲音。

戰爭前緊鑼密鼓的準備,使得戰爭的氣息越發的濃烈。

就在這種氣息中,一個月的時間,悄然的過去了。

書房內,劉封跪坐著,面色有些沉重,他剛剛才與龐統分手,根據龐統的猜測,周瑜興兵的日子就在這幾日了。

雖然種種佈置都已經妥當了,神臂營,破軍營的士卒這些日子都只是訓練片刻,主要都在保持精力,鐵匠鋪出產的楚刀,出於意料的有兩百柄。

比預期多出了五十柄。算是給了劉封小小的驚喜。

但是當戰爭將要來臨的時候,劉封還是不免沉重,都怪周瑜那廝名氣太大了,能力也很高。最難辦的就是,他們的實力,與之相差太多了。

“擔心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行了。”不知何時,蔡玉走到了劉封的身邊,輕聲笑道。

劉封只覺得一股香氣莫入鼻尖,很是讓人心神一振。

“呵呵,你不懂的。”劉封呵呵一笑道,她又怎麼會知道周瑜這個人多厲害,江東那幫人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是黃祖那等人物可以比擬的,輕視他們只會死的很慘。

“哼,我不懂?我好歹也見過不少人,以前文聘在我面前也得服服帖帖的向只小貓。”一句你不懂得,讓蔡玉有些不爽,她性格中那爽利的部分又冒了出來,冷哼一聲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有一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文聘那廝,你以後是見不到了。”劉封聞言有些不爽的白了一眼蔡玉。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即,一個士卒,領著另一個士卒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是劉封府上的親兵,另一個則風塵僕僕,臉色蒼白,還在繼承的喘息著。

劉封心中一震,隱約的感覺到了什麼。

“主公,夏口有消息來了。”進門後,親兵立刻彎身道。

“主公,長江之上,發現了大量的東吳戰船。”那臉色蒼白的士卒,喘息著道。

劉封豁然站起,該來的,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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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水上霸主

夏口水寨,木質城牆上。

無數弓箭手緊張的看著前方,那是石陽方向。石陽水寨與夏口水賊一樣,都是半城池,半水寨的建築物。

那是劉表水軍的屯紮地點,常駐兵力只有一千人人。但是戰船不少。是作為劉表步卒南下的渡口。

這樣的水寨,長江北方還有漢陽,烏林。

這些地方只與夏口隔江而望。但是此刻,石陽水寨的方向正傳出滔天的火光,陣陣慘叫聲不斷的傳來。

無數艘江東水軍的戰船,橫衝直撞。

“可惡。”士卒中間,穿著一身甲胄的甘甯緊緊的握著腰間劍柄,臉上青筋暴起,咬牙吐出了兩個字。

本以為江東會水陸並進,同時攻打武昌,以及夏口,但沒想到江東人只是攻打石陽,恐怕接下來的漢陽,烏林,都在他們的目標之內。

燒毀渡口,燒毀戰船,切斷他們與劉表的聯繫。

說實在的甘甯不是一個坐看敵軍肆虐的男人,當江東的那些戰船燒毀了石陽水寨之後,有南下漢陽的意思,甘甯再也忍不住。

“準備戰船。我要出去救漢陽。”甘甯轉身道。

“甘家哥哥,不可啊。江東那些人燒毀大搖大擺的燒毀石陽的目的是為了燒毀劉表戰船,但也肯定有誘使哥哥出擊,然後打敗我們水軍,乘勢攻打夏口的陰謀。若是哥哥忍不住出擊,夏口難保啊。”張谷聞言,勸說道。

就像張谷說的一樣,目前的江夏水軍絕對不是江東水軍的對手,出擊只有死路一條。

“可惡。”甘甯憋屈的叫了一聲,但卻也因為張谷的話而稍微的有了一些理智,出去一戰絕對是敗北的下場,失敗還沒有關系,若是失去了夏口,江夏就會腹背受敵。

“快馬去通知主公,就說江東水軍已經攻破石陽,目前正南下漢陽,烏林。從江夏到江陵的一路劉表水軍水寨,恐怕都有危險。”理智恢復的同時,甘甯立刻下令道。

“諾。”張谷應了一聲,立刻從繩梯爬下了水寨,下令去了。

“劉表的軍隊,真是弱。”吩咐完了張谷後,甘甯看著火光沖天的石陽,心中大罵了一聲。看江東戰船的數量,水軍應該不足五千人。

而石陽守軍卻也有一千人。居然在短短的數刻種時間,就被攻破了。當真是不堪一擊。

消息很快就從夏口傳到了西陵。

太守府書房內,劉封猛的一拍案,神色猙獰,“可惡,劉表那廝既想讓我抵抗周瑜,又想讓周瑜消弱我的勢力。”

知道周瑜會進兵的消息,劉封立刻就讓伊籍公文往襄陽,並且劉封親自書信一封給了蔡瑁。

希望劉表能派遣軍隊過來,不多,三千人就行了。多了劉封也怕劉表起什麼陰謀。

但是劉表那廝拖著,這一拖就是一個月。糧草到是運來了三萬石,箭矢也有五萬支。目前都屯在夏口。

擺明瞭是想要消耗他的兵力,又想要借助他的能力,抵抗周瑜。

本來也沒什麼,劉封打算在危急的時候,派人威逼劉表,讓他派兵。但是現在周瑜的舉動完全打亂了他的計畫。

那傢伙居然直接越過江夏,水軍橫行到荊州內部,想要燒毀江陵一帶所有渡口,讓劉表的步卒不能南下。

使得江夏真正的成了一座孤島。

不是沒想到周瑜會這麼幹,劉封是沒想到劉表的水軍會這麼弱。

“主公息怒,現在不是憤恨的時候,應該先派人鎮住甘將軍,令他不可出征,堅守水寨。三千軍隊,五萬支箭矢,三萬石糧食,足夠堅守到戰爭結束了。”龐統站在一旁,他的臉色到是很從容,道。

“嗯。”劉封聞言平復了一下心情,點了點頭,立刻書信一封,命士卒快馬送去夏口。

只四個字,堅守水寨。

“本來以為周瑜會水陸並進,水軍攻破夏口,步卒攻破武昌,最後在西陵回合,但是現在看來,周瑜只是想用步卒決一勝負。水軍只是為了切斷我們與劉表的聯繫。”劉封眼中閃著冷笑,道。

“恐怕不僅如此,他一邊燒毀渡口,戰船,切斷我們與劉表的聯繫之外,恐怕還有防備北方曹仁的意思。若是曹仁也兵出完成,乘機攻打江夏,沒有戰船,曹仁也只是撈得長江北方的幾座城池,而無力南下。目標很明確,他只想要長江以南的江夏半郡。”龐統搖了搖頭道。

這是何等的自信,憑藉步卒就自負能一戰而下江夏。

周瑜那廝果然比黃祖難對付十倍,二十倍。不管是智商還有軍隊的素質都相差太多了,水軍在一日之內,居然能連破劉表的三四座水寨。

同樣是長江以南的地盤,荊楚與吳越都是以出產水軍而聞名的,但是劉表那廝差太多了。江東才是真正的水上霸主。

“現在戰火都燒到劉表的本土了,江陵一帶的這些水寨被攻破,也夠劉表吃一壺的了。士元以為劉表會大怒之下,派遣襄陽水軍前來助戰嗎?”劉封忽然問道。

劉表的軍隊當然不會只有這麼一點點,以前因為有黃祖在,江夏水軍八千人,進攻不足,但是抵抗江東水軍的實力還是有的。因此,江陵一帶的渡口,大部分都是戰船,只有少量兵丁守備。

劉表的水軍,都在襄陽。數萬人。看著現在劉表水軍這麼沒用,劉封也不指望是精銳了,但是數量在啊。

若是劉表一怒之下,引數萬水軍南下。江東的五千水軍根本就不夠看的。

“劉表畏懼宛城曹仁如虎,怎麼會隨意讓襄陽水軍南下。目前只能靠我們自己了。”龐統搖了搖頭道。

“做事婆婆媽媽,讓他派遣三千軍隊過來都推脫,就是這個種性格才讓江東孫氏坐大了。等擊退了周瑜,我就讓甘甯率眾攻打江陵,那裡是荊州腹地,守軍久不曆戰陣,訓練懈怠。而且還因為是荊州治所的後備城池,囤積了大量糧草,兵器。搶了它。”劉封眼中冒著寒光。

現在可不是當初江夏剛定的時候了,現在是初定了。軍隊的素質上升了一點,劉封並不是沒有能力洗劫一下江陵的。

他甘願稱臣,為劉表守門,劉表這廝卻還想要借助周瑜的手削弱他。

所謂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劉封可不怕他。

但是劉封又知道那是事後的事情了,他現在水軍被壓著打,步卒也處在守勢。別說對付劉表了,對付周瑜就夠頭疼的了。

“其實這次周瑜動用水軍牽制,對我們也有利。他能用的步卒不足一萬人,而我們的步卒有八千人,還有城池之堅。而且若是能拔其先鋒,勝算幾乎有七成。”見劉封咬牙切齒的摸樣,龐統微微一笑,道。

“水軍既然動了,那麼步卒也快了。命黃忠把本營兵馬一分為二,他領兵三千與陳大領破軍,神臂二營隨我入住武昌。命鄧艾領本營一千人,與黃忠的剩餘二千人。共計三千兵馬進入西陵防守。”既然知道此刻不是跟劉表慪氣的時候,劉封迅速的下達了命令。

這就是龐統與他制定的計畫,只守護三座城池。夏口,西陵,武昌。這三座城池都是高大,有能堅守的重城。只要守護這三座城池不失,江夏一帶就不會脫離劉封的掌控。

“西陵就交給士元了。”下令後,劉封這才對龐統道。卻是親赴前線,把後方交托給了龐統。

“諾。”龐統神色一肅,應諾道。

夏口,西陵,武昌這三座城池是一條直線。而西陵是處在當中,若是西陵被攻破,夏口與武昌就像是被斬斷了腹部的蛇,只有等死的份。

劉封要領兵與周瑜先鋒一戰,擔子很重。龐統的也不小。

兩人心裡同樣清楚,這是危機,巨大的危機。不過,只要渡過去,就是海闊天空,萬里無雲。

只要堅持到了江東眾山越部落再次叛亂,周瑜不得不退兵平亂就行了。

這一平亂起碼得幾個月,甚至是一年。有了這些時間,劉封與龐統完全相信他們能訓練出一支精兵出來。

不管是水軍還是步卒都能與江東一戰,而不會像現在一樣,水軍被壓制不敢冒頭,步卒只能防守。

劉封帶著一個月的充分準備,親自領兵去武昌,與周瑜決一死戰,保衛江夏不失。

與此同時,襄陽城內。

書房內,劉表與蒯越二人對坐著。此刻劉表臉上的神色有些奇異,似乎有些快意,但同時又有些擔憂。

“主公,真的不派遣襄陽水軍南下嗎?若是江夏被破,我們就直接面臨江東的兵鋒了。就會像這些日子一樣,江東的水軍可以橫衝直撞,直入江陵腹地,攻破水寨,燒我戰船。”二人沉默了一會兒,蒯越輕聲道。

他知道劉表為何快意,又為何擔心。

劉封殺黃祖與劉表來說,有奪將之恨。威脅劉表退步,有羞辱。現在看周瑜進兵,也難怪劉表會快意,並且面對劉封的請援,只給輜重糧草,卻不發兵去救。

在蒯越之前,蔡瑁都因為劉封的書信而勸說過劉表,但是劉表還是固持己見,堅持不發兵去救。

蔡瑁當然不想劉封遇險,就派人請蒯越出山,讓蒯越勸說劉表進兵。只是蒯越也沒能成功。

可見劉表有多麼的痛恨劉封。

但是當戰爭打響以後,石陽,漢陽,烏林等水寨被攻破的消息傳來,在荊州步卒,難以再渡船前往江夏的事實面前,劉表又擔心了。因為江夏被破,荊州就會面臨江東的攻擊。

劉表就是這種人,複雜,又顧慮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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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周瑜的重視

蒯越的問話,劉表並沒有立刻回答。

繼續沉默了片刻,劉表眼中猶豫一閃而逝,抬頭問蒯越道:“孤心中有一個想法,卻不知道可不可行,異度足智多謀,不知可否幫孤決斷一番。”

“主公且說。”蒯越聞言稍微的挺直了一下身體,舉拳道。

“若命水軍南下,孤卻怕宛城曹仁收到消息起兵南下。”說道曹仁的時候,劉表頓了頓,很是凝重,曹仁屯兵宛城已經數年了,手握數萬雄兵,把經營的固若金湯。不僅防禦能力極強,曹軍的攻擊力更是讓劉表鋒芒在背。

“有劉備擋著。”蒯越說了一句。

“劉備?”劉表臉上譏諷一閃而逝,“他或許能擋住曹仁,但是我怕他不盡心啊。只有荊州亂了,他才好從中謀利啊。”

這是劉表第一次在蒯越面前表現出對劉備的忌憚,蒯越聽的心中一陣無言,他雖然知道劉表對劉備忌憚,但卻不知道忌憚之心居然如此之重。

早年劉表容下劉備是為了讓劉備守門,現在卻是徹底的變了。

“所以,我只能分水軍五千人,文聘一萬人南下,不知道異度以為如何?”劉表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寒芒,道。

蒯越只覺得心中遍體生寒。

“不可啊,主公。我們根本沒有能力一舉動手剷除劉封,以及周瑜啊。若是強行動手,劉周必定聯合,到時候,為禍太重。”心中反對很重,蒯越的聲音不由拔高了一些。

雖然這個時候蒯越的心早已經變了,但是身為心腹之臣,伴隨劉表多年,蒯越當然知道劉表想要幹什麼。他沒想到這次劉表的心居然你這麼大,想要一舉收回江夏,以及剷除周瑜的精銳兵馬。

收回江夏的好處就不必說了,剷除了周瑜的兵馬,江東就等於是斷掉了一條臂膀,內部兵力鎮壓山越就顯得困難許多,也就不能再無故攻打荊州了。

但這只是完美的想法,若是劉表敢派兵一萬五南下,他敢保證,劉封必定與周瑜聯合,一起抵抗,為禍江陵。

目前北方曹操的統一步伐已經基本完成了,南下指日可待,蒯越不想荊州亂。

劉表聞言神色一頓,顯然不太想放棄這個想法,但是見蒯越反對堅決,不由緩緩的歎了一口氣道:“那退而求其次,命你人派遣五千襄陽水軍南下,先坐觀山虎鬥。在情況危急的時候,拉他一把。”

“這條不聽話的看門狗,就暫且先留著吧。”說著,劉表又冷哼了一聲道。

“主公英明。”蒯越心中松了一口氣,這要是劉表真下了剷除劉封與周瑜的命令,這東南一面就真亂成一鍋粥了。

現在還好,只是讓劉封與周瑜互相消耗實力。

劉封這會兒正在武昌城中。從西陵出發,來到這個武昌城,劉封只花費了半日的時間。

兵馬趕到後,劉封就下令黃忠領兵説明武昌守將張貴,一起準備守城事宜。

此刻武昌城中,各家百姓們都關緊門窗,躲在屋中。城內到處都是士卒在搬運各種物資,圓木,滾石,箭矢等等。

除此之外,還有一口口大鍋,以及油。也被撞車,運往城頭。

此刻城頭上,這些物資已經堆積如山。

劉封穿著一身正服,帶著幾個親兵站在東城門上,看著東方。他當然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劉表居然還動著想把他與周瑜一起剿滅在江夏的念頭。

這個時候,他滿腦子都在猜測周瑜的先鋒是誰。

按照龐統的說法,周瑜的軍隊不會超過一萬人,也就是在**千左右。將領有朱治,潘璋,以及周瑜自己。

江東的軍隊結構很奇怪,士卒可以說是將軍的私產,老將死了之後,軍隊還可以由兒子來繼承。

所以江東將軍所統帥的兵馬都是不一樣的。不像劉封可以隨意指派,讓鄧艾帶兵一千就一千,五百就五百。

他們的軍隊,都是將軍自己在戰爭中積累起來的。

潘璋的手下軍隊大概有一千多人,而朱治就有兩三千了,周瑜是四五千左右。所以說,潘璋與朱治二人,誰做先鋒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到底是誰呢?”劉封右手扶在女牆上,看著東方,猜測道。劉表的優勢已經被切斷了,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拔其先鋒,挫其銳氣。是絕對不容許失敗的。

劉表在觀望,幸災樂禍。劉封在積極備戰,氣氛凝重。與他們相比,柴桑的氣氛也不輕鬆。

柴桑原本是一座小城,但是周瑜領兵屯紮在此地後,逐漸擴建,數年時間的擴建,使得柴桑成了東南有數的大城之一。

又因為孫權為報父仇,屢次興兵攻打江夏,都是從柴桑出發,攻打江夏後,擄掠江夏百姓返回,這些百姓大多被安置在柴桑。使得柴桑的人口暴漲,達到三萬人。

所以這座城池不管是軍事用途,還是政治地位都很高。

此刻,柴桑城內,充斥著各種馬車,糧草,軍帳等各種物資都被緩緩的運出城。軍隊在集結。

太守府大廳中。

周瑜坐在主位上,朱治,潘璋二人分坐在兩旁。

若是劉封在此,一定會贊一聲周瑜的相貌與歷史上的名副其實。其面如冠玉,雙目有神,雖然為將,但身上卻沒半分武人的氣息,反而滿身儒雅。

相比起來,朱治與潘璋就相差太多了。身材魁梧,都是一副武將相。

“從江夏那些逃兵口中形容看,劉封這人不簡單,至少有一支精銳。就是靠著那一支的軍隊,劉封才能坐穩江夏。文珪為先鋒,要當心。特別是架橋鋪路的時候,要特別謹慎。”就在前一刻,周瑜已經任命潘璋為先鋒,這會兒是在勸說潘璋要小心謹慎。

所謂先鋒,並不是一般人想像中的先鋒大將,需要猛將。先鋒的作用不是作戰,而是為大軍架橋鋪路。

遇水架橋,無路則造路。並不一定需要猛將。

當初江夏黃祖又被孫權給打怕了。為了避免江東再次進兵,他就破壞了無數的橋,路。

所以,潘璋為先鋒的任務很重。而在搭橋鋪路的時候,又是最容易遭遇伏擊,或攻擊的時候。所以周瑜很擔心。

“將軍放心,末將會小心防備的。”潘璋認真的點頭道。

“即刻出兵吧。”見潘璋認真的聽下了,周瑜放下了心,點頭道。

“諾。”潘璋大聲應了一聲,起身朝著大廳外走去。

潘璋走後,大廳內就只剩下了周瑜,朱治二人。朱治面上有些沉重,道:“將軍,按照消息顯示,山越再次叛亂將不可避免,我們動兵作戰的時日,不過一月。此戰兇險啊。”

周瑜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只是歎了一口氣道:“我也知道,只是從江夏逃兵口中證實,或是劉封在殺了黃祖後,種種舉措都證明他是個能力極強的人。若是讓他真正的坐穩了江夏,不僅是錯失了佔領江夏的良機,恐怕劉封還會因此做大。變得難以對付。”

就是因為重視劉封,周瑜才會力排眾議,在這種山越即將爆發大規模叛亂的時候,出兵攻打劉封。

避免其做大。

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往常劉表,黃祖這等綿羊也就罷了。換成了能以賊寇起兵,攻下江夏的劉封,周瑜覺得如芒在背,睡不安穩。

不乘機剪除,周瑜覺得心難安。尤其是顧謙返回說,有南州士冠冕之稱的龐統已經投奔了劉封。越發的讓周瑜覺得不能讓劉封坐大。實在太危險了。

“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劉封畢竟是個握有一萬兵丁的人物啊。”朱治卻還是擔心道。

“看情況吧,若是戰事順利,則一舉攻破江夏。若是戰事不順,則不惜代價佔領武昌,蠶食江夏三分之一的土地。城池。既可以避免劉封坐大,又可以為來日再次進攻江夏打下基礎。怎麼做,臨陣應變就行了。”周瑜微微一笑道。

這一笑卻是很自信,不管是一戰而下,還是步步蠶食。周瑜都有自信在一次或二次的戰爭中,佔領江夏。

即使對手是劉封,是龐統。

這一刻,周瑜渾身上下散發著淩烈的氣息,掩蓋在其儒雅氣息下,身為將來該有的淩烈。

這等氣息之下,襯托著周瑜無比的高大。

至少在朱治的眼中,周瑜是無比的高大。這是周瑜要用盡全力的信號。

“沒想到,江夏劉封會引起公瑾如此的重視。不過,劉封也確實是有這個資格,以棄子的身份,夥同賊寇就敢攻打夏口,戰黃祖,還一箭射殺之。坐穩了江夏。吞併黃祖部眾。確實是一頭蛟龍,若不乘其羽翼未豐的時候將其剪除,沒准真會釀成大禍。”朱治心中漸漸的認同了周瑜。

江夏劉封,存在不得啊。必須消滅。

一個月的時間,雖然短促了一些。但是以公瑾的能力,就算不能佔領江夏,也能蠶食武昌城。

吞其三分之一的土地,人口。

朱治握緊了拳頭,眼神變得極為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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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將計就計與果決出擊

柴桑城外,潘璋那一營的兵馬很快就被集結了起來。 其中精兵一千人,輔兵五百人。

精兵在前開道,輔兵在後押運糧草。

身上甲胄閃著金光,潘璋裝備齊全,坐在戰馬上隨著軍隊一起出發,環視了一眼自己手下的軍隊,潘璋眼中盡是自信。

他自信的源泉,就是這些軍隊。

劉封的軍隊幾乎全部都是精兵,比如黃忠的五千人,沒有一個輔兵。 但是一般的軍隊,都是有輔兵的,或多或少。

輔兵負責押運糧食,埋鍋造飯。 在遠征中,輔兵是不可缺少的。

但是潘璋的輔兵卻不一般,這些人在本營兵馬中,只能做輔兵,也就是次等兵。 但是潘璋自信在別的將軍帳下,這些輔兵就是精兵。

拿起兵器一樣殺人,而且戰鬥力還不弱。

輔兵都如此,何況是精兵。 潘璋把目光從輔兵的身上收了回來,看向了自己的精兵。

目光中滿意之色一閃而逝。

潘璋認為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強悍與否,取決於氣勢。 取決於精神。 他認為士卒即使體格再強,拼命訓練,也會有極限,身為人的極限。

當兩方的軍隊,都把己方的士卒體魄,殺人技術訓練到極限。 再交戰的時候,實力應該都在半斤八兩,而決定勝負的就只能是氣勢,精神。

氣勢上壓倒別人,精神上堅韌無比。

而潘璋曾經就被孫權讚歎過領兵能力極強,因為他的一營兵馬只有一千人,但是行動起來,在氣勢上卻常常像一萬人一樣。

所以潘璋是個常常能打勝仗,能以少敵多的猛將。 潘璋也常以此自傲。

雖然剛才接到周瑜將令的時候,潘璋確實是很認真,想謹慎一番。 但是當處在自己所自傲的軍隊中間的時候,潘璋的心就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劉封佔領江夏的過程中,並不是所有江夏士卒都成了俘虜,有很多人逃到了柴桑,甚至有些人還是黃祖帳下的將領。

從這些人口中,潘璋知道劉封有一支大約兩百人的精銳士卒,傳聞是以一擋十。

這也是周瑜讓他謹慎的原因。 但是此刻很自信的潘璋,卻是有些不信邪了。

一個士卒不管是怎麼訓練,都是有極限的。 劉封的士卒可能真的很強,但是潘璋一想到大家都是用米飯養士卒的,潘璋就有些不信自己的士卒會比劉封的士卒差很多。

而在氣勢方面,潘璋就更自信了。 他一千人,行動的時候卻常常能如一萬人。 孫權都誇讚過他。

“將軍讓我謹慎,但是謹慎過頭。這先鋒做的未免也太無趣了。若是我能在小勝一場,不僅能挫挫江夏方面的士氣,提高己方士氣,也能過過癮。”思量之下,這個念頭不由在潘璋心中冒了出來,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將軍還說,龐統那人膽子很大,能幹大事。 可能會勸說劉封拔我軍先鋒。 現在我就是先鋒,何不將計就計。 引他上鉤?

劉封的軍隊大部分都是收降黃祖的,守城則罷了。 若是派遣出來作戰,肯定會引起大亂。 換而言之,就算是劉封出動軍隊攻打他,也就只有那傳說中的數百精銳。 這個功,我是立定了

念頭只轉了兩轉,潘璋就已經設計好了,立功的機會了。

“來人,沿途不要派遣探子了。我們直接的搭橋鋪路就行了。”心中念頭剛剛升起,就已經壯大。 自信之下,潘璋向身邊的副官下了命令。

一般軍隊出動都會派遣探子探路,探聽敵方的舉動。 為的就是隨機應變。 潘璋反其道而行之,當然是為了讓劉封有接近他的機會。

“將軍,這是不是太冒險了?那劉封帳下的精銳,可是被傳的像是天下無敵一般。”副官跟隨潘璋日久,當然知道他想幹什麼。 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道。

“你見過我在雙方擁有同等數量的士卒廝殺中,甚至是己方人數佔優的廝殺中,輸掉過嗎?”潘璋心下不悅,道。

“諾。”副官聞言立刻心中一安,不由應諾道。 潘璋還真沒輸過。

“等等。”副官應諾一聲後,剛想下去傳令。 卻被潘璋一把叫住。

“將軍。”副官疑惑的轉過頭看向潘璋。

“先叫人把我這身甲胄剝下來。穿上普通的皮甲。傳說那黃忠是在一百八十步以外的地方射殺了黃祖的,不得不防。”潘璋笑道。 他除了作戰勇猛以外,也是極為謹慎的,考慮都很周全,很少有陰溝裡翻船的時候。

“將軍英明。”副官聞言眼前一亮,將軍考慮的真是周全。 心中感嘆,不由拍了一下馬屁道。

“多餘的廢話不要多說了,趕緊下去做事,等立了功勞,少不了你一份的。”潘璋笑罵了一聲道。

“諾。”副官心下一喜,卻也不敢怠慢。 立刻應命一聲,下去做事去了。

“劉封,聽人說你有三頭六臂。我就偏偏不信,定要殺光你所謂的精銳。”副官走後,潘璋抬頭看向武昌方向,冷笑著。

劉封也終於得到了周瑜動兵的消息了。 自然也知道了先鋒是潘璋。

武昌城內,一處較大的府邸書房內。

劉封接到了探子傳回來的這個消息,心中既凝重,又鬆了一口氣。

周瑜還是出動了,人的名樹的影。 只是單單這兩個名字就給劉封造成了壓力。 先鋒是潘璋,則是劉封鬆了一口氣的原因。

潘璋這個人作戰很勇猛,性格粗猛,好大喜功。

隨即,劉封從旁拿出了地圖,擺在案上。 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從柴桑到達武昌,只需要一二日。 雖然沿途的一些橋樑,道路都被黃祖給破壞了,但是有軍隊修補應該很快。 最早三日,遲則五日,潘璋就會兵臨城下了。

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找機會下手。

“吩咐陳大領破軍,神臂二營出城,就說我隨後就到。再把黃司馬給我找來。”劉封對著書房外大聲道。

“諾。”門外迅速的響起了一陣應諾聲,也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

隨著劉封的一聲令下,陳大的軍隊迅速的出城,在城外集結。 不久後,劉封騎著烏雲駒,帶著寇水等親兵來到了城外。

城池外邊,劉封策馬而立,陳大, 寇水都站在他的身邊。 前方是九十八人的神臂營的士卒,以及八百人的破軍營士卒。

這些人各個精神飽滿,其中二百人更是神色冷漠如冰,殺氣沖天。 這些人也只是身穿皮甲,但是身材卻比普通壯漢壯實了不止一圈。 腰間配著兩柄刀。

其中一柄是漢代傳統的環首大刀,令一柄自然就是楚刀了。

這二百人才是劉封手中真正的殺器,從新野時就跟隨劉封,最正宗的破軍營士卒。 只要有這些士卒在,劉封就相信,天底下沒有他破不了的軍隊。

“我要用你們,讓天下人知道,誰敢進犯我江夏,誰死。就算是周瑜,潘璋也是如此。”緩緩的掃視了一眼這群士卒,劉封發出了低沉,但卻很有力道的聲音。

這口號看似很自負,但若是沒有這樣的決心,心態,又怎麼能守得住江夏呢? 因此,劉封說的是理直氣壯、

“殺。”回答劉封的是一陣殺氣沖天的喊殺聲。

“走。”感受著這份幾乎天下無敵的殺氣,劉封嘴角遷出了一分笑容,隨即大喝一聲,策馬走在了前方。

身後沙塵滾滾,近一千士卒,奔赴沙場。

身後高大的武昌城牆上,穿著一身甲胄,頭戴鋼盔的黃忠以及張貴二人默默的看著劉封等人向東方殺去。

二人心中無比的清楚,此次先鋒之爭。 才是戰爭的關鍵。

二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擔憂,最先放下心中擔憂的還是黃忠,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將,他微微一笑道:“拔掉潘璋雖然不易,但以主公之能,卻未必不可能。”說到這裡,黃忠頓了頓,轉身道:“前方就交給主公吧,我等繼續準備守城事宜。”

“諾。”張貴聞言不由想起劉封在這一年中乾的那些事情,靠著破軍營幾乎無往不利,戰水賊,殺黃祖,一路過關斬將。

不由心下一鬆,應諾道。

隨即,整個武昌城在二人的指揮下,繼續運轉,並沒有因為劉封的離開而停止。

一日後,武昌城東三百里的一處小村莊。

這處村莊是一座早已經沒人居住的村莊,黃祖鎮守江夏,面對日漸強盛的損失,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孫權又因為父仇,屢次攻打江夏,擄掠人民。

這樣的村莊,在武昌附近有不少。 也剛好成了劉封等人的藏身之地。

村莊中,一處較大的院子內。 劉封跪坐在地上,身穿皮甲,腰間配著長劍,他身後站著的則是寇水,以及陳大,二人都是與劉封相同的打扮。 三人面前,跪著一個士卒。 正是前往打探消息的探子頭子。 劉封此刻就在聽潘璋的消息。

潘璋的軍隊,此刻正在三十裡開外的一條小溪中,搭建浮橋。

“繼續打探。”劉封沉默了片刻,揮手道。

“主公,有些不對啊。打探消息應該是雙方的事情,按道理雙方的探子或多或少的都會有衝突,但是我們的探子在探到潘璋軍隊的具體地點時,居然沒有遇到一次廝殺,其中透著古怪。”陳大的領兵經驗很豐富,立刻意識到了其中的詭異,不由道。

是陷阱。

劉封當然也察覺到了其中的詭異之處。 這種陷阱,應該就是以先鋒為誘餌,誘使敵方攻擊。 而己方的大軍在附近徘徊,接到先鋒與敵軍交戰的消息後,立刻出動。 從而進行決戰。

以劉封現在帳下軍隊的素質,自然不可能選擇決戰的。 但是劉封在武昌的時候,並沒有接到探子稟報說,周瑜的大軍隱藏在先鋒的附近。

但是也不排除,周瑜的隱藏功夫很好。

“把所有的探子都派遣出去,把方圓五十裡範圍內全部搜索一遍,看看有沒有藏著周瑜的本部大軍。”劉封考慮了一會兒,現在有的機會,沒必要冒險。 不由下令道。

“諾。”陳大應了一聲,立刻下去做事。

一個時辰後,大部分的探子都折返了回來,稟報的消息無一例外,沒有發現附近隱藏著周瑜大軍的跡象。

聽到這個消息後,劉封幾乎已經可以確定,潘璋這人是想要誘使他出擊。 從而決一勝負。

真的是好大喜功啊。 你對你的士卒可能很自信,但是我對我的大軍更自信啊。

劉封眼中冷笑一閃而逝。

“出發,伏擊他。”劉封伸出拳頭,重重的錘了一下地面,轟然聲中,喝聲道。

“諾。”陳大應命一聲,立刻出去下達了命令。

或是撥弄弓,或是擦拭兵刃的士卒們,立刻把兵刃弓箭收好,井然有序的出了村莊。

片刻後,劉封也步行出了村莊,一行人在此逗留了片刻,無聲的向東方行進。

一條直通武昌的大道上,潘璋的軍隊在緩緩的前行。 這支軍隊很古怪,但外人又是發現不了的。

首先就是“潘”字,將旗下的那個策馬穿著甲胄的人,並不是潘璋。

其次,就是這支軍隊的輔兵,與精兵調換了。

看似走在前邊的手握長矛的精銳士卒,中間的則是押運糧草的輔兵,而後邊負責殿後的又是精兵。

但只有這支軍隊的士卒才知道,最前邊的是本來應該負責押運糧食的輔兵,中間正在押運糧草以及殿後的才是精兵。

既然知道劉封要襲擊,潘璋還不派遣探子打探,準備自然是要萬分的妥當。

一般遇到伏擊,大部分都是前方的士卒先遭殃。 是靶子。 與精兵相比,輔兵要便宜許多,潘璋就想了這個辦法。

來了個調換。

而潘璋本人則穿著一身很普通的皮甲,腰間掛著一柄環首大刀。 跟在一輛輜重車的後邊,神色警惕的​​看著四周。

尤其是隊伍緩緩的走到了一塊複雜地段的時候。

左邊是一片樹林,右邊則是幾處低矮的小土坡。 不管是樹林,還是土坡都很合適埋伏。

一路之上,潘璋也沒有看到過比這個地方更加適合做伏擊的地點了。

“命士卒們戒備,但又不要露出緊張,鎮定的往前走。”潘璋不著痕蹟的對著身邊的一個傳令兵道。

“諾。”那傳令兵點了點頭,迅速的下達了潘璋的命令。

軍隊沒有片刻的猶豫,朝著前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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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機關算盡,也不如我一刀

道路右側的一處小土坡上,劉封謹慎的把胸靠在地上,只把頭留在外邊觀察。

“有自信的人,果然都是有所仰仗的。”看著眼前正在緩緩前行的軍隊,劉封眼中凝重一閃而逝。

看這些士卒,神色冷漠,言不斜視,各個孔武有力,滿身殺氣。 劉封就知道潘璋這個人名副其實,乃是江東猛將。

或許其名聲不如甘寧,太史慈等人,但是其帶兵的手段卻是一點也不差。

自恃強兵,難怪敢引我攻擊。 凝重中,劉封心中又升起了幾分冷然。

時間緩緩緩緩過去,眼見潘璋軍的士卒已經進入了伏擊範圍。 趴在劉封旁邊的寇水卻是壓制不住心中的躁動,低聲道:“主公。”

“不急,當他們徹底進入伏擊範圍後,再出兵截殺也來得及。”劉封的耐性卻是很好,聞言頭也不會的輕聲道。

“幹軍隊,做將軍,沒有耐性是不行的,若是以後想當將軍,就必須要學會耐心。”如此時刻,劉封卻忍不住教導寇水。

寇水的能力與資質都不算好。 但是為人忠誠,乃是寇氏家臣。 劉封知道了亂世之中,良將雖然好,但是忠將才是中流砥柱。

不想讓寇水噹一輩子的親兵頭子。

“多謝主公教誨。”寇水感激的應了一聲,但是心中卻並沒有當將軍的念頭,他想跟在劉封身邊,一直到死。

雖然在與寇水說話,但是劉封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不遠處的潘璋軍隊。

心中一點點的計算著潘璋軍隊是否進入了最佳伏擊範圍。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當潘璋的前軍進入了最佳的伏擊範圍之後,劉封猛的捏緊了拳頭。 大喝道:“神臂營,射殺。”

“殺。”隨著劉封的一聲令下,一陣沖天的喊殺聲,爆發了出來。

潘璋軍隊在一步步的走入埋伏範圍的時候,破軍營的八百士卒心中所凝聚的殺氣,在這一刻全部的釋放了出來。

這股殺氣,足以讓鬼神避退。

喊殺聲中,無數破軍營的士卒們,持刀殺了出來。 最前面的人,一個個手持楚刀,壯碩如牛。

呼嘯著向潘璋軍殺氣。

比破軍營士卒更快的是神臂營弓箭手們的箭矢,在劉封一聲令下的時候,這些早已經拉弓滿圓,各自瞄準了目標的弓箭手們,瞬間就放開了手中的弓弦。

“嗖嗖嗖。”無數箭矢飛射而下,無數潘璋軍士卒慘叫著倒地,但是慘叫只能發出一聲,繼而就失去了聲息。

因為這些無一例外,或是胸口,或是脖子中箭。

這些神臂營的士卒或許射速不快,但是準心卻是一流,畢竟是黃忠在五千人中,挑選出來的九十八個天賦極佳的人。

“殺。”第二波殺到的是破軍營的士卒們,持著楚刀的士卒們,狠狠的在潘璋軍前後兩方展開了廝殺。

“撲哧。”“撲哧。”楚刀因為輕盈,速度就快。 在廝殺中,彰顯出來的威力極為驚人,那二百名手握楚刀的士卒往往雙手握刀,劈砍而下,其力道使得刀在空中發出了一陣呼嘯,速度驚人。

往往潘璋軍士卒在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身首兩處了。 破軍營的士卒們在利器的輔佐下,短時間內就突進了數步,殺了無數人。

先是一輪箭雨,被射殺了數十人,隨後眨眼間又被破軍營士卒揮著楚刀殺了上百人。 潘璋軍的一千五百精兵,輔兵,轉瞬間被斬殺了十分之一。

這等傷亡,出乎潘璋的意料之外。 非常非常的意外。

可以說潘璋征戰半生中,根本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 他費盡心思,將計就計。 軍隊行走的時候雖然外表看似平常,但實際上是戒備森嚴。

在劉封那一聲大喝聲中,兩旁軍隊殺出,頭上箭矢飛舞,都沒有讓他的軍隊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反而士卒們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手持兵器,準備迎敵,盡顯了精銳的本色。

但就算是如此,他的軍隊還是在短時間內倒下了十分之一的人。

意外的同時,潘璋還有些難以接受。

同樣是強兵,他的士卒在氣勢上,在精神上也不可能輸給對方太多,差距怎麼這麼大。

潘璋只是稍微的呆了片刻,又有數十人倒地不起。

己方士卒的倒地前的慘嚎聲,立刻讓潘璋驚醒了過來,他的目光瞬息間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

“好快的刀。”那二百個手持楚刀的士卒,在殺人間,在寒光一閃中,就殺了己方士卒。 這種速度,讓潘璋瞳孔一縮。

心中驚駭莫名,但是潘璋也不虧是江東猛將,臨陣經驗豐富。 意識到差距在哪裡的時候,他大喊道:“不要與他們短兵相接,拉開距離,用長矛刺殺。”

在潘璋因為驚駭而呆住的瞬間,他的軍隊也同樣如此。 江東孫氏,橫行江東無數年。 他們打仗都沒打敗過。

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一個照面,後邊的兄弟們都沒看到什麼情況,前邊的袍澤們就已經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中。

潘璋的軍隊是精兵,也不畏懼死亡,但是莫名其妙的死亡,擋不住的死亡,實在是太可怕了。

若是潘璋在呆片刻,他的軍隊死亡再高一些。 可能士卒們早已經崩潰,四散而逃了。 也幸好,潘璋這個時候回過了神。

潘璋的聲音雄厚有力,焦急之下,又是出盡了全力。 因此,他的聲音幾乎掩蓋住了沙場上的喊殺聲,引起了所有士卒的注意。

就像劉封,他是破軍營中的支柱。 潘璋同樣也是自營兵馬中的支柱,他的聲音立刻讓陷入驚慌的士卒們,鎮定了下來。

並且迅速的執行了下來,大刀兵緩步後退,長矛兵迅速上前,即與破軍營的士卒拉開了距離,又以長矛的長度,與破軍營士卒糾纏,迴旋。

儘管這步動作,又讓潘璋軍的士卒倒下了上百人,但是畢竟已經穩定了下來。

他們收縮防禦,以一排排的長矛兵,展開了廝殺,甚至還有了餘力反殺向破軍營士卒。

也就是在這一刻,潘璋等影藏在輔兵中的精銳士卒們紛紛的拋棄了輜重車,投入到了廝殺中。

生力軍的加入,使得潘璋軍真正的發揮了它本有的氣勢。 士氣節節攀升。

但是潘璋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因為他感覺到己方的士卒雖然抵擋住了劉封的步卒,但是人數還在不斷的減少。

那是隱藏在山坡或樹林中的弓箭手,那些弓箭手在雖然射速不快,瞄準也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但是精準力驚人。 在時間的流逝下,造成的傷亡是絕對驚人的。

要說在氣勢剛剛攀升,隱隱佔有上風的時候,潘璋還有心能與劉封的軍隊展開對殺,並且最終擊敗劉封軍。

但是感覺到己方士卒在不斷減少後,潘璋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以及。 現在他們是拉開距離,擺起陣型,才能堪堪與握有楚刀的破軍營士卒對陣。

但是那可惡的弓箭手卻無時無刻的在收割他士卒的生命,若是不能短時間內,衝破劉封軍的陣型,去絞殺那些弓箭手。 他的士卒總有一刻會被射殺完。

但是冒險廝殺,又會遭遇到握有那種古怪刀的劉封軍絞殺。

這個時候是衝殺出去,博得一線生機,還是等待死亡?

潘璋心中立刻有了決斷。 作為江東有數的猛將,潘璋是很自信的,能力也是極強的。 做了決定,也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殺,殺,不惜代價衝出去。”潘璋揮舞著鋼刀,狀若瘋狂的沖向了前方,他的面前,一個破軍營士卒神色冷漠的看著潘璋。

手中楚刀猛的下揮,欲直取了潘璋的性命。

但是無往不利的楚刀,卻被潘璋用鋼刀襠下了。 “碰。”一陣金鐵交鳴聲中,兩把兵器碰撞在了一起。

但是破軍營士卒與潘璋的反應都很快,“砰砰砰。”雙方用手中的兵器,展開了對攻。

十餘下後,這名破軍營的士卒帶著一絲痛苦,倒在了地上,但是潘璋的胸口,也留下了一道狹長的傷口,鮮血直流。

雖然勝了,但是潘璋的神色卻滿是驚駭。 因為他注意到了,與他對殺的士卒,只是普通士卒的一個。

但是這個士卒卻異常魁梧,似乎他娘的天天有肉吃一般,長的跟牛似的強壯。 有了這個注意,潘璋立刻放眼望去。

結果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大部分人的身材比例都是與他士卒一樣的,但是其中有四分之一的人,與他剛才費勁力氣,花費了巨大代價才砍翻的士卒一個樣。

身材魁梧,神色冷漠。 一刀刀的取人性命。

這一刻,潘璋對於己方士卒的強悍,有了巨大的動搖。 原來他帳下士卒那看似強壯的體魄,不是人體的極限。

至少,他看到了比他訓練了數年的精兵,還要強壯的一批人。 那就是破軍營的二百士卒,這批人不僅是體魄健壯,渾身還殺氣盈天,在氣勢上,甚至壓倒了他的軍隊。

這一刻,潘璋的心中忽然湧起了巨大的後悔,他不該不信邪啊。 早該料到,早該料到了啊。

那些江夏敗軍明明帶來了消息。 但是他卻不信啊。

黃祖雖然無能,但也是兵多將廣,在萬軍從中,被人射殺。 定是有緣由的,面對這群人,他死的不冤啊。

雖然明悟,後悔,但是潘璋仍然無力阻止己方士卒被破軍營的士卒砍殺。 每當耳邊響起一陣慘嚎聲,潘璋的心就不由自主的震動了一下。

心中滴血,當年孫權給他的兵丁,只有一百人。 這一千人是他剿滅山越,攻打賊寇,數年來積攢起來的啊。 在這裡卻一片片的倒下。

為什麼他不信邪,不信邪啊。 要將計就計引來這支軍隊。 為什麼。

潘璋心中的後悔,就像是螞蟻一般,啃食著他的心臟。 這種後悔,疼痛幾乎瞬間就達到了頂峰。

“不要應戰,什麼地方來,就從什麼地方殺出去。”潘璋終於發出了一聲承認失敗的淒厲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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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潘璋不服

“殺。”不可否認,潘璋的領兵能力,以及威望都很高,他那淒厲的喊叫聲,讓他手下士卒們為之顫抖。 顫抖之後,即爆發出了一陣不屈。

強烈的喊殺聲中,爆發出來的力量,就連破軍營也微微的有些擋不住。

但也就如此了,雖然確實是有些人步步進逼,使得破軍營的士卒們步步後退,但是反彈的能力也是極強。

在短暫的後退後,破軍營的士卒們又連續進了十餘部,把潘璋等人繼續壓在包圍圈內。

廝殺,在持續。 士卒在破軍營的殺戮下,在神臂營的射殺下,不斷的倒下。

但是最終,還是沒能擋住一小撮人的突破。 因為在關鍵的時刻,破軍營士卒們手中握著的不完美楚刀的弱點終於暴露了出來。

無數破軍營士卒手中的楚刀,應聲而斷。 雖然破軍營的士卒們反應很快,立刻抽出了掛在腰間的普通漢刀,但是普通的刀,畢竟比不上楚刀。

這一刻的機會,迅速被潘璋抓住。 潘璋全身染血,神色猙獰的帶著一部分士卒,在東面方向衝了出來。

“我們斷後,將軍快走。”衝出的瞬間,潘璋身邊簇擁著的士卒還有上百人,但其中數十人,毅然轉身斷後。

在金鐵交鳴聲中,這數十人,幾乎全部臨陣被殺,但是這些忠心耿耿士卒的斷後,也為潘璋贏得了時間。

他與剩餘的一些親兵,朝著東方逃走。

當廝殺結束的時候,劉封才與寇水一起踏足了沙場上。 只見地上到處都有士卒的屍體,雙方都有,但是一眼望去,還是潘璋軍的士卒多。 但是這也不能掩蓋住己方的傷亡。

這場小規模廝殺,破軍營雖然勝了,但絕對是傷筋動骨了。 潘璋那傢夥,也不是凡人。

站在染血的沙場上,低頭看著地上的殘肢斷臂,劉封嘆了一口氣。

“主公。”陳大吩咐了還完好的士卒,打掃沙場,收容己方袍澤的屍體,以及救治傷員後,來到了劉封的身邊。

劉封抬頭看去,只見陳大臉色蒼白,渾身染血,從幾處被砍破的皮甲上來看,這血不全都是敵人的。

“大好形勢,卻沒盡全功,讓那一撮數十人逃走了,還請主公責罰。”雖然傷勢比較重,但是陳大心中卻愧疚難當,道。

“那是兵器不合格,不是你們的罪過。”劉封在土坡上看的清晰,在破軍營士卒正要圍殺潘璋軍的時候,楚刀斷裂無數,這才導致了那數十人殺出了重圍,完全是兵器的緣故,他又怎麼會責怪領軍拼死廝殺的陳大呢。

說完後,劉封又笑道:“江東先鋒被敗,幾乎完敗。必定士氣大挫。是大勝。你不僅無過,而且有功。等此戰結束後,都有重賞。”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劉封頗有種吐氣揚眉的感覺。 當初殺黃祖,他是惡向膽邊生,自信的很。

這一次周瑜找上門,他是喘不過氣來。 人的名,樹的影。 周瑜找上門,他幾乎寢食難安。 即使擁有了龐統定策,有了破軍,神臂二營,有了楚刀,劉封的心其實還是不牢固的。

壓力實在太大了,但是當今日,他親自領兵幾乎完敗了潘璋。 這無形的壓力,立刻就消失了。

就像是一個病重了幾十年的人,忽然病好了。 那一口氣吐出來,爽的令人幾乎飄飄欲仙。

打敗了潘璋,幾乎完敗周瑜先鋒。 劉封就有了足夠的自信,在這一次攻防戰中,能夠防守住周瑜。

百分之一百的自信。 即使是他的軍隊素質不如人,周瑜也休想拿走江夏。 眼中寒芒一閃,又迅速收斂,這個時候也不是心裡發狠的時候,該拿起膽魄,證明給周瑜看才對。

這些都是劉封心中一閃而逝的想法,一瞬間的事情。 看了眼狼狽不堪的陳大,劉封有些擔心,這時代的醫藥技術可不如後世,這些傷勢,足以致命。

“去包紮一下,不要自以為很強壯,這場硬仗,還有的打。”面對這個心腹愛將,劉封關切道。

“主公放心,這點小傷不礙事的。”見劉封不僅沒有為自己沒有盡全功,徹底殺敗潘璋而責怪,反而寬慰有加。 陳大心中感激的同時,巨大的愧疚也啃噬著他的心臟。

這哪裡是不礙事啊。 傷口都還在流血呢。 劉封想再勸說,卻不想陳大首先開口道:“主公,如今拔掉了周瑜的先鋒,但周瑜定不會因此而退走,必定大範圍攻城。而城中已經有黃司馬,以及張軍侯的四千兵馬鎮守,即使再加上我們,也未必能盡力。”

“你是說?”聽得出陳大話外有話,劉封心中一動,道。

“破軍營不善守城而善於破軍。留在城中防守,還不如讓我們遊蕩在外邊,看看有無機會,截殺周軍。”陳大豁然抬頭看向劉封,一字一句道。

陳大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讓那一小撮人逃走了,而且極有可能潘璋也跟著逃走了。 儘管劉封不怪罪,但是陳大卻責怪自己。

他想要將功補過。

周瑜是什麼貨色,要是能輕易被劫營,或截殺,那他就不是周瑜了。 這句話劉封差點脫口而出,但一想到,他自己剛才不就是仗著強兵,大敗潘璋嗎?

那雖然不出名​​,但的的確確是個猛將。 重將。

陳大所說的截殺有些虛無縹緲,但也不能隨便說不可能,打擊他的信心啊。 尤其是劉封看到陳大眼中的渴望,這不是渴望,而是巨大的責任心。

就生生的嚥下了這句話。

換個方式思考,劉封也覺得把破軍營的士卒們,放在防守城池上,確實很可惜。

“先把屍體掩埋了,把傷員全部帶回城池。領了糧草後,再回來。”想了許久,劉封還是不想打擊陳大的心。

“多謝主公。”陳大當然知道自己的請求很無禮,也做好了劉封會拒絕的準備,只是巨大的責任心,彌補罪責的心讓陳大毫不猶豫的請命。 當劉封思考的時候,他忐忑。 當劉封答應的時候,他狂喜。

“不要先謝我。”劉封的臉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道:“我讓你出去可以,但是我要你答應我,沒有九成把握的機會,就不要攻打周瑜。這場戰爭,在拔掉潘璋之後,我就有十成的把握守住江夏,也就是勝利。我不想讓我的破軍營,死傷殆盡。”

這是劉封的底線,他的破軍營是王牌,不容有失。 但他又同樣相信陳大,這個跟隨了自己廝殺了無數次的心腹。

陳大的領兵經驗,甚至還在他之上。 而且忠心耿耿,只要自己交代下來的話,就不會違背。

劉封相信,他說有九成把握,才能進攻。 陳大就不會剋扣一分,八成把握都會安奈下來,繼續等待機會。

而劉封也不得不無奈的覺得,陳大等到戰爭結束,也未必會遇到那種機會。 他只是不想傷了陳大的信心罷了。

“主公放心,屬下不是那種莽撞的人。”陳大聞言心中頓時被一種巨大的責任感所包圍,打定主意,沒有九成把握是不會攻打周瑜了。 不由沉聲道。

“如此,我就讓你呆在城外,伺機而動。”劉封放下了心,道。

事情既然已經商量好了,劉封自然不會任由陳大流血而死,找了人為他包紮。 不久後,敵我雙方的屍體都已經挑選出來了。

傷員也得到了救治。 劉封下令先分出一部分士卒把傷員帶回城池,剩餘的留下來挖坑,把屍體掩埋掉。

陳大為自己沒能盡全功而自責,而潘璋則是在為自己不信邪,硬是要比拼一下雙方精銳而後悔。

只是潘璋為人粗猛,在巨大的後悔之後,立刻就升起了滔天的不服。

在二三十士卒的護送下,潘璋一口氣逃出了十裡地。 當他們逃到一處小溪附近的時候,潘璋再也承受不住流血太多的虛弱。

臉色蒼白的跌倒在了地上。

“將軍,我來為您包紮。”見潘璋跌倒在地,他身邊的親兵心中一跳,往潘璋身上一看,這才注意到潘璋胸口,被那名破軍營士卒留下來的狹長傷口。

這名親兵也受了點傷,這時候又是虛弱,又是頭暈,但還是撕下了身上的布,堅持著為潘璋包紮。

潘璋不為所動,任由親兵為自己包紮傷口。

他手上握著一柄刀,正是楚刀。 他逃走的時候,順手在地上撿來的。 這柄刀很奇怪,很輕盈,很鋒利。 恐怕也就是快速的原因。

刀上還有些細小的裂紋,潘璋知道,要不是這些裂紋,他們是逃不出來的。

這種刀很實用,但是缺陷也很大。

但就是這種刀,使得他大敗。 這就是潘璋不服的原因,這個時候,潘璋回想起他種種的佈置,都是天衣無縫。

他的士卒,或許不如劉封的那些士卒。 但是兩個打一個卻還是能夠廝殺一場的,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是失敗,他也不會敗的那麼慘,一千五百人,只回來了二三十。

越是想,潘璋就越覺得自己失敗的冤枉,就越覺得不服。

“我不服。”潘璋猛的發出了一聲大吼,手中楚刀猛的垂直向下刺去。 本就已經脆弱不堪的楚刀,在碰到堅硬地面的時候,應聲而斷。

這更加的激起了潘璋的不服,如此脆弱的兵器,劉封卻拿著它打敗了他。 他怎麼能服啊。

“啊啊啊啊啊…….。”心中鬱結,潘璋仰頭髮出了連續的咆哮。 因為太過用力,他身上本來已經漸漸結巴的傷口,立刻崩裂。

大批鮮血流出的同時,潘璋臉色一白,昏了過去。

“將軍。”四周親兵,士卒一陣​​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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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軍心大振

武昌城二百里處的一塊空地上,沿著先鋒潘璋鋪好的道路,架起的橋樑,周瑜的中軍大帳很順利的就到了這裡。

沿途順利,暢通無阻。 周瑜本該覺得高興才對,但是他的心卻是在顫抖。

中軍大帳內,周瑜與眾將跪坐著,他們的眼前是一身鮮血,手捧著一柄殘刀的潘璋。

甲胄是很重的,而周瑜本身就體格不強,因此周瑜很少穿戴甲胄,今日也不例外。 今日他身上穿著白色儒服。

周瑜面上帶著一絲異樣的蒼白。 眼神中帶著些許不可置信。 以及震怒。

他簡直不敢相信,一路上高歌猛進,順利進入到武昌腹地的潘璋,居然會這副模樣,狼狽的返還來見他。

一千五百軍隊,其中一千精兵,說沒了就沒了。

當周瑜聽潘璋親口承認的時候,只覺得頭暈目眩。 目前江東山越叛亂正愈演愈烈,他是頂著很大壓力前來征討江夏的。 等回去他還要護衛江東左翼,使得山越爆發不至於太嚴重。

說白了,雖然重視劉封,但卻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這麼大的傷亡。 即使有這麼大的傷亡,那也應該是在攻佔江夏後的總體傷亡。

而現在武昌城都沒到,先鋒潘璋就把先鋒軍隊給丟了。

總共才九千精兵,扎眼間就丟掉了一千。

周瑜眼中震怒無比。 深呼吸了一口氣,周瑜問道:“按照軍法,該如何處置?”

帳內,不管是朱治還是其他一些將軍,或則是跪在地上的潘璋都渾身一震。

“將軍,如今先鋒已敗,再臨陣斬殺大將,於士氣不利啊。”朱治立刻起身道,雖然他也惱怒潘璋大意,但是最不足死啊。

“我只問你,如何處置?”周瑜冷冷的看著朱治道,斬殺大將? 在戰前,他千言萬語囑咐潘璋,讓他小心行事,小心行事,結果卻還是落得如此下場,此將也算大將?

不過莽夫。

“案律當斬。”朱治渾身一震,隨即抬起頭乞求的看著周瑜,見周瑜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這才咬牙到。

“聽到了?來人,拖出去斬了。”周瑜冷聲朝著帳外大喊道。

周瑜話音一落,大帳外立刻衝進來了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卒,他們沒有一點的猶豫,彎下身打算架走潘璋。

周瑜雖然看似文弱,但其實最是剛烈不過。 治軍以嚴厲著稱,斬殺的將軍可不止潘璋一個。

所以他的親兵從來不認為他會說笑。

“等等。”潘璋回來當然不是為了死的,他是回來請求周瑜再給他一次機會,找尋劉封雪恨的。 見親兵向他逼來,潘璋忽然叫了一聲,隨即抬頭,虎目直視周瑜道:“末將雖然兵敗,但是事情經過非是將軍想的大意。”

說著,潘璋悲憤的對周瑜道:“沒錯,末將是敗了,大敗。幾乎死亡。但是末將不服。末將還要找他算賬。還請將軍聽末將說完,如果末將說完後,將軍還執意斬殺了末將,末將甘願身死以正軍法。”

進入大帳的幾個親兵聞言倒也是沒有立刻上去架住潘展,而是把目光投向周瑜。

“說。”周瑜雖然嚴厲,但卻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手下將軍既然喊冤,他當然要聽完。

不過若是不能說出個緣由,潘璋今日一樣死。

潘璋神色一振,立刻把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周瑜。 包括他把精兵裝扮成輔兵,謹慎戒備的事情,以及遇敵時,臨陣激殺。 但卻不處下風。 唯獨卻敗在對方利器之下,種種事情他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沒有添油加醋。 只有滿肚子的不服。

周瑜聽完後,眼中從震怒,閃現了一絲震驚。 潘璋雖然將計就計,從行為上有些託大,但是不得不說是很謹慎的。

有強兵,還謹慎。 如此情況下,還在人數佔優勢的情況下,在劉封的伏擊之下,幾乎全營陣亡。

這不得不讓周瑜感到震驚,他儘管要斬殺潘璋,但從來沒有否認過潘璋的能力,潘璋帶出的兵丁在整個江東都很有名氣的。

這樣的軍隊,還被劉封的軍隊全滅。 劉封的軍隊到底有多強? 或者,這把殘刀到底有多強。

周瑜伸手,拿過了潘璋捧在手上的殘刀。

入手很輕,刀很奇異,刃薄,窄,斷裂。 按照潘璋的說法,這刀應該是一種鈍刀,缺陷很嚴重,但就是這一柄刀,葬送了他一千精兵。

這柄刀潘璋並沒有做過任何處理,此刻刀刃上還沾染著鮮血,正散發著一陣陣的血腥味。

周瑜很從容,並沒有因為血腥味而有任何不妥。

“這是一柄鈍刀,基本沒什麼大用。而且應該是一種不能被鍛造出來的鈍刀,若是方法不當,這刀在鍛造的過程中,就應該斷裂。劉封一定是用了一些特別的技術,才鍛造出了這柄刀。但缺陷仍舊很大。”周瑜是掌兵的,對於打鐵這一塊也稍微知道一些,看出了一些東西。

“這柄刀可以成為你失敗的理由,但絕對不是逃脫罪責的東西。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仗二十。”說完後,周瑜冷聲對潘璋道。

“這,將軍,潘將軍身體受創,再仗二十與斬殺無異啊。”朱治本來心中一喜,但聽到仗二十,不由求情道。

“多謝朱將軍求情,但將軍說的對,做錯事就該受到責罰,這二十軍棍熬不過去是命,熬得過去,我也不會怨恨將軍。但若是末將能熬得過去,隻請將軍在末將能動的時候,讓末將有機會領兵上陣,一雪前恥。”潘璋先是對朱治拜了拜,隨即對著周瑜道。

他心中幾乎是怨念滔天,只因為兵器上輸了一陣,就敗給了劉封,他一萬個不服。 來日定要砍下劉封的頭顱,做成酒杯。 飲酒。

“好,若是你能挺過來,我分本營兵馬五百人給你掌管。”周瑜叫了一聲好,隨即,又鐵面道:“帶下去,二十軍棍,一棍也不能少。 ”

“諾。”潘璋左右的親兵立刻應了一聲,把潘璋架了出去,這次潘璋也沒反抗,任由親兵駕著。

潘璋到底熬得過來,還是熬不過來。 周瑜現在都不關係,在軍隊中,他永遠都會保持一種鐵面無私的狀態。

因為周瑜是那種堅信軍隊中只有賞罰分明,將士才會效命的人。

“將軍,如今我們該怎麼辦?”朱治到是有些擔心潘璋的情況,但這個時候也確實不是關心潘璋的時候,當務之急,研究出對策才是正途。

“無故損失一千五百兵馬,剩餘精兵不足八千。先手已經失了,全取江夏已經是妄想。”周瑜的目光依舊銳利。

“將軍的意思是?”朱治心中一動,但卻還是問道。

“按照計劃,吞下武昌了事。等來年再興兵討伐劉封。”周瑜冷哼一聲,道。

“諾。”朱治應聲道。

軍事既然已經定下,朱治又看出周瑜的心情不太好,就領著一批將領下去了。

朱治他們走後,大帳內就只剩下了周瑜一人。

“能訓練出一支精兵,就能訓練出十支精兵。能鍛造出鈍刀,也就能鍛造出利刃。這個人,絕對不能留,不能姑息。”周瑜把手中斷為兩節的楚刀緩緩的放在了案上,喃喃道。 目光森然。

如今亂世,對於周瑜來說,少劉封這樣一個變數,是好事。

武昌城東門,劉封站在城牆上,默默的看著陳大領神臂,破軍二營出城。

與潘璋一戰,神臂營士卒一個未失。 但是破軍營士卒損失不少,戰死百餘人,傷者百餘人。 還能戰鬥的只剩下五百人。

看似損失不少,但是在完敗潘璋的輝煌戰績下,這點損失卻是在接受範圍之內。 更加可喜的是,這支本來老卒與新兵涇渭分明的軍隊,在戰鬥的洗禮下,有漸漸融合的跡象。

人數雖然減少了,但隨著軍隊融合,戰鬥力並沒有減少。 劉封相信,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破軍營的士卒就會恢復當日夏口一戰時候的輝煌。

“有機會最好,沒機會就要帶著我的軍隊回來,不要讓我失望。”看著漸漸遠去的士卒,劉封在心中再次叮囑了陳大一聲。

“主公,宴飲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缺您降臨了。”一陣腳步聲中,寇水來到了劉封的身邊,輕聲道。

拔掉敵軍先鋒,不僅能挫敵軍銳氣,降低士氣。 同樣也能提高己方士氣,在如今大軍壓境的情況下,劉封沒理由不藉機通告三軍的。

不僅如此,還要設宴慶功。

劉封聞言長出了一口氣,收起了臉上的擔心,展露出了笑容。 他轉頭笑道:“我等會兒就到。”

“諾。”寇水聞言大聲應命了一聲,轉身先走一步。 劉封駐足了片刻,也向城中走去。

這一夜,劉封拔掉周瑜先鋒的消息迅速散開,劉封下令設宴宴請軍中將領,全軍歡慶。

這一夜,除了黃忠以及其他幾個軍官必須保持清醒以外。 所有軍中將領,包括劉封在內​​,都是飲下了些酒水。

全軍士卒也在這個消息的刺激下,軍心大振。

劉封的軍隊大部分都是江夏人,黃祖的軍隊。 在屢次的戰爭中,江夏軍都沒有勝過江東軍。 這一次他們終於挺起了腰板。

握著兵刃,瞪著眼睛等待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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