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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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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沐軼]大唐小郎中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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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8 20:31:58 |只看該作者
第261章 爬高山採藥

    左少陽又高興又著急,現在找到了曼陀羅花,出買下來就行了。那止血繃帶藥堊品就齊全了。可是找不到金銀花,草兒的病怎麼辦?治療曼陀羅中毒,金銀花是最重要的藥材。必不可少,怎麼辦?上止去采?

    先把曼陀羅花買過來再說。左少陽跟母親商量,請她去那家胭脂水粉店。把她們所有的曼陀羅花全部買回來小粱氏答應了出門走了,左少陽問苗佩蘭道︰「你經常砍柴,知道山上哪裡有金銀離城裡最近的地方。」

    苗佩蘭想了想道︰「鬼谷嶺有。我去過那裡打柴。那距離城裡最近。而且沿著官道走,就在止,道邊的山坡上,一片山都是,走快一點半個時辰能到小你想去採藥。」

    「沒賣的只能上山採了。就是不知道准不准出城。」

    「剛才我去城裡找藥的時候。路過城門。倒是看見不少人出城上江山去採野菜。應該可以的。不過,現在還沒到金銀的季節。一般要谷雨前後才會開花。」

    左少陽道︰「先去看看。不行就害金銀滑的籐,雖然解毒效果比金銀花要差一點,但也聊勝於無。」

    苗佩蘭直︰「那我去吧。你腿腳不方便。」

    「好,還有幾味藥一起要採回來,巧兒姑娘傷口已經化膿,我要用一種新藥來給她療傷,要用到幾味藥鋪沒有的藥,要上山去採。」

    「你畫圖給我看,我去採啊。」

    「這個,我試試看。」

    左少陽畫些搞笑的簡筆畫或者設計圖之類的還成,但是要畫藥材,就難以勝任了,藥材畫要求用色和外形描繪都要很準確而且,繪畫畫出來的跟照片以及實地看見的。往往不一樣,左少陽折騰了好半天。畫出來的圖讓苗佩蘭看了,還是搞不懂小左少陽洩了氣把筆扔在桌上︰「算了。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可是你的腿…。」

    「休息了這幾天,己經好很多了,掛著枴杖沒問題的。我只要採到幾株給你看。」然後我在路上等你,你去採就行了。對了。咱們附近的山峰,最高的是那一座。」

    「就是鬼谷嶺的鬼谷峰畢個山峰都隱藏在雲霧裡,傳說那山峰上住著鬼怪神仙呢。」

    「比你們老極村的干仞山還要高。」

    「當然。比千仞山高多了。」

    「那正好。咱們就去鬼谷峰採藥。」

    「啊?。」苗佩蘭吃了一驚「那山峰太險了,別說你的腿有傷。就算沒傷」也不容易爬上去的。」

    「不是有你嗎?不行你就背我上去!」

    「行啊。」苗佩蘭紅著臉點點頭。「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去那麼險要的地方採藥呢?在附近不行嗎?。」

    左少陽無奈地搖搖頭︰「給巧兒姑娘治傷的藥中,有一味藥叫做「紫背天蔡。」,這種藥生長在非常高的高山之上,一般的山坡不生長所以。只有去那裡,才能採到這種藥正好金銀花也開在那裡,順便就一起採了。」

    苗佩蘭明白了點點頭︰「我聽你的。」

    過不多久,梁氏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個胭脂水粉店的夥計,推著一個推車。上面疊放著好幾叮,大麻袋裡面裝得都是曼陀羅花。

    把貨卸在了炮製房裡。店夥計推著空推車走了。粱氏告訴左少陽說她胭脂水粉點的掌櫃說好了。用完了還托他們進貨小這麼多曼陀羅花做一萬卷繃帶的用料足夠了小本來繃帶裡這種藥的用量就不大,多出來的可以配置麻*醉藥小這也是一個大頭。

    左少陽跟左貴老爹和粱氏說了自己要上山採藥,他不敢說去爬鬼谷峰頂上去採藥,只說去鬼谷嶺一帶採藥。

    粱氏一聽就急了。抓住他的胳膊道︰「這不行,現在外面敵軍圍城。不能出城!太危險了!絕對不行!。」

    「娘。先前賈老爺說過,對於出城的百姓。敵軍只是攆回來。並不直接殺戮,我說我是採藥的郎中。採了藥就回城。他們應該不會為難的。」

    「不行!萬一他們不問青紅皂白亂放箭怎麼辦?讓別人去好了。」

    左少陽苦笑︰「有幾味新藥佩蘭不認識。她經常在山上砍柴的都不認識。別人就更不認識了。我又畫不出來。當面才能認出來。我不去就採不到。」

    梁氏急道︰「採不到就採不到,那麼多病患,哪顧得了這麼些。有藥就治。沒藥就不治,娘絕對不讓你去冒險。」

    「草兒姑娘中了曼陀羅的毒。一直昏迷不醒,必須盡快找到藥材解毒!如果再找不到,草兒可能熬不了兩天了!。」

    粱氏本想說她只是個逃難的饑民,能救就救,實在救不了辦沒辦法,犯不著為了她拿你自己的生命冒險,但是她生性善良。這樣的話心裡想了,卻說不出口,著急地拉著兒子的手不放。望著左貴道︰「老爺,你說說忠兒啊。」

    左貴也是這樣想的。卻也不好明說。只能含含糊糊道︰「忠兒。咱們盡力而為就行了,沒必要。」

    「能採到藥救命卻不採,不能算是盡力了呀!。」

    左貴頓時語塞想了想道︰「要不行。我去採吧。你說什麼藥就行了。」

    左少陽苦笑︰「有幾味藥是不常用的新藥,爹你也不知道的。我又畫不出來。說不清楚。必須自己去了才知道。」

    「這樣啊。」左貴老爹也傻眼了。

    粱氏卻還是不放手,上次兒子出去上前線救傷員,差點死了。這次再不能讓他出去冒險。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阻止,急得直掉眼淚。

    左少陽知道,要想說服母親同意自己出城採藥,只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便道︰「娘。」這次採藥。除了給草兒姑娘解毒的藥之外。還有幾味藥是給巧兒姑娘療傷的。我擔心她的傷口有可能進一步惡化。所以要盡快找到這幾味藥給她治療。不然。可能會有危險。」

    喬巧兒以兒媳婦的候選人之一,梁氏一聽有些為難了,道︰「你不是給巧兒姑娘用了藥了嗎?」

    「那個藥以替代用藥,是沒有這幾味藥的情況下,迫不得已暫時用的。我擔心效果不好,一旦傷口惡化,巧兒姑娘就有可能沒命!所以必須盡快找到這幾味藥。」

    粱氏道︰「這藥。真的這麼急嗎。」

    左少陽苦笑︰「娘,我對自己的命還只看得很重的,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冒這個險,我們不去遠的地方。就在前面鬼谷嶺一帶。來去也就一個多時辰。不去別的地方。能採到就采。採不到我們就回來。」

    「這」粱氏望著左貴。等他拿主意。

    左貴聽說其中有藥是給巧兒療傷譏,也覺得不讓兒子去不行。捋著鬍鬚道︰「上山採藥爬坡上坎的,你的腿傷。」

    左少陽笑道︰「我們就在鬼谷嶺,沿著官道去,就在官道旁邊小坡上。平路我自己走,陡峭的地方。讓佩蘭背我就行了。佩蘭力氣很大的。」

    苗佩蘭俏臉微紅道︰「老爺放心,我會照顧好左大哥的。」

    聽他這麼說。左貴和粱氏都不好說什麼了。左貴問道︰「那你們什麼時候去。」

    「現在,採了就回來,到時候跟看城門的說一聲。」

    「不行。」梁氏一把抓住了左少陽的手「現在天都快黑了,天黑了爬山太危險了!絕對不行。」

    左少陽只好讓步︰「那明天一早就去。這總可以了吧?佩蘭說了,好多人出城上山挖野薯回來充飢呢。」

    「那好,那就請李家大哥陪你們一起去!人多也有個照應。」

    「那也行。」左少陽答應了們苗佩蘭過去跟李大壯一說。李大壯當即滿口答應明早陪他們出城採藥。

    左少陽跟左貴老兩口說這件事的時候。白芷寒一直默默在一旁聽著。一直用異樣的目光瞧著他。等他們說完散了,這才抽空低聲問左少陽︰「少爺,你這麼拚命,只為了救這草兒姑娘。」

    「嗯,怎麼了。」

    「她,她只是個普通的逃難的,跟你非親非故的。」

    左少陽冷笑道︰「非親非故怎麼了?非親非故就可以見死不救。」

    白芷寒俏臉一寒,淡淡道︰「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現在滿大街都是需要救治的逃難的人,你要救,有的是人給你救,想救多少人都有門幹嘛非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單救她一個。」

    「你說的沒錯,現在是有很多人需要救助,從理智的角度來說。我用救草兒的這時旬和精力,去街上救助其他將死之人,的確應該能救更多的人。而且沒有危險。可是。這草兒我見過。很佩服她小小年紀的氣節。所以決定救她。就算沒有這一面之緣。只是一個普通的病患。躺在藥鋪裡病危了。我能救卻不救。於心何忍。」

    「救人先顧己,你自己的命都沒有了。怎麼救人。」

    左少陽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放心,我會注意的。能救就救。不能救我也不會勉強,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白芷寒深深凝視了他一眼。低聲道︰「但願你記住你的這句話。你的家人還等著你平安回來!」

    「那你呢。」左少陽隨口調笑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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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發表於 2011-10-18 20:32:40 |只看該作者
第262章 求購

    上次偷聽梁氏和倪母談話,讓白芷寒知道自己誤會了左少陽,對他冷漠的感覺已經如艷陽下的冰雪,很快融化了,現在又聽他居然為了救一位非親非故的難民的性命,而自己以身犯險.上山採藥.他對待素不相識的普通病患.尚能如此,可見宅心仁厚,當真有懸壺濟世的一顆善心.以前認為他醫德敗壞.乘人之危雲去.現在才知也是錯誤的。

    白芷寒心中感到十分傀疚.想著努力調合兩人以前冷冰淡漠的關係.便展顏一笑、故意用輕鬆調侃的語氣微笑道:「我是少爺你的奴俾.自然也等著你回來。不然我服侍誰去啊?」。

    這還是左少陽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一個微笑著說活的白芒寒.只覺得她的微笑便如春風一般溫暖、彷彿春暖花開之時.飛過屋簷的燕子,又如青青山坡上翩翩起舞的蝴蝶。那樣的恬靜.充滿溫情。不覺看呆了。

    正在這時,喬老爺邁步進了大堂,一臉沮喪說道:「余掌櫃太沒道德了、要高價,一文都不肯讓。」

    左少陽忙迎了上去,問道:「他要價多少?」

    「四千貫!」

    「什麼?」左少陽大吃一驚,「四千貫.太過分了吧?」

    「可不是嘛,我說你買這陰沉木,聽說當時也只用了兩千貫.現在怎麼要這麼貴的價錢呢?他說這陰沉木當時他已經買得很便宜,他當初在京城那家賣陰沉木的傢俱店裡看見過、比這抉小一些的一塊陰沉木.還沒加工的材料價就賣三千貫。他又請了名匠雕刻,所以現在這陰沉木做的茶桌價值已經大增.現在拿到京城.至少可以賣到五千貫。他只要四千賀已經是看在老交情的份上了。」

    「你沒說只要三雙筷子這麼一長溜就可以了嗎?」

    「說了.我說我不全部整個買下來,就買能做三雙筷子的就行了.反正做的這個茶桌有好幾條腿、割一條直一點的腿就足夠了。他還是不干.說這茶桌是請的京城來的名匠花了大半年時間才雕刻成形的.就是這個樣子.要是鋸掉一條腿,就很難看了.價錢就大大降低了。所以要麼整個出售,要麼不賣.絕不鋸一條腿賣的。」

    喬夫人忙道:「你沒告訴他買過來是準備給女兒按骨救命用的嗎?」

    「我也說!余掌櫃說.就是聽說了我買回來按骨救命用.才鬆口賣給我,否則,絕對不賣.他也不缺這錢急用他還說…….還說不要相信別人的哄騙、說從來沒聽說過用木頭接骨的。,四千貫可不是一筆小數字,現在救出來的錢財很少,遠遠不夠這個數的。」

    喬夫人遲疑片刻.道:「要不,先給他欠帳,等平叛了,聯繫上兩個孩子之後、讓他們出錢幫忙。」

    喬老爺苦著臉道:「要是四十貫甚至四百貫.他們兩個還能那得出來,四千貫.讓他們兩把全部家當都變賣了,加上我們變賣所有剩下的田產,恐怕也只勉勉強強夠.總不能因為巧兒一雙腿。就讓兩個孩子傾家蕩產吧?」

    喬夫人也傻眼了.垂淚道:「這個怎麼辦?」轉頭問左少陽「左公子、還有別的辦法嗎?」

    左少陽苦笑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李大哥能想到的木材中.鐵樺和鐵檀咱們這裡都沒有,別的木材雖然有耐潮的,但硬度都達不到,只有陰沉木了。」

    喬夫人哭道:「我去求他去…」

    喬老爺跺腳道:「行,你別去了,我說都沒有用,你去又有什麼用!人家說了.他兩腿斷了,後半輩子設什麼指望了.就指望這張陰木做的茶桌當傳家寶,不是為了我們救人.人家絕對不肯想讓.更不願意毀損。」

    左少陽忙道:「聽說這余掌櫃雙腿被打斷了.情況怎麼樣?,「很慘!他是趴在軟塌上跟我說活的,背上、大腿上全是杖傷.已輕找惠民堂倪大夫給處理了.就是一雙膝蓋被打碎了.倪大夫說了,他這兩條腿.就算是神仙也治不好了。後半輩子只能坐輪椅了。」

    左少陽心頭一動:「你帶我去找他.我看看他的腿傷還有沒有救,說不定這陰沉木做的按骨裝備.他也用得著!」

    喬老爺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連說好。

    當下由苗佩蘭攙扶著.跟著喬老爺.三人來到衙門旁邊的余掌櫃家,余掌櫃家就在玉器店的後面.一棟大宅院是左少陽見過最大的.

    上次敵軍細作潛入焚燒大宅院.也燒到了他們宅院,但是因為就在衙門旁邊.跟衙門的民壯等都很熟.都來幫忙救火.所以沒有燒起來.糧倉也沒有什麼損害,後來才有糧食開粥廠放粥濟民、只可惜引起了官軍的注意.徵糧的時候.余掌櫃因為藏了一部分糧食被摸出來.全家被鞭答,他自己杖責之外.還打斷了雙腿。

    除了每人一斗的口糧.其餘糧食全部低價徵購走了.這還算大將軍給了他面子沒殺他的頭。

    因為口糧極少,宅院裡絕大部分僕從都解散了.只有幾個貼身丫侍女還留著。大宅院裡冷冷清清的。

    余掌櫃住在後院,妻兒都在、正傷心哭泣.見喬老爺去而復返,還帶了兩個人來,有些意外.余掌櫃認出了左少陽,知道他是貴芝堂的郎中.對苗佩蘭卻不認識。

    余掌櫃對喬老爺道:「喬翁,你還來做什麼?你別指望苦苦哀求我就會鬆口。」

    喬老爺道:「我沒指望你鬆口,我是給你引薦一位名醫,很可能能讓你重新站起來的名醫!」

    余掌櫃一余又驚又喜:「誰啊?」

    喬老爺一指左少陽:「這位想必余翁認識……」

    「認識,他不就是貴芝堂掛枝郎中的兒子嗎?前幾天大將軍冊封的的什麼.擁軍楷模,.怎麼擁到我家來了?」

    聽這語氣有些酸酸的.顯然是余掌櫃對兩家的不同境遇的的不滿。

    左少陽躬身拱手單:「我對余老伯您仗義疏財.開粥廠放粥濟民的善舉十分的佩服。也為老伯您的遭遇深表同情。我跟喬老爺一起來.
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探望一下老伯的傷情,表示一些慰問之意。」

    余掌櫃聽他說話謙卑.執禮甚恭,倒有些意外、語氣也稍稍和緩了一些:「多謝.請坐吧!」

    余掌櫃的兒子忙拿來圓凳.讓三人坐下左少陽道:「我能替余掌櫃查看一下腿傷嗎?」

    「聽說你給人接骨,一點都不痛.是嗎?」余掌櫃對貴芝堂近期發生的事情多少還是瞭解的。

    「彫蟲小技而已.如果於老伯願意讓我看看腿傷,我或許能想出治療的辦法來。」

    余掌櫃長歎一聲:「唉,不行了.連惠民堂的倪大夫都說沒得救,你一個小郎中又有什麼辦法呢?」

    喬老爺在一旁道:「余翁,我家巧兒腿也斷了,在惠民堂也看過,倪大夫也說了沒治.骨折治不了肯定殘疾。送到貴芝堂.小郎中說只要有陰沉木.可以把骨頭接上……」

    「哦?」余掌櫃冷笑一聲「我明白了.說到底,你們還是為了我的陰沉木茶桌來的。要是這樣.就請回吧。」

    左少陽道:「余老伯.巧兒姑娘的骨折是大腿骨,而且有外傷,沒辦法用夾扳固定.如果不及時固定,只怕真的只能殘疾一輩子了。但如果現在能及時固定.還可以有很大希望完全康復,跟平時一樣行走」。

    余掌櫃冷冷:「他女兒的骨折,關我什麼事?我為什麼要用我的傳家寶來幫他?」

    左少陽和喬老爺都知道余掌櫃本來是個熱心人.樂善好施.沒想到因此倒霉.不禁糧食全部被挫走.自已也被打折雙腿,以至性情大變,才說出如此冷漠的話來。所以也不生氣。道:「這陰沉木價值千金.老伯不願意拿出來,我們完全理解,自然不敢強求。不過.並不是所有的骨折都需要用陰沉木的、不知道老伯的腿傷怎麼樣,能否讓看看.或許能替老伯想點辦法。反正就這樣下去也是雙腿殘疾.為什麼不讓我瞧瞧,如果能想到辦法,能讓老伯重新站起來.豈不是好事嗎,」

    這話讓余掌櫃心中一動,他自然很不甘心自己下半輩子坐在輪椅上.但凡有點希望.還是不願意放棄的,何況聽說這小郎中近日替不少人治療骨折.效果很不錯,便有心讓他看看。回頭瞧了瞧夫人余夫人自然更是希望如此,抹著眼淚道「是啊老爺.就讓左公子看看吧。人家主動送醫上門.沒有這本事是不會來的。」

    余掌櫃的兒子也附和著勸余掌櫃讓左少陽看,余掌拒這才點點頭「那就麻煩小郎中看看吧。」

「好.老伯被打折的部位是膝蓋嗎?」

    「是的,兩條腿的膝蓋都打爛了。」

    左少陽慢慢把余掌櫃寬腿褲往上卷,露出兩個膝蓋。已經紅腫變形.大腿上佈滿了杖傷。

    左少陽小心地用手撫模傷處檢查,良久.緩緩道:「余老伯這傷果然非常重,左邊這條腿的膝蓋股骨下端內外裸.胚骨和骸骨全部碎裂了,這種骨折難以整復.也難以固定、以我現在的本事.還沒辦法修復!」

    余掌櫃大失所望.苦笑瞧著他。

    左少陽又道:「不過,老伯右腿的骨折相對要輕一些.我能把它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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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發表於 2011-10-18 20:33:16 |只看該作者
第263章 推崇

    「真的嗎?」余掌櫃這家急聲問道。

    「是」左少陽道,「這各腿的杖擊稍稍偏上,所以膝蓋處徑骨和膾骨髏沒有骨折,但是,腿骨下端沒腿骨髏碎裂成好幾塊,是粉碎性骨折。這種骨折很麻煩,即使復位之後,如果不採取適當的辦法進行固定,很容易再次位移,使用夾板沒辦法進行理想的固定。現有的固定方法,都不能完成這種骨折的固定要求,所以,這樣的骨折,也就沒有康復的可能,殘疾也就難以跡免。」

    余掌櫃冷笑:「說了半天,還是等於沒說!」

    「余老伯別著急,我還沒說完呢。」左少陽微笑道,「不過,我從一位老鈴醫那裡學來了一些接骨的辦法,很有效,可以給老伯試試。」

    余掌櫃淡淡道:「是嗎?」

    「是的,老伯的骨折跟巧兒姑娘有些相似,都是大腿骨骨折,所不同的是她的骨折處在中段,只有一處骨折」但是有開放性創傷,而老伯的,是在下端以及股骨髏處,有多處骨折除是粉碎性的,是閉合性骨折。兩者治療各有各的難處,但有一樣相同,便是你們的傷都有軟組織損傷,腫脹嚴重,不能使用夾板固定,但可以使用一種外用固定器進行固定,我可以給老伯解釋一下老鈴醫教我的這種接骨辦法,老伯可以聽聽是否可行……」

    「好啊……」余掌櫃壓根不相信,但聽聽也無妨。

    「能拿紙筆來嗎?我畫圖之後好講解。」

    余掌櫃量兒子忙去取來紙筆,左少陽在圓桌上畫好示意圖,指指畫畫說道:「我會給老伯服用一種湯劑,可以讓老伯昏睡而感覺不到疼痛,這樣就能順利進行整骨。」

    余夫人驚喜問道:「聽說你給人接骨,病人都感覺不到痛家原來是服用這種湯劑啊?還說你有什麼仙丹呢!」

    「呵呵」左少陽笑了,接著解釋道,「我會在你的股骨髏和骨幹上鑽空除穿入需要的骨針家插入骨頭裡,然後用手法進行牽引復位,完了之後,用根據稱骨折位移的情況,將壓墊放在適當位置,用小夾板進行外固定,再把這個支撐桿固定,調解伸縮管都使牽引力恰好維持在骨折斷端良好的對位上就行了。當然,還要用藥防止穿透的傷口化胳。過一段時間,等斷骨接好之後,再把固定器拆除就行了。使用這種接骨方法,你可以很快進行康復練習,如果順利,你的右腿應該能恢復原先功能。將來拉著枴杖也能行來,不用整天坐在輪椅上了。」

    余掌櫃一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接骨法家喬老爺也沒有聽說,都有些傻眼,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不禁面面相覷。

    左少陽知道他們不相信自己的技末,雖然自己前面已經有過一些成功的接骨案例,但是都是使用夾板等傳統接骨法。這種外固定器進行骨折固定接骨的辦法,也是現在近百年才出現的最新整骨科技成果,古提自然不知道。

    左少陽現在已經學會保護自己,絕不強求家否則一旦失敗,會惹來無盡的苦惱。所以明白說道:「說實話,這種接骨方法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雖然我知道肯定有效,但是我不敢保證一定不會出錯,我只能盡力而為,在我做手末之前都如果你們同意由我實施這種接骨手末,我會把相關風險告訴你們家讓你們知道可能出現的後果,如果你們同芯出現這些後果的時候,不追究我的責任,我才能給你們治療。」

    「什麼後果?」余掌櫃問道。

    左少陽便把手末風險包括麻醉風險都告訴了他們。

    聽完了之後,余掌櫃沒喬老爺更傻眼了,本來就不太信任的,現在這麼一說,就更沒了主意。

    左少陽道:「不著急,你們可以慢慢想除我先回去了。」

    說罷,留下喬老爺他們一起商量,左少陽由苗佩蘭攙扶著,兩提離開了余掌櫃家。

    左少陽估計他們會同意的除所以不急著返回藥鋪,先來到衙門找到了姐夫侯普,說了自己晚上要加班做手末,托他跟巡夜的捕快說一下,鐵匠鋪的加班做好器械之後,幫忙送一下。

    侯普當即答應了,帶著他找到了范捕頭說了,范捕頭滿口答應,指派了一個捕徑宵禁之後等在鐵匠鋪裡,等他們做好了,幫忙送到貴芝堂。

    說妥之後,左少陽又來到鐵匠鋪,告訴鐵匠,追加定做一副外固定器。做好之後交給等候的衙門捕快送來。又追加了工錢,鐵匠自然答應了。

    回到藥鋪,藥鋪裡有幾個病人,父親正在診病,都是些外感病,左少陽感到有些果,躺下休息會。

    天黑關城門之前,木匠李大壯的三個兄弟汗流浹背地回來了,一人背了個背筐,裡面或多或少裝著採挖回來的三七。

    稱了之後總共有四斤,梁氏他給了他們四個饃饃,這樣,加上李大壯每天工錢八個饃饃,他們一家五口人,一天就有十二個饃饃吃。光吃饃饃都差不多能吃個半飽了,如果在加上野菜,就更沒問題了。

    李大壯四兄弟感激涕零,表示第二天一大早就上山采,有經驗之後,應該能多採挖一些換饃饃的。製作新繃帶需要三七的量比較大,當然能採挖到越多越好了。

    起更之後,病人看完病陸續都回去了。這時,鐵匠鋪的人來了,把先前定做的一副固定器送來了,左少陽檢查之最,完全符合自己設計要求,很滿意,叮囑他們加班盡快把第二幅做好。

    那鐵匠滿口答應,說有了前面一副製作經驗,後面一副就快了。

    現在糧食都分到各家手裡了,所以左家、苗家沒喬家都是分開吃飯。

    白芷寒已經做好了飯菜,飯現在吃的是大將軍給的白米飯,菜有大將軍給的豬肉,還有上次買的大白菜。

    飯菜都是白芷寒下廚做的,因為家裡除了鹽巴,什麼佐料都沒有,加上白芷寒左手受傷,饒是如此,簡簡單單一道豬肉燉白菜,也做得香嘖嘖的讓人饞涎欲滴。

    一家人坐下吃飯,倪智在家裡已經斷糧了,吃的野菜糟糠,他是嬌生慣養的慣了的,哪裡吃的這般苦,所以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餓得眼睛發綠,也正是因此,倪母覺著這外孫子只怕這樣度不過這場饑荒除才迎著心腸厚著臉求上門,把孩子送到貴芝堂當學徒,混口飯吃。

    連著幾天都沒吃到大米和肉了,倪大夫留在左家當學徒的兒子倪智吃得格外香甜,加之白芷寒做的飯菜味道又很香,更是讓倪智嘴巴砸吧得跟小豬崽吃食似的,讓人看著都很香。

    左少陽也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了,將一大碗白米飯吃了個精光,舔了舔嘴巴,板著臉道:「看樣子以後不能讓芷兒做菜了!」

    梁氏問:「為什麼?」

    白芷寒也吃驚地瞧著他。

    「做這麼好吃,飯菜要不夠吃了!」

    大家這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都笑了。左貴也微笑點頭道:「嗯,這飯菜做得是很不錯。芷兒的廚藝當真是一流的,就算金玉酒樓的大廚都做不出這個味道來!」

    倪智小嘴眨巴兩下,意猶未盡道:「姐姐做的飯菜比我們家的好吃多了,我都差點把舌頭幫吞下去了。」

    一家人又幫笑了。

    白芷寒俏臉微紅,道:「以後有了佐料配料,應該能做更好一點。」

    正說著話,有人拍門,白芷寒跑過去開門,卻是喬老爺夫妻和余掌櫃一家人,當然余掌櫃是被家人用軟榻抬來的。軟榻枕頭邊,放著一個大包裹。

    左貴沒左少陽都迎上去便左貴讓梁氏泡茶,余掌櫃擺手說不用了,趴在軟榻上,對左少陽道:「左公子,我沒喬老爺商量過了,也托人問了那些到你們藥鋪找你接骨的人,都說很不錯,還問了倪大夫,他不停誇讚你的醫末很高明,很多地方已經超過他的醫末了……」

    左少陽一聽笑了,倪大夫其實對自己接骨末瞭解不深,不過他兒子在自己藥鋪裡混飯度饑荒,他敢說不行嗎?只要他說行,便可以讓很多人放心讓自己施治,這倒是件好事。

    余掌櫃接著說道:「老朽思前想後,與其後半輩子躺在床上,不如賭一把,賭對了,便能站起來,瘸看來也是好的,至於諸般可能出現的危險,也顧不得了,這叫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所以決定了,就勞煩左公子施治吧!」

    左少陽忙問道:「那陰沉木?」

    「抬來了,左公子自己選除反正也就是一張茶桌,鋸掉一條腿,能換回人的一條腿,那就太划算了。再說了,這茶桌本來就是奇形怪狀的才好看,斷了一各腿,讓人變換一下形狀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我先看看。」

    余掌櫃的兒子拎過余掌櫃枕邊的那個大包裹,放在長條几案上打開,只見一張小茶桌烏黑錚亮除造型古雅,靠近了聞,有一種淡淡的幽香。伸手指輕輕一彈,有金戈之聲。用手指甲在裡面使勁花了一下,連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左少陽讚道:「果然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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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8 20:33:52 |只看該作者
第264章 骨折外固定

    喬老爺也捋著鬍鬚笑道:「是啊,買這玩意花了余翁小半積蓄呢……」

    左少陽道:「那就更得珍惜,我盡量毀損少一些,對了,將來骨折治好之後,這抽出來的陰沉木骨針,還可以繼續使用,那這骨針是還給余老伯呢?還是變價賣給我繼續給以後病患使用……」

    余掌櫃笑了:「老朽不是這等吝嗇之人,這骨針我要來也沒用,就統統留給你救人吧,也算積陰德的事情……」

    左少陽大喜,忙拱手謝過:「那余老伯的治療費用我們也全免了,算是一點回報……」

    「這個不用……」余掌櫃擺擺手,「你們家不寬裕我知道」聽說債主都逼上門了,近日才稍好一些,這診金還是要給的,你只要盡心幫我醫治就行了……」

    左少陽知道他是個大財主,雖然現在沒糧食了,這錢財還是多多有的,倒也也不堅持,微笑謝過,讓倪智去叫李大壯過來。

    左少陽跟李大壯說好了,如果宵禁之前余掌櫃同意拿陰沉木給自己接骨,李大壯就留下加班製作骨針。所以李大壯把今日沖抵工錢的饃饃拿回家給母親他們吃之後,便立即返回了貴芝堂做木工活等著。

    倪智來叫他之後,李大壯馬上過來了。

    左少陽道:「你瞧瞧,這陰沉木茶桌哪一各腿比較適合做三雙骨針的……」

    李大壯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說道:「細的太細不夠數,粗的太粗,最少都可以做五雙以上的……」,………」

    余掌櫃插話道:「行了就選最粗的那條腿做就行了!多做幾套,萬一將來病患多了,不夠用又來找我,我重新修復這茶桌之後,可再不損毀的了。那時候別怪我摳門……」

    左少陽大喜,連聲稱謝,這最粗一條腿雖然有些彎曲的,但很粗,除了做足量的粗骨針之外,還可以做不同規格的幾套細骨針。這樣各種規格的骨針都有,將來可以滿足不同骨折手術需要。

    左少陽謝過之後,把骨針不同規格要求跟李大壯說了之後讓李大壯把陰沉木茶桌抬到病房裡去自己琢磨半天怎麼做,要求盡快,力爭能在三更之前做好。

    李大壯琢磨了好一會,終於想好了辦法,盡可能浪費最少,作出最多的骨針,便開始切割製作。

    左少陽這邊則開始做手術前的準備,苗佩蘭和白芷寒二人充當手術助手,左少陽反覆講解了自己手術方案,對二人在手術中的工作進行了分工。相關湯藥也準備好了。手術室選在藥鋪大堂裡。

    這時李大壯拿著兩付陰沉木骨針過來了:「少爺,你看合適不……」

    左少陽拿過上下觀瞧,跟普通金屬骨針外形一樣,符合要求,就是硬度不知道如何,拿起一根先嘗試著掰了一下,紋絲不動,又加了一些勁道,還是沒動靜,心中大喜,抓住兩頭用力掰折,那陰沉木只是稍稍彎曲了一點,卻還是沒能折斷,放開手,陰沉木骨針又恢復了筆直。

    「太好了……」左少陽道「完全符合要求!這麼硬難得你這麼短的時間就做好了,當真是能工巧匠啊……」

    李大壯有些得意地笑了:「我再回去接著做啊……」

    「好!先把這兩次手術用的做出來,其他的以後慢慢做……」

    「好的……」李大壯走了。

    左少陽急忙將陰沉木骨圓針放入高壓鍋裡升火蒸壓消毒。外固定器械因為是在體外使用,不進入肌體所以不用消毒,清洗乾淨就行了。

    經過商議,決定先給喬巧兒做手術,因為喬巧兒雖然是開放性骨折,但屬於單純性的一處骨折,而且在股骨中段,固定相對容易一些。而余掌櫃是粉碎性骨折,相對麻煩,所以先積累經驗之後,再給余掌櫃做。

    這種手術由於只需要麻醉之後,在骨頭上鑽孔,插入骨針進行固定就行了。手術相對簡單,對照明要求不是特別高,所以晚上用燈籠照明也能做。

    消毒完畢,手術準備妥當。喬巧兒服下麻*醉藥,很快便進入麻醉狀態。開始實施手術。

    左少陽先對骨折進行手法整復,然後用手搖骨鑽在喬巧兒骨折遠近兩端各鑽了一個空」穿入一枚陰沉木骨圓針,然後用外固定器將針尾固定聯結,用調節器進行復位調解固定。使支撐力維持復位後的位置。然後對穿孔處傷口敷藥進行抗菌消炎處理。手術完成。

    手術完之後,用鹽水讓喬巧兒復甦,抬回了病房。

    喬凶匕醒來之後見自己大腿上多了一副鐵傢伙,雖然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但還是覺得怪怪的。

    快三更天的時候,第二幅器械也送來了。左少陽接著給余掌櫃做接骨手術。這個要麻煩得多,但還是比較順利地完成了。

    現在雖然還看不到效果,但余掌櫃醒來之後,覺得腿上感覺能吃一些力了,心中頓時多了許多希望。左少陽本來就急性大失血休克才剛剛開始恢復,雖然有極品老山參的幫忙,恢復比旁人快很多,但到底還是重傷初癒,又累了一晚上,當真是心身疲憊之極。忙完之後,在白芷寒攙扶下回房躺下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左少陽就醒了,白芷寒服侍他穿衣服,將上次三人上前線救治傷員時,劉火長給的那副輕便鎧甲給他貼身穿著,外面再套裌襖。左少陽說沒必要,白芷寒堅持讓他穿,反正輕便鎧甲也不重,也就依著她了。

    收拾停當,左少陽先給草兒、余掌櫃和喬巧兒複診。

    草兒還是昏迷不醒」余掌櫃的傷腿固定很結實,傷口也沒有感染的跡象。沒什麼問題,自我感覺也不錯。

    喬巧兒的骨折固定器沒問題,但是腿上的開放性傷口處紅腫化膿情況更加厲害,身體發熱也更加明顯,左少陽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看來,自己使用的替代藥清熱解毒效果不好,必須盡快採回藥,使用五味消毒飲加味治療,才能控制炎症,否則,一旦傷口一步感染」導致走黃敗血症,將危及喬巧兒的生命!必須在這個危險出現之前截斷,控制住感染!

    苗佩蘭和李大壯已經收拾停當等著了。苗佩蘭換了一身寬大的男裝,把頭也挽了個男士髮髻,臉也摸了些鍋灰,背了一個大背簍,背簍裡放著左少陽的急救箱」還有鋤頭和柴刀,另外還有幾個梁氏準備的黑麵饃饃。李大壯也背了個背簍」拿著一把鋤頭。

    梁氏雖然答應了讓左少陽出城採藥,可是還是擔心,但是已經說好了的,又是救可能是未來兒媳婦的喬巧兒,不能不讓去。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淚叮囑苗佩蘭和李大壯要小心照顧他。

    左少陽想了想,還是把老爹叫到一邊,道:「我這次出去採藥,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但是以防萬一,我還是想把糧食的事情跟你說一下。免得有什麼變故你們沒糧食吃。」

    左貴老爹皺眉道:「糧食,不是被你蕭大哥拿走了嗎?」

    「不是,我把糧食寄存在了咱們後面小巷口的清風寺裡。這清風寺的方丈智空大師是蕭大哥的好朋友,這塊玉珮是蕭大哥留給我的,萬一有什麼變故我回不來,你可以拿這塊玉珮去清風寺找智空責丈,他會把糧食給你的。」

    左貴老爹點點頭,接過玉珮放進懷裡,拍了拍左少陽的肩膀:「忠兒,無論如何,你要平安回來,記住,我和你娘的後半輩子,還靠你養活呢!」

    「會的!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左少陽又交代了草兒和喬巧兒的用藥配伍情況,然後才帶著苗佩蘭和李大壯,告辭眾人」往城樓門口走去。

    來到城門樓,這裡已經人山人海了,都是背著籮筐提著籃子的,男女老少都有,都是準備出城采野菜充飢的。一個個焦急地望著緊閉的大門。有性急的已經嚷嚷著要官軍開城門了。

    見到左少陽,不少人認出了他就是大將冊封的「擁軍楷模」,這人大將軍面前的紅人,誰敢惹,都紛紛讓開道,陪著笑臉打招呼。有的還沒話找話問:「左楷模,您也出城采野菜啊?」

    左少陽聽還真有人叫自己左楷模,左少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走出城採點藥。」

    另一個人對先前那人道:「你這話問得當真奇怪,左楷模能拿出糧食來低價賣給官軍」怎麼會餓得上山采野菜呢?」

    左少陽可不想讓人有這個印象,忙又笑道:「除了採藥材,也順便採點野菜,家裡口糧不夠吃的。

    先前那人很得意地笑了笑:「怎麼樣,我就說嘛,每人一鬥口糧,連玉器店的余掌櫃都沒能倖免,左楷模把糧食都低價給了官軍,哪有太多的糧食啊,不採野菜吃什麼?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正說著,便聽到城樓上一個軍官高聲道:「鄉親們,馬上要開城門了,不要亂,聽我說兩句!」

    眾人都靜了下來。

    那軍官道:「昨夜探馬偵查之後,發現敵軍沒有在城樓附近出現,所以可以開城讓鄉親們出城採掘野菜充飢,但是我還是要叮囑大家幾句話。這些話這幾天每天都說,但還是需要再重複提醒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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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8 20:34:36 |只看該作者
第265章身份暴露

    那軍官在城樓上來回走著對下面的饑民們大聲道:「大家就在附近山上採摘就行了,千萬不能往雙槐鎮和太和鎮那邊去,敵軍駐守在那邊,以前逃往那些方向的百姓,不少人被亂箭射死了,所以千萬別過去。另外,不要上山,更不要企圖翻山逃走,因為探馬已經查明,整個合州四周的山上,都有敵軍佈防,從前幾日情況來看,敵軍對半山以下採掘野菜的百姓不傷害也不干涉,但是,對於過了半山的,會驅逐下來,對企圖翻山逃走的,會射殺。所以希望鄉親們不要冒險」

    那軍官反覆說了幾遍之後,這才下令開城門。

    城門一開,城樓下人山人海的饑民開始慢慢湧動著往城門樓方向擠。兩邊的兵士大聲呵斥著不要亂。

    因為左少陽有擁軍楷模的頭銜,旁邊的饑民都不敢擠他,帶著女扮男裝的苗佩蘭和李大壯三人順利地出了城。

    這些饑民們一出城,立刻便四散開了,爭先恐後往四周的山上跑。也有一部分沿著官道往雙槐鎮方向跑。看樣子這部分百姓不信邪,還是寄希望於敵軍不殺百姓,準備逃進雙槐鎮去,好得一條活路。

    左少陽腿傷了走不快,所以三人慢慢落到了後面,沿著官道往前走。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前面便是一片峽谷。苗佩蘭道:「左大哥,馬上到鬼谷嶺了。」

    他們走的官道是沿著石鏡河修的,一邊是山坡,一邊是河谷,奔騰的石鏡河穿入鬼谷嶺,河道變窄,流速很急,撞在河邊巨石上,轟鳴震耳。

    左少陽只能大聲問道:「鬼谷嶺上都是金銀花嗎?」

    「很多,開花的時候,一片山銀白色的很好看的。」

    「在哪啊?」

    「在山谷裡面的山坡上,這裡看不見的,要進了山谷才能看見……」

    剛說到這,便聽見遠處人聲嘈雜,一大群饑民爭先恐後往回跑,慘叫聲哭泣聲不絕於耳。正是搶在前頭準備逃往雙槐鎮的那伙饑民。

    三人都吃了一驚,站在路邊觀望。苗佩蘭已經放下背簍,悄悄摸出了柴刀拿著。

    饑民們跑過身邊,左少陽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一個饑民認出了他是擁軍楷模,急聲道:「左楷模,快回吧,鬼谷嶺山口那駐紮有敵軍,凡是靠近的百姓都會放箭,已經射死了十幾個了正用騎兵追趕我們呢」

    左少陽抬頭一看,果然,遠遠看見一隊騎兵驅趕著百姓過來了,一支支飛箭射過來,沒有朝人**,只是驅趕而已,對跑出隊列往山上跑的,便放箭射死。

    李大壯急聲道:「少爺,咱們也快跑吧?」苗佩蘭沒吭聲,只等著左少陽的決定。

    左少陽擺手道:「等等,別著急,敵軍好像沒再接著追了。站在了原地。」

    「是嗎?」兩人都忙踮腳遠眺,果然,敵軍已經勒住馬頭,只是大聲吆喝著、警告著。

    等這些饑民都跑過去之後,敵軍勒馬準備回去,左少陽道:「走」

    李大壯嚇了一跳:「少爺,別過去了,敵軍會放箭的」

    「不去,我們就採不到需要的藥」左少陽仔細觀察了一下,低聲道,「我們就這樣過去,他們應該不會直接放箭的。跟在我後面,看我的,如果能矇混過去,就過去,否則,他們只有四個敵人,佩蘭,你注意,只要看勢頭不對,立刻動手他們都是弓箭手,只有弓箭沒有刀劍,我們只要貼近,他們的弓箭就發揮不了作用。——你們兩別說話,把背簍都放下,照我的樣子做」

    說罷,左少陽一手拄拐,一手高舉快步往前走,嘴裡大叫著:「不要放箭啊我有話說」

    苗佩蘭也趕緊把背簍放下,見他舉著一隻手,便也跟著高舉一隻手跟在後面。李大壯很惶恐,但也不好獨自逃跑,一咬牙,放下背簍,也學著樣子舉著一隻手跟上。

    那四個敵軍弓箭手騎兵見三個難民舉著一隻手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見他們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拄著枴杖的瘸子,身上也沒有武器,聽他說有話,便勒馬站住了,也不警戒,等他們靠近了,才厲聲道:「幹什麼?」

    左少陽忙站住了,陪笑道:「我是郎中,我有兩個病人快死了,我想上山採藥,這種藥只有後面的鬼谷嶺上才有,幾位兄弟能否通融一下,讓我們過去採藥,採了藥我們就回城裡去,絕對不亂跑。」

    幾個弓箭手商量了一下,一個高聲道:「郎中採藥也不行,立即回去」

    左少陽拄著枴杖舉著一隻手又往前走了幾步:「求你們了,這藥很重要,如果採不到,兩個病人都會死的」

    「不行說了不行就不行立刻回去,再往前就放箭了」一個弓箭手揮了揮手裡的長弓。

    左少陽站住了,正要繼續懇求,一個弓箭手突然咦了一聲,縱馬過來,上下打量著他:「你是郎中?」

    「是啊?」

    「哪裡的郎中?」

    我是惠民堂的郎中學徒。」

    剩下三個弓箭手也縱馬過來,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先前那弓箭手點點頭,繼續上下打量著左少陽,對其他三個弓箭手道:「你們沒聽說嗎?前幾天城裡官軍封賞了一個什麼『擁軍楷模』,是個年輕郎中,是什麼貴芝堂的,聽說那小子上陣救治傷員,這也就罷了,還一個人殺死了我們二十八個兄弟,為此腿上負了重傷——會不會是他?」

    左少陽暗自叫苦,大聲嚷嚷道:「我怎麼會殺人呢?平素我連雞都沒殺過……」眼角瞧著苗佩蘭,苗佩蘭便利用左少陽說話吸引敵軍注意的空檔,從旁邊悄悄靠近。

    那幾個弓箭手盯著左少陽,叫道:「把他們都帶回去嚴刑拷打便知道了」

    說著,剛才揮舞長弓的弓箭手立刻抽出箭準備警戒,其餘三人縱馬過來抓人,他們三人中因為李大壯的身材最高大,兩人抓向李大壯,另外一人抓向左少陽,而暫時忽略了瘦小的苗佩蘭。

    這個忽略對四個敵軍卻是致命的。

    苗佩蘭手中沒有武器,唯一的柴刀放在了遠處的背簍裡,不及取來,眼看那彎弓搭箭的敵軍騎馬站在路邊,下面就是奔騰的石鏡河。

    苗佩蘭一個箭步衝上去,兩掌猛力推出,彭的一聲,將那搭箭警戒的敵軍連人帶馬撞得飛下官道,慘叫聲中,落在河谷邊的石灘上,正好頭朝下,頓時腦漿迸裂而死。戰馬也摔傷了起不來,長聲嘶叫。

    剩下三個敵軍大吃一驚,勒馬回頭看,苗佩蘭已經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一個敵軍腰腿,運勁一掄,將這敵軍從馬上扔了出去,遠遠落進了石鏡河奔騰的河水中,幾個沉浮便不見了。

    另一個敵軍已經取出弓,來不及抽箭,縱馬用馬頭擋住苗佩蘭不讓他過來,這敵軍注意力全在苗佩蘭身上了,不留神旁邊的李大壯,從後面撲上去抱住那敵軍,將他摔下馬來。頭盔也飛了,李大壯抓住他頭髮,將他腦袋往地上撞,這一帶官道又是開鑿石壁修出來的,地上都是石頭,李大壯力氣也很大,沒幾下,那敵軍腦袋已經頭破血流,腦漿迸裂而死。

    苗佩蘭扭身要去抓最後一個敵軍,可那敵軍已經撥轉馬頭往回跑,便聽彭的一聲,馬失前蹄,連人帶馬摔在地上,腦袋正好撞在路邊一塊巨石上,脖子斷裂,也當場死去。

    卻原來是左少陽見他縱馬要跑,急忙將手裡枴杖伸出一拌,將那敵軍拌了個馬失前蹄,衝力太大,摔死在路邊的巨石上。那戰馬爬起來,飛奔著跑了。

    這幾下鶻落兔起,三人先有準備,幾乎同時發難,合力將四名敵軍弓箭手擊斃。廝殺之時,忘了害怕,眼看三具屍體躺在當場,這才感到後怕,苗佩蘭已經經歷過這種場景還好一些,左少陽本來就是醫生,看慣了生死,也經歷過生死搏殺,但是李大壯是第一次遇到,還親手殺了一人,此刻兩股戰戰,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左少陽對苗佩蘭道:「趕緊把屍體都扔進河裡去,別讓別的敵人看見,咱們就慘了——對了,記得把耳朵割了,回去有賞金的」

    苗佩蘭忙搖頭,讓苗佩蘭殺敵她敢,那是因為敵軍要殺自己或者自己的心上人,迫不得已出手,但是要她去割敵人耳朵邀賞,她卻不幹。

    坐在地上的李大壯一聽有賞金,急忙一骨碌爬起來:「我來割」敵軍身上只有弓箭沒有刀劍,李大壯跑過去把兩個籮筐拿了過來,取出柴刀,大著膽子把路上兩具屍體耳朵都割了,又下到河谷裡把摔死的那屍體耳朵也割了,問左少陽道:「少爺,這耳朵割下來了,怎麼辦?」

    左少陽道:「回去之後交給樊隊正,讓他幫忙去邀功請賞。一對耳朵一貫錢呢」

    李大壯驚喜道:「是嗎?太好了,正好咱們三人一人殺了一個,每人一貫,嘿嘿,可惜佩蘭扔到河裡的那個給沖走了,要不然還可以多得一貫呢」說著把耳朵放進了籮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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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8 20:35:37 |只看該作者
第266章衝上去

    他們說話這工夫,苗佩蘭已經把三具屍體都扔進了河裡,四匹戰馬除了摔下河谷受傷的那一匹之外,剩下三匹趁亂已經撒腿往回跑走了。苗佩蘭指著河谷上摔傷的戰馬道:「這馬怎麼辦?」

    左少陽道:「這可是上好的糧食,把他它殺了,肉割下來藏起來,等我們採藥回來再運回去。——動作得快一點,那幾匹戰馬跑回去,我擔心敵軍很快就會來查看情況。」

    李大壯道:「好,我來」

    他正要下河谷,苗佩蘭臉色一變,道:「來不及了敵人已經來了」

    左少陽吃了一驚,側耳細聽,果然隱隱聽到馬蹄聲轟鳴。急忙道:「快上坡躲起來快」

    苗佩蘭撿起地上一副弓箭,背上背簍,跟李大壯兩人攙扶著左少陽,爬上了小山坡,鑽進了樹林裡。

    剛鑽進樹林,便聽見下面官道上馬蹄聲急,有人叫道:「下面有咱們的馬,摔傷了,應該是這裡了」

    「搜四處搜」

    聽到這話,左少陽他們沒命地往山上爬。隨即聽到下面敵軍叫道:「山坡上有腳印」

    「追可能是傷了咱們兄弟的敵人,追上去將他們碎屍萬段」

    苗佩蘭急忙站住往下一看,卻原來山坡上樹林茂密,遮住陽光,下面的積雪難以融化,積雪都很深,他們慌不擇路往上爬,地上便留下了成串的腳印。

    苗佩蘭把背簍和弓箭遞給李大壯,彎腰將左少陽背在背上,沒命地往山上爬。李大壯雖然是男的,卻也沒她動作快,氣喘吁吁跟在後面,越落越遠,苗佩蘭只好站住等他上來,一手拉住他往山上爬。

    她背一個拉一個,在積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往上逃,速度還是很快,下面追蹤上來的敵軍被摔下了,聲音漸漸小了,最後都聽不見了。苗佩蘭還是沒有停,喘著粗氣往上爬。

    眼看爬過半山腰了,左少陽想起出城時那軍官說的話,山巒上都有敵軍把守,對超過半山腰再往上企圖翻山逃走的百姓,敵軍會放箭射殺的,急聲道:「佩蘭,別往上了,上面有敵人,先倒退著踩原先的腳印往下走,等聽到敵軍聲音的時候,就橫著往鬼谷嶺方向走,咱們要去採藥的李大哥,你在後面用松枝掃掉地上的腳印,這樣敵軍就找不到咱們了。」

    苗佩蘭急忙答應,跟李大壯兩人小心地倒退著踩著地上的腳印,慢慢往山下退,退了一會,又隱隱聽見山下追上來的敵軍虛張聲勢的叫著:「我看見你了,快出來,不然放箭了」「快點出來投降」

    左少陽忙道:「好了,橫著走李大哥掃掉腳印」

    苗佩蘭背著左少陽橫著往鬼谷嶺方向走,李大壯揀了一根松樹枝,在後面掃掉地上的腳印。這樣一直橫著走出老遠,都聽不到敵軍的聲音了,左少陽才道:「行了,佩蘭,敵軍現在找不到我們了,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吧。」

    苗佩蘭雖然力氣大,但是背著一百多斤的左少陽爬上山坡,跑了這麼遠的路,還是累得氣喘吁吁兩腳發軟,聽這話便把他放了下來,攙扶著他繼續橫著往前走。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看見了金銀花,果然漫山遍野都是。

    他們開始尋找落花。因為現在花還沒有開,但是地上有不少以前掉落的枯萎的花,有的落在石頭縫或者刮到岩石下,躲過了日曬雨淋,枯萎了的,這種雖然是開過花枯萎的,但也比金銀籐的解毒效果好。

    山上到處都是金銀花,很快便收集到了足夠多的了,接著,左少陽又開始尋找需要的其他藥材。

    這鬼谷嶺還真是個藥材寶庫,很快便找到了需要的半枝蓮、白花蛇舌草等藥,但是,長在高山上的紫背天葵子卻沒見蹤影。這種藥長在海拔一千到四千米的高山上,看來,只能爬這鬼谷峰了。

    鬼谷峰已經能遠遠看見了,果然半個山峰都隱入雲霧之中。十分陡峭,

    左少陽抬頭瞧著那山峰,歎了口氣,對李大壯道:「這山峰爬上去再下來,至少要一天的時間,李大哥,你先把採到的藥帶回去,我擔心草兒姑娘的病熬不過今晚上。草兒姑娘的藥已經全了,回去就讓我爹配好給草兒姑娘服下。我和佩蘭爬鬼谷峰采紫背天葵子,估計要等明天早上才能返回城裡了。巧兒姑娘的傷口化膿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你把現在採到的藥先讓我爹配好給巧兒吃,應該能很大程度上緩解化膿的。」

    李大壯道:「我還是陪少爺爬山吧……」

    「你速度太慢,還比不上佩蘭背著我速度快,萬一遇到敵人,佩蘭還得照顧咱們兩個,還不如你先把藥帶回去。佩蘭只照顧我一個,遇到敵人會相對輕鬆一些,人少也好躲藏。」

    李大壯有些不好意思:「那好,我先把藥帶回去。少爺、佩蘭,你們千萬要小心啊。」

    左少陽道:「你也要小心,遇到敵人不要慌,也不要硬拚,就說出來采野菜迷路了想回城。敵軍一般不會射殺百姓。」

    「好的。」李大壯答應了,背著一筐草藥下山去了。

    左少陽將枴杖藏在了積雪裡,道:「這玩意不能用了,太顯眼,剛才就引起敵人懷疑了,你攙扶著走就行了。後面我們萬一遇到敵軍,你千萬別說話,裝啞巴,以防敵人聽出你的女聲來。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要動手。」

    苗佩蘭答應了,背著籮筐攙扶著左少陽,兩人開始往鬼谷峰方向爬。

    爬了好一會,突然,聽到前面有人厲聲喝道:「幹什麼的?」

    兩人大吃一驚,急忙抬頭望去,只見對面站著三個敵軍,都是彎弓搭箭瞄準了他們。原來是敵軍的巡邏隊。

    左少陽不敢再說自己是小郎中採藥,立刻高舉雙手,苦著臉道:「別放箭,我們是逃難的老百姓,城裡沒吃的,都快餓死了,想出去逃條生路,幾位兄弟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

    「誰也不准過去,立即回去,否則就放箭了」三人拉開了弓箭。

    雙方距離有十數步遠,沒辦法偷襲,只能想別的辦法,左少陽急忙道:「好好我們馬上回去別放箭啊。」

    說著,扶著苗佩蘭的肩膀,慢慢往山下走。

    走了一段路,左少陽回頭看看,估計離那幾個敵軍崗哨有一箭的距離了,低聲對苗佩蘭道:「你拿籮筐我背著,然後你背著我,敵軍崗哨不很密,兩個崗哨之間有間隙,咱們從這裡往上衝,估計就是敵軍崗哨的間隙,不要停,只管往上衝兩邊距離差不多都超過一箭遠,很難射中咱們。就算射中也力度不大了,不用怕,你速度快,咱們就跟他們比速度,往山上爬」

    「好」苗佩蘭深吸一口氣,背著左少陽朝山上飛快地攀爬著,剛剛往上衝了一段路,便聽到遠處傳來敵軍厲聲呵斥:「站住再不站住放箭了」

    左少陽低聲對苗佩蘭:「不要停,加快速度」同時高聲叫嚷:「別放箭,我們是派到衙門裡的細作,我們有緊急情況要稟報,別放箭啊」

    一個弓箭手有點愣,放下弓箭回頭道:「是我們的人喲。」另一個弓箭手道:「先查問清楚再說,——喂,你們站住」

    左少陽大聲嚷嚷:「不行啊,我們有急事要報告,不能等……」

    說話間,苗佩蘭速度加到最快,轉眼間邊衝到上面去了。

    那兵士終於反映了過來,大叫:「放箭他們不肯站住,肯定不是咱們的人,快放箭」

    隨即,幾支利箭飛射而來,落在了他們幾丈遠之外。雙方本來就相距差不多一箭遠,苗佩蘭的速度又很快,說話間便已經超出弓箭射程。

    便在這時,左前方的敵軍也發現了他們,大聲喝令站住,左少陽故伎重演,又嚷嚷說是細作回來稟報情況,這一次敵軍很快反應過來了,下令放箭,但是苗佩蘭的速度很快,雙方相距也差不多到了弓箭的最遠射程,加之有樹林遮擋,敵軍弓箭手的箭大都被樹木擋住了,沒擋住的還沒射到身邊就墜落了。

    敵軍大呼小叫往上追。左少陽手裡一直握著那張長弓,這弓只是一般兵士用的,所需力度並不太大,拉弓滿月,回身大喝一聲:「看箭」一箭射了過去。

    他們撿到的這弓箭的箭,是一種白色羽毛的,射出之後,帶著一道白光。

    左少陽沒學過射箭,而且雙方相距百來步,自然射不準,不過他是從上往下射,箭去如虹,雖然箭高出敵軍腦袋數尺,但掃落了一片樹葉,樹上積雪紛紛落下,下面的追兵嚇了一跳,大聲叫道:「小心啊,這廝有弓箭」

    追兵速度明顯放慢了,用樹木遮擋著往上追,左少陽之所以大聲叫喊對方看箭,就是希望敵軍知道自己有弓箭,不敢太過逼近。

    由於敵軍害怕他們射箭,不敢太過逼近,這一來,就更追不上苗佩蘭了。很快就被她遠遠甩到了後面。到後來連聲音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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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8 20:37:19 |只看該作者
第267章 鬼谷峰

    這上面已經沒有了敵軍崗哨,再往上奔出一段路之後,苗佩蘭又學著先前的做法,踩著腳印倒退著下來,可是往下退了一段路,還是沒有聽見追兵的聲音,他卻不知這些追兵以為只是逃難的災民揀了一副弓箭而已,也不知道他們在下面官道上殺死了四個敵軍,所以沒有死命追擊,追了一段路就懶得追,退回去了。

    苗佩蘭還是不放心,又背著左少陽倒退著橫著往旁邊走,邊走邊用松枝掃掉地上的腳印。橫著走出數里,這才又折往上攀登。

    左少陽讓她把自己放下來走,苗佩蘭擔心敵軍追上來,一口氣又往上爬了好半天,這才把左少陽放下來。累得她一屁股坐在雪地裡直喘粗氣。

    他們已經來到鬼谷嶺的主峰鬼谷峰下,抬頭看去,還是看不到雲霧深處的主峰。

    苗佩蘭休息了一會之後,起身砍了一根粗樹枝,做了一根簡易枴杖給左少陽拄著,自己在旁邊攙扶著她,又開始往主峰上攀爬。

    一路上,左少陽搜尋著有可能生長紫背天葵子的地方,但是沒有見到蹤影。

    都快爬到雲層處了,四周的群山都已經在腳下,積雪也越來越深,還是沒有發現紫背天葵子。估計是還沒有到達紫背天葵子生長的高度。

    兩人索性加快步伐往上爬。山峰越來越陡峭,到後面,左少陽腿傷已經上不去了。苗佩蘭便背著他往山上爬。同時一路用樹枝掃開積雪搜尋著。

    不知爬了多久,兩人都累得腰酸背痛的時候,發現四周的雲霧變得稀薄了,遠遠看著還能瞧見數十步遠的樹木,再往上爬了一段,周圍的雲霧又變得濃濃的如牛奶一般。

    雲霧中,突然苗佩蘭驚叫了一聲,一把拉住了左少陽:「小心」

    左少陽忙站住,定睛一看,只見幾步遠的地方,出現了一道懸崖。

    苗佩蘭道:「我去看看」說罷,小心地試探著往前走到懸崖邊,望下看了看,回頭道:「下面也是雲霧看不見底啊。」

    「扔塊石頭聽一下聲音,看看有多深?」

    「好」

    苗佩蘭揀了一塊石頭扔下懸崖,兩人豎耳傾聽,那石頭扔下去竟然如石牛入海,聽不到聲響回應

    苗佩蘭和左少陽面面相覷,這懸崖太深了,掉下去,只怕得粉身碎骨

    苗佩蘭道:「不會是走到山頂了吧?」

    「你再往前扔一塊石頭,看看對面有沒有峭壁。」

    「好」苗佩蘭揀了一塊石頭,用力朝對面雲霧中扔去。便聽到噹的一聲響,好像砸在了石壁上,接著有稀里嘩啦石塊落下去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聽不見了。

    左少陽道:「看樣子對面也是懸崖,也就是說,應該還有路過去的。咱們沿著懸崖往前面走,看看能不能繞過去。」

    兩人順著懸崖邊往前走去,走了好半天,越走越往下了。

    左少陽道:「不對,咱們回頭走吧,看看另一邊有沒有路。」

    兩人又返回往,在濃霧中摸索著沿著懸崖邊往另一邊走,剛走了沒一會,苗佩蘭突然站住了,低聲道:「哥,好像有人說話」

    左少陽急忙站住不動,仔細聽了聽,也低聲道:「是有人說話,而且不止一個人」

    「會不會是敵軍?」

    「不太像,」左少陽側耳又聽了一會,「談論的好像是佛教的事情。莫非是和尚?先躲起來」

    兩人藏身在一塊大石頭後面,那聲音近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大師,你們寺廟裡真的有吃的嗎?」

    「當然,女施主不用擔心,有老衲吃的,就有姑娘吃的。」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可是我們一共有三個人喲,加上你就四個了,有四個人的糧食嗎?」

    「有,是老衲和諸位師兄弟多年來下山化齋得來的谷米。後來諸位師兄弟有的圓寂了,有的還俗了,有的雲遊去了,到最後只剩老衲一個人還在山上修行。聽說山下兩軍對壘,百姓生靈塗炭,老衲出家之人,慈悲為懷,所以下山助人,看到需要幫助的人,就領上山來吃住,等安全了,再送他們下山。老衲已經接送很多批人了,上一批的還剩四個沒走,留在小寺裡呢。」

    那女的又問:「你們寺廟來去自由吧?」

    「嘿嘿嘿,女施主問得好生奇怪,老衲不是官府,如何能強留人在寺廟?自然是來去自由的了。」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咯咯笑道:「太好了有些什麼吃的?」

    「白米白面,蔬菜豆腐。——豆腐是老衲自己做的,只是沒有肉食。」

    那男人道:「可以自己打獵嘛,我看見這山上還是有些野兔啥的」

    「善哉施主不可妄動殺機,若要吃肉,施主還是不隨老衲上山的好」

    那男人嘿嘿笑道:「老子是當兵的,軍營裡糧食都快吃光了,剩下的都留給當官的了,老子不想餓死,出來找點吃的。正好你說你寺廟有吃的,老子就跟你上山看看,若真有,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這年頭能活著就行了,不吃肉就不吃吧先把命保住再說。」

    一個女人嘻嘻笑道:「出來找吃的?你該不會是逃兵吧?」

    那男人色厲內荏道:「誰是逃兵了……?我,我這是餓急了,出來找口吃的,吃飽了才能打仗嘛」

    另一個女人道:「大哥別著急,就算你是逃兵也沒啥,這年頭誰都想活著。沒什麼丟人的。」

    那老僧道:「前面是萬丈懸崖,三位施主這邊請,沿著懸崖邊往前再行一段路,便是吊橋了,要過懸崖到對面鬼谷峰,這吊橋是唯一的路。」

    接著,說話聲漸行漸遠。左少陽和苗佩蘭互視了一眼,站起身高聲道:「大師大師請留步」

    雲霧中看不見身影,那兵士緊張地喝問:「誰?誰在那邊?」

    左少陽道:「我們是上山採藥的,有事請教大師。」

    那老僧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這邊來,小心,旁邊有懸崖。」

    「多謝大師提醒」左少陽拄著樹枝枴杖,帶著苗佩蘭循聲走了過去,雲霧中漸漸便看見了四個人站在遠處。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僧,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僧衣,慈眉善目的,單掌合什望著他們。旁邊站著三個人,一個乾瘦的中年人,穿著軍裝短衫,只是外面的鎧甲沒有了,手裡握著一柄單刀。

    另外兩個,是十七八歲的少女,相貌長得普普通通,但一個胸脯豐滿碩大,另一個卻是個塌鼻子。不過,所謂「十八妙齡無醜女」,二女的身材都還很不錯的。二女背上各自背著個藍布小包裹,縮在老僧身後,緊張地盯著苗佩蘭手裡的弓箭。

    先前尋找藥材的時候,左少陽已經將手中弓箭交給苗佩蘭,苗佩蘭本來把弓箭背在身上的,剛才聽到人聲,擔心是敵軍,所以取下來了握在手裡,搭上了一支箭。所以這幾個人見苗佩蘭手中握著弓箭,自然害怕。

    苗佩蘭急忙把弓箭放下。左少陽單掌合什道:「大師,我和舍妹上山來採藥,採一種名叫『紫背天葵子』的藥材,只是四周都是雲霧,根本找不到需要的藥。適才聽說大師在鬼谷峰上修行,不知是否見過這種藥?」

    老僧道:「施主要采的這種藥長的什麼樣?」

    左少陽便描述了一下藥的外形。

    老僧點頭道:「有,就在小寺周圍,生長著很多這種野菜。能食用。老衲平素便拿來當菜吃,味道還不錯。」

    左少陽喜道:「沒錯可以當菜吃的。我們一路找上來,到處都找不到。這下可算找到了。」

    「是,這種野菜整個鬼谷嶺只有鬼谷峰頂的小寺附近才有。其他地方自然找不到。」

    「太好了,不知道能不能採摘一些回去當藥?」

    「當然可以,野生野長,誰都可以采的。呵呵,施主請隨老衲上山採摘就是。」

    「多謝大師」

    「老衲法號『了禪』」

    「哦,見過了禪大師」

    「施主貴姓?」

    「免貴,小姓左。」

    「原來是左施主,這邊請」

    了禪領頭走在前面。那大胸脯的姑娘問道:「大師,這山峰到處都是雲霧,您是如何知道路的?」

    「老衲從小就在這裡出家,多年了走習慣了。呵呵」

    那塌鼻女問道:「這山峰為什麼叫『鬼谷峰呢』,好怕人的,山上真的有鬼怪嗎?」

    「真有鬼怪,老衲還能跟你們說話嗎?」了禪笑道,邊走邊說:「鬼谷峰上終年雲霧繚繞,難得有雲開霧散之日,有的樵夫、獵戶上山,失足墜落山巖。家中人見他們一去不回頭,以為遇到鬼怪給吃了,又有人看見雲霧中的怪石、樹木或者野獸,看花眼了,以為是鬼怪,便四處亂說。結果,以訛傳訛,就成了鬼神之說了。」

    左少陽笑道:「原來如此,不過這山終年雲霧繚繞,的確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也難怪那些人會猜疑遇到鬼怪了。」

    塌鼻女問道:「大師,你是否見過鬼怪呢?」

    「未曾見過。」

    「那大師,這世上真的有鬼嗎?」大胸女怯怯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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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8 20:39:13 |只看該作者
第268章 山頂小寺

    左少陽笑了:「你問大師這個問題,大師肯定會說有的啦。」

    「為什麼。」大胸女問。

    「大師信奉佛祖,有佛祖,自然就有妖魔鬼怪了,不然佛祖降妖除魔如何來啊。」

    了禪嘿嘿笑道:「左公子當真聰明。我們到了,前面就是吊橋。」

    眾人順著了禪手指方向瞧去,果然,雲霧中隱隱可以看見一座吊橋從雲霧中伸了過來,飄飄渺渺,彷彿登天的雲梯似的。只不過,雲梯的下端,隱藏在了對面雲霧中看不見。

    那兵士瞪目道:「大師,幹嘛要做個吊橋,而且還要拉起來?怕人家上去打擾你的清修嗎?」

    「這倒不是。」了禪笑道,「原先不是吊橋,而是一座木橋,這山上有猛獸,經常順著木橋上到峰上,老衲的兩個師弟就是這樣被咬死的,出家人慈悲為懷,不能因為猛獸傷人就殺生,所以,就裝了這個吊橋。而且平素都是拉起來的。」

    「原來如此,大師是為猛獸著想啊。那這吊橋不放下來,我們如何過去啊。」

    「請稍等,老衲馬上放下來。」了禪爬上懸崖邊的一棵大樹,解開了樹上繫著的一根繩索,這繩索繫著那吊橋,慢慢落了下來。

    那吊橋也就比人的肩膀略寬一些,兩邊有兩根拇指粗的鐵鏈吊著當護欄。山風吹來,搖搖晃晃的很是有些嚇人。

    了禪下了樹,邁步走上吊橋,回頭道:「諸位,請隨我來。」說罷,邁步上了吊橋,輕飄飄走了幾步,回頭道:「諸位上來吧,沒問題的。」

    眾人面面相覷,左少陽瞧了一眼了禪,道:「有大師在,怕什麼我先來。」拉著枴杖要上前。苗佩蘭道:「哥」這橋太險了,你的腿有傷,我背你過去。」

    「不用。」,苗佩蘭已經不由分說將左少陽背在背上,穩穩當當走上吊橋,跟著了禪往對面走。

    那兵士和兩個女子也大著膽子跟在後面,手抓著兩邊細繩,慢慢往對面挪。

    雖然下面便是懸崖但是由於雲霧繚繞,看不見懸崖景色,倒也不是太讓人恐怖,山風吹來,吊橋隨風搖擺,那兩個女子便要尖聲驚叫。

    好不容易心驚膽顫地都過了吊橋,了禪這才把吊橋又拉了起來。領著眾人繼續往山上走。

    山峰上的雲霧稍稍比下面的要淡一些了,能看見數十步之外的景色但是更遠的景色,便又隱沒在雲霧之中了。

    這上面的積雪更深,不時還有野免之類的小動物從他們身邊跑過,驚得那兩個女子不時尖叫。

    苗佩蘭已經把左少陽放了下來走,一路上尋找著還是沒發現紫背天蔡子。

    再往上爬了好半天,了禪終於說了句:「小豐到了。」

    眾人都累得氣喘吁吁的,塌鼻女哎喲叫了一聲:「大師應該到了峰頂了吧。」

    「差不多,大概還有幾十夾遠吧,就是峰頂。」

    「哎呀,你這寺廟也太高了,怎麼修到這峰頂之上啊。」

    「這裡方便清修唄。」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幾棟木房掩映在雲霧之中。再走近一些,看清了這幾棟木房修建在一處緩坡上用半人高的籬笆,將幾棟木房圍了起來。

    左少陽眼睛一亮發現了籬笆里外,果然都生長著一些紫背天莽子。

    左少陽拔了一株拿起來瞧了瞧一點沒錯。欣喜地對苗佩蘭道:「找到了!想不到快到峰頂了才長得有,這次得多採一些回去備著,最好能移植到園子裡,免得要的時候又爬上山來,累都累死了。」

    苗佩蘭莞爾一笑:「我倒不覺得,沒事,如果真用完了,我一個人爬上來采,現在我認識這種藥了。這藥在我們老瑰村山上還真沒有。我以前都沒見過。」

    了禪過來道:「兩位,現在天色已晚,兩位就在小寺暫住一宿,明早再採摘藥材回去好了。」

    四周都是雲霧,也看不見太陽,但是感覺到天色果然已經暗了下來了,這山峰陡啃,又有懸崖,到處都是積雪,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自己腿又有傷,晚上摸黑下山實在太危險,便單掌合什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了。」

    「那好,請隨我來。」

    了禪推開籬笆門,邁步進了院子。

    這院子不大,也就籃球場大小,地上比較平整,積雪薄薄的一層,而在兩邊屋角,則堆了一大堆積雪。顯然走了禪大師下山之前掃過院子的積雪。但是天飄著小雪花,又鋪上一層薄薄的白雪了。

    這時,旁邊一棟木房的房門推開了,出來兩個男人,一個是老頭,五六十歲,一個是個半大的孩子,只有十四五歲,都是一身襤褸,一臉菜色,顯然都是逃荒的饑民。

    那老者一眼瞧見大胸女那高聳碩大的胸脯,小瞇縫眼頓時一亮,暗自咕咚嚥了一聲口水。

    那年輕人卻望左少陽點頭哈腰笑著。

    左少陽見他這神情,似乎跟自己認識,不禁有些奇怪。正要上前詢問,相鄰的另一間屋子,出來一男一女,兩今年輕人,這兩人衣著華麗,男人的中指上戴著一枚藍玉扳指,相貌堂堂,頗有幾分英俊之氣,只是面有菜色,看樣子也是逃荒的。

    他們見到左少陽等人上來,連個笑模樣都沒有,好像生怕來人跟他們爭吃的似的,各自轉身進了屋裡。

    了禪道:「咱們先到大殿禮佛吧,順便看看小寺的糧倉,大家才放心住下。」

    左少陽道:「貴寺的糧倉存糧不少吧。」

    「呵呵,還行」都是這些年來老衲與諸位師兄弟化緣來的,也有一些事樂善好施的施主捐贈的,眼下兵荒馬亂的,天又不遂人願,就怕鬧了饑荒,百姓受苦,所以多存些糧食,必要時也好賑濟百姓。只是沒想到這次饑民如此之多,小寺這些糧」當真是杯水車薪,老衲也不敢背著糧食下山,生怕遇到流寇打劫,便只能隨緣了,與我佛有緣的,便引上山來救濟。

    左少陽道:「大師當真是菩薩心腸。」,「哪裡,施主謬讚了。——這邊請。」

    一行人來到了大殿外,只見大門上方掛著一塊破敗的匾額,字體已經相當陳舊,但還能依稀辨認出寫的是:「,鬼谷。」。

    苗佩蘭感到有些發毛,抱著左少陽胳膊的手緊了緊,身子靠在他身邊,低聲道:「哥,這寺廟怎麼取這麼個名字,好嚇人啊。」

    左少陽笑道:「這寺廟在鬼谷峰頂,自然取這個名字。」

    說話間,邁步進了大殿。

    外面已經天色昏暗,大殿裡更是暗淡,努力瞪大眼鼻,才看清大殿的情況。只見正面供奉的佛祖的整個身子用一塊黑綢覆蓋著,左少陽奇道:「,大師,怎麼把佛祖蓋著啊,這如何參拜。」

    了禪歎了口氣,道:「小寺破敗,年久失修,佛像坍塌了」老衲已經籌措一筆資金,本待開春選個吉日,請工匠上山修復,不巧趕上這場戰亂,便擱下了。所以先用黑綢蓋著。」

    「原來如此。」

    左少陽是不信佛的,所以站在一邊,苗佩蘭卻恭恭敬敬跪倒在供桌前的草蒲團上」雙手合十,嘴裡低聲唸唸有詞,然後磕了幾個響頭。

    其他幾人也分別跪倒磕頭。

    左少陽取出錢袋,取了十文錢,讓苗佩蘭投進了供桌前的捐錢箱裡。其他人也或多妾少投了一些錢。

    了禪合十致謝:「諸位這邊請,咱們去看看小寺的糧倉。」,大胸女指了指外面:「要不要把剛才房裡的那幾個一起叫來看看。」

    「不用了,他們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但凡引領上來救濟的人,老衲都讓他們看看糧食,這樣就住得心安了。」

    左少陽笑道:「大師就不怕有人起壞心,偷了你的糧食去。」

    「這卻不怕,一來這些糧食本來就是賑濟饑民的,饑民偷了也無妨,二來嘛,小寺的糧倉在老衲住處的地窖裡,真要想偷,卻也不太容易。嘿。」

    「哦?想必大師是位武林高手,不懼盜賊?」,了禪笑了:「哪裡,老衲適才之所以說不怕盜賊竊糧,是因為老衲有位師兄」擅長土木機關,他修建這地窖,入口處沒有機關,當年是為了防範流寇、強盜洗劫寺廟時躲藏避難用的。在吊橋沒修好之前,也是用來防範猛獸襲擊的。」

    「呵呵,原來如此。」

    了禪領著眾人來到大殿旁邊一間禪房裡,說道:「這是老衲的住處,糧倉就在此處。」

    這禪房很是簡樸,靠窗是一張硬板床,鋪著薄薄的被褥。連稻草都沒有墊。一面牆立著一個佛余。佛余前放著一個腳盆大小的香爐,上面散亂地插著一些燒完的香桿。

    了禪邁步進屋,將房*中一張圓桌挪了,將地下一塊木板揭開,露出一個傾斜的地洞口。入口處有一道鐵柵欄門。

    了禪點亮了屋裡一盞小燈籠,然後掏出腰間的一串鑰匙,打開了鐵門,說道:「諸位放心,裡面的機關老衲已經關閉了,儘管隨老衲進去,絕無危險。」說罷」提著燈籠領頭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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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8 20:39:52 |只看該作者
第269章 地窖裡的寶貝

    那兵士笑道:「大師,你這地窖的機關平素都是關閉的。」

    了禪笑而不答。

    大胸女瞪眼道:「喂!你問這些做什麼?想偷糧食啊?」

    兵士訕訕道:「不是啊,我也就隨口這麼問一下。大師對我們這麼好,周濟我們,等於救了我們的命,怎麼能作出這等無良之事呢。」

    這通道很短,一眾人很快通過,便到了地下室裡。

    只見一大間地下室,整齊地堆放著一袋袋的糧食,前面放著兩口大缸,一口盛著大半缸的精米,一口裝著大半缸的白面。

    左少陽打量了下一這地下室的藏糧,敵摸了一下,比自己藏糧至少多一倍。也就是說,應該有四五百斗,也就是有五千斤糧食以上!而且人家的都是精米和精面,比自己的黑面、糙米可值錢多了。

    眾人都瞧得熱血沸騰,兵士眼睛都瞪圓了:「哎喲媽呀,有了這麼些糧食,老子就不擔心餓死了!」

    塌鼻女兩眼放光,喃喃道:「我要有這麼多糧食,這輩子就吃穿不愁了。」

    大胸女也欣喜地望著,說道:「看見有這麼多糧食,咱們住下也就心安了。等個一年半載的,仗打完了再下山。怎麼吃都夠了。」

    左少陽道:「咱們出去吧,看見這麼多糧食,我都擔心我的眼珠子瞪得掉下來了。」

    眾人都笑了。

    了禪微笑道:「糧食雖多,但還得蘋省,因為需要接濟的饑民太多了。得為後人考慮。」

    大胸女吐了吐舌頭:「那是那是,能保住性命就行了。知足常樂嘛。咦,還有一口箱子,這是什麼寶貝?」

    大胸女看見米缸旁邊還放著一口箱子,藏在米缸側面,地下室只有了禪手裡的燈籠」剛好被米缸擋住了隱藏在陰影裡,所以沒注意。

    了禪手中燈籠這麼一動,便露了出來。見這箱子是鐵皮打造,四個角還包了一層更厚的鐵皮,鎖扣上上面掛著一把沉重的大銅鎖。

    了禪道:「這是老衲這些年化緣得的銀錢,準備過些年,等天下太平了,用來重修寺廟的。」

    「哇!大師這麼些年化緣得的銀錢,肯定值不少錢吧。」

    「呵呵,這麼說吧,老衲準備修建一棟堪比我大唐皇家寺院的法門寺的寺院,籌措的資金還差一些,卻也差不太多了。」

    眾人一聽,眼睛都瞪圓了。法門寺可是皇家寺廟,堪稱大唐第一寺,規模宏大,氣勢恢宏,富麗堂皇,這了禪竟然說他這一箱寶貝是用來準備修建這樣一座寺廟的,而且資金已經籌措大半了,那這一箱寶貝,只怕比那糧食還要值錢得多了。

    眾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不過沒打開箱子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許是這老和尚吹牛的也未可知。

    塌鼻女嚥了一聲口水,道:「大師,你這這麼多寶貝,你就不怕人來偷來搶啊?」

    大胸女道:「你這人真是的,大師都說了,這裡有機關,不怕賊搶的。」

    「是。」了禪笑了笑,指著牆上一個凸起的按扭道,「喏,這是裡面的機關開關,用力往下一按,就會落下鐵閘門,從外面是打不開的。等強盜走了,再按一下開關,鐵閘門就會打開。外面也有機關開關,老衲有事下山的時候,才會啟動機關,關閉鐵閘門,外面的人也進不去的。」

    「原來如此。」

    了禪打著燈籠,領著眾人出了地下室,然後把鐵門鎖上,蓋板蓋上。領著出了門,來到兩排禪房前。邁步進了最外面一間。

    這是一間大通鋪,木板搭的一排。上面散亂著一些被褥。

    了禪道:「小寺簡陋,諸位施主只能將就了。男施主住這邊,女施主住隔壁。」

    塌鼻女道:「隔壁不是住著一對男女了嗎?是夫妻嗎?」

    「是,原先你們沒有來之前,他們夫妻住在隔壁,現在恐怕只能男女分開住了。小寺總共只有這幾間屋子,大殿是供奉菩薩的,旁邊小屋是老衲住處。這兩間是小寺的禪房,適才那對夫妻住的那間緊挨著的是一小間廚房。另外,後院菜地還有一小間茅廁。實在沒有更多的房舍可供居住。」

    大胸女瞅了那夫妻進去的那間房一眼,嗲聲嗲氣道:「算了,人家小兩口住著,強行分開也不好。咱們在貴寺避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只怕得長住些日子,我就住大殿裡得了。供奉菩薩的大殿有門吧?」

    「當然有。」

    大胸女道:「那就好,那我和這兩位姐姐就住大殿裡得了,不影響大師修行吧?」

    「不影響,呵呵,只是大殿有些空曠,四面漏風,只怕不能保暖。」

    大胸女道:「這好辦啊,找些紙把縫隙堵上就行了。唉,我是石鏡河花船上伺候姑娘的,什麼苦沒吃過?**這些天,雪地裡都睡過覺,有間屋子避風已經很不錯了。反正我睡大殿裡,兩位姐姐呢?」

    大胸女望著塌鼻女和苗佩蘭。

    左少陽這才知道那大胸女跟塌鼻子不是一路的,也是剛認識。

    塌鼻子道:「我也住大殿吧,我也是跟人家當丫鬟的,也能吃苦。再說了,漏*點風沒關係。總比睡外面強。」

    苗佩蘭縮到左少陽身後,低聲道:「我們也住大殿吧,不過我哥腿傷了,我要和他在一起,好照顧他。」

    了禪合什道:「原來二位是兄妹啊?那無妨,大殿左右兩邊都有帳幔隔開的,若不嫌棄,兩位姑娘住一邊,你們兄妹住另一邊,被褥小寺有多餘的,都是以前修行的師兄弟們留下的。就在老衲禪房裡,等一會吃過晚飯,就拿出來。」

    左少陽微笑道:「行啊,反正我們也就將就一晚上,明早採了藥就告辭下山了。」

    塌鼻女道:「什麼時候開飯啊?大師?」

    「馬上!老衲馬上去做。」

    塌鼻子道:「我來幫大師吧?」

    「不用了,多謝女施主。饃饃我都已經做好了,只要上籠屜一蒸就得。」說著,了禪去廚房做飯去了。

    先前來的少年又從屋裡出來,見到左少陽,點頭哈腰打招呼。

    左少陽確定那少年認識自己,便拱手道:「小哥貴姓?」

    「回左少爺的話,小的姓丁,排行老三,都叫我丁小三。是回春堂藥鋪的夥計。」

    左少陽吃了一驚,回春堂掌櫃封郎中曾經找自己買過方子,這少年是他們藥鋪的夥計,既然是同行,說不定就認識,他現在的身份,就怕遇到熟人,忙招手示意,讓他到一旁說話。

    苗佩蘭攙扶著左少陽走到籬笆牆邊,遠遠離開眾人了,這才站住,丁小三跟了過來,籠著手哈著腰。

    左少陽道:「你認識我?」

    「認識。」丁小三點頭哈腰道:「您是貴芝堂的左少爺。前些天捐了十斗糧食給官軍,大將軍封你為,「擁軍楷模」騎著高頭大馬抬著匾額遊行呢。我見過左少爺您。」

    「哦?」,左少陽一聽這話,有些吃驚,他現在最怕人家認出他是那個什麼「擁軍楷模」,萬一被敵軍認出來,那可不得了。忙道:「,輕聲點!」

    丁小三會意,趕緊壓低了聲音道:「左少爺您放心,我不會跟別人亂說什麼的。」

    「那就好。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唉,你也知道,城裡鬧饑荒,餓死不少人了,我們掌櫃的說糧價太高,沒糧食養活我們這麼些個夥計,就把我們都辭退了。我在城裡要了幾天飯,也要不到,餓得實在不行了,就出城采野菜野果,想逃到別的地方去,被叛軍給攔住了不讓過去,我就在山上亂轉,就遇到了了禪大師。說山上寺廟有吃的,就帶著我們躲過崗哨,上山來了。你們呢。」

    「我們上山採藥,偶然遇到大師,所以也跟了上來,準備住一宿就下山回去。」

    「城裡都沒吃的了,回去做什麼?」,丁小三一拍腦門,「對了,我忘了您是大將軍封的擁軍楷模,大將軍應該不會讓你們餓著的。」

    遠處,了禪大師抱著一疊被褥站在大殿門口招呼他:「左公子,老衲給你們送被褥來了!」

    左少陽忙答應了,朝丁小三拱拱手,在蒂佩蘭攙扶下,回到了夾殿。

    丁小三也回到了禪房。

    禪房裡,兵士正跟老者說話,見他進來,抱拳致意:「這位小哥請了。」

    丁小三見他穿著沒了鎧甲的軍裝,腰掛一柄單刀,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忙都拱手陪笑道「軍爺!」

    兵士大刺刺坐在通鋪上,掃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是祖孫。」

    那老者忙陪笑道:「不不,只是昨兒個遇到的。」

    「哦,兩位是做什麼的?」

    老者道:「老漢原本家裡有幾畝薄田,僱有幾個佃戶幫著種,小日子過的滿紅火的,可惜來了叛軍。」

    剛說到這,又想不知道這軍爺到底是哪一邊的,不能亂說,忙改口道:「來了好多兵士,也不知道是哪邊的,村裡房舍都被燒光了,糧食都被搶走了,我家也不能倖免,好端端一座大宅子,給燒了精光,糧食也沒了。一家人只好逃荒,兒子媳婦想逃到雙槐縣城裡去,路上被亂箭給射死了。老漢逃到了這鬼谷峰上,挖野菜採野果吃,得虧遇到了這位好心的了禪大師,領我上峰,提供吃住。要不然,老漢只怕遲早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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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8 20:40:35 |只看該作者
第270章 五眼六通

    兵士又問那丁小三:「你呢?你是做什麼的。」

    「回軍爺的話,小的是個店夥計。城裡鬧饑荒,店掌櫃沒吃的了,就把我們這些夥計給辭退了,我餓得實在不行,出城采野菜,遇到了了禪大師,說山上他的寺廟裡有吃的,就跟著上來了。」

    「那你們吃到了嗎?」

    「嗯,吃了,我們是昨天上山來的,一天兩頓,每頓一個饃饃。還有一碗青菜豆腐湯。」

    「還真有豆腐啊。」

    「是,味道很不錯的。」

    兵士咕咚嚥了一聲口水:「廚房在哪裡?我去瞧瞧看吃的弄好沒有。」

    「就在隔壁緊挨著的小房子裡,大師做好了會送來的。」

    「那早就餓死了,我去看看。」

    說著,兵士抓起單刀,出了屋子,經過隔壁房間時,裡面傳來那男子的聲音:「我可警告你,等一會饃饃送來了,你再敢當著大師的面把饃饃吃掉,信不信老子掐死你。」

    「賤妾不敢了。」那女子**低聲哭著,哀求道:「賤妾真的好餓啊。」

    「你餓老子不餓?三從四德懂不懂?孝敬丈夫是你的本份!等老爺我吃完了你再吃!你這麼瘦,一天吃半個足夠了!剩下給老爺我。不許讓別人知道,持別是不准讓大師知道。聽見沒有。」

    「聽。,聽見了。」

    兵士哼了一聲,提著刀子想進屋,轉念一想,得意地笑了笑,扭頭從窗下走過,來到廚房外,推門進去,大師卻不在,爐灶上放著兩格籠屜。冒著熱氣。

    兵士掀開蓋子聞了聞,香氣撲鼻,只是還沒蒸熟,籠屜旁邊放著一個籃子,裡面還有幾今生饃饃。他回頭看看門外沒人,從籠屜裡拿了一個塞進嘴裡,一口咬下,饃饃還沒熟,咬著粘牙,但他還是兩三下就吞掉了。從籃子裡取出一今生的放進了籠屜裡,然後把蓋子蓋上,快步出門。

    來到門外,正好看見大師從大殿裡抱著一床被子過來,兵士忙迎了上去。大師看見他,笑道:「你來的正好,我正要給你送被褥過去呢。拿著吧。」

    兵士忙接過,謝了之後,抱回了屋裡。

    老者和丁小三都蜷縮在通兢上,裹著被子。那丁小三問道:「軍爺,饃饃好了嗎。」

    「還沒呢。,我沒去看,我去找大師要被子去了。應該差不多了吧。」

    兵士把被子整整齊齊放在通鋪上,拍了拍,對老者和丁小三道:「有那麼冷嗎?裹著被子,難看死了。對了,咱們來人家寺廟有吃有住的,也該去參拜一下佛祖才好。」

    那老者忙道:「是啊,就在對面大殿裡,整個寺廟就一尊菩薩,我們昨天來的時候就已經參拜過了,軍爺您去吧。」

    兵士提著單刀邁步出來房門,穿過院子,來到正殿前。

    這時,天已經差不多黑了,雲霧中又飄落下稀稀落落的雪花,地上雪白一片。

    那兵士縮著腦袋走到正殿前,將兩扇門嘩的一聲推開了。

    大殿裡,苗佩蘭正蹲在地上整理地鋪,大師剛才已經拿來了幾床被褥給他們,他和左少陽睡在大殿右側帳幔後面,兩個女的睡在左側帳幔後。大殿前的供桌上放著一盞油燈,本來就只有豆大的一點燈光,那兵士把兩扇大門都推開了,一股寒風捲著雪花吹進來,油燈頓時一暗。

    苗佩蘭反應很快,搶步上前用身子擋住了寒風,油燈這才又重新亮了。苗佩蘭回頭瞪了那兵士一眼。

    兵士急忙轉身把兩扇大門關上,訕訕道:「還沒睡吶?忙啥呢。」

    大胸女沒好氣道:「怎麼?盼著我們睡著了,你好多吃幾個饃饃。」

    「哪能呢。嘿嘿,我聽先前來的兩個人說了,一天兩頓,每頓一個饃,這一天兩個饃還行,比在軍隊裡強,他媽的,以前一天還一個饃,這幾天,每天才半個饃了,聽說再過幾天,饃就吃光了,只能吃野菜了。還是這寺廟裡好,這大師,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好人,自己捨不得吃,拿出來周濟咱們,這才真是菩薩心腸呢!所以,我來拜拜佛祖,感謝他的弟子救了我們性命。」

    兵士把單刀放下,抬頭看了看大殿上的佛像,這油燈光線太弱,大殿裡黑咕隆咚的,佛像還蓋著黑綢,看不出是什麼神佛,也懶得細看,在草墊蒲團上兩膝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合什念道:「佛祖,求你老人家保佑我有得吃有得喝,有米飯有大白麵饃饃,有雞鴨魚肉。…」

    念到這,斜了旁邊兩個女人一眼,咕咚嚥了一聲口水,低聲念道:「有田有地有女人睡!

    塌鼻子和大胸女互視了一眼,都撲樂了,掩著嘴衝著他笑。頓時把這兵士勾得心花怒放,抓耳撓腮喜不自勝,恨不得馬上過去將兩個女子攬入懷裡。

    兵士跪爬起來,瞅了苗佩蘭一眼,心想這女人雖然嬌小,臉稍微有些黑,但比另外兩個女人佐俏一些,不過,看他那目光凌厲,不像好欺負的,特別是還背有弓箭,還是別惹的好。

    另外這兩個女人醜一點,身材還可以,瞧她們那眼神,或許是春閨日久,寂寞難耐了,這山頂之上,只怕還要呆上一些時日,若沒有女人,這日子還真有些難熬的。雖然醜了點,也比沒有的強。

    兵士涎著臉過去,坐在二女的鋪蓋邊上,笑嘻嘻道:「你們兩位都是丫鬟,只不過一個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一個是花船上的丫鬟,還真是有緣哦?」

    見他坐過來了,二女立刻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橫眉毛豎眼睛的,只顧整理床鋪,並不搭理他。

    這兵士卻是個花叢老手,接著涎著臉道:「這被子薄不薄啊?要不要我把被子給你們呀。」

    二女還是不理他。

    兵士把笑臉收了,故作神秘狀:「先前老和尚說這鬼谷峰上並有鬼怪,都是那些接夫、獵戶失足摔死了之後,以訛傳訛說出去的。其實,這山峰為什麼叫鬼谷峰你們不知道吧?就是說這山上真的鬧鬼,以前跌死的樵夫、獵戶,雲霧之中看不到投胎的路,就整日裡在雲霧中飄啊飄啊,一邊飄還一邊拖長聲音喊:「還——我毗——命來一——!」」

    就在這時,就聽門咣噹一聲被撞開了,這時四周都已經漆黑一片,大殿裡油燈搖曳,二女本來就被這兵士嚇得臉發白,陡然聽到這聲巨響,都嚇得一起尖叫。忙扭頭望去,只見門口站著那丁小三,披著一床棉被,哆嗦著道:「大師。,大師說飯已經預備好了,請到禪房裡吃飯。」

    一聽開飯了,兵士一骨球坐爬起來就往外跑,二女和左少陽、苗佩蘭也跟著出來。左少陽他們其實還不是很餓,因為他們這次出來,是帶著乾糧了的。不過能有免費晚餐,還是要吃的。

    天已經黑了,但由於地上到處都是積雪,積雪的反光還能看見近處的人影,丁小三裹著被子跑進了廂房,其他幾個也跟著進去了。

    那大妻住的禪房原來是寺廟僧人吃飯的地方,一張長桌子上面放著一盞油燈,擺著一個籠屜和一大碗青菜豆腐湯,兩邊放著兩排土瓷碗,了禪正在用木勺往碗裡舔菜湯。

    那對夫妻,還有那老者都坐在了長桌旁邊,老者還是裹著那被子,蜷縮著身子蹲在那裡。

    塌鼻女緊挨著丁小三坐下,都朝他嫣然一笑。丁小三紅著臉挪了挪屁股,塌鼻子也跟著把屁股朝他挪了挪,丁小三再往旁邊挪,塌鼻女又跟上。

    丁小三連脖子都羞紅了,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左少陽身邊坐下。

    塌鼻子哼了一聲,沒跟過來。眼睛一轉,看見了了禪大師脖子上掛著的一串佛珠,不禁眼睛一亮,起身過去,坐到了了禪大師的身邊,嘻嘻笑道:「大師,你這佛珠真好看,我能瞧瞧嗎。」

    「行啊。」了禪取下律珠遞了過去。

    塌鼻女小心翼翼接過,上下端詳,只見這佛珠上滿是小孔,晶瑩別透,十分好看。輕輕撫摸著,眼中滿是貪婪的神色,問道:「大師,你這佛珠是什麼做的。」

    「是一種名叫五眼六通的果子,產自西域,頂部有五個小孔,就像五個小眼睛,用來製作佛珠,很有寓意的。」

    「是嗎?什麼寓意啊?」

    「五眼,即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六通,即神足通、天耳通、天眼通、他心通、宿命通、漏盡智證通。是菩薩依定慧力所示現的六種無礙自在妙用。」

    「好神奇喲!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佛珠哩,這玩意拿到市場上賣,肯定值不少錢吧。」

    「阿彌陀佛,這是老衲花了整整十年化緣所得金銀財寶,從一個西域高僧哪裡換來的。」

    「啊?十年化緣所得金銀?那該多少錢啊?」塌鼻女眼睛都瞪圓了,塌鼻子好像也不通氣了,使勁吸了吸。

    「呵呵,那些錢本來是老衲準備修建一座自己的寺廟用的,得了這寶貝,老衲便覺已經得了正道」萬佛皆在心中,再不用拘守一寺一像了。這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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