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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瀟湘水月 -【縹緲仙雲】(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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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09章 綺念

  夜幕悄悄地籠罩在菊影市的上空,那閃爍著點點燈光的霓虹便恍若蒼穹中搖曳著層層神秘氣息的璀璨星辰,而在這密集星光照耀下的插天建築則更是散發出陣陣美侖美奐的神采,這夜間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迷離。
  但在距菊影市約有五十公裡的一個東邊小縣城裏,卻到處靜謐得有些可怕,只間或響起幾下喇叭鳴叫聲。
  “媽的,竟然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害得老子白忙活了一場。”這巨吼聲從縣城北部一個小山窩的低矮木房裏沖了出來,差點把屋頂都掀飛。那聲音在山間震盪了好一會,才伴隨著夜鳥的驚起而逐漸消逝。
  那木屋裏此時正站著兩個人,剛才那說話的是個枯瘦的老頭。他臉上乾癟得看不見一點肉,不過那雙眼睛卻十分的特別,不但大而明亮,還不斷從裏面透射出一點點幽綠的詭秘光芒,在那昏黃的燈光下,映襯著他身上披著的那套漆黑的袍子,顯得愈加的妖異。
  而站在他身邊的卻是個身軀健壯的大漢,但他此刻卻是滿臉的諂笑,道:“二爺,您老人家也先別生氣,說不定再試一次就成功了呢?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難倒您老人家的!”
  只是這人卻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那老頭聽後巨眼暴睜,喝叱道:“還試,試你個頭呀!呆會你再叫上幾個人,把這東西送到老三那裏去,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法子,知道嗎?”這老頭指了指身前的那張小木床,那木床上蒙著一塊白布,但從那布匹隆起的情況來看,那下面覆蓋著的絕對是一個人!
  那漢子唯唯應道:“知道,知道!”
  “知道還不快去叫人?”那老頭卻又瞪了他一眼,“愣在這裏幹嘛!”
  那漢子哦了一聲,帶著一副抱怨的樣子快步走出了木屋。
  看他出去以後,老頭背著雙手在屋子裏轉了幾圈,仍是怒氣難平的罵道:“本來以為把他弄來訓練一下,以後的資金就不用愁了,沒想到搞了這麼久都沒辦法把他身上的真氣驅除,真是浪費老子的時間與精神!”
  半晌後,那漢子又領了兩三個人進來,幾人七手八腳地將那小床連帶著床上躺著的人一起抬到幾百米外停放著的一輛小麵包車上,然後又開著車沿著那條不到三米寬公路駛出了這片山區,望著菊影市的方向絕塵而去……
  琴仙雲盤膝坐在床上,又在嘗試著調控自己體內的氣息。知道了“璿璣珠”的消息後,琴仙雲就開始有點心急起來,如果浪傾天真找到了那“璿璣珠”的藏放之地,而自己卻還沒有恢復功力,那時想要將它取出來就會十分的困難了,而且那裏若真是守衛重重,自己或許連“璿璣珠”的面都沒見到,就被那些守護的高手打得命喪黃泉了!
  只不過琴仙雲努力了許久,不管他如何催動“縹緲玄功”和“迷神引”的口訣,卻始終是一無所獲,體內的真氣和那股精神力量便似被禁錮了一般沒有產生絲毫的波動。琴仙雲洩氣地走下床來,焦躁地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但就在他煩悶不堪的時候,那電話中卻傳出來一陣聒噪聲。
  琴仙雲走過去一把抓去電話,不耐煩的道:“誰呀,這麼晚了還來電話?”
  “喂,琴仙雲,你怎麼啦?說話這麼沖,好象誰欠了你的錢沒還似的!”景芊玲不滿的聲音在他耳邊想起。
  “景芊玲,原來是你呀!”琴仙雲意外的道。這段日子,景芊玲好象還沒聯繫過琴仙雲,而琴仙雲也沒再去過瀟湘拳館,卻不知她今天晚上為什麼還給琴仙雲來電話。
  景芊玲嬉笑道:“為什麼不能是我?嗨,琴仙雲,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呀?”
  “什麼忙,你說吧?”琴仙雲道。
  景芊玲道:“我現在一個人在玉峰山,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呀?這裏到處都黑黢黢的,我有點怕哦!”
  “我說你這麼晚還呆在玉峰山去幹嘛?”琴仙雲哭笑不得的道。玉峰山在菊影市和藍雲市的交界處,離這市區少說也有十幾公裡。那山裏好象只有一座寺廟和一個供前往進香之人休息的小亭子,並沒有什麼值得觀賞之處,琴仙雲實在想不明白景芊玲怎麼會出現在玉峰山上,就算她要去什麼地方遊玩,也不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呀!
  景芊玲氣道:“你以為我想呀!今天我媽本來說要到這裏來燒香還願,可她年紀大了,而且現在身體又不好,所以我只好代她來這一趟了。可我哪知道裏面那個討厭的老和尚會拉著聽他念了大半天的經,出了寺廟後天就已經大黑了,更氣人的是下到半山腰我的自行車就壞了,這裏又沒有車子經過,難道要我走路回去呀!”
  琴仙雲道:“那你應該早點打電話讓姬如綿去接你呀,她不是有輛車子嗎!”
  景芊玲埋怨道:“我早就打過她的手機和家裏的電話了,可是都沒人接,不然人家才不來找你呢!況且這裏又都是才兩米寬的山路,就算綿綿在,她的車子也開不進來呀!”
  琴仙雲苦笑道:“可你讓我怎麼去接你?我不也沒車子嗎!”
  “怎麼沒有?你上次騎了我的自行車,現在還沒送回給我呢。”景芊玲道。
  “什麼,你讓我騎自行車去接你?”琴仙雲大叫道。這幾天,因為曲文音,琴仙雲都差點忘記了景芊玲還有一張車子在自己這裏,如今聽她提起,才猛然醒悟過來。
  景芊玲道:“反正你的武功那麼高,只要你騎快點,半個小時就可以趕到啦!你快點來哦,我就山腰上的那個小亭子裏等你,啊……”景芊玲剛說到這裏,口中就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叫,她的聲音也隨後噶然而止。
  琴仙雲心中霍地一跳,連叫了幾聲景芊玲的名字,都沒有聽到回音,可她的手機明明沒有關呀,難道她出了什麼意外?腦中閃現出曲文音死前的情景,琴仙雲渾身頓時冒出了一片冷汗,猛地沖出了房間,來到樓下,推出那張佈滿灰塵的自行車,飛一般地騎著向玉峰山而去。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山間小道上,倒映出琴仙雲那長長的影子,聽到景芊玲的那聲驚叫後,琴仙雲可說是心急如焚,雖然他和景芊玲才見過幾次面,但琴仙雲卻早已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朋友。這短短的兩三年時間,他失去的東西夠多了,此時不想再連朋友也失去。
  四十多分鐘後,琴仙雲終於來到了玉峰山的山腳下。
  一條寬僅兩米的小道從山腳蜿蜒而上,一直盤旋到山頂,只是山中林木蔥蘢,竟看不到山腰上的那座小亭子。
  琴仙雲把自行車往路邊一扔,便健步如飛地沿著山道跑了上去。這座山只有一千多米高,但卻十分陡峭,那條道路在山林裏穿來穿去,竟然繞了好幾裏,琴仙雲花了近十分鐘才遙遙望見那座路邊的亭子。
  那亭子外面停放著一輛自行車,但裏面卻是人影全無,琴仙雲胸中大急,她不會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吧?
  “景芊玲……”琴仙雲揚聲喊了一句,加快腳步沖了過去。
  來到亭子外面的時候,琴仙雲那焦急的神色瞬間便消散開來,原來那景芊玲哪是出什麼事了呀,而是蜷縮在裏面的一條長凳上睡著了!琴仙雲如釋重負地呼出了幾口氣後卻有些不平起來,她沒事亂叫些什麼,弄得自己快馬加鞭,趕了這麼長的路連氣都沒敢喘一口。幾十裏的路程對以前的他來說確是小菜一碟,但現在他的真氣全都不能運用,還真感到有些吃不消。
  琴仙雲走進亭子,來到了景芊玲的身邊,想伸手把她弄醒,只是手剛送出一半,卻不禁停住了。
  外面那蒼白的月光斜斜地照射在景芊玲身上,她那張俏麗剛毅的臉龐似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此時竟流露出了幾絲柔弱。雙手環抱在胸前,那股楚楚的神情使他看去就似一隻無人憐愛的小貓,外表所有的堅強此時都已淡然無存。
  琴仙雲歎息一聲,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來,緩緩地朝山下走去。
  景芊玲那嬌小玲瓏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了琴仙雲的身上,她胸前那柔軟卻又尖挺的雙峰隨著琴仙雲步子的邁動而與他的胸口劇烈地摩擦著,滾熱的嬌軀散發出一股股令人神迷意亂的氣息。琴仙雲聞著從景芊玲身上飄散出來的醉人馨香,心神禁不住輕輕一蕩,那摟著景芊玲的雙掌忍不住微微顫動了一下,綿軟滑潤的感覺直蔓延到他的全身,心裏泛起了那種痛飲甘泉後酣暢淋漓舒爽。
  琴仙雲看著懷中景芊玲年嬌豔的紅唇,頭不禁越垂越低,從她唇裏呼出的那濕暖的空氣吹拂在琴仙雲的臉上,竟讓他渾身都起了幾絲輕微的臊熱,自己的呼吸也不禁加重了一點,但就在他那似燃燒著的嘴唇快要印上景芊玲那兩片紅潤的花瓣上時,景芊玲口中卻忽然輕細地呢喃了一聲。
  這聲音雖小,但聽到琴仙雲的耳中,就好似炸響了一個霹靂,將他心中的那點綺念完全澆滅了下去。琴仙雲暗罵自己一聲,文音才死不久,自己竟然會有心情對一個女人產生這樣的歪念,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不過琴仙雲也有些奇怪,現在的自己為何會這麼容易對景芊玲想入非非,以前的自己可從來沒有這麼反常過呀!他卻不知,一個年輕男人面對著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時有這樣的反應是很正常的,以前的他之所以從來沒對其他女人產生心動的感覺,是完全因他體內的“迷神引”在控制著他心念的結果。
  琴仙雲調勻了自己的呼吸,快步流星地邁動著步伐。而這時,景芊玲鼻中卻又唔了一聲,嬌軀在琴仙雲的懷裏慢慢地轉動了幾下,兩條胳膊竟穿過琴仙雲的腋下,使勁地抱住了琴仙雲的脊背,而她的臉頰卻已經完全埋在了琴仙雲的胸膛上。
  下山遠比上山來得舒適,沒用多長時間琴仙雲便抱著景芊玲來到了山腳,那輛沒有上鎖的自行車此時依舊靜悄悄地躺在路旁。
  “我的大教練,你還沒睡夠嗎?”琴仙雲唇邊露出了幾絲微笑,對著懷裏的景芊玲道。
  景芊玲卻是沒有發出一點動靜,琴仙雲又輕笑道:“真沒睡醒嗎?”
  笑聲一停,琴仙雲卻把景芊玲向半半空中一拋,那景芊玲“啊”地嬌呼出聲,那蜷縮著的身子霍然舒展開來,淩空一個翻滾,身輕似燕輕巧地落在了地面上。方一站穩,景芊玲氣呼呼地沖到琴仙雲面前,瞪了他一眼道:“喂,琴仙雲,你也太缺德了吧,想要摔死我呀?”
  琴仙雲笑眯眯的道:“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景芊玲氣憤的道:“要不是我會點武功,現在早被你摔得頭破血流了!”
  琴仙雲忽然歎道:“可惜呀可惜……”
  景芊玲愣道:“你有什麼好可惜的?”
  琴仙雲淡淡的道:“我是可惜我為什麼不早點把你摔出去,不然現在也就不會落得個好心沒好報的下場了!”
  “你……”景芊玲氣得狠狠跺了下腳,不過臉卻馬上紅了大半,“喂,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我醒了?”
  琴仙雲扶起地下的車子,反問道:“你說呢?”雖然沒有肯定回答,但那意思卻已經很明顯了。
  景芊玲芳心忽地怦怦直跳起來,他不會是在一出亭子的時候就發現人家醒過來吧?其實,琴仙雲在抱起景芊玲的時候,景芊玲就已經醒了過來。她精通詠春拳,雖然沒練過內功,但一身武功也算是十分厲害了,哪會警覺性這麼低,連有人在動她的身子都不知道?她那時之所以沒有立即從琴仙雲懷裏跳下來,一是因為不好意思,二則是有些享受那與異性身體接觸所帶來的那種蝕骨消魂的奇妙快感。
  可當琴仙雲想要親吻她時,她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緊張與羞澀了,忍不住發出了一點聲音,不過她卻沒想到自己的那點聲音會把琴仙雲驚醒,在沒有等到那熱吻的降臨後,她又怕琴仙雲發現她並沒有睡著,才會故意翻個身,在琴仙雲的懷裏換了個姿勢一直賴在他身上直到山腳下。
  “哼,是你自己要抱我下來的,又不是我要求的!”景芊玲紅著臉撇了撇嘴。
  琴仙雲笑了幾聲坐上自行車,道:“算我自己找罪受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看你長得像個小女孩,卻沒想到會這麼重,把我的手都抱酸了!”
  “去你的吧!”景芊玲羞意綿綿地嗔了琴仙雲一眼,跳上自行車的後坐道,“活該!”不過雙手卻悄悄地環在了琴仙雲的腰上。
  琴仙雲微微一笑,沒再答話,腳卻踩上了踏板,自行車輕快地地向前滑去。
  走了幾十米,景芊玲卻又忍不住問了出來:“喂,琴仙雲,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我醒過來的?快說嘛!”只是她連續問了幾句,都不見琴仙雲回答,景芊玲那雙抱在琴仙雲腹部的手忍不住動了幾下。
  癢癢的感覺傳上心頭,車龍頭頓時搖晃了起來,琴仙雲搖頭歎道:“真是服了你了!好吧,我是在快到山腳下的時候發現的!”其實琴仙雲早在放棄親吻景芊玲時就已察覺了,只不過他卻不能對她明說,不然還會弄得兩個人都尷尬。
  還好!景芊玲暗暗松了口氣,幸好他沒有在開始的時候發現。
  自行車越騎越快,景芊玲的臉蛋不知不覺地靠在了琴仙雲的背部,輕柔的問道:“琴仙雲,你怎麼這麼快就趕到了這裏呀?”
  琴仙雲想起那時的情況,登時沒好氣的道:“那時聽你鬼叫了一聲,還以為你碰到了色狼呢!”
  景芊玲臉頰飛上了幾朵紅雲,呸道:“你才會遇到色狼呢?人家只是在跟你通電話的時候看到亭子裏竄出了一隻老鼠,嚇了一跳,所以才會叫了出來,剛好那時不小心把手機也被摔到了亭子下面,所以才一直沒回話。真的對不起了哦,讓你白擔心一場!”
  琴仙雲聽得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你這麼好的武功,也會怕老鼠?”
  景芊玲不滿琴仙雲的大驚小怪,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女孩子總是很膽小的嘛!”
  琴仙雲不禁莞爾,如果她都算膽小的話,那世上估計是沒有膽大的女孩子了……
  一個多小時,琴仙雲才騎著車將景芊玲送回到瀟湘拳館的門口,但這個時候卻已是將近淩晨兩三點鐘了!
  看著景芊玲推著車走進了大門後,琴仙雲也緩緩地離開了拳館,和她一路談笑著回來,他的心此時竟是輕鬆了許多!
  繞過拳館門口的那幾棵大樹,琴仙雲卻驀地見到拳館館主趙鈞曦的大弟子吳優從拳館的側門處鬼鬼祟祟地閃了出來,琴仙雲正暗自奇怪的當兒,大街上突然沖來一輛白色麵包車,在吳優的面前停了下來。
  吳優見後眼睛四處觀察起來,琴仙雲急忙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隨後那車上也竄出了幾個人,他們和吳優低聲交談了幾句,卻突然打開後車門,從裏面拖出一張低矮的小木床來,琴仙雲放眼看去,才發現那小木床上躺著的竟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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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10章 靈覺禪師

  那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不過隔的距離有些太遠,琴仙雲看不清他的面貌!
  “二爺讓送來的就是這個人嗎我們快把他抬進去吧!”吳優那輕細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接著便見幾人抬著小木床一起隱入了側門之中,而那側門也在他們進去之時“吱呀……”一聲關了起來。
  琴仙雲好奇之下也立即跟了過去,只是等他翻身躍過圍牆裏面的那個花園時卻已經不見了吳優等人的身影了!他們不應該消失得這麼快呀,琴仙雲驚疑地打量了四周一眼,忽聽左側的廊道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琴仙雲當即閃入身後角落的一簇密集的花叢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廊道上逐漸轉出來五、六個人,那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瀟湘拳館的館主趙鈞曦,而跟在他後面的則是剛才進來的吳優等人,只不過他們抬著的那個人卻已經在眨眼間就不見了。
  “什麼人?”趙鈞曦在穿過花園時,忽然腳步一停,冷喝一聲,雙眼朝琴仙雲隱身之處望去,但那眼中卻驀地散射出兩道妖豔的紅色光芒,臉上的神情驟然一變,在刹那間變得極其陰森恐怖起來。
  趙鈞曦那喝聲一入耳,琴仙雲頓覺胸中一陣煩悶,似被什麼東西在胸口上狠很地擂了一拳。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驚人的修為,琴仙雲心內大是震驚,,以前在瀟湘拳館見到他時,還以為他並沒有修煉過內功,但從他剛才的眼神和聲音來看,他的體內的真氣絕對不會低於自己,而以現在真氣失去的自己,就算有“縹緲雲掌”和“縹緲步”也很難接下他的三十招。
  琴仙雲正打算硬著頭皮站起來時,身邊卻響起了另一個嬌脆的笑聲:“館主,是我!”
  這是景芊玲的聲音!琴仙雲微微側頭一看,就見景芊玲那嬌俏的身影自己旁邊約三米處的那道圓形拱門中走了出來。
  趙鈞曦的神色立時緩和了下來,走上前去,和藹的笑道:“是芊玲呀?你這麼晚了還不休息,跑到這裏來幹嘛?”
  “我才把自行車放到後面的車棚!”景芊玲笑道:“今天下午幫我媽上玉峰山燒香還願,被廟裏的那老和尚拉著聽他念了好幾個小時的經,在路上時車子又壞了,所以弄到現在才回來!”
  吳優熱情地來到景芊玲身邊,呵呵笑道:“師妹,你的車子壞了怎麼也不打我的手機,這樣我也好去接你呀!”
  景芊玲嫣然道:“師兄你每天都這麼忙,哪好意思麻煩你呀?”說到這裏,她忽地奇怪地對趙鈞曦道:“館主,你和吳師兄他們怎麼也還沒休息呀?”
  趙鈞曦撫了一下自己頷下長須,微笑道:“我和你師兄要趕著出去處理些事情,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來。芊玲呀,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你快點睡去吧,明天早上你還要教館裏的學員練詠春拳呢!”
  “那我就先走了!”景芊玲看了其他幾人一眼,盈盈地向前走去,只是幾步後又回過頭來道:“館主,你上次的傷還沒有全好,也不要忙得太累了哦!”
  趙鈞曦慈愛的道:“知道了,你這丫頭,快點去吧!”
  景芊鈴點了點頭,身影很快便穿過了花園,消失在廊道盡頭。
  趙鈞曦看著景芊玲的背影,忽然轉頭對吳優低聲問道:“芊玲進來時,有沒有看到你們?”
  吳優笑道:“放心吧,師傅!我們是等師妹進了車棚才把人抬進來的!”
  趙鈞曦嗯了一聲,肅然道:“以後做什麼事都要儘量謹慎一點,知道嗎?芊玲是個好孩子,我不想讓她牽扯進來!”說完後,他已向通向外邊的那道側門走了過去,不過眼睛中卻閃過幾絲柔和之色。
  吳優和那幾人默默地跟了上去。
  等到外邊車子遠去的“嘟嘟”聲消散後,琴仙雲才送花叢中鑽了出來,翻出了圍牆,但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重。
  他們剛才抬進來的到底是誰,吳憂口中的那個“二爺”又會是什麼人呢?而最可疑的就是身為瀟湘拳館館主的趙鈞曦了,以他的武功,就算連盛施展出了“血魂功”也根本就不可能在三十招內把他打敗,更何況是將他擊成重傷!如果他是詐敗的話,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琴仙雲又想起了當日替趙鈞曦療傷時的情景,那時他輸入的真氣只化解了一小部分趙鈞曦所中的“血魂真氣”,如今想來,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便只有他自己也練過“血魂功”或者能夠克制“血魂功”的其他內功!
  看趙鈞曦和吳優剛才說話時的神情與語氣,他們似乎正在秘密進行著什麼計劃,而連景芊玲都被瞞著!趙鈞曦不想讓景芊玲也捲進來,難道說他們所做的事極其危險?琴仙雲胡亂地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一點頭緒,心中不禁跳出了那高深莫測的太衍大師的身影,如果他現在還在拳館,看到了剛才那副情景,不知能否猜到些什麼?
  疑雲伴隨著習習涼風緩緩吹來,琴仙雲腦子裏滿是疑惑地慢步走在街道旁邊……
  翌日清晨,琴仙雲下樓後,房門剛一打開條小縫,外面就傳來了一聲響亮的佛號:“阿彌陀佛!”
  琴仙雲開始時還以為是哪位前來化緣募捐的僧人,但等他完全把門打開的時候卻不禁吃了一驚,那僧人竟然就是多日不見的太衍大師。
  太衍那雙渾濁的眸子霍地露出了縷縷神光,雙掌合什,溫和的道:“小施主,別來無恙啊!”
  琴仙雲雖然詫異太衍大師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住處,又為何會來尋找自己,卻也不敢怠慢,急忙還了個禮,奇怪的道:“大師,您不是早就離開菊影回如心寺去了麼?”
  太衍微笑道:“老衲這些日子只是離開了菊影市區,卻並未曾返回如心寺,而是一直逗留在附近的幾個寺廟佛堂裏。今日老衲欲前往小彌勒寺拜訪靈覺禪師,不知小施主是否有意與老衲一同前去呢?”
  小彌勒寺不就是景芊玲昨天去燒香還願那座廟宇嗎?太衍大師來這裏不會只是單純地邀請自己和他去一趟小彌勒寺吧?琴仙雲不解地看了太衍大師一眼,笑道:“既然大師有此雅興,那晚輩自是樂意奉陪了!”琴仙雲因還想向太衍請教一下趙鈞曦的事情,所以儘管不清楚太衍叫自己去小彌勒寺的目的,但還是立即答應了下來。
  太衍修煉過“心鏡”之術,似一下就看出了琴仙雲在打什麼主意,卻只道:“靈覺禪師一生精研佛典,深得佛家大乘之妙義,若小施主與禪師有緣,能跟隨他參禪數日,定會不虛此行的!”說時,太衍的唇邊露出了幾絲神秘的微笑!
  琴仙雲笑道:“靈覺禪師乃是方外高人,晚輩恐怕是沒那麼大的福分了!”心中卻是暗道,昨天硬是拉著景芊玲聽經的和尚不知道是不是太衍大師所說的靈覺禪師,琴仙雲的腦中頓時勾勒出一個鬚髮皆的老和尚在那口若懸河地講解著佛經奧妙,而景芊玲的身子卻煩躁地在蒲團上轉來轉去的有趣畫面!
  就當琴仙雲胡思亂想之時,太衍的雙眼中卻忽然露出了一股莫名的笑意道:“依老衲觀測,小施主定是有緣之人!”琴仙雲驚愕地看著太衍那副肯定的神情,正欲詢問,太衍卻又已道:“現在天色已不早,看來我們得趕快去了!”
  說罷,太衍驀地伸出他那只枯如乾柴般的手掌,搭向了琴仙雲的手腕。琴仙雲見狀,手臂本能地向後縮去,但太衍的那只手卻如影隨形地跟了過來,如鷹爪一樣緊緊地握住了琴仙雲的手。而這時,太衍卻已大袖一揮,把琴仙雲身後的房門關上,僧袍飄飄地拉著琴仙雲不緊不慢地在巷道行走著!
  琴仙雲只覺得太衍那孱弱的手臂傳來一股輕柔的真氣,將自己的身體托了起來,根本不需自己動腳,身子便自動地隨著太衍如行雲流水般向前滑行!琴仙雲現在自己的真氣不能運用,也只能任由太衍帶著自己走了!
  不過琴仙雲卻也是初次見到太衍大師那驚人的修為,他那身軀算下來的話,少說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但在太衍的手中竟輕若稻草,看起來沒有一點重量。若是真氣尚在,琴仙雲自忖也可以做到這一步,但卻絕對不會像太衍那般不帶絲毫火氣。
  太衍的行走的速度看去並不是特別的快,街道上的行人都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兩人的面貌,但如果有人想要從後面追上來的話,那距離對他們而言就顯得有些遙不可及了。大家都奇怪地注視著這一對奇怪的組合,但大多數的人不是好奇為何這老和尚年紀一大把了還能步伐輕盈矯捷,而是好奇像琴仙雲這樣一個年輕英俊的人幹嘛跟在一個邋遢的老和尚身邊。
  太衍一出菊影市區,便跑得越來越快,幾乎是足不點地在奔行著,寂靜的山道上只見到兩條淡淡的影子在飛逝。琴仙雲微微低頭看著太衍腳下所踩的步子,竟發覺他的步法玄奧之極,即使與自己的“縹緲步”相比,也毫不遜色。
  太衍這個不起眼的老和尚到底是什麼人哪,難道真是那小小的如心寺的住持嗎?可以他如此深厚的修為,根本不大可能在武道中默默無聞呀!琴仙雲是越看越驚,都跑了這麼長的路了,老和尚的還是那副悠閒的神態,額頭上連汗珠都不冒出一點來。
  在太衍的疾速飛奔下,還不到二十分鐘兩人就來到了玉峰山。這個時候,太陽才剛剛從山頂露出半張臉來,道路上還不見一個前來小彌勒寺進香的人。
  不過此時太衍卻放慢了速度,也沒有再抓著琴仙雲的手腕,兩個人緩緩地步行上山。
  山腰上的那個小亭子外,景芊玲昨晚扔下的那輛破自行車還靜靜地停放在路邊的草地上。只不過幾個小時,琴仙雲便舊地重遊,看到裏面的那條長凳,琴仙雲腦中竟又浮出了前不久抱著景芊玲下山的情景,軟綿綿的嬌軀已不在懷,但胸前卻似乎依舊還殘留著那股淡淡的清香。
  小彌勒寺就矗立在玉峰山的山頂,顧名思義,寺裏供奉的當然是彌勒佛了,只是因寺廟的規模不是很大,所以才在前面加了個“小”字。不過小彌勒寺雖然小,卻是個修行的好地方,在周圍百裡的大小寺廟中,算是最為有名的!小彌勒寺自建寺兩年餘年來,每過十幾年便會出現一位道行深厚的高僧,而如今的住持靈覺禪師自也是其中的一位。
  太衍和琴仙雲徐徐登上玉峰山巔的“臥佛坡”,終於望見了那坐落在參天林木包圍下的小彌勒寺,寺前的臺階上現在正有兩個中年和尚在那打掃著飄飛下來的落葉。
  “無為、無虛參見太衍師伯!”那兩個和尚見到太衍後,忙放下手中的掃把,恭敬地合什行禮。
  太衍微笑著點了點頭,道:“無為,靈覺師弟可是在‘禪心巖’?”聽他說話的口氣,似乎和靈覺禪師十分熟悉。
  無為答道:“正是!”
  別過無為和無虛後,太衍帶著琴仙雲繞過小彌勒寺正殿,徑直向寺後走去。
  小彌勒寺後有一塊五六、丈寬的平地,而平地邊緣卻有一塊巨大的巖石直凸出到懸崖上空,但這巖石上此時正趺坐著一位身披寬大袈裟的枯瘦老僧。老僧面對著天邊的那輪冉冉升起的旭日,萬道鮮豔的金色光芒覆蓋在老僧那瘦小的身軀上,蕩漾出一圈圈祥和的光暈,使他望去竟有說不出的寶像莊嚴。
  太衍和琴仙雲一轉過小彌勒寺就見了這老僧,看著老僧身側彌漫著的那股股耀眼的光圈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平和氣息,琴仙雲禁不住肅然起敬,他一定就是那靈覺禪師吧!琴仙雲忍不住向前邁進兩步,而太衍卻已口中道了聲佛號,越過琴仙雲,來到那塊巨巖上,在老僧的身側盤膝端坐下來,之後竟不見他再說一言一語。
  琴仙雲看得心中暗自驚奇,這太衍大師和靈覺禪師卻也奇怪,兩人見後竟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阿彌陀佛……”
  正當琴仙雲疑惑的時候,那老僧如洪鐘般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不但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就連心臟也不爭氣地加快跳動了幾下,全身的血液好似在那一瞬間就沸騰了一樣。琴仙雲好不容易才將其壓制下去,而就當他松了口氣,暗驚這老和尚的那聲梵唱竟有如此威力之際,又一聲“阿彌陀佛……”從太衍禪師的口中發了出來。
  這次琴仙雲的氣血更是洶湧地波動起來,而蟄伏在他經脈中的“縹緲真氣”卻似受到那個聲音的牽引,開始沒有一點規律地在體內竄動著,那撞擊經脈所產生的強勁力道差點使琴仙雲吐出幾口鮮血來!
  感覺到那些真氣流動得愈來愈散亂,愈來愈猛烈,琴仙雲臉色大變,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非得走火入魔不可!琴仙雲立即盤坐在了地面,強迫自己運轉“縹緲玄功”的口訣,想要將真氣重新納入丹田中去。
  但他沒料到,他這一默念真訣,真氣不僅沒有平復下去,反而湧動地愈漸兇猛!一時間,琴仙雲只覺得自己的經脈都快被撐破了似的,那股撕裂般的痛楚讓琴仙雲的面孔禁不住集聚扭曲起來,而隨著這真氣的躁動,琴仙雲所修煉的“迷神引”竟也突然跳出來在他那本就混亂的腦子裏胡攪一通,讓琴仙雲各種雜念紛至遝來,再也不能感應經脈中“縹緲真氣”的運行路線,更不用說去控制它們了!
  “……”
  琴仙雲再也把持不住,就欲從地上翻滾而起後時,忽地一陣低沉卻又充滿磁性的聲音飄了過來,這聲音頓似化做一汪綿綿灑灑的甘霖降落在他心頭,將他心中煩亂的念頭疏導擴散。雖然他聽不清那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但他的心卻已在不知不覺中隨著那聲音的起伏而顫動著,眼前似乎閃現出了一尊散射出萬縷金光的高大佛像,沐浴在那慈和的佛光下,琴仙雲渾身漸漸放鬆,在無欲無求中慢慢地把自己心中的壓抑釋放開來……
  琴仙雲體內的“縹緲真氣”也在那柔和聲音的引導下,重新組合後逐漸放慢了穿行的速度,緩緩地在經脈中源源不斷地流淌著,也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最後竟全部散入琴仙雲身體各處,就似消失了一般。
  但此刻琴仙雲的腦海中卻浮出了大堆的幻影,兩年多來的所有時光都接連地放映出來,和雪焰情相處的甜蜜,被雪焰情父女二人陷害入獄後的痛苦,修煉“迷神引”時得到的暫時的解脫,乃至曲文音死去帶給他的傷心都一一赤裸裸地展現了出來,而琴仙雲則隨著這些畫面的重現而再次陷入了悲喜交加的境地當中。
  而不論琴仙雲經歷什麼悲痛或者歡喜,從那尊佛像中透射出來的充滿佛性的神光都會如慈目熨帖著他的心靈,讓他獲得一種似鳳凰涅槃般重生後的美妙感覺,而當畫面不再重現時,琴仙雲則伴隨著那種奇妙的快感逐漸步入一層空靈的境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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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11章 淨明梵音

  許久,琴仙雲才睜開了雙眼,不過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四周看不到絲毫的亮光。
  琴仙雲心中大為詫異,暗道:難道自己竟在這平地上坐了整整一天?
  “小施主,你終於醒了!”琴仙雲正要站起,就聽一個和藹的聲音從他的左邊響起,琴仙雲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他急忙轉過頭,眼睛使勁眯了好幾下才算適應了過來,只見自己的身邊還盤膝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只是今天竟連月亮都沒有,琴仙雲竟連他的容貌都看不清楚,不過琴仙雲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太衍大師。
  那人又微微笑道:“小施主不必驚慌,老衲靈覺!”
  原來是靈覺禪師!琴仙雲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發覺自己正坐在那塊橫凸的“禪心巖”上。可自己在今天早上明明是在坐在平地上的,怎麼會被移動到這裏呢?琴仙雲不禁問道:“禪師,這是怎麼回事?還有太衍大師呢,他去哪了?”
  靈覺禪師呵呵笑道:“小施主不用著急,你現在感覺身體怎樣?”
  琴仙雲聽後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神色不由一驚,他竟覺自己如吃了人參果一樣全身無處舒坦,雖然丹田中空蕩蕩的,“縹緲真氣”和“迷神引”也還不能正常運行,但體內那種那種如梗在喉的感覺卻早已消失,而且那些深藏在心底的痛苦也如憑空蒸發了一般,琴仙雲想起蘇醒之前所經歷的幻境,就似脫胎換骨了一般,心中再也無任何的苦悶與哀傷。
  靈覺禪師似感覺到了琴仙雲那震驚之色,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果然福緣深厚,不枉老衲為小施主誦了這四天四夜的《金剛經》的哪!”
  “什麼?!四天四夜?”琴仙雲不可思議的道,他再也坐不住了。
  靈覺禪師微一頷首,笑道:“不錯。小施主可知太衍師兄為何突然來老衲這小彌勒寺嗎?”
  琴仙雲心中一動,難道太衍大師是專門為自己才來的,當下忍不住問道:“莫非這與我有關?”
  靈覺禪師笑問道:“正是!小施主可覺這幾日經脈淤塞,真氣運轉不靈?”
  “禪師,你怎麼知道的?”琴仙雲驚詫的道。
  靈覺禪師道:“這是太衍師兄告訴老衲的。小施主漸已走火入魔,若是不及早疏導,不出數年,便會有性命之憂,所以太衍師兄才將施主帶來老衲這裏,借助老衲的‘淨明梵音’以為小施主療傷哪!”
  “‘淨明梵音’?”琴仙雲愣道。
  靈覺禪師點頭道:“太衍師兄發現小施主心底殘留著太多的積鬱之氣,而最近小施主又經歷了一件哀傷之事,所以便使得那股抑鬱的氣息全部爆發出來。小施主體內真氣與精神力量的修持首重隨心所欲,但那股氣息卻因一直得不到發洩,越積越深厚,不但影響了小施主的修為,使小施主出現真氣運轉停滯的情況,更使小施主逐漸走火入魔。因此,老衲便通過‘淨明梵音’念誦《金剛經》把小施主帶入幻境之中,讓小施主重新經歷一遍近年來所遇到過的喜怒哀樂,然後再通過梵音所產生的靈息來疏散小施主體內的壓抑,以此撫平小施主的心傷!”
  怪不得自己這幾天不但真氣不能施展,就是連“迷神引”都被禁錮住了,原來是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走火入魔了!此時他終於明白自己體內為何會產生那種舒適的異樣感覺,卻未想到是靈覺禪師花費了數天時間替自己療傷的結果!琴仙雲站起來,對著靈覺禪師躬身拜了一拜,正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卻被靈覺禪師揮手打斷了。
  “小施主不必感激老衲,其實小施主該謝的是太衍師兄才對,他可是花費了兩天的時間為小施主打通全身經脈,導引那些混亂的真氣啊!老衲的‘淨明梵音’只不過從旁協助罷了!”靈覺禪師緩緩的道。
  原來太衍大師也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琴仙雲轉頭看了看四周,卻沒有見到太衍大師的身影。
  靈覺禪師又似洞悉了他的心思,道:“小施主不必在尋找太衍師兄了,他已經在兩天前回如心寺去了!不過小施主你現在雖然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但你所修煉的真氣和精神力卻全部擴散潛伏在你的經脈當中,最少都要半個月才能慢慢地恢復過來,而你在這半個月內已是和常人沒什麼區別了,所以小施主在這段時間內最好不用動武,否則一旦有損傷,就很難恢復過來了!”
  琴仙雲運氣試了一下,知道靈覺禪師所言不虛。琴仙雲不禁恭敬的道:“多謝禪師,晚輩受教了!”
  靈覺禪師道:“小施主若無他事,就請自行離開吧!”說完後,靈覺禪師便已閉上了雙眼,靜靜地端坐在“禪心巖”上一動不動。
  琴仙雲看靈覺禪師似已步入禪境,心中雖然還有些疑問,卻也不好意思再說出來了!琴仙雲默默地向靈覺禪師行了個禮後走下了“禪心巖”,但心中卻也不無遺憾,靈覺禪師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而自己卻連他到底是什麼模樣都沒有瞧見!
  來到小彌勒寺前,琴仙雲便看到舉著火把等在那裏的無為。
  無為似乎早就得到了靈覺禪師的吩咐,見到琴仙雲走了出來,立即走上前來,單掌豎起,唱了聲“阿彌陀佛”後道:“施主,小彌勒寺從未留過客,現在天色已晚,還請施主早些下山吧!”說著,把火把遞到了琴仙雲的手中,他自己卻返回寺內,“抨”的一下把寺門關了起來。
  無為的話雖然有些無理,但琴仙雲心中卻沒有半分怨言,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靈覺禪師吩咐無為這沒做的用意,他現在剛剛獲得新生,正需要通過活動來激發那些散步在經脈各處的真氣,走過“禪心巖”到這寺前的那一小段路時,他便已覺似有無數細如蠶絲的真氣在經脈中蹦動著,這讓琴仙雲欣喜不已,就算剛才無為沒有讓他走,他也會下山去的。
  琴仙雲舉著火把一路向山下走去,此時他心中微有些不解的是,太衍禪師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心有鬱結,已經走火入魔的!聽靈覺禪師的話,太衍大師四天前的早上是特意來找自己,然後帶自己來這小彌勒寺療傷的。琴仙雲在對太衍感激的同時又奇怪不已,太衍大師的所有舉動在他看來都顯得有些神秘,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哪,難道真的僅僅是一個如心寺的住持嗎?
  回到住處時已經是快十一點了,琴仙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一去玉峰山竟然會去了整整四天,不過現在當琴仙雲推開房屋的大門時,他的心雖然還有些傷感,卻再也不像以前那麼沉重了!琴仙雲剛一上到樓梯時,就聽到從上面臥房裏飄出來一陣劇烈的電話鈴聲。
  他快速地跑到自己的房間,一拿起電話,卻聽到一個略帶哭泣的聲音:“琴大哥,是你嗎?”這是淩羽裳打過來的。
  “羽裳,是我。你別哭,快告訴琴大哥,發生什麼事了?”琴仙雲一聽到淩羽裳的聲音,心中便有無限的愧疚,前些時候自己不但沒去上課,連電話線也沒接上,而這四天電話線雖然接上了,卻一直沒在家,她聯繫不到自己一定很焦急吧!
  “琴大哥,你這些天到哪去了?電話總是沒人接,去學校又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對不起,羽裳,都是琴大哥不好!”
  “你能出來一下嗎,琴大哥?我好想看看你!”
  “好,我馬上來。羽裳,你現在在哪裡?”
  “琴大哥,我在我們第二見面的那個鴻花公園!”
  “羽裳,你在那裏等一會,我現在就過去!”
  “你一定要快點來哦!”
  掛了電話後,琴仙雲急忙關上房門,跑到幽雨街時,搭上那最後一趟公交車,向鴻花公園趕去。剛才在通電話時,淩羽裳那些話都是帶著濃濃的哭音說出來的,雖然她一直都沒有哭出來,但卻讓琴仙雲更加的不放心,她這麼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了還單獨呆在公園裏,要是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公交車一停,琴仙雲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沖了下去。
  鴻花公園已經變得冷冷清清了,除了偶爾見到一兩對情侶從相偎著從裏面走出來外,再也見不到任何一個人進去。琴仙雲走進公園,終於在一條長凳上看到了淩羽裳那孤單的身影。淩羽裳似正低著頭輕輕啜泣,還沒有發覺琴仙雲的到來。
  “羽裳……”琴仙雲走近前去,溫柔的道。
  淩羽裳猛地抬起頭來,那臉上竟真的佈滿了斑斑的淚痕,那雙美麗的眼珠子已是哭得跟兩個核桃似的,不過她見琴仙雲那雙眸子往自己臉上看過來時,卻急忙轉過身去,兩隻手掌不停地擦著面頰上的淚珠。
  琴仙雲看得大是憐惜,右手輕輕地搭在了淩羽裳的肩膀上,扳過她的身子。
  不過淩羽裳卻又已用手將自己的臉給蒙住了,“不許看,醜死人了!”
  琴仙雲輕聲笑道:“好,我不看。來,擦一下吧!”琴仙雲遞過去一塊新買的手絹,在長凳上坐了下來。
  淩羽裳擦了好久才重新轉過身來,帶著滿臉的羞澀坐在了琴仙雲的身側,但頭卻垂到胸口上,沒有說話。
  琴仙雲輕柔的道:“羽裳,你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伯父伯母會擔心的!”
  淩羽裳細聲細語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路過這裏時,忍不住走了進來,沒想到一坐就坐到現在了!琴大哥,你這幾天去哪了,人家找了你好多次總是找不到你!”淩羽裳忽然稍稍仰起頭來問道,只是話一出口,淚花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起轉來。
  她那副悽楚的神情落在琴仙雲的眼裏,讓琴仙雲心中很不好受,在許多天前,他就已經有點明白淩羽裳對他的心意了,可雪焰情的陷害與曲文音之死在他心裏留下的創傷與陰影雖然經靈覺禪師的“淨明梵音”抹平,但要他馬上接受淩羽裳的情意,的確還有些困難。現在面對著淩羽裳,琴仙雲都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琴仙雲只能暗歎一聲,道:“我這幾天都沒在菊影市,難怪你找不到我了!”
  “不在菊影市?那你去什麼地方了,琴大哥?”淩羽裳疑惑的道。自藝術學院迎新晚會結束見過琴仙雲後到現在,期間淩羽裳每天都要給琴仙雲打上好幾個電話,也去天韻大學好多次,但卻一直沒找到琴仙雲的影子,淩羽裳在擔憂的同時芳心裏充滿了疑慮,她還以為琴仙雲是故意在躲著自己。今天終於打通了琴仙雲的電話,開始時她還強忍著,但關了手機後她卻再也抑制不住,難過地哭了出來,現在聽琴仙雲說他這段時間沒有在菊影市,心中才稍微好受了一點,原來琴大哥並不是故意躲著自己!
  琴仙雲微笑道:“玉峰山的小彌勒寺!”
  淩羽裳哦了一聲,心中雖然還有些不解,但卻沒有在詢問出來。她知道琴仙雲身上還有很多地方是自己不瞭解的,而她也不想去弄個究竟,只要以後能夠經常見到琴仙雲、能夠和琴仙雲說說話,她就已經十分高興了。
  琴仙雲忽然站起來,笑道:“羽裳,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先送你回家去吧!”
  淩羽裳很不願意才見到琴仙雲就要和他分開,坐在凳子上扁著嘴,依依地沒有起來。
  琴仙雲彎腰握起淩羽裳的一隻秀氣滑嫩的小手,半真半假的笑道:“再不起來,琴大哥可要抱著你回家嘍!”
  淩羽裳被琴仙雲拉了起來,但臉卻羞得紅撲撲的,芳心猛烈地跳動著,那雙眼睛裏流動著動人的神采。看得出來,琴仙雲大膽地握著她的手的這個舉動雖是讓他羞赧,但心裏卻十分的激動與興奮,而對琴仙雲說要抱著她回家,心中更是有幾絲莫名的期待。
  琴仙雲可不知道她這份複雜的心思與想法,把淩羽裳拉起後自然而然地鬆開了她的手,在她的背部輕攬了一下,向前走了幾步,微微笑道:“羽裳,我們走吧!”
  淩羽裳芳心頓起了幾絲失落,忽然咬了咬牙,追到琴仙雲身邊,一隻手穿過琴仙雲的臂彎,把他的胳膊緊緊地抱在自己胸前,親密地貼在了琴仙雲的身畔。
  琴仙雲手臂掙紮了一下,但卻只觸到了淩羽裳那兩團軟綿綿的雙峰。琴仙雲詫異地側頭看去,就見淩羽裳臻首輕靠在自己肩膀上,而她則滿面羞紅得就快要溢出水來了。琴仙雲怕再次引起淩羽裳酥胸的跳動,又怕自己把手抽出來會讓淩羽裳傷心,嚇得再也不敢掙動手臂,任由她這樣親昵地抱著。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在街邊。淩羽裳幸福地伴在琴仙雲身旁,望去兩人恍若是一雙恩愛的情侶,不過此時兩人的心潮卻是起伏不斷,遠不如外表來得平靜。
  琴仙雲很想快刀斬亂麻地告訴淩羽裳,自己並不愛她,只不過將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來看待。雖說長痛不如短痛,只是對像淩羽裳這樣初識情滋味的少女來說,這種做法未免有些殘忍,所以讓琴仙雲總是猶豫不絕,但琴仙雲也不想讓自己再次陷入情網之中,雪焰情給他帶來的教訓和曲文音留給他的痛苦,已經讓他有些談愛情而色變了!
  兩難哪!琴仙雲暗自喘了幾口氣。
  而旁邊淩羽裳的想法卻比他單純多了!琴仙雲沒有甩開她已經讓她芳心竊喜不已,兩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除去現在外,只有琴仙雲在燭龍寺救自己出來那一次了,那時雖然是迫不得已,但被琴仙雲摟著的那股旖旎情景雖事隔多天,卻仍讓她面紅心跳不止。此刻,琴仙雲的手臂又靠在了她的胸脯上,那種被壓迫的酥麻感覺讓她心中不時蕩漾起陣陣漣漪,同時羞赧地想起了那時琴仙雲的手掌扣在自己胸前的羞人舉動。
  淩羽裳偷偷仰起臉望著雙眼直視前方的琴仙雲,情不自禁地歎息了一聲,要是什麼時候琴大哥能夠主動地把我抱在他懷裏,那該有多好啊!正當花季的青春少女遇到自己心儀的白馬王子時,能不懷春嗎?能不產生各種浪漫的幻想嗎?可淩羽裳她心中的美好願望能夠實現嗎?淩羽裳自己也不知道!
  時間對於那些沉浸於幸福與快樂當中的人來說總是過得特別快,琴仙雲很快就把淩羽裳送到了她家所在的那片住宅區門口。
  “羽裳,今天已經不早,我就把你送到這裏了。過些時候我再來拜訪伯父伯母吧!”琴仙雲把手臂從淩羽裳的胸脯裏拔了出來,那股綿軟彈挺的舒服感覺讓琴仙雲的臉也禁不住起了一陣輕微的臊熱,在淩羽裳那脈脈含情的眼光注視下,他幾乎是逃著離開的。
  琴仙雲的手離開自己的懷抱,淩羽裳就覺得好似什麼寶貴的東西丟掉了一般,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直到見不到琴仙雲背影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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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璿璣初現 第12章 玉人劫

  次日,琴仙雲直睡到日上三竿時才伸了個懶腰跳下床來。這麼多天來,他還是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穩,連什麼時候天亮了都不知道。今天他依舊如往常一樣做著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打掃曲文音的房間時,樓下卻傳來了一陣急劇的敲門聲。
  誰會來這裏找自己呢?琴仙雲詫異地來到樓下,打開大門一看,就見梅怡君和姬如綿正亭亭地站立在門口!梅怡君還是那般的清麗孤高,姬如綿也一如往昔的性感迷人,但她們神色間此時充斥著的卻全是焦急。
  “梅老師、學姐,是你們呀,快進來坐!”琴仙雲忙招呼道。
  梅怡君和姬如綿見到琴仙雲後,臉上的表情終於鬆懈下來,籲了一口氣,異口同聲的道:“琴仙雲,原來你在啊!”
  琴仙雲笑道:“是呀,你們到這裏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梅怡君給了琴仙雲一個白眼,有些氣憤的道:“你既然在,為什麼這幾天又不去上課,又不接綿綿的電話?你不知道綿綿這幾天有多擔心你!”梅怡君雖然沒將自己也放在那個“擔心你”的人裏面,但她自上次聽琴仙雲臨走說了最後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心中便一直為琴仙雲擔心不已,特別是這幾天琴仙雲又沒去上課,更是讓她感到不安,生怕琴仙雲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這時見到琴仙雲不但沒事,神色間反而比以前好看了許多,心中的焦慮終於全部飄散了開來。
  “就是,不去上課也不給我們打個電話!”姬如綿也幽怨地瞥了琴仙雲幾眼。
  琴仙雲有點慚愧的道:“其實,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回來!”
  姬如綿看了梅怡君一下,訝然道:“那你前幾天跑哪去了?”
  琴仙雲微微笑道:“小彌勒寺。”
  “小彌勒寺?”梅怡君和姬如綿聽後不象昨晚淩羽裳那麼平靜,竟是同時驚呼起來。
  梅怡君的心又懸了起來,而姬如綿也從梅怡君的口中知道了琴仙雲為何悲痛的原因,兩人聽到琴仙雲說出的“小彌勒寺”那幾個字後臉色都不禁變了,“你去小彌勒寺幹嘛?”他不會真的傻到想不開打算去出家吧?
  琴仙雲瞧見兩人那難看的表情,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禁不住啞然失笑道:“你們放心吧,我就算在難過也不會去小彌勒寺當和尚的,我只不過在那裏聽小彌勒寺的靈覺禪師念了四天的《金剛經》而已!”
  姬如綿如釋重負地橫了琴仙雲一眼,嬌嗔道:“你也真是的,話都不說清楚,害得我們剛才白為你擔心了一場!”
  梅怡君卻是大聲地嘟囔道:“綿綿,你可別把也算進去哦,我可沒擔心他!”
  姬如綿詫異地笑道:“怡君,如果他真去當和尚了,你真不擔心嗎?他可是你的學生耶!”
  梅怡君瑤鼻輕輕地皺了一下,哼道:“他要當和尚就當去吧,與我有什麼關係?”不過說話之時,她的眼中卻閃過了幾絲細微的異樣之色,暴露出她的口不應心。
  怕她們還在這個問題上爭論下去,琴仙雲呵呵笑道:“學姐,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裏,不用上班嗎?”
  姬如綿嫣然笑道:“我的工作比較空閒,就是偶爾一兩天不去劇團也沒事……”只是她話一說到這裏,手機鈴聲就在她的皮包裏面震動起來。“怎麼這時候來電話?”姬如綿嘀咕著拿出手機走到了一邊。
  梅怡君“噗嗤”一聲笑道:“一定是她劇團的那個團長打來的!”
  琴仙雲奇道:“你怎麼知道?”
  梅怡君輕聲道:“那劇團的團長早就被綿綿迷得團團轉了,只要一天不見綿綿去劇團,肯定會打綿綿的手機!”說到這裏,她又似真似假地瞥了瞥琴仙雲,“你如果想要追綿綿的話,可要抓緊時間哦,如果綿綿被她們團長追到手,你可就沒什麼戲唱咯!”
  琴仙雲沒想到梅怡君竟會在姬如綿在場的時候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來,不由訕訕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姬如綿,幸好她沒有注意到梅怡君的話,不然此時兩人都要尷尬之極。琴仙雲瞪了下那幸災樂禍地掩嘴偷笑著的梅怡君,正要說話,卻見姬如綿已經關了手機,邊走邊歎道:“剛說不去劇團也沒什麼關係,現在那那團長就來催我去了!唉,真掃興,本來還說要陪你去郊外轉幾圈,現在看來今天是不成了!”
  琴仙雲笑道:“沒事,下次等你有時間了,我們在一起去也不遲嘛!”
  姬如綿雖然有些不樂,但卻馬上又笑了起來:“仙雲,要不今晚你陪我逛逛菊影市?”但還沒琴仙雲吭聲,姬如綿就已笑嘻嘻的道:“好啦,就這麼定了,我先走了,下午六點的時候我來接你。怡君,今晚你可不能藉故逃脫哦!”姬如綿對梅怡君說完那最後一句話後,順著巷道高興地向幽雨街走去。
  “琴仙雲,我剛才沒騙你吧。”梅怡君笑眯眯的道,“今晚可是個好機會,你千萬要好好把握哦!”梅怡君說完後,滿含深意地對琴仙雲笑了笑,也隨後離開了,只留下一臉苦笑的琴仙雲站在屋簷下……
  菊影大飯店的一間包廂內。
  “老闆,你說嚴歡他會來嗎?”浪傾天看了看牆在掛著的鐘錶,疑惑的問道。
  魏時修悠閒地靠在椅子上,嘿嘿笑道:“我們手中握有他私吞炎月科技集團公款的證據,要是他敢不來,我們把那些東西公佈出去,我看他到時候如何收場?”
  浪傾天眼中閃過幾絲詫異,不過旋即又笑道:“老闆說的極是,這老東西雖然很精明,但膽子卻像老鼠一樣!”
  魏時修唔了一聲笑道:“莫炎月死後,嚴歡在炎月科技集團的財勢已是最大,只要他答應與我們合作,那炎月科技集團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兩人在包廂內算計之時,外面忽然響起了幾下怯怯的敲門聲。
  魏時修臉上露出幾絲陰笑,眉毛衝浪傾天揚了揚。
  浪傾天意會地走過去把門拉開,就見一個滿身名牌服飾,但看上去卻有些畏縮的老頭站在門口。
  “哈哈,嚴老闆,你可終於來了!來,快請進!”魏時修站了起來,做了一個歡迎的手勢。
  嚴歡臉色有些難看地走了進去,房門也隨之關起。
  半晌後,房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嚴歡垂頭喪氣地從裏面閃了出來,沮喪地離開了菊影大飯店。
  而裏面的魏時修卻看著手中的那份協議書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這老傢夥竟比我想像的都還要膽小,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事搞定了!”
  浪傾天陪著他笑了一會,忽然指著桌上的那小疊文件,試探著問道:“老闆,那老傢夥把這些東西藏得這麼隱秘,您是怎麼悄悄地就把它們都取到手的?剛才那老傢夥看到時,嚇得臉都變綠了!”
  魏時修高興的道:“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這些東西都是……”說到這,魏時修見到浪傾天那極感興趣的神色霍地警覺地閉住了嘴,道,“小浪,你問這些東西幹嘛?”
  浪傾天笑道:“老闆,我只是感到有些好奇罷了!”
  魏時修冷冷的叱道:“以後不該問的就少開口,否則對你是沒什麼好處的,知道嗎?”
  浪傾天識趣地應了一聲,但眼中卻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幾縷惋惜之意。
  “這麼好的酒菜,那老傢夥竟動都不動一下!”魏時修臉色緩和了一點,看著眼前這桌豐盛的菜肴,舉起酒杯對浪傾天笑道:“小浪,來,陪我喝幾杯!”
  浪傾天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
  觥籌交錯之間,酒氣頓時彌散開來……
  下午,琴仙雲來到了天韻街,不過還沒等他進入天韻大學的校門,就被等在那裏的淩羽裳堵了個正著。
  剛才,琴仙雲還在住所的時候,淩羽裳就給他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玩。今天琴仙雲體內的真氣已經聚集了一小點,雖然還沒有平時的一成,但也已經讓他十分滿足了,高興之下,琴仙雲馬上便答應了淩羽裳。
  一看到琴仙雲的身影出現,淩羽裳就喜滋滋地跑了過來,輕輕地挽住了琴仙雲的胳膊。今天的她如此親密地靠在琴仙雲身上,雖然還有些羞澀,但卻已經比昨晚自然了許多,而且一點也不懼怕旁人投過來的目光,臉上反而洋溢著嬌豔的光彩。
  琴仙雲卻是頗為尷尬地動了動手臂,道:“羽裳,你今天沒有課嗎?”
  淩羽裳笑道:“當然沒有啦!琴大哥,我們走吧!”不過她開始那句話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說完時臉頰已經微微染上了些許紅暈,想來是逃課出來陪琴仙雲玩的。
  琴仙雲被淩羽裳拉著走了幾米,才笑問道:“羽裳,你還說去哪呢?”
  淩羽裳神秘地笑道:“琴大哥,呆會你就知道了哦!”
  琴仙雲奇怪地看了淩羽裳一眼,暗道:她什麼時候也學會吊人胃口了!
  淩羽裳卻是帶著琴仙雲來到了菊影藝術學院,琴仙雲不由停下腳步笑道:“羽裳,這學校我們不是都逛過了嗎?”
  淩羽裳推著琴仙雲,嫣然道:“快走啦,保證還有一個地方你沒去過!”
  幾分鐘後,琴仙雲才明白淩羽裳所說的那個自己沒去過的地方竟然是她們的女生宿捨。淩羽裳雖然家就在菊影市區內,但在學校裏也被安排了間宿捨,那是個四人間的公寓,和她一起住的是於小晴、韓詩芸和楊靜,有時候不回家,她便乾脆就住在學校裏。
  一般說來,女生宿捨是不允許男生進入的。果然這次琴仙雲剛要隨著淩羽裳上樓就被宿管科的老大媽給攔了下來,好說歹說,就是不讓琴仙雲進去,特別是當看到淩羽裳對琴仙雲異常親昵時,更是滿眼戒備。
  最後,淩羽裳只能道:“琴大哥,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點東西,馬上就下來!”
  琴仙雲點了點頭,看著淩羽裳上去後,他自己也走到了樓外那條寬敞的水泥道上。不過儘管這樣,他仍是躲避不了宿管科老大媽那防賊似的眼神,琴仙雲暗暗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乾脆再走遠了一點,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
  現在才下午三點多,大多數的同學都去上課了,路上只偶爾經過零星的幾個人。琴仙雲有些無聊地在道上轉來轉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急劇的腳步聲,琴仙雲還以為是淩羽裳來了,回頭一轉身,卻見數片的“雪花”向自己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但隨在那“雪花”之後的卻是一個高挑的身影。
  琴仙雲擔心那女生會摔倒在地面,急忙伸出手向她的衣服抓去,想要將她扶住。
  但卻沒想到這女生身手敏捷,在身子就要碰到地面的時候,突地雙手撐在地上,纖腰一挺,身子竟向上翻了個跟鬥。這樣一來,琴仙雲的出手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只是,琴仙雲要縮手已經有些來不及了,因為他的手已經抓住了那女生背部的衣服!只聽得“嗤”的一聲細響,琴仙雲急忙把手鬆開,那女生身子一個翻滾後穩穩地落在地面,但她低頭一看時,臉卻“刷”得一下立時羞得通紅,原來剛才她那一翻之力過大,而衣服又被琴仙雲抓著,上身襯衣的紐扣竟全部繃落了,露出了那女生被緋紅的胸衣包裹著的陡峭雙峰與小腹上細嫩白皙的大片凝脂肌膚。
  這女生嬌柔的臉頰頓時由紅色變成了鐵青色,又尖又長的鞋跟狠狠地踏在了琴仙雲的腳背上,怒氣衝衝地罵了句“流氓”後掩蓋著上衣甩頭就走。
  琴仙雲忍痛將地面上的紙張撿了起來,道:“喂,你的東西!”
  那女生聽後氣勢洶洶地跑了回來,鞋跟跺在了琴仙雲的另一隻腳背上,從琴仙雲手中奪過那幾頁紙張,又不解氣地罵了琴仙雲一句:“色狼!”
  琴仙雲這次痛得蹲在了地上,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自己還真是沒事找罪受。如果是以前的他,就是那女生再踩幾腳,也只不過跟替他撓癢癢差不多,可現在他的功力沒有恢復,如何運勁抵擋化解那女子兩腳的力道?琴仙雲敢保證自己的兩隻腳不用多久就會腫起老高。
  “琴大哥,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就當琴仙雲抱怨不已的時候,淩羽裳那嬌羞的聲音在琴仙雲身後響了起來。
  琴仙雲應了一聲,卻沒有站起來,那雙腳竟痛得使不出半點力氣。
  淩羽裳奇怪地在琴仙雲身邊蹲了下來,道:“琴大哥,你怎麼啦?”
  琴仙雲臉上勉強擠出了幾絲痛苦的笑容道:“剛才蹲得太久,腳有點麻!羽裳,你扶我到那邊去坐一會吧!”說著,琴仙雲的右手搭在了淩羽裳的肩膀上。
  淩羽裳乖巧地嗯了一聲,扶著琴仙雲站起來,向琴仙雲所說的那個道旁樹蔭下的石墩走去。
  琴仙雲每走一步,心都禁不住痛得要跳一下,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倚靠在了淩羽裳的身上,走到那石墩前坐下時,不但琴仙雲額頭上佈滿了大片的冷汗,就是淩羽裳的肌膚中也微微滲出了點點可愛的香汗。
  “琴大哥,你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呀?”淩羽裳在琴仙雲身邊坐好後,掏出一條手絹在琴仙雲的額上細心地擦拭著。
  琴仙雲注意到這條手絹竟是昨天他給淩羽裳的那條,只是現在已經洗得乾乾淨淨,上面還不時飄散出幾絲淡淡的幽香。“咦,羽裳,你手中拿著的是什麼東西?”琴仙雲瞧見淩羽裳另外一隻手上握著的卷軸,不由問道。
  淩羽裳聽後臉上卻飛起了幾朵紅霞,埋著頭把卷軸送到琴仙雲的身前,聲如蚊蚋的道:“琴大哥,這是我畫的,送給你!”
  琴仙雲呵呵笑道:“還這麼客氣,送琴大哥禮物呀!”他邊笑邊打開一看,眼前登時一亮,那是一幅畫得十分細膩的山水畫,遠處白雲縹緲,青山含黛,而眼前卻是草木繁盛,之間溪流潺潺。但當琴仙雲看到那偎依著坐在溪流旁邊一塊大石上的那對青年男女時,心中卻不禁一震,裏面的那兩個人竟然就是淩羽裳和他自己,畫中之人的神情惟妙惟肖,望去竟似真人。
  羽裳竟是用這種方法來向自己表明她的心意?!
  琴仙雲深吸了一口氣,笑道:“羽裳,你這幅畫畫得非常好,謝謝你了!”這時他也只能裝愣了。
  他這句話讓淩羽裳的臉上閃過幾絲失望與幽怨,驀地,淩羽裳雙手緊緊地環在琴仙雲的腰上,仰起頭來,眼中射出炙熱的火焰,輕聲道:“琴大哥,其實有句話我很早就想對你說了,我……我喜歡你……”說到“你”字時,聲音已是幾不可聞,臻首也羞赧地埋在琴仙雲的胸膛上,不敢在正視琴仙雲的目光。
  既然淩羽裳已經把話都說了出來,琴仙雲就是想繼續裝傻充愣也裝不成了!他真的不想這麼早就傷了淩羽裳的心哪,可現在情形卻容不得他在猶豫下去了!琴仙雲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潮,扶平淩羽裳的嬌軀,正色道:“羽裳,你瞭解我嗎?”
  淩羽裳愣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
  琴仙雲卻不給她想像的空間,又繼續問道:“那你又知道我究竟是什麼人嗎?”
  淩羽裳眨著眼道:“琴大哥,你不是天韻大學的學生嗎?”
  琴仙雲沒有點頭,而是長歎道:“羽裳,你太容易相信表面的東西了!你連我到底是幹什麼的都不清楚就輕易地對我說出這‘喜歡’二字,是不是有些太輕率了呀?”
  淩羽裳忽然“噗嗤”一聲笑道:“琴大哥,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話,我也知道你現在只把我當做你的妹妹來看待。可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相信,只要我永遠不放棄,琴大哥你總有一天會喜歡上我的!”說完,淩羽裳又把頭靠在了琴仙雲的胸膛上。
  琴仙雲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淩羽裳的長髮,苦笑道:“羽裳,你既然知道,這又是何苦呢?”
  淩羽裳眼中飄過一絲黯然,但立即又被堅定的神色多代替,輕輕的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緣分。如果我們沒有緣分的話,你就不會再燭龍寺把我救出來,而我們現在也不會一起坐在這裏了!”
  琴仙雲沒想到自己點明瞭不喜歡她的意思後,羽裳不但不感到傷心難過,情意反而更加的濃鬱,看著淩羽裳那堅決自信的樣子,琴仙雲真的無話可說了,或許只有時間才能消磨她的信心,讓她逐漸放棄自己對自己的愛吧!
  四點多的時候,琴仙雲才離開女生宿捨,而淩羽裳卻被放學回來的於小晴和楊靜等人纏著脫不開身,並沒有去送琴仙雲。
  琴仙雲兩腳被那女生踩得腫起老高,幸好沒有被淩羽裳發覺,不然琴仙雲是免不了再次消受美人恩了。
  琴仙雲跛著腳緩緩地穿過球場旁邊的林蔭道,正想先靠在樹上讓雙腳休息一會,但聽著從球場上飄過來的呼叫聲,琴仙雲忍不住看了過去。
  驀然,琴仙雲心頭一跳,眼睛緊盯著場上那穿著紅色球服的人,暗喜道:這人不就是陳朔嗎?他怎麼這麼快就旅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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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1章 百花仙露

  琴仙雲別過淩羽裳等人,跛著腳經過球場旁邊的林蔭道,突然見到球場上其中那位身穿紅色球服的人竟是陳朔,雖有些奇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菊影藝術學院,但心中卻不由大喜,只要他人在菊影市,就不怕查不出他和“梅園”到底有何瓜葛。
  陳朔幾人此時都已渾身大汗淋漓,想來在這打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果然,琴仙雲沒看多久,他們就拍著球走到場地邊緣坐下休息了起來。
  琴仙雲沒有繼續留下來注意那陳朔,而是順著林蔭道慢慢地走出了學校,既然陳朔已經回到了菊影市,以後要找他就比較方便,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而且琴仙雲現在功力未複,雙腳行動又有些不便,能不能看得住陳朔也還是個未知之數呢!
  在校門口上了一輛公交車,琴仙雲徑直回到了住所。
  慢騰騰地來到臥室,他脫下鞋襪一看,就見自己的腳背上高高地浮起一大塊青紫色。她還真狠呀,琴仙雲想起在淩羽裳宿捨樓下碰到的那女生,不禁搖頭苦笑了一聲。
  琴仙雲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個小瓷瓶。這瓷瓶裏面裝著的是琴仙雲從家中帶出來的療治外傷的聖藥--“百花仙露”,據說這“百花仙露”是採集了上百種藥草花朵上的露珠,然後在融入十三種名貴藥材的汁水精心配製而成的,藥性神奇無比,不管多重的外傷,只要塗上一滴,傷勢定可在三個時辰內痊癒。如今琴仙雲用它來驅散腳上的淤血,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只是琴仙雲拔開瓶塞,正要往腳背的傷處抹上“百花仙露”時,手卻忽地頓住了,幾秒之後,他竟又把瓶口塞好,將這“百花仙露”重新放回到抽屜裏面……
  夕陽逐漸遁入山頭,殘紅傾灑在了地面。
  傍晚六點,姬如綿和梅怡君準時來到了琴仙雲的那間所住的那間房子外面。
  姬如綿伸手在門上使勁地敲了幾下,很快,她們就聽得琴仙雲在樓上應了一聲,但直到過了好幾分鐘,大門才“吱呀”一聲緩緩地打了開來,琴仙雲那帶著滿面笑容的腦袋也逐漸從門縫裏露了出來。
  梅怡君等得有些不耐煩,一看到琴仙雲就忍不住抱怨出來:“喂,琴仙雲,你在裏面幹什麼呀,這麼久才來開門?”
  琴仙雲稍稍低頭看了一眼,苦笑著歎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姬如綿無意間順著琴仙雲的目光望去,忽然“啊”地一聲驚叫出來:“仙雲,你的腳怎麼哪?”話還沒說完,她的身子已經蹲了下去,臉上全是關切之色。
  梅怡君詫異地一看,芳心也不由一跳,琴仙雲的腳背竟然腫起老高,皮膚下面的淤血都變成紫黑色去了,“琴仙雲,你怎麼弄成這樣去了?”梅怡君雖然也很關心,卻不好意思表現得像姬如綿那麼熱烈。
  琴仙雲道:“在公交車上不小心被人踩了兩腳,放心吧!”
  姬如綿滑嫩的手掌在琴仙雲的腳背上輕輕地撫摸了兩下,站起來心疼的道:“仙雲,你現在還痛嗎?”
  琴仙雲搖頭笑道:“沒什麼事的!哦,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去逛街?”
  姬如綿嗔怪地瞥了琴仙雲一眼,道:“你呀,都這樣了,還想著陪我們去逛街,還是把你的腳傷養好再說吧!”說著,姬如綿自然地攙著琴仙雲的手臂,又對梅怡君道:“來,怡君,幫我把仙雲扶到樓上去吧?”
  梅怡君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把琴仙雲的另外那條胳膊抱起,不過臉上卻悄悄地冒出了幾道紅暈。
  琴仙雲在兩個嬌豔如花的女子地攙扶下,聞著從她們身上飄來的那一濃一淡的兩股芬芳氣息,神情竟有些尷尬起來。
  來到臥室,把琴仙雲扶到床上坐定,梅怡君馬上就道:“綿綿,我出去幫他買點藥回來吧!”還不待姬如綿回答,她就已經出了臥室,吐出那粉紅色的小舌頭,喘了幾口氣,臉上那成紅彤彤的霞暈才散了下去。
  這天晚上,姬如綿和梅怡君快十點時才離開。她們見琴仙雲塗了好幾種藥水,腳上的淤腫還不見一點消散,都禁不住有些焦急起來,若不是琴仙雲堅持著,她們還非得把琴仙雲送進醫院裏去不可。
  而就在她們走了之後不久,琴仙雲卻拿出那瓶“百花仙露”塗了起來,只不過一個小時的功夫,腳背上的浮腫便完全消了下去。琴仙雲則換了雙鞋子,走出了屋子,不一會兒,他的身影就消逝在了夜色當中……
  菊影市西北,一間略有些昏暗的密室內,迷離的燈光閃爍不已。
  一個長髯老頭背著雙手在裏面轉來轉去,時而雙眼瞟向角落裏的那張靜靜地躺著個人的小床,時而又低頭沉思起來,而在那小床的旁邊,卻站著一個相貌還算端正的年輕人,注視著小床的那雙眼睛充滿了好奇的神色。
  “唉,好古怪的真氣!”那長髯老頭驀地停下腳步長歎了一口氣。
  那年輕人不由道:“師傅,那您能將這個人救醒嗎?”
  長髯老頭道:“對控制他全身經脈的這種真氣,我也是無能為力,不過……”說到這兩個字時,老頭的眼中突然暴射出兩道精光,轉頭看向那扇鐵門,低聲喝道:“是什麼人在外面?”
  他聲音一落,門外就響起了一陣大笑聲:“老三,是我!”
  長髯老頭眼中精光頓斂,眉梢揚起了幾絲高興的意味,走向鐵門,道:“是二哥呀,你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哪!”他打開鐵門,便見門外站著一個猥瑣的矮瘦老頭。這老頭的打扮十分古怪,身上竟是披著一襲寬鬆的黑袍,而且他那雙眼睛卻大得與他那乾癟的臉頰很不成比例,看上去便如兩盞放射出綠色幽光的燈籠。
  這猥瑣老頭笑眯眯地走了進來道:“老三,你也對他沒辦法嗎?”
  長髯老頭歎道:“他身上的真氣十分奇怪,我用盡了方法也化解不了,或許只有大哥才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猥瑣老頭擺了擺手道:“算了,老三,即使是化解了他身上的真氣,這次也是白忙了!”
  長髯老頭不解的道:“二哥,這話怎麼說?”
  “我剛才得到消息,莫氏集團已經被一家叫黛洛集團的公司以低價秘密吞併了!”
  “二哥,這消息可靠嗎?”
  “絕對不會錯,這消息是大哥安排在莫氏集團的人送出來的。哼,沒想到我準備了這麼久,竟讓別人捷足先登了!”那猥瑣老頭臉上鋪滿了怒氣,但那眼縫卻眯得更細了。
  長髯老頭思索了一會,道:“這黛洛集團我以前倒是聽人說過,但它應該沒有吃掉莫氏集團的能力呀!”
  猥瑣老頭沉聲道:“我已經派人下去查這黛洛集團的底細,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答案了!”
  長髯老頭微微頷首,看著那躺在小木床上的人,道:“二哥,那現在這個人要如何處置呢?”
  “送給吳醫生吧,看看他有沒有用得著的地方!”猥瑣老頭移動了幾步,忽然陰冷的道,“沒想到那小子修煉的內功竟如此怪異,讓我們兩個人都束手無策,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好好瞧瞧。那時如果能把他拉過來就最好,如果不能,也覺不能讓這麼危險的人物留在世上!”
  長髯老頭愕然道:“二哥,你說的那人是……”
  “就是那個叫琴仙雲的人!”猥瑣老頭道,“有這般修為的年輕人實在是鳳毛麟角了呀!”
  “琴仙雲?”那長髯老頭聽到琴仙雲的名字後臉色突地變得極為難看。
  “老三,你怎麼了?”猥瑣老頭不禁問道。
  長髯老頭沉重的道:“我懷疑老四的死肯定和琴仙雲有極大的關係。興隆酒店裏的幾個人和老四那死在莫欽若家中的幾個弟子都是被人用鋼針所殺,如果報紙上所報道的消息是真的,那個‘針魔’八成便是琴仙雲!”
  “什麼?”那猥瑣老頭的眼睛突然暴睜開來,兩道綠芒電射而出,轉身道,“媽的,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長髯老頭見狀忙將他拉住,指著小木床道:“二哥,你先別衝動,我這也只是猜測。這幾天我仔細地研究過那小子留在這個人身上的真氣,發覺他的真氣和震斷老四經脈的那股力道並不相同,殺老四那幾個徒弟的人是他估計沒什麼問題,但殺老四的卻很可能是另外的人,而且我們現在還沒弄明白老四臨死前說的‘拋錨’那兩個字的意思,也沒查清琴仙雲為什麼要殺莫欽若之前,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猥瑣老頭深吸了一口氣,道:“老三,你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照大哥的吩咐,先協助吳醫生把那藥物研製出來要緊!只是原來的計劃落空,我們現在資金短缺,如果不儘快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勢必會使吳醫生的研究計劃受阻!”
  長髯老頭來回走了幾圈,唇邊露出了幾絲陰狠的笑容道:“看來只有走那一步了!菊影市這麼多富得流油的傢伙,只要多我們行動幾次,還怕資金不夠嗎?等我們暫時度過了眼前這個難關後,再想辦法將莫氏集團奪過來!”
  猥瑣老頭同意地點了下頭,道:“這也是沒辦法中的一個辦法了!不過行動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出什麼紕漏!”
  長髯老頭自信地撫摸著頷下黑須,笑道:“二哥,你就放心吧!‘火狐’休息了好幾年的時間,是時候出來活動活動了!”
  猥瑣老頭唔了一聲道:“這件事就由你來佈置,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好!二哥,我送你出去!”長髯老頭微笑了幾下,回頭對那年輕人道,“小憂,你先準備一下,呆會把這個人送到吳醫生那裏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鐵門,而那年輕人卻稍微掀開了蓋在木床上的那匹白布,露出了下麵一張俊秀的面孔。
  這年輕人嘿嘿笑道:“莫凝風,等把你送到吳醫生那裏後,可夠你享福的了!”
  莫凝風?那躺在木床上的人竟是被人於興隆酒店救走的莫凝風?!
  深夜,瀟湘拳館外靜悄悄的一片,但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一條人影從拳館的圍牆上輕巧地跳了下來,迅速地閃入了遠處路旁一棵大樹的陰影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琴仙雲。他從住所出來後,便來到了這瀟湘拳館。到子夜時分,他正要進去探查一番之時,瀟湘拳館門口卻來了一輛小麵包車,琴仙雲一看便知道這麵包車就是前些天自己送景芊玲回來時所見過的那輛,但這次從車子裏下來的卻是一位枯瘦的老頭,而且這老頭也不是走正門、而是施展出輕身功夫翻牆過去的。
  琴仙雲也隨後跟了進去,但是竟又如上次一樣等他進入花園後,就再也見不到那個老頭的身影。琴仙雲在裏面搜索了很久,還是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最後只得有些退了出來。
  而在琴仙雲出來後不久,那道側門就被輕輕地推了開來,出現的則是那個長髯老頭和他那個二哥的身影。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那相貌猥瑣的老頭便鑽進了小麵包車,隨即開著車沖入那片朦朧的霓虹燈幕中,而那個長髯老頭鷹隼似的眼睛往左右兩邊掃視了幾眼,也迅疾地回到了花園裏,關上了那道側門。
  琴仙雲看著這兩人相繼消失,不由輕聲自語道:“這趙鈞曦到底是什麼人啊?”
  剛才他隱約聽到兩人談話中有“老三”、“二哥”等這幾個字眼,“老三”是指趙鈞曦,而被他稱呼為“二哥”的人一定就是上次吳優口中所說的那個“二爺”了,那在他們兩個人上面的那個“老大”又會是誰呢?
  不知道他們和“梅園”有沒有什麼關聯?琴仙雲想起景芊玲手臂上的那朵梅花,沉思著離開了瀟湘拳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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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2章 寒影三疊

  “琴仙雲,你的腳這麼快就好了?”翌日上午,琴仙雲剛趕到天韻大學清韻樓下麵,就迎面碰到了梅怡君。梅怡君見琴仙雲昨天走路時還痛得半死不活,但才不過十多個小時沒見,琴仙雲卻走的飛快,就算是靈丹妙藥也不可能讓琴仙雲的腳傷這麼快就好轉吧,梅怡君不禁看得嘖嘖稱奇,要是旁邊有很多同學來來往往,梅怡君說不定還真扒下琴仙雲的鞋子看個究竟了!
  琴仙雲看著梅怡君那副驚奇的表情,不由笑道:“梅老師,我昨天不是說過我會一種按摩術嗎,只要在按摩的時候把勁力運集到手指上,很快就可以把那點淤傷治好的!”昨天琴仙雲用這個捏造出來的“按摩術”推去她們送自己去醫院的要求,如果琴仙雲真氣完全恢復的時候,用真氣按摩倒是有效,不過現在的他卻只能用那種“百花仙露”來代替了!
  “有這麼神奇嗎?我還是不信!”梅怡君眨了眨眼睛,忽然笑眯眯的道,“琴仙雲,你不會是不想陪我和綿綿逛街,所以昨天才裝出腳受傷的樣子以作為推辭的藉口吧?不然你有這麼好的按摩術,為什麼非得等到我和綿綿走了之後,而不肯當著我們的面施展出來?”
  梅怡君那雙滿帶笑意的眼睛看得琴仙雲心頭直發虛,訕笑道:“怎麼會呢?我也想把我的腳傷早點治好,能陪兩位梅老師你和學姐兩位大美女逛街可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哪,只是我那種按摩術只有在午夜時分施展才能發揮出最好的效力,所以也只好錯過那次大好的機會了!”他昨天因臨時想去瀟湘拳館看看才等梅怡君和姬如綿離開後才使用那瓶“百花仙露”,不過昨晚的那次拳館之行雖讓他有點收穫,但也使他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之中。
  “油嘴滑舌!”梅怡君俏臉微紅,嬌嗔著瞥了琴仙雲一眼,不過心裏卻有些甜絲絲的感覺,道:“你真是求之不得嗎?我怎麼看著一點也不像,枉綿綿見你腳受傷後還那麼擔心,現在你腳沒事了,卻對綿綿連一個表示都沒有!”
  琴仙雲笑道:“這樣吧,如果你和學姐今晚沒事的話,我們就一起到處逛逛也行呀!”
  梅怡君撇著嘴道:“聽你的語氣沒有一點誠意,好象是我逼著你陪我們逛街似的!”
  “那要怎麼才算有誠意?”琴仙雲道。
  梅怡君道:“最起碼你得先到菊影大飯店請一次客啦,然後綿綿今晚逛街買東西的費用也得由你來付吧?”
  琴仙雲一愣,暗暗叫苦,你當我是大款呀!琴仙雲手中雖有應聘黛洛集團保鏢時李道中預先支付的那五萬的薪水,但自從在沃嶺遇見魏時修等人後,便一直沒有動用過那些錢,現在他能夠用的錢差不多只夠幾個月的生活費了,如果真按梅怡君所說的話去做,那他身上就真的一文不剩了。
  梅怡君見琴仙雲那副苦相,頓時嬌笑道:“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哪,小氣鬼!好了,我先走了,六點我和綿綿去找你,這次你可不能再藉故推脫不去了哦!”說完,她朝琴仙雲擺了擺手,笑嘻嘻地走了。
  琴仙雲看著梅怡君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氣,苦笑著向清韻樓走去。
  來到教室時,教授已經開始講著課了。打量了教室一眼,琴仙雲不禁有些奇怪起來,今天不但沒有看到步飛煙,就連滕清也沒有出現,他們這都是去哪了呢?琴仙雲知道滕清喜歡睡懶覺,偶爾缺一兩次課很正常,但步飛煙的缺課卻讓他禁不住有些擔心起來。腦中冒出她以前施展“移神納氣”這種極其危險的方法療治內傷的情景,琴仙雲心中暗道:她這次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在其他人的眼中,琴仙雲的來歷是個謎,但在琴仙雲的眼中,步飛煙何嘗不是一個謎!
  她的神出鬼沒,以及她那身深厚的陰柔內功都讓琴仙雲十分的好奇,特別是步飛煙那次的受傷更是讓琴仙雲疑惑。按理說步飛煙第一次到這菊影市,應該不會和什麼人結怨才對,而且琴仙雲和她在西山陵園交手的時候,已經看出她所修煉的極有可能是幾百年前“雪山派”的“寒影三疊”,雖然步飛煙還沒有完全將其修煉成功,但即使是以她現在的修為,就算和她動手的人比她厲害一籌,也不至於會受那麼重的內傷呀,難道說和她交手的人不止高出她一大截?
  時間在琴仙雲的思索中飛速著,兩節課一眨眼就過去了。琴仙雲看了步飛煙的那個座位一眼,低著頭緩緩地走到教室門口,但卻差點被一個從外面沖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琴仙雲舉目一看,竟見這個人就是滕清,不過他現在卻跑得滿頭大汗。
  滕清也看清了站在眼前的那個人就是琴仙雲,臉上立時露出了幾絲高興之意,道:“太好了,太好了!仙雲,我剛想著打電話去找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現了。”
  琴仙雲奇道:“有事嗎?”
  滕清擦可擦額頭的汗水,道:“這裏人多,我們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去說吧!”說完,他又急急地向樓下跑去。琴仙雲見狀,只得加快腳步跟了上去,但心裏卻驚疑不定,到底是什麼事讓滕清這麼著急呀?
  一路小跑著來到女生宿捨前面的“引鳳樓”下,滕清才停了下來。
  琴仙雲湊到滕清身旁,輕聲笑道:“你不會又是拉我來陪你看步飛煙吧?”
  滕清喘著粗氣道:“今天和上次不是同一回事。走,我們先到樓上去!”
  兩人來到樓上,滕清卻指著那茂盛的樹葉之間的那個空隙對琴仙雲道:“你看,步飛煙已經坐在陽臺上好幾個小時了,不但連姿勢沒有動過,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我擔心她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琴仙雲向那縫隙中一瞅,還真見步飛煙靠著牆壁一動不動地坐在凳子上,但這時他的功力還沒有恢復,而且又有欄桿擋著,對步飛煙的面貌看得不是很清楚。琴仙雲不禁詫異地看了滕清一下,他竟有這麼好的眼力,連步飛煙臉上細微的表情都能看到。
  滕清看出了琴仙雲眼中的疑惑,忽然紅著臉放下背包,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望遠鏡向琴仙雲遞來。
  “還真有你的,連這東西都準備好了!”琴仙雲笑駡著接過望遠鏡,對準那陽臺上的步飛煙。有瞭望遠鏡的幫助,步飛煙那張冰冷的俏臉就好似擺放在琴仙雲面前一樣,連根寒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難怪剛才滕清會說步飛煙臉上表情一點都沒有變。
  步飛煙看樣子好象是閉著眼睛睡著了,滕清或許是太過注意她了,才會大驚小怪地以為她出了事!“也沒有什麼嘛!”琴仙雲笑了幾聲,正要將望遠鏡給回滕清,那一直靜靜地坐著的步飛煙卻忽然嬌軀一陣輕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而那她雙清冷的眼睛也隨之霍地睜開。
  “真的沒事耶!”滕清見步飛煙終於動了,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才放了下來。
  但琴仙雲卻是看得心中大震,步飛煙眼睛裏竟有兩道紅痕忽隱忽現,刹那間,她那兩隻眼睛便被紅絲所鋪滿,而且還不時有兩團淡淡的紅光從中散射出來,這情形正是“寒影三疊”修煉至第二疊“雪舞寒心”時走火入魔的先兆。
  以往“雪山派”的弟子們修煉“寒影三疊”,總會有師門長輩在旁守護著,所以即便出了什麼差錯,只要應付得當也不會產生大礙,但現今步飛煙卻犯了修煉“寒影三疊”的大忌,若是不早將她體內燃燒著的心火化解消融,步飛煙輕則功力盡散,重則會有性命之憂哪!
  琴仙雲見情況緊急,忙把望遠鏡往滕清手裏一塞,連個招呼都來不及跟他打就跑下了“引鳳樓”。
  滕清嘀咕了一句:“跑得這麼快幹嘛!”拿起望遠鏡一看,步飛煙這時已經轉過身走進了宿捨,滕清並沒有看到步飛煙已是兩眼赤紅,裏面就似燃燒著兩團熊熊烈火。看到琴仙雲已經跑到了樓下,滕清也急忙提起背包,追了下去。
  只是等他跑下那幾十級樓梯後,琴仙雲已經到了步飛煙所住的那幢宿捨樓前了。滕清雖是不解琴仙雲跑到那裏去幹嘛,但兩腿卻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邊跑還邊喊道:“仙雲,你跑慢點,等一下我!”
  琴仙雲來沖進宿捨樓去的時候,腳下已是不自禁地使出了“縹緲步”。“縹緲步”必須有雄厚的真氣支撐著,才能將其奧妙發揮到極至。琴仙雲現在雖然沒有足夠的真氣,但依靠著步伐的玄奧莫測,速度依然是快若奔馬!
  裏面那兩個正在說笑著的宿管科老師只透過那窗子看見一條模糊的影子倏地從眼前閃過,驚奇之下走出來一看,廊道卻不見一個人影。而滕清也恰好於此時後面跑了進來,結果卻被那兩位女老師擋了個正著。
  任滕清如何解釋,那倆老師就是不放他進去,最後滕清只能沮喪地在樓門口等著琴仙雲下來,心中暗自咒駡那兩位宿管科老師:為什麼能放仙雲進去,就是不讓我進去?原來他還以為那兩位老師是一直站在那裏的……
  琴仙雲憑著在外面觀察所留下的印象,來到步飛煙所住的那間宿捨門外,用力地敲了幾下。
  房門被拉了開來,步飛煙那俏麗的身影出現在了琴仙雲身前,但步飛煙此時卻是神色如常,眼中的那兩紅光竟然消失得沒有絲毫蹤影。琴仙雲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暗道:難道剛才是自己看花了眼?
  “是你?”步飛煙語氣陰冷,但眼中卻情不自禁地飄過一絲異色道,“你來幹什麼?”
  “我剛到上面找人,今天見你沒去上課,所以順道來看看你!”琴仙雲撒了個小謊,只是他雖然看步飛煙渾身沒有一點走火入魔的跡象,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猶豫了一會,禁不住問道:“你真的沒事吧?”
  步飛煙反問道:“我能有什麼事?你的話如果說完了,就請趕快下去吧,要是被老師發現你偷偷地跑進了女生宿捨,那你的麻煩可就大了!”
  琴仙雲點點頭道:“好,那我先走了!”琴仙雲看了看步飛煙,滿懷疑慮地離開了宿捨門口。他實在不相信自己從望遠鏡裏面看到的會是幻覺,步飛煙既然敢獨自修煉“寒影三疊”,或許有什麼珍貴的藥物,可以幫助她度過那道走火入魔的關口吧!
  琴仙雲走到樓道口,終究還放心不下,思慮再三,又不自覺地返身走了回去。
  宿捨的門是虛掩著的,並沒有關實。琴仙雲剛要敲門,就聽叫裏面傳來了一陣急促而且粗重的喘息聲。琴仙雲眼睛楱近門縫一看,便見步飛煙靠在床架旁邊,雙眼和臉頰已全都是一片鮮豔的血紅,痛苦的神情浮現於眉端。
  琴仙雲胸中大驚,一把推開房門,闖了進去。
  步飛煙聽到響動,轉頭一看,見是琴仙雲後,臉上頓時露出了焦急之色,斷斷續續的喊道:“你……回來做什麼,快……快走呀……”嘶啞著嗓子吃力地說完這句話之後,步飛煙卻再也堅持不住,兩眼一合,軟倒在地。
  琴仙雲知道步飛煙叫他走的用意,修煉“寒影三疊”中的“雪舞寒心”走火入魔後必會昏迷五分鐘,若是在這五分鐘之內沒有將壓制住她體內的心火,她就會重新蘇醒過來,但那時的她將心志全被迷失,只會瘋狂地向四周發洩著她全身的功力,只要有人在她身邊就會馬上招致她綿延不絕的攻擊,直到她體內的功力全部散盡為止,那種爆發出來的力量就算是修為高深的人也不一定能夠抵擋,更何況是功力只恢復了一兩成的琴仙雲。
  只是這時的琴仙雲卻已別無選擇,他關上房門,將步飛煙扶到床上躺好後,自己則立即閉上了眼睛,雙掌虛按於丹田處,凝聚起體內那點微弱的真氣,強行施展出他年幼時跟隨家族中一位長輩習來的“炎龍訣”。“炎龍訣”是一種利用強橫的意念激發體內深藏著的潛力的一種口訣,但這卻是以極大地傷害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的,那位教他“炎龍訣”的長輩也曾經嚴令他不到生死關頭絕對不能用出這種得不償失的功夫,可現在眼看著步飛煙身受走火入魔之苦,琴仙雲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大約過了兩分鐘,琴仙雲突然一口鮮血吐到了床頭,眼皮也微微睜了開來,兩道熠熠的神光從眼珠子裏閃射而出。在“炎龍訣”的作用之下,琴仙雲立時變得體內真氣充盈,差不多已達到了他功力全盛時的八成。
  而這個時候,步飛煙臉部卻潮紅無比,一股股熾烈的熱浪從她那嬌小的身軀裏擴散了出來。
  琴仙雲知道時間已經不多,當即伸出雙臂,握住了步飛煙那雙滾燙的小手,真氣源源不斷地從虎口狂湧而出,朝步飛煙的經脈內猛灌了過去。面對著步飛煙體內那兇猛燃燒著的心火,開始時只能以更加強烈的氣勢把它壓制住,然後再以柔和的真氣將它煉化,只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步飛煙在那痛苦的煎熬下,將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幾分鐘後,步飛煙臉上的紅潮落了下去,全身透散出來的那股炙熱的氣息也逐漸收斂,但她那張清麗的臉龐卻漸漸地扭曲起來,身軀也不停地顫動著,檀口不時地開合著,只是沒有一點聲音從喉中發出。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琴仙雲似虛脫了一樣鬆開了步飛煙的雙手,身子不穩地晃動了幾下便沉重地坐在了床邊的那張凳子上,彎下腰連喘了幾下才坐直了身子。耗盡精力幫步飛煙脫離了走火入魔的危險,琴仙雲自己卻弄得疲憊不堪,而且他眼睛中的那層神采一旦散去,看起來竟似比以前老了好幾歲。
  不一會,步飛煙也睜開雙眼坐了起來。這時的她全身到處都被汗水浸得濕淋淋的,薄薄的衣裳粘在那層雪白的肌膚上,玲瓏的雙峰、纖細的腰肢和那修美的玉腿構成一條條動人心弦的完美曲線,嬌軀上的妙處隨著曲線的動盪而畢隱畢現,晶瑩無暇的白皙胴體盡情地展現在琴仙雲的眼底。
  但琴仙雲卻已無心在欣賞眼前的美妙春光,他無神地翻動了一下眼皮,有氣無力的道:“你可真大膽呀,竟敢一個人練那‘雪山派’最為危險的‘寒影三疊’!”
  步飛煙臉色稍稍一變,道:“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練的是‘寒影三疊’?”
  琴仙雲緩緩的道:“你忘了在西山陵園和我交手的事麼?”
  “原來你是那時看出來的!”步飛煙恍悟過來,停頓了一下卻又歎道,“以前我也是獨自修煉‘寒影三疊’的,但因有‘雪山派’秘制的‘雪神丹’之助,一直都是有驚無險,但這次不知什麼原因,竟然連續服了五顆‘雪神丹’都沒有起到作用!”
  琴仙雲笑道:“那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步飛煙感激地點了一下頭,輕聲道:“已經好了很多了,謝謝你!”
  琴仙雲呵呵笑道:“別客氣,這只是我應該做的,再說你不也幫我過很多次嗎?”說著,琴仙雲站了起來向門邊走去,又道,“現在快十一點了,我先回去了。你以後如果再練‘寒影三疊’的話,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步飛煙眼神複雜地看著琴仙雲,默默地將他送到門口,見琴仙雲步伐似乎有點不穩,不由脫口道:“要不讓我送你回去吧?”
  琴仙雲轉過頭瞄了步飛煙的嬌軀一眼,輕聲笑道:“不用了,你還是先把衣服換一下吧!”
  步飛煙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一眼,登時羞得滿面通紅,飛快地閃進宿捨,“抨”的一聲把門關了起來,但那芳心卻劇烈得跳個不停,只快蹦到嗓子眼了!她的心從未像現在這麼慌亂過,琴仙雲那雙眼睛似乎一直在她身上看來看去,讓她臊得恨不能鑽進地縫裏躲起來,自己的身子被一個年輕男子到處看了個遍,即使她的性情再冰冷,此時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羞澀了!
  好長一段時間,步飛煙才將那如鹿撞的芳心平復下來,迅速地換上另外一套外衣後打開房門一看,琴仙雲的身影卻已經不在樓道中了。步飛煙回到宿捨,心慢慢地靜了下來,但鼻中卻忽然飄來了一股血腥的氣味,步飛煙一看,只見剛才自己躺過的那張床頭的地面上竟鋪著大片的還沒有幹透的血跡。
  步飛煙蹲下身子盯著那灘血看了很久,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的不平靜起來,喃喃的道:“難怪他功力沒有恢復,還會有那麼多的真氣來替我療傷,原來用的是這種方法呀!”步飛煙長歎著站了起來,呆呆地想著,竟有些癡了……
  琴仙雲扶著牆壁,好不容易才一步一步地下到一樓,好幾次他都差些癱軟在地。他沒想到使用了一次“炎龍訣”的後遺症竟會這麼強烈,在小彌勒寺時,靈覺禪師說自己的功力最少要半個月才能完全恢復過來,但現在看來,就算再給自己兩個月也不一定能夠達到以前的修為層次呀!
  來到樓道的轉彎處,卻見宿管科辦公室門口站著兩位女老師,琴仙雲急忙把腳縮了回去。原來這段時間滕清一直在宿捨樓門口徘徊,那倆女老師怕他偷偷地溜進去,竟跟著他在這耗了半個多小時。
  琴仙雲探出半個腦袋,剛好見到滕清向他這邊望了過來,心中一喜,輕輕地朝他招了招手,然後又指了下站在門口的那兩人。滕清意會地朝她們走去,和她們東拉西扯了起來,引開了她們的注意,而琴仙雲也終於抓住了個機會悄悄地跑了出去。
  滕清隨後追上了琴仙雲,正想問問他為什麼在裏面呆了那麼長時間,琴仙雲卻已經脫力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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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3章 偶遇

  一回到住處,琴仙雲便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琴仙雲在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外面喊自己的名字,琴仙雲陡然想起還要陪姬如綿和梅怡君逛街之事,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外面傳來的還果真是姬如綿那嬌脆的喊聲。
  琴仙雲馬上回應了一聲,穿上拖鞋,向樓下跑去。
  打開門,姬如綿和梅怡君走進屋子,就見琴仙雲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蠟黃的臉上看去病懨懨的,沒有一點神采。姬如綿心中大是奇怪,她剛才還聽梅怡君說琴仙雲腿傷已經完全好了,渾身精神得不得了,可現在看來琴仙雲卻像久病初愈似的,臉色要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姬如綿忍不住看向梅怡君,但梅怡君也正為琴仙雲變化得這麼快有些摸不著頭腦,見到姬如綿望過來的眼神,無奈地聳了聳肩。她們哪裡知道琴仙雲上午剛施展過“炎龍訣”,只睡六、七個小時就能夠站起來,已經是很不錯了,如果換做一個體質稍差的人,現在恐怕還躺在床上沒有力氣起身呢!
  姬如綿疑惑的道:“仙雲,你不是好了嗎,怎麼又搞成這樣去了?”
  梅怡君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似打趣的笑道:“琴仙雲,你就是不想陪我們去逛街,也不用這麼虐待自己吧?”
  琴仙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擠出幾絲微笑道:“哪裡,你們別看我的臉色有些難看,但精神還是不錯的,就算和你們逛上一夜的街,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姬如綿半信半疑的道:“仙雲,你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話,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啊!”
  琴仙雲笑道:“我真的沒事,你們等我一下,我上去換件衣服,馬上就下來!”昨天借著腳傷沒去和她們逛街,特別是看著她們那麼關心自己,琴仙雲就已經夠慚愧了,所以這次不忍再掃她們的興,不就是陪她們逛街嗎,反正再累也死不了人,豁出去了!
  看著琴仙雲向樓上跑去的那“矯健”的身影,連剛才還以為琴仙雲是裝病的梅怡君也有些不解起來,道:“綿綿,他不會真的病了吧?”
  姬如綿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呆會我們不要去太多的地方,隨便走走就行了,不要真把他累壞了!”
  梅怡君“吃吃”笑道:“綿綿,還沒做他的女朋友就這麼關心起他的身體來了?”
  姬如綿粉臉頓飛紅霞,跺了下腳,嬌嗔道:“怡君,你又在胡說了。我看呀,你真的該去找個男朋友,省得你的嘴整天閒不住!”
  不知姬如綿這話觸動了梅怡君心中的那根弦,這回倒輪到她的臉紅了起來,撇著嘴道:“我才不要什麼男朋友呢?哼,一個人住多自在,每天想去哪就去哪,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一天到晚聽著蚊子在自己耳邊叫個不停!”
  “真的嗎?”姬如綿笑嘻嘻的道。
  梅怡君鐵著嘴道:“當然是真的了!”不過話雖這麼說,她眼角的餘光卻不自禁地瞟向了樓梯。
  姬如綿聽後卻裝著歎了一口氣,道:“唉,怡君,我們雖然是好朋友、好姐妹,但我還是不能陪你當一輩子的老姑娘哦!有個男朋友多好呀,下班回來累了的時候,有人幫你倒水泡腳;早上想睡懶覺的時候,有人給你買早點;逛街的時候呢,又有人為你付帳提東西;更好的是想找一個人陪你聊天的時候,打個電話過去就好了……”
  但她那段長篇大論還沒說完,梅怡君卻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嬌笑起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姬如綿奇道。
  梅怡君捧著肚子笑了好一會,才道:“綿綿,你找的這是男朋友嗎?”
  姬如綿正要開口,琴仙雲已經換好衣服走了下來,笑道:“你們在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梅怡君止住笑聲道:“有人想雇你去當傭人呢?”
  琴仙雲怔道:“誰?”
  梅怡君櫻唇一張,姬如綿卻悄悄地在她細嫩的腰肢上擰了一下,梅怡君頓時“啊”地叫了出來,但一瞧到姬如綿那紅通通的臉頰後,嘴角不由掛上了幾絲古怪的笑容。
  琴仙雲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們,特別是看到姬如綿那異樣的神情,禁不住道:“你說的那人不會就是學姐吧?”他還是沒意識到梅怡君口中那“傭人”的真正意思。
  梅怡君調皮地沖著琴仙雲眨了眨眼睛,但姬如綿卻是大發嬌嗔:“誰請你呀?”
  姬如綿羞惱地向前走了幾步,見琴仙雲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裏看著自己,不由瞪了他一眼道:“走啦!”
  琴仙雲哦了一聲,快步走了上去,但心中卻暗自納悶不已……
  這次與其說是琴仙雲陪姬如綿和梅怡君兩人逛街,還不如說是她們兩人陪琴仙雲散心。
  三人從菊影市最大的那個商場出來後,便一直在附近的公園裏休息,陪著琴仙雲天南地北的閒聊,特別是姬如綿不時隨團到全國各地演出,把在演出時碰到的趣事說出來,常使梅怡君兩人忍俊不禁,琴仙雲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姬如綿竟也是個如此健談之人。
  不知不覺間,已是到了晚上九點多鐘,那散發出各色光芒的彩燈將花園裝扮得更是美侖美奐,而沐浴在這層美麗燈光下的人們身周卻時時煥發出一陣迷離的異采。他們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但姬如綿正說得興起的時候,突然接連幾個“咕嚕、咕嚕”的怪異聲音從他們三人之間傳了出來。
  姬如綿的目光從兩人身上逡巡而過,最後竟落在琴仙雲的肚子上,琴仙雲不由訕笑了幾下,淡黃的臉頰漲得通紅,他今天只在去學校的路上吃過一個麵包,在“炎龍訣”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體力後還沒有沾過一點食物,早就饑腸轆轆了,這個時候肚子終是忍不住抗議出來了。
  姬如綿嬌笑著站起來道:“仙雲,你和怡君在這裏先坐著,我去幫你買點吃的!”
  梅怡君也跟著離開了座位,道:“綿綿,我陪你去吧!”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從琴仙雲的視線裏消失了,不過好幾分鐘都沒有看到她們兩人回來,琴仙雲有些無聊地在凳子周圍走了幾圈,正打算自己去買些食物時,卻遠遠見到公園門口走來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待那幾人稍稍走近一些後,琴仙雲才看清她們就是淩羽裳,還有楊靜、於小晴、韓詩芸和歐陽月四人。
  淩羽裳她們每人的手上都提著一大袋東西,看來也是剛從公園對面的那家商場出來。
  “羽裳……”琴仙雲叫了一聲。
  淩羽裳一聽見這個異常耳熟的聲音,興奮的臉上更加上了一層喜色,看到琴仙雲正在對面向她招手,頓時把手中的那兩大袋東西塞給了身邊的於小晴,蹦蹦跳跳地跑了過去。
  以前淩羽裳每見到琴仙雲時臉都會害羞得紅上半天,但自昨天下午當面向琴仙雲表達了自己的情意,接著又被於小晴和楊靜四人取笑了一番後,她竟變得大方了許多,這時甜膩地叫了一聲“琴大哥”後小鳥依人似的伴在了琴仙雲的身畔。
  楊靜四人現在也走了過來,把東西全扔在了琴仙雲和姬如綿三人坐過的那張凳子上,幾人也隨著坐了下來,舒適地呼了口氣。於小晴卻是甩了甩微有些酸疼的手臂,突然拉長聲音笑嘻嘻的道:“喲,好恩愛哦……”
  琴仙雲尷尬地看了看正在對著自己和淩羽裳二人擠眉弄眼的楊靜等人,乾笑著咳了幾聲,但淩羽裳現在卻已經對著琴仙雲敞開了芳心,毫不在乎於小晴的取笑,沖著她們做了個鬼臉後緊緊地拉著琴仙雲坐了下來,笑道:“小晴,你是不是心動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
  “我才不要呢?整天身後跟著只蒼蠅,煩都煩死了!”於小晴不屑地撇了撇小嘴,說著話時眼角還瞟了琴仙雲一眼。於小晴這句話和梅怡君還真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把男朋友比成蒼蠅,一個卻將男朋友說成是蚊子,也不知道她們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韓詩芸笑道:“小晴,我看你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吧!”
  於小晴確實是有點羨慕淩羽裳,這時被韓詩芸說中心事,臉上頓時紅了起來,雙唇一張待要還口,但嘴卻只來得及唔了一聲,就被歐陽月塞過來的幾塊餅乾給堵住了。
  歐陽月把幾袋薯條扔給了旁邊的琴仙雲和楊靜等人後,從那個已經撕開的包裝袋裏撚出兩塊餅乾拋進嘴裏,邊吃邊笑道:“你們從昨天說到現在,還沒鬧夠呀!我可沒精力陪你們鬧了,逛了這麼久,肚子早就餓得呱呱叫了!”
  淩羽裳和於小晴人都是下午一放學就跑到街上閒逛起來,和琴仙雲一樣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餐。此時一聽歐陽月這麼說,還真覺得肚子裏空蕩蕩的,一時也顧不得再互相取笑,猛吃了起來。
  琴仙雲此刻腹中饑火正旺,歐陽月拋過來的那袋薯條好似救命甘霖。他迫不及待地把那袋子撕裂開來後,便兩手齊出,只一眨眼間的功夫,就把整袋薯條掃了個精光,而淩羽裳剛開始捏出來的那幾塊薯條都還在口中沒有嚼完。
  直到把袋子翻了個底朝天,琴仙雲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以前最討厭的東西什麼時候竟變得這麼可口了?他回味著口中殘存的薯條香氣,抬起頭來,卻見淩羽裳幾人的牙齒已經停下了嚼動,而她們那五雙美麗靈秀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楊靜楞了一會,快速地眯了幾下眼睛,驚歎道:“琴仙雲,你真是太厲害了!”
  琴仙雲開始還沒明白楊靜口中的“厲害”二字何指,但見到她們的眼睛都轉動自己手中那個空空的薯條包裝袋上時才意會過來,不好意思的笑道:“呵呵,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吧!今天一天都沒吃飯,剛才實在是忍不住了!”
  於小晴噗嗤笑道:“我說呢,你今天怎麼看起來像個病夫,原來是餓的呀!”
  淩羽裳一直都處於高興的狀態之中,聽到於小晴的話時才注意到琴仙雲的神色真有些不太對勁。
  “早說嘛,呶,都給你!”歐陽月卻是笑哈哈的把她身邊的那個大塑料袋打開,遞到了琴仙雲面前。
  琴仙雲接過一看,便見那個袋子裏的竟全都是零食,裏面花生、蠶豆、巧克力,甚至連包裝精緻的雞腿、豬蹄等都應有盡有。琴仙雲有些驚愕地看著那個身材嬌小玲瓏的歐陽月,實在難以想像她竟是個這麼會吃的那孩!
  “怎麼樣,夠多吧?”歐陽月早料到琴仙雲會有這麼一副表情,吐著可愛的小舌頭調皮的道。
  琴仙雲愣愣的道:“的確夠多的!”
  韓詩芸笑嘻嘻地提起歐陽月身邊另外的一個塑料袋,道:“如果不夠的話,這裏還有呢!”
  琴仙雲一看韓詩芸手中那個袋子比自己打開這個大了足有一號,忙搖手道:“夠了,夠了!”只是那個塑料袋的主人這時卻紅著臉一把從韓詩芸手中把袋子搶了回去。
  淩羽裳白了韓詩芸一眼,弄開包裝袋,從裏面取出一條雞腿,送到琴仙雲嘴邊,道:“琴大哥,別理她們,快吃東西吧!”原來,另外那個袋子裏裝著的並不是什麼零食,而是歐陽月買的一些女人生活用品。
  琴仙雲雖然發現了歐陽月的神情有些古怪,但嗅著那撲鼻的香味,他早已食指大動,哪還顧得上細細尋思其中的意味。連續解決了好幾個雞腿和豬蹄,琴仙雲才把塑料袋遞回了歐陽月。填飽了肚子,琴仙雲雖然從外表上看去依舊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但臉色卻明顯得好了不少。
  琴仙雲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氣,兩臂一張正要望後靠去,胳膊卻突然碰到了兩團柔綿之物。原來在琴仙雲吃東西的時候,淩羽裳的手已是不自覺地環在了琴仙雲的腰上,大半個嬌軀也靠在了琴仙雲的肩膀上,仰著那俏麗的臉頰癡癡地看著琴仙雲。她雖然知道琴仙雲還沒有喜歡上自己,但卻並不灰心,她始終相信只要自己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琴仙雲就定回有被自己的情意打動的那一天。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琴仙雲雖然明白自己也喜歡淩羽裳,但這種喜歡並不是基於男女愛情之上的,而是那種兄妹之誼,他不知道過了一段時間後,這種兄妹之誼會不會轉化為愛情,但他卻知道現在的自己絕對不可能接受淩羽裳的那份感情。
  琴仙雲感受到了楊靜和韓詩芸等人那越來越曖昧的眼神,漸漸地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在她們談興正濃的時候,終於借著個機會脫離了淩羽裳的摟抱,輕輕靠在離她們所坐之處不遠的一棵大樹上,享受著那夜晚難得一見的颼颼涼風。
  “仙雲,你站在這裏幹什麼?”姬如綿那柔和的聲音忽地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琴仙雲轉頭一看,只見姬如綿和梅怡君二人正巧笑倩兮的站在自己的跟前,姬如綿這時正把一個白色袋子遞了過來,而那袋子裏面裝著的全都是烤熟了的羊肉串。琴仙雲接過那袋子,笑道:“學姐,你們哪裡弄來這麼多烤羊肉呀?”
  梅怡君在旁插嘴道:“綿綿可是走了很遠的路,排隊等了很久才買到這些食物的哦!”
  姬如綿瞪了梅怡君一眼,笑道:“仙雲,別聽她瞎說,等了那麼久,你一定很餓了吧,快嘗一下看看好不好吃咯?”
  那羊肉串的確香味四溢,可琴仙雲經過剛才那頓猛吃之後,此時卻再也提不起絲毫的食欲。姬如綿見琴仙雲呆呆地看著那些東西卻並不動手,還以為他不喜歡吃烤羊肉串,心中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再重新去買過,這時卻有另一聲音嬌甜的聲音插了進來:“琴大哥……”
  “羽裳,來,我給你介紹一下……”琴仙雲回頭笑道。
  淩羽裳開始還有些戒備之色地看著姬如綿和梅怡君,但琴仙雲說她們一個是他的學姐,一個是他的班主任時,才松了口氣,挽著琴仙雲的手臂向姬如綿兩人投過去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姬如綿和梅怡君看著淩羽裳那個親昵的動作,臉色同時一變,雖然都勉強地回給了淩羽裳一個友善的笑容,但心中卻升起了幾絲酸意,竟嫉妒起這個比她們要小上一兩歲的女孩子來。
  “哇,烤羊肉串耶,這可是我的最愛嘍!”於小晴幾人嘻嘻哈哈地圍了過來,一把搶過琴仙雲手中的那個袋子。歐陽月笑眯眯地替琴仙雲惋惜道:“琴仙雲,我都說了讓你不要吃那麼多零食嘛,你看,現在吃不下了吧,還是我們有先見之明哪!”
  她什麼時候跟自己說過這樣一句話呀?琴仙雲正要頂她一句,但此時姬如綿和梅怡君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最後竟連個招呼都不和琴仙雲打一聲,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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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4章 雙仙會

  琴仙雲發現時梅怡君和姬如綿已經無聲無息地走到了幾米開外,不由揚聲問道:“梅老師你們要上哪去?”
  “我們……”梅怡君回頭道了兩個字,姬如綿鼻中就微哼了一聲臉上雖然擠出了幾絲嬌豔的笑容,但卻酸溜溜的說道:“我和怡君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就不陪你們了,祝你們今晚都玩得高興!”姬如綿接著二話不說就拉著梅怡君向停在公園門的轎車走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逐漸消失歐陽月嚼著一小塊羊肉,不解的道:“琴仙雲,她們怎麼了?”
  琴仙雲雖有些奇怪姬如綿竟會說走就走,但卻沒有看出姬如綿那隱藏在笑容背後的異樣神情,也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別樣意味,不禁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真的有什麼急事吧。算了,不管她們了,你們還是到那邊坐下來再吃吧!”
  幾人又回到那邊坐好,在這麼多人當中,或許只有淩羽裳心中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儘管還不是十分的肯定,但那秀氣白嫩的雙手卻情不自禁地把琴仙雲的胳膊抱得更緊了,生怕一不留神琴仙雲便會跑掉似的……
  琴仙雲等人在公園裏談笑風生,而坐在轎車裏的姬如綿和梅怡君心中卻各有所思。
  姬如綿雙眼不時看向車窗外,但隨著時間的消逝,她眼中的期待卻漸被失望所代替。忽然她纖手禁不住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噘起嘴惱怒的道:“真是氣死我了!”剛才她拉著梅怡君進了轎車,卻並沒有馬上開走,想看看琴仙雲會不會追上來解釋一下,和自己二人一起回去,可好幾分鐘過去,竟是連琴仙雲的影子都沒有等到,她心中頓時更加的不高興起來。
  梅怡君見姬如綿紅唇翹起老高,登時輕聲笑道:“綿綿,你不會這樣就放棄吧?”
  姬如綿不服氣地哼道:“我才不會這麼容易就認輸呢!不過他實在是太可恨了,自己明明有女朋友了還要瞞著人家。可是現在既然知道了,我總不好意思去做個第三者吧,那也太不道德了!”姬如綿雖然有過“就算第三者,那又怎麼了?”的想法,但事到臨頭,要讓她真去做個並不怎麼光彩的“第三者”,即使是十分的喜歡琴仙雲,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猶豫。
  梅怡君神色也有些黯淡下來,但旋即她臉上又鋪上了幾縷興奮的光芒,道:“綿綿,依我看,那個女孩子可能還不是琴仙雲的女朋友……”回想起不久前在公園裏的情景,梅怡君竟忽然發現琴仙雲雖然任由淩羽裳挽著他的胳膊,但神情卻很不自然,臉上還隱隱有幾分推拒之意,只是沒有表達出來而已,如果琴仙雲真是她的女朋友的話,應該不會有這樣的表情的。梅怡君將所想倒了出來後,笑道:“那女孩子喜歡琴仙雲估計不假,但最多只是一廂情願而已,一個是落花有意,一個卻是流水無情,所以說,綿綿,你還是很有希望的哦!”
  姬如綿也高興起來,笑道:“怡君,你觀察得可真仔細,連仙雲他這麼細微的表情都能夠看注意到,我真是服了你了!”
  梅怡君聽了姬如綿無心說出的這句話,俏臉禁不住稍稍紅了起來,道:“哪裡是我觀察仔細,是你太粗心罷了!”只是說完後,梅怡君卻又暗問了自己一句:我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對琴仙雲這麼注意嗎?
  姬如綿見梅怡君說著說著兩眼就愣愣地看著前方,關心的道:“怡君,你怎麼了?”
  梅怡君回過神來笑道:“我能有什麼,你就放心吧,別管我,還是好好想想看怎麼把你那位白馬王子勾到手吧!”
  “別說得這麼難聽嘛!”姬如綿橫了梅怡君一眼道,“我就不信,憑我的條件難道還會敗給那個小女孩子不成!”姬如綿說話時,唇邊露出了一股驕傲的笑意。她的確有值得驕傲的資本,且不說她在其他方面的資本,光那出類拔萃得能夠讓任何一個男人掉鼻血的相貌和身材,就已讓她占盡優勢了。
  梅怡君臉上忍不住閃過幾絲異色,臻首輕垂,思緒又不知飄到何處去了。
  姬如綿嬌聲笑道:“怡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怎麼說話老走神?”
  “什麼?啊,沒有啦!”梅怡君芳心一跳,忙回答道,但眼神卻開始飄忽不定起來,右手也不自禁地撫上了自己的臉頰,感覺到觸手處一片火熱,梅怡君心中頓然有些慌張起來,偷偷地瞟了姬如綿一眼,低聲道:“綿綿,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姬如綿點了點頭,一腳踩上油門,詫異地看了看梅怡君,心中暗道:“怡君這些日子怎麼總是動不動就臉紅,不會是得了什麼怪病吧?”
  轎車雖然已緩緩地在路上滑動,但梅怡君卻被姬如綿那幾個好奇的眼神看得差點無地自容起來……
  淩羽裳和於小晴幾人嬉鬧了許久,終於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離開了公園。琴仙雲看著她們上了出租車後,猛地坐倒在了公園門口的一張長凳上。剛才和淩羽裳等人在一起的時候還不覺得,但等她們一走,周圍安靜下來,琴仙雲頓覺渾身乏力,手腳酸軟不堪。
  靜靜地坐了好一陣子,琴仙雲才慢慢恢復了點力氣。他輕輕地揉了揉眼睛,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低聲歎道:“唉,這‘炎龍訣’還真有兩下子!”如果天天這樣下去的話,那真是比死都還要難受哪!
  琴仙雲知道自己若是步行回去,恐怕還沒等走到住處就非得累趴下不可。他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街邊,正要攔輛出租車下來,耳邊卻於此時傳來一個清脆的大呼聲:“快讓開,快讓開,刹車失靈了……”琴仙雲側頭一望,就見一輛紅色自行車衝衝下前面的那個陡坡,順著勢子向自己所站之處撞來。
  琴仙雲依稀看清楚那騎車女孩的身影有些熟悉,身子隨之本能地向旁閃去,只是那自行車來勢太快,一眨眼間就沖到了他的面前。那女孩子眼看自己的車子就要撞上琴仙雲,嚇得驀然驚叫一聲,眼睛緊緊地閉了起來。琴仙雲避過那自行車的正面,但胳膊卻依舊被斜斜地掛了一下,那自行車頓時帶著那女子歪歪扭扭地向路邊的一棵大樹撞去。
  琴仙雲如今是手腳無力,被帶得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了地面。琴仙雲的手臂雖然疼痛難當,但那騎車的女子在他倒地時發出的那聲痛呼卻讓他不得不忍痛站起,向身後看了過去,卻見那女子抱著腿坐在地上,小腿肚擦傷了一片,縷縷血痕從中迸了出來,而那輛自行車卻躺倒在丈遠的街旁,兩個車輪兀自在那軲轆轆地轉個不停。
  琴仙雲急忙跑過去,把在那痛苦呻吟的女孩子扶起,待看清雙方的面貌時,兩人幾乎同時一怔:“是你……”原來,這女孩子正是在菊影藝術學院女生宿捨樓下和琴仙雲相撞的那名女生!
  “怎麼又是你這個倒黴鬼……快拿開你的髒手!”那女孩子臉色一變,使勁地甩開琴仙雲的手,怒氣衝衝地瞪了琴仙雲一眼。
  琴仙雲也沒想到又會在和上次相似的情況下和這個女孩子相遇,本來琴仙雲還因自己躲閃不及使得這女孩子摔傷而對她抱有微微的歉意,但這時見這女子一開口便如此蠻橫無禮,看著自己那被自行車掛裂幾道大口子的衣袖,心中也禁不住燃起了幾絲無名之火,哼了一聲,冷冷的道:“不可理喻。”
  那女子雖然知道是自己騎車先撞的人,但她自己的腿也被擦破了一大片,又痛又怒,正自擔心會因此而留下大塊傷疤,再加上她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別人的半點氣,此刻又聽到琴仙雲那句冷淡的話,以她驕橫的性子怎能忍得下去,登時氣得杏眼圓睜、柳眉倒豎,指著琴仙雲怒駡道:“你……你……”
  琴仙雲冷笑道:“我怎麼了?有時間在這裏叫駡,還不如把你腿上的血止住吧!哼,如果以後留下什麼疤,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好,算你狠!”那女子臉色驟變,顧不得再和琴仙雲拌嘴,掏出一塊手絹,想要把腿上的血擦拭乾淨,突然覺得手肘也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時,原來那裏也擦傷了一大片,看著手上那模糊的血跡,那女孩子眼淚盈盈欲墜。
  儘管那女子對自己很不禮貌,但琴仙雲看得還是有些不忍,想開口問問她要不要幫忙,卻聽身後一陣鈴聲響起,又有三個年輕男子騎著自行車在路邊停了下來。那當先之人穿著一套白色筆挺西裝,相貌頗為英俊,渾身看去孔武有力。
  這年輕人似與那女孩子相識,看到她車子橫躺,身體受傷的情況後,臉上露出絲絲焦急與關切,急忙跳下車來,跑到那女孩子身邊,一手向琴仙雲撥去。
  琴仙雲功力沒有恢復,但那身武功還在,看到那只當胸推來的手掌,雙腳一錯,“縹緲步”立時施展開來,身子快速地向旁閃去,只是他此時已是疲軟之身,速度與功力尚在時相比不啻天壤之別,不管他如何移動,可那只手卻似如影隨形,雖然沒有如願以償地擊中琴仙雲的胸膛,卻碰上了琴仙雲的肩膀。琴仙雲頓覺一股大力傳來,身子竟被那股力道推得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而去。
  那年輕人見了琴仙雲躲閃的身法,眼中飄過幾絲異色,但那女子痛楚的呻吟聲卻馬上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一把將那她攙扶住,關心的道:“仙婷,你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吧?”
  “要你管?”這叫仙婷的女孩好似並不領他的情,憤憤地推開他,一瘸一拐地向那倒在地上的自行車走去,而琴仙雲卻已被狠狠地摔到了一顆粗大的樹上,體內氣血翻湧不止。他掙紮著坐了起來,使勁地把沖到喉頭的那口鮮血咽了下去。
  那年輕人對琴仙雲的身法感到吃驚,琴仙雲又何嘗不因那人施展的奇妙手法而震驚之極呢?他雖然還沒有發揮出“縹緲步”的一成威力,但他這種步法玄奧莫測,堪稱天下無雙,即使是沒有功力的支撐,也仍然詭譎異常,那人只隨手一招便能拍中自己,看來武功定然十分的高明。琴仙雲回憶起剛才那人出手的姿勢,突然低呼出聲:“幻箭手?”
  “兄弟,你看錯了吧?”那年輕人聽到琴仙雲那幾不可聞的聲音後,身軀不易察覺地顫動了一下,腳步猛地一頓,嘴角微微抿動,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輕說出這句話,但眼中卻射出兩道淩厲的目光,從琴仙雲身上一掠而過,隨後便向那已經扶起車子的女孩走去,不過當他經過另外兩個年輕人身邊時,眼睛卻望著他們眨動了幾下。
  那兩個年輕人神色一凜,眼角餘光瞥了瞥琴仙雲,微微點了下頭,跟著那人走了過去。
  這些人沒有再理會琴仙雲,隨在那女孩子的身後逐漸融入了夜幕當中。琴仙雲扶著樹幹顫抖著站了起來,他看著那幾人消逝的方向,眼中透出了幾絲憂慮之色,良久,方才歎息一聲:“沒想到‘靈蛇宗’銷聲匿跡這麼長的時間,又出現在這世上了!”
  “靈蛇宗”是兩百多年前武林中一個聲名顯赫的宗派,它以極短的時間拔起於江湖,但它的興起卻只如曇花一現,五年後便突然消失得了無蹤跡,以後便從未再見到有“靈蛇宗”的派內弟子出現,而至於它為何於聲威正旺之時消隱則無人得知。
  不過,“靈蛇宗”存在於武林的時間雖然極為短暫,但卻以其獨特的武功而給江湖中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中原武學以少林、武當為宗,絕大多數宗派的武功總能從中找到其淵源來歷,可“靈蛇宗”的武功卻沒有絲毫中原武學的影子,它的毒辣雖不似八百年前“血魂教”的“血魂功”,但詭譎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幻箭手”則正是其中的一項絕技。
  “幻箭手”據說是“靈蛇宗”的開派宗主觀摩百蛇習性相鬥數十年而領悟出來的。在中原武林中,也有不少依照蛇的動作而創造出來的招式,如“白蛇吐芯”、“怪蟒翻身”等,但這些招式都只停留在模仿的表面,而“靈蛇宗”的“幻箭手”則不但形似,對其神韻的領悟更是達到了出神入化的極境。迷形幻影,其速似箭,“幻箭手”施展出來的時候刁鑽古怪,詭秘辛辣,功力越是高深,則手法越是無影無形,而且它修煉到最高境界時,幾可與“縹緲雲掌”相媲美。
  若是這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來歷,絕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琴仙雲苦笑了幾聲,自己現在連田老前輩的遺願都沒有完成,恐怕又要惹上另外的麻煩了!琴仙雲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趕快恢復自己的功力,只要功力完全恢復了,就算“靈蛇宗”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也夷然無懼!
  可是從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這個願望要到何時才能達成呀?
  琴仙雲看著那迷離的霓虹燈光,心中漸有些茫然……
  ***
  下了出租車,琴仙雲繞過幽雨街,身形有些踉蹌地走在通往自己住所的小巷道上。
  這條巷道他已經走過幾百次了,周圍的每一棟房屋、每一處彎角,他都瞭如指掌,但是這次走在這裏,望著那微弱光芒映襯出來的自己的模糊身影,他心中卻開始不安起來。那“沙沙”的腳步聲在巷道中迴響,震盪之音傳到他的耳朵裏時卻讓他的眼皮不爭氣地跳動著,旁邊似乎有一層壓抑的氣息向他逼來,虛空中的氣氛變得緊張之極。
  琴仙雲在疑神疑鬼之下,好幾次轉頭四顧,但卻沒有發現身周有任何動靜。他這樣心神不寧地來到自己的住房樓下,見一直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由暗道:“難道真是自己多慮了?”思緒未停,他隨即啞然笑道:“我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麼小了?”
  琴仙雲頓時放開胸懷,掏出鑰匙,正要走上臺階前去開門,左右方向卻陡然沖出兩條影子,銳利的掌風挾帶著強猛的勁氣暴風驟雨般地襲卷而來。琴仙雲這時已沒有絲毫躲閃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隻手掌往自己的身上印來。
  在此危急關頭,驀聞兩個嬌叱之聲響起於上空,未幾便見兩條曼妙的麗影從樓頂跳躍而下,向那朝琴仙雲撲去的兩條黑影攔截了過去。那倆黑影見狀,身子同時一晃,橫移數尺,竟繞過空中劈來的兩道勁氣,那兩隻手掌竟正中琴仙雲的前心後背。
  那兩人的真氣如驚濤駭浪般勢如破竹地闖了進去,琴仙雲頓覺眼前一黑,身軀委頓於地,意識飛速沉寂過去,他只在昏迷之前隱約聽到了兩聲焦急的呼喚,其中一個聲音還好像是步飛煙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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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5章 偷情

  琴仙雲聽得沒錯那從屋頂跳下來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正是步飛煙。自今天上午在宿捨裏看到琴仙雲吐出的那灘血後,她就一直擔心他會因沒有功力防身而出現什麼意外於是晚上她修煉“寒影三疊”被損耗的功力一恢復便馬上趕到了琴仙雲的住處,只是那時琴仙雲已和姬如綿、梅怡君出去了沒有見到琴仙雲的影子。
  步飛煙在這裏守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等到琴仙雲回來,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琴仙雲這剛一回來便會有人對他動手,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竟還有一個女人就潛伏在她的附近而她卻這麼久都沒有察覺到。
  那兩個黑影見得手後,還未觀察琴仙雲到底是傷是死便馬上抽身而退,步飛煙救援不及眼看著琴仙雲被他們擊中倒在地上,心中又怒又急,哪能再任由這兩個兇手逃逸,落下後腳尖立即點地,嬌軀再次騰空而起,向那兩人的背影電射過去。
  另外那名女子似和步飛煙有著同樣的心思,也旋即飄上前去。
  但那兩個人卻十分的滑溜,身子起落之時,連續幾道閃著鋒利光芒的袖箭從他們的袖子中暴射而出,呼嘯著向步飛煙兩人灑了過來。步飛煙和那人不得不向旁邊閃避,但等她們應付過那幾支袖箭後,那兩個人卻已經逃之夭夭了。
  步飛煙陰沉著臉冷哼了一聲,向自己身邊那個打扮得異常嬌豔、神情十分嫵媚的年輕女子望了過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戒備之色,但那女子卻毫不在意,紅唇微啟,露出了那編貝般整齊的潔白牙齒,嫣然笑道:“你快去看看,他怎麼樣了吧?”纖細修長的手指還朝著琴仙雲躺倒的地方指了一下。
  步飛煙忍不住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可等她回過頭來時,那個女子卻已於那瞬息之間飄逝無蹤。步飛煙被她耍了一次,心中雖然有些不快,但已顧不得再去追她,因為剛才轉頭一望的瞬間她看到琴仙雲的臉色就若死人一般,蒼白得有些可怕。
  的確,以琴仙雲的疲憊無力之身,哪能硬生生地禁受住那兩人蓄滿真氣的全力一擊?
  步飛煙幾步閃到琴仙雲身邊蹲了下去,盈細的手指輕輕搭上琴仙雲的脈門。刹那間後,步飛煙嬌軀猛然一震,指端霍地離開了琴仙雲的手腕,冰冷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一層慘然的氣息,她竟沒有感覺到從琴仙雲經脈中散發出來的絲毫生機……
  ***
  零星地懸掛在天幕上的幾顆小星星依舊在那不停地眨動著它們迷人的眼斂,閃爍出陣陣清冷的微光,將蒼穹內的一切玄機都盡情地收入眼底。人世間每夜都有無數的人在仰望著它們,只是卻不知道它們是否能夠預示著這些人的悲喜哀樂、離合禍福呢?
  菊影市東一座裝飾華美的小別墅內,一間臥室窗前此時就正有一人在觀看著天空中的那幾顆小星星。這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年紀約在二十四、五歲左右,身軀苗條修美,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若凝脂般的滑膩肌膚上泛著一層瑩瑩的亮光,白皙的臉龐上綴著一點嬌紅,望去誘人之極,而那秀麗的雙眉間卻浮蕩著幾絲若隱若現的媚態。
  但是這姿容如此豔麗的女人嘴角卻時而透出幾縷焦急煩躁,望向天幕的美麗眼睛不時收回轉而往身後的房門看去,好似在等待著什麼久不出現的人。
  “這個死人,怎麼現在都還不來呀?”這女子突然開口出聲嬌嗔道。而就於此時,外面卻響起了幾下門鈴聲,她眉梢間瞬即冒出了絲絲喜意,不過這層喜悅馬上又收斂了回去,雙頰逐漸被帶滿埋怨之色的矜持所代替。等那門鈴聲響了好一會,她才搖曳著嫋娜的身姿向門邊移去。
  房門方開,就見一個年輕人竄了進來,一把將這女子緊緊摟住,還不等她做出反應,嘴便堵住了她嬌軟的紅唇,兩隻手掌也沒有閑著,在她那柔綿嬌軀裏的敏感部位迅速地遊弋著,呼吸聲也漸趨沉濁。
  這女子熱情地回應著那人的舉動,身子在那人的懷中劇烈地擺動摩擦著,在情欲的催發下,瑤鼻中不時呢喃出聲,但沒過多久她卻驟地推開了那年輕人,背過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紗衣,臉上雖還殘留著濃濃的紅暈,鼻中卻重重地哼了一聲。
  那年輕人一愣後立時又環住了女子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嘴巴湊在她雪白的玉頸上摩挲了兩下,使勁地吸了兩口馨香之氣,才笑嘻嘻的道:“曉霞,別生氣啦,你看我不是趕來陪你了嘛!來,笑一笑!”
  可這曉霞聽後卻用力在他的手背上擰了一下,冷淡的道:“你還好意思說來陪我?哼,你自己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那年輕人痛得大叫一聲,急忙鬆開了曉霞的腰肢,往手背上的那個紅印吹了幾口氣,苦著臉道:“曉霞,這也怪不得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魏時修的脾氣。九點鐘的時候我正要出來找你,可硬是被他叫了過去和他去陪幾個公司的老闆,直到把喝得酩酊大醉的他送回家後,我才脫身出來找你。你看,連我也沾上了一身的酒氣。”
  原來,這年輕人就是黛洛集團的浪傾天,而這女人則正是黛洛集團老闆魏時修的情婦善曉霞。善曉霞自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後便被魏時修所包養,至今已有兩年多的時間了。起初善曉霞願意充當魏時修的情人這個角色只不過是貪圖他的錢財,一旦享盡榮華富貴,心中便開始厭倦起這樣的生活來,芳心難免枯燥寂寞。
  一年前,浪傾天隨魏時修來到這裏見到善曉霞後,一時驚為天人,在垂涎她的美色之下,以後便經常到這裏轉上幾圈,借機一近芳澤,而善曉霞也早想換換口味,兩者都是有心之人,當然是一拍即合,沒過多長時間就好得蜜裏調油,時不時地趁著魏時修不在的當兒來偷會。今天兩人本來約好了九點浪傾天來別墅,可善曉霞卻久等他不至,心中自然很是不快了。
  “真的嗎?”善曉霞的語氣雖然還是那麼冷淡,但臉色卻緩和了不少。
  浪傾天慌忙不迭地點頭,賠笑道:“曉霞,你連我都不相信嗎,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我就饒了你這一回。”善曉霞緩緩轉過身來,叱道,“不過,你馬上給我去把這身臭烘烘的味道沖掉,否則今天晚上你休想碰我。”
  浪傾天如逢大赦,連連笑道:“我這就去,曉霞,你再等一會,我馬上就來陪你。”說完,他輕車熟路地走進了浴室,幾分鐘過後連身上的水珠都還沒有擦乾淨便裹著條圍巾迫不及待地沖進了臥室。
  善曉霞這時已仰面躺在了軟綿綿的床上,曼妙的胴體在紗衣內忽隱忽現,兩條修長的玉腿輕微搖晃,盎然春光不時綻放;白嫩酥胸半掩半露,傲然聳立的雙峰隨著她的呼吸不斷起伏,就如同海漲潮嘯時連綿波動的巍巍浪尖;臉上掩映著嬌媚的紅霞,皮膚裏似流淌著盈盈的醉人光澤,那鋪滿唇角的嫵媚笑意飄散著蕩人心神的迷人氣息。
  美人那動人的睡姿看得浪傾天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眼中兩道情火越燃越旺盛。浪傾天嘴角浮上了幾絲淫褻的笑容,嘿嘿叫了一聲“寶貝,我來啦!”後掀掉自己身上僅存的蔽體之物,如餓虎般向善曉霞撲了過去,隨著衣物的飄飛,房間裏頓時響起了一陣陣令人心蕩神搖的呻吟……
  梅開數度,浪傾天緊擁著善曉霞的嬌軀,滿臉的愜意與滿足。善曉霞蜷縮在浪傾天的懷裏,賽雪的肌膚上隱隱滲透出幾絲激情過後的緋紅餘韻。兩人雖已有些疲倦,但眉宇間卻絲毫掩蓋不住那鋪溢而出的濃濃春情。
  “曉霞,這段時間有什麼收穫嗎?”浪傾天在善曉霞的鼻尖上輕吻了一下,微笑著問道。
  善曉霞仰起頭白了他一眼,不高興地嗔道:“你每次來就不能問些別的嘛?”
  浪傾天撫摸著善曉霞圓潤的香肩,道:“我這也是為我們倆的將來著想呀,只要有了足夠的錢,我們就離開這菊影市,那時想去哪就去哪,你也再不用強顏歡笑地陪著魏時修這個混球了,你知道嗎,現在我每看到他摟著你時,我就恨不得沖上去一刀把他宰了!”說著,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幾絲陰狠。
  善曉霞伸指在浪傾天的胸膛上點了一下,吃吃地嬌笑道:“喲,傾天,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吃醋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吃醋的樣子哦!”
  浪傾天刮這個她的臉頰,輕笑道:“好了,曉霞,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這幾天他的口風很緊,還探不出什麼消息。”善曉霞也收起玩笑的心思道。
  浪傾天有些焦急的道:“還沒有消息呀?”
  善曉霞又嫣然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那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過,如果我把你要的消息弄到手了,你拿什麼東西來補償我呢?”
  浪傾天眼珠子一轉,突然翻身壓住善曉霞,嘴唇猛地在她的酥胸上親吻起來,模糊不清的道:“寶貝,這樣的補償行不行呀?”
  善曉霞口中只不停地“咿唔”出聲,雙手攀上了浪傾天雄健的脊背,纖腰款款地逢迎著,很快就迷失在情欲之中,哪還有精神回答他的話。
  浪傾天本只想稍做親熱,但探索著善曉霞美妙成熟的胴體時竟一發不可收拾,房間內於是再次奏響了一曲纏綿悱惻的吟哦之音,淫靡的春光在熊熊的欲火的燃燒與催發下逐漸充斥著臥室裏的每一個角落。
  蒼宇中的那幾顆星星似乎也感受到了從這座小別墅內擴散出去的鬱鬱春情,曖昧地眨動了幾下眼睛後識趣地縮進了淡淡的雲層裏……
  ***
  “什麼,琴仙雲受傷住院了?”清晨,梅怡君收拾房間就要趕去天韻大學,卻忽然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打來電話的那個人連什麼問候的話都沒有說,劈頭就來了一句“琴仙雲受傷住院了”,梅怡君聽到這句話後被嚇了一大跳,昨天晚上離開時他還好好的,而且他還有那麼好的武功,怎麼說受傷就受傷呢?
  梅怡君愣了一會,急忙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菊影市第一醫院!”那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是怎麼受傷的?現在傷勢重不重?”梅怡君連續問了兩句,但那邊卻再也沒有傳來回音。梅怡君又焦急地“喂”了幾聲,才發覺那人早就將電話掛斷了。
  梅怡君芳心頓如一團亂麻,在房間裏轉了好幾圈後才總算鎮靜了一會。理清了一下思緒,她立即撥通了姬如綿的電話。姬如綿現在還在睡覺,聽到琴仙雲受傷住院的消息後比梅怡君更為著急,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堆問題,只是梅怡君也是一問三不知,最後急得姬如綿“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通知了姬如綿,梅怡君匆匆地出了房間,來到街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向菊影市第一醫院駛去。在車上的時候,她又打電話向學院請了一天的假,順便也通知了藝術學院的院長蒲彥鈞一聲。
  半個多小時後,梅怡君下了車惴惴不安地向醫院裏走去,在門口時,碰上了幾乎同時抵達的姬如綿。兩人見面,話也沒多說兩句,便一起快步走進了醫院裏面。
  她們打聽著尋到了琴仙雲所住的病房外,剛要推門進去,就被一位從裏面走出來的中年醫生給擋住了。
  姬如綿忙問道:“醫生,請問裏面的病人是叫琴仙雲嗎?”
  那醫生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姬如綿又急切地道:“醫生,那他現在還好嗎?會不會沒有什麼大礙?”
  “具體情況我現在也還不是很清楚,他的病情非常奇特,現在正在接受全方位的檢查。不過,你們也不要太擔心,就目前來看,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那醫師微微笑了笑,忽然又道,“哦,對了,你們哪位是他的家屬?昨晚有個人把他送進醫院後只說了病人的姓名就悄悄地走了,還沒有辦理住院手續,你們哪位跟我去一下吧!”
  梅怡君和姬如綿見這醫生說琴仙雲不會有生命危險時都不禁松了一口氣,只是聽到醫生問她們誰是琴仙雲的家屬後,臉頰霎時都浮上了幾朵淡淡的紅雲。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梅怡君驀地開口道:“醫生,琴仙雲是天韻大學的學生,他在這菊影市沒有親屬,我是他的大學老師,他的住院手續就由我去辦吧!”
  那醫生笑道:“也好,那我們這就去吧!”說時,他已領先向前走去。
  “綿綿,你就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就回來!”梅怡君對姬如綿說了一聲後,跟在了那醫生的身後。
  那醫生看了看梅怡君,邊走邊隨口道:“小姐貴姓呀?”
  梅怡君想著琴仙雲的傷勢,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我姓梅。”
  那醫生語帶讚賞的笑道:“梅老師,現在像你這樣的老師可真不多見了嘍!”
  梅怡君臉上又冒出了幾層紅潮,支吾著應了一聲,還好很快就來到了辦理住院手續的地方,那醫生也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梅怡君才避免了尷尬情形的出現。
  辦好了手續,梅怡君快速地回到了琴仙雲的病房門口。
  姬如綿這時正焦躁地在過道上轉來轉去,眼睛不時地向房間裏瞟去,似恨不得馬上沖進去瞧瞧琴仙雲到底怎麼樣了,可是又怕會打攪那些醫生對琴仙雲的診斷,只得按捺住心中的衝動。
  梅怡君安慰的道:“綿綿,你也不用太著急了,坐下來休息下再接著等吧!”
  姬如綿歎道:“我現在連他的一點情況都不知道,怎麼能不著急呢?怡君,你知不知道告訴你仙雲受傷住院的消息的那個人的姓名和聯繫方式?”
  梅怡君搖頭道:“那人總共只說了兩句話,我還來不及向他詢問詳細的情況,她就把電話掛了!”
  兩個人又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鐘,房門終於被拉開,裏面陸續走出來三名年紀約在五十上下的醫生。姬如綿和梅怡君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對於她們來說,剛才那十多分鐘就如十年一樣漫長,讓她們的心都快等得冒煙了。
  那三名醫生臉上都是狐疑之色,口中還不停地在那小聲議論著。走在最前面的那醫生見到姬如綿二人時,還不待她們開口,就已先出聲道:“他的傷勢十分古怪,我行醫這麼多年,還從沒有見到這麼怪異的病例,必須再經過幾天的觀察我們才能對他的病情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你們可以先去看看他,不過要記得別在裏面呆得太久!”
  姬如綿和梅怡君謝過那醫生後匆忙地進入病房,終於見到了令她們擔憂許久的琴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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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雪山秘功 第06章 禍福難料

  琴仙雲並不像姬如綿和梅怡君所想像的那樣身上到處纏滿紗布,他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雖有些蒼白,但卻看不到一絲傷痕,就好似睡熟了一樣。梅怡君仔細地看了琴仙雲一眼,奇怪的道:“綿綿,他好象沒受什麼傷呀?”
  姬如綿神色間也是有些詫異,道:“是呀,可那告訴你消息的人又為什麼會把他送來醫院呢?”
  其實不獨她們兩個驚疑,為琴仙雲診治的那幾位醫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從昨晚上琴仙雲被送進醫院開始到現在,他們已用醫院最新近的醫療設備為琴仙雲做過兩次徹底全面的檢查,發覺琴仙雲身體外表雖看不到絲毫受傷的痕跡,但他的心臟卻似被重擊過,已經稍稍偏離了原來的位置,而且體內的其他經脈差不多全部斷裂,另外身體的其他內臟也遭受過不同程度的損傷,而這些傷到底是什麼東西造成的他們竟檢查不出來。
  按照一般的醫學常理來推測,受了這麼重傷的人幾乎沒有治癒的可能了,可琴仙雲那斷裂的經脈處卻好似不時會湧出一股奇怪的細小氣流,不停地維繫著他體內那幾以斷絕的微弱生機,使他的生命不至於馬上湮滅。可是,無論他們用什麼方法就是探察不到那股氣流到底是由何處泛出,若是能找到其出處,或許能找到救治的辦法也說不定。
  姬如綿和梅怡君對琴仙雲的病情猜測了許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兩人商量了一會,決定留一個人在醫院照裏照看琴仙雲。在姬如綿的堅持之下,留下的人自然就是她了,而梅怡君則憂心忡忡地回到了天韻大學。
  連續對琴仙雲觀察做了五天的觀察,那些醫生們都沒有對他的情況下一個正確的結論,也沒有提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只能每天不斷地輸液來加強琴仙雲的生機。
  這些天,姬如綿和梅怡君還有景芊玲等人都為琴仙雲擔心不已,每天沒事就往醫院裏跑。滕清也來醫院看過琴仙雲好幾次,而從他口中知道琴仙雲住院的消息的淩羽裳則更是憂心如焚,若不是每天大部分的時間琴仙雲都要接受醫院的診療,她都要衣不解帶地守在琴仙雲身邊了,姬如綿每次見到她後,兩人都要忍不住互相瞪了幾眼。
  在琴仙雲住院的第三天,梅怡君也把他大致的情況跟徐修林提過一下。這老頭子本來還想著讓琴仙雲在天韻大學與澳大利亞赫尼魯斯大學的聯藝會上好好展現一下,為天韻大學爭爭光,所以才會點名讓琴仙雲參加,但從琴仙雲現在的病情來看,他的這個鬼主意恐怕要落空了!
  眼看赫尼魯斯大學代表團到來的時間越來越近,而琴仙雲的病還是沒有一點起色,徐修林心中還真是十分的焦急。今天下午他剛打了梅怡君的手機,詢問了一下琴仙雲的病情後,卻又接到了慕師竹打來的電話。
  慕師竹爽朗的笑道:“老徐啊,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呢,怎麼連你的影子都見不著一個!我約了幾個老頭子明天去爬山,你有興趣嗎?”
  徐修林歎道:“老慕,我正煩著呢,哪有心情去爬山?”
  慕師竹哈哈大笑道:“老徐,還有什麼事能令你這個大校長煩心哪?”
  徐修林埋怨道:“這還不是你幫我找來的麻煩?”
  慕師竹奇道:“哦?這話怎麼說?”
  徐修林道:“就是不久前你介紹的琴仙雲那個小夥子!”
  慕師竹不以為然的道:“嗨,我還以為你說的是什麼事呢?怎麼樣,不會是他在學校裏惹了什麼事吧?”
  徐修林笑道:“惹事倒是沒有,只是他現在住院已經好些了病還沒好,赫尼魯斯大學的代表團再過幾天就要來了,可我一時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人來代替他,你說我能不煩嗎?”
  慕師竹驚道:“他什麼時候住院的,得的是什麼病?這事你們怎麼不告訴我呀?”
  徐修林有些煩躁的道:“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醫院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出什麼來,這麼一個有前途的小夥子總不能天天躺在床上吧?”
  慕師竹道:“老徐,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他在哪個醫院,我馬上去看看他!”
  徐修林把琴仙雲所在的醫院和病房號告訴了慕師竹後,慕師竹馬上就掛了電話。徐修林搖頭歎息一聲,閉目躺在了沙發上。而那邊的慕師竹一放下電話,隨便換上件衣服就走出房間,來到了院子裏。
  院子裏這時有幾個人正坐著聊天。其中一個是慕師竹的老伴楊敏,而她的旁邊卻偎依著一個相貌清麗的女孩。在她們對面的則是三名年輕男子,不知道他們剛剛說了什麼話,逗得慕老夫人哈哈大笑不止。
  “老婆子,婷婷,你們在這裏陪著小海吧,我去一趟醫院,很快就回來了。”慕師竹招呼了一聲,就向院門外而去。
  那女孩子站起來笑道:“爸,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這女孩子正是慕師竹夫婦的寶貝女兒慕仙婷,如今正在菊影市藝術學院就讀,雖然還在讀大二,但自小在慕師竹的嚴格教導與薰陶之下,一身琴藝在菊影藝術學院近萬名學生中卻是首屈一指的。
  慕師竹微笑道:“不是我不舒服,是叫琴仙雲的那個小夥子生病住院了,我去看看他現在怎麼樣了。婷婷,你還是呆在家陪你的朋友吧!”
  “琴仙雲?”慕仙婷禁不住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慕師竹在家裏時多次提到這個名字,但她卻一直沒見到這叫琴仙雲的人,心中不由十分的好奇,只是正當她抬起頭來想要問問時,慕師竹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了。
  那三名年輕人聽到琴仙雲這個名字時眼中也飄過了幾絲怪異的神色,在慕師竹出去後不久,那坐在中間的年輕人也隨即站了起來,笑道:“伯母,打攪了您這麼久,我們也告辭了!”
  慕夫人慈和的道:“小海,現在時間還早,你們就多坐會吧!”
  那年輕人微笑著推辭道:“不了,伯母,我們呆會還有點事要做,真的要先走了。反正小侄三人還會在菊影市逗留比較長一段時間,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嘛!”
  慕夫人見他們堅持要走,只得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留你們了,正事要緊嘍!”說到這裏,她又朝身邊的女孩道:“婷婷,你去送送小海吧!”
  慕仙婷有些不情願地撇了撇嘴,站起來嘟囔道:“有什麼好送的,又不是不認得路?”
  慕夫人聽了頓時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可那年輕人卻好似絲毫不以為意,笑道:“伯母,仙婷,你們都坐著吧,小侄又不是什麼生客,用不著這麼客氣。”
  “你看,這可是嚴滄海自己說不要送的,媽,你可不能怪我哦!”慕仙婷頓時眉開眼笑的道,“今天轉得太累了,媽,我先去睡一會了,就不陪你了。”說完,還使勁地打了個呵欠,伸著懶腰向房屋裏蹦蹦跳跳地走去。
  慕夫人實在拿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沒辦法,不好意思的道:“小海,這丫頭就是這副性子,你可千萬不要見怪啊!”
  嚴滄海呵呵笑道:“這才是仙婷的與眾不同之處嘛!伯母,我們現在真的該走了!”
  慕夫人又挽留了一會,嚴滄海和另外那兩個年輕人才緩緩地走出了院子。
  剛離開院外不久,嚴滄海臉上那溫和的笑容馬上便浮了一層陰霾之色,沉聲對左邊那年輕人道:“滄雲,你和滄天不是說那個叫琴仙雲的人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嗎,怎麼剛才慕師竹又說他在住院呢?”
  那叫滄雲的年輕人神色間也有些不解,沉思了一會道:“師兄,他的確中了我和滄天師弟每人一掌呀!”
  右邊那滄天也道:“是呀,師兄,我和師兄那一掌幾乎都用上了十成的‘青竹魔氣’,就算是功力如師傅那樣的高手也不大可能硬受得住我們這兩掌呀,更何況是他這個沒有修煉過內功的平凡之人!”
  嚴滄海冷聲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都不能讓他留在世上,知道我們底細的人都得死!滄雲、滄天,你們去查查他是在哪個醫院,如果那個人真的沒有死的話,那你們就再送他一程吧!記住,一定要做得乾淨利落點,知道嗎?”
  “師兄,你就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的!”滄雲應道。
  嚴滄海唔了一聲,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去。
  三人沉默著走了沒幾步,滄天卻忽然道:“師兄,你說那個人為什麼會知道你所用的就是‘幻箭手’呢?我們‘靈蛇宗’已經有近兩百年沒有露過面了呀!”
  嚴滄海腳步微微頓了頓,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雖然看不出那人有修煉過內功的跡象,但他的身法卻十分的奧妙,如果他施展那種身法的時候運上真氣的話,就算是我們‘靈蛇宗’最以詭譎迅速著稱的‘幻箭手’都很有可能奈何他不得。”
  滄雲問道:“師兄,那我們是否要把這件事稟報師傅呢?”
  嚴滄海頷首道:“是該給師傅說一說了,或許只有他老人家能猜出那個人的來歷!”
  滄天緊接著道:“師兄,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山?”
  嚴滄海沉思了一會,才道:“等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完畢,我們就馬上回山吧。”
  ***
  菊影市第一醫院。
  慕師竹不停地在琴仙雲的病床前走來走去,眉頭都快擰成一團麻花了。
  他剛才詢問了替每日替琴仙雲檢查的那幾位醫生,大致瞭解了琴仙雲現今的狀況,雖然那些醫生沒有明確表示,但慕師竹卻已經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中聽出琴仙雲恐怕是沒有治癒的希望了,眼看一個在音樂方面如此有天賦才華的學生將從此消逝,這讓他怎能不憂急。
  和他同在這間病房裏的還有姬如綿和梅怡君,她們也早已從那些醫生的談論中隱隱聽出了些弦外之音,臉上雖沒表現出什麼來,但她們此時心中對琴仙雲的擔憂之情和慕師竹相比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姬如綿焦慮的道:“募老,如果這家醫院再找不到治療的方法,我看我們還是把仙雲轉到其他醫院去看看吧。”
  慕師竹歎道:“這家醫院的醫資力量在菊影市是最雄厚的,就是在全國也算得上一流的,即使是換到其他省市,結果估計都是一樣的。”
  梅怡君聽得心中一酸,眼淚都快忍不住掉下來了,道:“慕老,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嗎?”
  慕師竹有些煩亂地轉到窗前,他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如果這家醫院真沒有辦法,不管有用沒用,也只能按照姬如綿的提議到其他醫院試試看了。
  姬如綿和梅怡君見慕師竹久久不說話,都不禁歎息了一聲,愁思爬滿了那微微蹙起的秀眉之上。
  “咳,我怎麼把這老傢伙給忘記了?”慕師竹忽然使勁地拍了一下巴掌,高興地轉過身來。
  姬如綿奇異的道:“老傢伙?”
  梅怡君看慕師竹臉色一下就好轉過來,不由喜道:“慕老,是不是有什麼人能夠治好仙雲的病?”
  慕師竹道:“這老傢伙雖然是治療精神病方面的專家,但卻見聞廣博,而且最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若是讓他來看看仙雲的病,或許能看出點蹊蹺來!”
  “那真是太好了,慕老,那我們趕快把他找來吧!”姬如綿驚喜的道。
  慕師竹微笑道:“這老傢伙現在這幾天白天的行蹤十分神秘,連我都找不到他,還是等晚上我再把他找來吧!”
  梅怡君奇道:“慕老,你說這這個人到底是誰呀?”
  慕師竹笑道:“他叫胡清遠!”
  ***
  天色漸晚,明亮的燈光灑落在病床素白的被子上,祥和的光芒籠罩著沒有一點動靜的琴仙雲,房間裏顯得靜謐之極。病床的周圍這時靜靜地站立著幾個人,他們正是慕師竹和姬如綿、梅怡君、景芊玲、以及剛一放學就急忙來到醫院的淩羽裳。
  他們中沒有一人發出聲音,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坐在琴仙雲床頭上的相貌有些猥瑣的老頭。這個老頭就是慕師竹費勁了心力才找來的胡清遠。胡清遠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已經有十多分鐘的光景了,他一直都沒有說話,但嘴唇卻不停地在那顫動著,眯成針眼大小的細縫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琴仙雲,眼珠子間或閃過兩道詭異的亮光。
  又過了半晌,胡清遠的始歎然出聲,身子慢騰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姬如綿等人松了一口氣,緊握的拳頭也舒展開來時,卻忽覺手心處一片潮濕,原來剛才竟緊張得手掌上全滲滿了汗水。
  看胡清遠轉過身來,慕師竹急問了一句:“老胡,怎麼樣?”
  胡清遠眉尖聳立,平常嬉笑不拘的他臉上竟冒出了幾絲擔憂,道:“老慕,情況不妙哪!”
  姬如綿幾人一聽胡清遠這話,才稍稍放鬆的芳心頓時都又懸了起來。慕師竹望了她們一眼,又道:“老胡,情況到底怎麼不妙,你就說出來吧!”
  胡清遠歎道:“這小夥子他內腑損傷得實在太嚴重,如果沒有奇跡出現,要想恢復,那就似天方夜譚了。”
  “胡老,你的意思是說琴大哥他會……”淩羽裳眼眶一紅,竟是沒敢將那“死”字說出口來。姬如綿、梅怡君和景芊玲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從那副黯然的神情就可看出她們的心情定與淩羽裳一般無二。
  慕師竹知道胡清遠平時嘻嘻哈哈,但每遇到正事從不會胡言亂語,既然他這樣說,那琴仙雲恐怕真的沒有什麼希望了。一時,他不由焦躁地在病房裏轉來轉去。
  胡清遠見著他們的那副模樣,禁不住嘻嘻地笑出聲來。
  慕師竹見狀,氣不打一處來,繃緊臉罵道:“你這死老頭子,到現在都還能笑得出來。”
  胡清遠連連搖手,笑道:“你們也別太著急嘛!據我觀察,這小夥子的體內有一股十分奇特的能量在不斷地運轉,這能量雖然十分的細微,但卻將他體內的經脈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維持著他體內的生機,並且還在試圖著修復他體內的損傷,若是這股能量的嘗試能夠成功,那他的恢復就有很大的希望,可如果沒有成功的話,那他就……”
  “就會怎麼樣?”慕師竹等人幾乎同時急切地問道。
  胡清遠兩手一攤,道:“如果沒有成功,那他就永遠這樣躺在床上了。”
  慕師竹差些氣急敗壞地在胡清遠頭上狠狠敲上幾下,瞪著他道:“你說的這不等於沒說嗎?”
  胡清遠看著幾人那恨不得把他砸扁的目光,不禁縮了縮脖子,道:“你們不要這樣看著我嘛!他體內的那股能量正在慢慢壯大,如果沒出什麼意外,應該還是有六成恢復的希望啦,只不過時間可能會比較長一點而已!”
  “你說的可是真的?”慕師竹瞥了他一眼道。
  胡清遠笑眯眯的道:“當然是真的,所以我才說讓你們別太著急嘛!”
  “那真是太好了!”有了胡清遠這句話,姬如綿幾人臉上的愁容終於消散了一些,雖然只有六成,但總比沒有好多了。
  胡清遠聽著卻是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他說琴仙雲體內有股奇異的能量不假,但說琴仙雲有六成的恢復希望那就有些言過其實了,要是以後琴仙雲沒有恢復的話,那她們還不得把他吃了,胡清遠暗自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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