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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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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32:23
泰坦穹蒼下 第六章

都林吹起了大風,從12號夜裏開始的。這股強烈的寒流席捲了龐大的都市,令人們對冬季的概念更加明確了。

道路兩側的高大梧桐都掛上了冰屑,柵欄和磚壁上的爬牆植物也被凍得成青紫色,不過凜冽的寒風若是與囂張的政治空氣比起來還是遜色了一些,都林城的貴族可以披戴各種皮毛,堅持四處奔波。

今天是教曆800年元月13日,也就是光明神教最高裁判所針對泰坦皇室醜聞召開公眾庭議的日子。一大早,首都貴族圈的大人、夫人,以及各種好事的閒雜人等都聚集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門前的小廣場上,雖然公眾庭議這個稱呼似乎很民主,可他們都被守衛教堂的近衛軍士兵擋在門外了。

作為孕婦,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被她的頭號忠犬勒令呆在肯辛特宮,公主殿下集合了一群陪伴她的夫人,這些從前的貴族小姐多半都已嫁為人婦,只有少數還是獨身。

阿萊尼斯就將紅虎騎兵軍的繆拉中將請入宮殿的內室,她讓繆拉在這些獨身的尊貴小姐中隨便挑一個。

繆拉就說這可不是隨便的事情,可獨身的小姐們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她們像發情的母狼一般纏住風流倜儻的水仙將軍,還讓他猜迷題。

不過迷題都很難,繆拉在沒有動腦地時候就放棄了。因為迷題多半都是“猜猜我地裙子裏面穿著什麼”這樣的問題!那真是天曉得了!要是不看一眼的話誰會知道呢?

阿萊尼斯很高興。她捧著自己的大肚子靠在法式貴妃躺椅上。也許不光是因為今天是決勝負的日子。還包括她的朋友帶來的歡樂。小姐和夫人們在捉弄一位將軍,這位將軍並不是一個少言寡語的人,可在妻女山戰役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阿萊尼斯抓住繆拉的手。

“那不是你地錯,也不是我丈夫的錯。你活下來了,這很好,為自己打算一下吧!像你這樣的年紀若還是獨身不會讓人感到奇怪嗎?”

繆拉想了想,不管怎麼說,對公主傳達的關懷他總要給予重視。於是他便找到那位最不會說話的小姐,並用無可挑剔的社交禮儀詢問了對方的姓氏和出身。

這位受寵若驚的小姐說,她叫埃俄涅妮。

繆拉瞪大眼睛。

“我聽錯了嗎?這是勝利女神地名字!”

埃俄涅妮小姐地面孔紅得像蘋果,她只能說。

“叫我埃妮就行了!”

“埃妮……”繆拉念叨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他們就沒再說什麼。

今天是分勝負地日子,這與紅虎騎兵軍軍長的相親會沒多大關係。

我們要關注的是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那邊的動靜。就在公主殿下擺脫她的夥伴獨自溜進洗漱室準備應付害喜的時候。她丈夫地機要秘書莫爾特辛格中尉跑進來通報——公議庭開始了!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又敲響了塔樓上的銅鐘,在寒風中煎熬數個小時的貴族們總算有了盼頭,他們向守衛大門的宮廷侍衛長遞上皇室書記處派發的邀請函,然後在經過細緻的搜身之後才被允許通過警戒線。

教堂中的皇帝靈樞已經消失了,就在昨天下午,來自羅曼聖城的高級教士為阿爾法三世舉行了最後的彌撒儀式。曾經的帝王歸入塵土,他的子民迫不及待地呼喚著新的國主。

就像法庭的佈置一樣,控方和被告的席位分列神台兩側,近衛軍建造了簡易的柵欄,他們將兩方面區隔開來。不過這項工作有些不盡人意的地方,那就是粗心的士兵沒有為控方和辯方樹立顯眼的標記,進入教堂的大貴族們只能呆站在那裏,他們可不敢隨便坐下來,因為這個時候若是站錯隊伍的話可是一件要命的事。

“二殿下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貴族們紛紛讓開道路,他們在看到志得意滿的盧比姆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坐入神台左邊的席位之後才追了上去。就在貴族們打算向二殿下探詢一些內幕的時候,教廷門廳中的侍者突然高聲喝令起立,帝國皇儲殿下姍姍來遲,他攜著面相清瘦的妻子,懷裏抱著小小的公主。

貴族們不甘心地站了起來,他們目送帝國的皇儲夫婦坐入神像右側的議席,並用鄙夷至極的神情打量他們,有的乾脆朝地板吐了幾口。

“您遲到了!”卡其阿諾大主教不懷好意的湊了上去。

盧比勒不屑地打量了一下奸滑的主教大人。

“我要給女兒換尿布,你有意見嗎?”

卡其阿諾只得恭身退了下去,不過他在轉身的時候兇狠地瞪了一眼埃瑟芬•克裏騰森這位法蘭公主,嚇得公主猛的一縮。

盧比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他從沒這樣做過。

“別怕,他們都是些小丑!你和我的女兒都是無辜的!記住!你和裴冷碧是無辜的!”

埃瑟芬詫異地望著自己的丈夫,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才變得像個男人?若是盧比對自己有關一絲一毫的關注,相信事情自己也不會被他的父皇所誘惑。

是不是女人都是這樣呢?她們總會為脫軌和不合邏輯的事情找到合理的解釋,不過這種解釋多半一無是處。

在許多人眼裏,帝國的大殿下和二殿下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他們都是窩囊廢。一個喜好廚房和男色,另外那個像極了變態色魔。不過他們的母親似乎並不這樣看待問題,羅琳凱特皇后偏愛她地二兒子。她在庭議前幾天曾經公開表示。如果指控造成了大殿下地大利局面,她就會推動二殿下登上皇位!

此刻的人們都在猜測,羅琳凱特的二兒子憑什麼讓他的母親另眼相看呢?

這是個好問題!當貴族發現神像右側的被控方又多了幾位大人的時候,他們總算明白事情的走向並不是那麼明朗了。

帝國總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近衛軍總參謀長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特勤處長魯道夫•霍斯伯爵先後坐進大殿下夫婦身旁的席位,這令首都貴族投來不可思議的視線。

“事情明擺著!”盧比勒突然發言了,在主持庭議地裁判所法官還未宣佈辯論開始的時候。

“不管我的妻子是不是清白的,我都已失去登基加冕的資格,因為我的榮譽已經蒙受不白之屈,這是不爭的事實!”

“您想說什麼?”來自最高宗教裁判所的法官是一位上了年紀地老教士。他還是比較尊重泰坦皇室成員地。

“我放棄身為皇儲所擁有地義務和權利!”盧比勒近乎興高采烈地說出答案。

“什麼?”裁判法官難以置信地瞪了過來,他聽到什麼了?有人自動放棄統治泰坦的機會?

“您……又喝酒了?”卡其阿諾大主教面色如常,他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可誰都聽得出他的北方口音在微微顫抖,相信大殿下身邊的那三位大人令他緊張極了。

“我戒酒了!”盧比有些不耐煩,他從懷裏掏出一份公函。

“這是我給皇室書記處、內閣、以及貴族元老院的一封公開信,上面有我的私人印章。不管他們地討論結果會是如何。我都已不再是泰坦的皇儲。”

貴族們突然發出勝利一般的歡呼。如果不是大殿下身旁的三位超級大員投來冷靜的注視,相信他們已將手舞足蹈的盧比姆斯拋到空中。

“諸位!諸位!”宗教法官突然高聲呐喊。

“即便大殿下自動放棄皇位繼承權,可我們仍要將事實討論清楚!別忘了我們在這兒是要做什麼!”

貴族們紛紛應諾,他們逐漸安靜下來,不過他們都不認為這件事還有什麼值得探討的地方!由埃瑟芬克裏騰森公主引發的皇室醜聞案只不過是砸破湖面、激起巨浪的那塊磚頭。現在磚頭已經沉到湖底,不管余波蕩向何處,事情都已告一段落。是皇后陛下和盧比姆斯二殿下贏得了勝利!因為大殿下在放棄皇統之後只能由第二順位繼承人接掌這個帝國。

“但是……”來自羅曼教庭的最高裁判法官拉長了尾音。

“昨天夜裏,我和我的同事收到了一份密函,是泰坦帝國特勤處的一項調查結果。”

卡其阿諾大主教突然皺起眉頭,他下意識地碰了碰同僚的手臂,可聖城的神僕卻顧做不知。宗教裁判法官的話音剛落,伴隨二殿下一塊兒起哄的貴族們就叫囂起來,他們同聲斥責法官的荒謬無禮,他們甚至要求站崗的近衛軍戰士將這個以老賣老的老傢伙趕出都林斯科特,他們還說神聖的殿堂不允許這種胡攪蠻纏的狗子隨便經過。

近衛軍戰士行動了,不過那是因為總參謀長魯賓元帥吹響了哨子!

在淒厲的哨音中,教堂大殿中的各個房門都湧出了全副武裝的衛士,他們迅速佔據過道和走廊,致使寬敞的教堂立刻變得人滿為患。

貴族們驚恐地閉緊嘴巴,這時他們才聽到盧比勒大殿下安慰妻子的聲音。

“我就說過……沒什麼好擔心地!”

而總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公爵卻與特勤處長咬起耳朵。

他用細弱地音量對魯道夫•霍斯說。

“你是怎麼讓那個老傢伙改變主意的?”

魯道夫輕蔑地望了一眼神臺上的裁判法官。

“他要是不按我說的做……就得不到那箱金幣,也不會活著離開都林!要是你的話你會怎麼選?”

卡契夫聳了聳肩。

“我會跟你合作!”

“嘿嘿嘿!”特勤處長笑了,不過笑得異常陰冷。

“抗議!抗議!我代表泰坦教區向最高宗教裁判所抗議!”卡其阿諾大主教瘋狂地叫嚷起來,他扯著胸前的神像不斷向同僚比畫著。

“你能發誓嗎?沒有受到脅迫?沒有受到教唆?沒有……”

“卡其阿諾!”大法官悠閒自得地擺弄著鬍子,他對泰坦教區的主教大人完全不屑于顧。

“你應該冷靜一下!你是指證盧比姆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實際出身的重要證人,除了證詞,你所說的一切都不具備法律效力、也不具備神教權益。我和我地同事不會接納你的抗議!”

泰坦的大主教向陪審團的席位望了過去,幾乎所有的主教陪審員都避開他的注視。

在這個時候,教堂門口的衛兵突然讓開一條道路,陽光從敞開的大門灑入室內,雍容華貴地羅琳凱特皇后翩翩走入室內。她穿著黑色地喪服,長長地黑天鵝裙擺拖了好幾米,再加上那件蓋及腳面的黑紗,她就像是籠罩在黑暗中的女巫!

“我在外面就聽到了這個歷史上最荒謬的冷笑話!你們竟然是在討論我兒子出身問題!”

面對皇后的詰問。宗教大法官只是像坐席上的貴族那樣微微鞠躬。

“皇太后陛下!”老態龍鍾地大法官艱難地直起腰背。

“我應該怎麼說呢?難道……您就不想知道事實的真相嗎?您的兒子不是面前這一位!”

“住口!住口!”羅琳凱特狀似瘋狂地沖到神台前。就當所有人都認為曾經的皇后陛下想要抽打法官的嘴巴時,病弱的婦人突然停了下來,她劇烈地咳嗽起來,是魯賓元帥和宮廷侍衛長巴西利•肯尼尼上校將她攙扶到座位上。

“我宣佈……辯論開始!”大法官旁若無人地高聲呼喝,不過他的興高采烈只換來泰坦貴族的憤怒!

到會的貴族大員紛紛要求退場,他們簇擁著帝國的順位繼承人湧向教堂大門。幾乎是立刻!守衛大門的近衛軍士兵組成了嚴整的阻擊陣型。盾牌手在前,矛手在後,貴族們的憤怒終於到達頂點,他們用拳頭和口水不斷敲打近衛軍士兵的神經,有的還脫掉厚重的皮靴直接砸進軍人的陣營。

“持槍!”伴隨近衛軍總參謀長的一聲口令,守衛教堂的戰士猛然發出斷喝,他們用整齊劃一的動作架起長槍,鋒利的槍刺閃爍著點點寒光,盾牌陣烈立刻變作鋒線,一些膽小的貴族已經嚇得跌坐在地板上。

“您想幹什麼?”羅琳凱特憤怒地瞪視魯賓元帥,她一把甩開對方的手臂。

“陛下!我和帝國的軍人,還有不願被骯髒污穢的陰謀所欺騙的國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魯賓元帥一臉的決然,他那堅定的目光令畏怯的皇后下意識地選擇了避讓。

“由控方代表,泰坦帝國特勤處最高長官魯道夫•霍斯伯爵闡述指控細則!”宗教大法官向微笑著的特務頭子示意了一下。

魯道夫•霍斯離開座位,他向皇后的方向望了一眼,總算該結束了!

“首先……”魯道夫展開了早就準備好的指控文書。

“特勤處指控卡其阿諾大主教犯有欺君之罪!”

卡其阿諾的臉色已經變做慘白,但他還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胡扯!荒謬!你憑什麼指控我?我是泰坦教區的宗教領袖,你沒有權利……”

“請坐主教大人!”大法官突然發言了。

“您是泰坦教區的領袖,這是事實!我們都清楚這一點,您不必強調!現在您必須接受最高宗教裁判所的質詢!這也是事實……”

“你沒有這個權利!”卡其阿諾咬牙切齒地瞪著面不改色地大法官。這傢伙收過他不少好處。

“我要求立即休會。我要前往羅曼聖城,我要向教宗陛下控訴今天發生在這裏地一切!”

“你確實有這個權利……”大法官微微點頭。

“可不是今天,今天你必須對帝國特勤處提出的欺君一事做出解釋!你可以再看一看教宗陛下交給我的授權文書,我完全可以要求你這樣做!”

“我絕對不會這樣做!”卡其阿諾憤怒地別開頭。但大法官已經不耐煩了,他向魯道夫•霍斯伯爵示意了一下。

“不管怎樣,讓我們聽聽泰坦教區的宗教領袖是如何欺騙他的國主吧!”

特務頭子抖了抖手裏的控訴書,他下意識地望瞭望憤怒的主教大人。那傢伙的表情像是要把魯道夫給吞了,不過魯道夫根本不會在乎這個。

“教曆770年8月6日!帝國皇后羅琳凱特陛下于西貝格堡誕下了一名體質孱弱的男嬰,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迎來了他地第二子!先皇為他取名為盧比姆斯•阿爾法•莫瑞塞特!”

“教曆770年8月13日,盧比姆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接受洗禮,正式成為皇室一員,洗禮儀式由時任教堂總管的卡其阿諾主教親自主持!”

“13日夜,都林城下起百年難得一見的暴雨!盧比姆斯二殿下在出生不久便被確診為嚴重的心室畸形,這件事在現在看來已經是傳說!因為……13日當夜。訂立這份報告的醫師不幸在出診途中遭遇意外。而在事隔多年之後。特勤處在調查中發現。那份事關盧比姆斯二殿下出生時的病歷報告也已消失!”

魯道夫望瞭望一臉迷惑的羅琳凱特皇后,他覺得就像事前預計的那樣,皇后對這起事件並不知情。

“同樣是在13日夜!洗禮上地繁縟禮節和不斷升溫地高燒令年幼地盧比姆斯二殿下徹底癱瘓了,陛下……也許您還記得那一幕?因為您在當時將許多著名的兒科醫師都請到都林斯科特大教堂!”

羅琳凱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她不清楚是哪里出錯了,她只知道魯道夫•霍斯絕對不會出師無名。更不會用這種笑話一樣的指控調劑氣氛。

“那麼我們就要傳喚第一位證人了!當年您就邀請了他,他是當晚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為年幼的盧比姆斯二殿下進行救治的醫師!”

近衛軍士兵護送著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走進大殿,老人先向神像致敬,然後又向帝國地皇后陛下致以問候!

“您是老恰爾斯!”皇后驚叫起來,這位兒科醫師曾是西貝格堡的常客,因為自己總是擔心盧比姆斯的身體狀況。

“老恰爾斯!這不是敍舊的時候,告訴皇后陛下,在教曆770年8月13號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你對剛剛誕下一個星期的盧比姆斯二殿下的診斷結果!”魯道夫迫不及待地將從前的醫師推上證人席。

“我對皇后陛下說,二殿下的狀況非常糟糕!但病情還可以控制住,我和我的同事竭力而行!”

“實際呢?”魯道夫繼續追問。

“實際上……”老醫師沉吟起來,他不安地打量著皇后。

“實際上我向皇后陛下隱瞞了真相,這也是我和我的同事商量好的!盧比姆斯二殿下患有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而且伴隨著心室畸形,他能順利降生都是個奇跡,他……”

“總之你和你的同事欺騙了皇后陛下,為什麼?”魯道夫打斷了老醫師的話。

“皇后……是皇后!陛下啊……”衰老的恰爾斯突然跪倒在地。

“原諒我吧!請您寬恕我吧!作為醫師我無法向您說出二殿下已經失去一切救治的可能!我和同事向您隱瞞真相只是因為害怕憤怒的陛下追究責任……”

“夠了!夠了!”羅琳凱特顫抖著起立,一切記憶都回來了!教曆770年8月13號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的兒子飽受病痛地折磨。可盧比姆斯不是奇跡般地好轉了嗎?醫師為什麼要這樣說?他為什麼要詛咒自己的寶貝呢?

魯道夫將老醫師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能理解您在向皇后陛下撒謊時的心理,您面對的是不可侵犯的帝國皇族,您若是無法拯救一位皇室成員的性命,就會有人要你的命!你和你的同事是不是在擔心這個?”

“是的!您說地沒錯!皇朝的歷史上有許多關於殉葬的記錄!”老人顫顫巍巍地回答。

“那麼接著說,奇跡是怎麼發生的?”

老人露出回憶的神情。

“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確實是奇跡!第四次診療是在當天的後半夜,雨和暴風、還有教堂那間小臥室的燭火!二殿下突然活躍起來,他的一切症狀都消失了!還餓得直哭,那大力地哭聲在教堂中地任何角落都能聽得到!”

魯道夫微微一笑。

“作為一名有著豐富經驗地醫師。您怎麼看待這種不合常理的現象!在場的人可都聽到了,您剛剛還說盧比姆斯二殿下根本無法救治!”

老人望瞭望神情悽惶的卡其阿諾大主教。

“是他!是卡其阿諾大主教的祈禱應驗了!作為醫師的我們在當時那種境況已經無計可施,我們都相信卡其阿諾大主教地祈禱真的得到了神明的回應!是偉大的光明神……”

“夠了夠了!”特勤處長忽然擺了擺手,他突然轉向被告席上的泰坦宗教領袖。

“光明神能讓垂死的嬰兒煥發生機?告訴我們吧主教大人!您是怎麼做的?”

教堂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卡其阿諾大主教的身上,不過多數都是一知半解,只有他的妹妹在用複雜糾心的眼光打量他。

“祈禱!不斷的祈禱!直到偉大的造物主降賜神跡!”

魯道夫•霍斯搖了搖頭。

“恐怕不是這樣吧?還記得恰爾斯醫師剛剛說過的嗎?770年8月13號的夜晚、雨和暴風、還有教堂那間小臥室的燭火!你舉著燭火。在確定周圍沒有人的時候抱走了可憐的盧比姆斯。

然後……也就是您走出臥室的時候。您的一位僕從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健康男嬰放到了小床上!這名僕從用鐵針刺醒了熟睡的嬰兒,這個健康男孩兒的啼哭自然吸引了所有的醫師……”

貴族群體終於爆發出難以置信地驚呼,他們無所適從地呆站在原地,連交頭接耳都忘了。

“而你……”特勤處長指向同樣呆愣的宗教領袖。

“你冒著風雨,將垂死的盧比姆斯塞進一個木箱。然後將嬰兒連同木箱一塊兒埋入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後園!”

“不……”寂靜的教堂突然爆發一聲慘呼,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撲向卡其阿諾大主教,泰坦帝國的皇后瘋也似的抽打著哥哥的面孔。

“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卡其阿諾大主教在搖頭,我們只能說他似乎是在搖頭,他的妹妹在他的臉上留下無數道清晰的血痕。

魯道夫笑了!他喜歡這一幕,更欣賞自己導演的傑作!

“皇后陛下!我要傳喚第二位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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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32:46
布裏德西斯,一位低級教士,他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擔任守夜人長達四十年之久。

他在神像前宣誓,然後說,教曆770年8月13號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他親眼看到暴雨洗禮中的教堂後園閃動著飄忽的光火。他不瞎,也不聾,他雖然認不出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可他在那個人倉促逃離現場之後查看了現場。

現場有一大捧新掘的泥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布裏德西斯掘開了墓坑!但願神明能夠懲罰那個罪人!坑裏有只木箱!木箱裏有個奄奄一息的男嬰!

沒有理會現場的騷亂,魯道夫緊追不捨。

“然後呢?”

“然後?”布裏德教士瞪大了渾黃的眼睛。

“我是一名神職人員,我不能做對不起良心的事!我冒著風雨將那個孩子送到一位醫師那裏,可惜……孩子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離開了人世!但我至少拯救了他一次!願光明神憐憫我!”

“再然後?”

“再然後?”布裏德教士指了指教堂後園地方向。

“我害怕那個兇手會來查看。所有就趁四下無人地時候又把死去的男嬰埋了回去!”

“好吧!”特勤處長拍了拍證人的肩膀。

“你是一個合格的神職人員,最後一個問題,你又看到有什麼人特意去查看那個地方嗎?”

“有的!”布裏德西斯指了指呆坐著的大主教。

“就是他,泰坦宗教領袖!他在第二天雨停的時候在埋葬嬰兒的地點徘徊許久!”

“閉嘴吧!”卡其阿諾大主教突然像蘇醒一般跳了起來。

“誰會相信一個騙子的話?他是騙子!他是被教堂開除地騙子!”

“切……”一直都在觀看這出表演的盧比勒空然嗤之以鼻地笑了起來。

“既然真正的盧比姆斯被埋在教堂的後園,我們去確認一下不就得了!”

已經年近三十的“盧比姆斯”終於發作了。他跳到“哥哥”面前揪住對方的衣領,當頭就是一拳!盧比勒被突然而至的襲擊打腫了眼睛,看樣子他已經被打呆了!埃瑟芬•克裏騰森公主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她瘋狂地拉扯二殿下地胳膊。

貴族地群落終於動了起來,人群很快便將帝國地大殿下拖到相對安全的地方,而“盧比姆斯”則被近衛軍士兵用刀劍架開了!

“我是未來的皇帝……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不能……”

這大概是在場的貴族對這位聲名狼藉的皇子最後的印象。在“盧比姆斯”被士兵架入內殿地時候,一向袒護他的母后出奇地沒有制止,羅琳凱特同那些貴族們一樣。從此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兒子”

“魯道夫……”

“是陛下!”特勤處長向憔悴的皇后靠了過去。

“你不想休息一下嗎?”

魯道夫換上招牌式的笑容。

“當然陛下!如果這是您希望的。咱們就休息一下,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不過……您不想去看看那項確鑿的證據嗎?那個被殘忍活埋的骨肉!”

皇后瑟縮地躲了一下,她未置一詞,只是不停地顫抖!

魯道夫聳了聳肩。

“那麼就如您所願,休會!然後將查驗罪證的工作留待午後!”

羅琳凱特抬起了隱藏在面紗後的臉孔。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望瞭望自己的身後,那裏應該聚集許多人的,可現在呢?那些人都竄到控方的席位上,像早上一樣吐口水、像剛剛一樣詛咒,可就是物件變了。

時間已經是800年元月13號的正午,都林的天空依然佈滿陰霾,來自帝國四方的軍人依然將大教堂圍得水洩不通。人們並不知道教堂中發生的事情,只是對帝國軍人的謹慎報以嗤之以鼻的輕蔑笑容。

羅琳凱特皇后和二殿下的勝利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他們不需要近衛軍的協助,更不需要首都貴族的附庸。市面上流傳的各種黃色笑話足以毀滅那位不忠的法蘭公主。就在人們都以為帝國的國主會變成那個下流的色情狂時,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守夜人已經為近衛軍士兵和來自最高宗教裁判所的大法官指明了埋葬“盧比姆斯”的確切位置。

羅琳凱特合上小臥室的窗戶,她撫摸著小小的床鋪。

“這就是你始終保留這間臥室的原因嗎?”皇后轉向他的哥哥。

“因為你把我的兒子永遠留在這裏了!”

卡其阿諾大主教不屑地別開頭,他惶恐過、害怕過,可他現在已經徹底清醒了,這是決勝負的時候,雖然一切都已脫離固定的軌道,但他仍要奮力做最後一搏。

“羅琳!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卡其阿諾大主教揭開妹妹的面紗。

“我們要考慮後路了!我相信教堂裏的那條最隱秘的地道還沒被魯道夫•霍斯所掌握!我們應該離開都林,尋求外界的幫助!”

“離開都林?外界的幫助?”羅琳凱特輕輕搖頭。

“我們能去哪?阿蘭控制著北方局勢。家族地覆滅已成定局。這種時候會有人幫助咱們嗎?我們已經敗了!在你親手埋葬盧比姆斯地時候就已敗了!”

卡其阿諾大主教不耐煩地攫住妹妹的下巴。

“看著我!聽我說,我們還有退路……”

“別說了!求求你!”羅琳凱特猛地撇開頭。

“你都做了些什麼?我怎麼接受你的勾引?接受你的教唆?你是魔鬼!你是魔鬼!”

卡其阿諾的面孔徹底扭曲起來,他將帝國的皇后摔到床上,也許他想抽打妹妹一個耳光,可是手卻停在半空。

“我要去謀劃一下了!我還不想送命!”丟下這樣一句話,泰坦的宗教領袖頭也不回地走出狹小的臥室。他的妹妹似乎根本就沒聽到,羅琳凱特仍在固執地撫摸小兒子地床鋪。

冬日的暖陽灑在大地上。叢林的光輝就像呼吸一般起伏。陽光給林叢披上光帶,光帶蔓延至田野的邊緣才逐漸消散。我們早就知道,都林的方向與水仙郡完全不同,首都正在經受寒流的考驗,而地處東方邊陲的水仙郡卻有淡漠的太陽和舒緩地雪末。

教曆800年元月13日正午,安魯哈啦飄起小雪,天還是晴地,小雪一點來由都沒有。

安魯家族地送葬隊伍由城市綿延十數公里。這支隊伍很奇怪。沒有任何聲音、甚至沒有任何移動。由四方趕來的水仙臣民只是靜靜地矗立在淺淺的雪霧裏。似乎是在仔細聆聽英靈堂中的彌撒福音,不過除了清冷的北風,我們確定整個水仙的世界只有雪落地聲音。

安魯家族的英靈堂確實傳出哀婉的彌撒曲,但福音在傳入教堂一側的森林之後便靜靜消散了。

三三兩兩的水仙騎士圍繞著教堂,他們組成了數以萬計的戰鬥小組,他們不會允許這個世界上的刺客再一次傷害安魯。

很偶然的。彌撒曲的節奏傳入林地或是曠野的某個角落。聽聞福音的戰士終於放棄克盡職守的決心,他們解下身上的刀兵,再向英靈殿的方向虔誠地跪拜在地,當彌撒曲隨風消逝,騎士們便收起兵器,回歸嚴肅警惕的神色。

奧斯卡與費戈百無聊賴地坐在教堂後的石階上,他們的父親已經入土,按照傳統,家屬在向第十四世安魯公爵的墳墓獻花,族人就在墓園裏排著長隊,等待與統帥、家長最後的告別儀式。

“還沒考慮好嗎?”費戈咬著一根枯敗的草梗,嘴裏滿是苦澀。

““哼……還需要考慮嗎?”奧斯卡低啐了一口。

“替我安排婚禮吧!”

費戈捅了一下弟弟的軟肋。

“別哭喪著臉!即使是父親在見到薩沙為你披上婚沙的時候也會心滿意足!”

奧斯卡嘟起嘴巴。

“那倒是!我和薩沙確實該結婚了,若是等到阿萊尼斯登基加冕就不那麼好辦了!還沒聽說過歷史上有哪位女皇可以和其他的女人分享丈夫!”

費戈點點頭。

“確實是這樣!莫瑞塞特皇室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在父親的服喪期間,我還是打算讓你舉行婚禮。”

“那個波西斯公主呢?”奧斯卡皺起眉頭。

“我相信西大陸的王公都沒有過這種經驗!娶一位異教公主?我的天啊!人們可能都沒做過這種夢!”

“再說神教的婚典儀式和波西斯人尊崇的真神儀式完全不同!”奧斯卡確實有些擔心了。

“如果我與波西斯公主按照光明神教的儀式舉行婚禮,那就表明她和她代表的一切都要接受神教信仰;如果我和她按照波西斯人的傳統舉行婚禮,那就代表我要接受真神的教義!你認為這可能嗎?”

“這是個問題!”費戈又點了點頭。

“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是要惹大麻煩的!搞不好羅曼聖城的代表會來搗亂也說不定呢!”

奧斯卡撞了撞二哥的肩膀。

“別說這些風涼話,主意是你出的!”

費戈眨了眨眼。

“事情不是簡單極了嗎?東方人的婚慶習俗就不錯!親朋好友聚在一塊兒吃喝一頓,再找個公證人見識一下。然後新郎新娘就是夫婦了!我們完全可以排除兩種宗教地干擾!”

“真算了吧!這不可能!”奧斯卡嗤之以鼻地詛咒起來。

“婚禮地消息不是已經放出去了嗎?我看那些主教打量我的時候連眼神都不對了!他們一定認為是光明神征服了異教徒。你知道這種精神上的勝利對他們有多重要嗎?他們一定會主持我的婚禮,要不然安魯也不必再為神明守衛聖土了!教宗陛下會讓咱們退休!”

費戈只得說。

“我還在考慮!我還在考慮呢!事情總有折中的辦法!”

奧斯卡突然不耐煩地調轉頭。

“肖!你在我面前已經晃了一上午!你不頭疼嗎?”

黑魔面向親王跪了下來。

“殿下,有件事情……”

“說!”奧斯卡斬釘截鐵地喝了一聲。

“我發現這個!”肖卡連柯連忙遞出一塊樹皮,樹皮上刻著一個形狀古怪的印記。

“這是什麼?”奧斯卡皺緊眉頭。

“皇室刺客的聯絡符號,我在為皇室服務的時候一直使用的!”

奧斯卡未置一詞,但他地目光充滿鷹桀一樣的冷厲。

“殿下。我們好像都沒親眼看到13出手!也就是說……事情有疑點!”肖卡連柯指了指樹皮上的標記。

“按照13一貫的行動方式,他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更不會使用皇室刺客的通訊暗號!所以……我覺得……”

“這不是很明顯嗎?”費戈搶過那塊樹皮仔細端詳起來。

“你上當了!阿爾法三世那個死鬼欺騙了你!”

奧斯卡有些迷惑。

“不明白嗎?”費戈打量著弟弟。

“阿爾法三世賭得很漂亮!他清楚你的性情,就算是做樣子你也不會放過殺害父親的兇手!你覺得……你若是找到13的話,會有戰勝他地可能嗎?”

奧斯卡輕輕搖頭。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打算面對面地挑戰真正地殺手之王。

“所以!就像你說過地那樣!阿爾法三世發現你不會通過他的考驗了。於是就為你製造一次與西大陸最強大的刺客進行一場決鬥的機會!13很可能被他藏在一個地方。到適當的時候就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到時你會被仇恨衝昏頭腦,然後一敗塗地!”

奧斯卡沒說什麼,可他已經有些相信了。

“阿爾法三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還要利用我控制安魯呢!”

“切!”費戈嗤之以鼻地笑了一聲。

“你地妻子不是懷孕了嗎?皇室不再需要你這個危險的傢伙了!你作為種馬的效用已經過期了,一旦阿萊尼斯加冕為帝。她一定有機會將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推上安魯公爵的位置!當然……若是女孩兒的話,只能說阿爾法三世下錯注!”

奧斯卡猛力甩了甩頭,他不想死,更不想思考這些。但他還是認為,如果從前的導師和朋友真的面對自己,是不會下殺手的!可……真就那麼確定嗎?

“阿爾法三世真是高明啊!”費戈突然大力擁抱了一下黑魔。

“阿爾法三世知道離死不遠了,也知道沒人能奈何未通過考驗的小奧斯卡,所以他繞個圈子,不過被我們的肖•卡連柯識破了!”

“偶然……偶然!”黑魔有些尷尬地回應著水仙將軍的擁抱。

奧斯卡一把搶過樹皮。

“這是什麼意思?”

黑魔更不自在了。

“它表示……表示目標清除!”

奧斯卡猛的甩開這塊燙手的東西,然後彎刀緊隨而至,樹皮頃刻化為碎片!年輕的帝國親王大口喘著粗氣,他迫切地需要知道13在哪!13在幹什麼!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欺騙、被人玩弄的感覺!他已經厭倦垂頭喪氣的歎息了!

那麼……13在哪?13在幹什麼?

卡其阿諾大主教走入他的密室,他整理著多年來搜刮的財物,真是慶倖!守衛他的聖騎士全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不過……這是他在世界上最後的認知!他下一刻就被一根繩索套住脖子,然後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上天花板,他的脖子傳出一聲輕響,雙腿和雙手的掙扎立刻消失!

躲藏在暗處的人終於走了出來,他將繩索固定在密室大門的扶手上,然後靜靜地退入陰影,就像從來都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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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蒼下 第七章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混亂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它的石頭長廊和鑲滿宗教壁畫的過道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不過,除了驚慌失措的貴族和滿腹抱怨的教士就再沒別的。近衛軍士兵可不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四處亂跑,他們始終艱守著各自的崗位,沒有放走一個企圖穿越警戒線逃離教堂的人。

13號下午,人們遇到一件挺見鬼的事,卡其阿諾大主教的那具白銀打造的座鐘將時刻固定在13時13分!這可真不是什麼吉利的數字。

魯道夫窄斯勒令聖騎士撞開密室的大門,聖騎士撞開了,泰坦宗教領袖的屍體應聲掉落地面。持勤處長組織法醫宮進行了細緻的驗屍,結果司法部的幾位老醫官只得出一個結論——畏罪自殺。

“告訴教堂裏的人……畏罪自殺!”魯道夫向他的部屬這樣吩咐,可這種動作實在有些多餘。主教的密室外已經聚集了許多人,聖騎士擋著門口,好事的貴族只得踮著腳不斷向裏張望,有的還一跳一跳地看。

“卡其阿諾死了!真是活該!”人們都這樣說。

“他謀殺了盧比姆斯二殿下……”人們控訴著一位大主教的罪行。

“可不是嗎?那時的盧比姆斯二殿下還是個嬰兒!這個老傢伙會不會就是那頭吃死嬰的魔獸?”

人們都沒興趟接著往下說了。教堂似乎不打算供應午餐。尊貴地紳士們只得餓著肚子,他們一點也不想在這個令人作嘔地地方呆下去了。

“魯道夫!事情不是很明顯了嗎?把那個假貨抓起來,吊死他!”這個提議幾乎是立刻便獲得了大多數人的齊聲削和!都林城的貴族就是這麼實在,當這些披著鮮亮外衣的人看到一隻羔羊的時候,第一個念頭不是愛惜,而是將其剝皮下鍋。

“教堂在餐廳那邊準備了肉湯,大家應該去嘗嘗!”魯道夫只用一句話就讓喧嘩的人群安靜下來。

“可別忘了!咱們還沒查驗埋葬真正的盧比姆斯二殿下的那個地方,等到男嬰的屍體出土之後才能最終定論。”

貴族們不假思索地回應起來,不過更多地人卻在高呼。

“餐廳在哪?餐廳在哪?”

魯道夫伯爵和身旁的內閣總理大臣對望了一眼,真是算了吧!也不知道首都貴族圈是可怕還是可恥?這些傢伙對欲望的宣洩竟然毫不遮掩。

“那麼……接下來呢?”卡契夫低聲對特勤處長說,但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卡其阿諾大主教的屍身上。

“我得與皇后陛下談一談!”魯道夫皺起了眉頭,他不敢想像帝國的皇后會有怎樣的反應。

“你走要我帶著人們去挖掘那個死嬰?”老人有些不郁地瞪了過來。

特勤處長聳了聳肩。

“您可以跟我一塊兒去見皇后陛下!”

卡契夫想了想,既然他已選擇了隊伍,那麼這個時候他是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餘地地。

在宮廷侍衛長巴西利肯尼尼上校地引領下,魯道夫•霍斯伯爵無驚無險地通過了近衛軍士兵在教堂中排開地無數道警戒城。他在皇后陛下休息的那間小臥室的門口停了下來。也許是出於尊重。特勤處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燕尾服。

“有人來過嗎?”

“皇后陛下……”

魯道夫•霍斯湊了上來,他在就要貼上皇后的背臀時才停了下來。

特勤處長打量著收藏品的脖頸,羅淵凱特的皮膚仍然細緻潤滑、充滿肌肉的光澤,可真一點都看不出她是個可憐蟲一般的老巫婆。

“真的難以置信!”莫瑞塞特皇室的頭號忠犬發出一聲感慨,他擦著皇后身體靠往一邊,若在從前他可絕對不敢這麼做,但是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羅琳凱特只是一個生養了假孩子的可憐蟲。

魯道夫•霍斯邊說邊指了指繁忙的教堂後園。

“誰能想到孩子的親生父親能夠做那樣的事?”

皇后猛地顫抖起來,不過她始終未發一言,長長的面紗拖在地上,魯道夫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孔。

“呵呵,不想承認嗎?”特勤處長突然輕聲笑了起來。

“真正的盧比姆斯•阿爾法•莫瑞塞特二殿下也不是三世陛下的骨肉,他是兄妹亂倫的產物,所以他在生下來的時候就患有各種各樣的先天性疾病,但你的哥哥為了達成他的野心就殘忍的殺害了他的兒子,並給你換了個假貨。”

魯道夫觀望了一下皇后的神色,他還是看不清,只不過羅琳凱特仍在顫抖,但她始終未置一詞。

“說實在的……”特勤處長感歎了一聲。

“卡其阿諾幾乎就要成功了,裴冷碧小公主確實是很好的藉口,而大殿下也自動放棄了皇儲的權利和義務,盧比姆斯二殿下自然是順位繼承人。而卡其阿諾家族也就完成了改朝換代地使命!但您應該清楚……我是魯道夫•霍斯。魯道夫•霍斯若是想搞清楚什麼事,那麼他就一定會知道。”

羅琳凱特竟然仍未出聲,這終於令特勤處長地心情跌落穀底,他已經相當不耐煩了!

“陛下,別讓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您!我是為了皇室的聲譽著想才沒公開這個醜聞,您知道的!所以……您若是不想被安上通姦欺君的罪名,最好與我和我的主人合作!您是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的母親,公主殿下也就是泰坦未來的國主不會難為您的!”

羅琳凱特的沉默是令人難堪地,魯道夫終於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這位特勤長宮換上了一副陰冷至極。殘忍可怖的面孔。

“對卡其阿諾家族進行全員清洗的命令還未發出,不過阿蘭元帥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你想在監獄裏老死嗎?要是不想的話就給皇室書記處下命令吧!讓宮廷長官拉斯頓坎佈雷交出泰坦皇帶的印信,否則地話……這真是我最後一次稱呼您為陛下了!”

魯道夫打量著羅琳凱特,他直到現在仍未發覺任何不正常地地方,不過等等……細緻潤滑、充滿肌肉光澤地皮膚?

特勤處長猛地掀起皇后的長面紗。

“那個老巫婆呢?”魯道夫瘋狂地掐住侍女的脖子。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魯道夫甩脫了冒牌的皇后,他氣急敗壞地走出小臥室,看來事情要有些變動了!

教曆800年元月13日下午一點半。泰坦帝國總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老公爵頭一次充當掘墓人這樣的角色。他命令近衛軍戰士按照證人的指引掘開了冤魂地陵墓。就像證人形容的那樣。一個腐敗的木箱漸漸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紳士掩住女士的眼睛。其實他們都不忍見到那具瘦小的白骨。

“那麼……事實不走很清楚了嗎?”卡契夫小心地揀起包裹嬰兒骸骨的破布,那上面用金線描畫著莫瑞塞特皇室的圖騰。黃金獅子籠罩著泥土和歲月的痕跡,但冬日的陽光仍然令它在出土之後栩栩如生。

在場的貴族紛紛湊了上來,他們謹慎地打量著那塊破爛不堪的布匹。

“在這兒!”卡契夫突然低呼了一聲,他指了指布匹上的一個印記。

“皇后陛下親手刺繡的……孩子的名字!”

“健康的寶寶……盧比拇斯!”一名大臣低聲念了出來乙人群在這時終於徹底安靜下來。女人們開始低聲抽泣,男人們也被兔死狐悲的情緒感染了。二殿下的出現無疑驗證了泰坦宮廷歷史上最大的一個騙局,雖然那個罪魁禍首已經伏法,但人們還是被騙局的殘忍和齷齪所震懾。

突然!都秣斯科特大教堂吹響了嘹亮的軍號!近衛軍士兵立刻像待發的箭矢一般緊張起來。貴族們慌不擇路地散開了,大隊的聖騎士簇擁著近衛軍總參謀長和特勤處長走出教堂的後門。

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向竊竊私語的人群揮了揮手。

“請大家配合,主犯雖已伏法,可宮廷以及政府內的從犯還未歸案!我以帝國武裝力量總參謀長的身份發佈軍管令!從即日即刻起,帝國進入全面戒嚴狀態,近衛軍連同特勤部門、司法部門,損捕一切與此案有關的陰謀份子!”

貴族們總箕明白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了,帝國軍人要對不聽話的人展開報復!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魯道夫•霍斯終於站了出來。

“特勤處的調查已經證實,在場的諸位與卡其阿諾一黨的犯罪串實沒有關係,你們只是受到蠱惑和挑唆。不過現在正是你們將亂贖罪的機會,你們仔細想想,現在咱們該做什麼?”

“我們要迎立一位新的國主!”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看來首都貴族圈還是不乏一些聰明人。

“沒錯!“魯道夫開心地笑了起來。就在人們都將視線投往帝國的大殿下時,盧比勒連忙抱起身世不明地小公主。他還不斷向人群擺手。

“我退出了。我退出了!不關我地事,不關我的事!”

那麼按照莫瑞塞特皇室順位元繼承人的順序往下排……還有誰呢?

“肯辛特宮!阿萊尼斯公主!”這個答案是想當然的。

近衛軍戰士直到這時才放開了警戒線,力圖與卡其阿諾大主教和西貝格堡方面劃清界限的首都貴族蜂擁而出,他們在教堂外面招呼著馬車,招呼著相熟的大人,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肯辛特宮!那裏有一位未來的國主!

是近衛軍和特勤處給了他們一個向未來地女皇宣誓效忠的機會,如果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隨著戒嚴令的發佈,新皇儲的報復就會如期而至。到時候可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僥倖了。

偌大的都秣斯科特突然靜了下來,人潮湧動的走廊和大殿已經完金空落。近衛軍總參謀長、特勤處長、總理大臣,還有一些立場鮮明的內閣成員走在空曠的磚石長廊裏,他們剛剛見證了一幕聲勢浩大地舞臺劇,雖然現在還不是落幕地時候,但演員們地精彩演繹多少都值得雀躍、值得關注。

魯道夫•霍斯無疑是最佳男主角,他的演技可以獲得學院獎,不過我們相信沒人敢開這個玩笑。特勤處長再一次向世人證明。忽視他的人都沒什麼好結果!

儘管魯道夫贏得漂亮極了。可他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因為……

“羅琳凱特逃脫了!”

“怎麼會?”卡契夫瞪大眼晴。不過老公爵的眼光在特勤處長看來多少都有些幸災樂禍。

“怎麼不會?”魯道夫•霍斯不屑于顧地輕喧了一聲。

“這裏是都林斯科特大教堂,一定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通路。卡其阿諾不會不給自己留條退路。”

“可他自殺了!這就是他地退路嗎?”大殿下盧比勒突然湊了上來在場的帝國大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們只是用神色各異的舉止一笑帶過。

魯賓元師突然停了下來,他轉向特勤處長。

“你放心就是了,都林城的主要通道全被封鎖。連只跳蚤都出不去,更別提是一位皇后。”

“若走那條地道直通城郊呢?”

近衛軍總參謀長聳了聳肩。

“那她也出不了首都衛戍區!”

魯道夫搖了搖頭。

“我可不會這麼樂觀,整個首都衛戍區有近百萬人口,要找兩個人可一點都不容易!”

“還有誰?”盧比勒瞪大眼睛。

“咱們的宮廷長官拉斯頓•坎佈雷!要是找不到他就就麻煩了!他拿著先皇的印信,沒有這件東西任何形式的皇室檔都是沒有效力的。”

“你沒有控制他?”帝國總理大臣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魯道夫看得出,這頭老狐狸絕對是在幸災樂禍。這令異常惱火的特勤處長狠根地瞪了一眼身邊的一名部下。

“我的人沒看住他!”

卡契夫輕輕一笑。

“那你的麻煩就大了,看來你的人也有失職的時候啊!”

魯道夫什麼都沒說,他只是猛地揪住那名部下的領口。

“要麼去找!要麼去死!你選一個吧!”

那名密探只得唯唯諾諾地應承下來,然後他就轉過教堂大門消失了。

就在都林上空的濃雲漸漸消散的時候,冬日終於露出燦爛的光火。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那幕精彩演出已經傳遍首都的各個角落,事情簡直令人歎為觀止,誰能想到泰坦的宗教領袖是一名謀殺幼嬰的罪人?不過人們都說,這個嬰兒若不是皇室子弟也就算了,全天下的主教都是吃人的魔鬼,只不過卡其阿諾比較倒楣,他殺害的是一個尊貴的小皇子,所以皇室和最高宗教裁判所才會追究他的責任。

不管人們怎麼說,時局已經很明確了,肯辛特宮的便道上車水馬龍、人潮如炙。紅虎騎士用盾牌充做宮殿的圍牆,他們每次只放一人覲見帝國公主。沒事幹的貴族便丟下馬車聚到宮殿前地小廣場上。

他們興高采烈地講述著上午地故事。並用早就知道事情是這樣的語氣不斷地恭維宮殿裏的公主,似乎一頓午餐就讓他們徹底忘記曾經扮演過的角色。

這恐怕就是阿爾法三世陛下說過的騎牆派,他們的嘴臉異常清晰,他們那無知的頭腦在某此時候會像猿猴一般靈活。不過騎牆派並不是主導一切的力量,他們可以形成大勢,也可以不被歷史注視,他們只是一群討生活求生存的寄生蟲,寄生在強者地腋窩,吸食生死祭祀的血肉。所以總的來說。他們可有可無,卻又是存在現實。

至於三世陛下提到的那個壞坯,呵呵!宗教裁判所的大法官說得很清楚,神明不會收留這樣的罪人,卡其阿諾是魔鬼的代言人,他的屍體不能停放在神明地殿堂。於是司法部地醫宮只得從太平間裏翻出一塊骯髒地裹屍布,再將從前的泰坦宗教領袖拖到一輛平板車上,最後由一隊巡兵護送平板車離開都林斯科特大教堂。巡兵的上級命令他們——隨便找個地方把人埋了。

沾染著各種污漬的裹屍布、沐浴著人群憤怒的口水。無聲無息地經受漫天飛舞的臭雞蛋!這就是莫瑞塞特王朝歷史上、最大地那個壞坯的下場。歷史會記住“五顏六色”的卡其阿諾大主教。他的罪行直到多年之後仍被人們津津樂道。有些好事之徒還將這副醜惡的嘴臉搬上舞臺,據說當時沒有親臨現場的安魯大帝最喜歡這個劇碼。

騎牆派、壞坯,接下來該是什麼了?

是的!三世陛下還提到過陰謀家!誰是都林城最大的陰謀家?我們都知道!最大的陰謀家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可奇怪的是,在滌蕩數日的政治風波中,總理大臣竟然沒有任何出奇的動作!

這多少都令我們感到奇怪,但卡契夫確實沒有介入皇室的內鬥。而他作為政府首腦,也沒像近衛軍的兩位元帥那樣發表任何公開言論。

卡契夫要幹什麼?他不可能這麼安份的?既然我們都承認老狐狸是最大的陰謀家,那麼就耐心等待吧,是狐狸——總要露出尾巴!這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對了!阿爾法三世還說過,真正締造歷史的人,應是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僕和默默奉獻的英雄。經過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謀殺事件,人們記住了魯道夫•霍斯這個名字,莫瑞塞特王朝的頭號忠犬,沒人能忽略他的存在意義,更沒人能忘記他所做的一切。但他只是一頭忠實的走狗,這場劇碼是由他一手導演編排的,他若是不贏的話才比較離譜。

至於英雄,還是算了吧!皇權政治不會造就英雄,只會造就一位新的帝王和無數犧牲者。在大教堂的事務了結之後,來自羅曼聖城的宗教法官馬不停蹄地趕到貴族元老院,他對貴族元老就宗教裁判所的態度進行了說明,貴族院在之後的立場也比較鮮明,幾乎四分之三的元老議員都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名字下面畫了一個鉤。

阿萊尼斯終於要成為一位女皇了!她興奮得肚子直疼,她越來越確定自己會誕下一個男孩子!

年輕的公主甚至想好了自己的尊號,其實這個尊號是她的丈夫提起過的。

阿萊尼斯一世女皇陛下!怎麼樣?夠氣派的了!

聚集在肯辛特宮的人群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還未散去,阿萊尼斯興致勃勃地接見了每一位來客,雖然她面對的是同樣諂媚的笑臉、聽到的是毫無新意的恭維,但她贏了不是嗎?她有些愛上人們對她的態度了。

毒醫帕爾斯心驚膽戰地打量著客室中心的帝國公主,她似乎忘記自己還一個孕婦。

“殿下,您必須結束了!您的身體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阿菜尼斯向丈夫為她安排的醫師看了一會兒,這個提醒很即時,她的確有些忘形了。不過,至少得讓她見見最後這位大人。

“萬能的光明神!仁慈的光明神!看看您為我們帶來了怎樣一位國主!“肉山一般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像炮彈一樣栽倒在帶國公主地腳邊。阿萊尼斯想把他扶起來。可在看清肉山地體積之後立刻便放棄了。

“我的主人!您的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在此宣誓,光明神能夠驗證我的誓言,地獄裏的鬼怪也能聽到我的詛咒,若是阿爾莫多瓦•哥斯拉做出違背您意願的事情,就叫這個死胖子永遠吃素!”

“哈哈哈哈哈哈!”阿萊尼斯笑得前仰後合,她不斷拍打著胖大人的肩膀。

“好了哥斯拉!快起來吧!我怎麼敢讓你吃素呢?這是我在今天聽到過的最惡毒地誓詞了!”

阿爾莫多瓦呼哧呼哧地站了起來,他狀似受寵若驚地揪過公主的手背,然後面色虔誠地吻了一口。

“最近在忙些什麼?”阿萊尼斯有此感興趣。她知道哥斯拉是聰明人,只有聰明人才能像財政大臣這樣處號高位,卻又能完全置身事外。

“啊哈!我為您整理了國庫!在明天就能向您做簡報了!”

“辛苦你了!”阿萊尼斯又將手背遞了出去。按照古老的宮廷禮儀,第一次吻手禮若是普通的招呼,那麼這第二次就不尋常了,這是一位尊貴的夫人能夠給予男士的最崇高的敬意。

果然,阿爾莫多瓦又呼哧呼哧地跪了下去,他捧著公主的手背親了一下重地。

“我為您地加冕典禮準備了六百公斤黃金。”

阿茅尼斯瞪大了眼晴。

“六百公斤?我地天啊!我的父皇帝才用了三百多公斤!有必要那麼浪費嗎?”

阿爾莫多瓦做了一個祈求神明的手勢。

“萬能的主神!您聽聽我的主人在說什麼?她是莫瑞塞特皇朝歷史上僅有的兩位女皇之一。我得用金天下地黃金去裝點她的加冕典禮,雖然我辦不到,可區區六百公斤是絕對不能再少了!”

“好吧好吧!”阿萊尼斯扶住肉山。

“就聽你的!六百公斤!”

阿爾莫多瓦這才興高采烈地站了起來。

“我的主人,我不會讓您失望的!你該相信這一點!“阿茅尼斯點點頭。

“是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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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33:46
阿爾莫多瓦在這之後便告辭了,因為他看到特勤處長已經掛上一副不耐煩的面孔,這種時候沒人會招惹狼犬一樣的魯道夫,財政大臣在對方還沒開始反感的時候就已離開了肯辛特宮。我們看得出,這座肉山的腦子裏面裝的東西絕對不是豬油。

魯道夫•霍斯在進入室內之後便揮退所有的侍者,不過毒醫帕爾斯卻像沒看到他一樣。特勤處長皺起了眉頭,可這個出身多摩爾加監獄的超級囚徒還是原地不動。

阿萊尼斯公主只得擺擺手。

“他是我的醫師,是值得信任的人!”

“哼……”我看他是你丈夫派來監視你的!”當然,魯道夫的這種認知只能在心裏說說。

“陛下!特勤行動人員和奧斯涅親王的軍情第一特戰旅已經包圍了宮廷長官和羅淵凱特皇后的藏匿地點,但是……”

“怎麼了?”阿萊尼斯抱著肚腹艱難地站了起來,一旁的帕爾斯連忙扶住她。

魯道夫•霍斯揉了揉額頭。

“皇后陛下的狀況非常不好!而拉斯頓•坎佈雷的合作也是有條件的!”

“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就直說了吧!”阿菜尼斯有點不耐煩了,她清楚金獅印信的重要性。

“宮廷長官說,在見到您之前,他哪也不去、也不會合作!”

阿萊尼斯拿起了自己的披風。

“他在哪?”

維斯特南小街27號,這座小院落是街道上唯一一座民居,這裏的商戶主要經營咖啡館和書店,給人的感覺就像縮小了的大學城。

軍情第一特種作戰旅的突擊戰士將狹窄的街道擠得水洩不通,那些不明所以的商戶紛紛關門,可突擊團長別列斯基卻將店家的大門都踢開了。不一會兒,每名戰士的手裏都多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這對習慌風餐露宿的特種戰士來說簡直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特勤處的一位官員對同行的舉止很是不以為然。他要求別列斯基和他戰士打起精神。可別列斯基卻輕蔑地瞪了他一眼。那個小院落裏只有一個手無寸鐵地男人和一個瘋瘋癩癩地老女人,這需要特戰突擊團出動多少人?

羅琳凱特披頭散髮,面孔蒼白駭人。她的黑色喪服沾染了許多泥土,這位皇后紅腫著無神的眼晴,但她的精神卻異常亢奮。她抱著一個小包袱,還在不停地自言自語。

“寶寶……寶寶……我的寶寶……”

“這是我的母后?”阿萊尼斯難以置信地望著瑟縮在牆角的老女人。

拉斯頓•坎佈雷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是的,這就是您的母后!”

別列斯基向自己地部下使了個眼色。幾名行動敏捷的特種戰士立刻將從前的宮廷長官控制起來。

“說吧!拉斯頓!”阿萊尼斯坐到母親身邊,她想為母親攏起頭髮,可是羅琳凱特被嚇壞了,她抱著懷裏的包袱爬到遠離女兒的另外一個角落。

“別碰我的兒子……別碰我的兒子……”

阿萊尼斯緩慢收回手,她想不到結局會是這樣的!一陣劇烈地痛楚在腦海中地回憶和親情地感召下席捲而來,泰坦未來的女皇陛下痛苦地扶住她的大肚子。毒醫帕爾斯立刻趕了上來,他知道孕婦最忌諱劇烈的情緒波動波動,一天之內的大喜大悲。這是連正常人都經受不起的!

“謝天謝地!”毒醫收回了聽診器。

“小傢伙只是太活躍了。不過您還是得保拷冷靜!”

阿萊尼斯被痛苦扭曲了面孔,她朝醫師點點頭。

“拉斯頓,快點!你看到我地狀況了!我沒時間也沒精力跟你兜圈子!”帝國公主突然不耐煩了,她朝恭身而立的魯道夫示意了一下,大狼狗立刻心領神會,不過宮廷長官並沒等到狼狗露出尖牙的時候。

“您若是傷害了羅琳凱特皇后陛下的性命。您就永遠也不會知道皇室的金獅印信藏在什麼地方!您就只能永遠做個半吊子女皇!”

阿萊尼斯望瞭望驚恐的羅琳凱特,她的母親不是已經得到懲罰了嗎?

“我發誓!再說我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她是我的母親!而我又不是禽獸!”

拉斯頓點了點頭,他走到皇后面前,並將這個可憐的女人抱在懷裏。羅琳凱特沒有拒絕,她對這個溫柔的男人還是有些依戀的。

阿萊尼斯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她的手指在輕輕顫抖。拉斯頓•坎佈雷曾是她的父皇最信任的臣僕!可現在呢?這個奴才抱著她的母親,還用那種令人作嘔的眼光盯著羅淵凱特。帝國公主似乎要改變主意了。

“告訴我……印信在哪?”

拉斯頓望瞭望房間裏的壁爐,又指了指連接天花板的煙道。

列斯基親自動手,他踩滅了壁爐裏的炭火,接著就騰身鑽進磚石結構的煙囪。

不一會兒,一身灰黑的突擊團長終於躍了下來,他的手裏拿著個一尺見方的楠木匣子。阿萊尼斯不顧乏力暈旋的身體,她幾乎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一把就將木匣奪到自己的懷中。

帝國公主打開盒蓋,她笑了!室內的燭火將那尊黃金獅子雕像映襯得閃閃發光。

魯道夫•霍斯立刻將皇室書記處的鑒定人員召了進來,這名老職員裁上了鑒定殊寶的單孔水晶鏡,然後必恭必敬地接過皇室印信。經過一番細緻的查驗,老職員又用最謙卑的姿勢將印信遞還給滿臉期待的帝國公主。然後,這名書記官單膝跪了下來,接著便是滿室的士兵和大臣。無需任何言語的肯定,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已經獲得了象徵皇權的圖騰。

公主打量著四周的男人,她喜歡他們跪伏在地的姿勢,因為她在這個時候會發現自己竟是如此高大,男人的目光甚至無法越過她的肚子。

不過該死的!肚子又在疼!這種事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毒醫帕爾斯再次將帝國的新主扶坐在椅子上,周圍的人都已經站起來了,他們都在等待國主的切示。

“把她帶過來!”

大蟲別列斯基立刻使了個眼色。特種戰士連忙將宮廷長官從地上扯了起來。羅琳凱特瘋狂地哭喊起來,她死命抱住懷裏地包袱。

“你要對你地母親幹什麼?她已經瘋了!你發誓不會傷害她的!”拉斯頓坎佈雷一邊叫喊一邊掙脫,奈何特種戰士的手臂就像鐵鉗一樣堅實。

阿菜尼斯不屑地別開頭,她打量著自己的母親,她的母親被幾名士兵拖架著,曾經的皇后沒有尊嚴地哭喊哀號,她的黑紗裙擺上甚至流下一條細小的水流。

“哦……”阿萊尼斯惱火地呻吟了一聲,這個瘋婆子哪里還是她的母親。

“她是罪人!你也是!”公主厭惡地瞪了一眼憤怒地宮廷長官。

“一個背著丈夫與兄弟亂倫,一個背著主人與主婦通姦!你們都該下地獄的!“拉斯頓仍在奮力地掙扎。公主的言辭只換來他的嘲笑和譏諷!

“我怎麼了?我只不過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羅琳凱特的毒藥沒有了結阿爾法三世那條老狗,這只能算他命大!難道你以為你能好到哪去嗎?你們莫端塞特家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一個一個的,我在地獄裏等著你們……”

阿萊尼斯將一個冰冷至極地眼神傳遞給特勤處長,而魯道夫•霍斯已經等不及了!他從一名士兵手裏搶過一把刺劍。特種戰士將不斷咒駡地宮廷長官按跪在地上,拉斯頓仍然高昂著頭,他仍在向未來地女皇賞洩詛咒和仇恨。

魯道夫的刺劍由老朋友的後頸刺入,前胸穿出。幾乎是立刻,顯赫多年的皇室宮廷長官拉斯頓坎佈雷侯爵終於閉上嘴巴。他的鮮血順著劍鋒滴落在地板上。漸漸積成巨大的一灘。就像他說地那樣。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只不過他賭輸了,但他在臨死之前留下了對莫瑞塞特皇室的血咒。

鮮血令阿萊尼斯感到一陣頭暈,她連忙從屍體上移開視線。

控制羅琳凱特皇后的士兵終於鬆開手,這位皇后望瞭望四周的男人,她還是選擇了那個最熟悉的。她似乎並不清楚拉斯頓已然失去生命,她只是將男人的手臂抬了起來,然後縮進這個逐漸轉冷的懷抱。

阿萊尼斯難以置信地打量著一切,她還需要最後一次考驗她的母親。

“給阿蘭元帥的命令發出去了嗎?”

魯道夫霄斯立刻湊了上來。

“沒有您的命令我怎麼敢呢?卡其阿諾公爵可是您的舅舅!”

阿萊尼斯凝視著她的母親,她一字一頓的對母親說。

“命令阿蘭元帥出兵,將卡其阿諾家族從這個世界上徹底地抹除!”

“遵命陛下!”魯道夫恭敬地向公主鞠躬。

阿萊尼斯突然落寂地收回視線。

“我們走吧!她真的瘋了!”

毒醫帕爾斯攙扶著孕婦離座而去,魯道夫•霍斯再一次舉起染血的刺劍,他要親手刺死高高在上的羅淵凱特,這種認知令他興奮得直打哆嗦。

“等等!”阿萊尼斯突然在門口扭回頭。

“我發誓不會傷害她的……”

特勤處長立刻便將刺劍丟還給特種戰士,他向主人微微躬身。

“是,您看……就將她送到之前長住的那間修道院吧?”

阿萊尼斯再次打量了一下她的母親,然後未置可否地點點頭。

教曆800年元月13日夜,都林城響起近衛軍兵馬的口哨聲,戒嚴令沒有任何鬆動,所有的城區和主要街道都在嚴密的控制之中。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車隊綿延兩公里,在城市的道路上鋪開一條火把組成的長龍,皇室書記處為大權在握的皇儲配備了阿爾法三世的馬車,過往的巡邏騎兵在見到黃金勾勒的馬車之後紛紛致敬,經過數月的動盪,在戰勝殘忍的敵人之後,他們真心實意地歡迎這位美麗的國主。

當阿萊尼斯抵達肯辛特宮的時候,她接著楠木匣走下馬車,宮殿的侍從全部跪在地毯兩側,在這位公主的裙擺經過他們之後也不敢抬頭。

偉克上校用覲見皇帝的禮節迎接了帝國的新主人,他不得不對公主說。

“我知道你該休息了,可在您出門的時候,盧比勒大殿下霸佔了您的臥室,我們趕也趕不走!”

阿萊尼斯扶住額頭。

“我還以為這傢伙長大了呢!”

在奧斯涅親王夫婦的臥室,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使勁兒抱起他的小妹妹,甚至還拖著孕婦轉了幾圈,阿萊尼斯放縱地大笑出聲,她不斷親吻哥哥的面孔。

“好啦!小傢伙!讓我看看未來的女皇陛下!”盧比勒將小妹妹打量一番。

“恩!真不錯!”

阿萊尼斯有此不好意思地別開頭,她和她的父皇都利用了無害的哥哥。

“幹嘛等著我?有什麼急事嗎?”

“當然!“盧比勒突然像小時侯那樣抓亂了妹妹的頭髮,他大笑著說。

“我必須求證一下,以後是不是沒人可以管我了?”

“當然當然!”阿萊尼斯不斷點頭。

“誰也管不了女皇的哥哥!他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哦耶!”盧比勒淩空翻了個跟頭,然後又在厚厚的地毯上打了幾個滾!不過他突然躺倒不動。

“母親……還好嗎?”

阿茅尼斯收起了笑臉,她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母親……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不過咱們可以經常去探望她!”

盧比勒輕輕點頭,他從地毯上躍了起來,然後又從奧斯卡夫婦的躺椅上拿起一本書。

“最後一件事!這本書是你的嗎?描寫動植物的,真是精彩極了!我只看了一眼就入迷了!”

阿萊尼斯瞄了一眼哥哥手裏的書本,那是一個紅色封皮的印刷本,不過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大投是奧斯卡的吧?我沒見過這本書!”

盧比勒撓了撓頭。

“怎麼會呢?它就在你枕頭旁邊!不過……既然是奧斯卡的……那我就不客氣啦!”

阿萊尼斯笑了起來,因為她的哥哥像揀到寶貝一樣迅速將那本書籍塞進懷裏。也許盧比勒還想說點什麼,可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阿萊尼斯的笑容消失了、變質了!她的哥哥噴出一口濃烈的血水,血水灑在她的臉上,她難以置信地、驚恐地尖叫出聲!

毒醫帕爾斯最先闖了進來,然後是魯道夫•霍斯,再然後是蜂擁而來的紅虎衛士!

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已經無法言語,他在大口咳著血水,他的妹妹在哭,所有的人都在呼喚他,可他聽不到,眼中的景物也開始漸漸模糊!

帕爾斯不斷按壓大殿下的胸腔,但他的目光立刻便被掉落在地板上的書籍吸引了。書本翻開著,上面的內容足已令發硯它的人愛不釋手。毒醫揀起書本,他發現書本的年代非常久遠,書頁粘軲在一起,如果你想仔細閱讀,就必須伸出手指蘸蘸吐沫,然後才能翻開這本在書頁角落塗抹了劇毒的死亡之書。

“這是誰給他的?”帕爾斯轉向公主。

阿萊尼斯搖了搖頭,但她不難想像事情的經過。她絕對沒見過這本書,可盧比勒卻說這本書就在她的枕邊!那麼也就是說……理應吐血身亡的人應該是帝國的新皇儲!

可憐的盧比勒緊抓著妹妹的手,他不想死!他熱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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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蒼下 第八章

異常刺激的元月13號總算過去了!這幕舞臺劇在啟明星攀上天頂的時候竟然仍不打算落下帷幕。街道上的巡邏騎兵已經退入各自的兵營,可這並不代表都林的深夜就失去了護衛,當騎兵消失的時候,步軍皮靴踏響地面的聲音從都林的西北部城區傳了過來。

斯坦貝維爾家族的獨立一旅是參加過妻女山戰役的英雄部隊,不過很顯然,當時的老旅長安德霍普將軍已經退休了,現在帶領斯坦貝維爾子弟兵行走在城市中心的是一位年輕的少將。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奧斯涅親王從前16K16K.C'N的傳令官,使得一手好劍,舞得兩把好刀。惠靈頓從德意斯逃亡而歸之後,在家族武裝部隊服役至今。按照斯坦貝維爾戰事動態上的描述,參加過百餘場各式戰鬥的惠靈頓已經成長為一個經驗豐富、手段老成的戰地指揮官。

惠靈頓為東、南、西、北四方城區都配置了一個團的巡查戒嚴兵力,然後他將最精銳的團隊佈置在王者大道周圍的皇室宮殿區。

在淩晨稍晚一些的時候,帝國公主接啦!這位非常熟悉的老朋友。

似乎……彼此都有些感慨!那時的惠靈頓還是一個小小的傳令官,而那時的公主還是個整天做著夢的女孩子。

“公主殿下!請您移駕!”

“為什麼?”阿萊尼斯有些不解。

惠靈頓少將指了指臥室的方向,毒醫帕爾斯還在為盧比勒大殿下進行緊急救治。

“殿下,肯辛特宮並不安全,這裏不像皇室寢宮那麼保險!”

阿萊尼斯連連搖頭。

“我不會丟下盧比,怎樣也要等到他脫離危險。”

惠靈頓就沒再堅持,他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退出了肯辛特宮。 如果是這樣的話……毒醫帕爾斯是不是嫌疑最大的那個?他是用毒的專家,殺人不眨眼的醫學狂徒!可他在對盧比勒大殿下進行急救,這又能說明什麼?

魯道夫•霍斯不知道這能說明什麼,其實他也不想知道。如果這個時候奧斯涅親王在肯辛特宮的話……魯道夫就會把親王殿下也抓起來,因為魯道夫•霍斯是特勤處長,泰坦的特勤處長是瘋狗也是忠狗,這個嗅覺靈敏牙鋒爪利地傢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囊!尤其在他的主人受到侵犯和傷害的時候。

經過難熬的五個小時,天際絨剛剛明亮起來,毒醫帕爾斯終於打開公主臥室的房門。在室外磐廳等候的眾人都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的天帕爾斯!我地哥哥怎樣了?你又是怎麼了?”阿萊尼斯焦急地奔了過來。

帕爾斯虛弱地搖搖頭,他無奈地擦了擦身上的血跡。

“您進來看看吧,但別驚動他!”

公主和特勤處長一塊走入房間,阿萊尼斯猛地掩住嘴,她極力止住難以遏制的哭泣,她看到了她地哥哥!她的哥哥奄奄一息,胸前的襯衣堆積著鮮血和黑色的不知名的粥狀物。

“抱歉這樣!但……我必須割掉他的舌頭放出毒血。”帕爾斯在盛滿酒精地水盆裏洗著手。

“他……他會活下來嗎?”公主輕輕撫摸盧比的面孔,她的哥哥安詳平靜得離譜。給人一種他已離開人世的錯覺。

帕爾斯用一條白色的毛巾擦拭著手掌,他走到臥室床邊,用聽診器檢查了一遍中毒者的呼吸和心率。最後毒醫向公主點點頭。

“沒問題!估計咱們的大殿下並沒使勁兒翻動那本地獄之書。”

魯道夫•霍斯不信任地望了毒醫一眼,他對這個傢伙的劣跡瞭若指掌。

“你怎麼知道問題出在那本書?並且立刻就發現了?”

帕爾斯聳了聳肩。

“您應該看過與我有關的案件卷宗,地獄之書是我發明的用毒方式,只不過我在年輕地時候就把它給淘汰了。”

“為什麼要淘汰?”

帕爾斯向床上的中毒者攤開手。

“很難理解嗎?就是因為這種用毒方式經常性的傷及無辜——所以要被淘汰。”

“都閉嘴……”阿萊尼斯發出輕聲斷喝,她已經相當不耐煩了。

“滾出去探討你們地問題吧!滾!”

自討沒趣的魯道夫和自作自受的帕爾斯灰溜溜地逃離寢室。

阿萊尼斯望著緊閉的房門出了一會兒神,不過她很快就把視線落在哥哥毫無血色的面孔上,她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哥哥的高鼻樑,她突然記得自己在小時侯最喜歡按他的鼻子。阿萊尼斯湊進盧比的耳朵,哥哥……家裏只剩下咱們兄妹倆個了,別離開我!至於那個意圖傷害咱們的人……我會將他碎屍萬段的!”

盧比緊閉的雙眼突然動了動,似乎他也同意了。

很難得!教曆800年元月14號的都林迎來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太陽從天穹之底爬上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多,早起的人們為了節約就沒有燃著壁爐。對普通人家來說,一根蠟燭都是能省則省的。

戒嚴給出行的市民造成許多不便,但人們多半隻敢在心裏埋怨幾句髒話。今天城裏的軍人換成一批紅白相間的北方面孔。這些背負雙刀斜椅長弓的戰士都用一種好奇卻又畏縮的眼光打量著恢弘的首都和衣著鮮亮的都林人。

多數人對斯坦貝維爾家族地武士還是比較尊重的,可少數無賴卻欺負這些外鄉來的軍人不敢輕易在首都拔刀,於是就用石塊兒和各種垃圾不斷挑逗森林狼的怒火。

惠靈頓少將帶著一隊騎士將一小撮滋事搗亂的無賴射倒在人行道上,森林狼的箭矢不但快而且准,他們只射人的手腳,然後就把這些無賴吊到樹上,這些倒楣的傢伙要折騰兩個小時才會死。

惠靈頓在看到市容立刻恢復整齊之後就對他的士兵說。

“看到了嗎?就要這樣對付不遵守戒嚴條例的人!”

斯坦貝維爾家地戰士轟然應諾,結果早餐剛過,都林城就再沒一個閑漢敢上街了。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在上午八點多的時候才搬入蘇馮泰爾斯堡。她在肯辛特宮撐得很辛苦,她懷著身孕,可她已經連續30多個小時不眠不休,這時她的身體就要在極限面前崩潰了。

蘇馮泰爾斯堡歷來都是泰坦皇帝的寢宮。城堡內的聖騎士連夜便被調換了,魯賓元帥為公主準備了軍情特戰第一旅,這雖然讓聖騎士們感到有些窩囊,可特種作戰旅的威名他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有人對帝國的新主投毒,這固然是一個令人驚詫的大案!可公主沒讓宮外地人知道。她只吩咐魯道夫•霍斯將當天所有出入肯辛特宮的人都調查一遍。魯道夫心甘情願為他的主人勞碌奔波,可他在得知B日當天出入肯辛特宮地人多達二三百時,他又開始抱怨。

“主人!其實問題太簡單了!”

阿萊尼斯搖搖頭。

“那你說說看有多簡單?”

魯道夫向帝國儲君深深一鞠躬。

“抱歉這樣說,我只是打個比方……您若是被毒殺,那就表明順位排序的方案行不通了!因為盧比勒大殿下還背著一身骯髒的醜聞,並且自動放棄繼承權!那麼這個時候呢……書記處和貴族元老院就會在皇室的外戚和血緣最近的人裏面尋找新主!比如說……”

“我丈夫?”阿萊尼斯瞪大眼睛。她的困倦立刻就被驚恐取代了。

“哦不!怎麼會是奧斯涅親王殿下呢?”特勤處長連連搖頭。

“親王殿下遠在水仙郡,我相信目前在都林發生發展地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書記處和貴族元老院要尋找新君也不會輪到他的,他是安魯嫡系成員,書記處和貴族院還不敢讓莫瑞塞特王朝改姓。”

阿萊尼斯揉了揉額頭。

“不是我丈夫?”

魯道夫•霍斯翻了個白眼,他知道這位公主已經累得神志不清。

“殿下,我可以保證。這件事與您的丈夫無關。”

阿萊尼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的眼簾越來越沉重,可又堅持不肯合上。

“那麼……就是卡契夫嘍?”帝國皇儲輕輕念叨著總理大臣的名字。

“呵呵!您說的沒錯!一定是卡契夫!”特勤處長咬牙切齒地笑了起來,他那副誓要大吞活人的嘴臉實在不敢恭維。

“哦……怪不得他堅持那個私生子要擁有帝國親王的合法地位。”

阿萊尼斯用頭腦中最後一點動力思索著事情的經過。

“是啊!”魯道夫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地外孫是先皇阿爾法三世陛下以法定形式確認過的皇室成員,當初貴族元老院為了逼迫皇室說明這件事可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呢!現在阿爾法三世陛下不在了,貴族元老院地權威又回來了,一旦皇室失蟲所有的順位繼承人,貴族院一定會擁護那個他們一手扶植起來的私生子……”

特勤處長突然閉上嘴巴,他聽到疲憊的主人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

“殿下……主人……”魯道夫小心地喚了一聲,但阿萊尼斯沒有任何反應。

“那我去了……”忠犬面對熟睡的主人恭敬地行禮,然後便躡手躡腳地退出皇帝的寢宮。這座寢宮曾住著他的老朋友唯蘇裏。而現在,這裏的主人已經換成唯蘇裏的女兒阿萊尼斯公主。

“魯道夫……”就在伯爵打算出門的時候,清脆的女聲突然喚住了他。

“請您吩咐!”特勤處長回轉身,他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微微鞠躬。
“別放走費特楠德家族地任何一個人……”

阿萊尼斯又一次合上眼睛,相信她真的睡著了。

老是忠狗忠犬地叫,其實呢……我們對魯道夫•霍斯到底是怎樣的生物真的不是很清楚。經歷了一整天的大幕演出,除了那些已經失去腳本的演員。所有參加演出的演職人員和工作人員都在抓緊時間休養生息,而魯道夫,霍斯卻興致勃勃地跳上旅行馬車,他帶上幾名副手,然後便吩咐車夫去往郊外的排水管道樞紐內的地窟。

馬車行在道路中間,速度不是很快,戒嚴的士兵一見迎面過來地是特勤處的馬車也就沒有攔阻。馬車沿著寬敞的街道轉入骯髒混亂的貧民窟,漸漸地,巡城兵馬的身影越來越稀少,最後在馬車轉入一條暗巷之後便完全看不到了。

特勤處長的四位隨從分別站在車廂四處轉角的踏板上,作為保鏢。

他們也只配喝西北風。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魯道夫•霍斯伯爵的車駕在小巷深處停了下來,這裏地石磚牆開著一個視窗,附近街區的男女老少都在排隊買早點,磚牆後面是老拉文的牛肉鬆餅店,老拉文地牛肉鬆餅是連皇帝陛下都稱讚過的。

魯道夫的部下三拳兩腳就將排隊的人群趕到一邊,他們擠在視窗向裏面大叫。

“老拉文!老拉文!四份牛肉鬆餅,四份奶茶!然後再給我家大人一份加胡椒的!你聽清了嗎?我家大人要加胡椒的!”

老拉文只得吩咐跑腿地夥計趕快給大人們裝包。這些土匪一樣的密探不是招惹不得,而是沒心力跟這些人渣計較。密探想要丟下幾個銅板,可老拉文堅決不收。推讓一番也就算了。

然後,這些惡形惡狀的男人就捧著油花花的紙袋子回到馬車附近,其中一個密探拉開車門,他恭敬地將早餐送在門內,就在一雙枯手從車廂中探出,並且緊緊抓住紙袋的時候有一道突然竄起的劍光後發先至。

那名密探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臂!車門裏的人也是一怔,他打量著被自己抓在手裏的紙袋,又看了看連著紙袋的斷手。

“殺!”看熱鬧地人群突然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呐喊,十幾名手持刺劍的殺手在嘯聲中飛撲而至。

人群奔逃四散,不過他們只是躲到巷口看熱鬧。四名保鏢地抵抗幾乎是在瞬間就被瓦解,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被刺入三四支長劍!刺劍抽離人體帶起鮮豔的血霧,血霧變作連綿的血滴,噴灑在磚石牆壁上就會發出“嚓嚓”的聲響。

很明顯,刺客的目標是車廂內的特勤處長魯道夫•霍斯,十二支刺劍,分由十二個方向同時刺入車體。劍手都有些驚異,他們的長劍封鎖了所有的位置,可沒有一把劍上傳來刺入人體的觸感。

就在刺客們呆愣起來的時候。其實這個呆愣的時間也只是半秒鐘,車廂頂棚突然被人大力轟飛,木屑的碎片和呐喊著的人影瞬間籠罩全場,刺客們抬頭,他們的反應並不慢,可刺入木制車廂的長劍稍稍阻礙了他們的行動。

躍出車頂的人體披著黝黑的斗篷,他的袖口突然射出一把鋒利至極的長劍。在場的刺客絕對沒有見過這樣的劍,劍長1•2米,劍寬3•4釐米,西大陸的冶金匠人可不會製造這麼長又這麼窄的劍!

斗篷在空中飛舞,巨大的陰影在陽光下劃過一個半圓。十二人中的六名刺客慘叫著飛跌而出,他們捧著斷裂的氣管發出垂死的吼聲。

黑影的長刮輕飄飄地落在馬背上,僅存的六名刺客不禁面面相覷,他們看到了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長劍並沒有刺入馬背,而是借由人體的重力彎成“U”形,然後猛的一彈,黑色的人體輕飄飄地落往刺客們的背後。

就在刺客駭然轉身的時候,又有兩人遭殃了,黑色的身影被劍光包裹起來,圍觀的人群甚至看不到長劍的軌跡,只能看到光芒閃動著的血色和不斷栽倒地人體。

幾乎是在一瞬間,意圖刺殺特勤處長魯道夫•霍斯伯爵的十二名殺手只剩下唯一的卒存者,他驚駭欲絕地打量著不斷逼近的“黑斗篷”

“你……你是誰?”

黑斗篷的動作緩了一緩。他知曉的那些泰坦語為他組織了一個疑問句。

“13!我是13!”

刺客猛地轉身,可就在他的逃亡之旅剛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眼尾的餘光已經被黑影填滿了,黑影在空中,他的長劍扛起了一朵亮麗地血花,然後,刺客的眼睛便永遠失去光澤了。

13打量著滿地的屍首,他轉向人群,負責盯梢的特勤密探已經圍攏上來,聞訊趕到現場的近衛軍士兵也用盾牌擋住了人群的視線。

一名密探顫顫巍巍地走到到13面前。13的劍斜指地面,他對面前的人影仿若視而不見。

密探從懷裏掏出一個玻璃注射器,注射器中灌滿濃稠地白色糨糊狀液體。13似乎有些緊張,他的劍鋒已經停止顫動,劍刃在向接近他的人體緩緩偏移。

注射針頭準確地刺中殺手之王地脖頸,一股鮮血隨著針孔倒流而回,很快便與注射器中的藥液溶解在一起。密探不斷推壓注射器,他滿意地看到面前的這位東方殺手逐漸放鬆警惕。舊似乎在經歷一場決鬥。

他的額頭滲著滾燙的漢珠,他的身體變得像海綿一樣鬆軟,直到最後。

西大陸真正地殺手之王終於不支倒地!

“快!快!把他帶走!把他帶走!”密探大聲招呼著同伴,他們合力將殺手之王塞進一輛軍用大篷車,然後迅速脫離現場。

小巷中的近衛軍士兵越聚越多,他們收攏了刺客的身體,等待司法部和軍情局的辦事人員確認這些殺手的身份。不過這種事多半不會出現什麼結果,因為行走在刺客行當的人否條留下任何足已表明身份的證據。

但是……事情總有例外的時候!軍情局首都行動部門的負責人在驗屍過程中發現了一個漂亮的雪茄煙蒂。煙蒂上印著它地商標。在都林,只有一家商店出售這種牌子的雪茄,那麼……事情總算有點眉目了!

特勤行動小組馬不停蹄地趕到那家商店,結果很是喜人,商店的主人雖然沒有認出那位攜帶雪茄煙蒂地殺手,可他聲稱這種牌子的雪茄都是一位大人訂購的。

“那人是誰?”

“皇室書記處派駐肯辛特宮的聯絡官,蘇哈爾爵士!”

特勤處在上午十一點左右才打聽到蘇哈爾爵士的住所,首都行動總部出動了六十多名身手一流的密探潛入那座深深的宅院。沒有預想中的抓捕行動,也沒有幻想中的激烈打鬥,這樣的結果自然是令人失望的。

因為特勤人員發現了蘇哈爾爵士的屍體!這位皇室聯絡官吞下了半瓶毒藥,死相相當恐怖。

在屍體置身的密室內,特勤行動人員展開了細緻的搜索。他們很快就發現蘇哈爾爵士喝剩的半瓶毒藥就是毒害盧比勒大殿下的那種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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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34:33
根據肯辛特宮的事務秘書偉克克加德上校的證詞,蘇哈爾爵士不但是皇室書記處派駐肯辛特宮的聯絡官,還是總理大臣卡契夫老公爵與奧斯涅親王的私人信使。

在13號夜間,蘇哈爾爵士在肯辛特宮呆到很晚才回他的寓所。但是……這還證明不了什麼,線索到這裏就中斷了,沒人見到公主殿下的臥室來了不速之客。

說回魯道夫•霍斯,他到底是怎樣一種生物?除了對他的主人忠心耿耿的態度,他還有著聰明敏銳的頭腦、多疑多慮的心思。由他的身份和地位帶來的危險性早就令他不再信任周遭的任何人,他在出行的時候經常更換馬車,在抵達一處建築的時候通常會由後門進出。

其實……魯道夫•霍斯並不能完全把握對他的處境,就像這次突如其來的刺殺行動,魯道夫完全沒有任何先知先覺的認識,他只是習慣性的中途調包,為載著他的馬車換上一個神明見了皺眉的超級殺手,不管怎麼說,他賭中了!而且牽扯出肯辛特宮的一些內幕。

雖然奧斯涅親王與帝國總理大臣保持單線聯繫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但至少肯辛特宮為卡契夫地滲透製造了一個機會,他完全可以利用蘇哈爾爵士出入肯辛特宮的機會製造各種母樣的事情。比方說……

對奧斯涅親王的妻子投毒。

那麼……魯道夫換了馬車,他到底去哪了呢?

大概是十點左右的時候,貴族元老院的議事大廳坐無虛席,帝國各方長駐都林的元老代表齊聚一堂,他們要討論一項議題,這項議題是由貴族院議長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親自提出的。

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是已故的阿爾法三世陛下的親生兒子,按照他地出生日期排下來,他應是大殿下的弟弟、二殿下的哥哥。

這件事在798年三世陛下解散貴族院之前就曾討論過,而之後皇室也對貴族院的提案進行了答復。雖然費特楠德子爵並不為皇室所接受,但三世陛下承認他的親子地位和血統。因為這畢竟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現在問題又來了!青黃不接的莫瑞塞特皇室只有一位公主具有順位繼承權,那麼皇帝的寶座自然非阿萊尼斯莫屬,可費特楠德子爵就該做一輩子地私生子嗎?貴族院議長卡德羅布迫西特公爵發表了一篇為皇室延續傳統,血脈的演說,然後便拋出一份冊立親王的協約。

說起來……這項議案確實是一份協約,因為貴族院若是通過了這項議題,那就表明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必須擁立一位新地親王才能獲得元老們的支持,她若是不同意冊立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為帝國親王,那麼她就得不到貴族院的多數票。也得不到正統,貴族的擁護。

可以說,貴族院中的多數派正在進行的是明目張膽地脅迫!泰坦法典規完只有帝國皇帝才能解散貴族院、解散政府。阿萊尼斯一天沒有加冕。她就必須多忍一天。貴族院的壓力來得異常迅猛,即使這個時候的公主殿下仍在昏睡,但她在夢中就已蹙緊眉頭。不過,即使得不到貴族院的擁戴,新皇的加冕典禮同樣能夠進行,但若是獲得元老會議正式授權的帝國皇儲就來得名正言順得多!

“那麼……大家開始表決吧!”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的笑臉是廉價的。因為他在面對同僚的時候總是這副樣子!

“抗議!”大廳中突然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人們地視線越過主席臺前的護欄,又越過圓形的會場坐席,門廳方向敞開了大門,陽光灑滿地面,一個高瘦地人影孤零零地站在當中。

“是……魯道夫•霍斯伯爵嗎?”議長仔細分辨著這個人的面孔,他突然產生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但卡德羅•布迪西特畢竟在首都貴族圈摸爬滾打了大半生,這樣的開場白他見過不止一次了。

“抱歉了伯爵閣下!很顯然……您來錯了地方,貴族元老院可沒有帝國特勤處的席位!”

魯道夫在元老們的哄笑聲中走上主席臺,他的面孔也帶著笑。似乎根本不為所動。

帝國特勤處長站到貴族院議長的身邊,他從懷裏掏出一份文書。

“各位,難道你們打算永遠被人牽著鼻子走嗎?你們一點都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抗議嗎?”

元老們再一次大聲斥責起來。這回說什麼的都有,這裏的人都還記得帝國特勤處給貴族階層帶去的幾次大清洗,阿爾法三世利用狗子屠戮了許多無辜的議員。

但是……會場上總會有人保持沉默,就像南方貴族階層。南方貴族的三十九個議席始終高舉免戰牌,不過他們的立場倒是很明確。只要皇位的最終人選是阿萊尼斯公主殿下,那麼一切都好商量!可如果不是……別怪他們翻臉不認人!

就在特勤處長有點著急的時候,東方貴族集體的代表中突然站起一位元老,這位元老議員的出現令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

“東疆安魯願為魯道夫•霍斯伯爵閣下的代理,請特勤處長大人將那份文書交給我吧!”

安魯代表話音剛落,元老院立刻爆發出激烈的吵嚷聲,貴族大佬紛紛表示反對,他們說自古以來也沒有代為呈交抗議文書的傳統。

“大家聽清了!”魯道夫•霍斯終於不耐煩了,他邊說邊奪過議長手邊的木錘不斷地敲打起來。

“你們知道我要抗議什麼嗎?你們總得聽我把話說完啊!我要抗議的是冊立親王地……”

怒吼和各種小物事同時向主席臺的方向砸了過去,魯道夫•霍斯狼狽地躲進主席臺的木案下面。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棘手,都怪他低估了貴族大佬對特勤處的憤恨。

“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侯爵夫人並不是帝國總理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老公爵的親生女兒!”

幾乎是立刻!會場在特勤處長的吼叫聲中徹底安靜下來,貴族元老大張著嘴,他們已經忘記驚呼!魯道夫•霍斯在說什麼?為皇帝孕育私生子的費特楠德侯爵夫人不是卡契夫公爵的親生女兒?那她是什麼?

魯道夫小心地從主席臺的桌案下面探出頭。

“她是一個妓女以十個金泰的價錢賣給卡契夫老公爵地!”

等了許久,就在魯道夫認為自己的發言已將所有人都震懾住的時候,一雙臭哄哄的靴子直接命中特勤處長的面孔!

“這是胡說!”

“掐死這個做假證的偽君子!”

“是啊!大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

也許特勤處長真的會被不斷飛舞而來的皮靴給砸死,但貴族院地議會大廳已經響起久違的軍號聲!

早已躲進一個角落的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這時才恍然大悟,魯道夫地胡攪蠻纏只是在挑惹貴族元老的怒火,為近衛軍的干涉製造藉口!

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在宮廷長官巴西利•肯尼尼上校的陪同下步入議事大廳。近衛軍總參謀長身後是全副武裝的聖騎士隊伍,這些聖騎士被帝國軍部從蘇馮泰爾斯堡的崗位上撤換下來,他們正找不到事做!

卡德羅公爵只得對魯賓元帥地到來表示歡迎,但魯賓只是隨隨便地便敬了一個軍禮,老元帥對貴族院主席說。

“按照帝國緊急事態法案上的規定,近衛軍有權干涉貴族元老院的會議章程。”

卡德羅公爵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

“元帥閣下。關鍵是我並沒聽說帝國近衛軍啟動了緊急事態法案。”

魯賓元帥聳了聳肩。

“昨天夜裏,一夥陰謀作亂的恐怖份子潛入肯辛特宮。他們企圖毒殺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但他們沒有成功。近衛軍在當時就已啟動緊急事態法案,只不過沒有向外公佈。”

“可您來這兒是要幹什麼?”卡德羅公爵不甘心地追問。

魯賓元帥扶起了驚魂未定的特勤處長。

“魯道夫•霍斯伯爵受到圍攻,難道我不能出面平息事態嗎?”

“您來得還真是時候!”卡德羅毫不留情地予以譏諷,但魯賓元帥根本就不打算在理睬他。

魯道夫挺起腰背。他紅腫著眼眶,額頭還被皮靴擦破一點皮,不過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止他了。他一步躍上主席臺,再一次煞有介事地展開了抗議文書。

“我有證據能夠證明抗議書上羅列的事實!大家不想聽聽嗎?”

貴族院的大佬打量了一下排滿大廳的武裝聖騎士,他們選擇保持沉默。

“將那位老婦人請進來吧!”特勤處長向近衛軍總參謀長示意了一下,魯賓元帥立刻朝自己的副官使了個眼色。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被聖騎士扶進大廳,她畏畏縮縮地打量著竊竊私語地人群。

“你叫什麼名字?”

老婦人的耳朵不是很好,她在特勤處長說到第三遍的時候才吐出幾個詞。

“大人……我叫阿傑莎。”

“四十多年前,你在博爾埃省首府盧齊奧城地野麗亞俱樂部工作過?”

“是的!”老婦人露出緬懷地神情。

“就是野麗亞俱樂部!”

“你做什麼工作?”魯道夫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侍奉男人的工作!”

“就是妓女嘍?”

“別說的那麼難聽年輕人!”老婆婆不高興了。

特勤處長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他可不是年輕人了。

“好吧!我向您道歉,您在野麗亞俱樂部從事侍奉男人的工作!那麼再請您回憶一下。您的第一個女兒叫什麼名字?”

“我不會忘的……她叫野麗朵蘭!”

議事大廳再次被反對地聲浪淹沒了,貴族大佬用各種表示卑劣的言辭詛咒魯道夫•霍斯。他們直斥這種程度的證詞根本沒有任何值得采信的價值。

“大家靜一靜!說到最關鍵的了!”特勤處長並不打算放棄,阿爾法三世在卡契夫公爵回歸都林的時候就開始秘密調查費特楠德家族過往的一切!其中對皇室私生子的身份取證最為重要,雖然特勤處的密探沒有找到任何不利於費特楠德子爵的證據,但他們卻在調杳中發現年輕時代地卡契夫公爵有過不育症的病史!那麼問題就是——即便皇室私生子的出身是真實的,可他的母親是從哪來的?

“那天晚上下大雪!我……記得很清楚!”老太婆像夢囈一樣呻吟著。

“盧齊奧城沒下過那麼大的雪,我產下一名女嬰,雖然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可我還是要撫養她!我給她取名叫野麗朵蘭,意思是‘野麗亞地蘭花’。”

“在這之後呢?”

老婦人抹了一把渾濁的眼淚。

“我的野麗朵蘭當夜就被俱樂部地老闆賣給了一個年輕的貴族!我的孩子還沒吃過一口母親的奶水呢!”

魯道夫•霍斯拍了拍手,他轉向坐立不安的貴族院元老。

“我相信大家對事實仍然不是十分清楚,還是讓我們比對一下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侯爵夫人的出生日期吧!”

特勤處長從一名近衛軍軍官手裏接過一份卷宗。

“按照費特楠德公爵家地族譜記載,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出生於教曆防年,月凹日,這一天,位於南方山區邊緣地代的博爾埃省遭遇了一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災。這與老婦人的敍述完全一致!”

“不過……”魯道夫又抖出一份文件。

“最有意思的是這份病歷,它保存盧齊奧城一家非常有名的診所。我們可以看到病歷上有一位醫師的簽名。還能看到病歷背後的協定內容。”

特勤處長一邊走一邊向周圍的貴族大佬炫耀著那份文書。

“這份協定內容涉及到一些保密條款,意指診所方面若是洩露了病瘓的隱私秘密,當事人有權利對診所地失職進行追究!那麼……讓我們看看這個簽名吧!”

魯道夫已經湊到貴族院議長的身邊。

“您該為大家念出來。”

卡德羅•布迪西特只得苦笑,這個名字應該是他的老朋友親筆寫下地。

“患者的簽名是……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

貴族元老終於不耐煩了。一個大膽的傢伙從特勤處長手裏搶過病歷仔細地打量起來,他先研究了一下患者的簽名,然後便開始琢磨病歷的內容,不過他只看了一眼就已大驚失色。

“我的天啊!是不育症!”

貴族們紛紛圍攏上來,他們爭相翻閱那份決定一切的病歷文書。

魯道夫開心地笑了起來,這一天足足讓他等了十年!不管卡契夫這頭老狐狸有多麼精明,也不管這頭老狼的手段有多麼厲害!他的不育症害他斷絕了男根,也能害他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丟了性命。

特勤處長碰了碰貴族院主席卡德羅•布迪西特公爵的手臂。

“帶我去見他吧,我知道卡契夫躲在你這裏。咱們也是時候去找他談談了。他現在若是打算妥協的話或許還能保住性命,而你也能由這次不光彩的事件中脫身而出!”

就像三世陛下形容的那樣,卡德羅•布迪西特是首都貴族騎牆派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甚至連想都沒想便向魯道夫•霍斯點了點頭。

冬日正豔,古老的貴族院國家宮靜靜地矗立在林木掩映的城市中心。暖暖的陽光從落地窗灑入室內,法蘭宮廷樣式的香爐在燃著松果木。室內靠窗的方向擺著一張籐椅,椅子上鋪著一層厚重的裘絨。

年代久遠的書櫥散發著橡木特有的氣息,書櫥敞開了一扇玻璃窗,書架上陳列著許多凝結著智慧和鮮血的歷史讀物。籐椅就在書櫥對面,緊挨著壁爐,壁爐裏燃著碳火,還有漸成灰燼的檔。

特勤處長打量了一下空蕩蕩的房間,又用手指試了試茶水的余溫,他有些失望地轉向貴族院的長者。

“人呢?”

卡德羅•布迪西特只得苦笑。

“您還看不出嗎?他剛走!”

魯道夫•霍斯聳了聳肩。

“那就麻煩了……”

貴族院議長難以置信地望著刺入腹內的匕首,他猛地抓緊兇手的胳膊。魯道夫•霍斯平靜地打量著這位老公爵的面孔,他不想對這個傢伙解釋什麼,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隨著匕首的不斷攪動,貴族圈中騎牆派的首領帶著遺憾和惶恐離開了他所眷戀的人世,也許他至死都不清楚……為什麼騎過來騎過去,他仍被皇室所犧牲。

魯道夫收起匕首,又探視了一下死者的脈搏,然後他才轉向房間中的那名臉色淡漠的侍者。

“知道該怎麼說嗎?”

那名侍者立刻換上了一副驚駭莫名的神情,他的鼻涕和眼淚同時出現在臉上,還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尚還微熱的死屍。

“卡德羅公爵當面揭發了卡契夫公爵的罪行!光明神可憐見!卡契夫公爵……卡契夫公爵就掏出一把刀子,他……他把卡德羅公爵給殺害了!”

魯道夫滿意地點頭,他拍了拍這名侍從的肩膀。

“不要擔心……我會抓到兇手!”

教曆800年元月14日午後,阿萊尼斯還在沉睡,她並不清楚都林城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同樣,對某些事情,沒有親歷的人也是無法給事件定義的。

不過我們都知道,歷史這幕空前浩大的舞臺劇已經揭開新的篇章,新的演員忠實地按著腳本演繹著各自的角色,至於那些失去腳本的演員,歷史很公平!它為每一個被淘汰的角色都安置了合理的注解,不過這種注解到底是不是真實的?那就是光明神才曉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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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蒼下 第九章

當水仙郡的氣溫開始回開的時候,春風雖然仍未光臨這片大地,可時間已經是教曆800年的二月中旬了。溫室中的水仙花以怒放之姿炫耀著自懸的純潔和瑰麗,安魯家族的騎士則以虔誠肅穆的神情注視著舍恩布隆宮大本營中發生發展著的事情。

陽光灑進魚缸,十幾尾意利亞藍鯨在悠閒地漫遊,透過魚缸,室內的一切都變成球面一樣的光景。安魯家族第十四世公爵的辦公室裏只有這一件玩物,魚缸被放置在最顯眼的地方,意利亞藍鰭的魚眼鏡像可以呈現出辦公室內發生的一切。

費戈安魯底波第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彼此打量著,他們面對面地站在那裏。過了一會兒,奧斯卡似乎最先由這種無意義的目光較量中敗下陣來,他垂下頭,並從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裏取出一件金光閃閃的小物事。 統帥地辦公室內響起一陣皮靴碰撞地聲音。所有的軍人都以最標準的軍姿向剛剛晉開的元帥致敬。

“好啦!大家快坐下吧!”費戈笑著搖手。他最先坐入元帥的位置。

奧斯卡打量著哥哥的元帥制服,這套制服與父親臨走時帶去天堂的那件別無二致,可穿在哥哥身上就顯得不是那麼嚴肅。這可能與哥哥的性格有關,奧斯卡這樣猜側,因為很難相信一肚子壞水滿腦子叛逆的二少爺可以繼承統帥地地位。

年輕的安魯家長坐入家族元老的席位,他排在第一個,他的導後才是元老會議主席和軍統部門的個司長官。安魯家族最高級別的實權人物會都集中在辦公室裏,這令房間變得異常擁擠。

阿歐卡亞女伯爵沒有穿裁她的少將制服,作為新一任軍統調查局長二她有足夠的能力取代背叛家庭地博克裏埃。儘管元老會內部對這個外鄉人地上位仍有一些保留意見,可他們地家長在這件事表示沒有任何讓步的餘地。

除了阿卡,坐滿一室的水仙官員中還有一位女性,水仙秘軍事統,治局昏局長,羅拉•克勞夫斯特中將,她主管領內的教育、軍墾、宣傳、婦女等工作。這位堅強倔強的女軍人是所有水仙女孩兒的偶像,她地一舉一動甚至是穿著打扮都是姑娘們爭相模仿的對象。

“軍統局的策略有關一些調整,但與往年比起來還是沒有太多的出入。”羅拉克勞夫斯特中將是最先發言的那個。

“軍墾工作已經擴展到我們在渡西斯境內的佔領區。但遊擊武裝的騷擾和當地人的抵觸都使這項工作進展得非常緩慢。不過有一點比較樂觀。領內的群眾並未敵視即將舉行的兩場婚禮。雖然人們更願意看到家長與小小姐的結合,但他們還是能夠理解家族與摩加迪沙王公的妥協。”

奧斯卡挑起了眉頭。

“不對!在宣傳上應該側重一點一一這不是我們的妥協,而是勝利!我們是勝利者!所以波西斯人要將最寶費的財富交給安魯。”

羅拉克勞夫斯特搖了搖頭。

“閣下,您不明白!水仙人很彆扭的。他們絕不會允許波西斯人出入安魯哈啦,這與巴格達西亞不歡迎安魯的道理是一樣的。我們無法擺脫建築在四百年搏殺上的心理陰影。”

“仇恨真是讓厭煩………”奧斯卡轉向他的哥哥。

“沒什麼好辦法嗎?我可不想有人破壞我的婚禮。”

費戈點點頭。

“這點可以放心,你與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公主的婚禮會在波西斯境內舉行,佔領區不對普通民眾開放,他們管不了那邊發生的事情。再說摩加迪沙大王公已經承諾婚禮的安金保衛問題,他的臣民也不希望把公主嫁給你,所以……”

奧斯卡懊惱地別開頭。

“所以這在雙方來講都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而我們非要進行下去,是不是這樣?對不對?”

“不……”費戈呻吟一聲。

“雖然吃力,可並見得會有什麼麻煩!剛才羅拉已經解釋過了,水仙郡的臣民並沒有多少過激的反應,他們只是在提起這件事時才會念叨幾句。不過他們都知道,婚姻意味著和平,意味著他們的父兄子弟可以在波西斯戰場上活下來。而之前我預計的那個最大的障礙,也就是教廷!現在我還說不準教廷的最終態度,因為談判還在進行當中,我們……”

“教廷的態度有什麼要緊?”奧斯卡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

“大不了讓寇蘭方面軍和聶魯達方面軍再跑一趟意利亞!我不相信教廷那些宗教騙子,他們一定會從中作梗。”

“似乎是這樣……”家族元老會議主席終於發言了,他並不看好這場協議婚姻。

“神選戰士與異教徒通婚,這在道理上就說不過去!我們不可能用一場婚姻就把綿延四百多年的仇恨和敵意全部瓦解。”

“所以我們必須尊重教廷的態度。”費戈始終堅信自己的判斷。

“關鍍就像奧斯卡說的那樣,我們應該讓教廷認為這是神選戰士針對異教徒的一次勝利,而不是策略上地一種妥協。”

“他們會相信嗎?”奧斯卡蹙起了眉頭。

費戈地面色終於陷入陰霾。

“他們會相信的!我從渡西斯為羅曼聖城帶去了數百公斤黃金。他們憑什麼不相信?”

奧斯卡輕輕點頭。

“這還說得過去!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和他的神僕都喜歡那種金光閃閃的東西!只有取得教廷的許諾,我們才能讓這場婚姻成為合法現實,而且水仙民眾也會認可神明的決議。”

“是這樣沒錯!”費戈連連點頭。

“所以……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但婚禮誓在必行,我們等到教廷表態之後再進行婚禮的實際操作也不遲。”

“阿歐卡亞!”奧斯卡低喚了一聲。

“說說都林的事吧……”

都林在下雪,800年冬天最後的一場雪二大雪紛紛揚揚。為泰坦帝國地首都鑲嵌了無數冰雕雪塑。人們在中午才開始出門活動,他們清掃了家門前的積雪,一些責任心強的人家還清理了衙道,路過的巡城士兵紛紛向掃雪的群眾致敬。

泰坦帝國龐大的官僚體系並未在一系列的事件中停止運作,與此相反的是,純潔地冰天雪地和年輕美麗地新皇儲為政府各部注入了活躍地激情。像往年一樣,財政部在忙著新一年的預算,稅務部在忙著核對去年的歲收。軍部則在忙著策刮戰爭。至於其他的部門。比方說內閣……總理大臣的離職並未掀起多大的風波。不是勝就是敗。

官員們看得都很透徹,這種事並不需要過分評說。

在這個時候,值得一提地是泰坦的新聞管理系統和報刊機構。這兩家衙門通常都是捆綁在一起的。新聞機構負責報導新皇儲的飲食起居等等趣聞,而報刊部門負貴將皇位鬥爭中的失敗者刻畫成無惡不作的匪徒。

莫瑞塞特皇室在半個世紀之前才知曉公眾傳媒的重要性,那時的報紙已由新生事物成長為社會各階層茶餘飯後的談資。作為報紙的誕生地,意利亞自然比較領先。但泰坦報業機構的覆蓋範圍卻比意利亞的先驅廣大許多。宗教領袖卡其阿諾大主教的罪行在一個月內便已家喻戶曉,帝國的貴族階層甚至是勞苦大眾都在詛咒那位自食惡果的神明僕從,人們都說這是帝國在妻女山阻擊戰之後發生過的最美妙的事。

不過事情總有正反兩面,在意利亞,教廷掌握的神學刊物就在質疑事件的真實性,儘管判罰是由最高宗教裁判所的大法官確認過的,可教廷絕對不敢公開承認一位頂級神職人員犯過那種程度的罪行。

與意利亞方面的側重稍有不同,法蘭的報紙就在大肆鼓噪泰坦帝國的皇室醜聞,不過法蘭人針對的不是醜聞本身,而是其中有多少真實的成份。在法蘭人看來,他們為泰坦的莫瑞塞椅皇室送去了一位高貴純潔的公主,可這位公主沒有成為皇后,而是與她丈夫被莫名其妙地趕下臺。於是,法蘭王室公開在政府刊物上發表聲明,聲稱對泰坦皇室的不合理作為表示憤慨,並且保留追究事實的權利和義務。

這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法蘭人自然不希望他的公主淪為醜聞的犧牲品,也不希望登基加冕的泰坦新皇是殘忍好戰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妻子。

阿萊尼斯公主曾經訪問過法蘭,那時的法蘭人稱呼她是泰坦的明珠,可現在的報刊卻將這位公主形容為一個身心不健全,兼且淫蕩、輕佻、不懂禮數的怪物。這就是公眾傳媒的重要性,法蘭人堅信,就是這樣一個怪物殘忍地剝奪了埃瑟芬•克裏騰森公主的權益和光環。

當公眾將反對和憤怒的聲浪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政府終於出面干預這件事了二教曆800年元月27日,法蘭王室邀請西方聯盟七國公使于瑞爾王城召開緊急協調會,會議針對泰坦皇室危機展開了辯論。

除了意利亞、西葡斯和威典王國的代表保持中立之外,荷茵蘭、利比裏斯、德意斯三國都支持法蘭的主張——一旦泰坦無法解釋宮廷醜聞的內幕,那麼三國將協同一致對泰坦動武。

消息傳到漢密爾頓宮。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皇儲殿下對此事地評倫只有一個——任何企圖干涉泰坦內政、侵犯泰坦領土地行為都將受到最堅決的抵制。泰坦近衛軍時刻準備與來犯之敵決一生死!

儘管阿萊尼斯的戰鬥決心非常堅定,可在魯賓元帥看來,如果西方王國的聯盟軍隊在800年的3月份就投入針對泰坦的大規模攻勢,那麼近衛軍的準備工作還不是十分充分。陷懸瑞爾佔領區的西方集團軍群主力是主動撤退還是就地防守,兩種觀點在作戰部和參謀部爭論不休,即使這兩個部門的內部也無法統一作戰思想。

從泰坦戰略格局這個大方面上看,泰坦遭遇三面圍攻地可能性並不大,因為西方王國的聯盟軍隊兵力有限。他們會將主攻力量集結在帝國的西線,只要突破瓦倫要塞至傑布靈要塞一線二聯盟軍就會抵達一馬平川的都林斯大平原,再然後……平原中心就是泰坦的首都,莫瑞塞特王朝的心臟。

所以……傳統防禦戰線上的守備兵力還有待提開,這最起碼也需要兩個月甚至是三個月的時間。

魯賓元帥地估開雖然十分保守,可這畢竟是傳統戰略思想地預演。泰坦擅長防守,帝國緊急事態法案上地許多條文都是由這種防守理念演化出來的。

不過至少……在教曆800年的二月中旬,阿萊尼斯對可能爆發的衛國戰爭還不是十分擔心,她需要頭疼的是一系列的背叛。

大雪為天鵝山城堡披上夢幻地紗衣。寧靜的山谷向藏匿其中的冰湖敞開懷抱。林木就在濃霧的感召下向山嶺上的雪線不斷爬開。闊葉林與針葉林在城堡邊緣混雜叢生。紅色的紫藤掩映著綠色的松木,像沉默的騎士一樣散佈在山間。

雪霧令城堡的惠影變成虛幻的一團,混合著陰沉的天光,白色的冰雪世界猶如夢中的仙境,在林海中靜靜地孕育波瀾。

波瀾來得異常迅猛,簡直令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措手不及。

她不明白,特勤處到底是精明過頭,還是廢物一群。

“解釋一下吧!”帝國儲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魯道夫•霍斯伯爵。

特勤處長倒是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他剛吩一直觀摩這間書房,尤其是米卡公主的肖像,這勾起了他年輕時代的回憶,他還記得自己曾經追求過米卡公主,不過三世陛下警告他不要癡心妄想,所以這件事就中途作罷了。

“喂!”阿萊尼斯有些不耐煩。

魯道夫•霍斯聳了聳肩,他不認為事情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您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卡契夫公爵畢竟是帝國的總理大臣,他若是刻意躲起來,一時半刻我們確實是找不到。”

阿萊尼斯蹙起眉頭。

“找不到?難道就不去找了嗎?魯賓元帥不是保證過嗎?我記得他說任何人都別想輕易離開都林!可現在咱們已經把都林城翻了個底朝天,找到人了嗎?”

“殿下,大家都盡力了!”

阿萊尼斯想了想,她知道自己責備特勤處長的理由並不充分。卡契夫不可能一點後路都沒有,現在她所擔心的就是帝國總理大臣安排的這條後路到底通向什麼地方。不過有一點是阿萊尼斯可以確定的,卡契夫一定會背叛,他可以向法蘭甚至是英格斯特申請政治避難。

“不行!絕對不行!”帝國皇儲猛烈地搖頭。

“我們在卡契夫面前沒什麼秘密可言,如果他投向西方王國聯盟的反坦陣營,那麼結果將是災難性的!我們的敵人會破悉許多機密,一旦戰爭爆發,我們就沒有什麼優勢可言。”

特勤處長的聲音緩了下來,他對卡契夫可能的舉動持保留意見。

“殿下,我認為……卡契夫已經放棄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希望是渺茫的,所以他才將逃亡事宜安排得滴水不漏。”

“你想說什麼?”阿萊尼斯扶住下巴,她有些不明白。

魯道夫露出回憶的神情。

“如果沒記錯,卡契夫老公爵已經71歲了。再說他與皇室又沒有深仇大恨。他若還是一個聰明人。就不會在生命中最後地歲月頂上賣國賊地頭銜。”

“你這麼看……”阿萊尼斯沉吟起來,卡契夫在貴族院事件之後便人間蒸發,那麼過了一個月,如果可能的話,他已經身在國外。

“難道沒有危險嗎?他可以為西方反坦聯盟製造合理的干涉藉口,比方說……宮廷醜聞的內幕,如果法蘭人知悉這一切,他們就會即刻出兵。”

特勤處長連連搖頭。

“殿下。不是這樣的!事實是法蘭公主的不潔才導致宮廷醜聞的發展,我們的被動在於無法向外界坦誠事實真相,難道要將埃瑟芬•克裏騰森公主與三世陛下通姦的事實公佈於眾嗎?所以法蘭人即使知道也會保持沉默,這已經夠丟臉地了,就算他們要發動戰爭也不會用這種事情做文章。”

“那會怎樣?”

特勤處長這時才露出一副擔心的樣子。

“您的母親,也就是我們的羅琳凱椅皇后陛下在昨天夜裏失蹤了!”

“你說什麼?”阿萊尼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唬得毒醫帕爾斯連忙趕了過來。

“怎麼會這樣?修道院裏的看守都是擺設嗎?”

魯道夫•霍斯終於在儲君的質問中垂下腦袋。

“殿下。請原諒我的失職。那個瘋婆子確實沒有得到足夠的監視和看管。”

“你還認為她是瘋地?”阿萊尼斯氣惱地靠入沙發。她突然開始討厭美侖美奐地天鵝山城堡,因為她一到這裏事情就變得極不順心。

魯道夫•霍斯並不在乎突然消失蹤影地羅淵凱特皇后,他擔心的是這件事情能夠帶來的後果。

“皇后陛下是皇室的主要成員之一,我害怕反坦聯盟會以此做要脅!”

阿萊尼斯更加惱火了。

“魯道夫!光害怕有什麼用?去找啊!再她還沒有成為威脅的時候就把她徐……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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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35:43
公主有些說不下去,她不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人。更別提羅琳凱特還是她地母親。

特勤處長點了點頭。

“殿下,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可是……特勤處掌握的資訊是有限的,再說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羅琳凱特皇后和卡契夫公爵就像突然消失在空氣裏,這可能外國人搞的鬼,也可能是國內的破壞份子從中作梗,但……我找不到任何有倫值的線索,一切都只是猜測。”

“說說你的猜測吧……”阿萊尼斯插起了額頭,她並清楚皇后的失蹤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我猜……答案會是兩種!”魯道夫•霍斯伸出兩根手指。

“一是荷茵蘭,二是利比裏斯!這兩個國家會讓您想到什麼?”

阿萊尼斯沉吟起來,看來她是一點都說不出!

特勤處長呻吟了一聲。

“我的主人!您難道忘記了嗎?您還有兩個姐姐!一個是荷茵蘭的王后,另外那個是利比裏斯首席執政官的夫人!”

“亞芬妮和約達爾?關她們什麼事?”

魯道夫•霍斯為難地喘息起來。

“呃……啊……我的主人!難道您沒聽說過嗎?若是帝國皇室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君主,那麼皇室和貴族元老院有權引渡一位外國人入主泰坦,但有一個前提,這個外國人必須是莫瑞塞持嫡系的女婿或是血緣極為近似的侄子、侄女!”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什麼外國人?什麼侄子侄女?你到底想說什麼?”阿萊尼斯憤怒地瞪視面前的男人,她不會讓莫名其妙的東西奪走她的皇冠。

魯道夫只得苦笑。

“抱歉殿下,我是因為對這種事不屑于顧才沒有對您說明。您知道的,若是順延族群的譜系一直類推下去,西方王國聯盟中王室成員都是親屬!是幾百年的相互通婚造成了這種局面,因為各國的王室成員只在最高絞治者組成的這個狹窄的困子裏面締結婚約,所以……你是我的叔叔、她是我的女兒,我把女兒嫁給叔叔,叔叔又把侄女嫁給我!總之就是這樣混亂!”

“把你要表達的意思說得更明確一點!”阿萊尼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句話。

魯道夫抿了一口咖啡。他湊近公主地耳朵。

“殿下,我是說,如若反坦聯盟發動戰爭,並且取得勝利,那就意味著您要下臺,而您地兩位姐姐就會出面收撿局勢,並將她們的丈夫扶上皇位!”

阿萊尼斯的瞳孔已經收束成駭人的一點。

“是荷茵蘭還是利比裏斯?”

特勤處長聳了聳肩。

“聯盟若是贏了……”您認為咱們討論這個還有用嗎?不是荷茵蘭國王就是利比裏斯執政官,總之他們也是具有傳統繼承權的莫瑞塞特皇室成員。到時候……我相信完整統一的帝國也將壽終正寢。我們的疆土會被西方聯盟分割成幾大塊。西南歸法蘭和意利亞、西北歸德意斯和威典,然後……”

“閉嘴!再說下去我就絞死你!”阿萊尼斯猛地揮手,魯道夫的茶杯應聲而飛,精緻的瓷器在豬皮牆紙上留下一灘咖啡色地水漬和滿地的碎片二守護書房的聖騎士朝門內張望了幾下,他們在確定公主殿下平安無事之後才打消了闖進來的念頭。

阿萊尼斯撫著高高隆起的肚皮兇猛地喘息著,她不接受這種安排!更加痛恨羅琳凱持這個瘋婆子!如果當初她要是再堅定一點、做得再乾脆一點!那麼她的倆個姐姐也不會得到干涉帝國內政的機會。

“沒有任何斡旋的餘地嗎?”帝國皇儲狐疑地望著魯道夫•霍斯,如果特勤處長一點辦法都沒有,相信他也不會提及這樣地事。

“辦法是有地!但是……”特勤處長猶豫地打量著公主。這件事情他實在沒辦法痛快地開口。

“說啊!這都是什麼時候了?”

魯道夫連忙垂下頭。

“殿下二這種辦法就是儘快讓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趕到都林,為您加冕!可現在地問題是……羅曼教廷答復說……教宗陛下已經答應為安魯家族主持婚禮!”

“安魯?婚禮?”阿萊尼斯瞪大了眼睛,她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魯道夫,即使這樣她還是要進行一下確認。

“是…誰的婚禮?”

魯道夫將抓耳撓腮的動作進行了好半天。

“是……是奧斯涅親王與安魯小小姐的婚禮。據說……他還會迎娶一位波西斯公主,兩場婚禮會分別進行。”

阿萊尼斯的眉毛抖了一抖,她的肩膀又晃了晃,終於!這位端莊美麗地公主瘋狂地叫喊一聲,她用手指撕扯頭髮,還用手臂將書桌上的物事全都掃到地面上。伴隨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公主將丈夫的書房破壞殆盡了!

毒醫帕爾斯難堪地湊了上來,他不知該怎樣形容這種事,他將阿萊尼斯數月以來的艱難全都看在眼裏,可奧斯卡卻在水仙郡大張其鼓的準備新的婚姻,這多少都有些說不過去吧?再說阿萊尼斯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滾出去!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你的主人是要我死……”公主猛的揮開醫師的手臂,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更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帕爾斯沉吟了半晌,最後他不得不向特勤處長投去求助的目光。

魯道夫•霍斯站了起來,他向毒醫輕輕點頭。

“你先出去吧,這裏有我!”

帕爾斯歎息一聲,然後他就走出房間,留下暴龍一樣的孕婦。

“殿下……您得為導體和腹內的孩子著想一下,您……”

“誰為我著想呢?”阿萊尼斯又吼出一句。她的胎兒真的好頑強,她能感覺到腹內的小生命在緊抓胎盤時給自己造成的痛楚。想想這個孩子,再想想孩子的父親!堅強的阿萊尼斯終於崩潰了,她的眼淚氾濫成災,洶湧傾洩,其實這樣也無法確切地描述她的悲苦。

就算他殺了自己的父親又怎樣?安魯公爵還不是三世陛下害死的!這已經很公平了,可為什麼丈夫卻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與另一個女人甚至是好幾個女人共用一個男人,這種事是不允許、也不被神明接受的,但阿萊尼斯卻知道,她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安魯公爵地身份決定了這一切。虛偽地神教規章為他提供了方便。

阿萊尼斯艱難地抹了一把腥鹹的淚水。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面對過的最令人絕望、最令人悲哀的事。

“我……我的樣子是不是很丟臉?”

魯道夫單膝跪了下去。

“不!您已經是一位合格的女皇了!”

“哈哈……”六阿萊尼斯換上一副虛弱的笑顏。

“合格的女皇?有像我這樣落魄的女皇嗎?你看看我!披著一個大肚子,臉上還被眼影地殘膏給塗花了!”

魯道夫望了一眼阿萊尼斯,她的面孔確實被花花綠綠的水粉污染了,那是淚水的印記,也是脆弱的象徵。持勤處長將一條潔白的手帕遞到公主面前,阿萊尼斯看了一眼也便接受了。

魯道夫沒在說什麼,他只是靜靜站在室內。等待他的女主人填補彩妝,等待他的國王進一步地訓示。

“去跟安魯商量一下吧!”公主突然這樣說。

魯道夫有些疑惑。

“跟安魯商量什麼?”

阿萊尼斯從鏡面中回轉舞,她地面孔已經回復冷峻嚴肅地光澤。

“就對安魯說,莫瑞塞特祝福這場婚姻,但請他們務必放棄邀請教宗陛下親臨婚禮的打算。”

魯道夫連忙應諾,可公主似乎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地方。

“你剛才說什麼……渡西斯公主?奧斯涅親王還要娶一個異教徒嗎?”

犄勤處長點了點頭。

“似乎是這樣。這位公主出身于波西斯帝國一個強大的王公家庭。這支王族已與安魯停戰。接下來就剩下雙方的妥協了。”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阿萊尼斯突然警惕起來,安魯若是與波西斯人達成妥協,那接下來又會是什麼?

魯道夫不屑于顧地冷笑一聲。

“安魯只是在自討苦吃!他們和波西斯人的仇恨已經鑄成一座心靈堡壘!所以妥協多半是一時地,不是安魯就是渡西斯,兩方面總會有人先一步向對方下手。”

阿萊尼斯點了點頭。

“這樣好啦!對奧斯涅親王與渡西斯公主的婚姻……就說皇室還是希望安魯能夠仔細斟酌!”

魯道夫再一次應承下來,不過他還有一點疑問。

“殿下,是按皇室的書面措辭,還是您以家信的方式……”

“書面辭令!”阿萊尼斯不耐煩地站了起來,她不想再讀及此事。

“殿下殿下!”魯道夫追著公主走出書房大門。

“羅琳凱特皇后那件事呢?她若真的被外國敵對勢力迎往荷茵蘭又或利比裏斯,那麼反坦聯盟就會得到出兵的藉口,因為他們有我們的皇后,我們的皇后有權借兵征討不公正的……”

阿萊尼斯突然站住了,走廊內的聖騎士紛紛向她致敬二帝國皇儲轉向呆愣著的特勤處長。

“公正?這個世界有過公正的事情嗎?”美麗的女子甩了甩衣袖。

“去找人吧!動員一切量力去找!不過……找到了也不用告訴我,你來料理後事;若是沒找到……就向魯賓元帥知會一聲,讓他發佈戰爭動員令吧。我的帝國怕過誰?要想開戰就隨便他們,我讓他們打!讓他們殺!看看最後誰會倒下!”

“是!是!是……”魯道夫•霍斯面對公主的背影始終弓著腰背,他突然感到……也許是錯覺,他的女主人直到剛剛才變為一位成熟的皇者。

似乎……都林就是這樣了!

阿歐卡亞掃視了一遍在場的軍人和家佬,最後她的目光停在家長和統帥的身上。

“就目前看來,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持公主殿下的加冕已經是即定事實,都林城已經找不到一個反對她的聲音。魯賓元帥在中央軍部主持大局、阿蘭元帥在北方軍區整肅局勢、順便清洗反撫微弱的卡其阿諾家族,然後……魯道夫•霍斯……”

阿卡尷尬地撓了撓頭,若是有人讓她對付莫瑞塞特皇室的犄務頭子,那她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魯道夫•霍斯太可怕了!我搞不清楚他對卡其阿諾大主教和總理大臣地指控到底是真是假……”

奧斯卡忽然擺了擺手。

“不管是真是假。魯道夫•霍斯幹得真是漂亮極了!阿爾法三世那個死鬼說地一點都沒錯!騎牆派、壞坯、陰謀家,這些人雖然能夠掀起一時的波瀾、挑惹一時的是非,但他們註定要被歷史所淘汰!”

“會不會太誇張了?”費戈元帥翻看著手裏的材料。

“魯道夫雹斯三招兩式就讓都林統一了聲音,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奧斯卡點點頭。

“可我也說過!小看魯道夫和特勤處的人都得付出代價,就像小看我和軍情局、小看阿卡和軍統是一樣的道理。”

費戈放下了檔夾,他用意味深長的眼光打量著自己的弟弟。

“你……指什麼?”

奧斯卡望瞭望在場的軍人和家族元老。

“大家若是沒什麼問題就請回吧!”

元老會主席巴丹帶頭,人們紛紛離開座位,不過阿卡卻留了下來,她為家長和統帥換過一壺新泡好地紅茶。

“小傢伙,你想說什麼?快點!我還有約會呢!”

奧斯卡將一張小紙茶遞到費戈面前,紙茶上寫著一個位址。費戈只是一看就變了臉色,他望瞭望軍統調查局的局長,又望瞭望狀似無所事事的小弟弟。

“好吧奧斯卡。我承認。我是要與那些對你有點抵觸心理的傢伙見個面。但你不該懷疑我,我要去跟他們攤牌,他們若是與你繼續作對的話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奧斯卡了然地點點頭。

“二哥,你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去了,因為我為那些人準備了禮品。”

費戈終於不耐煩了。他不喜歡弟弟的態度。

“你知道是我召集了那些人對不對?你若是在這個時候殺了他們,就是要逼我與那些傢伙決裂對不對?”

費戈猛的揪住小弟弟地衣領,他地另一支手已經將匕首抵在奧斯卡地脖子上。面色陰沉的水仙統帥仿佛對阿歐卡亞手裏的德林火槍視而未見,他的匕首擦過弟弟的氣管,又在弟弟眼前晃了一晃。

“我警告你!那些人雖然針對過你,可並不是不通情理的傢伙,你只要娶了薩沙就表明你已處於安魯家長地位置了,他們不會做謀害家長的事情!他們都是忠實的戰士、也是戰場上最勇猛的戰士!”

奧斯卡輕輕搖頭,哥哥的匕首發出刺眼的寒芒。

“費戈,父親若是見到你用匕首對付我的話會怎麼想?”奧斯卡用手指捏著匕首的鋒刃,然後將這把兇器移開了。

阿卡向前湊了一步,她的火槍已經扣上機簧。

“把它丟到一邊!”女伯爵低喝了一聲,不過她只換來奧斯卡的訕斥。

“你瘋了嗎?他是我哥哥,也是你的統帥!快把槍收起來吧!”

阿歐卡亞在兩個男人之間打量了一會兒,最後她終於把火槍收了起來。奧斯卡點點頭,費戈也輕鬆不少,他不得不對女伯爵另眼相看了,這位新上位的軍絞局長是怎麼把火槍帶進統帥辦公室的?

奧斯卡用指節敲了敲桌面,他成功吸引了費戈的注意。

“好啦我的哥哥,我知道你在氣我的私自行動,但你不覺得剛剛你對我說的那些具有很大的欺騙性嗎?我知道你們會在之後的會議上討論什麼,也知道那些反對我的傢伙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那麼……問題來了!你是要繼續維護他們、犧牲自己的家長和弟弟,還是要放棄所謂的團結,讓家族內部的聲音變得清晰明朗一些?”

費戈雙手交握、緊緊地抿著嘴唇,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弟弟的提問。拉瑟夫大哥的死帶給他巨大的心理衝擊,他絕對不想再失去一個弟弟!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費戈才開始嘗試與反對派進行妥協。可現在看來……問題已經出離他的心願了。他不想弟弟受到傷害,也不想在家族內部開展大面積地清洗,直到問題積累至爆發在即的時刻,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一直都在逃避的問題。

“我可以把他們全都調到烽線上,他們……”

“這沒用費戈……”奧斯卡不耐煩地打斷哥哥的話。

“你還是不是那個說一不二的費戈?你還是不是那個帶領三千子弟兵直搗巴格達西亞的費戈?你在戰場是那麼精明、那麼神勇,可在對待家庭問題的時候為何會這樣優柔寡斷?”

費戈揉了揉鼻子,看看他弟弟訕斥他的樣子,跟父親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奧斯卡不斷用指節敲打桌面,他對哥哥的迷糊已經有些憤慨了。

“我以為東征會消化過激的家族內部矛盾,我以為與薩沙完婚也會進一步分化敵視我的族人,可我打錯主意了!父親的觀點是對的,你不是也同意嗎?家族內部矛盾雖然要利用妥協、懷柔等等方面的策略、但對重點人物的清洗也是必須的!難道他們要向我桶刀子我就要鎧甲也脫下來嗎?”

費戈避開弟弟憤怒的視線,他想到了父親,他的父親在軍事上的成績寥寥無幾,可自己在家政上的思想也是單純樸素的。

“真的要那樣嗎?”

奧斯卡攤開手。

“我只是向你提出建議,並不是命令你必須呆在這兒,你想去赴約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

費戈緩緩站了起來,他拿起了自己的狼皮斗篷。不過……他在披上斗篷之後又緩緩地坐回統帥四十萬水仙騎士的席位。

“阿卡,給我們在填杯茶吧!”

“是元帥!”女伯爵向費戈敬禮。

奧斯卡突然擺手。

“阿卡,給我酒!最烈的!”

阿卡笑了,她相信安魯會在兄弟倆的手中更加茁壯、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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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蒼下 第一章

根據地方上的史料記載,教曆前六世紀的拉汶西諾地區就已經建造了第一座城堡,那時的堡壘還是按照羅曼樣式建造的結構簡單的防禦工事,而拉汶西諾就是龐大的神聖羅曼帝國的東方邊界。

大概是教曆三世紀的時候,也許是更早,古羅曼武士建造的第一批城堡悉數被波西斯人摧毀,但這些破敗殘損的城堡還是吸引了許多無家可歸的移民定居于此。

在中古世紀,有要塞和軍隊的地方自然走商業發達、人口聚集的繁榮地域。大量移民的湧入為拉漢西諾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且擴建和翻修的勢頭一直保拷到教曆六世紀末期。

作為水仙郡邊境防線上最主要的要塞防禦地區和唯一對波西斯人開放的貿易站,安魯家族早在四世紀中晚期的時候就已注意到這座被波西斯人佔據著的小鎮。當時的水仙騎士團在拉漢西諾戰役中付出巨大代價之後才由敵人手中奪回這處地勢險要的邊疆基地。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喜歡依山而建的拉汶西諾,確切一點說,這是她的出生地,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故里。同時,也是她父親的邊疆防區,更是她的雙親離開世界的傷心地。

不過,不管怎樣,小小姐將拉汶西諾定為旅行結婚的第一站。她的哥哥看了看地圖。然後就對她說。

“天哪薩沙!第一站就與安魯哈啦相隔數百公里!”

薩沙伊說。

“我要在拉汶西諾地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舉行婚禮!記得媽媽臨終地時候還念念不忘,她非要看到我披上婚紗的樣子不可!”

奧斯卡就聳了聳。

“既然這樣……反正我要過去波西斯戰區,那就在聖奎普……什麼修道院來著?”

“是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光明神的碉堡!”薩沙伊敲了敲哥哥的腦殼,然後又親吻了他的額頭。

“那裏的修士都是穿鎧甲的,神教世界最難得的景觀之一。”

小小姐說的沒錯!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舞光明神地碉堡,那裏的修士學習的不是宗教典籍,而是擊創和搏殺。很明顯。以“聖”這個象徵光明、象徵榮耀的字眼命名的修道院和教堂都是聖徒的殉難地。

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確犧牲了無數位勇士,在教曆510年前後的時候,波西斯人大舉來犯,米斯持拉爾方面軍不得不在敵人強大地兵勢面前主動撤退。

在退守內地地時候,奎普洛莫尼教長堅決不肯離開自己地修道院,他組織修士和鎮上的神職人員拿起武器,用石塊兒和火鏟迎擊數以萬計的波西斯人。侵略者的腳步並未被教士們的抵抗耽誤分毫,異教徒捋神明的僕從穿刺在城堡地旗桿上、吸引了無數烏鴉在市鎮上空盤旋。可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些烏鴉就是不敢襲擾教士們的屍體。

當安魯的騎士再一次趕走敵人的時候。天空降下一場百年不遇的凍雨。修士們的笑容被很好地保存著,這令回歸市鎮的軍民都認為是神跡。

奎普洛莫尼教長和他的義舉在一年內就傳遍了整個神教世界,來自羅曼教廷和西陸各地的朝聖者將小鎮擠得熱鬧非凡,許多人都被小鎮的風貌所傾倒,他們不顧波西斯人的威脅,紛紛在聖徒守護的市鎮定居。

也許真是神明的旨意。在聖徒奎普洛莫尼蒙神召喚之後,邊境那邊的波西斯王公迅速衰落,拉漢西諾地區迎來長達一個多世紀的和平歲月!修道院、城堡、要塞、安魯家族的行宮別館、市集、貿易、大面積的葡萄酒和白糖資源地,一切的一切都像千層糕一樣堆積。

古鎮的繁榮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光臨此地時剛剛到達頂峰,儘管他與薩沙伊已經抵達旅行結婚的目的地,但他們並不著急。安魯的第十五世家長和他的未婚妻沒有驚動當地的駐軍,也沒有驚動軍統部門,他們只帶著保爾和黑魔住進了山頂上的阿普勒豪特宮。

城市若是太過著名,往往會使人們忽略一些東西,拉漢西諾坐落在內裏歐山脈中段最開闊的位置,城市建築和要塞堡壘的塔樓從山腰上的小平原一直延伸到山頂。

在白天,安魯家這對年輕的情侶會打扮成遊客的樣子,他們勾著手臂,一路從山頂上的安魯行宮走至山腳的市集勺薩沙伊儼然一畫小財主的派頭,地像意利亞商人那樣與搡主討儈還儈,又像當地女人那樣對人大聲嚷嚷。奧斯卡在這個時候總會像提小雞一般把他的小小姐抱離現場。

古鎮不缺長長的石階和四通八達的長廊,薩沙伊在最開始的時候還有心情與哥哥捉迷藏,可她老是迷路,別說哥哥找不到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身處何地。奧斯卡就跟她約定,一旦走失,就在最近的塔樓會面。薩沙伊就吐舌頭,她的哥哥始終捏著她的手,想走失也很困難。

時近正午,年輕的情侶趕上另外一對新人的婚禮,他們出了些錢為這對新人送去一條毛毯,結果這戶熱情的人家就把奧斯卡和薩沙伊拖到婚禮的宴席上。

奧斯卡喝多了一些,他像鳥兒一樣在小鎮的銜道上飛翔。他的妹妹光著小腳追在後面,手裏還舉著一根吃剩下的牛棒骨,就像是在放羊。

街上的野狗追著薩沙,它們被那根散發著肉香的大骨頭逗得直喘,不過薩沙似乎沒留意到囊後的野獸,直到一隻巨大的狼狗一口咬住了骨頭。薩沙被突來的狀況嚇得尖叫起來。她地哥哥猛地變身為瘋虎!奧斯卡三步並兩步。他一腳就把叼著骨頭地那頭巨犬踢上半空,野狗連哼一聲都沒來得及便飛進了二樓一戶人家的窗戶。

圍觀的鎮民紛紛叫好,可野狗群立刻追著骨頭沖上二樓,結果二樓的住戶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是哪個狗娘養的開這種璣笑?”一個禿頂的傢伙從二樓窗戶探出頭,他的家充斥野狗於架的聲響。

薩沙一見勢色不對,立刻拉著她地哥哥逃離現場!小小姐從哥哥的脖子上摘下用鞋帶栓在一起的皮靴,她邊跑邊穿,而奧斯卡還不住地向後張望,兩個人的樣子要狼狽有多狼狽而不明就裏的鎮民甚至還沖他們叫喊!

“年輕人……是私奔嗎?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在東邊!”

“沒錯!”奧斯卡將他的妹妹抗到肩上。

“我們要在被家裏人抓住之前舉行婚禮!”

“快啊!快啊!”熱情的鎮民紛紛為肩扛少女的年輕人鼓掌,有此好事地小夥子甚至還將情侶身後地道路給封死。

“祝福你們!”人們在這對準新人地身影已經消失的時候還在高喊。

奧斯卡喘得像頭公牛,他將薩沙放到地上,小小姐一邊笑一邊整理散亂的頭髮和衣飾。她的哥哥敲了敲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大鐵門,真見鬼!怎麼會有修道院關著門呢?

守門的教士打開了鐵門上地一個小窗。

“年輕人,你們要幹什麼?”

奧斯卡抹了一把虛汗。

“我們要舉行婚禮!”

“抱歉!明天吧!今天是星期六。修道院也得休息。”

奧斯卡眨了眨眼。

“可我是帝國親王、安魯的十五世家長!”

守門的教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輕人。

“小子!就算你是光明神也得守規矩。”

望著猛然關閉的鐵窗,奧斯卡撓了撓頭。

“你聽說過嗎?光明神也要度週末?”

薩沙伊什麼都沒說,她只是嘻嘻地笑,然後像所有的親密愛侶那樣擁吻她的哥哥。她的哥哥還在兀自嘟囔。

“光明神……也休息?”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燈火的光輝和鎮民的歡笑在要塞和城堡的底部緩緩飛入夜空。市鎮小廣場有一些外來的歌舞團在賣力地演出,喜歡湊熱鬧的小夥子們圍著舞娘又跳又叫,一些大膽的傢伙還對舞娘的屁股動手動腳。

薩沙伊在廣場中心,一隊樂師為這位舞場中最美麗的姑娘奏起水仙舞曲!安魯的花冠卷起裙角,收束裙擺,露出一截盈白的小腿,然後在激情洋溢的樂聲中放縱地舞蹈。隨著越來越激烈的節奏,圍觀的人群越聚越多。男人們瞪大眼睛、合著節拍不停叫喊。女人們裏緊眉頭,用嫉妒和警惕的眼光打量著舞場中的精靈!

小小姐在舞曲結束的時候躍入哥哥的懷抱,奧斯卡立刻將她帶離舞場,他不喜歡人們盯著她的目光。

在上山的路上,一條彎曲的小巷,你並不清楚陰暗的牆角和靜謐的樹叢藏匿著多少情侶,我們只知道奧斯卡與薩沙伊是其中的一對。

他們擠在兩棟建築的夾角裏,男人將女人的大腿掛在手臀上,他親吻她的面孔,與她交換口水和彼此的氣味。女人在貪婪地索求,她的雙手無所適從,只得在男人的身前彎後不斷撫摸、不斷抓撓。

當彼此的試探和愛撫進行至最濃烈的時候,奧斯卡的未婚妻突然叫停,因為她感到哥哥的手掌傳遞著囂張的欲望。奧斯卡從妹妹的胸衣裏抽出大手,他的吻不斷落在妹妹的耳垂和脖頸上。

薩沙對他說。

“這是我最快樂的一天。”

奧斯卡擺正妹妹的頭,與她四目相對。

“不!沒有最快樂,只有更快樂!”

薩沙伊想了想,然後便用濃烈的熱吻回應哥哥的承諾。

教曆800年3月3日,星期天。這天一大早,負責婚禮登記的書記官和守門人跌跌撞撞地闖進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大禮拜堂。修道院的主教驚詫地打量著同僚。

“難道……波西斯人又打過來了?”

“不!不對!”書記官抹掉額頭上地汗殊。

“婚禮!您要為這對新人主持婚禮!”

“可今天不是我當值!”主教大人疑惑地打量著書記官。

“您倒是看看啊!這對新人……這對新人……”

主教看了看婚禮登記薄上地姓名。

“男方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棒……女方是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這對新人怎麼了?”

主教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才體察到這兩個姓名的含義。

“光明神啊……是安魯的家長和我們的水仙花冠……是安魯的家長和我們的水仙花冠!”

在這之後,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敲響了慶典的銅鐘,鐘聲穿越穹蒼,在整個古鎮中迴響。附近的民眾不明所以,他們紛紛趕到修道院外的草坪上,男人們警惕地瞪視著邊境地方向,女人和孩子則悽惶地四處張望。

教堂中的修士像歷次慶典一樣,他們穿上整齊的鎧甲,鎧甲上描畫著神明的圖騰和猛虎水仙的印記。

“敵人在哪?”有人抓住其中一位教士。

“不!是我們的家長要與安魯的水仙花冠舉行婚禮!今天是拉汶西諾的節日!”

人群總算放鬆心情。他們立刻就活躍起來。安魯家長與水仙花冠地婚禮?在他們地小鎮子?不管怎麼說——這確實是拉汶西諾地節日!

“他們在哪?我們不能觀禮嗎?”人群又發出問訊。

“他們在墓地!”

是的!他們在墓地!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和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的婚禮是在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墓地舉行的,小小姐的母親是奧斯卡地姑姑,她的墓牌就在聖徒牌林附近,旁邊就走薩沙伊的父親。

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的大主教穿上了一副古老的鎧甲,他一手舉著神牌,一手托著神教的婚禮典籍。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尊貴的帝國親王、安魯的家長,你願意娶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為妻嗎?即使殘酷的宮廷和慘烈的戰爭會讓您的生活充斥數之不盡的痛苦記憶。”

“我願意!”奧斯卡望向他的妹妹。他難以形容這句簡單話語中包含多少艱辛、孕育多少期許。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您願意面前的這位男士成為您的丈夫嗎?即使未來的生活充斥著戰亂、瘟疫、甚至是犧牲和分離。”

“是的我願意!”

大主教輕輕點頭。他用手指蘸了蘸聖水,又將水漬抹在這對新人的額頭上。

“光明神為證,以聖子聖徒的名義,我宣佈……你們已經結為夫妻!”

奧斯卡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他小心地揭開妹妹的面紗。白色的婚紗上點綴著蕾絲縫製的水仙和無數顆晶瑩閃亮的碎鑽,不過迷亂心智的東西只能是薩沙的眼波。奧斯卡仿佛投入一池蕩漾著蔚藍的湖水。水波靜靜地等待包容、悄悄地孕育情誼。

“去吻你的新娘吧!”

得到主教首肯的小奧斯卡鼓起勇氣,他知道自己四肢僵硬、頭腦發熱,但他義無反顧地吻了下去。他害怕自己的熱量將妹妹燙傷,於是便用唇翼輕輕去碰觸妻子完美的唇瓣,可沾著碰著就不願再離去。

早春的水仙含苞待放,不知名的野花散落在古村林立的墓地。枝杈間有鳥兒在蹦跳,遠處的禮拜堂傳來唱詩班響亮悠遠的清唱。

這一吻的時長可以經歷多少歲月?可以容納多少話語?當唇分的時候,薩沙伊看到了奧斯卡的眼光,其中飽含的熱烈差點將她溺斃。

“呃……呃……抱歉!”大主教突然扈尬地打斷了新婚夫婦。

“怪我!都怪我!婚禮還少了一項重要的儀式!”

保爾笑了起來,他早就看出主教的緊張。殺手之王將金盤捧了過來,主教連忙說。

“你們還沒交換信物呢!真是的……我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奧斯卡和薩沙伊也笑了,他們從金盤上揀出兩枚黃金戒指,戒指地內圈雕刻著他們地名字和姓氏。奧斯卡將自己的為薩沙戴上。然後薩沙也為她的哥哥削上忠誠與不離不棄的承諾和信仰。

“好啦……”大主教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殊。但願他那離譜的錯誤不會傳揚到外面去。

“我再強調一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你們已經是真真正正的夫妻。”

接下來……就該是水仙人的狂歡了!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在星期天的中午就已傳遍整個拉汶西諾地區。附近村落裏地農人帝來酒食和早熟的水仙花,米斯特拉爾方面軍的水仙騎士也換上了光彩奪目的儀仗禮服。人們將聖奎普洛莫尼修道院高大的門牆走道擠得水洩不通,當修道院開啟大門的時候,歡呼和紛揚的花雨便由山腰向天地四圍擴散開去。

奧斯卡挽著他的新婚妻子穿越了騎士用盾牌和鎧甲組成地長廊,他和妻子沐浴著水仙,在歡呼形成地一浪高過一浪地海洋中愉悅地徜徉。

“都去我那做客吧!”奧斯卡豪爽地高喊起來,人群便用掌聲和更狂熱的歡呼回應神選戰士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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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9:36:53
群眾的狂歡從午後一直持續到深夜。直到米斯特拉爾方面軍的總司令帶著大隊騎兵趕到山頂上的阿普勒蒙持宮。東疆總督地行宮已經變成鮮花的海洋,人們將花圃中的水仙金都運到這裏,他們死心塌地地鋪平了宮殿的長廊和各處過道,這令護衛家長的騎士根本無處可去。

方面軍司令不禁向他的家長抱怨,說什麼總該知會一聲,婚禮可以成為一次盛況空前的狂歡活動。奧斯卡就向他的宮殿攤開手,他說現在這樣就非常令人滿意。

將熱情的市鎮居民陸續打發走,時間已經是後半夜。拉漢西諾鎮還能聽到酒瓶碰撞和頌揚愛情的山歌小調。

年輕的家長打開妻子的房門。他像青澀的小夥子那樣尷尬地杵在門邊。猶豫著要不要去擁抱他的新娘。

薩沙伊還穿著她的婚紗,潔白的裙擺拖在地板上,一直延伸到臥床。新娘用手掩住胸口,高聳的曲線在劇烈地起伏跳動。她面孔紅潤,呼吸也不是很順暢,她也猶豫。猶豫著是否親自動手,還是等待新郎解除她的武裝。

奧斯卡終於不耐煩了,他欖住妹妹的腰,然後用嘴唇試探性地攻佔妻子的芬芳。妻子猛地回應起來,她的手指穿過丈夫的發際,然後攀在男人的脖頸上。

激情像野火一樣激越地蔓延開來,雙方沒有言語,只有深入探索發掘的欲望。奧斯卡凶蠻地扯脫新娘的束縛,薩沙伊瘋狂地撕裂新郎的襯衣。他們一門心思地掙脫衣物的束縛,再用滾燙赤裸的身心緊緊纏繞對方的肢體。

奧斯卡將新娘抱放在床上,他的手掌越過崇山峻嶺、越過險灘低谷,最後停留在一處芬芳濕潤的草地,他的口鼻充斥甜滑膩人的味道,甚至每一個毛孔都為身下的女體徹底開放。

薩沙伊承接著新郎的重量,她悄悄地弓起背臀,默默地體悟情愛的歡暢。當進入的動作越來越高昂、當男人的粗喘越來越急促、當女人的嬌呼越來越尖利,激蕩中的一切熱流都化為純白床單上的點點血花和交織在一起的汗雨。

觸目驚心的血色污染了床單,三兩點污濁的血跡很快便擴散為枯凝的腥臭液體。

帕爾斯在水盆中洗了洗手,澄澈的清水立刻變成渾濁的血污。毒醫輕輕歎息,他回過頭,打量了一下臥床上的女人。女人雙目無神,臉色蒼白駭人,就像剛剛失去生命。

阿萊尼斯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活著?那種疼痛和心火的寂滅應該可以要她的命!她不禁抱怨自己的堅強,為什麼仍要堅持?為什麼不在訝佬那段好似無休無止的苦痛中放棄一切?

室內安靜極了,所有的侍女都不願去注視皇儲殿下的臥床,床上染滿鮮血,血水甚至淹沒了女人的大腿。

帕爾斯用一條乾淨的毛巾為公主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阿萊尼斯的頭髮粘黏在一起,她的形態就像剛剛溺斃。

“對不起……”毒醫艱難地道歉。他對剛剛發生地一切無能為力。

毛巾地熱量刺激到虛弱的公主。可阿萊尼斯連顫抖的力量都已失去。

“我的孩子呢?”公主稍稍移動眼珠,這個簡單的動作仿佛掏空了她的身體。

帕爾斯望瞭望公主的雙腿,那上面滿是腥臭的血水。面對公主的問題,他只能回答。

“對不起……”

阿萊尼斯並不知道她地醫師為什麼要道歉。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帕爾斯緩緩別開頭,侍女正在為未來的女皇清理狼籍的下體。

“殿下……是小產!”毒醫艱難地吐出這個詞語。

“小產……”阿萊尼斯稍稍垂下頭,她想找個地方將面孔埋起來,可地根本無法移動這具軀體。

“嗚嗚嗚鳴……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年輕的母親在輕輕抽泣。她很疼,尤其是被挖空了的子宮和脆弱的心臟。她並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堅強,要不然她不會想到結束自己的生命。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阿萊尼斯固執地呻吟起來,她想知道答案,她是孩子地母親。

帕爾斯揉了掭額頭,他只能說。

“您會有一個男孩子!一個健康活潑地男孩子!”

“都出去……都出去……”

帕爾斯沒有理會絕望地母親,他將攙和鎮靜劑的藥永給帝國的主宰者強行灌了下去。阿萊尼斯躺倒在臥床上。任由侍女擦拭那些血脈和生命的痕跡。小產是什麼?她不懂。她只知道下腹的疼痛和那種空空如也的感覺令地失落得想要發瘋!她想到丈夫。那個被人稱為民族英雄地男人在哪里?在幹什麼?他怎麼不來抱抱她?就算來看她一眼也可以令她徹底鎮定。

阿菜尼斯合上眼晴,她想到了!她只是那個男人身邊的“其中一位”妻子,她的丈夫可以擁有四位合法的夫人。她習慣稱其為A、B、C、D!如果他的丈夫來看望A,那麼B、C、D就會陷入落寂和恐慌;如果他的丈夫和B睡在一起,那麼A、C、D就會守著冰涼的臥室呆坐一宿。

昏沉疲勞的頭腦漸漸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可阿萊尼斯還是記起。她為丈夫的床鋪填置過新夥件!但光……光明神可憐見!誰能知道她在目睹丈夫與其他女子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心緒?她無助!她憤恨!她對那些女人的憎惡和詛咒比大陸上流傳的恐怖傳寄還要兇險一百倍!不!是一干倍!也許是一萬倍!

那些女人都是些什麼東西?那些女人根本不配分享她的專利。阿萊尼斯在睡夢中撕扯著敵人的醜惡嘴臉,她在用所知的最殘忍的刑罰折磨著那些身份低賤、人格下作的蕩婦!她要把她們全都打入地獄!

據說東方人書寫的故事裏面都是無數女子環侍情郎的佳話,真是見鬼!東方人將女人看作是什麼東西?花癡?母獸?下蛋的雞?發情的豬玀?總之不會是女人!真正的女人拒絕共用,真正的女人將愛情和情人視作專利。

奧斯卡在哪?他在幹什麼?阿萊尼斯仍在意識深處折磨著自己。

她想告訴丈夫,帕爾斯這個雜種竟然用“小產”這個莫名其妙的詞語敷衍她!她是孩子的母親,她有權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奧斯卡啊奧斯卡,把帕爾斯趕出去,這傢伙活在世上就是件礙眼的事情!阿萊尼斯不斷敦促丈夫,礙眼的人還包括薩沙!那是一個活在夢裏的小白癡,這樣的女人適合東方人,不適合你!哦對了!還有那個波西斯公主!最該死的一個。她是異教徒,異教徒的一切都是罪惡的!很難想像她的性器官會是什麼樣子!也許會吃了你。

奧斯卡啊奧斯卡,最下賤的婊子我還沒有提到呢!阿萊尼斯啐了一口,夢裏的口水也不知會落向哪里。那個伊利莎白!呵呵,她是條母狗,據說那個被你送進監獄老頭會在她的屁股裏面塞根尾巴,然後她就興奮得叫喚起來!真的!沒騙你!

還有翠尼蒂!怎麼形容這個小傢伙呢?外表光鮮亮麗。其實呢?

她地心思堪比最無恥地妓女!

奧斯卡啊奧斯卡。想不想知道你的翠尼蒂為什麼懂得那麼多的性愛技巧?我告訴你,那是因為這個小傢伙經常和伊利莎白那頭小母狗說悄悄話,她們多半是在討論怎樣取悅你!然後呢……呵呵,翠尼蒂就把那個老傢伙如何如何折磨伊利莎白的故事告訴我,最後還要說上一句——伊利莎白可真可憐呐!看看這個小傢伙的嘴臉!感到作嘔了嗎?

在這之後……據說那個造槍造炮的女人為你誕下一個男孩兒?是不是?是不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這個女人至少還精明一點,不是你妹妹那樣的白癡!不過她的家族已經完蛋了!需要我再推地一把嗎?她有個男孩兒,可帕爾斯卻說我小產了,這憑什麼? 為你舉個簡單的例子吧!

你有A、B、C、D四個選項!假設A、B、C、D深愛著你,而你……同樣愛著A、B、C、D!這說出來多少都有些離譜。可我只是舉例。那麼……“A”可以為了愛你付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你呢?生命只有一次。愛也是一樣的。你用什麼來回報“A”你要為她付出生命嗎?奧斯卡啊奧斯卡!不是我笑話你!而是你若是為了某個女人付出生命的話那才是笑話呢!我會為這個笑死地!

你虛偽!你自私!你對女人的認識就像你的妹妹對男人的認知一樣蒼白無力!你傷害的不是我的身心,而是我的尊嚴!或者說……一個愛著你的女人的尊嚴!

奧斯卡啊奧斯卡!最後一次!我想問問你,你愛我嗎?或者說……你愛過我嗎?我是你的妻子,可你作為丈夫,註定要被四個女人共同擁有!我討厭這種說法!也討厭你的姓氏教會你的虛偽和自私。

奧斯卡啊奧斯卡!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我最後想問問你,我小產了!你難過嗎?我猜……你會捧著額頭。長出一口氣,這表明你的家族不需要面對一個令人頭疼的繼承人啦,你該高興才對!你會哦啦一聲,然後對我說,阿萊尼斯啊阿萊尼斯!咱們再製造一個孩子吧……

真噁心……真噁心!

阿萊尼斯猛然驚醒!她是被無地自容的羞恥與屈辱驚醒的!

帝國儲君環顧四周,侍女已經將她清理乾淨,床單是新的、被褥是新的,可阿萊尼斯卻感到自己身無寸縷,她的身體滿是骯髒的泥濘。

公主艱難地揮動手臂,她拉響了床頭上的銅鈴。臥室的大門立刻敞開,進門的不是侍者,而是一臉惶急的魯道夫霍斯。

“我的光明神!您昏睡了三天三夜!”

阿茅尼斯牽扯著嘴唇,她笑了。

“你們男人若是流了那麼多血就不會醒過來了!”

魯道夫窄斯坐到女主人床邊,他打量著公主的面孔。

“殿下,您還會開玩笑,這是值得慶倖的事!可我……我本不該在這個時候跟您提起這個……”

“說吧!”阿萊尼斯艱難地挺起腰背,但她感覺不到雙腿。

特勤處長的聲音趨向低沉。

“就在昨天,也就是3月6日,法蘭、德意斯、荷茵蘭、利比裏斯、英格斯也……撤回了派駐我國的大使!”

阿萊尼斯的睫毛抖了抖,她比自己預想中的鎮靜許多。

“那麼就是說……沒的談?”

“是啊……”魯道夫霍斯點了點頭。

“他們根本就沒打算談判!”

阿萊尼斯突然抓住特勤處長地手臂。

“魯道夫!他們想要我地命!他們還想要我的帝國!”

特勤處長猛的搖頭。

“殿下!沒人能夠奪走屬於您的東西!您要記住!沒人能做這種事!因為我不允許、帝國的臣民不允許、帝國的軍人更不允許!”

阿萊尼斯虛弱地笑了起來。

“可他們若是奪走了我的丈夫那該怎麼辦?”

“呵呵!”魯道夫霍斯突然笑了起來。

“那我就幫您將有這種企圖的人全都消滅,再助您把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給奪回來!”

阿萊尼斯擺了擺手,她感到晃動的手臂並不是自己地。

“出去吧!讓我靜一靜!”

特勤處長站了起來,他親吻了女主人的手背。

阿萊尼斯轉向呆立在門口的毒醫帕爾斯,這個礙眼的傢伙看上去就是一副要沒命的倒楣樣子。

“帕爾斯!你過來,看看我是怎麼了!我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力量。”

帕爾斯為特勤處長打開房門,然後他才步向公主殿下的臥床。

“您流了很多血。只要修養一陣子,然後再服用一些補血的藥材就沒事了!”

阿萊尼斯虛弱地點頭。

“現在你該告訴我了吧!小產……是什麼意思?”

帕爾斯無力地呻吟起來。

“我……我只能說……您失去了腹中地孩子!”

“你看到了嗎?”公主地目光落向不遠處地窗臺,陽光湧入帷幔的縫隙。

“我是說……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帕爾斯囁嚅起來,他不知道公主殿下為何仍不放棄。

“我想為孩子造一座墓碑……”阿萊尼斯有些焦急地坐了起來,真是奇怪,她哪來的力氣?

“你知道嗎帕爾斯?我早就為孩子起好了名字。男孩兒叫斯特靈、女孩叫……”

“殿下……”帕爾斯單膝跪了下去。他很想懇求公主別在進行這種拷問。可他只能顫顫地囁嚅下去。他在祈求光明神,可憐可憐這個虛弱痛苦的女子。

“那是兩個好名字!我想了好久……”阿萊尼斯漸漸失神,她在幻想自己與孩子玩耍時的樣子。

教曆800年3月9日,風和日麗。早春的暖水從高山上地冰川傾洩而下,壯麗的瀑布為河流送去蓬勃的生機。偉大的泰坦,河流就是這個巨人的血脈。在南方。流水將血液化身為儀態萬千的多瑙河,多瑙河哺育著辛勞的船工、承裁著帝國的航運動脈。在都林斯中央平原,肖伯河與首都擦肩而過,它的唯美和寧靜釀造了陳年酒水,並為沿岸的古堡要塞送去母愛的溫馨;在北方,波瀾壯闊的勃坦河從境外蜿蜒而來,人們將這支血脈引入溝渠,用她的乳汁灌溉大地;在東方!蒼闊如海的密斯安省,她將安魯的臣民納入懷抱,用消涓細流滋潤戰士的身心,用痛楚的包容洗滌染血的甲衣。

“真奇怪!我見識過相距遙遠的三條大河,可流經都林附近的肖伯河卻一次都沒去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向他的新婚妻子比劃著。

“您一定有機會見到的!”水仙騎士團航運兵團總指揮突然插話進來。

“莫瑞塞特王朝最重要的軍事口岸和拱衛首都的要塞都集中在肖伯河的左右兩岸。”

“是這樣嗎?”奧斯卡回憶起曾經的戰史,他找不到多少關於肖伯河的記載。

“快看!”薩沙伊突然興奮地指向船舷,一隻平鼻水豚鑽出河面,它用誇張的叫聲提醒人們的注意。

水仙騎士團航運兵團的總指揮向平鼻水豚望了一眼。

“呵呵!值得慶祝!它在產崽!”

“真的嗎?”奧斯卡瞪大眼睛,他仔細打量著不斷在水面上翻滾的美麗生物。

“當然!”船隊指揮富高興地指點起來。

“您看啊!燕子在追尾、水豚在打滾、岸上的小動物在田間地頭瘋狂地做愛!哈哈哈,春天是母親的季節!”

薩沙伊害羞地躲進丈夫的懷抱,她對母親的季節充滿期待。

懸掛猛虎水仙旗的巨大帆船乘著微涼的春風順流而下,它會將安魯家長與水仙花冠載往蜜月旅行的終點。

與帆船上的暖意比起來,漢密爾頓宮的溫度趨近為零。貴族和軍人在大廳中焦急地等待,直到宮殿內室的房門陸續敞開。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皇儲殿下坐在一具木制輪持上,她的下身圍著一條厚重的裘毯。泰坦的主宰者用陰沉駭人的眼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的大人,然後她從毯子下面抽出手,手上捏著一封壇丙燙好火漆的信件。

3月9日午時一刻,漢密爾頓宮沖出一名皇室書記處的通訊官。他穿過恢弘的王者之路,爬上高大巍峨的英雄塔。這位元通訊宮拉響了塔基石門上的銅鈴,一位高大的聖騎士迎了出來。

“帝國皇儲、泰坦最高執政、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令!”

“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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