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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瀟湘水月 -【縹緲仙雲】(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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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1章 騙局(2)

  剛才步飛煙走到門口時,聽到一名黑衣人大喊後急忙回身一看,就見到他們的手掌擊在琴仙雲身上的情景。步飛煙震驚無比,她知道那兩人的功力極其毒辣,單是被其中的一人打上一掌就非受重傷不可,更何況琴仙雲所承受的是兩個人的勁力,他能夠抵擋得住麼?
  步飛煙頓時心中一痛,竟有點不敢往下想了。她腳步一動,就要回轉去救琴仙雲時,忽見那兩名黑衣人收掌倒退,眼中閃多驚懼的神情,而還沒等她弄明白其中的蹊蹺,就覺得眼前一花,琴仙雲的身子一晃,那兩人已經栽倒在地上了。
  她一向對自己的功夫十分自負,以她的功力完全可以擊敗這兩名黑衣人,但至少都要到五十招以後,但此時她竟連琴仙雲是如何出手的都沒有看清,心中的那股震撼讓步飛煙的腦子如何能夠轉得過彎來,以至讓琴仙雲走到距她只有半米的地方發驚覺過來。不過如果她知道琴仙雲所使的是一向以“飄忽無蹤”而著稱的“縹緲雲掌”的話,恐怕就不會如此吃驚了!
  步飛煙眼神的驚訝之色一晃便逝,不等琴仙雲開口說話便向外邁了出去。
  “步飛煙,謝謝你!”琴仙雲眼看她的背影就要消失,急忙揚聲道。
  步飛煙嬌軀輕顫,頭也不回的道:“琴仙雲,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今天來對付你的殺手共有四個,這裏才出現了三個而已,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在等著你呢!”
  有四個殺手?那還有一個在什麼地方呢?琴仙雲怔了怔,忽然臉色一變,開始時的那個不妙想法又冒了出來!
  琴仙雲身軀一晃,閃身來到廠房外,但這時外面幽雨街上卻突然傳了一陣響亮的警車鳴叫的聲音。琴仙雲和步飛煙心中同時一驚,看來一定是剛才那兩名黑衣人拔針時的慘叫驚動了附近的居民,他們在擔心害怕之下才報了警。
  一定不能讓那些警察發現,不然可就麻煩了!琴仙雲飛竄到步飛煙的身邊,抓住了她那滑嫩的手腕,腳下踏著“縹緲步”,向那沒有發出鳴叫聲的地方飛遁而去,一時只見兩條淡若雲煙的影子在如猿猴般在那片民房的縫隙間跳動著。
  步飛煙的手被琴仙雲抓住時,心中又羞又怒,方要掙扎,她的身子已是不由自主地被琴仙雲帶得躍動起來。耳旁呼呼的風聲越響越急,刮得她的臉頰都有些生疼,步飛煙又一次震驚起來,她位料琴仙雲竟有如此卓絕的輕功,這般速度,就連自己的師傅她老人家都不一定能夠達到呀!
  琴仙雲帶著步飛煙來到街上時並沒有放慢速度,此時街上行人稀少,就算有人看到琴仙雲和步飛煙也會以為是他們自己眼花而已,畢竟琴仙雲他們兩人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體的極限。
  來到自己的住處樓下時,琴仙雲才停了下來,喘了幾口氣。
  步飛煙卻使勁把琴仙雲的手掌從自己的腕上甩開,臉上罩著厚厚的冰霜,道:“這次我就原諒你,要是你以後再敢對我如此無禮的話,可就別怪我把你的手砍下來!”說完,腦後的辮子一甩,轉身就走。
  “你去哪?”琴仙雲問道,那剛伸出的手又急忙縮了回來。
  “哼,這與你有何相干?”步飛煙冷哼著閃進了夜色當中,眨眼間便已消失不見。
  琴仙雲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呆立一會之後,似忽然想起了什麼,霍地轉身打開後邊房屋的大門,沖到了二樓,還在樓道上就焦急地喊了起來:“文音、文音……”
  沒有聽到曲文音的回答,琴仙雲額頭上漸漸冒出了絲絲汗水,匆匆地跑到曲文音的臥房外,用力地敲了幾下門:“文音,你在裏面嗎?”
  可裏面曲文音房間裏的燈光雖然亮著,卻依舊沒有聽到她的回應。難道文音真的被莫凝風派人先一步抓走了?琴仙雲胸中一急,手掌運勁在門上一拍,房門頓時應手而開。琴仙雲風一般地沖了進去,但當他的眼睛往床上看去時,腳步卻不由頓了下來。
  床上躺著的那個蒙頭朝裏側睡著的人不正是曲文音嗎?
  琴仙雲松了一口氣,手掌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漬,暗道:還好文音沒事,不然我的罪過可就大了!琴仙雲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慢慢地走到床前,不過當他的手向曲文音的被子探過去的時候,嘴角的那股微笑卻帶上了幾絲狡黠。
  “文音,你今天睡得可真早呀?”琴仙雲笑問了一句話,突然把那夾在兩指之間的被子抖到了起來,同時飛起一腳,向那床上躺著的人踢了過去。
  被子飄起的刹那,忽聽一陣銀鈴般地清脆笑聲從被子裏面散發出來,那床上之人竟似吸附在被子上一樣被琴仙雲甩了起來。
  琴仙雲那腳頓然落空,但那被子裏卻驟然穿出一柄鋒利的匕首向琴仙雲的胸膛紮去。琴仙雲身子一側,躲過那匕首的鋒刃,那夾著被子的手指一放,竟快如閃電地匕首所刺方向橫了過去。
  那匕首竟神使鬼差般地穿過琴仙雲的那兩根指縫,被琴仙雲牢牢地夾在了兩指之間。
  被子後面的那人抽了幾下匕首,那匕首卻是紋絲未動,頓聽嬌喝聲響起,那人竟是連環雙腿向琴仙雲的下身處踹了過來。
  琴仙雲手指一運勁,那匕首竟突然逢中而斷,琴仙雲卻是夾著那斷開的半截匕首順勢一落,向那往自己踢來的兩條白皙修長的大腿劃了過去。若是那人不收腿的話,不一定能夠把琴仙雲踢傷,但她的腿卻絕對有可能被琴仙雲的匕首切成兩斷。
  果然,那人一擊未成,馬上飄身而退,拎起那床被子向琴仙雲扔了過來,而她自己的身子卻向窗外逃逸而去。
  “想要逃走,可沒那麼容易!”琴仙雲冷笑一聲,身子一閃繞過被子,竟是後發先至攔在了窗戶前。
  那人見狀,大吃了一驚,又立即翻身後退,向房門處竄了過去。
  琴仙雲再次施為,那人又被擋了回去,如許幾番都沒有成功後,那人快速運動著的身子似一翩翩降落的蝴蝶終於在床上停了下來。
  那是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妖嬈女子,長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一頭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後,穿著一條還未及膝的白色短裙。她的身材極其豐滿,兩小截露出裙外的大腿晶瑩圓潤,系著裙帶的蠻腰纖盈不堪一握,但那胸前撐起的兩團乳峰卻極其碩大豐腴,從那低垂的領子裏暴脹而出,在淡黃的燈光下散發出無限的迷人魅力,更何況她那雙腿還不斷擺放出各種撩人情欲的動作,時而綻放出盎然春色。
  如此一個尤物,若是定力稍差的男人見到定會渾身熱血沸騰、心神搖盪不已!在稍微疏忽之下,被其趁隙逃出。
  只不過她遇到的卻是琴仙雲!琴仙雲雖然也是位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但他卻修煉過“迷神引”,對自身心念的控制儘管還沒有達到隨意自如的境界,也足可以使他見色而心不動了!
  那女子停下來後,忽然向琴仙雲拋過去一個情意綿綿的媚眼,發出一陣放蕩的“格格”嬌笑聲:“琴仙雲,好身手,看來他們都看錯你了!”

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2章 迷魂?(1)

  琴仙雲淡淡的笑道:“你想必就是莫凝風派來殺我的那最後一名殺手吧?”琴仙雲的臉上露出的雖然是笑容,但眼中透露出來的卻是淩厲的殺機。
  那女人嬌嗲地“喲”了一聲道:“琴仙雲,剛才你連姐姐我的相貌都沒看到,知道怎麼我就是來殺你的人?”說話之時,那雙垂放在自己腿側的手還不忘微微撩起自己裙角。
  琴仙雲微笑道:“你如果想要裝扮文音來趁機殺我,就該弄清楚文音的生活習慣再來,文音睡覺的時候從來都不用被子捂著頭,每次都將脫下的外衣放在床頭的那張凳子上,而且若不沒有什麼意外,文音從不在我沒有回來時睡覺。另外,想必你們都沒有想到我會武功,因此當我在走到床邊的時候你也沒有掩飾你所發出的殺意,只要武功到了一定層次後,便可以十分容易地感受到你的氣息。”
  頓了頓,琴仙雲又道:“其實,本來像你這樣身手的殺手來殺我這個在你們眼中沒有武功的人本沒有必要這麼麻煩的,只是莫凝風連續幾次派人來殺我都沒有成功,你們定以為在我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人在守護著我,所以你才假裝文音睡在床上,想要趁我靠近的時候將我在那位保護我的人來不及反應時將我一擊殺死!你們這個佈置本來很好,但是你們唯一的疏忽就是沒考慮到那保護我的高手就是我自己,否則,此時的我早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了!”
  那女子聽後忽然鼓掌笑了起來,道:“琴仙雲,你猜測的很是合情合理,只不過你卻完全猜錯了!”
  “哦?”琴仙雲頗感興趣的道,“錯在何處?”
  那女人道:“我們其實早就發現了跟蹤在你後面保護你的那位高手,所以特意派了三人前去堵截那個女孩子。而我們雖然不能肯定你會不會武功,但卻早已想到了你會武功的可能性,我躺在床上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試探一下你的底細,如果你不會武功或者武功不高的話,我就會立時取你性命,而若你會武功的話,我們則將會安排下一次針對你的行動!我們唯一的疏忽是沒有料到的是你的武功已經高得出乎意料!”
  如果這女人所說是真的話,那琴仙雲一路上為什麼沒有發覺有殺手追蹤和步飛煙為何會被那三個黑衣人圍攻之事就都好解釋了!琴仙雲冷笑了一聲道:“不管你們的疏忽是什麼,既然你們低估了敵人,那等待著你們的便只有失敗,對你們殺手來說,失敗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不過你如果肯將你們把文音藏在什麼地方告訴我的話,我倒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琴仙雲邊說邊向那女人逼去,“縹緲真氣”快速地在體內經脈之中運轉起來。
  那女人臉上依舊佈滿著媚意,笑眯眯地看著琴仙雲,有恃無恐的道:“琴仙雲,你就不怕你把我殺了後,會再也見不到那女孩?唉,那女孩長得可真漂亮,可憐了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琴仙雲腳步只稍稍一頓便立即向那女人逼了過去,嘴角掛著幾絲冷酷的笑意,道:“我就算把你放了,你們也不見得會告訴我文音的下落,既然如此我何不把抓住,那樣即使文音有了什麼意外,我也可以通過你找到你們的藏身之所,為文音報仇!”
  那女人笑嘻嘻道:“琴仙雲,我想你是擔我會不講信用吧!這你可以放心,我們殺手雖然無情,但卻最講誠信!只要你肯讓開放姐姐我從這裏出去,姐姐保證把那個女孩子安然無恙地放回來!”
  “誠信?哼,只有無藥可救的傻瓜才會和殺手講誠信!”琴仙雲冷聲道,“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說著,琴仙雲忽然腳步一閃,雙掌微伸,輕柔地向那女人拍了過去。
  那女人見此情景,竟是躲也不躲,避也不避,眉宇間換上了一副異常淒苦的神色,泫然欲泣的道:“弟弟,你真的要殺我嗎?”兩縷哀怨的目光直直地看著琴仙雲的眼睛。
  與她那幽怨的眼神一觸,琴仙雲那拍出的手掌驀地一頓,雙眼竟開始有些迷茫起來。
  那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些微狡猾的笑容,但眼神卻愈漸的淒然,緩緩向琴仙雲行去,眼角也滑下了兩串晶瑩的淚珠,悲切的道:“弟弟,如果你真能狠得下心來的話,姐姐也無怨無悔。”說時,竟撕開自己裙子的領口,裏面沒有任何束縛的凝脂雙峰頓時彈了出來,聳立於那雪白豐潤之上的兩粒玲瓏的紫色蓓蕾就像是一雙正不停眨動著的眼睛,向四周散發出哀楚之色。
  琴仙雲的雙手不自覺地垂到了自己的腿側,怔怔地看著那女人胸前那顫顫巍巍的峰巒。
  那女人見後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得意地輕笑幾聲,連那暴露的酥胸也不掩上,就飛速閃到窗外,向樓下跳去。
  琴仙雲在她一躍而下時忽然一步跨到窗前,看著她那在街道中疾速奔馳著的背影,低聲自語道:“這女人的演技還真不差,竟還懂得迷魂術,不過想用這點功夫就迷住我,還差得遠呢!要不是想通過想通過你找到文音的下落,豈能如此放你離開?”
  原來琴仙雲開始時見那女人露出那副哀傷的模樣,心中確實呆了一下,那女人的迷魂術也對琴仙雲起到了一點作用,但琴仙雲所修煉的“迷神引”中的“迷”字訣也可算是一種迷魂功夫,在外界的迷魂術所釋放的精神力量侵入時,琴仙雲的“迷神引”便自然而然的產生抗力將其消弭,所以琴仙雲一兩秒後便脫離了那女人迷魂術的控制。
  剛好那時琴仙雲注意到了她嘴角的異樣神情,便馬上意識到她正在對自己施展一種迷魂功夫,琴仙雲不久前嘴上雖然冷冷的說著要將那女人殺了,但心中卻一直在思索著該怎樣製造一個不留痕跡將她放走的機會,好跟蹤她找到曲文音,而這時機會來到,琴仙雲便立時決定將計就計,這樣既將那女人放走了,又不會引起她的疑心。
  待那女人跑到離這棟房子約五十米遠的時候,琴仙雲也閃出了窗外,向樓下落去。
  但他的身體剛一跳離陽臺,下面卻突然其來的湧上了一股凜冽的勁風,琴仙雲低頭一瞧,卻見下麵刀光閃爍,地上正有一人將手中鋒利鋼刀揮舞出片片淩厲兇狠的寒光,如果琴仙雲收勢不住的話,他的雙腿定會被那柄砍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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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暗殺疑雲 第12章 迷魂?(2)

  殺手不只四人而是有五人!
  琴仙雲一驚,左腳尖輕點右腳腳背雙臂一振,身子立時又拔高了尺許他的手剛好能夠著上面的陽臺,琴仙雲立即又翻了上去但馬上又施展出“縹緲步”,身子幻化出數道影子再次向下飄落。
  那手執鋼刀的殺手一時辨別不出哪個才是琴仙雲,只能揮刀向自己頭頂的那幾個影子攔去,可等他將那個影子絞碎後,琴仙雲的真身卻已經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身後。那人立即手挽刀花,霍然回身,緊緊地盯著琴仙雲。
  這個人中等個子,也是身穿黑衣,不過他的頭上卻沒有蒙著布套,雖然路邊的燈光不是很亮,但依稀可以看清他那國字形的方塊臉。
  琴仙雲往前一看,經眼前這黑衣人阻攔,那個女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街道盡頭。琴仙雲心頭大為惱怒,陰冷的道:“找死的東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琴仙雲當即手掌一錯,“縹緲雲掌”驟然施展開來,一時只見掌影似雪花般在空中翻舞著,將那黑衣人層層包圍,鋪天蓋地朝他壓了下去。
  那黑衣人的一套刀法也是十分的精妙,彈指間便向自己的身周接連劈出了三十多刀,每一刀都擴散出一股雄厚的勁氣,彙聚成一片陰寒的刀風往琴仙雲的掌影迎了上去,但琴仙雲配合著腳下的“縹緲步”,不論那人所發出的招式有多淩厲,竟是連琴仙雲的一絲衣角也砍不著。
  纏鬥了大約有兩分鐘之久,琴仙雲突然手出如電,手臂竟插入了那人在身前劈出的刀幕中,手掌在一翻一轉之後鬼魅般地扣上了那人的手腕脈門,那人右手力道頓失,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鋼刀,“鏗……”地一聲掉在地上,發出一陣悅耳的鳴聲。
  琴仙雲正要向他逼問曲文音的下落,忽見他的唇邊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微笑,心中一動之下,突見這人被自己抓住的手臂上竟熊熊燃燒了起來,竄起的火苗差點把琴仙雲的頭發燒了個正著,而且還有一陣陣熱浪綿延不絕地往他的掌心處傳來,似要將他的手掌融化一般。
  琴仙雲禁不住手一揮,把那人用力地摜在了一丈開外的地面上,離開了那人的手臂,琴仙雲方才覺得手心處舒服了好多。
  那人悶哼了一聲,剛剛還燃燒得正旺的火焰突然全數熄滅。
  琴仙雲疾步追了上去,那人卻忽然從懷中掏出兩個又黑又亮的小圓球望自己的身前一摔,只聽“篷……”的兩聲響起,那兩個圓球竟然炸裂開來,裏面飄散處一股濃郁的黑色氣體,刹時間擴散開來,不但將他自己的身形遮掩住了,也把整條街道給塞滿了!
  琴仙雲怕那煙霧中有毒,急忙抽身後退。
  那煙霧來得快,去的也快,五六秒的時間就變得稀薄起來。
  琴仙雲透過那淡淡的煙霧看去,心中登時一跳,那個黑衣人竟是蹤影全無!琴仙雲在煙霧一起之時,怕那人溜走,還特意跳到一個較高的地方,密切注視著那團煙霧,可沒想到那人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了,而自己竟連他怎麼逃走的都不知道。
  琴仙雲有些不甘心地在剛才那黑衣人所摔的地方搜尋起來,想要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但兩分鐘下來,卻只發現了幾片小石塊,連那黑衣人身上的一塊布屑都沒有找到。琴仙雲不由暗歎起來,遇到這麼詭秘的逃逸方法,就算武功再高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別找了,你就算找到了他們也不一定能把人救出來!”步飛煙的聲音陡地響了起來。
  琴仙雲一看,就見步飛煙站在一座高牆上,冷冷地看著自己。她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琴仙雲微一疑惑,心頭忽然一亮,她這樣說,莫非她知道文音在什麼地方?琴仙雲閃身跳到了步飛煙的跟前,驚喜的問道:“飛煙,你知道她在哪裡?”
  步飛煙冷眼看著琴仙雲,哼聲道:“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不過我知道莫凝風現在應該在‘興隆酒店’!”
  琴仙雲心中有些詫異,嘴一張剛要開口,卻聽步飛煙又道:“我今天偶然聽到莫凝風請了四名殺手來殺你,而且還聽他說已經抓了個女人在‘興隆酒店’,要等聽到你確切的死訊後再折磨那女人,至於今天為什麼來了五名殺手、那女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定就是她!”琴仙雲大喜道,“飛煙,謝謝你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我馬上去‘興隆酒店’!”
  步飛煙嘴唇一撇,淡淡的道:“你曾出手在我療傷時幫我度過了一次難關,我只不過是還你個人情罷了!”
  琴仙雲道:“不管怎麼說,我都非常感謝你!現在時間緊急,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琴仙雲深深地看了步飛煙一眼,身影一閃,漸漸地被那無邊的黑暗所淹沒。
  步飛煙看著琴仙雲的背影,那冰冷的臉頰中竟閃過了幾絲異樣……
  ***
  興隆酒店就在華林區的西南部,那裏是華林區最為龍蛇混雜的地方。
  而位於那裏的興隆酒店其實也算不上是正規的賓館,原先是一棟只有四層的居民住宅樓,但因為樓裏的設施不是很好,所住的人家也越來越少,後來被一位外地來的商人收購,隨便改裝一下掛上個牌子便成了現在的興隆酒店。
  不過因為這酒店的價格比較便宜,服務也算周到,所以生意倒是比較紅火的。
  酒店頂樓左邊的一間臥房裏,窗戶旁邊擺放著一台正播放著影碟的彩屏電視,只是那電視屏幕上卻不時閃現裸體男女肢體交纏的畫面,不斷做出些不堪入目的動作,聞之令人不禁血脈賁張的淫聲浪語時時從裏面散發出來。
  而電視前約兩米處卻放著一圓形的桌子,桌上的酒菜早已是狼藉一片,而桌子旁卻圍著兩名年輕男子與三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嫵媚妖嬈的豔麗女郎。那兩男子邊看著電影,雙手邊在所摟抱著的年輕女子身上遊弋著,而那三名女子則配合著發出一聲聲的嬌嗔呢喃。
  這兩名男子中的一位正是那莫凝風,此時他已是被酒灌得滿臉通紅,臂彎處摟著一個女子,一隻手掌則在那女子的私處又揉又捏,挑逗得那女子口中連連發出不知是痛楚還是快樂的呢喃;而另一隻手則抱著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子,那張吐著臭烘烘酒氣的大嘴卻撕開了那女子的衣裳,在那高高凸起的嫩白雙峰上又啃又咬,喉中不斷發出如受傷猛獸般的急促喘息聲。
  好一會兒,莫凝風的嘴才從那女子已經堆滿齒痕的豐腴酥胸中抬離,努力地睜開了那朦朧的醉眼,看了對面正和那女郎大肆調笑著的年輕男子醉醺醺的道:“阿泰,你說他們……呃……那幾人怎麼還不回來……呃……”
  那叫阿泰的人也帶著一臉的醉意,吃力地揮了下手,道:“阿風,你就放心吧,伯父找的那幾人功夫一肯定過得去,有他們一起出手,別說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子,就算一個再厲害的人,也能把他給解決了,我們啦,就在這裏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吧!”
  莫凝風似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使勁地晃了下腦袋後才道:“你……你說的對,哼,看那小子以後還怎麼跟我作對……”
  “莫老闆,你說的那個小子是誰呀?”莫凝風懷裏的那名女子扭動了一下柔軟的腰肢,嬌聲道。
  “問那麼多幹什麼!”莫凝風兩眼一翻,瞪了那女子一眼後嬉笑著道,“來,寶貝,香一個。”
  難聞的酒臭味撲鼻而來,那女子眼中閃過明顯的厭惡神色,不過還是堆下笑臉來,忍住作嘔的衝動在莫凝風那嘟起的油嘴上蜻蜓點水似地印了一下,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唇記。
  莫凝風哈哈大笑了幾聲,那環在另一女子腰間的手卻順勢下滑,在她的大腿內側重重地摸了一把。
  那女子驚呼了一聲後嬌嗔地白了莫凝風一眼,在他懷裏撒嬌地蹭動了幾下,膩聲道:“莫老闆,你好壞喲,總是欺負人家!”
  莫凝風和對面的阿泰得意地淫笑起來,又開始在懷中女子的身上盡情地肆虐起來,靡靡的氣息頓時充塞了整個房間。
  然而就在他們嬉鬧正歡之時,房門卻突然無聲無息地被推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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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1章 香消玉殞

  興隆酒店,莫凝風和阿泰正摟著那三個豔麗女子在房裏尋歡作樂之時,房門卻突然被無聲無息地推了開來,接著便見一條淡淡的影子從外面閃了進來。
  “莫凝風,你可真有雅興呀!”一個冷哼聲飄進了莫凝風幾人的耳朵中,讓他們情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冷戰。
  莫凝風和阿泰等人側頭一看,就見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一步步地向他們走來。這人身軀修長,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那雙看向莫凝風等人的眼睛幽亮深邃,但在那幽深裏面卻充塞著滿帶殺伐之意的怒氣,全身上下也到處都籠罩著一層冰冷的氣息,每走一步,那股散發出來的寒意就似加深了一分,望之便如一尊來自千年雪山的冰雕。
  那三名年輕女子嚇得心中花容頓失顏色,從莫凝風和阿泰的懷裏坐了起來,櫻唇一張,就欲驚叫出聲,但那人卻身形一動,如幽靈般地閃到他們的面前,手掌在她們各自的胸口上輕輕一拍。這三名女子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緊閉雙眼昏厥了過去,而那人則在眨眼間又回到了原處,身子便好似從未移動過一般。
  “你……你是什麼人,竟膽敢闖到我的房間裏來?”莫凝風看那人來去如風,出手如此快捷,只驚得酒意頓消,駭然失色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那人顫抖的道。
  “你真的這麼想知道我是誰嗎?好,那我就讓你死得明白一點!”那人說著,一隻手掌從耳畔飄然滑過,揭下了蒙在臉前的黑巾,登時露出了一張英俊但卻鋪滿冰冷之氣的臉來。
  “琴仙雲?怎麼是你?”莫凝風驚駭地叫道。
  那對面的阿泰也難以置信的道:“阿風,你沒看錯吧,你不是說琴仙雲不會武功嗎?”
  “不錯,就是我!”看著額頭上冷汗涔涔的莫凝風和阿泰,琴仙雲冷笑一聲,哼道:“你以為你請了那幾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殺手就能夠置我於死地嗎?哼,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琴仙雲了!”說時,琴仙雲右掌在身邊的那張椅子上輕輕一拍,那椅子竟刹那間便成了一堆粉末!
  如此匪夷所思的功夫嚇得莫凝風雙腿一軟,癱倒在椅子上,悔恨的道:“難怪他們每次都是失敗而回,原來你的武功竟然這麼厲害!”
  琴仙雲冷冷的道:“莫凝風,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已經太晚了!”
  “既然事已至此,琴仙雲,你究竟打算怎麼對付我們?”莫凝風強自鎮定地站了起來,眼中閃過幾絲絕望的神色。
  琴仙雲沉聲道:“對付想要取我性命的人,我通常都會毫不猶豫地讓他嘗嘗死亡的滋味?”
  “琴仙雲,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那女孩子的下落了嗎?”那對面的阿泰忽然插嘴道,莫凝風一聽臉上頓時又浮出了幾縷希望,陰笑道:“對,琴仙雲,你別忘了你的那個情人現在還在我們的手中,你如果真敢對我們動手的話,我保證你再也別想見到她了!”
  琴仙雲眼中寒光一閃,忽然哈哈笑道:“莫凝風,你若以為這樣我就奈何不了你們的話,那你們就想得大錯特錯了!”話音落後,琴仙雲的身軀再次鬼魅般地閃到了他們兩人的面前,駢指飛速地在他們的身體上連點數下。
  “撲通……”
  “撲通……”
  莫凝風和阿泰兩人應指而倒,那張開想要呼救的嘴巴還未及出聲就又閉了回去。幾秒過後,他們二人便覺得心中似有萬隻螞蟻在啃噬著,而渾身的經脈則開始不停地膨脹收縮著,兩種無以言狀的痛苦同時湧現出來,讓他們的身子瘋狂在地面上扭動起來,嘴唇不時張開,但卻沒有從裏面發出任何的聲響,隨著時間的消逝,兩人眼中的恐懼越來越深。
  琴仙雲嗤笑一聲道:“莫凝風,不知你現在是否願意把文音的下落說出來呢?”
  莫凝風的眼皮連連眨動,他這富家子弟自長這麼大,一直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坦日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痛苦,在那如萬蟻噬心的手段的煎熬下,他如何能夠忍受得了,此時不要說只是說出曲文音的下落,就算琴仙雲讓他舉刀把自己的手臂砍下來,他也會毫不猶豫的!
  雖見莫凝風露有答應的意思,但琴仙雲卻並沒有馬上解除他的痛苦,直等到莫凝風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時,琴仙雲才淡淡的笑道:“你若是早識時務的話,根本就不用受這麼多的痛苦了!”說完,琴仙雲右手突伸,在莫凝風的胸前連拍了兩掌。
  琴仙雲手掌落下後,莫凝風就覺渾身不適全然消失。他坐了起來,忍不住呼吸了兩口氣,不過臉上的驚懼剛散,他的眼珠子又開始賊溜溜地轉動起來。琴仙雲一見,便知他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不由悠然的笑道:“莫凝風,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好。否則,他可能就會是你的榜樣了!”
  莫凝風聽得一驚,轉頭一看,就見阿泰兩眼直翻白雲,臉頰抽搐個不停,大堆的泡沫從嘴角流了出來,而這時見琴仙雲的手指又已伸出,似欲再向自己身上落來,頓時嚇得莫凝風心中一跳,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急忙搖手道:“不要,不要,我不會再亂來了!”
  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目空一切的莫凝風早已不再,剩下的卻只不過是個搖頭乞憐的可憐蟲。
  琴仙雲厭惡地瞥了一下那賴在地上驚恐萬狀的莫凝風,喝道:“廢話你也不用多說了!文音現在在哪?”
  “我們把她關在三一四!”莫凝風脫口答道。
  莫凝風回答得這麼爽快,反讓琴仙雲有些懷疑起來。他蹲下身子,一把抓住莫凝風胸前的衣服,語氣陰沉的道:“莫凝風,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我可沒那麼大的耐心跟你在這裏瞎磨時間了!你是不是還想再享受一下剛才的那番味道呀?”
  莫凝風慌忙道:“不要啊,我們真的把他關在那個房間裏,你要是不信,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琴仙雲陰森的道:“好,我就暫且相信你一回。要是我沒在那裏找到文音,莫凝風,你就等著受死吧!”
  莫凝風畏縮地向後挪了挪道:“不會的,不會的……”琴仙雲那抓著他衣裳的手卻於此時在他的胸口上拍了一下,輸入幾股細柔的真氣,刹時便控制了莫凝風的全身經脈,莫凝風頭一歪,便自昏迷了過去。
  在阿泰的身上同樣施為了一番後,琴仙雲才一晃出了房間,把房門帶上後,向樓下的三一四飛閃而去。
  只是剛等琴仙雲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卻另有條淡淡的影子從隔壁房間鑽了出來,一掌震開門鎖,飄進了這個房間……
  瞬息後,琴仙雲便來到了莫凝風所說的三一四。
  心懸曲文音的安危,琴仙雲飛起一腳便把門踢開,但就在他要衝進去時,便有一道強光朝他雙眼處射來。琴仙雲當即飛身退到了過道中,待要凝神觀察一下這間房屋,卻聽得身後響起了一聲輕喝:“不許動!”
  琴仙雲微微斜轉身,向後望去,只見一名袒胸披著件白色襯衫的年輕人舉著把手槍正對著他的背心,而這時房門處也緩緩地走出來兩個端著手槍的年輕人,一把槍對著他的胸膛,而另一把槍卻指著他的腦袋。
  “小子,憑你一個人就想來救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身後那人嘿嘿一笑,道:“把手舉起來,向前走!”那身前兩人見狀也戲謔地哈哈大笑起來。
  琴仙雲眼中掠過一抹淩厲的神光,兩手向上舉了起來,但右手卻趁著他們得意大笑的時機不露痕跡地從自己的衣袋上滑過,當兩手舉到耳側時,“縹緲步”立即施出,身子如魅影般左右搖動了一下,右手輕揮,頓見三道細若絲線的白光向那幾人激射而去。
  那三人沒想到琴仙雲在三把手槍的瞄準之下竟還敢動彈,不禁神色一驚,那放在扳機上的指頭同時向裏一扣,但還沒等他們將手指完全扣下去,就忽覺額頭處一麻,手槍頓然“咚”的幾聲掉在地上,他們的身子也緩緩地向下倒去,只見到眉心上也有絲絲的血珠滲出來。
  難怪莫凝風肯這麼痛快地就把藏著文音的地方告訴自己,原來早就在這裏埋伏好了人,要不是自己身上帶有鋼針,而且速度又比他們快,現在躺下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琴仙雲暗哼了一聲,將這三人扔進了屋子,自己也隨後跟了進去。
  這次琴仙雲不敢再大意,銳利的目光在房間裏快速搜索了一遍,但卻沒發現任何人的影子。
  莫凝風,你真是閑命得太長了!琴仙雲怒哼著一掌拍在了牆壁上,閃到門外,便要上四樓去找莫凝風算帳,但耳中卻忽然聽到房裏竟然傳出了一個輕微的呼吸聲,琴仙雲心中一喜,房間裏還有人!
  琴仙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回裏面,眼睛緊緊地盯著右側角落裏的那道小門,門內似乎不斷傳出來一陣愈漸劇烈的心跳聲,琴仙雲霍然雙腳微動,如狂風一樣旋飛至門前,手掌劈在了門板上,在他發出的那股強勁的真氣襲擊之下,小門頓似豆腐般稀裏嘩啦地裂成一塊塊碎屑。
  雖然劈碎了小門,琴仙雲卻並沒有順勢而進,反而身子一側,向門邊的牆壁上靠去,因為他在拍門的那瞬間從微小的門縫處看到了一根黑糊糊的槍筒。果然他一貼上牆壁,便有幾顆子彈從他的臉旁呼嘯而過,射進了對面的牆壁上,接連發出“抨、抨”幾聲巨響。
  琴仙雲卻在那子彈飛過的刹那間身子如遊蛇般地閃了進去,一掌拍在了裏面那驚愕地站立著的人身上。輕風襲面,那人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後身軀直直倒退了好幾步,癱倒在了地面。
  這是一間只有四五平方米的小屋,琴仙雲雙眼一掃,便見曲文音靜靜地靠在一張凳子上,臉色雖有些慘白,但卻極其安詳,竟似睡著了一樣,但琴仙雲卻沒察覺到絲毫從曲文音好身上傳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文音……”琴仙雲心頭浮起了幾絲不妙,口中輕呼一聲急忙掠到曲文音的身邊,手掌輕輕地她的秀肩,可曲文音的身子卻忽地一歪,嘴角漸漸流出幾縷暗黑的血絲。
  琴仙雲被曲文音的這副情形嚇了一跳,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輸入了一股柔和的真氣,卻覺入手冰涼,曲文音不但身子沒有一絲溫暖的氣息,體內更是連一點生機都沒有發現。曲文音竟然已經死了!
  “文音,你不要嚇我啊,你快點睜開眼睛看一看哪,我是你琴大哥呀!”琴仙雲顫巍巍地道了一聲,使勁地搖晃著曲文音的嬌軀,但任憑他的動作再大,曲文音卻依舊連半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琴仙雲雙腿頹然地跪倒在了地上,心就似一下跌落到了冰穀裏面,被摔得四分五裂。他的喉嚨“咕咕”地動了兩下,想要將那股撕裂般的痛苦發洩出來,但卻發覺自己連一個字都發不出來,兩串滾燙的淚珠“刷、刷”地掉在了曲文音那蒼白的臉頰上,文音,你真的走了嗎?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嗎?“文音……”
  曲文音的確已經死了,她是咬舌自盡死的!
  今天天黑後,她正呆呆地坐在房裏等待著琴仙雲的時候,忽然被突然沖進來的兩個人抓到了這興隆酒店。開始時,那些人只是把她的嘴堵住,捆綁在凳子上,並沒有對為難她,但在九點多的時候,莫凝風卻沖了進來。他剛在天韻大學塞滿了一肚子的氣,便把對琴仙雲的怒氣全都轉移到了曲文音的身上,對著曲文音大罵了琴仙雲一陣後才發現曲文音竟是位相貌極其出眾的女子,而又聽手下說這女子是琴仙雲的女朋友,頓時淫心大起,想要姦污曲文音,讓琴仙雲在死前都要戴上一頂綠帽子。
  曲文音原本性子比較柔弱,但自和琴仙雲相處以來,她的芳心已是不知不覺間系到了琴仙雲的身上,而性格也在無形中發生了不少的變化,見莫凝風想要侮辱自己時便暗下決心,寧死也要守住自己的清白,不讓莫凝風碰自己!
  不過促使她用死這個極端的方法來保護自己的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剛才莫凝風在罵琴仙雲的時候無意中將他對付琴仙雲的計劃說了出來,曲文音這才明白這些人是為了琴大哥才來抓的自己。知道後,她心中不但沒有半點怨言,反而開始替琴仙雲擔心起來。她知道以琴仙雲的功夫,只要小心點就一定能夠安全地應付過那些殺手,可她卻怕琴仙雲找到這酒店時,莫凝風會以自己來威脅琴仙雲,所以在莫凝風色心未起時腦中便已經閃過了“死”這個字,而莫凝風隨後的行為只是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罷了,她寧可自己死去也不願意讓琴仙雲受到絲毫的傷害。
  曲文音是死了,但她卻是帶著無數的遺憾和不甘而死的!因為她沒有親眼見到琴仙雲脫離危險,沒有在死之前看琴仙雲最後一眼,更沒有在死之前對琴仙雲說上一聲“琴大哥,我喜歡你”……可若是她知道琴仙雲看到她的身體時所流露出的那股哀傷、悲痛的神情,她在天堂是否能夠稍稍瞑目呢?
  “莫凝風,我要將你碎屍萬斷……”
  琴仙雲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嘯,眼中無盡的哀痛頓時化成兩團似來自九幽地獄那熊熊燃燒著的烈焰,面孔不停地抽搐著,竟顯得有些猙獰恐怖起來,體內那綿綿的真氣飛速竄流,渾身上下都開始蒸騰著一種暴戾的氣息。
  剛巧,不久前被琴仙雲拍了一掌的那人此時掙扎著撐起了半個身子,看到琴仙雲時渾身不由害怕地顫抖起來,喉嚨中不停地發出痛楚的呻吟。琴仙雲無視那人眼中傳遞出的那種絕望與乞求,猛起一腳踹在他的頭部,將他的整個身體都踢向了窗外,而琴仙雲自己卻抱著曲文音如一頭發怒的狂獅疾沖了出去。
  廊道上,此時已聚集了不少聽到槍聲跑出來觀看的人,連酒店的保安也上來了好幾個,但琴仙雲沖出時,他們卻只覺眼前一花,耳畔微微拂過幾縷輕風,竟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琴仙雲來到四樓,踢開房門,卻見裏面除了三個躺倒在地的年輕女子和那個叫阿泰的年輕人外,莫凝風竟是不翼而飛了。
  琴仙雲胸中怒火愈盛,腳尖在阿泰的胸前點了幾下。
  阿泰慢慢地醒轉過來,但首先印入眼簾的卻是琴仙雲那張已被怒火脹得通紅的臉頰和如刀刃一樣鋒利的眼神,還有那已經死去的曲文音,登時嚇得大驚失色起來。
  琴仙雲一腳踏在阿泰的胸膛上:“說,莫凝風跑哪裡去了?”
  “我……我不知道!”阿泰剛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之中,如果不是琴仙雲說起,他還真不知道莫凝風已經不見了。
  但此時的琴仙雲的頭腦已被怒火燃燒著,哪裡考慮得了那麼多,見阿泰搖頭不知,眼中殺機一現,腳一用力,重重地踏了下去。
  阿泰雙眼一凸,慘叫了一聲,口中鮮血噴了琴仙雲一身。
  看到眼前片血霧,琴仙雲神智霎時清醒了不少,呆站了幾秒鐘,突然小心翼翼地把曲文音放在了凳子上,來到門邊向那鎖一看,見那鎖已經被損壞了,心中登時明白了過來。他第一次進這臥室時並沒有弄壞門鎖,而剛才進來是時,門更是一踢就開,所以在這段時間裏,一定有人強行闖進把莫凝風帶走了。
  琴仙雲剛弄懂了這層原因,外面廊道上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更有些呼喝聲不時飄進房裏。
  是警察來了!琴仙雲恨恨地返回屋內,抱起曲文音,跳出窗子,順著賓館後面那直通樓頂的水管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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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2章 天禽堂

  菊影市北郊一棟豪華別墅的大廳裏,燈光將其照射得明亮如同白晝。
  一個相貌清瘦、頷下無須的矮小老頭正翹著二郎腿愜意地靠在沙發上吸著雪茄,邊看著手中的報紙邊悠閒地吐著煙圈。而在他的身後卻恭敬地站立著一名中等個子的黑衣人,這黑衣人年約四十餘歲,長著一張方塊臉,仔細一看時,他不正是前不久出手攔阻琴仙雲追蹤那名女殺手的人嗎?
  這時,外面的大門突然被輕輕地推了開來,一個身軀豐腴的年輕美貌女子悄悄閃了進來。這女子就是假裝曲文音對琴仙雲下手的那名女殺手,只是她不知在什麼地方換過了一套衣服,那身暴露的短裙已經換已經被一件曳地的白色長裙所代替,臉上那濃妝也已經洗去,此時一看不但清純了許多,也變得年輕順眼了許多。
  門一開,老頭身後的那名男子便已發現了她,嘴唇微啟,就似要出聲招呼,只急得那女子對著他連連擺手,躡手躡腳地向樓梯口走去。
  “媛媛,你給我站住!”那老頭卻忽然放下手中的報紙,板起臉朝那女子喝道。
  這叫媛媛的女子被這老頭的聲音嚇了一跳,擠出一臉可愛的笑容,蹦跳著來到老頭的面前,嘟著嘴道:“爺爺,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瞧她這模樣,哪還有先前面對著琴仙雲時的一絲放蕩。
  老頭眼中閃過慈愛的神色,不過卻仍舊很嚴肅的道:“哼,你以為爺爺真的老糊塗了,連你這麼個大活人回來了都發現不了?想當年,你爺爺我……”
  “一身武功未逢敵手,獨闖‘幽明幫’總壇,連殺他們大小頭目五十三人而毫髮未傷,讓‘幽明幫’在一夜之間在黑道除名……”媛媛接口如數家珍似的把那老頭要說的話全說了出來後撇著嘴道,“爺爺,你煩不煩呀,從小到大都聽你說過無數遍了,我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幽明幫”是二十年前菊影市裡的一個最為兇殘的黑幫組織,專門幹些販賣毒品、倒賣軍火的勾當。這個組織裏面聚集了許多武術高手,神出鬼沒,警察局曾數次對“幽明幫”採取清剿行動,但連“幽明幫”的一個小頭目都沒有抓到,反而讓他們自己損失了不少警員,從此菊影市乃至周圍好幾個省市都對其頭疼不已。
  但是就在那一年,警察局突然接到有人報案,說在菊影市東北五十裏外的“黑木山”中發現幾十具屍體。大幫警察趕到那裏,竟發現那些死人都是“幽明幫”的主要頭目,但卻不知為什麼都全被殺死在那裏,“幽明幫”從此煙消雲散!除去了“幽明幫”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但一直都沒有查出那位幫了他們大忙的兇手!“黑木山血案”成了震驚菊影市乃至全國黑白兩道的懸案,但卻沒有一人想到那樁懸案的製造者竟然就是眼前這毫不起眼的老頭。
  “你這丫頭!”那老頭哭笑不得的道,“媛媛,你能不能給爺爺正經一點呀?”
  媛媛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兩手貼著自己的膝蓋,收斂起笑容道:“爺爺,我已經很正經了,你有什麼事就說吧!”看到她這故做正經的模樣,老頭身後的那男子嘴角不由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老頭放下手中報紙,微哼道:“媛媛,爺爺問你,今天晚上你去哪了?”
  媛媛眼珠子轉悠了幾圈,笑道:“我出去玩了呀?”她說得這麼快,卻沒見到老頭身後的那名男子正向她使著眼色。
  “哦?去哪玩呀?”老頭眯著眼睛又緊接著問道。
  看自己的爺爺似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媛媛不樂意地扁了扁自己的紅唇,道:“就是那我們以前去過的‘錦上花園’嘛!” 老頭見媛媛還在隱瞞,臉上立時浮上了幾層怒氣:“媛媛,你還不肯對爺爺說實話嗎?”
  “實話?什麼實話?”媛媛愣了一下,隨即又眉開眼笑道,“爺爺,人間說的可都是實話哦!”
  老頭哼聲道:“還在狡辯!希誠都已經告訴我了!”
  媛媛心中一驚,看向老頭身後的漢子,道:“宋叔叔,你也去了?”見宋希誠微微點了點頭,媛媛卻忽然挨到老頭身邊坐下,乖巧地幫老頭捶著背,巧笑倩兮的道:“爺爺,您就別生氣啦!從英國留學回來後,天天閑著什麼事都不幹,悶都悶死了,所以人家才會偷偷地出去接一宗任務來玩玩嘛!”
  老頭差點暴叫起來:“玩玩?殺人這種事是用來玩的嗎?要是再讓你去玩一次,我‘天禽堂’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點名聲都快被你給玩完了!”
  “幹嘛發那麼大的火嘛!那個人雖然武功很高,可還不照樣被我的‘魔心術’給迷得暈頭轉向!”媛媛被老頭罵得眼眶一紅,眼淚都快委屈地流出來了。
  老頭語氣稍稍一緩,但還是很嚴厲的道:“就你那點沒練到家的‘魔心術’,還想迷倒別人!今晚要不是希誠隨後趕到了那裏,把你要殺的那個人攔下,他現在已經跟著你到我們家裏來了,那時我這天禽堂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媛媛這才明白自己的爺爺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芳心一驚之後忽然低聲喃喃的道:“原來他竟這麼狡猾,裝著被迷想要跟蹤我,然後從我身上找出那女人的下落!還好有宋叔叔在,沒有讓他的詭計得逞!”
  “還有你!”老頭忽然又指著宋希誠罵道,“你是怎麼當這個‘鷹組’組長的,連對象的底細都不摸清楚就行動了,以至損失了我‘豹組’的三名好弟子!”
  “爺爺,你就別怪宋叔叔了!這次是我沒有通知宋叔叔,就偷偷地接了任務帶著三個人行動了!”媛媛垂著頭小聲的道。
  “你……你……”老頭指著媛媛半晌才道,“你真是要氣死爺爺呀!”說完後,禁不住咳嗽了幾聲。
  媛媛忙替老頭垂了幾下背:“爺爺,您放心吧,我以後什麼都聽您的,再也不胡來了!”
  老頭緩過氣來,看著媛媛那副楚楚的模樣,再也狠不下心來責駡她了,不由疼愛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輕歎道:“媛媛,你別怪爺爺對你這麼嚴厲,你父母就是因為走了爺爺這條道路而結怨於‘幽明幫’,最後才慘遭他們殺害的,爺爺是不想你再重蹈你父母的覆轍呀!”
  聽爺爺提起自己的父母,媛媛的眼眶也微有些濕潤,輕輕地偎依在老頭的懷裏。她才出生不久,父母便都被“幽明幫”中人所殺,雖然爺爺已經幫她父母報了仇,但自長這麼大沒,她卻從沒親眼見過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子,每當見到父母的照片時,媛媛都要傷心好久。
  宋希誠以前和媛媛的父母是好朋友,自他們夫妻倆死後,便一直跟隨這老頭,這麼多年他也是親眼看著媛媛從小丫頭長成如今這個大姑娘,對媛媛極是疼愛,一直視若己出,此時看著眼前他們爺孫二人,他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爺爺,你不怪我了吧?”媛媛忽然抬起頭來,打破了這難得的溫馨。
  老頭有些溺愛地看著她,反問道:“你說呢?”
  “我就知道爺爺對我最好了!”媛媛興奮地叫了起來,在老頭的臉上使勁親了一下,笑哈哈地跳到了樓梯口,豔麗的身影一下子就沖到了二樓。
  “這丫頭,都這麼大了還像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老頭微微笑了會,忽似想起了什麼,對身後的宋希誠道:“希誠,媛媛今天接的那個任務所要殺的人是什麼身份呀?”
  宋希誠思索了一會,道:“老爺子,那人叫琴仙雲,好象是天韻大學的學生!”
  “什麼?她竟然去殺一個學生?是誰給她這麼大的膽子,難道她忘了我‘天禽堂’的規矩了嗎?”老頭從沙發上暴跳起來,吼叫道:“希誠,你去把這小丫頭給我叫下來?”
  如霹靂雷霆的聲音在大廳中震盪回旋,別墅都被嚇得簌簌顫動著……
  興隆酒店發生的血案第二天上了許多份報紙的頭版頭條,而警察局在調查陳博案件的同時也加大了調查這件案子的力度。
  只不過,琴仙雲當天只在興隆酒店殺了五人,但這幾天的報紙上卻都將其說成是八人,那多出的三人正是那天晚上陪酒的年輕女郎,她們是在送進醫院後第二天早上就死了,至於如何死的卻至今都沒有發現絲毫線索。
  “老闆,凝風他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我們要不要去報案哪?”在炎月科技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內,一名秘書模樣的瘦弱年輕人疑惑地向那站在窗口不停地吸著煙的老人問道。
  這老人年紀約在五十五歲左右,身材高大,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西服。他的臉龐極大,眉毛極粗,但眼睛卻很小,看去很不協調,更顯得有些猥瑣。此正是這樣一個人卻正是擁有數十億固定資產的炎月科技集團總經理莫炎月,也就是莫凝風的父親。這時,他聽到那年輕人的話後回過頭翻了翻他那豆粒大的眼珠,哼道:“報警?報什麼警?難道你想讓警察把我們的老底都翻出來嗎?”
  那年輕人又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這幾天我們的人差不多都已經找遍了整個菊影市了!”
  莫炎月轉過身來,在辦公室裏走了幾圈,皺和眉頭道:“你確定沒有人會知道凝風去過興隆酒店嗎?”
  那年輕人道:“老闆請放心,我已經都打點好了,興隆酒店裏的都是我們的人,那三個小姐也都被我們滅了口,而阿泰和那幾個保鏢都已經死了,我想除了殺他們的那個人外,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凝風去過興隆酒店。”
  “不是要應該,而是要肯定!如果讓警察知道凝風那天是和阿泰他們呆在一起的話,勢必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季昌,你再去查查看,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莫炎月瞪了這年輕人一眼道。
  季昌恭敬的道:“是,老闆,我這就去辦。”
  “等等!”季昌正要轉身,莫炎月又把他叫了回來道,“你知道凝風讓我找殺手去殺的那個人是什麼來歷嗎?我雖然找了幾位殺手交給凝風,卻也沒有詳細詢問。”
  季昌沉思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阿泰提起過,那人似乎是凝風的同班同學,不知什麼事得罪了凝風,所以凝風才想把他解決掉!”
  莫炎月唔了一聲道:“我找的那幾個殺手到現在都還沒給我回復,這件事你也去查查,看看他死了沒有,早點把情況告訴我,那個人竟敢害得我兒子失蹤,我非得讓他好看不可!”
  季昌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房門關起後,莫炎月靠在了坐椅上,又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天韻大學。
  不知道怎麼搞的,梅怡君坐在辦公室裏竟有些心神不寧起來。自從星期五迎新晚會時在儒雲道上見過琴仙雲最後一面後,這麼多天竟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今天可已經是星期三了啊!
  星期二,梅怡君來教室講課時,見琴仙雲沒來上自己的樂理課,心中特別火大,再加上又聽連曉纓說他星期一也沒來上課,頓時發誓見到他後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今天早上雖然沒有她的課,但她卻依然去了趟教室,可還是沒有看到琴仙雲的身影。梅怡君在暗暗生氣的同時又不禁開始焦急起來。前兩個星期,琴仙雲雖然會時不時地缺上幾節課,卻也沒像這次這樣連續三天不來上課呀!
  他是生病了,還是出了其他什麼事來不了?
  不來上課也不知道打電話跟我請個假,也不怕人家擔心!如果你的理由真的很充分,難道我會不同意麼?梅怡君心中暗自罵了琴仙雲好幾句,但臉卻馬上變得嬌豔起來,我會擔心他?我擔心他幹嘛,就算他被車撞了也不關我什麼事,哼!
  可越是這樣想,梅怡君卻越是疑神疑鬼起來,這傢伙不會真是被車撞得住進了醫院吧,不然他怎麼這麼久都不來學校?不行,還是得去問問看他到底怎麼了!
  梅怡君剛一從凳子上站起,腳步卻又猶豫起來,我這麼著急做什麼,等看看他明天來不來再去問也不遲嘛!想到這,梅怡君又坐了下去,可剛一坐好,另外一個念頭卻馬上又冒了出來,催促著她趕快去詢問一下琴仙雲的情況。
  如此又站又坐好幾次,和她同一個辦公室的葛老師不禁奇怪地問道:“小梅,你今天怎麼啦?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了?”
  “不是!”梅怡君心有所思之下,想也不想就應道,“我們班上有一個學生連續三天都沒有來上課,我真怕他會出什麼事!”說完這句話時,梅怡君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顯得有些太過關心琴仙雲,臉頰都開始冒出了鮮豔的紅霞。
  還好那葛老師並沒有注意到梅怡君神色間的異樣,才讓梅怡君心裏少了幾分尷尬。
  葛老師皺了下眉頭道:“小梅,那你得趕快去看看那學生到底為什麼沒來上課了!以前我們學校其他學院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也是有一個學生連續幾天沒來上課,剛開始時他的班主任還沒太注意,但十多天後卻人在郊外的一個水溏裏發現了他的屍體!”
  梅怡君聽得臉色都變了,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扶了扶了自己的眼鏡,驚聲道:“有這樣的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你還沒來天韻大學呢!現在你班上的這名學生也這麼多天沒來上課,如果……”葛老師說到這裏時卻停頓了下來,因為梅怡君還沒等她說完就已經跑得連個影都沒了!
  梅怡君匆匆地走在廊道上,聽了葛老師剛才的那一番話後,她拉下了自己所有的顧慮和高傲,腦子裏盤旋著的全是琴仙雲的安危,心中一個勁地念叨著琴仙雲的名字,生怕他真的會如葛老師所說的那名學生一樣出了什麼意外!這時的她,渾然忘記了琴仙雲不但練過武術,而且還是名武道高手,豈會如此輕易就出意外?
  來到六零一教室外,一把推開門,和裏面那正講著課的教授打了個招呼,便焦急地把上著課的滕清叫到了教室外面,劈頭就問道:“滕清,班上就數你和琴仙雲最熟悉,你知道琴仙雲這些天為什麼沒來上課嗎?”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我也沒有看到他。”滕清愣了愣,又問道,“梅老師,你找琴仙雲有什麼事嗎?”
  “哦,沒什麼。那這幾天他有沒有和你聯繫過?”梅怡君不待滕清回答,又緊接著問道,“你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嗎?”
  滕清見梅怡君的臉色極差,還以為她又要找琴仙雲的麻煩,忙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說到這,滕清又試探著問道:“梅老師,你找他真的沒事嗎?”如果梅怡君找琴仙雲不是為他缺課之事找他算帳的話,他或許會把琴仙雲的電話給梅怡君。
  梅怡君眼中閃過幾絲失望,道:“我只是看他好幾天都沒來上課,有些擔心罷了。好了,滕清,你先回去聽課吧!記得,如果他和你聯繫的話,你就馬上通知我一聲,知道嗎?”
  滕清滿帶疑慮地點了點頭,看了梅怡君一眼後慢慢地走進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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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03:54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3章 黯然神傷

  梅怡君現在真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和琴仙雲要個電話號碼,否則也不至於落到現在想要找他的時候連他的聯繫方式都沒有的地步。梅怡君暗歎了幾聲,班上連和他最熟的滕清都沒有琴仙雲的電話,更何況其他學生了。
  如今看來只能親自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了!梅怡君記得前不久大家填了一張有關學生住宿情況的登記表,那裏應該有琴仙雲的住址。梅怡君下樓向自己的辦公室而去,但她剛來到門口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了姬如綿的聲音:“怡君……”
  梅怡君回頭一看,果見姬如綿向自己走來,只是她的神色卻也和自己同樣有些焦急。
  “怎麼啦,綿綿?”梅怡君迎了上去,笑問道。梅怡君這時竟有些高興起來,見到姬如綿時,才想起她在瀟湘拳館曾向琴仙雲要過聯繫方式,現在她剛好來了,自己不正好可以向她要嗎?
  姬如綿聽到梅怡君問起,那嬌豔的雙頰竟難得地蕩漾起了絲絲紅暈,看去益發的嫵媚動人。
  梅怡君沒想到一向開朗大方很少害羞臉紅過的姬如綿也會有露出這種小兒女情態的時刻,忍不住暫時放下心中對琴仙雲的擔憂,見旁邊沒人經過時,不由低聲嬌笑道:“喲,綿綿,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有女人味了?”
  姬如綿白了她一眼,啐道:“難道我以前就不是女人,沒有女人味了?”
  梅怡君“噗嗤”一聲笑道:“好了,不和你說笑了!綿綿,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姬如綿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那有些發燙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怡君,我今天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的?”
  “說吧,願意為你效勞!”梅怡君笑道。
  姬如綿猶豫了一下道:“怡君,我是想問你,這幾天有沒有見到琴仙雲?”
  “沒有,幹嘛?”梅怡君怔了一下,忽然心頭一跳,驚叫道:“你親自來找我,為的就是問這個?綿綿,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姬如綿臉上那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紅暈又飄了起來,道:“你又說到哪裡去了,我這幾天給他住的地方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怕他出了什麼事,所以才來問問你,看他來上過課沒有,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
  自上星期一姬如綿下定決心要試試看自己對琴仙雲產生的到底是不是愛情時,就再也沒有聯繫過琴仙雲,甚至連梅怡君邀請她來看星期五的晚會都沒有答應下來,這些日子,她雖然一直克制著讓自己不要去想琴仙雲,但無形中卻總似有根細細的繩子把她栓在了琴仙雲的身上,讓她經常有些神思恍惚起來,可心中卻又會莫名其妙地希望琴仙雲打電話給自己,哪怕只是聽聽他說話的聲音,心裏也會好受一點。
  可這麼久,琴仙雲卻從沒主動聯繫過她,到這個星期一晚上時,姬如綿終於有些熬不住了,拿著電話遲疑了半天,直到十一點時才打了個電話過去,只是她等了好幾分鐘都沒有見到琴仙雲來接電話,心中頓時有些奇怪起來,這麼晚了,琴仙雲還會去哪裡?
  過了半個小時,姬如綿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又給琴仙雲打了個電話,可琴仙雲那裏還是沒人接,一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了多少個電話,腦中閃過了一個又一個琴仙雲不接電話的理由,心中也越來越著急,如果知道琴仙雲的住址的話,她早就跑過去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她現在來學校找梅怡君,一是想看看琴仙雲有沒有來上課,二則是想向梅怡君要一下琴仙雲的地址。
  “什麼?他那裏一直沒人接電話嗎?”梅怡君詫異的問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就算要了琴仙雲的電話號碼也沒有用呀!“這幾天,琴仙雲一節課都沒有來上,我剛才還打算向你問問他的電話呢!”梅怡君又補充道。
  姬如綿驚呼道:“學校也不見他的人影,他會到哪裡去呢?”她不由疑惑地向梅怡君望去,只是梅怡君眼中露出來的也是和她一樣的迷茫神色。
  琴仙雲會不會真的出事了?兩人的腦中禁不住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互看了一眼,道:“要不我們去他那裏看看?”姬如綿和梅怡君幾乎同時說出這樣一句話,卻又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我去把他的住址找出來!”梅怡君飛快地向自己辦公室跑去,姬如綿也隨後跟了上去,兩人眉宇之間的焦急和擔憂再也壓抑不住,全都在刹那間迸發了出來……
  西山陵園。
  琴仙雲呆呆地站在一座墓碑之前,幾天未見,他那英俊的面孔已是憔悴了許多,眼眶深陷,略微浮腫的黑眼圈顯得特別醒目,那幽亮的眼珠神光渙散,再也望不見幾天前那種深邃清澈與奕奕神采。
  他頷下皮膚中冒出的那一大片黑亂短須早已許久未剔,而身上的衣服也塗滿污漬斑斑,看去就像是一位風餐露宿的流浪漢。
  那飄逸瀟灑的氣質淡然無存,只餘下不斷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死寂!那股如死一般的沉寂!
  萬道金光照射在他身前的墓碑上,碑上的那幾個字在陽光的映襯下綻放出一片淒迷的光彩。
  這座墳墓埋葬著的正是曲文音。
  琴仙雲這些天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這墓地裏度過的,每當望見這座墳墓,曲文音的音容笑貌便不斷地從他的心底浮現出來,自責與悔恨在他的胸中翻滾激蕩,讓他天天痛不欲生。他與曲文音相處的時間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星期,但他卻早已把曲文音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如今自己空有一身超群的武藝,卻依舊只能看著曲文音因自己而死,琴仙雲心中如何能不悲傷!
  文音,你在九泉之下能夠原諒你琴大哥嗎?
  琴仙雲黯然地長歎一口氣,兩行清淚不自禁地順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
  “琴仙雲,你準備難道想在這裏站一輩子嗎?”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他身邊響了起來,而隨著這聲音現出的卻是那位身軀嬌小玲瓏的步飛煙。她的臉上依然見不到任何的笑意,但那兩條清冷的柳眉下卻隱含微微的關切。
  琴仙雲頭也未轉,冷漠的道:“是你?你來做什麼?”
  步飛煙嘴唇動了動:“我不能來看看她嗎?”說時,她已彎腰將一束鮮花放在了曲文音的墓前,直起身後與琴仙雲並肩站在了一塊。
  琴仙雲只淡淡地看了她一下,眼睛便又直直地注視著身前的墓碑。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自責,文音的死和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步飛煙不善於勸慰別人,站立了許久才說這樣一句話來。
  誰知琴仙雲聽後卻神情激動起來:“沒有多大的關係?如果我早點對莫凝風動手,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那天我聽從你的話早點回來,文音根本就不會死;如果我不同意文音和我住在一起,文音就不會受我連累;如果……”
  “夠了!”步飛煙怒哼道,“若是有那麼多的如果的話,莫凝風根本就不會出生在這世上,而你也根本就不會在天韻大學碰到他!現在文音死都死了,你再說這麼多如果又有什麼用,文音她能活過來嗎?能從這墓地裏鑽出來聽你說話嗎?”
  “閉嘴!”琴仙雲吼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步飛煙冷笑道:“哼,文音死了,你不去為她報仇卻畏縮地躲在她的墳前,像你這樣只會逃避責任的懦夫的確不值得我來教訓!”說罷,步飛煙以一種蔑視的眼神看了琴仙雲一眼,甩手掉頭就走。
  她那“懦夫”二字深深地把琴仙雲激怒了,壓抑在心底幾天的悲憤頓時洶湧澎湃地在體內翻滾起來。
  琴仙雲暴喝一聲,手出如電,一拳便向步飛煙的背部擊了過去。
  步飛煙聽到身後風聲響起,身子一矮,躲過了琴仙雲的那一招,回身看到琴仙雲那狂怒的面孔,步飛煙眼中忽地掠過幾絲得色,一身陰冷的氣息頓然透體而出,順著自己那拍出的一掌向琴仙雲侵襲而去。
  滿腔的憤恨焚燒著琴仙雲的理智,琴仙雲腳尖輕點地面,閃過步飛煙的手掌,身子淩空後迅若風雷地向步飛煙直撲下去。這一來,他胸中熊熊燃燒著的抑鬱之氣就似忽然找到了一個發洩口,隨著琴仙雲那磅礴的真氣從手掌處呼嘯而出,使琴仙雲本來兇猛的那一擊顯得氣勢更盛。
  琴仙雲是高手,但步飛煙也非易與之輩。
  見狀,步飛煙嬌叱一聲,運勁於臂,兩掌在瞬息之間變得更加白嫩起來,望之冰雪透明,裏面似乎還有一層淡淡的白色霧氣在裏面湧動著。步飛煙手掌一旋,迅疾向琴仙雲迎了上去,而在她雙掌驟動的時刻,周圍的空氣都似乎驀然下降了好幾度,她的身上便如縈繞著一圈若有若無的冰霜之氣。
  受飛煙那陰寒氣息的激發,琴仙雲那散發在體外的戰意愈加強盛起來。他的身子倏地在空中橫移兩尺,原本雙掌上那狂濤駭浪的勁氣頓時收斂,轉而變得輕柔飄忽之極,“縹緲雲掌”已然施出,幻化出萬朵掌影向步飛煙罩落。
  兩人相鬥近十招後,琴仙雲體內的鬱積的憤懣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他的頭腦也變得逐漸清醒起來。步飛煙手掌攻出的速度越來越慢,但勁道卻越來越沉,掌心內似乎積聚了一小團陰風,每一出手都會帶起一陣呼嘯之聲。
  琴仙雲眼望步飛煙的來勢,施展出“縹緲雲掌”的第五招“暮靄瀟瀟”。步飛煙的手掌與琴仙雲的勁氣相接,頓似擊在一層若真若假、如夢如幻的虛空殘影之中,那種迷霧般的幻覺竟讓步飛煙一時驚愕起來。
  而琴仙雲此時卻忽然收掌飄身後退,輕落在曲文音的墓前,步飛煙眼前所出現的錯覺才霍然消失。
  “琴仙雲,你不是自恃武功很高嗎,怎麼又不打了?”步飛煙冷看著琴仙雲道。
  琴仙雲淡然道:“就算和你打上一天一夜又有什麼用,文音再也不會重新活過來?不過我還是謝謝你和我打了剛才那一場,你走吧!”琴仙雲說完,嘴唇向著曲文音的墓碑念叨了幾句後,忽然轉身便向陵園外面走去。
  步飛煙唇邊閃過些微的喜意,卻又道:“你要上哪去?”
  “回家!”琴仙雲腳步不停,他的身影轉眼間便消失在了陵園門口。
  步飛煙臉上頓時露出了絲絲的微笑,冰雪初霽的她便如春天那含苞待放的桃花……
  姬如綿和梅怡君七彎八折費了好一番心力才終於在一條巷道裏找到了琴仙雲的住所。
  看著房門大開,姬如綿和梅怡君心中登時有些奇怪起來,既然房沒鎖,那琴仙雲應該在家才是,可他為什麼既不接電話,又不去上課呢?
  兩人疑惑地走了進去,見一樓擺滿了雜物,不象有人居住的樣子,兩人又順著樓梯上到了二樓。二樓倒是比較空闊,不象一樓那樣被其他東西擠得滿滿的。姬如綿看了看梅怡君忽然嬌聲喊道:“仙雲……琴仙雲,你在家嗎?”
  梅怡君也叫了幾聲,卻依然沒有聽到回應。兩人狐疑地向前走了幾步,卻見靠近陽臺的那兩間臥室的房門都沒有關上。她們禁不住向右邊的那間臥房走去,但剛到房門口,她們的鼻中就忽然傳來幾縷淡淡的馨香,以女人對這種香味特有的敏感,兩人馬上就辨別出這是一種香水的味道。
  這是個女人的房間!兩人快步走進裏面,只見床上的被子疊放得整整齊齊的,但床頭上卻擺放著幾件女人的服裝,窗臺上也排列著許多女人打扮時所用的化妝物品。
  難怪琴仙雲既不接電話,也不去上課,原來竟和一個女人同居起來了!姬如綿和梅怡君腦中同時冒出琴仙雲和這房裏的女人恩愛繾綣、柔情蜜意的情景,芳心不由又酸又氣,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種人,自己真是白擔心他了!
  梅怡君看到房間裏這東西的時候,心中就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姬如綿氣得嬌豔的臉上顏色都有些變了,回頭對梅怡君道:“怡君,我們走!”說時,拉著梅怡君的手返身便向外走去。
  但她們還沒走出房門,就覺眼前人影一閃。姬如綿迅速地攔在了梅怡君的前面,一手護在胸前。
  那人影停下來後,兩人才看清他就是琴仙雲!只是眼前這琴仙雲卻滿身的落魄之相,除了面貌與琴仙雲相同之外,哪還有以前的半分氣質。
  梅怡君和姬如綿看到琴仙雲竟落成這副模樣,心中竟泛起了幾絲酸楚和難過,剛才心中的那股怨氣全被滿懷的關愛所代替,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把他好好的一個人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去了?
  “梅老師、學姐,你們來有事嗎?”琴仙雲淡淡地和她們打了個招呼,便繞過她們向房間裏走去,語氣沒有任何感情,平淡得讓人有些無法忍受!
  姬如綿忍不住道:“仙雲,你怎麼了?”
  琴仙雲沒有說話,來到窗前眼睛出神地望著臺上的那些東西。
  “喂,琴仙雲,我們好心好意地來看看你,你卻愛理不理的,你這是什麼態度嘛?”梅怡君性子原就高傲之極,當了琴仙雲的班主任以後,雖然在不知不覺中收斂了一些,可如今琴仙雲竟對他們視若無睹,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琴仙雲仍然用著那種語氣說道:“我又沒有要求你們來看我,你們如果不滿意我的態度,那還呆在這裏幹什麼?”
  見琴仙雲不但不領自己的情,反而下了逐客令, 梅怡君和姬如綿都氣嬌軀顫抖起來。
  梅怡君狠狠地跺了腳,道:“綿綿,我們走,別理這個死人!”
  兩人被琴仙雲那一句搶白,悶著一肚子氣沖出了房間……
  在怒氣的驅使下,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幽雨街。姬如綿快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但卻苦了梅怡君,她哪裡跟得上練過武的姬如綿,氣喘吁吁的道:“綿綿,你跑得這麼快幹嘛?已經離他住的地方很遠了!”梅怡君一手攙在自己的纖腰上,停了下來。
  姬如綿回到梅怡君身邊,依舊氣鼓鼓的道:“真是氣死我了?”
  梅怡君忽然低聲笑道:“綿綿,你今天看到他那裏住有別的女人時這麼生氣,不會是吃醋了吧?”
  姬如綿臉一紅,哼道:“我會吃醋?我又不是真的喜歡他,有什麼醋好吃的?”通過那幾天的煎熬,姬如綿才知道自己確實有點愛上了琴仙雲,遇到今天這檔子事後,她雖然生氣憤怒,但卻也有幾絲慶倖,還好來了這一趟,知道他有了別的女人,自己還可以趁早脫身,不然等自己完全喜歡上他時,那就真的難以自拔了!
  “還說沒有,你的臉都紅了。”梅怡君“噗嗤”笑道。
  “就算我有點喜歡他,那又怎麼了?”姬如綿氣道,“你呢,你還不是照樣生了那麼大的氣!”
  梅怡君卻是硬著嘴道:“我只不過是氣他對你的態度太差罷了,和你生氣的性質可是截然不同的哦!”只是,說到這裏時,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起來,我真的是因為綿綿而生琴仙雲的氣麼?
  姬如綿張了張口,正要反駁,卻聽梅怡君忽然叫了起來:“哎呀,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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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4章 琴觴

  姬如綿愣道:“有什麼不對?”
  梅怡君遲疑著道:“綿綿你有沒有注意到琴仙雲進屋時手上拿著的那東西?”
  姬如綿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道:“靈牌?”
  “對,靈牌!”梅怡君剛才只依稀記得琴仙雲的手中拿著一樣東西但卻記不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模樣,此時經姬如綿一提醒馬上便反應了過來,“琴仙雲拿著那靈牌幹什麼難道說那個女的在這幾天死了?”
  姬如綿立即接口道:“很有可能,不然仙雲他今天見到我們時不會那麼反常的?”
  梅怡君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但心中立時又升起了一個疑問:“可那個女的能夠讓他這麼傷心,到底會是他什麼人呢?”
  姬如綿搖頭,有些不確定的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個人應該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前些天他還跟我說他沒有女朋友……唉,我們怎麼猜也是猜不出來的,還不如到回去向他問個清楚。你說我們也真是的,眼看他這麼痛苦難過,我們不去安慰關心一下他,反而還跟他嘔氣,真是太不應該了!”姬如綿知道自己誤會了琴仙雲後,心中的那點怒氣頓時都拋到爪哇國去了,反是開始有點為自己的沒有弄清情況就負氣而走感到後悔起來。
  聽姬如綿這麼說後,梅怡君芳心中琴仙雲的莫名憤怒也消失了不少,但她卻比姬如綿想得更多,因為她知道琴仙雲曾經也有過個女朋友,儘管是兩年前就已經分手了,但難保他們相見之後舊情複熾,剛才看琴仙雲那副神情,若過世的那個女人就是他曾經提起過的女朋友的話,還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恢復到以前的那個那個琴仙雲。
  “還愣著幹嘛?怡君,走呀!”姬如綿返回去了幾米後,卻見梅怡君還傻站在那裏呆想,不由朝她招了招手。
  梅怡君恍過神來,應了聲,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重新來到琴仙雲所住的那所房前,但腳步卻不由都停了下來。
  原來二樓左邊的那間臥房裏此時正有“錚錚”的琴音從裏面飄散出來。
  那旋律跌宕起伏,聲音時而疾若狂風驟雨傾瀉而下,時而緩如蝸爬蟻行艱澀之極,每跳動一個音符都似要費勁萬千精力,靜時落針可聞,喧時卻如雨打芭蕉,這變化多端的曲調無不表現出彈琴者此時那波瀾震盪的心潮。琴為心生,那嫋嫋的琴音處處流露出一種濃鬱的哀愁與憤怨,令人聽之不由淒然淚下。
  街道上不時有行人路過,也有不少人在房前停下,但無一不是聽了幾句便禁受不住那琴聲中綿綿不絕地流淌著的悲苦而離開了。
  姬如綿和梅怡君都是精通音律之人,自然更是明白房內彈琴的琴仙雲此刻的心情,那些激蕩而出的音符便是一把錘子重重地敲擊在她們二人的心坎上,讓她們心中竟似倒滿了糖、鹽、醬、醋一般,甜、鹹、苦、酸各種味道全部都攪和在了一起,最後連她們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所品嘗著的到底是什麼滋味。
  “怡君,我們還是走吧,今天就不用去打擾他了!”姬如綿擦拭了下眼角,強自忍住那股欲要放聲大哭出來的衝動。
  梅怡君心中也如姬如綿一般感受,如果再聽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證自己到時會不會淚流滿面,因此聽了姬如綿的話後,也不禁神色黯然的道:“也好,我們過幾天再約他出來談談,好好的勸解一下他吧!”
  兩人同時長歎一聲,帶著滿心的惆悵離開了這條小街道。
  琴聲仍自在虛空中震盪,若是梅怡君和姬如綿還在的話,一定可以聽得出那旋律已經在憤恨沉痛中帶上了一片激烈的殺伐之意,強猛的殺氣隨著琴音的擴散在瞬間就彌漫了整棟房屋……
  傍晚,炎月科技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季昌,凝風還沒有消息嗎?”莫炎月皺著眉頭對身前的那名年輕人問道。
  季昌有些擔憂的道:“沒有,這兩天我們的人已經翻遍了郊區的許多地方了,還是連影子都沒有找到。”
  莫炎月煩躁地在窗前轉了幾圈,眼中冒出了幾絲暴怒之氣,道:“繼續找,一定要把凝風給我找到為止!”
  季昌見莫炎月在盛怒之下,也不敢插嘴,只是點了點頭。
  莫炎月重重地吐了幾口氣,起伏的胸脯才漸漸平復了下去,道:“我讓你查的那小子,你查清楚了沒有?”
  季昌這才應道:“老闆,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小子叫琴仙雲,的確是凝風的同班同學。只是上次公子要的那幾個殺手不知被怎麼死在了一家華林區的一家廢棄廠房裏,並沒有把那個小子解決掉。剛才那‘天禽堂’已經將我們預付的雇金加倍退了回來,說是……”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是問你那小子現在每天在幹些什麼,都會去什麼地方?”莫炎月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
  季昌忙道:“是,老闆!前幾天他的女朋友好象死了,這幾天他經常往西山陵園跑,幾乎每天晚上到要在陵園呆到淩晨一兩點鐘的時候才回去。”
  “沒想到這小子對一個死人會這麼癡情,真是少見哪!”莫炎月嘿嘿笑了起來,“不過就算他再癡心也沒用了,敢得罪我兒子的人,我絕不會讓他好過!”
  季昌也陰笑道:“老闆這次打算請什麼人去對付他呢?”
  莫炎月沉思了起來道:“凝風三次派人去教訓他都沒有得手,第一次是因為有人出手相救他才得以脫險,但第二次和第三次他仍舊安然無恙,這事情就有些蹊蹺了。不可能每次都碰到有人把他救了吧?我那小子估計肯定也練過武,而且八成還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這次派人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再不能出什麼差錯了!”
  季昌點頭道:“老闆,您說得有道理,可這菊影市就只有‘天禽堂’的名氣比較大,而‘天禽堂’的人又說不接手去殺那個人了,害得我們現在想要請兩個厲害點的殺手都沒地方去找了!”
  莫炎月冷笑道:“別以為只有他‘天禽堂’才有厲害的殺手,他們不去做,我莫炎月照樣能夠找得到其他的能人!季昌,你馬上去‘菊影大飯店’一趟,定一桌上好的酒菜,讓他們在晚上十點的時候送到我家裏去!”
  季昌愕然道:“老闆,準備酒菜幹什麼?”
  莫炎月揮了揮手道:“叫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幹嘛?”
  季昌疑惑地看了向辦公桌走去的莫炎月一眼,退出了辦公室。
  莫炎月坐好後,馬上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喂,是連老弟嗎?我是莫炎月呀!”
  “噢,原來是莫兄呀,哈哈,難得見你打電話給我呀,怎麼今天這麼得閒哪?”那邊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莫炎月訕笑了幾聲道:“連老弟呀,我今天遇到了點麻煩,想請幫個忙!”
  “啊,莫兄,什麼人敢拔你的虎須呀?好,說吧,有什麼事,只要幫得上的我就絕不會推遲!”
  莫炎月猶豫了一下道:“連老弟,在這電話上說不方便,你看能不能來我辦公室裏來一趟,我們詳細地談一下。”
  “好,沒問題,我馬上過來!只不過關於那投資的事……”
  莫炎月咬咬牙道:“只要你能幫我把這件事辦成,不要手只投資兩億,就是再加一倍我也出了!”
  “哈哈,莫兄,這可是你說的哦!”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莫炎月絕對不會做出食言的事來的!”莫炎月道。
  電話的那頭此時卻響起了一個得意的大笑之聲……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輝灑落在西山陵園的墓地裏。
  曲文音的墓前,此時卻孑然地站著一個人,孤單的身影倒映在水泥地板上,顯得那麼的寂寞!
  這個人正是琴仙雲,白天與步飛煙激戰後,回去又彈了會琴,將那積壓在心底數天的積鬱之氣稍稍排遣了開來。此刻,琴仙雲雖然還是十分的難過,但心情比之以前卻是要好上很多。傍晚的時候還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看去顯得精神了很多!
  文音,你就安息吧,琴大哥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琴仙雲默念了一聲,曲文音的墓後卻忽然飄出了一縷異香,直向他撲了過來。琴仙雲一時沒察覺,吸了兩口那種香氣,立即心生警兆,那香氣中竟帶有“焚蘭香“的味道!琴仙雲立即屏住呼吸,腳尖點地,向後迅疾地飄退。
  只是他兩腳剛一落地,身後與兩側卻各自湧出一道狂猛的真氣向他夾擊而來。
  琴仙雲當即雙肩一聳,身子躍起一丈之後,右掌向自己的身下連拍數掌,那掌心噴湧而出的真氣使他的身子又向上升高了一丈多。琴仙雲此時卻身子微微弓起,淩空翻了幾個筋斗後,翩翩地落在了距剛才站立之處十來米遠的地方。
  但才一轉身,琴仙雲的頭腦中竟有點眩暈起來,他心頭一驚,知道剛才吸入的那種帶有毒素的香氣已經開始在作怪了。琴仙雲運轉“縹緲真氣”快速地將那種不適之感驅除,抬眼向身前望去,便見十米外正有三個身穿黑衣的人正緩緩地向自己走來。
  這三人的臉上都蒙著一塊黑布,如鷹隼般的眼神都緊緊地鎖定琴仙雲,每人都提掌運勁護在胸前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在各自真氣的催發下,他們的手掌都開始浮現出了幾道鮮紅的血絲,看上去顯得特別的妖豔詭異。
  “血魂功!”琴仙雲低呼一聲,眼睛裏閃過兩道銳利的寒光,向那幾人逼視過去,一一掠過他們的眼珠,在和最右邊那人對視時,琴仙雲心中竟有過幾絲熟悉的感覺。據他所知,會“血魂功”的只有焦躍峰和連盛等人,可自己從未和他們結過怨呀,這些人應該不是他們吧!
  “沒想到我會在這裏碰上故人!焦躍峰,你既然敢來這裏,又為何要遮遮掩掩的不肯露出真面目呢,難道還怕見不得人嗎?”琴仙雲突然出聲譏笑道。
  三人腳步忽停,右側那人沉默了幾秒,忽地“嘎嘎”怪笑起來:“琴仙雲,你果然高明,我這樣打扮都被你認出來了!”說罷,那人忽然將蒙在臉上的那塊黑布往下一扯,露出一張陰騭的面孔來。
  這人果然就是焦躍峰!琴仙雲剛才叫他的名字時心中並不能十分確定,只是抱著試探的心理喝了一句,卻未料竟被他猜中了!可自己只與焦躍峰在黛洛集團面試時和瀟湘拳館十年慶典時見過兩面,並沒有和他結過什麼怨呀,但他卻為什麼會在這裏偷襲自己呢?
  “琴仙雲,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誰讓你什麼人不好得罪偏偏去得罪莫炎月莫老闆呢!”焦躍峰陰陰地笑了起來。
  又是這個雜碎!琴仙雲胸中怒火蹭地一下跳了出來,森冷的道:“真是他派你們來的?”在怒火的燃燒下,琴仙雲的頭腦中又升起了那股暈忽忽的感覺,腳步都有些虛浮起來。琴仙雲大驚,急忙將自己的怒意壓了下去。
  焦躍峰嘿嘿笑道:“你已經死到臨頭了,我何必對一個將死之人說謊呢?”他看向琴仙雲的那種藐視的眼神,好象在他面前的琴仙雲真的已經成了個死人!
  琴仙雲那股好不容易壓抑住的火氣又“嗤嗤”地燃燒起來,他本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激怒的人,只是曲文音的死對他打擊實在太大,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所以連帶著脾性也有些焦躁起來。
  焦躍峰看見琴仙雲這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嘴角掛上了幾絲的得意的笑容。
  琴仙雲站穩腳步時剛好捕捉到焦躍峰的那股神情,心頭頓然一凜,原來這焦躍峰是想通過激怒自己以使自己所中的毒氣加快發作,等自己倒下後再來對付自己!琴仙雲馬上運起“迷神引”,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淡淡的笑道:“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說時,琴仙雲也不再客氣,“縹緲雲掌”攜帶著充盈的真氣鋪天蓋地地向焦躍峰三人襲去。他知道,自己中了那毒氣後一定不可能支撐多長時間,只有趁自己還沒有倒下的時候將這三人解決,否則死去的便只有自己了!所以他這出手第一招便幾乎使出了自己的全力。
  焦躍峰三人未料到琴仙雲竟會說打就打,心中都是一震,忙發出“血魂功”封擋在自己的身前。而琴仙雲的身子卻一眨眼就穿過了那十米間的距離,來到了焦躍峰三人的跟前。琴仙雲前些日子在幫助崔西敏療傷時知道自己的“縹緲真氣”能夠有效地克制“血魂功”,所以此時雖然面對著焦躍峰三人的合擊,卻也沒有躲閃。
  “縹緲雲掌”堪稱天下間最為飄忽詭秘的掌法,而今在琴仙雲的全力施展之下,那一掌更是縹緲虛無、變幻萬端,其速度早已經超過了人雙眼所能見到的極限,層疊的掌影幾乎每一個都蓄含著琴仙雲的“縹緲真氣”,讓焦躍峰三人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琴仙雲的修為大出他們的意料,在中了毒之後竟還能使出如此精妙的招式來!他們的雙掌只能不停向自己的身體周圍拍出,以圖有一掌能夠擊中琴仙雲,或者希望琴仙雲能夠招出一半時突然毒發昏迷了過去。
  驀地,三人同時覺得手掌一震,竟幾乎在同一時刻和琴仙雲的手掌相觸。若是別人敢硬接他們的“血魂功”,他們高興都還來不及,但這時他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拍出的“血魂真氣”竟然全順著自己的經脈倒流而回,而他們的身體也被琴仙雲震得連連倒退。
  琴仙雲沒有等他們再做反應便趁勢追擊,飽含真氣的手掌如流星般印在了他們的胸膛上。
  三人頓覺自己的胸口就似被壓在泰山底下,狂烈的巨大壓力讓他們都喘不過氣來,他們噴出了一口鮮血後耳中痛苦地向自己的胸前一看,在見到自己的胸膛塌陷下去一個巴掌大的地方後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雙眼一閉掉了下來,其中兩個再也沒有站起來,而那焦躍峰則更加悲慘,腦袋重重地砸在一塊豎立的墓碑上,紅白之物濺得到處都是。
  解決了焦躍峰三人,琴仙雲的身軀也左搖又晃起來。剛才那幾掌幾乎已經耗費了他全身的功力,那些被他壓制住的毒香失去了“縹緲真氣”的束縛,立即開始在他的體內肆虐起來,一波強似一波的眩暈襲擊著他的大腦神經。
  琴仙雲知道拖延不得,登時在一座墓碑前盤膝趺坐下來,眼簾微垂,調集體內殘存的那幾絲微弱的真氣在“迷神引”的配合下,驅除著自己體內的毒香……
  月光愈加淒迷,將琴仙雲籠罩它那無邊的清輝中。
  但就在這個時刻,幾十米外的一座墓碑後卻突然冒出了一個黑影,這個黑影身形如電,只三兩步的功夫就竄到了琴仙雲的身前。
  “那三個笨蛋強行出手,結果自尋死路,琴仙雲,你雖然把他們都殺了,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死在我華海的手裏!”那黑影說著,霍地嘿嘿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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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6 11:04:52
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5章 焚蘭香

  “哦,是嗎?”這華海正自得意洋洋向琴仙雲逼去,但他的身後卻陡地冒出了一陣令他毛骨悚然的嬉笑聲。華海心頭一顫,猛然回身,可眼前除了成片的墓碑外,並未見到有任何的人影,他厲聲喝道:“是誰在這裏裝神弄鬼,快給老子滾出來!”
  那個諷笑的聲音又在他的前面響起:“蠢驢,我就在你的前面,你難道看不到嗎?”
  華海火冒三丈,迅疾地撲到了丈外的一座墓碑後面,剛才那聲音便是從這裏發出的,可達到墓碑前時,他卻依然沒有看到那個說話的人。任他再是大膽,此時也有些心慌起來,這裏不會真的有鬼吧?想到“鬼”字,華海的身上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正當他戰戰兢兢地搜尋著四方時,身後驀地傳來了一聲冷哼。華海的心臟加速一跳,猛一回頭,就見一位穿著紅色緊身衣服、身軀嬌俏豐滿但又滿面都帶著嘲笑的豔麗少女正亭亭地站立在琴仙雲的身前,兩眼中卻全是不屑之意。
  華海頓時懊惱不已,他此刻才明白這少女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只不過是想把自己引離琴仙雲的身旁。不過他見到那出現的只是位二十上下的女孩子時,那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膽子馬上便壯大起來,沖著那紅衣少女恐嚇道:“小丫頭,敢跟老子過不去,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但那紅衣少女卻忽然放聲嬌笑起來,胸前兩團高聳的峰巒在頓時劇烈地起伏跳動著,曼妙迷人的嬌軀在她那清脆悅耳的笑聲中竟散發出一股股惑人心神的奇異魅力,過了好一會,她才止住了笑聲,朝華海眨了眨眼睛,拋了個媚眼道:“知道呀!”
  華海看得意亂情迷不已,只覺心都開始有些酥麻起來,一雙色眯眯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紅衣少女異常挺拔的酥胸,忍不住咽了幾口唾沫,向這少女走去放緩了語氣道:“既然知道,那你敢還來?在這全是墳墓的陵園裏,你難道就不害怕嗎?”
  那紅衣少女聽後身子果然瑟縮了一下,水汪汪的眼睛朝四周張望著,臉上全是驚怕的表情:“人家好害怕哦,華海哥哥,要不你陪陪人家嘛?”那股楚楚可憐的模樣就是沒有感情的鐵人兒見了也會動心的。
  “好呀,妹妹,別怕,哥哥這就來了!”這少女的一聲“哥哥”把華海的魂都叫飛了,心花怒放地向那紅衣少女跑了過去,哪裡還記得這少女開始逗弄他時那詭異的身法,當然更是忘了他來這裏是為了取琴仙雲性命的。對於此時的他來說,把這少女抱在懷裏,好好的享用一番才是當務之急的事!
  華海色迷心竅地來到紅衣少女的身前,張開手臂狠狠地向她的腰肢摟了過去,但那少女卻驀地一掃那驚慌的神色,口中嬌膩的呢喃一聲,臉上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就似盎然吐露著自己芳華的嬌豔海棠。
  華海見後,手上的動作頓然一停,那雙渾濁的眼睛逐漸變得迷茫起來。
  那紅衣少女笑呵呵地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在華海的“靈台穴”上輕輕一點,華海竟是應指而倒,眼神慢慢地渙散開來,生命在數秒之內便以已隨風逝去,他恐怕到死都還沉迷在那“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迷夢當中吧!
  “一點也不好玩!”那紅衣少女踢了華海一腳,忽然兩手叉在腰間,沒趣地撇著紅唇道,“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這麼快就被我迷住了!”
  這少女在琴仙雲身前轉了兩圈後,眼睛突然落在了琴仙雲的身上,有些好奇地低聲自語起來:“人家的‘魔心術’練得明明還可以嘛,可這傢伙為什麼一點也不怕我的‘魔心術’呢,會不會是他的腦子有毛病呢?”
  紅衣少女嘀咕了兩句,骨碌碌的眼睛在琴仙雲的腦袋上轉悠個不停。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琴仙雲的呼吸聲忽然變得越來越均勻,越來越平靜!紅衣少女心中一驚,這傢伙竟這麼快就要醒過來了!她顧不上再觀察琴仙雲,身子一閃,眨眼間便隱入幾十米外的一塊墓碑後面……
  幾分鐘後,琴仙雲緩緩地吐出一口腹內濁氣,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身前的地面多出了一具屍體時,心內一動,這人臉上雖然沒有蒙著黑布,但穿著和焦躍峰等人一樣,應該是他們的同夥!莫非這人剛才一直潛藏在附近,等自己運功逼毒的時候才偷偷溜出來對自己下手?但在他出手的時候,卻又被另外一個人所殺!
  想到那個救自己的人,琴仙雲腦中自然而然地冒出了步飛煙的身影,因為他所認識的會武術的人當中,便只有步飛煙知道自己晚上會出現在這西山陵園了!
  琴仙雲站起來,歎道:“步飛煙,沒想到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歎息未已,琴仙雲卻掃了焦躍峰幾人的屍體一眼,冷笑一聲,身影如幽靈般地消逝在墓前……
  而琴仙雲前腳剛離開,那個紅衣少女就出現在他所站的地方,“噗嗤”笑道:“這傢伙竟把我看成別人去了!”
  “只是那步飛煙又是誰呢?”紅衣少女笑後,忽然低頭沉思起來……
  菊影市西,金禧園。
  “連老弟,你那派出的那幾人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他們應該早就得手了呀!”莫炎月在房間裏走了幾圈,有些焦急的對旁邊那坐在沙發上悠閒地聽著搖滾音樂的中年人道。
  這中年人面黃肌瘦,除了眼睛有些神采外,整個人看去就跟個病夫似的。他聽到莫炎月那句話,不由自信的笑道:“莫兄,你難道連我的還信不過嗎?我的那幾個徒弟雖然說不上是高手,但一身功夫多少也得到了我幾分真傳,更何況他們這次還帶特意帶上了我給的‘焚蘭香’去,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
  莫炎月好奇的問道:“連老弟,你說的那‘焚蘭香’能湊效嗎?”
  中年人得意的道:“莫兄,不是我誇口,我那‘焚蘭香’儘管只是種迷香,這種迷香的厲害之處雖然說不上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的。它專門能破解各種不同的真氣,只要是修煉過內功的人吸入了我這‘焚蘭香’就絕無倖免的可能!”
  莫炎月見他將那“焚蘭香”吹噓得這麼厲害,有些不信的道:“真有這麼厲害?”
  中年人哈哈笑道:“莫兄,既然你答應資助小弟那個項目兩億的資金,小弟就一定會幫你把事情圓滿解決的,你就放心吧!”
  莫炎月見中年人將話說得這麼滿,就算心中還是很不放心,但也不好再質疑了,笑道:“連兄,那我就等著你那幾個徒弟帶好消息回來嘍!”莫炎月邊說邊看了看那掛在牆上的時鐘,又道,“我定的那桌酒席也快送到了,我們就等著他們回來一起慶祝吧!”
  說罷,莫炎月和那中年人竟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但就在他們笑得正歡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有些急促的敲門聲。
  兩人笑聲一停,那中年人打了個哈哈,道:“我說了吧,絕對不會出什麼紕漏的,你看他們這不回來了嗎?”
  莫炎月點了點頭,對在另一邊招呼中年人的那幾個隨從的季昌道:“季昌,你去開下門,出去的時候順便再催一下那飯店快點把我要的桌酒席送過來!”
  季昌笑著答應了一聲,快步走過去開門。
  房門剛一打開,季昌卻突然悶哼了一聲,瘦弱的身軀似被什麼東西托著向莫炎月和那中年人所坐之處砸了過來。
  莫炎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呆,但那中年人雖然也有些驚詫,卻霍然站了起來,右手搭在了季昌的肩膀上,一環一帶,想要將季昌的身體攔截下來,可季昌身上所挾帶而來的那股勁氣雖然十分柔和,但卻強猛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以他的功力也不免被震得連退了好幾步。
  中年人面色一變,向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季昌一看,卻見他面無人色,汩汩的鮮血從他的唇邊流了出來。中年人一看便知道季昌的五臟六腑都已被掌力震碎,絕對是沒有活命的希望了!中年人將季昌仍在沙發上,眼神淩厲地向門口望去,只見一位渾身冒著殺氣的英俊年輕人嘴角挑著幾絲冷酷的笑容緩緩走了進來。
  莫炎月驚駭地站在了中年人的身後,他被季昌死後的情形嚇得面如土色,恐慌地看著那如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殺神一樣的年輕人。
  中年人的那幾個隨從愣了一下後旋即向那年輕人包圍了過去,口中叫囂著道:“媽的,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丫的活得不耐煩了吧!”他們因坐在另一邊,只見到季昌飛進來,卻並沒有發現季昌被他們所罵的年輕人一掌打死了,否則他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如此囂張了。
  那年輕人眼中殺機一現,突然左手一揮,頓見數道雪白亮光朝他們風馳電掣地射了過去,那幾個人只來哼唧了一聲,便向後倒了下去,而眉心處卻不知在何時多了個紅點。
  中年人見自己的那些隨從就這樣被殺,而自己卻那年輕人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楚,心中在震驚的同時暴喝道:“小子,敢在我的面前撒野,我看你是不知道那死字是怎麼寫的吧!”而那莫炎月見季昌和那幾人接連被殺,早就心驚膽戰,沒有軟倒在地面就已經算是好的了!
  那年輕人竟笑了出來:“連盛,我確實不知道那‘死’字是怎麼寫的,要不你來教教我?”
  中年人神色又是一變,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叫連盛?”這中年人正是在瀟湘拳館裏在三十招內把拳館館主趙鈞曦打敗的那個連盛。
  “真是笑話,你們不是派了人去殺我嗎,不會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吧?”那年輕人冷聲嗤笑道。
  莫炎月忽地顫抖著這年輕人道:“你……你是琴……琴仙雲?”
  連盛也隨即反應過來:“這麼說,我派去的那幾人都被你殺了?”
  琴仙雲冷冷地道:“看來你們還不傻嘛?”曲文音死去的那幾天,琴仙雲雖然痛苦之極,卻也並不是什麼事都沒做。他本以為莫凝風會被救回家中,所以便將他家的住址查了出來,只是連續幾天都沒有見到莫凝風的影子,琴仙雲才會越來越苦悶。
  “連盛,你不是說有了你那‘焚蘭香’,肯定是萬無一失的嗎?那他怎麼現在還能到這裏來?”莫炎月難以置信的道。
  琴仙雲不屑的道:“‘焚蘭香’?哼,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相信一點‘焚蘭香’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不可能!不可能!”連盛喃喃的道了句,忽然瞪著眼睛道:“我的‘焚蘭香’怎麼可能會失靈呢?那個給我‘焚蘭香’的人明明說過只要中了‘焚蘭香’的人,絕對不可能再蘇醒過來的,難道他是騙我的不成?”
  琴仙雲道:“連盛,給你‘焚蘭香’是一個名叫辰庚的老頭吧?”
  “你怎麼知道那個人叫辰庚?”連盛驚叫道。
  琴仙雲沉聲道:“難道辰庚給你‘焚蘭香’的時候沒有告訴過你,這種迷藥對一種人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嗎?”
  連盛腦中驀地閃現出那叫辰庚的老頭把“焚蘭香”交給自己時的情景,幾年前他碰到辰庚時,這老頭已是快奄奄一息了,那時他拿出“焚蘭香”時,確實叮囑了自己許多話……連盛想起辰庚所說的那些話,靈光一閃,臉上露出死灰之色,顫聲道:“莫非你是來自那……”
  琴仙雲不等他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就陰沉的道:“能夠讓我親自為你超度,這可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那個“氣“字剛從牙齒縫裏迸射出來,琴仙雲已是雙掌一亮,身子一晃,如利箭般向連盛閃了過去。
  連盛雖然把最後的那幾字壓回了肚子裏,可心中卻早被琴仙雲的身份驚得沒有了一點戰意,只想著怎麼從琴仙雲的手裏保住性命逃出去,但此時琴仙雲卻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那密集的身影、掌影和指影在在虛空中閃爍跳躍著,“縹緲雲掌”所釋放出來的那股柔和堅韌的勁氣充塞了他身周的每一寸空間。
  連盛慌忙運起自己的絕技“血魂功”,兩隻手掌在刹時似乎脹大了許多,一根根血紅色的絲線在他的手掌裏面緩緩地流動著,陰毒狠辣的招式連連向蕩漾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影子身上招呼了過去。在生死關頭之下,連盛幾乎每一招都用出了權力,那些圍繞著他的影子在還未印上他身體時便都被拍散。
  但他卻是越打越心驚,琴仙雲一直在跟他遊鬥著,只用一些虛幻的殘影來消耗他的功力,這麼多招,他的“血魂真氣”竟沒有一招真正的打中琴仙雲,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用琴仙雲動手,他自己也會被累死的。
  想到自己呆會的悲慘結局,連盛的招式連平時的五層威力都沒有發揮出來,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裏面亂闖亂撞起來。琴仙雲有些可憐地望著連盛,但手中的真氣卻突地強勁起來,“暮靄瀟瀟”這招又順勢發了出來。
  連盛突覺自己眼前驟然一黑,那些閃動的影子似全都連接在了一起,那種朦朧的夢幻般的感覺竟讓他那蓄滿“血魂真氣”的兩隻手掌不知道要拍向何方,只能被那滾滾而來的迷霧逼得不斷向後退卻。
  但就在他退到窗子口的時候,那層幻影中卻突然鑽出了一隻晶瑩如玉的手掌,詭秘地繞過連盛揮舞在身前的雙手,輕輕地貼上了他的胸口。連盛頓覺有無數股柔韌的勁力如潮水般地透過他的經脈,沉重地壓在了他的心房上。
  連盛胸口一陣劇痛,滿口的鮮血噴灑而出,而他的身子卻被那只手掌拍得撞向了他身後的那扇玻璃窗戶。“哐啷”一聲響起,玻璃被砸得全部裂成碎片,而連盛的整個身子卻穿過那窗戶,掉到了下面,只聽到“咚”的一下傳來,也不知他有沒有摔死。
  而此時的琴仙雲卻並沒有追下去,反而突然收身向房門邊躍去。原來那莫炎月知道琴仙雲收拾了連盛後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所以當琴仙雲和連盛交戰得正激烈的時候,便偷偷摸摸地向外溜去,想要趁機逃走,但他沒想到平時那麼厲害的連盛竟然一眨眼就被琴仙雲給打到窗外去了,而他自己也剛逃到門口,就被琴仙雲發現了。
  琴仙雲抓住莫炎月的衣領,一把將他丟到了房內的地板上,看著渾身哆嗦個不停的莫炎月,琴仙雲陰冷的笑道:“莫炎月,你在派人來殺我的時候,是否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呢?”
  莫炎月這時哪還有一個總經理的氣魄,在琴仙雲的那雙眼睛的逼視下,磕頭如搗蒜地求饒道:“琴……琴仙雲,你能不能放過我這一次,我可以給你錢,一千萬?兩千萬……你如果嫌少的話,我還可以再加,多少我都願意出啊……”
  琴仙雲冷漠的道:“文音的命就是一千億也買不回來!莫炎月,你就安心的去吧,等我把莫凝風找出來後,一定會讓他儘快的來陪你,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地呆在下面的……”說著,琴仙雲看也不看這個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可憐蟲,飛起一腳將他踢到空中,手掌倏地伸出結實地印在他的胸膛後,任由他從空中掉落,而琴仙雲自己卻快速地來窗前。
  但下面的平地上卻只留著一大灘的血跡,而連盛也已經不在了原地。
  琴仙雲眼睛向遠處一看,卻見連盛跌跌撞撞地向金禧園外逸去……
  想逃?可沒那麼容易!琴仙雲飄身而出,向窗外一樓的平地上落去,但就在他身軀剛落下一半的時候,那如行雲流水般在體內運轉的真氣突然一滯,這突然而來的意外讓琴仙雲氣機極為不暢,身子竟直直地摔了下去,幸好距地面並不是很高,而琴仙雲又快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掉在地上時才沒有發生腿斷骨折的事。
  等琴仙雲重新站起來時,連盛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遠處的夜色當中。不過連盛雖然逃了,琴仙雲卻並不是太擔心,這連盛已經中了他的“縹緲雲掌”,就算能夠撿下這條性命,但他的一身經脈已悉數被毀壞,下半輩子可能就會如植物人一樣躺在床上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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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6章 縹緲?拋錨?

  連盛如喪家之犬般狼狽地逃出了金禧園,攔了出租車道了聲“天馬小區”後腦袋就靠在了座位上,神志逐漸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之中。由於連盛上車前就已經將唇邊的鮮血擦乾淨了,那司機並沒有發現連盛身受重傷,開著車飛速地向菊影市西北的天馬小區開去。
  半個多小時後,車子在天馬小區前面的那條街道上停了下來。司機連叫了幾聲,連盛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從衣袋裏掏出一張鈔票,塞給了那司機,打開車門東一步、西一步像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晃晃地向小區深處走去。
  司機有些詫異地看了連盛一眼,忽然指頭上傳了一股濕漉漉的感覺,奇怪之下,就著眼前微弱的燈光一看,卻見手上的那張鈔票竟然沾滿了鮮血。司機驚叫一聲,慌忙不迭地扔掉了那張紙幣,轉身向後排望去,那坐墊上竟也有一小灘血跡,登時嚇了一跳,開著車沒命地遠離了天馬小區。
  連盛腳步沉重地來到小區的一座別墅前,手掌在鐵門上重重一拍後再也支撐不住,順著鐵板滑倒在了地上。
  別墅裏面似乎有人聽到了外邊的響動,鐵門向兩旁打了開來,一個下巴又尖又凸的年輕人走了出來。當他看到門前躺倒著的連盛的面貌時,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震驚之色,忙蹲下身子,搖了搖連盛的肩膀道,慌張的道:“師傅,師傅,你怎麼了?”
  待他見到連盛身上的血污後,不由驚慌地朝裏面急叫了兩聲:“ 阿康、小齊,你們快來,師傅出事了!”
  他的聲音落後,裏面很快便奔跑出了兩個二十多歲的人,這兩人見到眼前的情景後,神色間也顯得十分的驚駭,其中一人道:“大明,師傅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大明道:“我也不知道,剛才聽到聲音一打開門就發現師傅躺在這裏了!阿康,我們趕快把師傅抬進去吧。小齊,你現在就打電話通知師伯,把師傅受傷的事告訴他,請他馬上過來看看。”
  小齊哦了一聲,掏出手機走到了一邊,而大明和阿康則手忙腳亂地把連盛抬進了別墅裏面……
  近一個小時之後,一輛華貴的轎車開進了這棟別墅。車子停下後,從裏面走出了一位頷下飄拂著黑色長髯的老頭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大漢子。早已經等候在旁的小齊看到兩人焦急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笑容,高興的迎了上去,道:“師伯,您終於來了!”
  長髯老頭擺了擺手,道:“別說那麼多廢話了!快帶我去看看你師傅!”
  小齊應了聲是後,急忙帶著老頭和那漢子向裏走去。
  不一會兒,幾人來到了一間佈置得極為雅致,看去清潔涼爽的臥房裏面。連盛此時一動不動地躺在床鋪上,臉色慘白,看不見絲毫的血色。而床邊則站著十多個神色各異的年輕人和一個醫生模樣的中年人,其中有兩個年輕人正是剛才把連盛抬進來的阿康和大明。
  這些年輕人看到那長髯老頭進來後都恭敬地道了聲:“師伯!”
  長髯老頭微微頷首,快步來到床前,伸出幾根手指搭在了連盛的手腕脈門上,輕閉雙眼,神色間竟變得異常肅穆起來,屋子裏的其他人看著長髯老頭的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攪了他。
  驀地,老頭睜開了雙眼,沉重地吐出了一口氣。
  “師伯,師傅他怎麼樣了?”旁邊的幾位年輕人都有些擔憂地問道。
  長髯老頭沒有回答,只是示意其中兩個人把連盛從床上扶起坐好,而他卻握住了連盛的兩隻手掌,兩人虎口相合,勁氣源源不斷地輸入了連盛的體內。開始時,老頭的手掌浮出了縷縷鮮豔的血絲,但不久,那密密麻麻的血絲竟連成了一大片,兩隻手掌都被染得通紅,散發出一陣陣妖豔的氣息。
  原本死氣沉沉的連盛雙頰之上漸漸鋪上了一層潮紅之色,那兩對拙重的眼皮也緩緩地撐開。連盛的那些弟子們見狀都露出驚喜的神色,看向長髯老頭的眼中都帶著敬佩之色,但那老頭的神情卻沒有絲毫放鬆。
  連盛的臉色漲得如同一輪耀眼的紅日之時,突然“哇”地一下吐出大口的淤血。
  長髯老頭神色一緊,顧不得甩去手掌被濺到的血塊,急道:“師弟,你現在感覺怎樣?”
  連盛那無神的眼珠子翻動了幾下,喉嚨中虛弱的跳出了兩個字:“縹……緲……”聲音比蚊子吟叫還要微小,除了長髯老頭隱約聽到連盛說了話外,其他的人只見到連盛的嘴唇顫動了兩下。
  “拋錨?師弟,你說什麼拋錨呀?”長髯老頭疑惑地問了起來。他竟將連盛所說的“縹緲”二字誤聽成了“拋錨”,只是此時連盛的眼睛已經慢慢地合了起來,任他再怎麼叫喚,連盛卻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怎麼會這樣呢?師伯,剛才師傅他不是醒過來了嗎?”阿康焦急的問道。
  長髯老頭深吸了一口氣,歎道:“那只是迴光返照罷了,你們師傅他全身經脈都已經支離破碎,能夠撐到這個時候就已經很不錯了,現在就算是大羅金仙到來也救不了他了!”老頭話聲一落,房間內頓時響起了大片的驚呼之聲。
  “剛才師弟他說出了‘拋錨’二字,我想這兩個字一定十分重要,說不定便和他這受傷之事有關,你們知道他今天是出去幹什麼了嗎?”長髯老頭在床前來回走動了幾圈,眼睛掃過周圍那十幾個人,沉聲問道。
  大明低頭思索了一下,忽地抬頭道:“今天傍晚,師傅不知道是接了誰的電話,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帶著焦師兄幾個人出去了。可這麼晚了一直都沒有見到焦師兄他們回來,剛才我和阿康、小齊在外值班時聽到外邊響動,一打開門就發現師傅他重傷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長髯老頭唔了一聲,又向其他人道:“你們呢,知道嗎?”
  那些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後都搖了搖頭。
  長髯老頭百思不得其解,唉聲自語道:“這‘拋錨’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呢?”
  “師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要怎樣替師傅報仇呀?”一個年輕人突然道。
  “報仇?”長髯老頭呵斥道,“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怎麼報仇?師弟一向小心謹慎,這次怎麼會這麼疏忽呢?唉,這些天你們先好好地給你們師傅辦一下喪事,關於那追查仇人的事就讓我來做吧?”
  那些年輕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長髯老頭望了連盛一眼後,拖著步子走出了房間……
  轎車迤儷地開出了別墅,長髯老頭拿出手機,撥了一竄數字後道:“喂,叫大哥來接電話,就說老三有急事找他!”
  很快,那邊響起了一個爽朗的大笑聲:“是三弟呀,找我有什麼事?”
  長髯老頭沉默了一會,才低聲道:“大哥,四弟今天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那個聲音震驚起來。
  老頭歎道:“是被人殺死的!”
  “什麼?被人殺的?哪個王八蛋這麼大膽,查出是什麼人幹的沒有?”那人怒聲道。
  老頭沉痛的道:“現在還沒有!不過剛才我檢查四弟的經脈時,發覺那種傷他的真氣是十分怪異,好象就是我‘血魂真氣’的剋星似的!不然,以老四在‘血魂功’上的修為,就算那傷他的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讓老四傷重而死呀!”
  “竟有這種事?”那聲音變得有點詫異起來。
  老頭恩了一聲,補充道:“老四在死前說了‘拋錨’兩個字,但我卻想不出老四這兩個字究竟要表達什麼東西?”
  那邊的人似乎思索了一會才道:“這麼說來你還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老頭點頭道:“暫時還沒有,大哥,我們現在是否要把那個計劃停一下,先找出殺死老四的那個兇手?”
  “那計劃絕對不能停!”那聲音沒有一點猶豫的道,“老三,大事要緊呀!你放心,老四絕對不會白死的!”
  老頭眼睛眯了好一會兒,才道:“大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靜夜無聲,轎車漸漸融入了那淒迷的月色當中……
  晨曦微露,琴仙雲頹然地下了床。
  昨晚在金禧園時突然出現的那種真氣運行不暢讓琴仙雲感到十分疑惑,因為他知道自己所修煉的“縹緲玄功”已經到了一定境界,真氣絕對能夠運用自如,不大可能會沒有任何預兆地發生那樣的事情。回來後,琴仙雲便馬上運功在自己體內搜尋起來,真氣運轉數周天,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正當他要放棄的時候,經脈卻突然起了一陣輕微的抽搐,“縹緲真氣”便似被什麼東西截斷了一般,凝固了起來
  琴仙雲大驚,立時運勁想要將他們重新連接在一起。只是他這一動不要緊,但全身經脈卻收縮得更加厲害起來,不得已之下,琴仙雲只好散去功力,這才讓經脈恢復正常。琴仙雲不信邪地再試了幾次,但結果卻如先前一樣。琴仙雲整個晚上都在思索自己體內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可卻毫無所獲,琴仙雲不禁有些擔心起來,自己以後不會真的不能再運用真氣了吧?
  還好,只要不運轉真氣,琴仙雲依舊可以行動,不然他可真的要生不如死了,而且他也還可以打幾路拳,在真氣沒有恢復之前,只要不遇上太厲害的高手,應該還是能夠應付自如了,但若是碰到和他一樣修煉過內功的人,他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真的只有逃這一條路可走了!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琴仙雲還是知道的,所以他雖然十分的沮喪,卻也並不很痛苦,暫時失去真氣與曲文音之死相比,對他而言,就有些微不足道了!而且在一直沒有找到莫凝風的情況,他昨天解決了那莫炎月,雖然沒有為曲文音報仇,但也算為她出了半口氣吧,她在九泉之下或許也可以原諒琴仙雲吧!
  琴仙雲暗歎一聲,他現在唯一有些煩惱的就是那個黛洛集團和梅園。在興隆酒店和金禧園的時候,有幾人都是被他的鋼針所殺,而一時疏忽,琴仙雲並沒有將鋼針取出來,那些查案的警察可能不知道誰會用針殺人,但絕對瞞不過黛洛集團的浪傾天和李道中等人的目光,另外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真正是幹什麼的,如果他們找上門來,以不能動用真氣的琴仙雲現在的功力,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不是上次出過飛刀的那個老頭的對手!
  而梅園到現在則更是沒有一點頭緒,那個陳朔估計還要大半個月才能回來,這段時間自己又因為文音的死沒有去過一次瀟湘拳館,當然更不可能從景芊玲身上打探到什麼消息了,照目前的情形來看,自己要到何時才能完成田老前輩的託付呀!
  琴仙雲站在窗口呆呆地想著的時候,忽然身後的電話鈴聲把他驚醒了過來。前幾天,他把電話線都拔掉了,直到昨天晚上才又接了上去,在那段日子裏,他當然是不會知道姬如綿給他打過多少個電話了!
  琴仙雲回身拿起一聽,原來是滕清打來的。
  “仙雲呀,你今天還是快來上幾節課吧,這些天梅老師見你沒有來上課,好象很生氣耶!今天上午還有梅老師的課,你如果再不來的話,梅老師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滕清問候了琴仙雲幾上聲後就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竄話,他卻沒想到梅怡君昨天已經來這找過琴仙雲了!
  “放心吧,我會去的!”琴仙雲應了一句。
  滕清又道:“仙雲,昨天上午梅老師來找過我,向我要你的電話號碼,開始我還怕她會來找你的麻煩,沒有給她。可後來一想,她那又不像是要找你麻煩的樣子,看起來反而是擔心你!你說奇不奇怪,梅老師可從沒像昨天那樣著急過哦!”
  琴仙雲聽得微微笑道:“她會擔心我?”
  “我這也只不過是猜測,你可千萬別當真啊!”滕清打了個呵欠,道:“好了,不說了,現在天色還早,我還要再回去睡一會。記得一定要來學校啊,我把你的課本也帶去!”滕清再次叮囑了一句話,便急急忙忙地掛斷了電話。
  琴仙雲苦笑著搖了幾下頭,滕清說的話也許有幾分是真的,不然昨天梅怡君也不會特意和姬如綿跑來這裏看自己了,可當時自己卻因為心情不好,頂撞了她們幾句,弄得她們氣衝衝地跑了出去,姬如綿或者還好說,只要自己道一聲歉,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梅怡君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自己今天去上課,恐怕是免不了一頓教訓了!唉,現在想想,昨天自己真是有些太不應該了!
  琴仙雲條件反射似地走到了曲文音住過的房間,看著裏面曲文音用過的東西,她那甜美的嬌笑似乎猶在耳邊搖盪,琴仙雲便覺心中一痛,如今物是人非,文音卻再也不可能活過來了。不過琴仙雲卻不知道,他之所以會曲文音之死如此傷心難過,除了他把曲文音看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而她又是被自己連累的之外,還有就是曲文音無論言行舉止,都與雪焰情極為相似。曲文音一死,對琴仙雲來說,不僅是帶走了他的親妹妹,更似帶走了他的初戀情人。
  睹物傷人,琴仙雲強忍住落淚的衝動,走出了房門,但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琴仙雲卻忽然想起了曲文音的爺爺,如果他知道文音死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而且聽文音說,現在他獨自一人居住,以前文音每月都會寄些錢回去,如今文音不再,他的生活豈不是沒有一點著落了?
  自己怎麼也該幫文音照顧她爺爺,否則也太對不起她了,琴仙雲暗道。只是事到臨頭,他才想到自己以前並沒有向曲文音問她老家的地址,現在都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卻找她爺爺!琴仙雲一看手錶,見時間尚早,便又推開房門,在曲文音的遺物中尋找起來。
  自曲文音死後,琴仙雲除了每天來打掃一下房間外,並沒有動過她的東西,房間裏的一切都還是保持著以前的模樣。琴仙雲在櫃子裏、抽屜裏找了許久,卻只發現了一些衣物和幾本厚厚的小說,並沒看到她爺爺的聯繫方式。
  琴仙雲心中極為後悔,為什麼自己以前不多瞭解一下文音呢,以至現在想為文音盡最後一份心都無能為力。他傷感了一會,開始收拾起那些被翻亂的衣裳,但他拿起件上衣抖動了一下後,卻見有一樣東西從裏面滑落下來。
  琴仙雲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
  那上面已經填好了收信人的郵政編碼和地址,琴仙雲再往下看去時,心中卻不禁一震,那收信人的姓名竟是:
  曲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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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7章 鳴鶴館

  在將近八點的時候,琴仙雲終於來到了清韻樓的教室。
  注意到幾天都沒有出現的琴仙雲神色竟變得異常的憔悴,班裏的一些同學都有點奇怪地看著琴仙雲就是滕清也是張大了嘴巴,驚詫地對在自己身邊坐下來的琴仙雲問道:“仙雲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不會是好幾天沒睡覺呀?”
  琴仙雲微微搖了下頭沒有說話卻在轉頭的瞬間感激地看了身後的步飛煙一眼。步飛煙雖然對琴仙雲一直都十分的冷淡,卻也幫了琴仙雲不少忙。昨天上午在西山陵園裏她對琴仙雲那別出心裁的勸解方式讓琴仙雲記憶猶新更何況琴仙雲還憑直覺認為昨晚出手救他的也是步飛煙,這都讓琴仙雲對步飛煙又是感謝又是慚愧!
  只是這時步飛煙卻總是埋著頭,也不知她感覺到了琴仙雲眼中的謝意沒有。
  琴仙雲回過頭看著滕清前邊那空蕩蕩的座位,心中頓時冒出了一股無名怒火,低聲問道:“滕清,莫凝風這些天也都沒有來學校嗎?”說時琴仙雲指了指莫凝風的那個位子。
  滕清笑道:“沒有,在星期一下午的時候他爸爸就派人到學校來替他請了個假,也不知他到底幹嘛去了。不過這樣更好,眼不見心不煩嘛,還落得個耳根清淨。”
  琴仙雲暗道,或許連莫炎月也不知道他兒子到底哪去了,只是那晚在興隆酒店裏的時候,自己明明用真氣控制住了他全身的經脈,會有誰偷偷地把他帶走呢?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那個救走他的人功力不比自己高出一倍以上的話,應該也不大可能化解自己在莫凝風身上布下的真氣,這時的莫凝風估計還是像個木頭人一樣癱瘓在床上吧?
  “叮鈴……”之聲忽然響起,把琴仙雲從沉思中拉了回來,而隨著上課鈴聲的飄散,梅怡君的俏麗身影也已翩翩地走到了講臺上。
  梅怡君習慣性地掃視了教室一眼,見到琴仙雲在座時,明顯得愣了一下,暗忖道:他昨天還那麼的悲痛,怎麼今天就可以來上課了?梅怡君的雙眼只在琴仙雲的身上停留了幾秒,便收了回來,但眼睛裏卻難以掩蓋其疑惑的神色。
  梅怡君講了兩節課的樂理,琴仙雲卻一點也沒有聽進去,腦子裏不停地閃過一個個人影,這其中有姬如綿、淩羽裳等人,也有正在講著課的梅怡君,但更多的卻是已經死去的曲文音,近兩個小時過去,讓他都開始有些頭昏腦脹、心煩意躁起來。
  琴仙雲想用“迷神引”來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卻意外地發覺自己所修煉的那“迷神引”好似被一種無影無形的東西壓抑住了一樣,竟也如自己的“縹緲真氣”一樣失控了!
  自己既沒有受傷,也沒有什麼疾病,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琴仙雲驚疑地告別了滕清,出了清韻樓,來到一個清淨的地方坐下,透了幾口氣後,心中的那股煩躁才漸漸地被趨散開來。
  “琴仙雲,你今天是不是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琴仙雲眼前一花,步飛煙忽地出現在他的面前。步飛煙如幽靈般閃了出來,琴仙雲剛好又不能運用自己的真氣,竟絲毫沒有意識到步飛煙什麼時候來到了自己身邊。當她突然說出這句話來,還真把琴仙雲嚇了一大跳。
  琴仙雲抬頭一看,讓出了身邊一個坐位,奇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步飛煙遲疑了一下,還是在琴仙雲的身邊坐了下來,不過卻仍以那般冰冷的語氣道:“我以前昨天遇見你的時候,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你修煉過內功,但卻可以從你身上感受到一種朦朧縹緲的氣息,我想那種朦朧與縹緲便是你所修煉的那種真氣的特性,而今天我依然看不出你修煉過你內功,但你身上的那種氣息卻已經無影無蹤!”
  琴仙雲沒想到她竟觀察得這麼仔細,不由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從昨晚開始,我那全身的真氣就似被什麼堵塞了一樣,完全不能運轉起來,或許這和我昨天所中的那種藥物有關吧?”琴仙雲對“焚蘭香”比較熟悉,這種迷藥對像他這樣修煉過“縹緲玄功”的人來說並不能取到多大的作用,只要在昏迷之前把藥逼出體外便不會遺下什麼後遺症,按理說,這“焚蘭香”和他的真氣異變應該沒有關聯,可除了將原因歸之於它外,琴仙雲也找不到其他的癥結,或許連盛在那迷藥中加入了另外的成分而導致自己所中的並不是單純的“焚蘭香”吧!
  “你昨晚中毒了?”步飛煙臉色大變道。
  琴仙雲點頭笑道:“是呀!我昨天在驅毒的時候,你不是還出手解決了一個向我偷襲的人嗎?我本來想謝謝你,可是等我醒來後,你卻已經走了!”說完後,琴仙雲才回味出步飛煙那句話中的疑問語氣,不由奇怪地看著她,道:“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步飛煙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道:“你不會看錯吧,昨晚我並沒有去找你!”
  琴仙雲見步飛煙不像是在說假話,而自己昨天也確實沒有親眼見到那人出手,只是從那多出的一具屍體推測救自己的人是步飛煙,如今看來,或許那人真不是她也說不定。琴仙雲疑惑的道:“如果不是你,那昨天救我的又是誰呢?”
  步飛煙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如果那個人是帶有某種目的來救你的話,他以後一定會自己出現的!”
  琴仙雲一聽,也釋然的笑道:“你說的對!”
  他話才說完,卻見步飛煙站了起來向右邊道了一聲:“梅老師!”
  琴仙雲側頭一看果見梅怡君正一臉笑容地來到了兩人的身前,微笑著道:“琴仙雲,飛煙,你們在談什麼呢?”
  步飛煙沒等琴仙雲說話,就已道:“只是隨便說了兩句。梅老師,你們聊吧,我上課去了!”最後一個字說完時,她的人已經走到幾步之外去了。
  梅怡君看著步飛煙的背影,心中有些奇怪,步飛煙是她班上的學生,她對步飛煙多少也算有點瞭解,知道她一向獨來獨往、沉默寡言,平時和女生都很少說話,幾乎是不跟男生閒聊,但剛才她卻不但和琴仙雲說了那麼久的話,還破天荒地和琴仙雲並肩坐在了一起,這看在梅怡君的眼裏,絕對可算是件奇聞了。
  步飛煙為什麼會惟獨對琴仙雲特別呢,她不會是喜歡上琴仙雲了吧?本來見自己的學生能夠找到一個談得來的朋友,梅怡君應該高興才是,可此時的她卻不知為何,竟冒出了幾絲酸意,但梅怡君沒那酸意翻滾起來,就暗自笑道,我這麼多疑幹嘛,班上的學生坐在一起聊上幾句很正常嘛!
  琴仙雲哪知道梅怡君此時的心思,站起來微笑道:“梅老師,請坐!”
  梅怡君沒有坐下卻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道:“琴仙雲,你今天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我還以為你又像昨天對我和綿綿說話時那麼凶呢?”
  聽她提到昨天,琴仙雲的臉色驀地黯淡起來,曲文音的容貌又禁不住從腦中浮現出來。
  梅怡君暗罵了自己一聲,自己怎麼哪壺水不開偏提哪壺呢?梅怡君臉帶歉意的道了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梅怡君如此對自己的一個學生道歉可說還是她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琴仙雲吸了口氣,勉強笑道:“其實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昨天我不該把脾氣發在你和學姐的身上!”
  梅怡君小心翼翼的勸道:“人死不能複生,你可千萬要振作點呀!不然你的女朋友就算走了,也不會安心的!”
  “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琴仙雲苦笑道,“另外,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的妹妹!”
  “你妹妹?”梅怡君詫異的道,“你不是說你已經沒有親人了嗎?”梅怡君昨天見琴仙雲那麼傷心,還以為那死的人就是他以前的那個女朋友呢!
  琴仙雲心中一痛,歎道:“她是我的義妹!”
  原來這樣,梅怡君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又道:“她是病逝的嗎?”
  琴仙雲淡淡的道:“她是被我害死的?”
  “被你害死的?”梅怡君一愣。
  琴仙雲輕輕點了下頭,但腳步卻已經向前移去了。
  等梅怡君咀嚼不出琴仙雲話中的意思回過神來的時候,琴仙雲卻已經走得連影子都不見了。
  梅怡君忽然跺了下腳,道:“我怎麼把那件事都忘記了!”
  原來,她是受姬如綿所托,約琴仙雲晚上的時候出去散散心……
  金蝶商廈。
  浪傾天拿這一張報紙興沖沖地跑進一間辦公室,來到裏面正靠著一張座椅閉目休息、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前,湊進他耳邊低聲道:“老闆,莫炎月死了?”
  “什麼,他死了?”那中年人意外的道,“怎麼死的,這消息準確嗎?”
  浪傾天道:“應該不會假。您看,這報紙上都登出來了,是被人殺死在家中的!”浪傾天把手中的報紙送到了那中年人的身前。
  那中年人意外地接過看了會,忽然高興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這老東西也會有今天,那天沒在沃嶺等到他,本來還打算親自對付他,沒想到他竟這麼就死了,倒省了我們不少手腳!”這中年人哈哈大笑了數聲,將報紙遞回了浪傾天,忽然又道:“小浪,你去查查,看莫炎月死後,他的炎月科技集團現在落在誰的手裏?要快點,知道嗎?”
  浪傾天笑道:“知道,老闆,我這就去!”浪傾天出了辦公室,走了幾步,腦中似想起了什麼,兩腿忽然停了下來,拿起報紙又仔細地看了起來,待見到那篇報道上說從莫炎月家中的其他幾名死者身體裏各取出了一枚針時,心中登時一動,一個瀟灑飄逸的身影從腦海中閃了出來,低聲自語道:“莫非是他?”
  浪傾天回身走了幾步,似要把心中的猜想告訴那中年人,但走到辦公室門口時,他卻又猶豫了下來,最後竟是掉頭離開了……
  就在浪傾天走後不久,那中年人也出了房間,來到金碟商廈門外後,馬上搭著一輛出租車穿過幾條街道,然後在一個寫著“鳴鶴館”的地方停了下來。
  鳴鶴館是一個茶館,距離旁邊的菊影樓只有五十多米遠。
  他下車後又立即上到了鳴鶴館的二樓,向樓後面的一座清雅的小亭子走去,那亭子裏現在正有兩個人在下棋,其中一人是位年近古稀的老頭,鬚髮皆白,卻是精神矍鑠,而另一個人則和他年紀相仿,最多不會超過四十五歲,穿著一套白色西服。
  他放輕腳步走到兩人的身邊,神色間變得恭敬起來,只是並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觀看著棋盤。
  好久,那老頭才笑呵呵地丟下手中棋子,站起來道:“玉蟾老弟,我這老頭子又被你殺得片甲不留哇,真是人老不中用了,哈哈哈哈……”
  那身著白色西服的中年人隨著立起,微微笑道:“嶽老,您太謙虛了!晚輩的棋力哪能跟您老人家相比,想當年……”
  老頭連連搖手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好了,今天就下到這吧,你辦正事要緊,我也出去喝一杯茶,如果有空的話,我們明天再接著下吧!”老頭說完,向亭子內的兩人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走了出去。
  笑容可掬的目送老頭離開後,那白西服的中年人突然臉色一凝道:“時修,你這麼早來找我有事嗎?”
  那個時修忙道:“老闆,莫炎月已經死了!”老闆?他不是黛洛集團的老闆麼,怎麼又稱呼起別人為老闆來了?難道說他只是幫著別人打理黛洛集團,而眼前這穿著白色西服的人才是黛洛集團的真正老闆?
  那人頷首道:“我已經看過了剛才的報紙,知道這件事了!”
  時修又道:“老闆,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那人仰頭負手凝望了天空一會,道:“我聽說莫炎月的兒子也在前幾天失蹤了,炎月科技集團沒有了繼承人,現在裏面一定混亂得很,我們一定要抓住時機將它整個吞掉,這樣我們才有更強大的力量在這菊影市站穩腳跟!”
  “老闆,我絕對不會讓炎月科技集團從手中跑掉的!”時修眼中閃過了幾抹陰狠之色。
  那人滿意地唔了一聲道:“我相信你的能力,炎月科技集團的事就由你全權負責吧!”
  “是,老闆!”時修恭聲應道,“老闆,您還有什麼吩咐?如果沒有的話,那我這就先去回去了!”
  那人點了點頭道:“沒什麼事了!不過,以後如果沒特別重要的事要我做決定的話,你只要打個電話過來說一聲就行了,儘量不要親自來找我,明白嗎?”
  時修應道:“明白!”說完,時修慢慢地走出了亭子。
  那人看著亭外那萬裏無雲的碧藍晴空,莫名其妙地道了句:“今天的天氣可真不錯啊……”
  一天轉眼便逝,傍晚琴仙雲站在窗前,心緒卻是很不平靜,腦中一直盤旋著在曲文音的衣裳裏無意間掉下來的那封信。
  那封信是曲文音十天前就寫好了的,不過卻一直留著沒有寄出去。他剛才無事可做時抽出裏面的信箋一看,才發現裏面還夾著一頁曲文音所寫的日記,從那張字跡娟秀的日記中,琴仙雲才知道原來文音早就喜歡上了自己,不過卻一直都不敢說出來。
  曲文音因為自己的清白身子被陳博那畜生侮辱過,雖然還保留著處子貞潔,而那些照片也燒毀了,但心中卻仍舊殘留著大片屈辱的陰影,這些恥辱的記憶讓她在面對著琴仙雲的時候總是有種自卑的感覺,生怕琴仙雲會因此而看不起她,所以儘管她十分的喜歡琴仙雲,卻沒有勇氣開口向琴仙雲傾訴。
  文音,你怎麼這麼傻呀,琴大哥怎麼會看不起你呢?琴仙雲看得眼眶一紅,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琴仙雲直到現在才明白文音為什麼收回了自己的照片後有些時候看上去還是很憂鬱,這都是因為自己呀!
  他也是直到現在才霍然發現和文音生活的這一段時間裏,自己想起雪焰情的時候已經變得越來越少,這幾天,腦子裏更是連雪焰情的影子都沒有出現過,原來自己是將對雪焰情的感情都轉移到了文音的身上,使自己對文音在兄妹之前情的基礎上悄悄地向前邁了一小步,只是現在文音已然不在,自己醒悟得太晚了呀!
  唉,你知道嗎,文音,琴大哥也喜歡你呀!
  琴仙雲望著窗外那愈漸朦朧的夜色,心中變得更加沉痛起來,他似乎能夠透過那蒼茫的黑暗看見文音在天邊哭泣,她是為高興而哭呢?還是因傷心而哭?
  琴仙雲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眼淚悄悄地淌了出來,滑過面頰,了無聲息地落在了地上。
  怔怔地站了近半個鐘頭,琴仙雲才擦幹自己眼角的淚痕,自己寫下滿滿的一頁紙後連同著曲文音以前寫的信箋一同塞入信封,揣著它向郵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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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8章 你竟敢威脅我?

  萬仞峰巔彩霧翻滾,雲氣澎湃幻化縹緲。
  琴仙雲佇立在峰頭那塊高聳的巨石上,拂禦著颯颯天風視界頓時空闊無邊。
  而當他游目四顧之際,卻見一位白衣飄飄的美貌女子乘著輕風緩緩向他飛來之就如那淩波欲飄的九天仙女。
  “文音,是你嗎?真的是你嗎?”琴仙雲激動地叫道。
  “是我琴大哥!”那女子來到他的跟前,忽地嫣然笑道:“琴大哥,你真的喜歡我嗎?”
  琴仙雲猛地點頭道:“文音,我真的很喜歡你呀,你永遠也不要離開琴大哥好嗎?”
  那女子眼中閃現出幾朵淚花,高興地呼叫了一聲“琴大哥……”,整個嬌軀便向琴仙雲的懷裏投了過來。
  琴仙雲張開雙臂,想要將她摟入懷裏,但就在這個時刻,那女子的胸前卻霍地冒出了半截滴著鮮血的劍尖,她的身軀驟然消融,慢慢地化入了旁邊那如猛獸般咆哮而來的雲霧當中,而在那女子的身後,卻飄出了另一張不太清晰的面孔。
  “文音……”琴仙雲悲叫著翻身坐起,才發覺自己竟是身在床上,剛才那只不過是南柯一夢,可夢中的情景卻依然歷歷在目,琴仙雲甚至清楚地感覺到了曲文音在融化前那依依不捨的悽楚眼神。
  琴仙雲癡癡地想了一會,腦子裏又冒出了夢中出現曲文音身後的那張隱約的面孔,只是那人的容貌太過模糊,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琴仙雲將所有認識的女子的面容一一翻遍,終於等到有一個人能和那個影子融合時,琴仙雲不禁大吃了一驚,那人竟然會是雪焰情!
  “鈴鈴……”電話聲在這個時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琴仙雲向窗外一看,天色已經大亮了。
  “琴兄,還聽得出我的聲音嗎?”琴仙雲走下床,一接起電話,便聽得一個殷切的笑聲縈繞在耳畔。
  琴仙雲一時還真沒聽出來,猶豫著道:“真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那聲音笑道:“哈哈,琴兄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是黛洛集團的浪傾天呀!”
  琴仙雲心頭一跳,道:“原來是浪兄呀!你這麼早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工作要安排我做了?”
  浪傾天道:“琴兄別急,我今天打電話給你不是為了公事,而是想約你出來談些私事!”
  琴仙雲詫異的道:“私事?我們有什麼私事好談的?”
  浪傾天呵呵笑道:“到時琴兄就會知道了!上午十一點整,四海居,我們不見不散,你琴兄一定要賞光哦。”說完,浪傾天就已經掛了電話。
  “嘟嘟”的聲音在耳邊響了好久,琴仙雲才把電話放下,暗道:這浪傾天突然約我出去,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四海居,是菊影市頗負盛名的一家餐館,裏面的廚師幾乎能做出全國各省的經典特色名菜,而且其滋味一點也不比正宗的稍差,更難得的是這裏的價格比其他餐館、飯店便宜很多,所以不但本地人閒時喜歡上這裏來享受幾頓,就是那些慕名而來的外地遊客到過這四海居後也常常是留連忘返哪!
  琴仙雲在十點五十分鐘的時候便等在了四海居的門口。今天雖然還沒有到午餐的時間,但四海居裏面卻已經坐了不少的人,嘈雜的談笑之聲不斷,那些從廚房裏冒出來的撲鼻香氣不時飄散到外面,引得路人不時咽下幾口唾液。
  “琴兄,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會,讓你久等了,哈哈……”十一點整的時候浪傾天果真帶著滿臉高興的笑容出現在了琴仙雲的面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讓琴仙雲禁不住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早就來了,但卻等到現在才出來。
  琴仙雲淡淡的道:“浪兄,你來得可真準時呀!”
  浪傾天乾笑了幾聲,打了幾個哈哈,把琴仙雲這句話搪塞了過去。
  琴仙雲又道:“浪兄,不知你要和我說什麼私事呀?”
  浪傾天熱情地笑道:“不急,琴兄,我們到裏面坐下再說吧!”說罷他朝左右看了一眼便招呼著琴仙雲快步向四海居裏走去。進到裏面後,浪傾天卻要了間單獨的雅室,又叫了好幾個這四海居的招牌菜,才和琴仙雲坐了下來。
  看那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出去,琴仙雲淡然笑道:“浪兄,你現在總該說了吧!”
  浪傾天笑道:“我有件小事想要請琴兄你幫忙,不知琴兄肯不肯出助小弟一臂之力呀?”
  這世上還真沒有免費的午餐,看他那副神經兮兮的樣子,想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琴仙雲暗哼了一聲,但臉上卻神色不變的道:“浪兄,有什麼事就請儘管直言,如果我琴仙雲能夠幫得上忙的,就一定不會推辭的!”
  “我果然沒看錯,琴兄真是爽快之人。也罷,那小弟我就直說了!”浪傾天哈哈大笑數聲後,眼中射過兩道奇光,道:“琴兄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堪稱舉世無雙哪,而小弟我則正是想借琴兄你的這身修為一用!”
  琴仙雲驚異的道:“此話怎講?”
  浪傾天沒有馬上將自己要請琴仙雲做的事說出來,反而向琴仙雲問道:“琴兄,你可知道我們黛洛集團的老闆是誰嗎?”
  琴仙雲腦中閃現出在沃嶺所見到的那中年人,微笑道:“浪兄你這是考我的記性嗎?我記得在應聘黛洛集團的保鏢之時,曾聽你提過集團老闆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叫魏時修吧!”
  浪傾天拊掌道:“我確實說過那樣的話,不過琴兄若以為他真是黛洛集團的老闆,那就大錯特錯了!”
  “莫非黛洛集團的老闆另有其人?”琴仙雲不禁問道。
  浪傾天道:“不錯,魏時修表面上是黛洛集團的老闆,但實際上他只不過是別人所控制的一個傀儡罷了,黛洛集團真正的幕後老闆的確是另有他人,只不過我現在也還沒弄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其實不但是我,就是許集團的其他高層也不知道!”
  琴仙雲忽然淡笑道:“連集團的高層都不清楚的機密事情,你一個集團的小職員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浪傾天得意的道:“這琴兄就不知道了,我雖然只是個小職員,但卻經常陪著魏時修跑來跑去,知道他在外麵包養了個情婦。魏時修在一次喝醉酒後不小心把這件事吐露給了出來,被那女人無意中聽到,而我和那女人的關係有點特殊,所以她又偷偷地把事情全告訴了我!”說完後,他的臉上卻浮現出了幾絲淫褻的笑容,瞧他剛才的語氣,恐怕是和魏時修的情婦有一腿吧,可憐那魏時修還蒙在鼓裏,被人戴了頂綠帽子卻兀自不知。
  琴仙雲看他那副志得意揚的神情,心中不屑地哼了一聲, 有些不耐的道:“這和你要請我幫忙的事又有何關係?”
  浪傾天腦中似乎還沉浸在和那女人偷情時的奇妙快感當中,並未注意到琴仙雲鄙視的神情,見琴仙雲問起,仍自高興的笑道:“不但有關係,而且關係大著呢!那女人還從魏時修的口中得知,他那幕後老闆有一個價值連城的寶物,而我要琴兄做的事就是幫小弟把那寶物取出來,當然,我也不會讓琴兄白忙的,到時候我們六四分帳,如何?”
  琴仙雲臉色一變,站起來道:“浪兄,你不會是叫我去偷盜吧?哼,這種事請恕我無能為力了,你還是去另請高明吧!”
  “琴兄有話好好說嘛,何必生氣呢?”浪傾天忙把琴仙雲拉著坐下,連連笑道:“小弟也沒讓琴兄你馬上就要給小弟一個答復!再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取到那寶物後每人分他個數千萬,豈不比你當黛洛集團的保鏢,拼死拼活一年才掙個十幾萬強?”
  琴仙雲冷聲道:“你不必再說了!今天的話我可以全當沒聽到,不過以後你如果敢再向我提這事,就別怪我不念朋友之情了!”說畢,琴仙掉頭向房門處走去。
  “站住!”浪傾天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怒道:“琴仙雲,這麼說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呀!”
  琴仙雲停下步子,回過頭來冷笑一聲道:“浪傾天,我倒想嘗嘗你的罰酒到底是什麼滋味!”
  浪傾天嘿嘿笑道:“好,琴仙雲,算你有種!”說著,浪傾天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份報紙來向琴仙雲揚了揚,甩了過去,張狂的哼道:“琴仙雲,對於這報紙上所記載的事情,我想你會比我更清楚吧!”
  琴仙雲打開報紙,看到裏面那醒目的“針魔”二字時,心中刹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而這時又聽到那浪傾天的聲音傳了過來:“如果我向警察局舉報與興隆酒店的血案和金禧園的慘案的疑凶有關的信息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筆數目不小的收穫呢?”
  琴仙雲忽地笑道:“浪傾天,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我說得這麼清楚,難道琴兄還沒聽明白嗎?”浪傾天的右手伸進了懷裏,但再次拿出來時卻中指與食指縫間卻多出了一枚細小的短針。
  琴仙雲眼中頓時露出了幾絲煞氣,道:“你怎麼有我的暗器?”那正是琴仙雲的鋼針,所以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浪傾天道:“難道琴兄忘記了上次應聘的時候你的暗器是由誰從牆上取下來的嗎?”
  “原來是你!”那次琴仙雲釘在牆上的鋼針的確是由浪傾天取下來的,當時琴仙雲並沒有怎麼在意,但回去一看時才發現裏面少了兩枚,他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卻沒想到竟會被浪傾天頭偷偷地藏了起來。
  浪傾天笑道:“那時小弟本是欽佩琴兄你的武功,因此沒得到你的同意就自己留下兩枚以做紀念。哈哈,未料我那時的無心插柳之舉,現在竟有如此妙用!如果我將它們交到警察局去,琴兄有口難辯,恐怕就沒今日活得這般自在了吧!”
  琴仙雲陰沉的道:“你竟敢威脅我?就不怕會有什麼後果嗎?”
  浪傾天臉上沒有一絲畏懼,嘿嘿笑道:“琴兄你現在或許恨不得把我一掌殺了吧,是也有這個能力把我殺了,只是你現在敢動手嗎?況且我既然敢單獨約你出來,又把那麼重要的事情透露給你知道,會沒有一點準備嗎?”
  琴仙雲此時的確不敢在這“四海居”內對浪傾天動手,那麼多人看著自己和他走了進來,如果他死了,自己這兇手是當定了,而且難保他沒有將那另一枚鋼針交給其他人,如果自己真將他殺了,那人將剛針送去警察局,自己真的很難脫身了,可難道自己真的就要受他威脅嗎?
  浪傾天見琴仙雲沒有吭聲,悠閒地坐了下去,道:“琴兄,只要你幫小弟把那‘璿璣珠’盜出來,我保證到時一定將你的暗器交還於你,而且也不會洩露與你有關的任何事情,決不食言!”
  璿璣珠?琴仙雲心中猛然一跳,他記得田峰老人在獄中跟他說過“道神丹”煉成後,還必須有一種東西做藥引子,而這藥引子則正是叫“璿璣珠”,只是不知道浪傾天口中的“璿璣珠”與田峰老人所說的是否就是同一樣東西?瞧浪傾天的樣子,似乎只知道“璿璣珠”很值錢,還不知道它還有另外一個作用!
  琴仙雲的臉上的神情突然完全鬆懈下來,微笑道:“好,我答應你!”
  浪傾天見琴仙雲剛才還沒有一點合作的意願,現在卻答應得這麼爽快,登時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不過他也沒有詢問琴仙雲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只要琴仙雲肯去偷那“璿璣珠”,他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以琴仙雲的武功,就算那“璿璣珠”守護得在嚴密,也是唾手可得,不用多久自己就是億萬富翁了,浪傾天興奮地大笑出來。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琴仙雲語調一轉,又道。
  浪傾天臉頰上的笑容一凝,緊張的道:“什麼條件?”
  琴仙雲緩緩的道:“我想知道黛洛集團到底是一家經營什麼業務的公司,而且請我去當保鏢的真正用意是什麼?”
  浪傾天松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什麼條件呢?這好辦,我可以盡可能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我只知道黛洛集團的老闆魏時修曾經是黑社會某個幫派的一個小頭頭,後來洗手不幹才創辦了這家公司,至於他是怎麼成為別人傀儡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而對於請你做保鏢的用意我倒是知道一點,開始的時候,他是想請你去幫他殺一個人,不過後來不知怎的,他卻取消了原來的計劃,也一直沒有安排其他的事情給你做!”
  琴仙雲知道浪傾天一定還隱瞞了其他許多重要的事情,他能夠和魏時修等人同時秘密地出現在沃嶺,就絕對不會如他現在所說的那樣不瞭解黛洛集團的真實情況。但琴仙雲儘管知道浪傾天只是在敷衍自己,卻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只微微頷首道:“原來是這樣!”
  浪傾天點頭道:“琴兄,你還沒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們就來談談合作的具體事宜!”
  琴仙雲搖了搖頭,在位子上坐了下來道:“沒有了!”
  浪傾天道:“那個存放寶物的地方十分隱秘,而且還有許多武術高手在守護著,平常人根本接近不了,所以我才來找琴兄合作,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或許只有琴兄才有實力從裏面將寶物取出來!”
  琴仙雲淡淡的道:“你知道那寶物存放的地點在哪嗎?”
  浪傾天笑道:“我現在還不知道!”
  “什麼?你連那寶物在什麼地方沒查清,讓我怎麼幫你取出來?”琴仙雲眼中掠過幾絲怒氣。
  浪傾天忙道:“琴兄且請放心,我一定有辦法在三個月內將它查個一清二楚,那時琴兄就等著出手就是了!”說話的時候,他的腦中卻冒出一張妖嬈的俏臉出來,想必是又把主意打在了魏時修的那情婦身上了。
  琴仙雲哼了一聲道:“若是你在三個月內查不出來呢?”
  浪傾天保證道:“如果萬一我真的查不出來的,我馬上便將暗器給你!”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你如果不肯交出來的話,就算你手中有我的暗器,我也必會先將你解決!”琴仙雲狠狠的道。
  浪傾天訕笑道:“琴兄,你多慮了!我是不守信用的人嗎?”
  琴仙雲冷笑了幾下,正要開口,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浪傾天站起來把門打開,原來是四海居的服務員把剛才浪傾天所點的酒菜送了進來。
  門關上後,浪傾天給自己和琴仙雲的杯子倒滿了酒,然後舉起了酒杯笑呵呵的道:“來,琴兄,祝我們合作愉快!”琴仙雲微微一笑,也端起了酒杯,碰了過去。
  這次午餐在貌合神離的閒扯中結束了,浪傾天喝得滿面紅光做著美夢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四海居,卻哪知道琴仙雲比他更高興。
  意外地從浪傾天的口中知道了“璿璣珠”的消息,對琴仙雲來說可是個不小的收穫,那黛洛集團的幕後老闆應該不會是林天欲,否則的話,他早就用“璿璣珠”去做“道神丹”的藥引子了!現在琴仙雲只要能夠得到“璿璣珠”,就不怕引不出林天欲和他的“梅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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