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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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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53:21
第十三集 第七章

    政治家,習慣把談判斡旋當作遏制侵略的因素,可有些時候,這種信念的基礎是完全不合實際的。因為西大陸的

政治家仍在為君主服務,政治生活的主題就是如何更加完善的體現君主意志。所噎…當一位皇帝認為戰爭不可避免的

時候,政治就變成了一種戰略,它通過完的邏輯來維持立足點,用狡辯為戰爭尋找借口。政治家都善于干這種事,當

他們做起來的時候,是顯得那樣的得心應手。不過……在這里我們要強調一下,政治家發動的戰爭並不是真正意義上

的撕殺搏斗,而是一場炕見的、卻足以令鮮血匯成河流的屠戮!

    老卡契夫並不喜歡咖啡,這種苦澀並且富含有毒物質的飲料是為那些工作狂預備的。對于一位老人來說,卡契夫

老公爵最聰明的地方就是知道應該如何調劑時間。就像現在,在他那間落魄的小莊園里,用最舒適的姿勢靠在躺椅上

,然後再品嘗一杯玫瑰紅茶。說真的,這種安詳的感覺令老人期待著自己可以就此離開這個世界。

    “您的身體還是那麼硬朗!”魯道夫.霍斯望著躺椅上的內閣總理亮出招牌式的陰冷笑容。

    “硬朗?這可從何說起?”老卡契夫擺了擺手,“當你發現自己的頭腦就快記不住事情,腿腳變成硬邦邦的鉛棍

時,我就建議你用一把短劍了結生命。衰老,不是你我這樣的人能夠承受的!”

    魯道夫.霍斯伯爵點了點,不過他可不會相信老卡契夫的話,怎沒見這個長著一臉老年斑的家伙自盡呢?如果這

頭老早點下地獄,那麼皇帝的身邊就會少很多事情。

    “沒想到我會邀請你?”

    特勤處的負責人輕輕點了點頭,“您知道,目前的都林,想跟我打交道的人並不是很多。”

    “呵呵!”老人笑了笑,看來特務頭子還有些自知之明。“對了魯道夫!你還記得默茨海爾.德.庫西特這個人嗎

?”

    魯道夫眼光連閃,他有些明白老家伙要說什麼了。

    “當然記得!默茨海爾男爵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的老部下。您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哦!我只是聽說默茨海爾男爵加入了近衛軍,並且將軍情局分析處的工作打理得有聲有。”

    “說真的!”魯道夫長嘆了一聲。“我為老朋友感到高興,他又回到熟悉的崗位上了!默茨海爾的工作能力非常

突出,當初皇帝陛下對南方三省一應大小員發布雙規的命令時,我還嘗試維護這位老朋友……”

    “行了魯道夫,你真是算了吧!”老卡契夫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在我面前說這些你不感到臉紅嗎?我的光明神

啊!你不知道軍事局在兩年前就已開始運作了嗎?你不知道這位默茨海爾男爵曾是奧斯涅親王殿下的家庭教師?你不

知道這位男爵在為軍情局服務的兩年中一直與親王殿下保持單線聯系?”

    魯道夫突然瞪大了眼楮。“總理大臣閣下,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比如……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默茨海爾男爵在與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保持單線聯系?”

    “呵呵!你在奧斯涅親王那邊一定有穩定的來源,去查查不就知道了?”老卡契夫微微一笑,他不介意再說得透

徹一點。“您可是大陸上效率最高的機構的負責人!只要你想知道,我相信你一定會知道!不過……我怕您在明白真

相之後產生那種被人愚弄的情緒,所噎…我覺得還是應該提醒您一下……”

    “不必了!”魯道夫突然站了起來,他看到自己的一位屬下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不過……只是一瞬間!這位精明

的特務頭子便想到了許多事情,先不去考慮791年親王殿下山路遇襲時混入近衛軍的那四名殺手,就說最近被吵得轟

轟烈烈的洩密事件,特勤處在調查時不費吹灰之力便掌握了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的大部分犯罪證據,如果……阿蘭

領導下的軍情局真的有人在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保持單線聯系,那麼山阻擊戰的發生發展就有待重新審視!

    “長!緊急事件!”

    望了望自己的助手,魯道夫點了點頭。

    “總理大臣閣下,我得告辭了,您知道,都林並不太平。”魯道夫邊說邊攔住了正起身相四老公爵。

    “閣下,我也要提醒您一件事。”魯道夫.霍斯深深望著老人的眼楮。“我知道您在懷疑什麼,但我覺得……在

這種時候,您還是為心中的迷團找一個更好的解釋吧!如果您打算搬弄是非……是會遭報應的!”

    望著特勤統領的背影,老卡契夫不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惑。

    庭院幽深,樹木繁茂。盛夏時節的陽光灼熱刺眼,屋子躲入高大栗樹的樹蔭里。屋子的背後是一片透露著神秘氣

息的灌木叢,正在將芬四處擴散。圍繞園的是一排高大整齊的楊樹,夏蟲在楊樹上歡騰歌唱,不過一會兒便被捕食而

來的鳥兒打斷了。

    在林中通往屋舍的過道深處,走來一名搖曳多姿的人,她那寬大的裙擺帶起了地面上散落的瓣。人腳步很輕快,

飽滿的胸脯也隨著步履在微微的搏動。野麗朵蘭.哈甦.費特楠德侯爵夫人托著裝有點心的餐盤闖入了父親的領地,不

過場景令她有些詫異。

    “父親!您在發呆嗎?魯道夫.霍斯那家伙怎麼走了?”

    望了望已經不再年輕的兒,老卡契夫不嘆了口氣。

    “我的珍寶!我要說……你的父親真的已經老了!老到再也不能準確的把握事情的本質!”

    “發生什麼事了?”野麗朵蘭靠了上來,她關心的注視著沮喪的老人。

    “魯道夫.霍斯露餡了!如果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就不會那樣警告我!”

    “他警告你?他是怎麼說的?”野麗朵蘭放下餐盤,她訝異的坐了下來。魯道夫.霍斯可不是隨便什麼小角,招

惹這個心理變態的家伙並不是明智的舉動。

    “魯道夫警告我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不要搬弄是非!這不是太明顯了嗎?他一定知道某些事情,可他為什麼沒有向

皇帝陛下說明,而是不惜對我進行……應該算是恐嚇!”

    野麗朵蘭突然皺緊了眉頭,“會不會?山事件的始末也有他的特勤處的參與?”

    老卡契夫搖了搖頭,“我剛剛就在這樣懷疑!特勤處針對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的調查有很大的疑點!魯道夫.霍

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大量的證據,給我一種一切都像事先安排好的感覺。或者說……他的特勤處似乎從很早以

前就開始搜集對總參謀長不利的證據。可是……假設魯道夫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他不什沒向三世陛下奏稟這一切呢?



    “難道……”老卡契夫突然悚然動容,“這一切都是咱們的皇帝……”

    “不!”野麗朵蘭堅定的搖了搖頭,“絕對不會!如果您說是阿蘭元帥發動了這場曠日持久的陰謀大作戰,那麼

我舉雙手贊同!因為阿蘭元帥是軍人,他知道怎樣做對帝人或者說對國家的戰略格局更有利!至于阿爾法三世……我

太了解他了!

    侯爵夫人突然發出一陣輕輕的嗤笑,“阿爾法三世只是一頭年老體弱、倔強多疑的公牛,你若是不用鞭子抽他一

下狠的,他絕對不會往前走一步!我相信軍務大臣絕對比我更清楚這一點,只有他才知道這一鞭要抽在哪里、要用多

大的力道!”

    野麗朵蘭邊說邊為父親填注了茶水。“父親,事實不是已經證明了嗎?銀狐阿蘭對皇帝的驅策已經成功了!他扭

轉了整個帝國的戰略態勢,也使自己的老對手面臨身敗名裂的危局。一旦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倒台,那麼

阿蘭就會成為近衛軍唯一的支柱!您看看啊?我們的這位老元帥是多麼精明!”

    “我知道!我知道!”老卡契夫不斷的點頭,兒的分析還是站得住腳的,尤其是她對阿爾法三世的評論。可還是

那個問題!魯道夫.霍斯是皇帝身邊最勤勉的一頭址,這條獵犬只要發覺到不好的氣味,便一定會沖著他的主人狂吠

一通,以期得到主人的注意!可這次……魯道夫為什麼選擇保持沉默?

    泰坦帝國內閣總理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突然轉向兒,他的臉孔透露出猙獰的信息。

    “我的珍寶,你發現了嗎?我們都已不再年輕了!我……等不了太長時間了!”

    “您有什麼打算?”野麗朵蘭露出熱切的目光,確實就像父親說的那樣,等待了這麼多年的時光,該是有所行動

的時候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幾位隨從突然失蹤,不過有可靠消息表明,他們已在軍事局的協助下成功潛

入德意斯!”

    野麗朵蘭驚愕的瞪大眼楮,“他們不會是要……”

    “沒錯!”老卡契夫肯定的點了點頭,“他們是要對德意斯來硬的!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成功,甚至還會賠上

咱們那位親王殿下的命!”

    老公爵開心的笑了起來,“雖然擁有順位繼承權的皇室成員都是咱們的敵人,但直覺告訴我,這位強悍的小親王

是最大的威脅!所噎…就讓都林的一切見鬼去吧!咱們先解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那……那接下來呢?”野麗朵蘭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

    “接下來?”老卡契夫又笑了笑,“安魯公爵不是就要抵達都林了嗎?多特蒙德元帥的政治智慧絕對經得起考驗

,再說安魯家族也有幾頭出名的老,只要德意斯方面傳來奧斯涅親王的死訊,咱們再適當的提示一下安魯,安魯應該

會發現幕後的陰謀,到時……我相信制造一切的銀狐阿蘭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也許……多特蒙德做著跟我一樣的打

算也說不定,因為安魯絕對不會接受皇室賜予他的家族領導者,所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再接下來呢?”野麗朵蘭興奮的鼓動著胸脯。

    “再接下來?”老卡契夫竟然換上一副慈祥的面孔。“應該為我的小孫子尋找一個合適的伴侶了!他的年紀也該

結婚了!他不是暗戀安魯家族的那位小嗎?我相信只要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死,安魯也會重新考慮自身在首都的

處境,那麼……與總理大臣的家族聯姻,無疑是安魯面前最好的選擇!”

    野麗朵蘭終于明白怎樣呼吸了!她一次便將沉積在胸中的濁氣全部吐了出來!依然嬌動人的侯爵夫人靠入父親的

懷中。她仰望天空,如果事情真的像父親說的那樣發展下去,那麼相信不久的未來,泰坦的天空和這片穹蒼下的一切

便都歸她所有!

    陰冷!潮濕!沒有光,也沒有窗口!在炎熱的都林竟然還有這樣一個涼爽的好去處!這里是負責首都排水系統的

中樞,城市中的無數排水溝渠都在這里匯聚。它擁有無數管道,最終在這個地獄般的空間化為一個粗大的洞口,這個

洞口在都林郊區,它向城外的一條小河里噴吐首都所有的污穢。所以,一般人是絕對不會到這兒來乘涼的。

    排水系統的中樞就像一座堅固的地堡,它擁有廣大的空間,條石和青岩結構的牆壁上被一些有著特殊需要的人開

鑿了許多封閉的孔洞,每一個孔洞口都被鐵制的柵欄門死死的鎖住,只要遠遠一望,你就會發現這里更像瓖嵌著無數

鳥籠的洞窟。

    突然!淒厲的慘節洞窟深處響了起來,鼠群驚懼的逃竄,一陣夾帶血腥的陰風在廣大的空間內高速流動。火把的

光輝照耀著洞壁的天頂和為數不多的過道,透過火光,我們發現那些鳥籠里竟然裝滿骨瘦如柴,面容枯槁的人!

    這里是地獄還是別的什麼地方?都林城下的排水中樞到底在發生什麼?

    “哼哼!”魯道夫.霍斯冷冷的笑著,這令他的助手不打了個寒顫。特務頭子從黑暗中轉過身,面對倒霉的囚徒



    “作為近衛軍總參謀長的助手,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處境!這里是特勤處的秘密監獄,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令人

滿意的答案,那麼我以帝國最高特勤行動長的身份起誓,你會與混合糞便的污水以及熱中人肉的老鼠共度余生!”

    座椅上的人在微微顫抖,從他身上那件破碎的軍服依稀可見,這個囚徒曾是一名近衛軍軍。不過也只是曾經而已

,這座監獄是特勤處用以對付死囚的場所,進入這里的犯人還從未活著出去過。

    魯道夫搖了搖頭,他向座椅兩邊的打手示意了一下,“請繼續吧!”

    在這名軍的腿上綁著固定用的夾棍,可憐的人赤著雙腳,他的腳下還有一個燃燒著的碳火盆。相信只要放下夾棍

,軍的赤足便會踏上炭火,他的腳已經血肉模糊,散發著焦臭,我們知道……踩入一盆炭火的滋味肯定不好過。

    “我……我說!”軍終于放棄了!他在感到夾棍上的力道時便徹底的放棄了!

    魯道夫蹲了下來,他打算仔細聆聽喜人的口供。

    “我……我潛出首都,是……是為了給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送信!”

    “什麼信?”魯道夫示意手下為軍解開了身上的夾棍和繩索。

    “元帥……元帥……在信里說的很清楚!他……他打算出逃!並以帝國的軍事機密向英格斯特王國的國王換取庇

護!”

    “那封信在哪?”魯道夫終于露出勝利的微笑,結束了!這該死的調查總算要結束了!

    近衛軍總參謀長的助手沒有說話,他只是不安的扭動著屁股。

    “我知道了!”魯道夫站了起來,他轉向自己的助手,“交給你了,最重要的證據就在他的屁股里。記住!把信

件取出來以後一定要洗手,我可不想皇帝陛下聞到屎臭!”

    最高行動長的助手點了點頭,他指示打手們將軍拖向地獄中更陰暗的角落。

    魯道夫.霍斯站在下水道的一處台階前,在他腳邊,是一條流淌著骯髒臭水的河流。

    一條小船出現在下水道的“河面”上,船頭立著一個披斗篷的人,他的手里還提著一盞馬燈。很快,小船靠向水

道岸邊的台基,魯道夫.霍斯微笑著將提馬燈的人扶上岸。

    “歡迎您光臨我的……”

    “夠了!”老人媚揭開斗篷的套頭,他露出一頭燦爛的銀發。“我對你的狗窩不敢興趣,快帶我離開這條臭水溝

!”

    魯道夫.霍斯無奈的點了點頭,“這邊請吧!”

    馮.休依特.阿蘭元帥似乎十分氣憤,他在上岸時就有些不耐煩了,他真不明白魯道夫為什麼會把特勤處的死牢建

在這種地方。似乎……只有混合著惡臭的空氣才能令特務頭子心滿意足!

    “翰!邊走邊說吧!人你不是捉到了嗎?干嘛還要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冒險約會我?”

    魯道夫搖了搖頭,“我想……我們暴露了!”

    “為什麼這麼說?”

    “就在剛剛,我和內閣總理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有過一次會面,很顯然,這個老家伙把一切都看在眼

里了!”

    阿蘭皺緊了眉頭,不過他又立刻放松了。“他知道了又怎樣?他能改變什麼嗎?”

    “他當然會有所行動!”魯道夫肯定的說。

    “你指什麼?”

    “我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如果我的猜測沒錯,咱們的內閣總理在親王殿下的身邊也有穩定可靠的來源!因

為……他竟然知道連我都不知道的事!”

    “能不能說的更明白一點?”阿蘭還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老卡契夫能夠確認,你的分析處長,也就是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竟然一直在與親王保持單線聯系!你別告

訴你不知道這件事!這可不是對待合伙人的正確態度!”特務頭子望向元帥的眼光已經非常危險。

    “是的!”阿蘭點了點頭,“我承認!我知道這件事,可這又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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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道夫.霍斯翻了個白眼,“這代表什麼?你還好意思問?這代表山阻擊戰是你和親王殿下共同演出的一幕戲劇

!只不過中間發生了一點偏差,親王殿下被俘了!是不是這樣?回答我!”

    阿蘭將眼神落在某個不知所謂的角落,這位元帥一句話都沒說。

    魯道夫有些不耐煩了,他在陰暗的地下走廊中停了下來。

    “說真的!阿蘭元帥!連我都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為了制造德意斯人襲而泰坦又不知情的假象,你便指使奧斯

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發動了一場看似巧合實則經過嚴密部署的山阻擊戰。我徹底明白了!斯坦貝維爾家族是不

是也參與了這項計劃?他們家的獨立一旅提前領取火炮,這是只有軍部才能左右的事!然後就是與親王殿下匯合的步

兵師!再就是山戰場上的狹路相逢!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處于你的周密部署之中?”

    “是!”阿蘭承認了!這位元帥極其平靜的點了點頭!

    魯道夫媚捧住自己的前額!“我的光明神啊!我就說嘛……作為一名帝人!你不可能用帝國的聖騎士團和黃金儲

備來冒那麼大的風險!在山制造一場突來的遭遇戰不但可以解除德意斯人對二十一區的威脅,還可以逼使他們迅速撤

退!我的元帥!我得承認,您的計劃只能用天衣無縫來形容!可能德意斯人臨死也不知道進軍路上怎麼會突然冒出一

支強悍的混成軍團,更不會相信從他們行動一開始就已墜入你布設的圈套!”

    阿蘭微微一笑,“你過獎了!誰也無法準確預料戰場上可能發生的事,我只是把握了眼前出現的一個又一個契機

。就在德意斯人準備發動襲的前夕,本來我還打算讓聖騎士團和斯坦貝維爾第九兵營做出迎敵部署,但這個圈套太明

顯了!可這個時候,剛剛完成學業的親王殿下開始了北方之旅,這便成了我計劃中的第一個契機!”

    “第二個契機,甦霍伊家族為斯坦貝維爾家族準備了十門新式火炮,只要斯坦貝維爾提前支取,他們就會和小奧

斯卡在灰熊要塞匯合,而小奧斯卡的傳令又是斯坦貝維爾子弟,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一定會改變行程。”

    “第三個契機,你所說的那位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他竟然在與奧斯卡保持單線聯系,我在發現這件事的時

候就已經預見到山阻擊戰。我就是通過這位男爵向親王殿下發出戰斗的邀請!很明顯,我們的小親王並不成熟,他居

然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呵呵!”魯道夫突然冷笑了一聲,“你要不是利用了親王殿下的不成熟,你認為會有人和你合作嗎?”

    “是啊,他還不成熟!”阿蘭元帥嘆息了一聲,“這個傻孩子!也許是我向他交代作戰部署的時候沒有說清楚,

只要逼迫德意斯人撤離就行了,他竟然傻到與對手進行主力決戰!結果你也看到了,這個小家伙力戰被俘!這是何苦

?”

    魯道夫皺起了眉頭,“閣下,還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你可以為親王殿下制訂行軍路線,你可以用職權為親王殿

下配備武力,但……你不可能控制德意斯人的行動啊!為什麼德意斯人會那麼踫巧的撞到親王的炮口上?”

    “呵呵!”阿蘭笑了起來,“你忘了?帝國大西北的邊疆地區是森林狼斯坦貝維爾的天下,斯坦貝維爾公爵的邊

防軍早就在留意德意斯人的動向,只要時不時的在德意斯人行軍路線的前沿安插幾支巡邏隊,那麼……想要德國人什

麼時候走、他們久時候走;想要他們什麼時候到山,他們久什麼時候到!這很難理解嗎?”

    魯道夫終于長出一口氣,“親王的部隊在第九兵營的休整是不是就在配合德意斯人的進度。”

    “你都清楚了干嘛還要問?”

    “我只是想知道你把我當作什麼?”魯道夫.霍斯突然咆哮起來!“如果不是卡契夫那個老家伙的提點,我還完

全不知道這些事情!”

    阿蘭元帥靜靜的望著帝國最高特勤行動,“你……是不是後悔與我合作了?”

    “是又怎樣?”魯道夫再次吼了回去!

    “那麼……你最好祈禱皇帝陛下不會知道是你的特勤處將二十一區的機密洩露給德意斯人的!”

    魯道夫突然興起狠狠的揍這個老頭一頓的沖動,“你他媽別忘了,是你將二十一區的機密告訴我,然後再由特勤

處散布出去的!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是的!確實是!”銀狐阿蘭肯定的點了點頭,“可你也別忘了!你是魯道夫.霍斯,人們都說這個世界上沒有

你不知道的事!你覺得……事發之後阿爾法三世陛下會相信誰的話呢?難不成……你還要跟我在皇帝的面前對質?”

    “呼……呼……呼……”特務頭子粗重的喘息聲在下水道內轟鳴,他在隱忍怒火,雖然他恨不得當場宰掉這個老

家伙!但他卻有一個不能傷害阿蘭的理由!一個一直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理由!

    “翰!”銀狐突然拍了拍伯爵的肩膀,“拿出你年輕時和我兒情的那種勇氣,你是魯道夫.霍斯,沒什麼事能夠

難住你的!再說咱們不是已經勝利了嗎?”

    魯道夫媚止住氣,他突然別開頭,“別提那件事!”

    “不提?”阿蘭的眉頭糾結在一處,他的目光放射著危險的光芒。“我只有一個兒,她死于難產,我本來要將那

個勾引有夫之的雜種碎屍萬段!可我的兒在臨終時祈求我寬恕她的愛人,並養育她的兒子!所噎…我任由那個男人逍

遙自在的活在世上!而你!你竟然要求這位父親不要提及這件事!”

    “元帥……元帥閣下……我……!”魯道夫的氣勢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目光在閃爍,他的言辭在閃躲。“

我……我對那件事很抱歉!”

    “但請你別再用那件事威脅我!為了你,也為了我的兒子!我已經做得夠多的了!”魯道夫再次盯緊元帥的眼楮

,他跟阿蘭再也玩不起了!他覺得該是攤牌的時候了!

    “你的軍事局不是已經掛牌了嗎?我為這個東西把自己辛苦經營十幾年的特勤處都給你拆開了!你還想怎麼樣呢

?那……你聽好了!當軍事法庭完成對瓦利爾.西普留斯的審判之後,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這次頸是特勤處與

帝務大臣的最後一次合作!”

    阿蘭微微吐出一口氣,他的兒,他只要想到可憐的兒就恨不得將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生吞活剝!但……他不

能那麼做!他是馮.休依特.阿蘭,泰坦帝國的軍務大臣,帝國近衛軍的統帥!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要比一個背叛

父親、選擇恥辱的兒重要得多!

    “如你所說!這是最後一次!”阿蘭說出自己的承諾。不過,呵呵!這種事一旦有了開端,那麼停是停不了的。

    “喂!”

    “又怎麼了?”正要打算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阿蘭元帥詫異的扭過頭。

    魯道夫從通道的陰影中跟了出來,“您不想去查探一下是誰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的身邊為老卡契夫服務

嗎?這個人一定非常接近親王殿下的家庭,不然他不會得到有關親王與人單線聯系的。”

    阿蘭搖了搖頭,“默茨海爾男爵與奧斯卡的單線聯系是通過安魯家族自己的軍統調查部門傳遞的,我要查的話根

本無從下手。”

    魯道夫嗤笑了一聲。“還是去查查吧!若是安魯自己的系統出了問題,那麼您派去德意斯的精英特工和親王的那

些隨從恐怕就危險了!你別忘了,老卡契夫的手里還攥著一個皇室的私生子,若是你的小搭檔有什麼意外,總理大臣

一定會第一個拍手!”

    望著再次隱入暗影中的最高特勤行動,阿蘭陷入沉思。陰冷的腥風撲面而來,銀狐打了一個哆嗦!老卡契夫,呵

呵!要戰便戰吧!也該是時候了!老元帥不這樣想著!

    “要戰便戰!你的廢話太多了!”

    保爾看了一眼臥在漁船網槽里的黑魔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不是我戲弄你!你自己看看你那副樣子!就算要殺

了你,我也會等你把傷養好!別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參與圍毆,甚至還從背後出手!”

    黑魔突然不說話了,他扭轉頭,通過船篷上的一道縫隙打量著外面的景。

    河面上沒有風,也沒有壯闊的波瀾。太陽高高懸在天上,看得出,它在笑,它那笑臉就像一個滿載而歸的漁家小

伙子。偶爾,河面上還會漂過幾艘漁船,漁民和岸上的人們一樣忙碌。時值盛夏,正是為葡萄除蟲的季節,這個時節

決定著葡萄在秋日下的收成,不過勞芬卡梅河畔地區的葡萄種植帶主要是為了釀酒。

    葡萄出產的時節不同,釀出來的酒味道也不同,這里的農人在幾個世紀以前就已掌握了成熟的種植技巧和釀酒技

術。在夏日,人們會把青的生葡萄投入一個巨大的木桶,按照德意斯傳統,們會跳出木桶像狂歡節一樣歌唱蹦跳,她

們用歡樂的歌舞踩踏葡萄、擠搾原汁,然後將原汁從木桶底部的龍頭處放出,收藏好以後再放入地窖進行存儲,而木

桶中剩下的東西就是葡萄酒的發酵作料。經過三個月,當作坊內酒四溢的時候,農人便會打開地窖,把冰涼的葡萄原

汁倒入酒中進行勾兌,最後,再由作坊中的品酒師確認一下,這是不是最上乘的德意斯勞芬卡梅原汁葡萄酒!

    聽著人和孩子們踩踏葡萄的歌聲,黑魔從遠方那座若隱若現的城堡處收回目光,他轉而面向暴雪。

    “老朋友,你為什沒放我走?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

    “你真是算了吧!”暴雪發出一聲嗤之以鼻的嘲笑,“放你走?你能走去哪?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你知道

在咱們大鬧柏恩斯堡之後德意斯的其他地區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嗎?軍隊大概把這個國家的土地都犁了一遍!我敢保

證,你只要離開這片私人領地,一天之內!你就會被搜索的騎士堵在某個豬圈或是狗窩!”

    “這是什麼地方?”黑魔終于想到這個問題。

    “確切一點說,這里是德意斯王太後陛下的私人領地,也是未來德王的居所,所以你明白了吧?沒人敢在這里撒

野!目前……這里應是德意斯境內最適合藏身的地方了!”

    沉默良久,黑魔終于向暴雪伸出手。

    “肖.卡連軻。”

    “什麼?”暴雪疑惑的望著黑魔的手。

    “認識一下吧!我是肖.卡連軻,你呢?”

    殺手之王有些猶豫,但他沒有讓這個代號為黑魔的皇室刺咳很久,在無奈的嘆過一口氣之後,暴雪握住了對方的

手。

    “保爾!”

    “謝謝你保爾!”

    暴雪疑惑的瞪大了眼楮,“黑魔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恩……不要懷疑我向你致謝的誠意。”肖.卡連軻從對方的眼光中讀出了不信任。“我知道……你……完全沒

必要理會我這個已經失去價值的刺客,你完全可以親眼目睹德意斯人把暗害13的老對手射成刺蝟,可……你沒有這樣

做!”

    暴雪沒有辯解,說真的,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救人。他當時只是覺得,找個會說泰坦語的伙伴聊上幾天也

不錯。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肖終于說出心中的迷惑。“我……我永遠都不能回國了,我只能一直游蕩,直到…

…”

    “喂!”保爾即時叫停。“別把自己說的跟條喪家之犬一樣!想不想聽聽我的建議?”

    “你的建議?”肖露出一臉的迷惑。

    保爾終于將自己的思路完全擴展開了,也許他在決定拯救老對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那麼一點靈感,但直到現在他

才真正確認!

    “肖!你這家伙確實該死!但你不該死在德意斯人手里,你應該死在13手里!所噎…你還想回國嗎?”

    肖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苦笑,“還有這種機會嗎?”

    保爾放下手中那件用于裝模作樣的活計,他闖進了魚艙,透過那道縫隙指了指遠處的城堡。

    “肖!你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個鬼地方扮作一個白癡任人打罵嗎?”暴雪邊說邊向黑魔身邊的屍體啐了一口,原來

老船主已經再也不能說話了。

    “我告訴你,那里囚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你相信嗎?若是你幫助我拯救了這位殿下,你一定會衣

錦還鄉!莫瑞塞特皇室也不會再追究你的暴露!”

    “我……我可以嗎?”

    暴雪拍了拍老對手的肩膀,“你呢……雖然連13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但若是再加上我,一線希望總還是有的!”

    肖.卡連軻不再次苦笑,“只有一線希望嗎?”

    “你毀掉了一位元帥最後的一線希望!”阿爾法三世緊緊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近衛軍將領。

    “法博亞.曼魯赫上將,能不能為我解釋一下!是什麼原因促使你揭發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的罪行?”皇帝微微

皺著眉頭,他有些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在特勤處還在質疑總參謀長的叛國罪證時,瓦利爾手下最忠實的部屬竟然站

出來告密了!

    “陛下!作為一名帝人,我為自己之前的淺薄而感到羞愧,也為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的作為感到羞恥!就在昨

天,我去探望元帥閣下的時候,他竟然向我提出幫助他潛逃出境的請求,想到總參謀長掌握的那些國家機密我就已經

明白,都林流傳的對于元帥的指控多半都是真的!他既然已經打算出逃,那麼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再次出賣國家利益!

所以陛下……”

    近衛軍首都衛戍區總司令法博亞.曼魯赫上將邊說邊將兩封信件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

    “三世陛下,這里面……一封是我的自白書,一封是我的辭職信!我承認自己的錯誤,這種羞恥感就像認賊作父

,我已無法再擔任軍職!但我會在軍事法庭上作證!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是有罪的!”

    望了望言辭懇切的首都衛戍司令,又看了看桌面上的兩封信件,阿爾法三世陷入徹底的困惑!從司法部開始調查

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的教失蹤案開始,短短的一個月,竟然牽扯出近衛軍總參謀長無數貪污的事實!難道……全人

類都希望他死?還是……有一個家伙在暗中拍手稱快呢?

    “陛下!”書房中突然傳來機要秘書的聲音。

    “什麼?”阿爾法三世霍然醒轉。

    “陛下,魯道夫.霍斯伯爵已經在門外等了很久了!他強調請求您批示的是一份異常緊急的事務!”

    “讓他進來吧!”皇帝愣了一下,他望了望已經退到一邊的首都衛戍司令。事情……不會那麼巧吧?

    “陛下!陛下!”魯道夫沖入皇帝書房的樣子就像一條不斷搖著尾澳卷毛獅子狗。“我的陛下,證據!您要的證

據,總算被我找到了!”

    好了!沒有任何疑問了!皇帝在面上做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可這位陛下卻在心中悄悄的說,“你們最好別讓

我知道是誰在搗鬼!要是讓我知道了的話……”

    望著書房一側的首都衛戍司令,興奮的魯道夫突然產生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是什麼樣的證據?”阿爾法三世微笑著。

    “陛下!”用眼角的余光掃了掃角落里一臉倒霉相的首都衛戍司令,魯道夫.霍斯開始了解說。“是關于近衛軍

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背叛國家的事實,他在這封信中寫到,願意用晰的軍事秘密向英格斯特王國換取政治

避難的權利。”

    “哈哈哈!”阿爾法三世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馬上轉為蒼白的冰寒。“我的最高特勤行動長,你只比法博亞

.曼魯赫上將慢了那麼一步!你知道嗎?就在剛剛,法博亞將軍已經把瓦利爾企圖出逃的罪證都向我展示過了!倒是

你……我的特勤總長,你是不是隱瞞了某些事?”

    “壞事了!壞事了!”魯道夫.霍斯真恨不得給自己的脖子來上那麼一劍,他應該打聽一下是誰在與皇帝秘密會

晤的!難道……法博亞.曼魯赫上將也是銀狐的一枚棋子?不!不會!證據已經很充分了,阿蘭怎麼會在最後時刻犯

這種低級錯誤?他不可能把首都衛戍司令也牽扯近來。哦對了!一定是這樣!法博亞.曼魯赫預見到他那位統帥的倒

台已成即定事實,為了保住身家命,他只能出賣瓦利爾.西普留斯。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怎麼會這麼湊巧?皇帝已經開始懷疑整件事的合理了!這還真是***歪打正著啊!

    想到這里,魯道夫.霍斯不氣得輕輕顫抖起來,他向皇帝深深一鞠躬。

    “陛下!我並不曾隱瞞任何事!”

    阿爾法三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人知道這位皇帝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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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54:28
第十三集 第八章

    德意斯的秋天,向來都來得那麼突然。由一些最不引人注意的事物帶來暢的幸福感;由勞芬卡梅河上的水變遷帶來極寒之地的古老訊息,這——就像是神明投來的通知書,通知人們收割、通知候鳥遷徙、通知森林更換樹衣、通知草改變顏、通知那些迷戀好事物的人們,一切都將在這個時節開結果。

    總之,797年的秋天出其不意地到來,立刻佔領了大地。它統治了園和河流,森林和空氣,田園和鳥兒們。一切都成了秋天的俘虜,似乎……情愛也是如此。

    灰喜鵲在田園中跑來跑去,它們大聲呼喚著配偶,用蹦躍時的高度和力度展示著雄健康的體魄;野貓成群結對,有時它們甚至從一個村落被雌的呼喚吸引至另一個村落,這些不識路的小家伙終于在到達新的地域後猛然驚醒,一切都已不再熟悉;

這時,河面上的年輕漁夫唱起古老的歌謠,田園里的姑娘們都在留神聽著,如果一個大膽的姑娘回應了小伙子的愛意,年輕的漁夫就會把她迎上船,然後……

    “然後他們要做什麼你絕對清楚!”奧帕瑞拉笑眯眯的望著仍在裝傻的小奧斯卡。

    “哦啦……但願如此!”來自泰坦的親王殿下深深吸了一口秋日的空氣,他很滿足,他不知道德意斯的生活會充滿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趣。

    奧帕瑞拉是德意斯王國未來的王陛下,她身姿婉約、柔,她的手正以一種輕盈而嫻熟的動作提起純白的紗質長裙。

她送給身邊的男人一個動人的微笑,這一笑,便使她那如夏初放的臉、如貓眼水晶般的眼眸、如黃金般閃爍的秀發、甚至是她脖頸上那條細巧的珍珠項鏈,以及那對別致的鑽石耳環,都流露出一個即將新婚的少的羞澀。

    奧斯卡在城堡門廊里為公主披上大衣,望著公主興奮開朗的神,他感到有些索然,明天就是她的婚期,這名子的一切麗都是為了她的丈夫綻放的。

    “也許,她再也不會與我討論詩歌、討論散文、討論軍事!也許……她再也不會同我辯論宗教、同我進餐,甚至,同尾處一室。”奧斯卡想到這里不詫異起來,“這些……似乎不是我該期待的事情!”

    登上駛往鄉間的馬車,公主殿下看著意興闌珊的親王殿下不發出抱怨。

    “開心一點,今天是葡萄節!”

    是的,今天是9月4日,勞芬卡梅河畔的德意斯人迎來了傳統的葡萄節。在這個時候,葡萄種植帶已變成一片閃耀著青黑光芒的烏雲。秋日天體高遠,陽光充足,透過濃密的綠蔭,大串的葡萄就像黑珍珠一樣閃閃發亮。農人在其中愉快的奔走,男人和人們她們都提著一個大籮筐,他們在忙著煎下辛苦勞作蕩的果實。

    城堡附近有一個富裕的大村落,村子里的人都集眾村前場院的空地里。這片空地只是一個向河邊蜿蜒的斜坡,幾株高大的橡樹將場院圍了起來,一排硬木柵欄和農人種植的紫苜蓿勾勒出場院的輪廓。

    場院中央有一個直徑近五米、高近一米半的大圓桶,從葡萄種植帶歸來的人們便將豐收的果實倒入圓桶中。少們在一旁摩拳擦掌,當老人們宣布節日慶典開始的時候,她們就會躍入原桶,開始狂野的歌舞。

    錈刻王室圖騰的馬車在場院外停了下來,騎士們沒有吹響號角吸引人們的注意,他們策著高大的戰馬馳到場院外圍,將內里的空間留給歡樂的人群。

    面對王國公主的到來,人們並沒有感到吃驚,在這位公主仍是小孩子的時候便已得到領民們的愛戴。人們紛紛向公主脫帽致意,他們伴隨公主和那位英朗的年輕人走向寬大的木桶。

    場院一側的餐桌上已經擺滿酒食,不過這里是男人們的世界,從附近趕來的貴族霸佔了最顯眼、最豐盛的那張餐桌,這些大大小小的領主心滿意足的品嘗著紅酒,打量著熱情奔放的人。

    人知道男人們正在用欣贍目光盯著她們,這些穿著一長裙的姑娘們要在一會兒的歌舞中提起裙擺,大力的蹦跳,這便將她們那結實豐滿的大腿毫無保留的展現給討厭的家伙們。

    突然,場院一側的樂隊奏響了提琴的尾音,雲朵慵懶的滑空而過,鳥雀似乎立刻停止了歌唱,農人和貴族都發出刺耳的歡呼聲。樂隊終于開始奏出歡快的民族舞曲,精神飽滿、腮上騰著嫣紅的德意斯姑娘發出愉悅的叫聲,一個又一個金發小伙子將她們打橫抱起,然後便把孩子們投入裝滿葡萄的木桶中。不必懷疑,這些小伙子就是姑娘們的情人,葡萄節的傳統是不允許已婚子參加踏歌的。

    踏歌,名副其實!制作葡萄酒的鄉村和世家都會這種流傳了千百年的歌謠,踩踏葡萄時的歌唱是那樣的歡快,那樣的幸福!孩子們用歌聲感謝神明、贊愛情、歌頌勞動。

    “你還愣著干什麼?”一直在躍躍試的奧帕瑞拉不耐煩的瞪了一眼小奧斯卡。

    “你要進去?”親王看著德意斯公主竟然卷起了裙擺,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這令他感到難以置信,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位公主!

    “當然!要不我來這兒干什麼?明天我就要結婚,這是我最後一次參加葡萄節了!”

    奧斯卡明顯感到公主在提到婚姻時是多麼的不耐煩,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伴隨著一聲悅耳的驚叫,奧帕瑞拉感到自己突然飛了起來。奧斯卡懷抱著麗的少飛速穿過場院,他在木桶旁頓了頓。

    “瑞拉!你確定嗎?”望著面紅耳赤的公主,奧斯卡第一次如此親切的叫出她的昵稱。

    德意斯王儲興奮的點了點頭,奧斯卡發出一聲大喝,他將公主拋入蔚藍的天空!

    飛了!真的飛起來了!奧帕瑞拉張開雙臂,感受著風,感受著雲,感受著蕩漾起的柔情和一絲無奈深沉的苦澀。

    孩子們將跌入木桶中的公主殿下扶了起來,瑞拉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她一點都不在乎濺滿一身的紫果汁。她抿抿了嘴唇,甘甜的葡萄汁刺激著她的味蕾。不過……在感知的最深處,她知道甜的背後隱藏著令一種味道——叫做酸楚。

    “讓我們開始吧!”公主大聲說著。

    樂隊又開始演奏,圍觀的人群也圍繞木桶開始起舞。木桶中的孩子們互相勾著手臂,她們在歡歌。奧斯卡就和圍在木桶旁觀望愛人的小伙子們一樣,他專著地望著麗的公主。

隨著熱舞,紫的原汁從瑞拉的面頰飛速滴落,她的腿還有她的足都已變成葡萄酒的顏,白的紗衣已經不再純淨,這件單薄的織物貼合著她的動人肢體,用無比的自豪展現著少的所有奧妙。

    奧斯卡的心隨著天在不斷升高,他知道,過了今天,奧帕瑞拉.羅雷斯堡便要與這個屬于少的時代徹底告別了!

她是未來的德王,也許……只有光明神才知道她會變成一副什麼樣子!

    “我的光明神啊!看看你都變成什麼樣子啦?”阿爾法三世出現在漢密爾頓宮的前庭走道上,他一邊說一邊向自己的老朋友迎了過去。

    多特蒙多面對皇帝誇張的叫嚷只是聳了聳肩,時隔多年,他仍對自己的相貌頗為滿意,就在剛剛,宮門外邊那些趕來湊熱鬧的夫人和就被這位安魯公爵的眼神逗弄得心髒狂跳。

    “帝國東疆總督,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向皇帝陛下……”

    “你算了吧你!”阿爾法三世一把將就要單膝跪地的夫給扶了起來,他拉住安魯公爵的手臂,仔細的打量這位已有十六年未曾見面的老朋友。

    “陛下!陛下……”

    面對公爵的呼喚,皇帝終于回過神來,阿爾法三世輕輕嘆息了一聲。

    “老朋友,我們都不在年輕了!”

    多特蒙德點了點頭,“不過……我似乎比你更討人的喜歡。”這位公爵說完便轉向伴在皇帝身邊的一位高貴典雅的貴夫人。

    羅琳凱特.卡其阿諾.莫瑞塞特皇後陛下微笑著向安魯公爵伸出手。

    阿爾法三世翻了個白眼,“是啊是啊!你這家伙確實比我受歡迎,也只有你能令我的皇後走出她那間就快發霉的石頭城。”

    羅琳凱特似乎並不在乎丈夫的譏諷,她竟以泰坦皇後的身份挽住了公爵的手臂。

    “我的陛下,與你的漢密爾頓比起來,我的西貝格堡至少還有一些忠誠善良的人。”皇後不顧皇帝的臉,她徑自轉向有些莫名其妙的多特蒙德。“來吧!小家伙!看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麼!”

    皇後挽著安魯公爵先行而出,羅琳凱特似乎根本沒打算理會阿爾法三世,這一切都被趕來目睹安魯元帥風采的貴族看在眼里。不過……當多特蒙德就要越過皇帝的時候,他對自己這位主宰一切的老朋友露出一絲苦笑,皇帝似乎也十分清楚,這位陛下對夫也回以無奈的笑容。阿爾法三世當然知道,在甦霍伊家族的問題上,他和子已經徹底的翻臉了!

    多特蒙但意的坐在靠背椅中,他對手中的正宗斯密特白酒實在是滿意極了,不過更令他滿意的是皇後陛下安排的宴會!因為,餐桌上只有他們三個人。看得出,皇帝是在表示,“我們是一家人!”不過多特蒙德在放下酒杯的時候卻在心里嘀咕了一聲,“鬼才信呢!”

    這不!皇帝剛一坐穩便提到那個最敏感的問題。

    “怎麼樣?我的元帥閣下,路上還順利嗎?新編紅虎騎兵軍都安置好了嗎?”

    多特蒙德向陛下微微一躬身,他清楚皇帝最想知道什麼,所以他干脆對那個路上順不順利的問題不予作答。

    “陛下,感謝您賜予安魯以及水仙騎士團紅虎將士的恩典!他們為您奉獻生命是義務也是職責!目前,他們分別

駐扎在第一軍區的幾處要塞內,您請放心,騎士們受到了第一軍區司令長達拉斯.勃貝斯坦中將閣下的熱情招待,他們都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哈哈哈哈!這就好!這就好……”阿爾法三世邊說邊興高采烈的敲了敲酒杯,雖然只有三個人,但他還是習慣用宴會上的那一套。

    烤龍蝦、烤乳鴿、烤野燕,燻鱒魚、燻魷魚、燻紅腸,卷心菜沙拉、蘑菇沙拉、黃瓜魚子醬沙拉,牛肉煉乳湯、奶油番茄湯、金槍魚湯!菜雖然很豐盛,但人們望著盤子中的各式層都沒什麼胃口,他們都有各樣心事。

    “多特蒙德,對奧斯卡的事情……我很抱歉,你……你該得到消息了吧?”皇帝望著元帥的眼楮,“奧斯卡在德意斯受到了王儲的庇護,總的來說他過得不錯。”

    “是的陛下,我很清楚小奧斯卡的處境,一個尊貴的俘虜,呵呵!”

    “抱歉!今天……還是不談公事好了!”三世陛下有些頭疼,看來小親王的事並不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話題。

    “對了陛下!”多特蒙德邊說邊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剛才在首都軍部的歡迎儀式上怎麼沒見阿蘭元帥。”

    “哦……阿蘭!”皇帝突然快速的掃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羅琳凱特,“阿蘭元帥去北方了,他被邀請前去參加甦霍伊家族一位重要成員的婚禮。本來……應是另外一位元帥要去應付這種場面,但你知道嗎?這位元帥發生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

    多特蒙德有些感興趣了,“您是指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被捕一事嗎?我在來都林的路上就聽說了,沿途軍區的高級將領們都在議論!”

    三世陛下放下了刀叉,“是嗎?那……介不介意對我說說,他們都是怎麼議論的?”

    安魯公爵聳了聳肩,“他們都在猜測、都在辯論,不過他們大致可以分成三類,一類人義憤填膺,他們恨不得吞食瓦利爾元帥的血肉;一類保持謹慎,他們在觀望、在疑惑;最後一類很激動,他們認為這是陰謀,這是對一位近衛軍統帥的侮辱和誣陷。”

    阿爾法三世點了點頭,他知道地方上的軍區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不過……陛下!”多特蒙德的眉宇之間有些焦慮,“我覺得……您迫切的需要一次公正的審判!如果瓦利爾元帥確實被證明有罪,那麼就要將他的罪行公布于眾,這樣就可以避免近衛軍的進一步動蕩,而您也會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阿爾法三世深深的看了安魯公爵一眼,“你同阿蘭元帥的觀點非常一致!我會用軍議庭來解決叛國者。”

    多特蒙德感受到皇帝目光的不真實,他便只是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哦對了!”三世陛下突然極有興趣的笑了起來,“多特蒙德,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丑聞,我剛提到甦霍伊家族即將為一位重要成員舉行婚禮!而這位成員竟然是一位挺著大肚子的!我的天哪!早知道我就不讓阿蘭元帥去捧這個場了!這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啊!根本不值得獲得我的祝福!”

    “挺著大肚子的新娘?”安魯公爵也笑了起來,“我的陛下!看來您做決定時確實不是很慎重,這也確實是一件令人惱火的事!”

    羅琳凱特皇後陛下“叮”的一聲放下刀叉,她成功的吸引了兩位男士的注意,看來,這位皇後陛下終于打算加入到談話當中了。

    “親愛的多特蒙德,關于這位即將走入婚姻殿堂的準媽媽,外界流傳著很多關于她的傳眩”

    “哦?”多特蒙德極感興趣的轉向皇後,“抱歉了陛下,我倒是對這位一點都不了解!您知道,一直都是我的軍需在跟甦霍伊家族打交道。”

    “呵呵!您應該留意一下這位了!”羅琳凱特皇後冷冷的笑了一聲,這幾年她沒遇到一件順心事!她的大兒子始

終是一副玩物喪志的樣子,而好不容易為二兒子尋到的子竟然被別人捷足先登。

    “多特蒙德,你應該有所耳聞!左右山阻擊戰的要塞炮就是這位的發明!”

    “要塞炮……是一位……一位的發明?”多特蒙德這位水仙騎士的統帥簡直是大驚失!

    “哼!你會不知道?”皇後在心中嘀咕了一聲,不過這位陛下仍然擺著一副好整以暇的面孔。

    “不但如此,外面還在謠傳,她肚子里的孩子並不是她那位未婚夫的,這里……還有一些關于您的小兒子,也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傳聞!”

    “怎麼……怎麼會有奧斯卡的事?”

    皇後利用舉杯的空擋掩飾了面目的陰冷,她淺淺的嘗了一口濃烈的白酒,然後悠然的說︰“多特蒙德啊!你難道忘了?小奧斯卡曾在甦霍伊家族的灰熊要塞逗留了一個多星期,有好事之徒為那位甦霍伊公爵計算了一下懷孕的生理周期,他們發現……”

    “夠了!我的皇後!”阿爾法三世猛然打斷羅琳凱特,看得出,他已經極不耐煩了。“多特蒙德,現在你知道了

吧?首都圈的夫人們已經無聊到如此地步!她們成天無所事事也就罷了,可她們非要用有的眼光打量他人,中傷他人!”

    多特蒙德望了望身邊一臉陰霾的羅琳凱特,“皇後陛下,如果確實有這種傳聞,那麼……我建議您還是調查一下,因為……我也希望別有什麼麻煩。”

    “算啦!算啦!”不知為何,羅琳凱特只是擺了擺手,“只是謠傳!我也承認,首都圈的夫人們有時確實離譜了一點。大家都知道,小奧斯卡的心中只有我的兒!某些人……只是不希望我的準婿過得愜意!”

    “真的夠了!”阿爾法三世已經變了臉,他聽得出自己的子在向安魯公爵暗示什麼。“奧斯卡還在德意斯!請你看在光明神的份上,別再提這件事了!”

    在這之後,多特蒙德一直唯唯諾諾,直到晚宴結束。

    “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望著安魯公爵的背影消失在宮門,阿爾法三世終于對自己的子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我比你清醒得多!”羅琳凱特不屑的別過頭。

    “你比我清醒?”阿爾法三世媚竄到子的面前,“你比我清醒嗎?我看你已被嫉恨沖昏了頭腦,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已對那位甦霍伊公爵展開了調查!你知不知道這位手中掌握的技術對帝國的意義嗎?”

    羅琳凱特想辯解,但三世陛下已經突然轉過身,擺出一副什麼都不想聽的架勢。

    “羅琳凱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阿爾法三世的話音中竟透露著對子的憤恨。“你是不是想通過

公爵的丑聞控制甦霍伊?你以為甦霍伊家族會輕易就範嗎?你以為那位公爵就那對付?你是不是被哮喘折磨瘋了?

你覺得多特蒙德會怎樣看待這件事?與帝國第一大制造商擁有了一個聯系紐帶!這恐怕是安魯家族夢寐以求的情況!就算那位肚子里的孩子是奧斯卡的又如何?我絕對不會允許外界承認這個事實,這無疑是為安魯提供了一個介入甦霍伊家族事務的借口!”

    羅琳凱特的喘息著,她確實考慮過安魯家族在丑聞敗露之後的反應,但……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說清,安魯完全可以不予理會。如果真像皇帝說的那樣,那麼羅琳凱特承認自己確實有些考慮不周!她認為安魯對小奧斯卡不抱好感,那麼對他的孩子更會不屑于顧,可……對方不是皇室的公主,而是帝國第一制造商!這樣的話……事情確實就會發生一些很不好的變化!

    “阿蘭元帥親自前往北方……是不是刻意避開了對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的審判?”皇後突然提起另外一件事。

    阿爾法三世煩躁的坐了下來,“不!我炕出,紅虎騎兵軍馬上就要投入阿蘭部署的針對德意斯的冬季攻勢,這還

輪不到咱們去操心,阿蘭從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不過……管他呢!至少他不在的時候我可以完全控制近衛軍。話說回

來……瓦利爾這個老家伙應該被絞死!他竟然出賣了那麼多國家機密!”

    羅琳凱特皇後搖了搖頭,“我總是覺得……國內的政治氣氛有些不對勁兒!國務院那邊對軍部的作為一點反應都

沒有,似乎……總理大臣也在躲避什麼!”

    泰坦皇帝哼哼了兩聲,他猜不透老卡契夫,也猜不透銀狐阿蘭!經過一系列事件,這位陛下發現從前為自己所熟

識的那些員已經變得極為陌生。

    “你們要帶我去哪?”奧斯卡用母語向身邊的聖騎士問到。不過……這位殿下幾乎立刻便放棄了,為了防止外人

與自己進行交流,守衛他的德意斯騎士都是那種一門外語也不會的草包。

    地下潮濕陰冷,一隊聖騎士護衛著泰坦親王匆匆趕路。火把的光輝映出了地道中的陡峭怪石,奧斯卡不明白,這

里明明是城堡的逃生通道,德意斯人為什麼要展示給他看呢?

    沿著崎嶇曲折的地下通道行出大約一公里的路程,地道終于開始向上彎折了。很快,騎士們抵達了地道的盡頭,

滿腦子狐疑的小奧斯卡被客氣的請了出來,他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一處普普通通的農舍。

    一道燈光從院門處投入黑洞洞的農舍,奧斯卡不敢亂動,雖然黑暗對他只有好處,但他的四周人影憧憧,德意斯

聖騎士的呼吸綿長深厚,而此時院門外也傳來馬車的響動和一隊騎士發出的急促蹄聲。這一切,都令小親王打消了為

自己做點什麼的心思。

    院門輕輕打開,隨即又迅速關閉。一位披著斗篷的士走進了這間農舍,聖騎士們未發一言,他們只是安靜的散向

四周。奧斯卡有些驚訝,其實他激動得渾身發抖,當白天他擁著德意斯公主的身軀,看到那雙藍眼中閃爍的光芒時,

他便已知道晚一定會發生些什麼!

    “你看得見嗎?”

    她似乎在注視著腳下,但奧斯卡托起了她的下巴。

    “現在看見了!”

    奧帕瑞拉突然躲開男人的手,她回身走向院門。“跟我來吧!”

    在柵欄形的院門外,停著一輛馬車,車燈燃得亮亮的。奧斯卡瞥了一眼奧帕瑞拉的臉,她低垂著頭,似乎也讀不

出表情。奧斯卡有些不耐煩,他媚抓住德意斯公主的手,這是一雙 小的手,由于戴著真絲手套,奧斯卡感到難以辨

別對方的體溫。

    瑞拉像深深打動自己的英雄微微一笑,她看得出,這個男人有些緊張,對自己,也有些戒心!不過……想想這半

年的生活,應該說,與這位泰坦親王的交往還是愉悅的、難以忘懷的!那麼……就在今晚對自己的心做個交代吧!過

了今晚,或者說……明天!這一切便都不重要!他們仍是敵人,計有血仇的敵人!

    馬車在田園間的小路上飛速行駛,聖騎士驅動戰馬護衛在左右。車廂內寂靜極了,奧斯卡不敢確定即將發生什麼

,而奧帕瑞拉,她則很久也說不出一句話。半年了,應該說……奧帕瑞拉一直以來魂牽夢縈的那件事在此刻已無須用

言語來表達。她之所以一聲不吭,只不過是因為這件事已不言而喻,說出來反倒顯得突兀、生疏了。

    田野中的十字路口樹立著幾盞稀稀落落的煤悠,北風剛過,火焰便搖曳起來,好像隨時都會熄滅,那副不盛寒風

、搖擺不定的樣子,就像人的心靈,隨時都會走入一段歧途。

    初秋的北風還是很輕柔的,可這處庭院中的樹木仍被吹得蕭瑟作響。這兒……應是一座小教堂。馬車和騎士都停

了下來,泰坦親王有些奇怪,身邊的她並沒有下車的意思。

    狹窄的鄉間小路空無一人,就在騎士們點燃了教堂中的燭火時,北風突然強勁起來,冰冷的秋雨接著滾落。很快

,泥水已在車輪下四散迸濺,透過布滿水珠的車窗,奧帕瑞拉似乎在饒有興味地觀賞雨的景。

    其實,雨中的一切都變成了輕飄飄的飛絮,包括低沉、滿布烏雲的天空,也包括寧靜、灑滿雨聲的曠野。景物已

無法分辨,在稠密冷峻的秋雨灌溉中,在淒厲呼嘯的北風洗禮中,似乎只有一座鄉間小教堂在散發光和熱。

    聖騎士終于為兩位殿下打開了車門,他們將兩人護入小教堂,然後在外面為孤男寡關緊了教堂的木門。

    這只是一座普通的教堂,但班駁的牆壁鐫刻著它的歷史,吊燈上勾畫的圖騰顯示著它的榮耀!甚至是教堂的神台

上樹立的光明神像,看看裝潢神明的金質外衣我們便知道,這座小教堂可一點都不普通。

    “這是我接受洗禮的地方!”奧帕瑞拉輕輕的脫下披風,她將濕冷的外衣搭在一排座椅上。“其實……也就是明

天!這里也是我和我的丈夫接受神明祝福的地方。

    奧斯卡無言以對,他已知道這是羅雷斯堡王室的私人教堂。不過……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是逢場作戲?

不像!是耽于享樂?也不像?那麼對面前這個麗的德意斯公主,親王殿下到底抱吁樣的情懷呢?

    他欣賞她出入生死殺場的勇氣,他欣賞她樸實無華的心,他欣賞她熱愛人民、忠于自我的人格魅力!那麼……好

吧!再把她那幽雅的談吐、辯論的機鋒、動人的容貌全都算上!可……還有什麼?奧斯卡瘋狂的尋找著奧帕瑞拉所有

的好處,但他不知道,這對自己又意味著什麼……還是說……什麼都不代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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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響打破了教堂的寧靜!一扇窗戶被冷風掀開了!教堂中的燭火一陣凶媚搖曳,奧帕瑞拉在諸多變換著的暗影中

媚一縮,當她最終平復了受到驚嚇的身心時,她發現自己已被男子擁在懷中。

    奧斯卡與在戰場上結識的子臉對著臉,原先她雙眸中的畏懼和猶疑已經蕩然無存,只有她那神情緊張的微笑透露

著一絲羞澀。燭光、秋風、雨,此情此景令男人忘乎所以,他做了一件抱憾終生的事,他將自己的嘴凶媚貼上了她的

雙唇……

    他……是泰坦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是未來的安魯大帝!她……是德意斯的奧帕瑞拉.羅雷斯堡王儲!

是未來的羅雷皇!當他們再次相見的時候,恐怕已經沒人知道這兩位生在同一時代的帝王,還曾發生過一段莫名的情

事。

    “瑞拉……”從散落的衣物上移開目光,奧斯卡近乎呻吟的呼喚著人的名字。“你能不能答應我……”

    “我答應你!”

    “可……可我還沒說!”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

    奧斯卡眨了眨眼,他再次無言以叮一陣寒風吹襲而過,動人的體劇烈的顫抖,奧斯卡閉上眼楮,他只能擁緊懷中

的冰冷,直到她再次變成一團烈火!

    “瑞拉……頸我什麼都沒說。”

    “不!頸我欠你一個心願吧!”

    冷雨的小教堂仍在散發微弱的光熱,高大的騎士隱于四周,他們沐在秋水中,手上扶著刀兵,眼中流露出淡然的

神。也許……習慣贊愛情的光明神會祝福剛剛結合的一對新人!但是……英雄人,自古流傳下來的都是悲劇一般的傳

說!

    雨水澆淋著古老的城堡,天空低沉,濃雲密布。城堡上晃動著騎士的身影,這些忠于職守的騎士在淒涼的風雨中

往返巡邏。盡管雨幕下的荒僻暗淡,但騎士們仍然細致的搜索著曠野中的每一個角落。

    豆大的雨滴敲打著麥穗,發出一陣又一陣沉悶的轟鳴,可在稻田中的某一處,雨水下落的聲響卻發生了細微的變

化,仔細傾聽,那是水珠擊打金屬鎧甲的 叭聲!

    一名高大的騎士站在雨幕中,他的頭剛好高過麥穗,他知道倫白斯堡內的侍衛炕到他,而他卻可以透過敵樓和避

雨蓬下的火光辨認守衛的位置。

    騎士蹲了下去,他用雨披將自己從頭到腳完全遮擋起來,這位來自泰坦帝事局第四行動處的特勤上校點著了一根

細小的火燭,搖擺的燭光映紅了牛皮紙上的建築圖標,他再一次確認了每一處高危地段和目標位置。

    吹滅燭火,撤下披風,上校將牛皮紙撕成了碎片,然後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當他艱難的將其咽入腹中之後。這

名聖騎士望了望隱伏在自己身前身後的隊員,他堅定的對這群深入敵境的勇士作了一個出擊的手勢!

    秋風帶動麥浪,披掛、沐冷雨的波濤層層疊疊,從曠野的遠方向城堡的方向不斷壓。泰坦勇士在麥浪中飄移,他

們無聲無息,隨著波浪的起伏謹慎小心的靠近目標。

    一名德意斯武士在城堡牆頭站定,他並不確定自己看到的事物,當他將一手護在眼前企圖看得更加仔細的時候,

箭矢已命中他的頸骨。

    城堡北側的高坡上突然騰起一道閃光!這點光亮迅速隱沒在雨幕中,一根巨大的鉤索緊緊攀住城頭!突來的金屬

聲引起一名德意斯武士的注意,他馬上趕到事發地點,鐵鉤和粗大的纜繩仍在微微顫動,鉤爪已經深深嵌入堡壘的條

石。這名武士沿著鉤索的纜繩望向漆黑的幕,那里除了一片昏暗的雨水便什麼都沒有!

    突然!武士的瞳孔媚收縮,他驚懼的將胸前掛著的警哨含入口中!不過,一枚手弩發出的鋼箭已經斷絕了他的呼

吸,警哨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有沉重的人體載倒在地。

    一名泰坦戰士利用吊鉤從纜繩上滑空而過,他的手弩已裝填了一枚新的箭矢!在纜繩將盡的地方輕輕跳落,這名

戰士松了一口氣!他已成功進入囚著帝國英雄的倫白斯堡。

    一個接一個的泰坦戰士從天而降,他們紛紛登上堡壘的城頭,這些戰士貓著腰,弓著背,他們踏著無聲的腳步。

戰士們在城頭迅速散開,他們有的奔往敵樓,有的奔往藏兵洞,有的負責仍在巡視的德意斯侍衛。第一個登頂的戰士

將披掛在身的繩索拋入城牆下,他將繩索的另一頭緊緊的系在城堡垛口。

    上校第一個攀上繩索,他滿意的拍了拍戰士的肩膀,營救行動已經開始了!看樣子,他們的運氣還不錯!

    靜謐的發出點點滴滴的奏鳴,雨水依然充沛。在北風送來的濃烈雨氣中,倫白斯堡顯得異常平和。雨水洗靜了城

頭上的屍體,血慢慢擴散,直到最後隱沒不見。堡壘空蕩蕩的,就像一位不設防的士,深中的到訪者為她解除了護衛

,並敲開了她的門扉。

    在擺滿藝術品的走廊中穿行,這多少都是一件愜意的事,盡管這名聖騎士對城堡中的一切都以深諳熟于心,但他

還是在巡視的途中瞻仰了一番前人奢華唯的陳設。終于,聖騎士發現了一處與走廊景物極不和諧的地方,地面上的手

工毛毯上,竟然移落著幾串沾染泥水的腳印。借著手中的燈火,聖騎士確認了!他媚拔出長劍,可劍只拔出一半,陰

暗的角落中便已沖出一名泰坦戰士!這名泰坦戰士捂住了敵人的嘴,並用另一支手緊緊扼住對方的手臂。

    聖騎士悲哀極了,他看到又一名闖入者沖了上來!為了避免反光,鋒利的短刃已塗抹油漆,這名德意斯武士幾乎

是親眼看著對方的黑匕首埋入自己的胸骨。

    放下屍首,搶過燈火,泰坦戰士的指揮向前揮了揮手,暗影中的戰士相繼走了出來,他們在走廊中小心的移動,

每前進一步,都要在隱蔽物的後面觀望一陣。

    敵人的屍體已被移走了,只有地毯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痕。

    一名德意斯武士轉過牆角,可他突然被屋頂上垂下的繩套吊了起來;又一名武士走入漆黑的走廊,可他突然被暗

處伸出的鐵臂拉入更加幽遠的深淵;再一名武士,他被一把炕到的兵刃割斷了咽喉;還有一名武士,他被走廊盡頭射

來的鋼箭掀了個跟頭;換崗的武士,他們打開了宿舍的房門,可他們驚恐的發現門外排列著許多拉緊弓弦的箭手;最

後一名武士,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失去了生命,只看到他的屍首在走廊拐角處被拖帶而走,那種恐怖的景象,仿佛就是

來自地獄的魔獸將其迅速吞噬。

    走廊盡頭傳來一聲脆響,守護親王臥室的四名聖騎士詫異的轉過頭,最後,其中一人走了過去,不過,他的腳步

聲很快便消失在拐角處。

    其余的聖騎士互相望了望,他們戒備起來,並且默默無聲的拔出刀劍,可這個時候。走廊的拐角處露出同伴的一

半身軀,這名前去查看的武士僵硬的向他們招了招手。又一名武士走了過去,可他被一只大手 住了咽喉!

    在走廊的另一邊,泰坦戰士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面對兩名驚駭轉身的敵人,他們平靜的抬起手弩。

    上校擰開了親王臥室的門把手,他輕輕推開門,走廊中的燈火將一道光線投入黑洞洞的房間。無聲無息,上校走

近臥,他媚掀開被褥!

    警號和哨聲突然響徹古堡!泰坦戰士們驚駭的四處打量著!

    上校闖出房門,他推開了一名擋住門口的戰士,“里面沒有人!這是陷阱!”

    “哈哈哈哈哈!”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侯爵心滿意足的搓起手,他欣喜的看著士兵陸續將泰坦人的屍首抬出了

城堡。德意斯武士將這些撞入圈套的可憐人在城堡吊門後的空場中排成整齊的一列,他們曾是最勇武的戰士,可是現

在……

    “二十九具屍首!呵呵!”德克特最高總執行從最前走到最後,他一邊走一邊數,“沒錯!是二十九具屍首!”

    “閣下!還有一個活的!”一名武士將渾身血的泰坦軍拋入泥水中。

    上校打算站起來,可殘損的四肢然允許他那樣做。望了望躺倒在地的戰士們,又望了望四周的敵人,上校終于合

上了眼瞼,他的世界變成一片黑暗的沼澤。

    “哈哈!去請咱們的那位親王殿下,讓他看看這一切吧!我現在終于有足夠的理由審訊他了!”海因里希在雨幕

中大聲吩咐著。

    “閣下!那位親王殿下沒在城堡里!”

    “你說什麼?”海因里希發出一聲怒吼。“我不是在事前把他轉移到城堡的地穴里了嗎?”

    “是的閣下!但他沒在那!”

    就在海因里希打算發瘋發狂的時候,城堡的吊門忽然升了起來,一隊騎士護衛著馬車闖入空地。

    透過車窗,奧斯卡冷冷的打量著混亂的場景,從地上的屍體處收回目光,他憤怒的打量著坐在身邊的奧帕瑞拉!

不用問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怪不得這位公主在回來的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原來……這一切她都知道!或者說……

她只是把自己調離城堡。

    奧斯卡走下馬車,他看到海因里希像頭大尾巴一樣搖搖擺擺的迎了上來。就在德意斯特勤總管即將開口的前一刻

,親王媚遞出自己的拳頭!海因里希像只被踢了一腳的野雞一樣載入泥地,他大聲呻吟,大聲詛咒,他不斷的吩咐身

邊的護衛宰掉泰坦雜種,可騎士們誰也沒動,因為王儲殿下未有任何表示。在未來的德王陛下面前,任何聲音都是多

余的!

    奧斯卡在那位仍在喘息的勇士身邊停了下來,他抓住這名勇士的手,感受著對方的脈搏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上校躺倒地面,他可以放心的閉上眼楮了,雖然任務失敗,但他確實見到了帝國的英雄。他向殿下敬禮,然後用

顫抖的聲音低聲說︰“這是……來自寶石街10號的問候!”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了!

    為英勇的戰士合上眼楮,親王發現德意斯公主已在自己的身後撐開了雨傘。

    “呵呵!公主殿下!我應該恭喜你呢!”奧斯卡向身旁排列成行的屍體攤開手。“您不覺得……這是為您的婚禮

準備的最好的禮物嗎?”

    奧帕瑞拉什麼話都沒說,但她感受到了,剛剛佔有自己的男人已變得像淋在身上的秋雨一般冰冷。其實……奧帕

瑞拉知道,他們之間的結果只有這一個!

    奧斯卡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公主為他撐起的雨傘,誰也沒注意,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上校交給他的遺物。那是一張紙

,紙中還包裹著一把!

    在河岸的另一端,阿歐卡亞牽馬矗立在雨幕之中,茂密的橡樹林很好遮蔽了她和她身後的騎士。伯爵靜靜的觀望

著遠方城堡中燃著的燈火,她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卻什麼話都沒說。

    “小戈多!放鷹吧!”騙子里奇向身後的巨漢吩咐了一聲。

    小戈多立刻打開了背在身後的藤籃,一只身形壯碩的鷂鷹從內里警惕的探出頭。小戈多伸出手,鷂鷹跳到了他那

粗壯的胳膊上,這名信使等待著命令。突然,小戈多的手臂媚揮向天空,鷂鷹張開翅膀,它借由冰冷的寒風騰空而起

,在樹林上空盤旋幾周之後便一頭扎入密布的濃雲,它的腳上綁有一封書信,那是它的家庭最需要的。

    “你為什麼知道今天的行動一定會失敗?”里奇向伯爵問到。

    “因為我知道,無論是帝事局還是特勤處,甚至是家族自己的系統都有不能信任的時候!”

    里奇皺了皺眉頭,“那你還讓他們去送死?”

    阿卡笑了笑,“既然德意斯人已經知道營救行動的存在,那麼我就給他們一次營救行動!不然……德克特怎麼會

放心呢?”

    里奇突然發現,無論是恬靜羞澀的阿卡,還是精明矯捷的阿卡,這一切都不是這位伯爵的真實面目。

    “總得有人要犧牲!”阿卡淡淡的說。“但願德意斯人會將咱們的小鷹攔截下來,這樣他們就會得到咱們傳遞給

軍情局關于任務失敗、放棄進一步行動的!不過……就算他們攔不住小鷹,他們一樣有渠道得到這個消息。所噎…”

    “好了!夠了!”里奇不耐煩的打斷了阿卡,“我不想知道你那些見鬼的伎倆,我只想知道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明天!”

    “明天?”里奇被嚇了一跳!

    “是啊!就是明天!作為我的助手,連你都想不到,那麼你認為德意斯人會猜得到嗎?”

    雨,傳來伯爵的笑聲,阿歐卡亞突然覺得,自己實在適合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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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第九章

    “昨天,瑞拉請您出去了?”

    “是的……”本來,奧斯卡可以推委,但此時他面對的人是德意斯王國的王太後,奧帕瑞拉的母親。所以,他就那樣沒有表情的點了點頭。

    王太後陛下十分精神,她穿著黑的拖地長裙和同的紗質針織衫,頭上還帶著一副黑的蒙紗帽,蒙紗一直垂到這位尊貴寡的下巴上。奧斯卡在城堡里見過王太後許多次,老太婆在丈夫去世後一直便是這個樣子。

    今天是兒結婚的日子,老王後還是有些高興,可她並沒有興奮的神。這種事在德意斯並值得慶幸,一個貴族子很難憑借自身的力量與心愛著的人結合。

就像動物界的規律一樣,要衡量選手們的身高、體型、年紀、攻擊!人類,則將這種規律變為衡量選手們的家世、背景、地位、增值概率等等。即便爭奪配偶權的選手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人類還是有辦法給配偶的最終確定附加更多考量。所以,做人本就不容易,做一位即將登臨王朝寶座的人就更不容易了!

    王太後正在思考,她的兒從沒做過一件錯事,但至少在昨晚,這個孩把多年闌斷叮囑她的事一次全都做完了!老王後也年輕過,她甚至不必理會值騎士的敘述就能猜到家族的小教田發生過什麼。

    “您……有什麼打算?”

    “我?”奧斯卡苦笑了一聲。“王太後陛下,說真的,我沒什麼打算。只要您和您的城堡仍像從前那樣庇護我,相信我是不會在短期之內有什麼打算的。”

    老太後聳了聳肩,“小家伙!我可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庇護你,你看看啊!你的騎士把我的城堡變成什麼樣了?昨晚的那場爭斗打碎了好多東西,不過……幸虧他們沒有放火。”

    奧斯卡抓了抓頭,說起這件事確實令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王太後陛下,您看,我現在身無分無,您……收欠條嗎?”

    “呵呵呵!”老王後笑了起來。“還是算啦,誰會在乎那些東西!不過……倒是您,來自泰坦帝國的奧斯涅親王殿下,您有三十名騎士在德意斯的土地上失去了生命,您希望獲得賠償嗎?”

    奧斯卡仍是笑吟吟的樣子,但他的指甲已快刺入自己的掌心了!

    “他們……本來就不存在!沒人會為他們的死負責,更沒人會為這些慷慨就義的勇士授勛。”奧斯卡瞪著對方面審的眼楮,“所噎…陛下,我相信同樣沒人在意這種事情。”

    王太後突然搖了搖頭,“不親王殿下,您無須隱瞞。我看得出,也猜得到,您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

    奧斯卡沉吟了一聲,他冷冷的別開頭。

    德意斯的王太後陛下微微笑了笑,像這樣倔強又堅強的年輕人她見過太多太多。“那麼……親王殿下,就說昨晚那件事吧!您再仔細想想,瑞拉將您請出城堡,您的騎士撲了個空,然後他們被事先便已埋伏起來的武士全部擊斃。難道您不覺得……”

    “是的!我十分清楚!”奧斯卡不耐煩的點了點頭,“我十分清楚,在貴國、在我的祖國,都有人想要我的命!

昨天如果不是瑞拉將我請出城堡,一旦那三十名騎士找到我,並把我帶離城堡,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侯爵完全可以下達格殺勿論的命令!因為一直以來這位侯爵閣下做夢都想要我的命,他絕對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的。對于泰坦的那位,我還猜不到他是誰,但這是一招非常漂亮的借刀殺人!可是……要我去感謝瑞拉嗎?我恐怕做不到!”

    “但……我的兒並沒做錯什麼事!倒是您……”王太後頓了頓,“親王殿下,問問自己的心,您對我的兒不抱幻

想,不抱希冀,可您為什麼仍要那樣做?別用男人的劣根來回答這個問題,您是一位殿下,也是一位英雄!您得住寂寞、也拿住惑!那麼請告訴我,您為什麼仍要對我的兒那樣做?”

    奧斯卡發現,面對一位母親的質問,他一句話都回答不出。

    老王後嘆了口氣,“昨晚,瑞拉在我懷里哭了很久,她從長大之後就沒再那樣哭過!她很傷心,很落魄,失去了莊重、失去了王者風度……”

    “她在哪?”奧斯卡問得很突然,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問。

    王太後看了一眼大廳右側的房門,“她就在那!但是……你若要見她,知道該說些什麼嗎?”

    奧斯卡點了點頭,可他馬上又搖了搖頭。

    老王後沉吟了一會兒,但她已經下定決心了,這種事對她的國家和國王都沒好處。

    “你和瑞拉是在戰場上相識的,你們代表敵我雙方。那麼,這種事一旦開始,結局就是注定了的,你和她還有機會在戰場上重逢!所以,你走進那扇門,隨便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理會,但我希望你在走出那扇門以後,能夠清醒的認識到彼此的立場和位置。”

    奧斯卡什麼都沒說,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恭敬的向老王後鞠了一躬。

    “年輕人!”王太後陛下突然喚住了即將打開房門的小奧斯卡,這位面目慈祥的貴人終于露出一位王後的威儀。

    “對于我的國家和我的兒,你都只是一個過客!如果你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和位置,那麼我就會用比較偏激的方

式幫你擺正。相信我,我絕不希望看到結局是那樣的!”

    奧斯卡聳了聳肩,他承認老太婆說的那些,對于奧帕瑞拉來說,自己只是一個過客,當這名公主成為一位王的時

候,一切都會變得不同,甚至可有可無。

    陽光從落地窗灑入巨大的寢室,窗台上的草和盆栽吸引了幾只蝴蝶在翻飛舞動。這是新郎新娘即將完成婚姻使命

的地方,按照德意斯的古老傳統,帳和窗前的帷幔上都灑上了露,點綴了稻谷和燕麥的果實;在寢室中心有一個碩大

的鳥籠,鳥籠中囚著一只成年崖雕,這種大型猛禽是德意斯雅利安人的信仰,他們認為自己是崖雕的後代,他們的新婚和初要由圖騰見證,並由圖騰給予祝福。

    孩子們圍在一副巨大靠椅的周圍,她們像喜鵲一樣叫個不停,有的在為新娘祈禱,有的在贊嘆新娘的貌,不過她們說得最多的還是新娘的丈夫,那位英俊的宮廷長。無疑,愛森斯坦是所有的孩子貪戀的目標。

    第一個發現新娘寢室中闖入一個男人的剛要大聲斥責,可她又馬上捂住即將開口的嘴巴,原來這個人是公主殿下

的蜚聞男友。看來,男主人公訣別的時刻已經到了。

    們陸續退出臥室,她們經過男人身邊的時候都向這位年輕的泰坦親王投來戲謔的目光。不去分析目光的內涵,光

是那種譏諷和玩味的笑容就令奧斯卡感到不安,不過,他很快便在完的新娘面前失去了魂魄。

    奧帕瑞拉坐在窗邊,她的面孔和那身潔白的婚沙沐著嬌的陽光,婚紗下擺拖在地上,長長的,上面瓖滿鑽石和純

白的蕾絲玫瑰。就像所有的公主一樣,瑞拉端莊的坐在椅子上,她的手糾纏在一起,面向窗外,不知想什麼。

    “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哦……也該是時候了!”奧帕瑞拉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窗外的風景。

    “你不覺得奇怪?我是說……我要走了!”奧斯卡向前踱出兩步,他停在公主身後。

    “左晚我看到那位騎士交給您一件東西,所噎…我並不奇怪。”

    奧斯卡摸了摸鼻子,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其實……我對你的情感並不能稱為是愛!”公主突然這樣說。

    “為什麼?”

    “因為我突然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你!雖然我與你相處了半年,但你從未有一刻顯露真實的一面,我總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你是那樣的不真實!不過話說回來,男人似乎都像你一樣,在你們的一生中,對很多都動過心,但最後你們只會與一個人有結果,當然,這個結果很可能不是當初動心過的那個。”

    奧斯卡點了點頭,“是的,沒錯!我的確對很多異動過心,但……這種動心都不會有結果,隨著時間流逝,當初

的情感會暗淡,會在更劇烈的心動面前黯然失。我們都還年輕,誰也不知道會在未來遇到什麼人,遭遇什麼事!”

    奧帕瑞拉突然笑了一聲,“所以說,你從沒愛過任何人!你的愛只是一種自我欺騙,一種自我滿足!愛是一種獨有的,你承認對很多人動過心,就算那個最終與你產生結果的人還未出現,但這已說明你根本不配愛,也不配被愛!

就像對你的未婚,或者是你那位小。你愛她們嗎?呵呵!你一定會肯定的回答是的,但……愛是不可能分配的,更不

可能分享。”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奧斯卡有些疑惑。

    “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自己看到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真面目。”

    “是怎樣的?”

    “你很想知道?”奧帕瑞拉終于扭轉頭,她迎上了親王殿下的目光,我們發現,未來德意斯王的目光中已經沒有溫情、沒有羞澀,有的只是一片虛無的靜默。

    “是的,我很想知道是什麼使你對我的態度在一之間發生了轉變。”

    “我已經說過了,你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你的情感匱乏,但我敢肯定,你哪怕窮其一生,也不會真正任何一個人!因為你的愛是片面的,是分成一塊一塊的,你的愛不但功利,甚至還糾纏著錯綜雜的利益,這進一步體現了你的虛偽和自私!你可以蓄養無數多個,但千萬不要對她們提起愛這個詞,因為……所有認清你真正面目的人都會把這當成是笑話。”

    “這就是我的真面目?”

    “是的!”

    “就因為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沒錯!”

    “那麼……你……”

    “我承認自己很愚蠢!”奧帕瑞拉突然搶過了親王殿下的話,“經過一晚的思索,我發現自己只是在尋找一個虛

無的幻影,一個理想的替身。我對婚姻不滿足,對愛情不甘心,對自己所處的世界完全失望!但又掙不脫,逃不掉!

所以,我覺得咱們是一類人,咱們都不懂得什麼是愛。就好比,我肯跟你上,娶不代表我對你的愛有多麼深刻,而你

肯佔有我,更不代表你愛我!不要分辨,事實就是如此,這一切只是互相吸引的結果。”

    “我該走了!”奧斯卡話音很低,奧帕瑞拉對他的評價無關緊要,他只是覺得自己突然變得一絲不掛,陽光竟然

異常冰冷,他感到很不舒服。

    “不送了!”

    面對公主的淡然,奧斯卡終于有些隱隱的怒火。他在走到門邊的時候突然扭回頭,“瑞拉!你又何嘗不是在欺騙

自己,你不會將自己輕易交給任何人,可你偏偏選擇了我!也許你說的沒錯,咱們是一類人,都被困在功利和虛偽架

構的牢籠中,連偶爾的一次放縱都要為此中的情感尋找一個自我安慰的借口。不過……你的借口似乎很合理,至少…

…聽到你那樣說之後,讓我感到好過很多!”

    望了望緊閉的房門,奧帕瑞拉.羅雷斯堡輕輕嘆了口氣,她沒有任何破綻,她終于結束了這場虛妄的求索。真的

是在欺騙自己嗎?真的是在為放縱和情感尋找合理的借口嗎?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不敢肯定,她早已迷失了

自我,或者說,她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樣,從來都沒有真實過。

    天空高遠,偶爾有一朵造型奇特的雲彩橫過蒼穹。北風清冷,很微弱,很低沉。空氣中洋溢著秋的氣息,草正在

趨向凋零,落葉也日漸枯槁,開始在泥土上散發著的味道。

    教歷797年10月31日,午時的都林城靜悄悄的,街道上只有陽光,沒有車輛,也沒有一個行人。都林斯科特大教

堂裝點了無數火燭,由于街道的寧靜,遠遠便能聽到教堂中演奏的音樂和教士們唱起的頌歌。

    英雄塔直聳穹蒼,它披掛著一身的斑駁陽光,這令塔身上的雕塑顯露出或明或暗的強烈對比。雕塑訴說著一個又

一個激動人心的戰斗故事,這里是泰坦英烈的埋骨之地,是泰坦民族反抗侵略者的精神依托。英雄的墓碑前擺滿籃,

北風令鮮瑟瑟發抖,陽光被突然闖入這方天地的雲朵遮蔽了,鮮抖得更厲害,似乎完全不清楚它們來這兒是要做什麼



    下午兩點零九分,英雄塔的尖頂突然點燃了烽火,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突然敲響了鳴鐘!這個時間,這個日子,在

七個月之前,就是山阻擊打響的時刻。

    漸漸的……漸漸的!由泰坦光明門的方向突然的聲音終于清晰可辨了!那是腳步聲,確切的說,那是無數人發出

的腳步聲。他們來自帝國近衛軍,來自帝國的十九大軍區、三大集團軍群。這些來自帝國各方的戰士排列著整齊的隊

形,踏著一致的步伐,他們通過凱旋的象征走入勝利廣場,很快,戰士們的密集陣營遍布廣場上的各個角落。數萬人

發出同一個呼吸聲,風強了、硬了、冷了!勝利廣場突然變成軍人的海洋、刀劍的田野、盾牌的山巒。遠遠望去,墨

的鎧甲叢林就像一塊又一塊地磚,像生根一樣瓖嵌在廣場上。

    戰士們只在光明門和英雄塔之間留出一條走道,他們立定之後便不約而同望地往來時的方向張望。

    風越來越強,帶動了無數面咧咧作響的軍旗,也牽動著戰士們渴盼榮譽、崇拜犧牲的精神。這些戰士經由帝部召

集,他們來自泰坦各地。他們有的出身貴族,有的出身榮勛家庭,但這里更多的是樸實勤濫農家子弟,這些習慣了田

園和勞動年輕人紅著臉膛,他們的手中持有的不是熟悉的農具,而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劍盾刀槍。這些仍在面孔上寫滿

幼稚的年輕人也許並不清楚這種改變……

    但是,反抗侵略者的戰爭打打停停,不變的,只有泰坦戰士的心。

    一聲嘹亮的號角奏響了,在無數近衛軍士兵組成的方陣中,這聲號角得到了無數名號手的響應。沖鋒號聲在天地

之間不斷回蕩,留在遠天的轟鳴似乎浮起虛幻的共鳴。喊殺聲、馬蹄聲、盾牌破裂的聲音、刀劍踫撞的聲音,似乎都

與號聲混合在一起。

    泰坦光明門的方向馳出一隊騎士,他們身著銀甲,佩帶刀槍,當他們中的第一個人馳出巨門踏上廣場的時候,近

衛軍將士敲打起盾牌,天地間又響起一陣激昂的喧嚷。

    仔細看,馬上的騎士在斜插過餃章的金綬帶上用血的羽筆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繆拉.貝德貝亞、岡多勒.阿貝西亞、安德霍普.迪埃亞菲斯、阿勒康爾、卡米爾.雷阿侖、邵爾.肖恩斯坦、克

拉皮奇.德利克、塔.馮.甦霍伊……”

    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名字,士兵們更加激動,他們不顧已經開始碎裂的塗裝,猛力的敲打盾牌,顫動軍械。

    這隊騎士在英雄塔前停了下來,他們整齊的落馬,站定之後便以最莊重的軍姿矗立在先烈的祭台前。

    泰坦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已經等在那里了,無虛言語,也無虛誇誇其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對紅虎沖鋒師的

英勇事跡了如指掌。三世陛下從一位軍的手中接過了一面描畫著紅虎的軍旗,他將水仙騎士團紅虎騎兵軍的新戰旗交

給了立在自己身邊的安魯公爵,作為水仙騎士團的統帥,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又將這面新戰旗交給了紅虎的軍長



    當繆拉接過戰旗的時候,阿爾法三世迎了上來,這位陛下為騎兵軍長戴上了帝國勇士勛章。接下來,三世陛下接

連叫出幸存者的名字,他為84名帝國勇士戴上了象征勇武、象征忠誠的勛章。

    “你知道該怎麼做嗎?”就在繆拉打算轉身下台的時候,多特蒙德突然輕輕的問了一句。

    繆拉望了望身後的勇士,又看了看自己的統帥,他抖身震起軍旗,“就讓這面旗幟,在侵略者的頭頂上飄揚。”

    牧師攤開手,他成功制止住大聲喧嘩的人們,“好了!以神的名義,以雙方的誓言為證!愛森斯坦公爵!您已經

與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結為夫了!”

    小教堂中媚爆發出熱烈的歡呼,羅雷斯堡王室的親族拋起了無數鮮,趕來道賀的賓客也開始肆無忌憚的放縱叫囂

。面對祝福和未來的榮耀,愛森斯坦露出滿足的笑容;奧帕瑞拉.羅雷斯堡,面對繽紛的雨和熱烈的掌聲,這位王位

繼承人也展露著動人的微笑。

    在行出教堂大門的時候,奧帕瑞拉向左方最冷清的地方望了望,她的小奧斯卡霸佔了一整排座椅,似乎沒有人願

意跟他坐在一塊兒,此時他正對著迷惑的公主笑。這個笑容多少都很討厭,奧帕瑞拉這才想起,那具座椅就是昨晚他

們……停!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而且……他就要走了不是嗎?祝他一路順風吧!

    站在倫白斯堡的敵樓中,望著遠方的馳來的大隊人馬,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侯爵終于松了一口氣,看來婚禮進

行得非常順利,人們都平安歸來了!海因里希最近過得並不如意,他在處理國家劇院事件時的表現受到了最高統帥部

的猛隸擊。不過海因里希從來就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昨晚那場圍殲戰就是他的杰作,他對戰果極為滿意,而且陸

續前來倫白斯堡參加王室酒會的高級軍人已經開始轉變對他的態度,這都是令特務頭子歡喜非常的好現象。

    在海因里希看來,泰坦人無疑為30號晚的那場行動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如果不是泰坦人走漏風聲,

那些受過特殊訓練的職業軍人很可能就會得手。那麼……泰坦人在一段時間內絕對無法組織規模類似的營救行動,但

……最令海因里希擔心的還是那個出沒不定的殺手,這是他的心病!倫白斯堡在今晚會舉行一場規模空前的酒會,到

會的賓客超過一千人,這不正是那個刺客下手的好機會嗎?

    海因里希冷笑了幾聲,他已經動員了首都所有的保衛力量,連附近的鄉村都派駐了軍隊,這些正規軍不但封鎖了

各條通道,還封閉了整段勞芬卡梅河。

    “閣下!”

    海因里希詫異的回過頭,“外務大臣閣下!怎麼是您?您是找我嗎?”

    “當然!”德意斯外務大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上台階可真不容易。“為了安全起見,您封閉了勞芬卡梅河的

這段流域,這我們大家都沒意見,可您的保安部隊攔住了西葡斯王室前來道賀的訪問團,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西葡斯王室的訪問團?”海因里希回想了一下,好像羅雷斯堡王室確實向西葡斯王國通報過王儲的婚事。

    “他們是坐船來的?”

    “當然!他們是西葡斯人,大海之狼!您難道指望他們騎馬嗎?我的總執行閣下,對方的那艘大帆船懸掛著西葡

斯王旗,您快點放行吧!時間長了會升級為外務糾紛!我可不想在泰坦人兵臨城下的時候再給西葡斯人找麻煩。”

    “好吧!好吧!”海因里希迅速簽署了一份特別通行證,他將這紙文件交給了緊張西西的外務大臣。“得麻煩您

親自跑一趟了,您知道,我可離不開這里。”

    “謝謝!”外務大臣眉開眼笑的接了過來,然後轉身便走。

    “欺軟怕硬的老家伙!”海因里希的啐了一口,當他轉過頭的時候,公主和新郎的車駕已經駛入堡壘的吊門。

    奧斯卡和聖騎士薩爾拉.德羅夏被安置在城堡二層的一個小客室里,他們面對面坐著,身後分立四名高大的騎士



    “來點酒吧!”小奧斯卡突然這樣說。

    “好啊!您想喝點什麼?”薩爾拉搓了搓手。

    “哦啦……本地的原汁葡萄酒怎麼樣?”

    還沒等刺蝟答應一聲,一名守衛已經由壁櫥的酒櫃里取出一瓶勞芬卡梅紅酒,奧斯卡一邊點頭一邊示意自己需要

一個玻璃杯。

    原汁葡萄酒散發著濃郁的芬,琥珀一般的酒在玻璃杯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薩爾拉突然一驚,他不著痕跡的瞪大

了眼楮,親王殿下的杯中似乎浮起了一串字符,那應是手心鋪開的字條在玻璃酒杯中倒映出的字樣。

    字跡很好辨認,其實那只是一個單詞,“船!”

    借著品酒的機會,薩爾拉輕輕點了點頭,“真是好酒。”

    “沒錯!”奧斯卡放下了杯子,拿起酒瓶,他轉向負責守衛的騎士長。“介意將這瓶酒帶給我另外那兩位同伴嗎

?我希望他們也能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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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55:53
聖騎士長點了點,他拿起酒瓶走出房間。

    奧斯卡伸長了耳朵,仔細辨認著聖騎士的腳步聲!出門向左,大概是六七米的樣子!親王殿下微微一笑,他愜意

的靠入沙發,果然就像他猜想的一樣,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和明塔斯.布郎特不關押在附近不遠的另一個房間。

    “哦啦!等待真是令人厭倦!”親王殿下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距離酒會開幕還有多長時間?”

    阿歐卡亞聳了聳肩,“大概……還有三四個小時。”

    騙子里奇點了點頭,“真沒想到!這輩子我竟然還有機會再次扮演一位外交使節!”

    伯爵笑了笑,她多少都了解一些管家的事跡。“您放心吧!這應是最後一次了!”

    里奇聳了聳肩,“但願吧!”

    阿卡看了看正在忙著化裝的騙子和小丑,她不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兩位抓緊一些!然後就請到主艙與大家匯

合,勝敗在此一舉,我還要囑咐你們一些事情。”

    里奇與小丑互望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如果計劃失敗,那麼這就真的成了最後一次表演



    時近傍晚,太陽懸在西方天宇同地平線交接的地方。火紅的光芒點燃了河面,水波發出懶洋洋的聲響。一艘龐大

的西葡斯五桅帆船在河道中心悠然緩慢的前行,德意斯衛隊的小船紛紛走避,這些生活在內陸上的武士好奇的打量著

海上民族的交通工具,他們發出一致的贊嘆。

    大帆船點燃了燈火,它在一艘小船的引領下緩緩駛入一條棧道,大船靠著棧道停了下來,水手利落的放下重錨和

木梯,岸邊棧道上的德意斯武士這時便幫忙系住了帆船的纜繩。一名軍沿著木梯登上帆船,他向西葡斯使者問好,並

檢驗了一下相關文件,從他的態度我們可以看出,這位軍不過是例行公事。

    當軍下船之後,阿歐卡亞便將大家都召集到主艙。

    “好了各位!看得出大家都有些興奮,但……請再聽我說間!”

    交頭接耳的人們立刻靜了下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人們都已清楚的認識到這位的能量。

    “首先!我要感謝小結巴!是她制造的文件和身份證明才使我們成功抵達這里;其次,我要感謝我們的管家,里

奇先生!”

    里奇脫下帽子,向人們揮手致意。

    阿卡微微笑了笑,“是里奇先生的精妙表演使德意斯外務大臣對我們的身份深信不疑!其次,我要感謝來自西爾

西島克里里尼家族的戰士們,你們確實是最有經驗的水手和海盜!我始終不敢相信你們竟然搶到了一艘西葡斯王室大

海船。”

    “威爾尼斯浪號”的船長是一位蓄著紅胡子的西爾西人,他看到可愛的在向自己致意便不由得飄飄然起來。

    “然後呢……我還要感謝一位遠在西葡斯王國的大人,如果不是她的幫助,我們就算如何搬弄是非也不可能得到

西葡斯駐德大使的認可。”

    “最後!我要感謝小戈多!他守護的那只小鷹不但是我們的眼楮,更是我們的通訊,這點很重要!”

    “那我們呢?”犯罪之王不樂意了,他指了指坐在自己身邊,又沒有被阿卡提到的幾個人。“我們也幫了不少忙

!”

    “這我承認!”阿卡笑了笑,“左手費盡心機制作了一把,解剖手愛德華先生制作了幾件很有意思的工具,倒是

您,多拉米先生!你好像一直在忙著釣魚。”

    老家伙呸了一口,“大家吃的是什麼?再說我那是在測試水溫和風向!這也很重要!”

    紅胡子船長突然拍了拍犯罪之王的肩膀,“老朋友,這個我比你在行得多。”

    “好了先生們!”阿卡突然叫停,“聽到了嗎?城堡那邊已經響起了音樂聲,好戲就要開場了!大家都清楚各自

的任務了嗎?里奇先生!”

    里奇點了點頭,“我的任務是周旋、周旋、再周旋!直到確定奧斯卡和其他幾人的位置。並在營救成功之後組織

撤離。”

    “小丑!”阿卡又點到了一位先生。

    “我的任務是支援!支援任何出現狀況的人,並且掩護撤退。”

    “解剖手愛德華先生!”

    “我的任務就是解剖,解剖那些擋住退路的家伙。”

    “小戈多!”

    “我的任務是攻佔敵樓,關閉吊門,破壞絞盤,把敵人困在城堡里。”

    “多拉米!”

    “哈!終于輪到我了!我的任務是與左手一起摸到伙伴們被囚的地方,伺機下手。”

    “船長!”

    “我的任務是在親王殿下上船之後組織水手抵抗德意斯人的進攻,保證船只迅速逃離。”

    “小結巴!”

    “我……我……我……我……”

    “翰!你的任務是老老實實呆在船上,不要玩火,也不要找人說不個不停!”阿卡代替小結巴回答了問題。“那

麼……大家還有意見嗎?”

    “我!”

    人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詫異的望了過去,不過反應最快的犯罪之王已經拔馬刀躍上桌面,而解剖手愛德華竟已

向陰暗處投出三把鋒利的手術刀。

    保爾走出暗影,紅胡子船長第一個撲了上來,被人摸上船他竟然不知道!

    “等等!”阿歐卡亞的呼叫即時制止了發瘋的人們。“聽聽這位先生怎麼說!”

    保爾抓了抓頭,“有一點我很懷疑,要是不給德意斯人制造點麻煩和混亂,你們怎麼實現那些家伙呢?”

    里奇媚擁抱住已經失蹤半年多的老朋友。

    “就知道你這家伙肯定在附近!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們?”

    暴雪開心的笑了起來,他和老朋友們一一擁抱,又認識了在座的新朋友,他將解剖手愛德華的手術刀如數奉還,

這令愛德華感到很不可思議,原來殺手之王只有一只手便夾住了全部的刀具。

    “翰!朋友們!要聽我解釋嗎?”

    “當然!”里奇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這家伙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嗎?安東妮夫人還為你哭了好幾次呢!”

    “真的?”暴雪有些不相信。

    “確實是這樣!不過……安妮是在思念奧斯卡的時候順便為你捎上幾滴眼淚!”

    “哈哈哈哈哈!”場中熟悉內情的人都大聲笑了起來,保爾的表情已變得像吞了只蒼蠅那樣。

    “翰!我承認!里奇的挖苦確實高明!但大家就不想聽聽我一直不露面的原因嗎?”

    “當然要聽!”里奇第一個舉手。

    “好的!原因就是——作為一名超級刺客,我只在最重要的時刻才會出現!不像某些人,在第一幕的時候便開始

行動,這樣的家伙通常都會悲慘收場。”暴雪邊說邊將身體讓往一牛“給大家介紹一位新朋友吧!肖.卡連柯!莫瑞

塞特皇室的專屬刺客,代號黑魔。”

    人們再次詫異的望向燭火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他們紛紛瞪大眼楮,似乎都想知道那里還藏著幾個人。

    “呵呵!大家好!”肖隨意的打了個招呼。“看來保爾挖苦人的能力也不弱,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只好跟大家

一塊行動!不知道大家接不接受我?”

    犯罪之王多拉米第一個答應下來,但阿卡卻皺起了眉頭。

    “肖,告訴我,你會怎麼做?”

    望著這次行動的指賄,黑魔恭敬的行了紳士禮,“,我要提到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那就是大家很有可能輕視了德

意斯人的實力。今晚的城堡集中了德意斯近半數的高級將領,不提他們身手如何,就說守護在那位公主身邊聖騎士,

除了保爾,我想這里的人沒人是他們的對手,包括我,所以!我們一定要給他們制造一個巨大的麻煩。讓他們陷入徹

底的驚慌失措。”

    “我……我……我……我……已經準備好了!”小結巴突然揚起了手中的一份文件。

    阿卡媚瞪了過去,“把它收好!”

    小結巴嚇了一跳,這位乖乖坐進椅子。

    阿卡沖黑魔笑了笑,“您看,我已經有準備了,那麼能我讓聽聽你和保爾是怎麼安排的嗎?”

    殺手之王發出幾聲冷笑,“嘿嘿!先保密!但是……你們注意到城堡側後方那片廣闊的葡萄種植帶了嗎?我可警

告各位,沒事的話千萬不要過去那邊,因為那里會變成一個巨大的火坑!”

    “真不明白!為什麼你明知道前面是一個火坑,卻還要往里跳?”

    愛森斯坦詫異的望著小親王,“火坑?我不懂您的意思!”

    “婚姻!我是說婚姻!尤其是你的婚姻!你別忘了,你的子將是一位王。”奧斯卡邊說邊指了指舞池中的奧帕瑞

拉公主,“婚姻這個東西,你若是載進去了,就再也跳不出來,直到煎熬致死!”

    愛森斯坦翻了個白眼,“殿下,我的子怕您無聊才囑咐錫來陪您聊天,但我實在抱歉,咱們話不投機。”宮廷長邊說邊站了起來,他在臨走時還不忘向四周的聖騎士吩咐一聲,“盯緊他們,別出亂子!”

    奧斯卡看了看金發鬼子的背影,又看了看正與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侯爵踫杯的那位西葡斯特使,他發出一聲只有鬼怪才聽得到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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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第一章

    天才並不是那種自生自長在深山荒野里的怪物,就像多比.利安.克里奇,他曾是一位出身顯赫的子爵,可他發現自己的天賦並不在經營家業這方面,他喜歡表演,喜歡人們溶入那些他所假定的場景和形象。
    宴會已經進入,侍者傳遞的酒杯已經跟不上供應。德意斯是啤酒的故鄉,雖然啤酒是世界上最廉價的飲料,但德意斯人對此情有獨鐘,即便是王室舉辦的宮廷酒會,啤酒也是其中最受歡迎的酒水。

    酒精可以使人麻痺,可以使人瘋狂,一些放浪的貴族邀請同樣不知羞恥的夫人跳起了充滿挑逗意味的舞蹈。音樂的節拍也變了,莊重典雅被火熱所取代,它催促人們趕快尋找一個舞伴,趕快加入到放浪形骸的人群中。

    倫白斯堡的大客廳根本容不下到訪的客人,在堡壘右方的山岡上,王室布置了樂隊和野餐席位。似乎所有的國家都在遵循一個規則,在室內開懷暢飲的永遠都是首都的頂級貴族,而在室外吹風的永遠都是身份上略遜一籌的地方顯貴。

    里奇在與幾位夫人閑聊,人永遠都是最好的掩護,通常,男人們在這種高級酒會上只會與熟悉的人打交道,他們要是想要了解一位陌生人,便要通過人們的轉述。里奇用幽雅的外表和風趣的談吐輕易便征服了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德意斯貴族子,這些夫人和都相信,來自西葡斯王國的特使是一位老船長,並且深受西葡斯王室的信任。

    里奇亮出了自己那雙經過化裝的手,手上布滿繭子,他粹些“長年積累”的老繭開始,講到了海上冒險,講到了另一片大陸的風土人情,為了滿足熱中戰爭的德意斯人,他還試著描述了幾次著名的大海戰!對生活在內陸的德意斯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比海軍和艦隊更令人感到興奮好奇的了!里奇的身邊甚至還聚集了幾位德意斯將軍,顯然,關于新鮮的戰爭方式,軍人才是最感興趣的。

    “通常,我們所說的戰艦是那種大型槳帆海船,當遭遇敵人艦隊的時候,我們會按照海軍固有的模式進行組隊,最開始自然是遠程攻擊。晰的戰艦配備了重弩函射機,但通常遠程攻擊只能進行兩三次便會進入短兵相接的階段。我們用船頭的撞角撞擊,用鉤爪勾住敵人,然後士兵便強行登上敵人的船艦……”

    “特使閣下!”一名德意斯軍突然打斷了里奇的解說,“你的國家沒有為戰艦裝備火炮嗎?就是……就是泰坦人使用的那種火炮。”

    里奇搖了搖頭,“泰坦人使用的火炮很不穩定,貴國與泰坦人打了一場慘烈的遭遇戰,大陸上所有的軍事觀察家仍在分析這件事,但他們都得出了一個結論,泰坦人的勝利雖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取決于他的炮火優勢,但火炮出現在戰場上的時間還稍鄉了一些……”

    剛說到這里,里奇發現面前的人群紛紛散往四周,連舞池中的男男都退到一邊去了。里奇有點奇怪,但他很快就看到今晚的主角,來自泰坦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從樓梯上施施然的步入大客廳。

    里奇不著痕跡的躲入人群,他聽到人們都在竊竊私語,不過大騙子根本不在乎這些,他知道行動已經開始了,只是不知小伙伴在這個時候引起人們的關注是要干些什麼。

    “尊貴的奧帕瑞拉公主殿下,哦啦……差點忘了,您現在是愛森斯坦公爵夫人,我想請您跳支舞。”奧斯卡望著靠坐在沙發上的瑞拉,他彎下腰,並向對方伸出手。

    奧帕瑞拉.羅雷斯堡輕輕嘆了口氣,她沒有理由拒絕。

    挽著公主排開人群,奧斯卡經過樂隊的時候吩咐了指揮一聲,“初戀舞曲!”接著他又笑眯眯的轉向公主,“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踏著象征初戀的樂曲,公主拖動禮服的裙擺在男人的身邊回旋,奧斯卡扶住她的腰,借此穩定了瑞拉的身形。

    “你是故意的嗎?”借著與男人面對面的時候,奧帕瑞拉突然這樣問。

    又一個回旋,奧斯卡再次與瑞拉相叮

    “不!我只是忠于自己的喜好。”

    “可我認為你在諷刺我!”瑞拉的聲音很低,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

    “你過于敏感了,對于一位夫人來說,這一點都不可取。”

    “翰!我知道了,你確實在諷刺我!”

    “我諷刺你干什麼?還有這個必要嗎?你不是說過了嗎?咱們兩個彼此彼此。”

    這對男在舞池的中心旋轉躍動,昨天的這個時候,他們還在用世界上最的肢體語言分享彼此的秘密,可今天,誰也說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還有沒有哪怕是一絲絲的情意。

    就在舞曲快要終結的時候,奧帕瑞拉突然仰起頭。

    “我想……我可能會改變主意。”

    “哦?”

    “你說過你要走!”

    “你要阻攔我?”奧斯卡微微一笑,舞曲已經結束了,但他仍然攬著麗的公主。

    奧帕瑞拉媚別開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樣說,他若是走了也不見得是件壞事,至少自己可以不必再有那種莫名煩躁的心情。

    奧斯卡突然俯身親吻了一下德意斯公主的臉頰。“瑞拉,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披上婚紗的樣子。”

    望著轉身而去的男人,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光彩奪目,可當男人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人的眼眸又趨向暗淡,也許……還攙雜著幾分冷厲。

    “殿下,您召喚我?”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侯爵恭謹的立在公主的面前。

    “加派人手盯緊那位親王,我嬰感……今晚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海因里希有些訝異。

    “你還愣著還什麼?”奧帕瑞拉.羅雷斯堡有些不耐煩的瞪著德克特最高長。

    “哦……殿下,我只是非常慶幸,您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望著一臉諂媚的海因里希,奧帕瑞拉未置一詞,她只是厭惡的別開頭。是的,她做了選擇,不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奧斯卡在四名聖騎士的護衛下走上樓梯,進入一道寬大的走廊,這個場景有點昏暗,不知是誰熄滅了走廊中的燈

火,只有對面的樓梯拐角處點著一盞淒黃的煤燈。

    奧斯卡微微抿著嘴,他放慢了腳步,調整著呼吸的頻率。

    猛然間!年輕人 的轉身,他揮動手刀擊向身後一名騎士的咽喉,昏暗的空間使這名聖騎士遲疑了半秒,伴隨一

聲骨裂的脆響,他痛快的栽倒在地。這名騎士身邊的伙伴已經拔出了長劍,但事發突然,他與親王的距離太近了!奧

斯卡改手刀為肘擊,他撞入對方胸懷,用另一只手撥開長劍的同時,他的手肘已經狠狠撞入這名騎士的軟肋。騎士的

鎧甲被撞出一個凹坑,連呻吟都沒有發出一句,騎士貼著囚犯的身體緩緩到地。

    奧斯卡身前的兩名騎士已經攻了上來,一把劍直奔他的咽喉,另一人已將示警的哨子餃在嘴里。

    黑暗的空間中有人影在閃動!長劍的去勢突然終止,這名騎士的面孔正在扭曲;警哨沒有發出預期的聲響,原因

是一把短刀已經刺入人體。

    多拉米輕輕放下倒臥懷中的屍體,他迎向年輕人的擁抱!

    “老伙計!真沒想到!你還能動?”奧斯卡面對老朋友差點大笑出聲。

    “小家伙!我還要再蹦達一陣子,你就不用操心啦!”

    黑暗中倒伏著四具屍體,奧斯卡面對那個陌生的黑影有些奇怪,不是暴雪,但這家伙的身手讓得出奇。

    “給你介紹一下!”多拉米看出了親王的疑惑,“肖.卡連柯,又一位超級刺客,莫瑞塞特皇室賜予他的代號是

黑魔。”

    “皇室刺客?”奧斯卡有些驚訝,他從闌知道莫瑞塞特擁有專屬殺手。

    “翰!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多拉米從德意斯騎士的身上取下一把長劍交到親王的手里,“咱們是時候離開

這兒了!”

    “是的!是時候了!”馮.休依特.阿蘭元帥面對自己的秘書兼副潘恩.魯貝利上校輕輕的點了點頭,現在的時間

是教歷797年10月31日晚九時整,按照作戰部的計劃,針對德意斯的冬季攻勢已經開始!

    “元帥,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親自指燴次作戰?”潘恩上校迷惑的望著穩坐于馬上的阿蘭元帥。

    銀狐在濃厚的幕中遙望著敵人的國土,他輕輕嘆了口氣。“雅利安人是戰斗的種族,曾經的神聖羅曼帝國動員了

全國的軍事力量才遏制住野蠻人的攻勢,並把他們壓制在北方。但事隔多年,雅利安人的侵略意識和戰斗精神非但沒

有破滅,反而更加茁壯!這就是我站在鋒線上的原因,我們的對手是德意斯!德意斯有戰斗至最後一人的勇氣!”

    “您是說……我們的攻勢不會進展得十分順利?”潘恩上校有些詫異,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雖然他和阿蘭元帥

所處的位置並不是鋒線最前沿,但布滿身前身後的士兵卻多少都讓這位從未親臨戰場的近衛軍軍感到惶恐,感到畏懼



    “我們的攻勢?”阿蘭搖了搖頭,“我們的攻勢會受到德意斯人最頑強的阻擊,我說過,他們敢于犧牲,哪怕犧

牲的是最後一個人!”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銀狐突然轉向身後的傳令,“通知斯坦貝維爾公爵的狼騎兵,待攻入敵人兵營之後,殺掉手中持有武器的所有人

,俘虜……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傳令兵拔轉馬頭,馳向幕下的黑森林。

    黑森林依然靜寂,只是偶爾傳來馬匹嘶鳴的聲音。籠罩著森林和森林外高低起伏的大地。站在森林邊緣向北方眺

望,一座巨大的兵營點燃了無數燈火,它矗立在高地上的樣子就像一個大火盆,靜靜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明。

    突然!森林邊緣的空場前點燃了無數火把,就像空中亮起的星火。火把的光影逐漸匯聚成一條通明的銀河,伴隨

悠長的號角和軍的喝令,火把匯成的光河開始流動,開始穿梭。煙霧將森林邊緣化成一條漫無邊際的朦朧地帶,在星

空和月光的輝映下,火河穿過平原,約過丘陵,它時而消失于低谷,時而出現在高地。

    終于!烈火化成的洪流與遠方那處巨大的火盆撞在一起,來自北方的冷風送來了戰場的氣息。馬匹的嘶吼,人聲

的喊叫,光火的煙幕,這一切都隨著北風飄入致密的叢林,並在濃密的枝葉和遍布枯槁的土地間逐漸陷入平寂。

    “步兵陣營跟進!”阿蘭輕快的說出命令。

    幾乎是立刻,元帥身後的密林突然傳闌絕于耳的吆喝聲,林地開始動蕩起來,腳步響成一片,盾牌憾兵的清脆鳴

叫驚起了飛鳥,也驚醒了林外的大地。沒有燈火、沒有呼喝,泰坦的步兵陣營在森林外的平原附近排列開整齊的戰斗

隊形,勇士們準備投入戰場,準備投入撕殺,準備投入地獄。

    此時的地獄,就是德意斯南部邊防軍第二兵營,這是德意斯最高統帥部配置在王國南方邊境線上的最巨大的一座

兵營,這里長年駐扎著王國邊防軍的六個師和三個邊防騎兵旅。

    第二兵營建在一座高昂的山岡上,它用土石和硬木搭建了簡易卻實用的圍牆,圍牆高近六米,並用鋼條和鐵索在

圍牆內側進行了加固,又用尖刺柵欄和隔離溝在圍牆外側進行了阻隔。這座巨大的兵營東西長近一千一百米,南北寬

六百米。它就像一個長方形的城池,坐臥在黑森林的北大門,德沃雷谷地的入口處,用虎視眈眈的眼神監視著邊境,

監視著對面的泰坦人。不過,這種監視已經成為過去,泰坦人已經與矗立在圍牆上的德意斯武士面對面,他們之間的

距離不足三十米。

    森林狼的狼騎兵,這是斯坦貝維爾家族最富傳奇的一支英雄部隊,這些騎士在森林中鍛煉出變換多端的格斗陣勢

和出神入化的馬術技巧。現在,狼騎兵呼喝著各種各樣的口哨開始了對敵人的襲擾,他們排成松散的隊形,在兵營的

圍牆外側不斷奔襲,他們向圍牆上發射燃燒的箭矢,向圍牆上投射閃亮的標槍,他們就像狼群一樣逗弄著敵人,吸引

著敵人,當敵人的箭手追隨目標準備攻擊的時候,總會有一批新的騎士填補戰友的位置,順便帶走像靶子一樣立在圍

牆上的箭手的生命。

    “隱蔽!隱蔽!箭手退下圍牆!退下來!”隨著兵營總司令的命令,兵營內側的德意斯武士開始了調動,格斗兵

種迅速退入各處藏兵洞,弓箭手也退下圍牆,並在兵營中的空地上排成緊密的陣形。

    “距離300,右前方30度,一隊騎兵正在向兩點鐘方向奔馳。”圍牆敵樓上的了望手準確報出敵人的數據。

    德意斯弓箭陣營的指令立刻轉向身後的隊伍,“距離300,右前方兩點鐘方向,仰角70,放!”

    隨著這聲口令,巨大的火盆突然投出一輪密集的箭矢!火光映紅了漆黑的箭尾,箭尾只是輕輕一抖便飛入遙遠的

空!下一刻,一隊沖鋒的狼騎兵猛烈的抖動起來,騎士的火把隨著下落的箭雨不斷搖撼,跌落馬下的人體混雜著飛濺

的火星!

    “準備投石!縱深600,正前方一點鐘方向,仰角0!”

    泰坦戰士的觀察手借由箭矢的軌跡準確判斷出敵人陣營的位置,四部巨大的投石機相繼得到指令,操作人員一邊

呼喝口號一邊調整投放角度,他們扭轉絞盤,放低了投石機的絞索,不一會兒,角度已經調整好了。泰坦戰士點燃了

塗抹過火幽大石,暮籠罩的平原立刻竄起了四朵高燃的篝火!

    “散開!投石……”德意斯了望手突然轉向空地上的弓箭方陣發出巨大的撕喊,但一聲更加巨大的轟鳴卻終止了

他的聲音。一枚燃燒著的大石在空中拖出一道火尾,它就像一顆勢不可擋的流星!這顆足以毀滅大地的流星準確的擊

中敵樓,硬木搭建的塔樓被擊得粉碎。轟鳴的巨響帶起殘破斷裂的肢體和漫天的碎片,空地上的德意斯武士絕望的看

著流星在穿越敵樓之後降臨他們的頭頂!

    弓箭手陣營發出驚懼的慘呼,燃燒著的流星凶媚砸入人群,密集的人體在它的身下不斷破碎,經過一陣翻滾,這

顆流星在兵營的地面上劃出一道遍布血肉火光的溝壑,殘損的盾牌和斷折的弓箭鋪開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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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56:57
又一枚大石降臨了!它的落點發生了偏差,這只噴吐炙烈火焰的猛獸一頭鑽入兵營中的一座大屋,慘叫和房屋倒

塌的聲音一塊兒響起!伴隨火箭和石塊濺落的星火,兵營中的多處房屋開始劇烈的燃燒,德意斯武士開始奔忙,他們

想要熄滅不斷蔓延的火勢,可圍牆一側突然傳來的驚叫聲卻令他們不得不放在手中的活計!

    “步兵陣營!泰坦人的步兵陣營正在接近!”

    “箭手隊伍!”第二兵營的司令抹了一把被煙火燻黑的面孔,他第一個登上圍牆!

    “箭手隊伍在圍牆上散開,投槍手、鏈鉤手、刀斧手、大劍手全都上來,準備火油!準備滾木,準備條石!”

    隨著司令的命令,德意斯武士幾乎蜂擁而上,他們將圍牆擠得水洩不通,他們不會給敵人留下一點位置。

    第二兵營的司令長借著沖天火光打量著逐漸走出暗影的泰坦陣營,撞錘車、樓車!搭板部隊、搭梯部隊!弓箭陣

營、投槍陣營、格斗陣營!這位司令突然有些暈旋,他不知道自己的兵營還能支撐多久,也不知道後方的國土會不會

因此而淪陷。

    “停!”肖.卡連柯突然做出一個手勢,原來前方傳來一個輕微的腳步聲。黑魔和殺手之王分別閃入過道的牆角

,奧斯卡則好端端的站在走廊中間,在沒有暴露之前,他仍是城堡的“貴賓”,他可以出其不意的給走過來的家伙刺

上一劍。

    腳步聲在過道拐角突然消失,黑魔和殺手之王都有些遲疑,奧斯卡有點等不及了,他第一個走入過道。

    “沒人!”親王對自己的發現有些驚異,“怎麼會沒人呢?”

    黑魔和多拉米閃了出來,他們看到了,空曠的走廊確實一個人都沒有!就在這是!屋頂上突然落下一個身影,奧

斯卡媚回身出劍,就像約定好的一樣!黑魔閃往一旁,長劍貼著他的胸口刺向從天而降的敵人!

    伴隨一聲刀劍相交的脆響,奧斯卡有些詫異的望著多拉米,老朋友的短刀竟然撥開了他的劍!

    “我的天啊!他是左手!他是威斯坦!我的光明神啊!你差點宰了他!”

    面對從前的天平大哥,威斯坦張開雙臂,這是他在出獄後第一次見到小奧斯卡!無疑!從前的少年已經長大成人

,這讓威斯坦欣慰至極。

    “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奧斯卡終于認出從前的小,分別六年多,他還是有些驚異。

    “小家伙!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左手在燈下攤開一張圖紙,“我們在這兒,薩爾拉那頭臭刺蝟在這里,另

外兩位先生被囚在這里,有八名聖騎士負責看守他們,咱們會有點麻煩!”

    “喂!你們是誰?在那干什麼?”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黑魔媚將奧斯卡擋在身後,他在移動的同時還擲

出一把飛刀,飛刀準確的插入那名騎士的咽喉,騎士一聲不吭的軟倒在地。

    “咱們得快一點了!”奧斯卡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左手在前面領路,犯罪之王多拉米護衛身後,黑魔仍然擋在奧斯卡的前頭。左手轉過一個樓梯間,場景豁然開朗

,這里是通往堡壘頂層的過道,環行走廊上開有好幾個房間,天頂下面就是人聲嚶的會場。

    奧斯卡一行人貼著牆壁小心的移動,樓下的人只要抬頭張望便會發現他們的身影。可這時,左手面前的一扇房門

突然打開了!一名軍打扮的德意斯人笑呵呵的領著一位走出了房間。

    這名德意斯軍詫異的望了望奧斯卡,又看了看幾位全副武裝、面陰沉的闖入者,他下意識的後退幾步,並且推開

伴,拔出了腰間配劍。

    左手並沒讓這個倒霉的德意斯軍人等太久,他媚踩踏牆壁,在借力騰空之後飛腿踢中這名軍的後腦!

    也許是左手的力量太大了!軍的身體離地而起,他竟撞斷了走廊的護欄,直朝樓下跌了出去!

    人體落地發出沉悶的轟響,混合著腦漿的濃稠血液灑滿一地!大廳中的音樂聲噶然而止,兩三秒過後,士們的尖

叫聲響成一片!緊接著!德意斯騎士的怒吼和皮靴踩踏樓梯的轟鳴開始響起。大廳中的男人都圍攏過來,尤其是軍人

,他們都已拔出配劍。人們紛紛向樓上張望,他們毫不費力便發現了那位泰坦的親王。

    “你都干了些什麼?”多拉米此時恨不得給闖的老伙計來上幾劍!

    “我被他嚇壞了!”左手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

    奧斯卡搖了搖頭,看來逃亡的歷程不會太順利!他轉向那位軍的伴,“,不要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

    “你懂德語?”多拉米驚疑的向親王殿下問到。

    “我從來都沒說過我不懂!”奧斯卡笑了笑,不過對面射來的箭矢已經釘入距離親王的面孔不足幾厘米的牆面,

望著出現在走廊對面的德意斯武士,四個人互相望了望,甚至無需交流,他們轉身便跑,速度快得就像著急回家的兔

子。

    望著混亂的大廳,排開被騎士請出城堡的人群,里奇趁著德意斯人不注意的時候走入面對河岸方向的一處陽台,

這個大騙子從懷中取出一個煙筒,他將這個煙筒放在陽台的石階上,再點燃之後他便迅速離去。

    “信號!”威爾尼斯浪號的船長突然發出一聲大喝!水手們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打開了大帆船第一層艙室所有的

舷窗,窗內竟然露出一門通體黝黑的要塞炮,要塞炮的炮口正對著遠處的倫白斯堡。

    阿歐卡亞緊張的抓住船舷,她在手中的平面圖上對比著煙火燃起的位置。“煙火左前大概四十米的地方就是城堡

主屋的正門,轟擊那里!不要讓人沖出堡壘,將他們趕回主屋!”

    威爾尼斯浪號的水手仔細調整著炮基的角度,他們在接受甦霍伊家族的訓練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恐

怖的武器!

    德意斯騎士在維持現場的秩序,酒會已經結束了,保安人員在緝捕凶手,一些軍也留下來幫忙,和夫人們都被請

出大廳,人們高聲議論著,並在騎士的引領下擠向主屋大門。

    “你要去哪?”一名騎士攔住了一個身高體壯的大塊頭。

    小戈多一聲沒吭,他肩上的啤酒桶就像一個大棒槌,正好是他的玩具。大塊頭不會說德語,他只是高高舉起酒桶

,向這名早該見鬼的家伙砸了下去。

    巨響驚動了敵樓內的德意斯武士,他們詫異的打開從內里鎖死的鐵門,小戈多的巨大腳掌在敵樓的鐵門上留下一

個清晰的腳印,他滿意的看著門內的德意斯武士栽倒一地。

    巨漢闖入控制鋼鐵吊門的主堡敵樓,滿屋的德意斯人這時才明白過來,他們踩過被鐵門砸扁的屍體,嚎叫著沖向

手無寸鐵的大塊頭。小戈多媚抬起歪倒在腳下的鐵門,他抬著鐵門撞進敵樓,成排的德意斯武士都被大力士擎著的鐵

門推向牆角,這時小戈多將鐵門豎了起來,他又媚向牆邊的武士壓了過去,伴隨刺耳的慘叫,幾名內髒破裂的倒霉鬼

紛紛吐出鮮血,緩緩歪倒在地。

    從控制吊門的絞盤向下望,城堡的洞門里都是人,小戈多暗贊自己來的正是時候,他從地上揀起一支大錘,只是

猛力的一敲便擊斷了絞盤上的鐵索,吊門猛然下落,不顧身下的人群,吊門砸落地面之後發出一聲沉重的轟鳴,人體

被鋼鐵刺穿,有的甚至已經被砸入地底。城堡洞門中響起一陣淒惶的叫喊,那些傷者在吊門的鋼鐵柵欄上痛苦的吼叫

,而門後的貴族則嚇得飛快退去。

    在城堡高牆上巡視的德意斯武士終于意識到控制吊門的主堡敵樓出了問題,可就在他們打算前去看個究竟的時候

,遠處河面上那艘懸掛西葡斯王旗的巨大帆船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叫。氣浪和煙火在大帆船的前艙騰空而起,一顆

肉眼難以辨別的彗星砸落城堡主屋前的空地!

    炮擊!這就是炮擊!恐慌的德意斯貴族陷入前所未有的潰亂,他們在橫飛的血肉中飛速逃離,堡壘的吊門無法敞

開,慌不擇路的人群在第二發炮彈降落地面的時候終于沖進主屋。炮火的呼嘯還在耳邊徘徊,人們帶著驚悚的眼神在

主屋內觀望著煙火爆炸的場景。當然,這些大睜眼的家伙都是軍人,而紳士和夫人早就像豚鼠一樣縮進各種角落,有

的甚至鑽進桌底。

    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慘白著一張臉,她和她的丈夫出現在人群逃離的方向,面對王國未來的統治者,這

些仿佛剛剛從一場災難中逃出升天的人們終于平靜下來。

    “從城堡後門撤離,沿著田間小路回到堡壘前方停放馬車的場地,再由王護衛你們離開現場。”說完話的公主殿

下自動引路,人群哄哄嚷嚷的跟了上去!

    “殿下……您……您看!”負責守衛堡壘後門的騎士攔住了貴族們的去路,他顫抖的指向不遠處的葡萄園。原來

,那里已不是沐著晚風的涼爽園地,幾處火頭在園中劇烈的燃燒,火勢迅猛,隨著北風的侵襲,大火正沿著葡萄種植

帶的木質藤架向城堡的方向不斷擴張,火舌噴吐著高熱,散發著刺鼻的煙氣。

    望著漸成火海的家園,奧帕瑞拉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她突然抽出丈夫的配劍,又從人群中糾出正在穿戴襯衣的海

因里希。

    “很好!你在這個時候終于結束了鬼混!”奧帕瑞拉用長劍刺在特務頭子的臉上,並大力拖出一條傷痕。“我們

被困在這兒了!找到那位親王,再把他的頭顱扔進火里!”

    海因里希不顧臉上的刺痛,他慌慌張張的奔向樓上,奧帕瑞拉從火海中收回目光,此時的她再也無法顧及心中對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那一絲情意,所有的貴族都在看著她,所有的軍人都在等待她的命令,她是德意斯未來的主

宰者!這一戰她絕對輸不起!

    “愛森斯坦!”

    “殿下!”丈夫恭敬的面對子。

    “組織你的人救火,為大家打開一條安全通道!同時命令王軍對碼頭上的那艘大帆船展開攻擊,務必要讓它沉進

河底。”

    其實不用公主吩咐,在城堡外圍負責警戒的王已將大帆船團團包圍!德意斯武士用火箭不斷攻擊船帆和桅桿,水

手們劈斷了纜繩,拉起了重錨,將帆船浮在距離棧橋三十多米的河面上。這些海盜出身的戰士鎮定自若的向岸邊和乘

船趕來的敵人進行還擊。

    避過對方的長劍,奧斯卡在地上一個翻滾,他在站起的時候揮劍斬開了一名騎士的大腿,面前豁然開朗的多拉米

馬上迎向本來屬于親王的那個敵人。

    奧斯卡終于闖到門邊,他朝門鎖的地方大力蹬了一腳,但房門竟然紋絲未動!

    “小笨蛋!用我的鑰匙!”左手在與敵人格斗的間隙高叫出聲。

    奧斯卡拍了一下額頭,怪不得他的喉嚨一直難受得要命,原來他在這時竟然忘記那把。黑魔擋在親王的身後,他

獨自承擔三名聖騎士的圍攻,只見親王殿下從自己的牙縫中扯出一條細線,然後他不斷拉動細線,終于牽出藏入食道

內的鑰匙。

    奧斯卡一邊開門一邊作嘔,他發誓!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再做第二次!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和明塔斯.布郎特終于獲得自由,可與朋友們見面的好心情並沒維持多久,走廊兩側湧出了無

數德意斯武士!大塊頭明塔斯從房間中搬一面方桌,他大喊著撞入迎面而來的人群。德意斯武士又被推入走廊盡頭的

樓梯間,奧斯卡抓住這個機會,他又救出了薩爾拉.德羅夏,這位聖騎士揀起了一把敵人掉落的刺劍,在陷入重圍的

時刻,他竟然舉劍于胸,向老朋友們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大家好!這麼快便又見面了!我很榮幸!”

    “閉嘴!”無數個聲音否定了聖騎士的好興致!

    半個小時!已經半個小時了!

    泰坦戰士在第二兵營的圍牆前拋下了無數具屍體。德意斯人不愧是最勇媚武士!盡管他們的圍牆裂開了無數缺口

,盡管一部分泰坦戰士已經沖入兵營,但德意斯士兵憑借頑強的斗志,硬是用血肉之軀堵住了缺口,硬是將圍牆上的

泰坦人逼入燃燒的隔離溝。在長近千米的圍牆上,無處不在撕殺,無處不在燃燒,無處不在吼叫!

    圍牆前倒臥著破碎的樓車,地面上滿布屍首的箭矢,一個團的泰坦戰士高擎著黑壓壓的盾牌再次對面前這段圍牆

發動集群沖鋒,但德意斯人用滾木打亂了他們的隊形,用條石砸毀了搭在隔離溝上的木梯。泰坦戰士只有踩踏戰友的

屍骨才能接近圍牆,他們在盾牌前傳遞著攻頂長梯。木梯終于鉤住圍牆,泰坦戰士吶喊著沖了上去,德意斯人也吶喊

著迎了上去!

    圍牆上的每一個角落都在上演同一幕話劇!人們用吼叫鼓舞殺氣,人們刀槍互相偏,用血肉互相踫撞。一叢密集

的火箭劃過被煙火血染紅的空,數塊燃燒著的投石帶著刺耳的破風聲砸入敵人的大地。房屋在倒塌在燃燒,人體在破

碎在頑抗!死亡已經變成伸手可及的魔獸,這頭魔獸仍在不斷的吸收新的幽靈。

    圍繞兵營大門的爭奪最為激烈,泰坦戰士已經犧牲了四支撞錘小隊,雖然第五支撞錘小隊在一團重裝步兵的護衛

下沖上了山岡,但德意斯人投來的箭矢不斷仍在不斷收割他們的生命。撞錘只是一根削尖的粗大木樁,這根大木樁被

放在一輛十輪拖車上。泰坦戰士艱難的推動拖車,身邊的重裝戰士則用盾牌護住他們的身體。

    火光為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都帶去了耀眼的光亮。尤其是兵營大門,第五撞錘小隊在火箭和滾木條石的洗禮中不

斷拉動拖車,然後呼喝口號奮力撞擊!門後的德意斯人用身體和盾牌擠壓鋼鐵大門,盡管大門已經開始破損,但他們

已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一名泰坦重裝戰士望著大門敵樓上的景況不露出恐懼的眼神,他沖正在奮力撞擊兵營大門的戰友大喝出聲!

    “快走開!快走開!是火油!是火油!”

    戰士們抬頭向上,敵人傾倒的火油痛快的澆淋而下,剛剛燒滾的熱油令撞車兩旁的泰坦戰士陷入徹底的潰亂,雖

然他們被火油燙倒在地,雖然雙眼已經失去方向,但泰坦戰士將最後的慘叫化為動力,他們摸索著推動撞車,一聲硬

木破碎的聲音終于響起!門後的德意斯人被撞得向後跌退,他們驚恐的看到釘滿木板瓖嵌鐵條的大門上已經出現了一

個尖頂柱體!

    敵樓上的兵營指揮發出最後的命令,火把扔了下去,撞車和人體立刻陷入一片火海,烈火隨著人體在瘋狂的起舞

,戰場上響起泰坦戰士撕心裂肺的慘呼。撞車和兵營的大門很快燃燒在一起,德意斯人的總司令悲哀的望著這一切。

大門的破損已經無法修復,泰坦人只要再發動一次進攻就會突入兵營,現在只有點燃大門盒樓,將覆滅的時間拖延一

點,也許……這一點時間,能令傷兵撤離也說不定!

    戰場逐漸平寂下來,泰坦戰士在即將陷落的缺口前排列成整齊的方陣。終于!燃燒著的大門轟然倒塌!面對著門

外火的空曠,德意斯武士在兵營中排出最後的陣勢。

    伴隨一陣奔馳而來的馬蹄聲!一名騎士振起戰馬縱身飛躍!俊的馬身在倒塌的大門形成的火牆上一越而過!狼面

騎士在德意斯的陣營前勒住興奮異常的伙伴,並將他的雙刀交叉舉過頭頂!

    猛然!箭雨越牆而入!德意斯武士紛紛將盾牌舉過頭頂!

    “殺無赦!”伴隨狼面騎士的呼喊,無數手持雙刀的騎兵沖入大門,無數刀斧戰士越下圍牆!就像想象中的一樣

!德意斯人沒有畏懼,沒有膽怯!他們的陣營同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在最高司令長的帶領下,雅利安武士勇

媚迎向泰坦戰士的沖擊!

    劈開左邊的,擊倒右邊的!用長劍蕩開頭頂上的攻勢,用逾越避開掃向腳下的斧子!混戰在進行!奧斯卡甚至已

經不分辨東西南北!

    按照印象中的路線,左手威斯坦帶領身陷重圍的幾人左沖右突,可直到力盡的時候他才發現距離約定的地點還有

兩層樓梯!

    奧斯卡看準機會踢出一腳,他令一名武士打橫飛退,闖入這個難得的空擋,來自泰坦的小英雄不顧命的撞往敵人

的胸懷,長劍隨即刺入一人的腹內!奧斯卡不聲叫喊,他拼盡力氣推擠插在劍上的屍體,屍體後的武士被推落樓梯。

可又一隊武士卻從另一個方向撲了上來,奧斯卡率先殺向領頭的那名身姿矯健的騎士,他媚劈落長劍,看到對方格擋

時緊蹙的眉宇,奧斯卡知道自己在力量上佔有優勢,接下來連續三次瘋狂的重劈,那名佩帶面甲的武士終于跌入人群



    德意斯武士七手八腳的將面甲騎士扶了起來,可奧斯卡的大劍卻將這些武士橫掃開來。吃虧的武士連想都沒想便

撲了回來,但薩爾拉.德羅夏的刺劍和黑魔的雙刀已將他們擋在外圍。

    面對掙扎著想要站起的騎士,奧斯卡媚踏實他的胸膛!面甲中溢出一絲鮮血,奧斯卡反手提劍,長劍迅速下落!

劍尖的鋒刃與對方的咽喉就在咫尺之間!

    “等一下!”愛森斯坦的大吼成功吸引了親王的注意。

    奧斯卡提著劍,他的劍就要結束腳下這名德意斯人的命!望了望面孔慘白的愛森斯坦,又望了望已經停止圍攻的

德意斯武士,奧斯卡撥轉劍鋒,長劍挑開了面甲,他豁然發現,面甲下是一張麗的臉孔,那雙盛滿憤怒的眼神也被熟

悉的眸光取代了!

    親王移開自己的腳,他拔開騎士的頭盔,淺金的秀發立刻灑滿地面。

    “瑞拉!為什麼是你?”

    “奧斯卡!你毀了我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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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第二章

    北風低順,並不柔和。空被火焰的光芒染紅了,天邊彌漫著青灰的煙霧,人的嘶喊和燃燒的聲響從大地的一邊傳了過來,聽上去就像是從地獄深處的熔爐內發出的厲鬼的吼聲。

    倫白斯堡被煙火燻黑了一側身軀,他的那高大的身影在星空下顯得異常飄忽,搖搖墜。堡壘內擠滿全副武裝的德意斯武士,他們佔據了大廳,佔據了樓梯走廊,他們用身體佔據了城堡中的各個角落。

    從前的恢弘古堡已經完全變了樣子!為了方便行動,德意斯武士將地毯翻卷到一邊,他們的靴子在地板上留下無數骯髒的腳印。大廳中的塑像和經歷了幾個世寄名貴陳設一文不值的打翻在地,它們化為碎片,靜默的控訴著人類的野蠻行徑。那些珍貴的壁畫上落滿刀痕劍跡,黃金制成的蠟台被騎士們踢來踢去,地上到處都是破碎的磚瓦和斷裂的兵刃,當然,屍體和鮮血也是其中的成員。它們為古堡填抹了一層肅殺恐怖的氛圍。

    古堡內沒有聲息,連碼頭那邊恐怖的炮擊也已停止,德意斯騎士靜靜的矗立在原地,對于他們來說,最珍貴的東西已被敵人的首領掌握了,那麼也就是說,抵抗和殺戮再此時已經失去意義。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與奧帕瑞拉.羅雷斯堡面對面,男人的劍輕巧的搭在人的肩上,人的雙手在微微顫抖,手臂不自然的下垂。

    他們,是兩位君主,確切一點說,是兩位與君主有著緊密聯系的人,他們在世間所能得到的最寶貴的財富不是領土,不是黃金,更不是愛情,而是那種理所當然的優越感,那種超越一切存在的優越感,君主的這種優越感通常表現為傲慢和冷峻的天賦!

    就像此時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他持著劍,身陷重圍,他身邊的德意斯武士是他們一行人的千百倍。可這位殿下傲慢的審視著對方的首領,愉峻的目光掃視著出現在各個角落的武士。

    “我毀了你家園?”奧斯卡一副對此嗤之以鼻的樣子。“瑞拉!雖然我承認這一點,但作為戰爭的發動者,你,或者說你的國家,都應該預料到今日的局面。”

    奧帕瑞拉沒有做聲,她仔細品味著劍刃的冰冷,仔細打量著這個一點也不了解卻又被自己托付貞潔耗男人。

    “可以談談嗎?你的武士已經停止抵抗了!”奧斯卡仰起頭,他用最孤高的眼神盯著劍下的人。

    “還談什麼?”奧帕瑞拉笑得很冷,“一次是這樣,兩次是這樣,作為一名德意斯人,我已在戰場上失去了尊嚴,失去了榮譽!愛森斯坦!”

    公主殿下的丈夫謹慎的行出一步。

    奧帕瑞拉努力的仰起頭,即便是一個失敗者,她也不會讓敵人用高昂的姿態審視一位純血的雅利安人。

    “向國王陛下、宮廷事務司、首相府、最高統帥部呈報我放棄王位繼承權的口訊,王族務必在我死後推薦新的順位繼承人!”

    愛森斯坦突然搖了搖頭,“殿下,很抱歉!您在敵人的手里,您的命令我無法尊從!”

    “你……”奧帕瑞拉媚回轉頭,她怒視著自己的丈夫。

    愛森斯坦退入身後武士的陣營,不過他一直在退,武士們也一直在退。

    奧斯卡將公主殿下扯到自己身後,多拉米立刻控制住這位德意斯公主。

    奧斯卡迎著敵人不斷的向前走,他的胸膛似乎在下一刻就會觸到敵人的刀槍,他身上各處要害位置都被手弩的箭頭所圈定,但他一直在向前走,他面前的敵人也一直在向後退。

    人們都有些奇怪,來自泰坦的一行人竟然沒有下樓,而是走向堡壘的頂層。難道……他們打算從天空逃脫嗎?

    里奇躲在一個房間的角落里,德意斯人並沒有忘記搜捕這位冒牌的大使,碼頭上那艘噴吐火焰的大帆船已經說明一切,德意斯人並不吝嗇將一切與那艘船有關的人全都打入地獄。

    古堡內的寂靜多少都令里奇有些猶豫,“小丑怎麼還沒到呢?”這位大騙子念叨著自己的同伴,如果小丑盡不到責任,那麼就算有船他們也無法沿河平安抵達瑞爾,瑞爾王國三分之一的領土雖然被泰坦近衛軍實際佔領,但在抵達瑞爾之前還要經過德意斯的大片領土,沒人知道航行中會出什麼事。

    “報告!”一聲急促的呼喊打破了堡壘的平靜。通訊打扮的德意斯騎士從主屋大門的方向奔上了樓梯。

    愛森斯坦扭回頭,他有些驚訝,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一位宮廷書記?

    “報告……報告!”來人劇烈的喘息著,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份沾染了汗水的文件。“國王……國王陛下的寢宮剛剛發出消息!”

    愛森斯坦媚搶了過來!“陛下病危!召集武裝!護衛王庭!準備喪禮!”這……這他媽是什麼事?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愛森斯坦瘋狂的詛咒著,王國的軍隊將領和半數顯貴都被困在倫白斯堡,就連王儲殿下都落進敵人的手里!恩格爾貝勒.羅雷斯堡九世陛下在這個時刻發出病危通知!這……這到底算什麼事!

    “海因里希!這里交給你了!”愛森斯坦一邊吩咐一邊望向自己的愛人,他知道她並不愛他,但他必須為她盡心

盡力,他要令她平安度過危機,還要將她扶上國王的寶位。

    “宮廷發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我必須去處理!”

    奧帕瑞拉被一把短劍抵著咽喉,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殿下少了一根頭發,我們之間就少不了一場決斗!”愛森斯坦轉而凝視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沒有說話,他只是對著親王殿下一行人發出一陣詭異至極的冷笑。

    城堡內的騎士跟隨宮廷長迅速撤離,他們從城堡的後門湧出,避開燒灼的火海,奔向不遠處的馬舍。堡內的空間瞬時空曠了許多,澆頭爛額的德意斯貴族也在王軍的組織下開始撤離。

    奧斯卡笑了笑,他對目前的景況十分滿意,但昨天晚上的那次襲卻多少都令他有些擔心,看看對面德克特最高長那一臉的自得,奧斯卡完全相信自己的隊伍內部很有可能出現了問題。

    里奇終于從藏身的地點挪了出來,他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換上了德意斯武士的戰衣。快速行出走廊,果然!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冒牌貨的存在,武士們都在緊張的觀望樓上的局勢。里奇閃入一間面朝河面方向的小房間,他推開房間的木窗,並將房間內燃燒著燭火放在窗口上,這點微亮雖然暗淡,可還是引起了數里之外水手們的注意!

    “留心聽著!”紅胡子船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填裝火藥,換矛鉤,目標……堡壘頂層的那個窗口!快!快!勝敗在此一舉!”

    奧斯卡一行人終于在倫白斯堡頂層的大房間外停了下來,德意斯武士都被殿下的幾位隨從逼到樓下。

    “你在等什麼?”奧帕瑞拉有些詫異。

    奧斯卡微微笑了笑,“你聽!”

    一聲炮火的轟鳴再一次打破寂靜的天地!破風聲呼嘯而來!伴隨劇烈的震動和屋頂灑下的煙塵,奧斯卡在歡叫一聲後媚踢開房門。入目的一切將奧帕瑞拉嚇了一跳!這個房間算是徹底完蛋了,窗口已經消失不見,冷風從一個巨大的窟窿中直灌而入,一根手臂般粗細的矛鉤緊緊刺入牆壁!矛鉤上聯系著一根粗大的纜繩,一眼望去,竟然分辨不出這根纜繩的長短,它好象逐漸消失在堡壘外的空里。

    阿歐卡亞興奮的發出一聲呼叫!真是一發好炮!落點竟然不偏不移!粗大的纜繩橫過城堡外燃燒著的火海,一直

垂到河面上大帆船的甲板。水手們奮力將纜繩扯直,然後將纜繩一端固定在帆船的主桅上。撫摩著粗糙的纜繩,阿歐卡亞一陣自傲!只有她才會想出這種計謀!只有她才會動用這條長近一千九百多米的纜繩!這根纜繩經過四個月的編制才制作完成,阿歐卡亞也只是在大上個星期才拿到手里!

    樓下突然傳來一陣亂!人們紛紛向下望,伴隨著慘叫和兵器踫撞的聲音,好幾名武士莫名其妙的被掀出樓梯。

    “讓開!讓開!我的朋友在上面!”小戈多一邊說一邊揮舞著大錘。

    “讓他上來!”海因里希大聲發出命令。

    德意斯武士為小山般的肌肉男讓出一條路,小戈多一邊向武士吐口水一邊大大咧咧的走上樓梯。

    “哦啦!怎麼你這快要做父親的家伙也來了?”奧斯卡在敵人的包圍中無所顧忌的擁抱了混身布滿傷痕的老伙計。

    “嗚……”小戈多很激動,他甚至已經說不出話,他從主堡敵樓一路殺到這里,還真是命硬的好小伙子!

    “翰!咱們鴿開這兒了!”奧斯卡抻了抻纜繩,“就是不知道這東西結不結實?”

    多拉米仍然鉗制著德意斯公主。“有辦法!讓小戈多第一個下去不就行了嗎!這玩意兒要是得住小戈多的體重,也一定能夠得住咱們。”

    “好主意!”小戈多也不以為意,他抽出一條皮帶搭在纜繩上,然後順勢滑了出去。碩大的人體立刻在半空中高速滑翔,只見他橫過腳下的火海,掠過火紅的河面,沒到半分鐘便已降落在大帆船的甲板上。想要接住巨漢的水手被大塊頭下落的沖力撞滿一地。

    “都走開!看我的!”小戈多在甲板上抓起纜繩,他還不忘向城堡頂層的人們揮了揮手!

    “翰!”奧斯卡從河面上收回目光,“大家都快點!一個接一個!跟上!”

    “您先走!”黑魔謹慎的說。

    “不!”奧斯卡望著奧帕瑞拉的眼楮,“我還跟朋友道別!多拉米,把她交給我,你們先走!”

    多拉米知道這不是謙讓的時候,他把公主推入年輕親王的懷里,然後便搭著纜繩滑翔而去。接著是聖騎士薩爾拉

,然後是明塔斯.布郎特,再然後是親王的傳令惠靈頓。

    “左手!到你了!”

    威斯坦搖了搖頭,“不,小家伙,我殿後!你們先走!”

    “肖!”奧斯卡轉向皇室殺手。

    黑魔說了聲小心,然後便破空而走。

    奧斯卡望了望河面上的伙伴,又望了望懷中的公主,“瑞拉,我真的要走了!”

    德意斯武士已在這個時候進佔了房間,他們在另一側小心的戒備,看著敵人一個又一個自在的溜走,這種感覺實在不怎受。武士們都不是很明白,海因里希閣下為什麼還沒有所表示,這位總行動大人到底在等什麼?

    “呵!你的旅程一定不會很順利!”

    奧斯卡輕輕一笑,“瑞拉,你就那麼想要我的命?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沖上來,你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

    奧帕瑞拉緊抿著嘴,她什麼都說。

    奧斯卡再一次親吻了公主的面頰,“謝謝你!”這位殿下說輕聲說出只有公主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話。

    公主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男人,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一抹淒厲的刀光突然闖入兩人的視線,奧斯卡的反映並不慢,他媚推開錯愕的公主。親王難以理解的

望著將公主扯回德意斯武士中間的左手,又望了望順著自己的手臂流淌而下的鮮血。

    “為什麼?”奧斯卡有些疑惑,他認識左手很多年了,在多摩爾加的時候,威斯坦還曾教會自己如何東西。

    “不理解嗎?”左手已經站在德克特最高行動的身邊,“沒人想一輩子做盜賊,小家伙,你的死能為我帶來爵位和一塊封地。”

    威斯坦在說完話後便轉向海因里希,“侯爵閣下,您快點派人將愛森斯坦公爵召回來了吧,那個通訊和那封方邸報都是假的!”

    海因里希臉大變,他急忙向手下的武士吩咐了一番。

    看看身後的虛空,看看圍堵的騎士,又看了看一臉莫名其妙的公主,奧斯卡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的確沒有什奇怪

的了!有句格循…要想知道是誰出賣了你,最好先從最親密的朋友開始找起。

    “是誰要殺我?你不可能為德克特工作!是誰為你聯絡這些德意斯人的?”奧斯卡終于說出心中的疑惑。

    “你沒必要知道!”威斯坦攤了攤手。

    親王聳了聳肩,他孤零零的站在斷裂的牆壁旁,身後就是近百米高的虛空,雖然纜繩就在他的身邊,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動就會被對面的弓箭手射成刺蝟。

    “最後一個問題,”奧斯卡抓了抓頭,“你為什沒早點行動?干嘛非要等這個時候?”

    左手翻了個白眼,“你的問題還真多,實話說吧!阿歐卡亞這個精明的小人太謹慎了,我無法在船上向外界傳遞消息。”

    威斯坦望了望小親王的身後,他突然笑了起來,“翰!殿下,你該與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奧斯卡愕然轉身,他看到就在纜繩橫過城堡高牆的地方,一名德意斯武士已在箭樓上擎起了長弓,這家伙似乎已經做好發射的準備。

    奧斯卡微微一笑,“左手,你在泰坦的親屬會為你的背叛承擔罪責,你知道規矩。”

    威斯坦的臉變了變,“臭小子!咱們真的該說再見了!”

    “是的!咱們確實該說再見了!”奧斯卡搭住纜繩,他朝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的德意斯人招了招手。

    箭樓上的射手終于放開弓弦,雕翎箭在空中劃出一條麗的拋物線!奧斯卡沿著纜繩開始飛速下滑,箭失竟然貼著他的身體飛入破開大洞的房間!

    左手捂著胸口,他難以置信的望著貫穿胸膛的箭矢,德意斯人沖向房間缺口,沒人打算理會這名泰坦人中的叛徒。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威斯坦突然意識到,他好像做錯了決定。

    里奇撇開弓箭,他盯緊急速滑翔的小奧斯卡,當兩人逐漸接近的時候,大騙子越過箭樓的垛口縱身跳入虛空。奧

斯卡一把便接住這名可愛的老伙計!空中傳來泰坦親王的歡聲笑語。

    “放箭!放箭!”海因里希一邊高喊一邊用力劈砍纜繩。

    奧斯卡的笑容還沒收回,便感到背後傳來一陣箭矢入肉的刺痛!劇烈的疼痛幾乎令他眼前一黑,手上的力道立刻

松了下來,里奇猛然下墜的身軀在這個時候不令親王神志一清!奧斯卡大喝著握緊手上拽著的人體。突然!纜繩發出

一陣難以名狀的顫抖!奧斯卡仍在滑翔,他已經可以聽到帆船上的人們發出焦急的呼喊。

    斷裂的纜繩飛速下落,奧斯卡一陣暈旋,他望著腳下被火光映紅了的河水閉上了眼楮!

    “不會的!不會的!”阿歐卡亞驚叫著奔過船舷,她緊張的凝望著奧斯卡和里奇落水的地方。水還在蕩漾漣漪,但卻沒有人影,只有大股的鮮血被河水迅速沖淡!岸邊的德意斯人投來火箭,大帆船上的桅桿已經燃燒起來,水手們顧不得還擊,他們在船長的指揮下拼命滅火。

    阿歐卡亞不顧封鎖河面的箭雨,她竟然縱身投入河中,黑魔一見情況緊急,連忙咬著匕首跟隨而去!

    船上的人們陷入慌亂,惠靈頓和明塔斯.布郎特在剛剛的戰斗中多處負傷,他們連移動都很困難;薩爾拉.德羅夏

不會游泳,他在船舷旁干著急;毒醫在忙著處理傷員,解剖手在組織為數不多的船員向河岸上的德意斯人還擊,犯罪之王多拉米倒是下水了,但老頭子被德意斯載滿士兵的小艇堵個正著,他不得不躍上小船與敵糾纏!

    終于!黑魔從河面上扶出,他懷抱著奄奄一息的人體。紅胡子船長操縱大船橫過河面,用船身抵擋火箭,使水面上的伙伴不致受到攻擊。

    肖將船上垂下的纜繩纏住里奇,水手們立刻就將大騙子提了上去。這時,阿歐卡亞在船舷的另一側浮了上來,她

攬著小親王艱難的攀住船底的木板。水手們同樣垂下纜繩,但他們馬上便被岸邊投來的箭雨射倒一地。

    阿歐卡亞艱難的扭轉頭,她驚恐的看到大隊的德意斯武士將輕便的舢板放入河灘,他們很快就能接近船只。幾枚

箭矢穿透水面,阿卡感到身體媚一沉,她的視線有些模糊,大股的鮮血從水中飄上河面,懷中的奧斯卡越來越重,眼

中的光亮越來越昏暗!

    “快走!快走!不然大家都會死在這里!快走啊!”阿卡絕望的向船上呼喊。

    艱難的、緩慢的、依依不舍的!大帆船拖曳著一身的火光和傷痕,在喊殺聲中逐漸遠離這片水域。

    一篷箭雨再次襲來,阿卡一陣劇烈的抖顫,奧斯卡已經快要脫出她的懷抱,堅強倔強的伯爵大吼著抓緊,可她抓

住的只是混合著鮮血的衣襟,帶著不甘的淚水,阿歐卡亞曳著親王被河水淹沒,他們只在河面上留下一圈漣漪。

    德意斯武士緊緊圍成一個圈,他們向圈外豎起盾牌刀槍,他們的最高司令長堅定的立在圓陣最中心,冷冷的打量

著四方八方的敵人!雖然他的第二兵營只剩下一座不過千人的圓陣,但經過大門陷落之後的肉搏血拼,他們的四周已

經鋪滿泰坦人的屍體!

    第二兵營在燃燒,靜靜的燃燒!從前那座氣勢騰騰的大兵營只剩下如今的幾處破爛圍牆汗塌的斷壁,相信只要再

過幾個鐘頭,德意斯南方邊境上最大的一座屯兵基地就會變為一片廢墟。

    火光映紅了大地,也映紅了這方天宇。隨著濃煙的飄移不定,天穹變換著顏,吐露著繁星。大地也變了顏,深秋

的泥土混合鮮血形成一道道溝壑,還有一塊一塊凝固了的血泥。

    其實地表已不是單純的大地,戰士們的屍體層層疊疊,在爭奪最激烈的幾處地點,屍體堆成山,血液流成河,斷

裂的刀槍像墓碑一般插在人體上,孤單的矗立在戰場中。成群的烏鴉在火光上空盤旋低鳴,它們注視著那些仍在移動

的群體,留意著那些仍在閃爍光芒的凶器。

    阿蘭元帥緩緩行過屍橫遍野的戰場,他看到近衛軍的戰士仍在繁忙的檢驗屍體。這些戰場清潔工提著馬刀,他們

在腳下出現的每一具屍身上都補上兩刀,當然,他們對付的只是敵人的殘體。

    越過已經破爛不堪的兵營大門,密密麻麻的泰坦軍人為統帥讓開了道路。阿蘭躍下馬,他有些蹣跚的走入屍骸遍

地的戰場,這里就是最後的戰地,德意斯人就是在面前的空場擊退了泰坦騎兵和步兵的三次沖鋒。阿蘭承認,久未實

戰的近衛軍與他們的敵人在素質上確實存在很大的差距。

    長時間騎馬已令老元帥的腰關節像斷裂一樣疼痛,阿蘭艱難的挪動著步履。泰坦戰士們在老元帥行過身邊時接連

單膝跪地,他們正在對自己的統帥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德意斯人的圓陣終于有了動靜,在泰坦戰士的團團圍困之中,一名渾身血的將軍排眾而出。

    “德意斯王國南部邊防軍第二集團軍總司令,您是……”

    “泰坦帝國近衛軍元帥,馮.休依特.阿蘭!”

    “阿蘭元帥!”德意斯將軍有些詫異的打量著滿頭銀發的敵軍統帥,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大陸上最著名的軍事

家,“那麼……元帥,我們開始吧!”

    “你不打算投降?”阿蘭蹙緊了眉頭。

    “抱歉元帥!我的祖國發給軍人的詞典中沒有這個詞語。”

    阿蘭點了點頭,他在原地立正,向敵人的指揮敬禮。德意斯南部邊防軍第二集團軍總司令立刻還禮。阿蘭在轉身

時微微嘆了口氣,德意斯人……確實有戰斗至最後的勇氣!

    不過……德意斯人有些奇怪,他們看到由四面八方包圍圓陣的泰坦戰士正在退卻,他們甚至已經退出兵營大門。

集團軍指揮仔細分辨著泰坦陣營中陸續傳來的口令,突然!這名將軍大喝著舉起盾牌!

    “舉盾!密集隊形!抵擋箭雨!”

    隨著司令長的口令,德意斯南部邊防軍第二集團軍所剩無幾的武士紛紛將盾牌舉過頭頂,他們用碎步迅速靠攏,

圓形阻擊陣媚收縮,方盾緊密連接在一起。遠遠望去,這座密不透風的陣勢就像一顆長就一身鋼鐵外皮的大蘑菇,它

為其中包藏著的人體擋風遮雨。

    沒錯!確實是箭雨!四面八方都被泰坦戰士的箭手隊伍填滿了,他們在敵人的圈外圍成一個致密的圓形包圍網,

隨著長的口令,跟隨著第一箭手抬箭的角度,戰士們向最後的敵人發出最後的鋼鐵雨幕。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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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58:04
雨幕在空中騰起,暗中的火光映出箭雨的倒影。沿著妙的弧線,箭雨開始下落,盾牌上響起一陣鋼鐵撞擊的雜音

。箭雨的動量令德意斯武士高擎盾牌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堅定的圓陣終于在顫抖中露出一點一滴的縫隙。幸運的長

箭不斷鑽入縫隙,陣中的武士不斷軟倒在地!

    箭矢組成的雨幕似乎無窮無盡!抵抗者的陣勢在塌陷、在崩毀,鋼鐵箭頭閃爍著耀眼的寒光,只是一瞬便飛入陣

中消失不見!火光將盾牌上的鷹徽照耀得璀璨生輝,但其中的慘呼和詛咒聲卻與光耀的雅利安圖騰完全絕緣。武士們

被包圍,他們在艱難的支撐毀滅前的最後一刻,他們甚至沒有得到與敵人進行最後一搏的機會。

    漸漸的!方盾散落滿地,盾牌上和人體上滿布箭矢,圓陣由從前的大蘑菇變成一片單薄的荷葉,荷葉已經徹底的

癱倒在地。不過從遠處依稀可以分辨出,荷葉中仍有幾處堅強的突起。

    終于!箭雨停了下來,戰場恢復平寂!

    泰坦戰士們沒有歡呼,沒有雀躍,他們默默的走入敵人的陣地,他們默默的翻弄那些渾身無處不插箭矢的屍體。

    一位隨軍牧師在敵人最後的陣營前站定,他將神牌插在地上,盡管他所代表的一方獲得了勝利!但倒下的是值得

歌頌的勇士!悠揚的安魂曲在歸入寒的戰場上響起!

    泰坦戰士終于清理到圓陣的內側,一名幸存的武士媚掀開撲倒在自己身上的戰友的屍體,可他的身上仍然插入十

幾枚箭矢!

    泰坦隨軍牧師閉上了眼楮,他沒有停止頌經,只是不願見到敵人最後的勇士如何離去。

    這名勇士大聲吼叫,他瘋狂的揮舞著長劍,將企圖接近自己的泰坦戰士迫往一旁,漸漸的!舞動的長劍失去了目

標,勇士的雙眼也失去了焦距!這就是德意斯邊防軍第二集團軍的統帥,他勁力難支的跪臥于地,這位將軍仍在發出

戰斗的怒吼,他身上的無數個血洞仍在順著箭支噴湧鮮血,感受到身後有人接近,將軍盲目的揮劍劈去,泰坦戰士驚

懼的後退,他們不再前進一步,靜靜等待敵人咽下最後一口氣。

    秋帶來微涼的露水,敵人的統帥平靜下來,他的劍軟軟的垂在地上,只有手上突出的青筋可以判斷出他仍在使力

。將軍的口中呼出急促的白氣,這表明他仍在試圖活下去,試圖戰斗下去!漸漸的,白氣逐漸稀薄,逐漸消散,最後

終于無聲無息。

    泰坦戰士爭相圍攏過來,他們打算看清這位德意斯將領的面孔,盡管他只是一個可憐的失敗者,但他無愧于勇士

的稱謂。

    阿蘭元帥排開擁擠的戰士,他望了望已經斷絕氣息的將軍。

    “收好他的劍,整理好他的遺體,就在……就在兵營主屋的廢墟上為他立一塊墓碑。”

    “是!”潘恩.魯貝利上校面目呆幟答應著自己的元帥。這一,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震撼!潘恩蹲了下來,他打

量著敵將的面孔,順著那雙無神的眼楮望過去,原來這位將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的是一個半大孩子。這個孩子渾

身插滿箭矢,只有他那年輕的面孔得以幸免。也許……他連喝酒的年齡都沒到!潘恩上校胡亂猜測著。

    上校為敵人的將軍合上雙眼,站起身的時候,他打算再一次環顧這個包容生者與死者的地獄。潘恩相信,自己哪

怕窮其一生也無法忘記教歷797年10月31日這天晚所發生的一切!

    “報告!元帥閣下!”一名狼騎兵攔住了阿蘭的去路。“我們在山谷那一側截住了德意斯人的傷員隊伍,他們沒

有抵抗,我們是不是……”

    “行了!我什麼都沒聽到!天一亮我們就要出發,你叫你的長自己去思考怎麼處理!”

    這名來自森林狼的通訊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元帥的說辭已經清楚的表明了他的用意。

    “是的元帥!我們自己會處理!”狼騎兵邊說邊撥開馬頭,他向自己的隊伍馳去。

    緩緩走過丘陵,火焰的灰燼仍在四處飛散,空氣中彌漫著屠場的氣息。焦臭的屍體和斷箭殘槍灑落滿地,不遠處

騰起的沖天煙火在向人們昭示一場大戰的終結。此刻,只有火光和屍首是那樣的刺眼,那樣的孤寂!

    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從破敗不堪的場景收回目光,她轉而望向河面,大量的武士正操縱著舢板在河中巡弋,同時

,岸邊的武士正在忙著登船。附近要塞的守軍已經封鎖了勞芬卡梅河的下游,他們用魚網打撈河中可能出現的人體。

    “我已通知最高統帥部!”愛森斯坦站在子的身邊,但他那副謹小慎微的樣子與一位丈夫完全不搭邊。“全國會

在今晨進入戰爭狀態,勞芬卡梅河的上游地區會陸續封鎖,他們絕對不會逃到俄列聯合王國!宮廷那方面我也已經確

認了,國王陛下暫時還沒有危險!另外……光憑我們現在的兵力不夠封鎖城堡附近地區,最高統帥部已經調動條頓騎

士團,最遲在中午就可以完全控制……”

    “行了!”奧帕瑞拉突然打斷丈夫的呈報,“都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河里要是還有人的話早就已經溺死了,但現

在連具浮屍都沒有,封鎖河岸的衛兵也沒發現生還者!這說明什麼?”

    愛森斯坦無可奈何的垂下頭,“這說明……這說明他們很可能已經登岸逃脫了!我正要調集兵力沿著河岸和水流

向下游做地毯式的搜索。但您知道……條頓騎士團要是不趕不過來的話,我們的兵力還是不夠徹底封鎖整個……”

    “不要再解釋了!快去做點什麼吧!”奧帕瑞拉幾乎是吼了出來。

    愛森斯坦沒有回答,他轉身便走,一名衛兵為這位公爵牽過了馬匹。愛森斯坦越上馬,他突然有些猶豫!

    “我記得……我囑咐您一定要呆在房間里,可您……打扮成那樣加入了戰斗……”

    “你想說什麼?”奧帕瑞拉瞪住自己的丈夫。

    “呃……”愛森斯坦抿著嘴,有些事是男人說不出口的。“沒什麼……忘了吧!”愁眉苦臉的公爵轉身拍馬而去



    奧帕瑞拉收回目光,她打量著自己的故鄉,這里已經不再熟悉,這里就是一處燃燒著的煉獄!

    “殿下!這家伙怎麼處理?”海因里希面目猙獰的趕了過來,在這位特務頭子的身後還跟著幾名高大的騎士,他

們拖拉著一具奄奄一息的人體。

    奧帕瑞拉轉過身,她打量著這名年邁的俘虜。“你叫什麼名字?”

    俘虜只是冷笑了一聲,但德意斯武士立刻就用劍柄在他的腰眼上敲下一記重的,“回答王儲殿下的問題!”

    “多拉米.貝辛格!”小老頭恨恨的嘀咕了一句。

    公主走了過來,“你是那位親王殿下的騎士?”

    “不!”多拉米扭頭吐出一口血痰,“我是他的朋友,我們一行人都是他的朋友,但不包括那個叛徒!不過……

這個臭小子在上岸的時候竟然把我忘了,他獨自闖進森林!”

    “你們都聽見了嗎?”奧帕瑞拉突然大聲叫喊起來,“他在森林里,快去把他挖出來!”

    海因里希迎了上來,他用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打了一下犯罪之王的脊背。

    “公主殿下,這家伙可一點都不老實,也許他在說謊!”

    奧帕瑞拉怒視而來,“不用你教我怎麼做!組織你的部下仔細搜索附近的幾處森林。”

    “是!”海因里希只得躬身答應。

    “留著他的命,會有用處的!”奧帕瑞拉最後吩咐了一聲,然後她便排開眾人,在數名聖騎士的護衛下向城堡的

方向走去。

    “小老頭!你歸我了!”海因里希沙啞著喉嚨干笑起來。

    多拉米呸了一口,血的口水噴了興高采烈的特務頭子一身一臉。

    “翰!”當海因里希抹過一把血水之後,他那張堆積著虛偽的面孔已經完全走樣。“好好招待一下我們的客人!



    德克特的打手們蜂擁而上,他們揮舞著帶刺的鐵棍,猛力的敲擊不屈的脊梁;他們用填加了鐵片的長靴不斷踢打

已經遍布傷痕的人體。

    “啊……”阿歐卡亞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慘呼,暴雪媚捂緊人的嘴巴。

    河岸上傳來狼犬的吠叫和騎士的呼喝!

    “有東西在那里!”

    “快!過去看看!”

    這是一處高出河岸的陡坡,水獺挖空了水面下的坡底,這種水生動物構築了一個簡易而隱蔽的巢穴,在枯草和水

蔓的掩護下,河岸上的人完全炕到坡底的景況。

    暴雪、黑魔,奧斯卡,阿歐卡亞,四名生還者縮在水獺的巢穴中,他們一動不敢動,甚至已不敢呼吸。暴雪剛剛

撥出埋入阿卡肩頭的箭矢,他到現在仍在抱怨,給小奧斯卡做這項工作時人家只是皺了皺眉頭,可這個人竟然發出“

刺耳”的尖叫!真是夠要命的了!

    德意斯大狼犬在向河面瘋狂的吠叫,一對武士已經封鎖了這處河岸,突然!一聲水響吸引了人們的注意,一只成

年水獺媚鑽入水底。

    “真見鬼!只是一頭畜生,這里什麼都沒有!”一名武士來回晃動著火把大聲抱怨著。

    “咱們再去那邊!”隊伍中的軍終于發出命令。

    直到再也聽不到犬吠,保爾這才放開阿卡的嘴巴。阿歐卡亞披散著頭發,面蒼白得就像傳說中的厲鬼!她大口的

喘氣,嘴角還湧出胸腹間積壓的血水。

    奧斯卡完全靠黑魔的扶持才能在水中穩住身形,他的面孔沒有一絲血,眼神的焦距也不是很清晰,這位似乎隨時

都會一睡不醒的殿下媚扳住阿卡的頭。

    “為什麼你會傻到投河?你不知道這是自殺嗎?”

    “我只是想救你!要罵就罵吧!”阿卡艱難的吐出一句。

    奧斯卡望著阿卡的眼神復雜極了,他想說點什麼,可是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脫力。

    “行了!這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保爾不耐煩的打斷了正在“眉目傳情”的兩個年輕人。“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

!我們得想辦法活下去!”

    “我們能去哪?”黑魔謹慎的打量著四周,“德意斯人封鎖了河面也封鎖了河岸,我們一上去就會被發現。”

    保爾極不耐煩的瞪了皇室殺手一眼。“誰說我們要走上面,我們是要走水下!”

    “水下?”黑魔徹底糊塗了。

    “沒錯!”保爾指了指水獺巢穴的下面,“你們知道嗎?像倫白斯堡這樣的堡壘為了避免被圍困,通常都會有一

口連通地下水道的水井以保證水源供應。那口水井的下水出口就在這處水底!”

    “你確定嗎?”黑魔不信任的望著殺手之王。

    “你還不配懷疑我!”保爾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我就是從那口水井逃離城堡的,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通過德

意斯人的封鎖在河中救了你們?”

    “那……那你打算怎麼干?”肖.卡連柯突然發現,跟隨保爾似乎無虛思考太多問題。

    “太簡單了!從地下水道潛回倫白斯堡,那口水井在幽深的地下室,我查看過,地下室已經廢棄很久了,不會有

人發現咱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德意斯人絕對不會相信我們會再次潛入堡壘!再說這種城堡都會有逃

生密道……”

    “你等等!你等等……”黑魔忍無可忍的打斷了保爾,“你他媽瘋了還是傻了?粹潛水進入堡壘?這里距離城堡的直線距離是一公里!還不知道地下水道的距離是多少!看闌用德意斯人動手了!我們全得溺死在里面,有人能夠潛

游一公里嗎?”

    “你這個白癡!一點想象都沒有還做什麼刺客!”保爾敲了黑魔一記響頭。“真他媽搞不懂我和13怎麼會敗在你

這種二流貨的手里!”

    “用這個我們就能成功潛入城堡!”保爾邊說邊從腰間拽出一個大水袋。“往里面吹滿空氣,足夠我一個人來回

一次!衛計……咱們四個人應該差不多!”

    “差不多?”黑魔又發作了!“要是差一點的話怎麼辦?殿下和這位都受了傷!萬一……”

    “行了!”奧斯卡突然發出一聲斷喝,“我知道城堡通往外界的那條密道,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黑魔不再出聲,遠方的河面上移動的燈火已經表明,德意斯人馬上就要巡游到這里!

    “就這樣決定了!”保爾用盡全身的力氣吹起水袋。

    奧斯卡沒再出聲,他只是在水中一陣摸索。終于,他找到了阿卡的手。

    “剛才……你沒有放開我,那麼下一刻,我也不會放開你!”

    想想那漆黑的水道,想想那遙遠的距離,想想那漸漸鼓起並支撐四人呼吸的水袋,阿卡終于虛弱的點了點頭。

    “答應我!努力活下去!”奧斯卡媚吻住伯爵,他為阿卡度去一口象征生存的氣息!

    火光照耀而來,舢板帶動了水波,德意斯武士仔細查看著這處足以藏身的坑洞,但他們發現除了一圈水沫便再也沒有其他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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