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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十七章怒罡獸焰
“咚!”
看到了胡季的手勢一個面色蒼老的獸人敲響了獸皮鼓。鼓聲突然響起,除了那個劍師外斡其他的襲擊者都嚇了一大跳。
緊接著,讓他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在他們身後,一群身強力壯的獸人戰士突然出現為首的身高足有二米五,肩膀上還扛著根有人大腿粗的大棒。
“吃我一大棒你們這些膽小鬼!”
海法爾掄起巨棒,毫不猶豫地向離他最近的一個襲擊者搗去。
這沉重的大棒在他手中輕若無物,那個襲擊者根本不敢用自己的兵器去招架,而是拼了老命連滾帶爬逃開。海法爾自稱的戰力超過五千,雖然要打個對折,但確實不是這些普通的武者能夠抵擋的。
“上吧!”看到獸人們固執地一對一,胡季開始煽風點火:“對付這些傢伙,用不著客氣!”
可惜的是,大多數獸人都不懂他的通用語。
海法爾也只是翻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撲向下一個對手。就在這時,那個劍師縱身躍來,人還在空中,“噹啷”一聲劍出鞘了。
長空之中,銀色的光華有如飛練,“刷刷”的破空聲不絕於耳,劍師的身姿輕盈迅捷,隨著他的動作,六道鬥氣接二連三沖向海法爾。
“嗷嗷!”
海法爾的身軀在刹那間龐大起來,他身上的皮襖甚至被突然膨脹的肌肉撐破,六道鬥氣擊在他的身上,將他的皮襖撕成了碎片,在他那精壯的身體上留下了六道深深的血痕!
“啊?”沒有想到這個劍師如此強大,胡季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這傢伙要是在海法爾來之前發動攻擊,除了安東尼奧或許可以在他手下撐上一段時間,其他的人基本上就是被秒殺的分。
“力量……力量!”
對於力量的渴求,再次在胡季心中升騰起來。成為擁有絕對力量的強人,可以支配別人命運,這對他有了極大的誘惑。
“嗷啊!”受了傷的海法爾沒有絲毫畏怯,他身上的肌肉虯結,此時更是膨脹得似乎要炸開來。
一層淡淡的血紅色霧氣從他的毛孔中滲出,隨著他的大聲呼喝,這霧氣在他身邊繚繞,竟然形成了一個飄忽不定的火焰狀氣體盔甲。
“獸焰……”在半空中的劍師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沒想到自己襲擊的獸人部落裏,還有這樣的戰士。
從這個大個子身上,獸焰翻滾的狀態上來看,對方分明突破了獸焰的初級層次,已經進階為“獸血沸騰”狀態!
獸人的獸焰初級層次被稱為“獸性萌動”,進階被稱為“獸血沸騰”,再高則是“洪水猛獸”,這個級別的獸人戰士幾乎萬中無一。
而最高階的“衣冠禽獸”更是一百年也難得出現一個。雖然處於“獸血沸騰”階段的獸人戰士還不算是高階,但已經能夠與一個劍師對抗了。
“該死,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傢伙,本以為有兩個獸性萌動的獸人就到極限了……”劍師落下地後,腦子裏念頭急轉:“一個獸血沸騰的獸人戰士,一個激發了怒罡的矮人,還有一堆雜兵……這不成,先退了再說吧。”
他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占不到便宜,因此便想撤退。
如果他再多上幾分勇氣,撤退時親自斷後,那麼他們這隊人離開還是有可能的,但是他自視甚高,不願意以身試險,於是在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後,他第一個飛身竄走。
“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走了!”
胡季大喊,因為他明白,這些人中只要走掉一個,那麼通古斯森林中就永無寧日。隨之而來的捕奴隊與打手,會把通古斯森林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自己與月光、安東尼奧來之不易的自由很快就會被剝奪了。
開始時他圍攻的呼喊沒有得到回應,但這次攔截的呼喊卻受到了獸人們的一致支持。
劍師跑得快,獸人們沒反應過來,其他的則一轉眼就被獸人淹沒了。這隊入侵者中任何一個,都可以打倒兩到三個獸人戰士,但是當圍攻他們的是五、六個甚至八、九個獸人戰士時,他們就連逃都無法逃走。
最讓他們忌憚的是,一隻霜狼與這些獸人一起攻擊他們,霜狼的冰息術雖然不會造成什麼傷害,但發出的凍氣足以讓他們束手束腳。
只有劍師他逃的最突然,因此他幾乎突破了獸人們的包圍。海法爾跟在他背後嗷嗷直叫,但他的速度明顯比劍師要慢,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劍師逃走。
但就在這時,“錚”一聲弦響,白光應聲而出,電一般地飛向劍師後背。
劍師知道是精靈射出的箭,他回劍反撩,鬥氣噴出,將一枝羽箭絞成粉碎。可是猛然間他背後“砰”一聲如雷響,一枝箭貫入他的後腰。劍師“啊”的大吼一聲,反手拔箭,再想跑卻覺得腰上劇痛難忍。
“於無聲處聽驚雷!那個幼精靈竟然會這個!”
劍師的腦子騰一下幾乎要炸開。
精靈是天生的箭手,同時又擅長和大自然溝通,因此他們雖然不像人類、獸人和矮人那樣有強力的肉搏天賦,但他們在弓箭上的天賦,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這一缺憾,“於無聲處聽驚雷”便是擁有弓箭天賦的精靈箭手絕技!
劍師還想逃走,但一道冰箭飛濺而來,從厚厚的雪地中,一隻巨大的霜狼咆哮而出,雪片像碎屑一樣從它身上落下,那是一開始就繞過來的那只霜狼。
“拼了!”
知道落到這群獸人手中絕對討不了好,劍師翻身回來,迎面給了海法爾一劍。海法爾橫棒一攔,他那根有人大腿粗的石棒竟然應聲被截成兩段!
劍師這一劍餘勢未衰,斬在海法爾肩膀上。
海法爾痛得大叫了聲,雖然“獸血沸騰”給他添了獸焰護甲,但劍師的劍還是突破了他的護甲,一直劈到了他的肩骨才停了下來。
劍師反手想一劍刺死海法爾,但是旁邊一個獸人的石斧已經劈了過來,迫使劍師不得不回劍。
他劍極快,那獸人的石斧離他還有兩尺,他的劍就斬過那獸人的脖子,獸人巨大的頭顱飛了出去,脖腔中噴出的血,如紅霧般漫天飛揚。
“靠!”
明明開始還是大夥追殺劍師,而且月光的一箭還重創了劍師,但僅僅是眨了幾下眼睛的工夫,局面便倒轉過來,變成了那劍師揮劍在獸人戰士中大肆屠戮。
變化之快,即使狡猾如狐也無法預料。因此胡季用手摸著自己的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死!”
劍師深恨重傷他的月光,因此砍倒兩個獸人戰士,發現無法乘機殺死海法爾後,他便轉移了目標。
月光離他還有段距離,但是月光身邊的獸人多是老弱病殘,劍師一眼就判斷出,這些人無法阻擋他。
而且,獸人戰士在圍殺其也入侵者,在他沖向月光的道路上,幾乎沒有獸人戰士!
突擊是如此之快,稍退後又撲上的海法爾再次被他拋離,而在他前進路線上的獸人也只能跟在他背後。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月光面前,正在他提劍要刺時,“吼”的一聲,在月光身邊的安東尼奧石斧猛揮,怒罡激射,像一道月牙一樣擊向他的腰間。
“死!”
劍師的鬥氣與怒罡碰撞在一起,劍師只是手腕一抖,而安東尼奧則翻了個筋斗,手中的石斧也成了碎粉。
劍師再次挺劍刺向月光!
現在……沒有別人能夠阻擋他了,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一個弓箭手是無法抵抗一個戰士的!
劍“噗”一聲穿過人體,就在血霧噴出的同時,一道綠光閃了出來。
劍刺中的是胡季,在最後的關頭,胡季用身體擋了他的劍!
“衝動、衝動是魔鬼,靠……”痛得齜牙咧嘴的胡季苦笑著說。
他完全是一時衝動出來擋這一劍的,因此現在立刻後悔,但回頭看到月光那關切無比的目光,他又覺得這一劍挨得值了。但是,他現在肉體上覺得痛,大腦中卻有一種清涼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舒服快樂。
痛快痛快,就是又痛又快樂啊。
與此同時,劍師陷入了他無法理解的奇怪戰鬥中。
那道沖向他的綠芒是變異鼠,在這個世界中,變異鼠根本不算什麼厲害的魔獸,劍師早就把胡季與這只變異鼠計算在內,覺得他們兩個那點微不足道的綜合能力值,發揮不出多少戰力。
但沒有想到,先是胡季擋住了他必中之劍,接著變異鼠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生龍活虎左沖右突,他的鬥氣幾次都擊中了變異鼠,但結果卻像打中了厚厚的氈球一樣,除了“砰”一聲外,換來的是變異鼠更兇猛地反撲。
變異鼠本身戰鬥力並不強,值得稱道的不過是酸液和速度而已。
這原本不放在劍師的眼中,但小變態卻快如閃電,如果不被劍擊實,只是被鬥氣傷到的話,它竟然毫不畏懼。
相反,劍師被它東撞一下,西啃一口,時不時地還被它小爪子撓中,沒多久工夫就狼狽不堪了。
“怎麼會這樣?”
劍師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明白一件事,突襲月光的想法已經破滅了,而且,逃走的機會也失去了。
回過神來的獸人戰士,除了一部分還包圍著那些突襲者外,其餘的全都擁了過來,安東尼奧從一個獸人戰士手中奪了柄石斧,又向劍師撲了過去,而受了傷的海法爾也抓著兩段石棒,嗷嗷叫著砸向劍師。
“該死,這只死耗子……”
雖然小變態能給劍師造成的傷害也僅僅是皮外傷,但在心理上給劍師造成的壓力,卻超過了矮人與海法爾。
就像是一個高明的武者,可以不將對手的兵器放在眼中,卻拿繞著耳邊嗡嗡叫的蒼蠅無可奈何。
而這個時候,安東尼奧與海法爾再次加入戰局,讓劍師最後一線取勝希望也斷絕了。
如果是絕頂的高手,確實不會因為低級對手數量的增加而傷腦筋——打不過至少可以全身而退,但劍師還不算是絕頂的高手。
他不是沒有投降的念頭,但這些日子對獸人村落的暴行讓他自知無法倖免,因此,他怒吼了一聲,全身鬥氣幾乎一絲不剩向外激蕩而出。
這鬥氣原本聚集在他的體內,突然激蕩而出,就像破閘的水一樣不可遏制。
劍師的身體也無法束縛這樣的鬥氣,“砰”一聲巨響,劍師的身體炸得粉碎,以他為中心數米之內,都被這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橫掃,幾個站得近一點的獸人戰士,竟然被炸得血肉模糊。
就連安東尼奧與海法爾,也被炸得遍體鱗傷。
劍師自爆完全出乎胡季意料,他被衝擊波擊中,幸好距離較遠,只是翻倒在月光的懷裏——這讓他幾乎不願意爬起來。
當爆炸產生的血霧消失後,他仔細一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這場戰鬥,獸人戰士不但人多勢眾,而且還是埋伏得手,雖然將襲擊者全部殺死,自己的傷亡數量卻三倍於敵。
如果以單人能力而言,獸人戰士的能力未必比這些襲擊者差,這也是襲擊者們要在獸人戰士離開後再襲擊村莊的原因。
但是當他們集結後,襲擊者的戰術配合,明顯要超過這些頭腦簡單的獸人,所以獸人戰士才會傷亡慘重。
“得把這些獸人好好訓練一下,才能真正發揮他們的力量。”胡季歎了口氣,事情會搞成這個樣子,他要負一半責任。
他看出這群襲擊者逐個攻擊獸人村落,引出獸人戰士後跟蹤他們,好找到下一個村落,但是卻沒有想到襲擊者的實力會那麼強悍。
“嗷嗷!”獲勝的獸人卻沒有那麼多感想,雖然傷亡慘重,但至少威脅他們的襲擊者被全滅。
在這環境惡劣的地方生存,獸人們習慣了死亡,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多虧了你,我們才抓住這些該死的人類。”海法爾大著舌頭對胡季說:“現在我們可以放心了!”
“未必……”胡季搖了搖頭:“萬一對方還有人呢,如果再來一兩個劍師級的傢伙,我們就全完了。”
海法爾雖然自大,卻也不得不承認,憑他現在的能力,還不是一個劍師的對手,因此他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說:“那怎麼辦?”
“派人搜索,放出警衛。”
胡季看著在一邊搖頭擺尾的霜狼,心中一動。
一開始霜狼在攻擊襲擊者時展現出的能力,讓胡季覺得很可惜,他擁有與動物交流的能力,無論是當初龍穀中的炎還是現在藏在他身上的小變態,或者是這兩隻霜狼,事實上,如果能讓這兩隻霜狼充分發揮實力,恐怕那個劍師根本不夠看。
但是,獸人們所飼養的這兩隻霜狼,徒有其形而無其魂,實在是浪費資源。既然如此,如果有機會的話,胡季當然很樂意把這廢物回收利用的。
海法爾咧開嘴:“知道了,知道了。”
那些襲擊者在通古斯森林中襲擊了十多個獸人村落,海法爾帶著獸人戰士找了他們很久也沒有遇上,但胡季只不過一次就將這些襲擊者抓住,因此,雖然海法爾對於胡季的實力還是瞧不起,但對胡季的主意卻言聽計從。
獸人雖然缺少頭腦,但畢竟還不是真正的傻瓜。
一切安定之後,胡季覺得非常疲勞,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在困擾他,那就是變異鼠小變態怎麼突然變厲害了?想到這兒,他將小變態從懷裏掏出來,小傢伙睡眼惺忪,明顯累得不成樣子。
小變態對付他這樣綜合能力值極低的傢伙,當然沒有問題,但是那個劍師也被小變態弄得沒辦法,這根本就是不符合真實情況嘛!
帶著這樣的思慮,胡季在火堆邊沉沉睡去。
當他睡得極熟的時候,一直縮在牆邊沒有說話的月光走了過來,將一塊獸皮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月光凝視他良久,剛才他捨身為自己擋下一劍的那幕又浮現在她腦中。她歎了口氣,悄悄地又縮回了牆邊。
此時的胡季,卻陷入了一個迷夢中。
在夢裏,他隱約又聽到一個動聽的聲音在召喚他。他響應了一聲,緊接著自己就像是被某個力量吸引,來到了一個小小的空間裏。
說這個空間小,是因為這個空間可見的地方還不如一間小屋,但周圍卻不是牆壁,而是一團濃得化不開的墨黑。
胡季茫然轉動著身軀,自己為何會來這裏,又是怎麼來到這裏,他都一無所知。
“這是你的領域。”那個動聽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似乎明白胡季心中的疑問。
“我的領域?那是什麼?你又是誰?”胡季問道。
“領域就是擁有神格者的自我空間,我則是你的神侍……”
那個聲音近了,接著,這個小小空間被柔和的光芒充斥,光源出現在胡季面前,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
這個女子明顯是白種人,但即使是從東方人的審美觀來看,她的五官、身材也幾乎完美無瑕,而如果從白人角度去看,她的五官與身材正符合黃金分割比例。
胡季知道自己的目光中滿是情欲,這是狐類的本性使然,他也懶得去掩飾。
“呵呵……”那個女子笑了一笑,沒有被他的目光嚇住,而是向他做了個動作:“我的神主,多謝你。”
從她的動作中看出她是在行禮,胡季撓了撓頭,眼前的一切讓他更加迷糊了。
“我原本是遠古愛與美之女神,在眾神戰爭中戰敗被封印。”那女人表情有些不愉快:“你解開了我的封印,並且用你的神格予我庇護,從而避開世界之心的監視。”
胡季猛然想到自己在龍穀那個洞中的經歷,那經歷的記憶一直不很真切,所以他將那段景象當作自己的夢境,但現在看來未必是夢。
“神格?我怎麼會有神格?”
胡季喃喃自語,他從看過的書籍中得知,這個世界的神是極為強大的存在,人類信仰他們,而他們庇護和支配人類。
正是因為眾神的支持,人類才取代了精靈、矮人、地精、巨魔等種族,成為世界的主宰。雖然這些被取代的種族也有保護他們的神靈,但那些神已經很久沒有回應他們的祈禱與呼喚了。
“山谷之龍雖然只是半神之體,但它很早以前就擁有了神格,事實上,它曾經是獸人的守護者——花大蟲羅德曼的座騎。”
那個自稱愛與美的女神似笑非笑:“羅德曼賜予了山谷之龍神格,而你在龍穀中一舉擊殺了山谷之龍,它的神格被你所繼承……”
“靠,原來我的神格只是別人的座騎!”
胡季有些鬱悶,但這女子的話讓他明白自己為何擁有神格。
他聳了聳肩,這個問題沒必要深究下去,現在關鍵是這神格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特別是力量。
“你的力量很小,雖然你越級擊殺山谷之龍讓你獲得大量的能值,但這些能值不經過世界之心的確認,無法轉化為你自己的能量。”愛與美的女神嬌媚一笑:“但是,你現在可以使用‘神域護佑’,保護你自己和你的追隨者。”
“神域護佑?聽起來很強悍的樣子,是不是能讓我刀槍不入?”
“不能,神域護佑可以增強你或你的追隨者的能力,但這是按比例增長的,能力越大,增強的也就越多,要不然你的那只變異鼠怎麼會突然強大了?
“除此之外,神域護佑最大的作用是讓你和你的追隨者,穿過某些只允許神經過的結界,比如說,你在龍穀中解開我的封印時,穿過的結界……”
愛與美的女神正要繼續說下去,但忽然間她臉色變了。
“不好,世界之心又開始掃瞄你的資料了……我先走了,下次我醒來再和你說……”
“胡季,胡季!”
胡季聽到有人在耳邊呼喚他,他睜開雙眼,發覺自己並不是處在什麼“領域”之內,仍然在獸人村子裏最大的那間屋中。
喚醒他的是安東尼奧,矮人的表情相當緊張。
“怎麼了?”胡季一翻身起來問道。
“又有一批襲擊者。”安東尼奧聳了聳肩:“通古斯森林已經不再安全了。”
胡季問清了詳情,原來海法爾聽從他的建議,派出獸人帶著霜狼,跟隨襲擊者留下的氣味和痕跡,找到了他們的營地。營地當時空無一人,但過了一段時間後,又有十多個人類來到了營地。
“幸好他們不是一起來的。”
胡季聽了心中暗自吃驚,這十多個人只要有和上一批襲擊者相同的實力,那麼僅憑海法爾帶領附近村子的獸人戰士,即使取勝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現在該怎麼辦?”安東尼奧說道:“如果再打一場,獸人的損失會很大,這附近的十幾個村子,基本上就沒有戰鬥力了。”
胡季撓了撓頭,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撤離,但現在冰天雪地,獸人儲備的食物有限,他們能往哪兒撤離?
“胡季!胡季!”
海法爾的聲音老遠就可以聽見,他聽說胡季醒了過來,便大步來到他面前:“你雖然力量不如我,但你比我聰明,比我們都聰明,你說該怎麼打?”
看著海法爾身上的傷,胡季咧了咧嘴,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怎麼打?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頭頂的天空中傳來異樣的嗡嗡聲,胡季臉色立刻變了,這聲音他很熟悉,因此他顧不得回答海法爾便沖出了大屋,雖然樹木遮住了絕大部分天空,但胡季還是從枝葉縫隙中證實了他的猜想。
捕奴者的浮空飛艇……那個臭女人!
那個皮甲女人維多利亞的實力絕對超過之前的劍師,如果是她和她的手下,那麼這隊小小的獸人戰士很快就會被殺光。
更何況,還有一隊不知道具體實力的襲擊者!
“撤吧!”胡季臉色相當不好看,瞪了浮空飛艇一眼。雖然這近乎飲鴆止渴,但也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逃跑?”海法爾卻把撤退當作了逃跑,這與他所想的相差甚遠。
在他看來,戰鬥就是面朝敵人死去,逃跑不是一個勇士的選擇,因此他想都沒想就表示反對。
“白癡!你想死,難道說讓這些孩子也和你們一起死嗎?”胡季憤怒地吼了一聲。
他指了指一個從身前跑過的獸人小孩,那獸人小孩懷裏還抱著個小傢伙,看模樣正是胡季在前個村子裏救出來的。
胡季乘勢發威:“我冒著生命危險跑到火中把他救出來,你這個蠢貨要再害死他?”
論起拳頭,一百個胡季也不是一個海法爾的對手,但論起嘴巴,十萬個海法爾也會被胡季用唾沫淹死。
被胡季義正辭嚴地一指責,原本理直氣壯的海法爾氣勢立刻去了一半,通用語也變得結巴起來:“我、我哪有?我我我我沒害他!”
“沒害他?這樣的鬼天氣、這樣的鬼地方,你們這些男人全去打仗,剩下的老弱病殘不凍死也要餓死!這些戰士全是你帶的吧,帶他們去打仗的是你吧,不肯為了孩子們撤退的還是你吧?不是你害的,是誰害的?”
海法爾神情沮喪,被胡季一頓臭駡,弄得脖子直縮。
胡季現在雖然打架不行,但神格之下的神威卻不含糊,足以讓別人對他生出敬畏之心。如果是胡季的敵人,當然不會受到這麼弱的神威的影響,但對於信任胡季的人來說,這種信任就是傳播神威的媒介。
所以,海法爾雖然被罵得無法還嘴,卻沒有生出用拳頭講道理的念頭。
“總之,撤,我說了算!”覺得自己有些口乾舌燥了,胡季一揮手,毫不客氣地命令道。
“可是……往哪撤?”
“往最近還存在的村子,把能帶上的食物都帶上!”
看到那艘浮空飛艇正在緩緩降落,胡季覺得不能再等了。
浮空飛艇降落的地點離這兒也就十來公里,正是安東尼奧說的襲擊者營地方向。很顯然,浮空飛艇也被襲擊者發現了,襲擊者發出信號,因此浮空飛艇才在那兒降落的。
只要襲擊者與捕奴隊一會面,自己一行人的行蹤很快就會暴露,而捕奴隊的實力只在襲擊者之上,到那時,就算再多上幾倍的獸人,也無法在與捕奴隊的戰鬥中倖免。
“靠,我怎麼這麼慘……”
在名為“撤退”實為逃跑的路上,胡季總結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歷之後,不得不發出這樣的哀歎。
自己在這段時間裏,幾乎一直受制於人,不是成為別人頤氣指使的奴隸,就是在奔波逃亡的途中。
那個亦真亦夢的幻境中,自稱為愛與美之女神的女子說的話,讓胡季心中一動——如果自己真的擁有什麼“神格”,或許有一天自己真能在這個世界上笑傲風雲呢。
獸人拖兒攜女退向附近的另一個小村,但是,他們只來得及把事情同這個小村的獸人說清楚,就又接到了負責偵察的獸人傳來的警訊,捕奴隊與襲擊者果然合流,他們已經搜索過了獸人們放棄的村子,正朝這個方向趕來。
“就知道這麼多人離開,不可能完全抹掉痕跡的。”胡季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他當機立斷,向海法爾建議再次撤退。
自然,為了說服海法爾,胡季少不了又是一頓臭駡。
可是,捕奴隊與襲擊者步步緊逼,跟著他們追蹤而來,如果不是胡季為獸人們準備的雪橇,獸人早就被追上了。
即便如此,面對緊隨在後的捕奴隊和襲擊者,胡季也是覺得頭大如鬥,他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建議獸人們撤退。
有小部分獸人戰士對此極為不滿,他們發動逆襲,結果是全軍盡沒,有了這血淋淋的教訓,獸人們對撤退的怨言才消失了。
寒冷的天氣、日漸減少的食物成為逃亡者們新的敵人,雖然通古斯還沒有進入最冷的一月,但十一月的天氣仍然足以讓獸人們叫苦連天。
當然,最受不了的還是胡季與月光,他們二個凍得瑟瑟發抖,第三天月光就感冒了。
“不行,這樣退下去不是辦法!”發覺月光生病後,胡季心疼地想。
他在帳篷裏照顧月光,海法爾大步闖了進來,怒髮衝冠:“不能再退了!我們退到一個村子,這個村子就會被毀掉,到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五個村子,不能退了!”
這幾天與胡季、安東尼奧對話的緣故,海法爾的通用語頗有長進,說起話來流利了許多。
“除非我們有別的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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