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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吾昂王 -【破蒼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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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13:47 |倒序瀏覽 | x 2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1-8 13:03 編輯

【內容簡介】:
    一個人一桿槍,走出小城留下了麻煩。
    一個人,一桿槍走出大城,留下了麻煩。
    一個人一桿槍,走出王朝留下了麻煩。
    他姓燕,名沖,不叫麻煩,可他所過之處,留下的卻都是麻煩。
    只是——這麻煩不是他留給自己的,而是留給敵人的!

    一桿,似乎除了回爐別無它用。
    一個禿子,追尋瘋狂,偏偏他還擁有超常的破壞力。
    且看此持槍瘋禿如何盡破眾蒼!
=========================================================
第一卷 武牢 第一章 蒼城燕禿子
    「一文、兩文、三文……四十三文!」雜貨鋪老王將數了又數再數還數的四十三文錢遞給了身前那名肌肉隆起皮膚黝黑的年輕人。

    老王的摳門之舉年輕人似乎早已習慣只見他直接探出倆指頭敲了敲老王身前的黃木櫃板,話也沒有說一話只是在敲過之後緊緊盯住了老王那張溝渠遍佈的老臉。

    「好吧好吧,你這個燕禿子……」

    老王又嘟囔了幾句年輕人也沒聽清楚,隨後便見老王彷彿被人掐了大腿裡子似的顫抖著拿出兩文錢放到了櫃板上然後將頭扭向一旁,看那不忍的表情彷彿被帶走的是他媳婦。

    年輕人將四十五錢收入囊中而後笑呵呵地扭轉過身朝著門外行去,「摳門貨,我走了!」

    「趕緊走,燕禿子!」

    ……

    年輕人名叫燕沖,今天是他的十八歲生日。可是除了他自己,世上再無一人記得。他是個孤兒,未曾記事起老娘就過世,十二歲時身為獵手的老爹也因惡疾眼睛一閉蹬了腿,撇下了他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幸而從老爹處學得一些狩獵技藝,所以他才得以跌爬滾打地活到了今日。

    夏風習習,拂動的路旁樹葉沙沙作響。點點陽光從樹葉縫隙中透射而出照在了燕沖的臉上,那是一張說不上俊俏但卻剛毅的面龐,濃黑的眉毛,炯炯有神的大眼,高挺的鼻樑,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子倔強的堅毅。

    探手摸了摸光禿禿滑溜溜的腦袋,身著黑衣的燕沖手提長弓、背著裝滿野豬肉的包裹樂呵呵的朝蒼城城**去,「今天可得好好犒勞犒勞咱這肚子!」

    蒼城在沐王朝的王朝大版圖上僅僅只是一個點,由此可以看出它只是一座小城。麻雀雖小但它五臟俱全,蒼城也是一樣。酒樓、菜館內的小二早已將桌凳擦得乾乾淨淨,等候著入夜時客人的光臨;賭坊裡傳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聽那慘勁兒像是把媳婦也給賭沒了;十數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無精打采地坐在妓院大廳裡,期盼著天色殺黑後客人們對她們的寵幸。當然,作為實施寵幸者的代價不僅僅是褲襠裡那貨所包含的東西少了,更重要的是他們口袋裡的東西也少了。

    蒼城城尾盡頭,有十數座籬笆圍起的大大小小的院子,每個院子中都有著那麼幾間衰破的茅草房。而最小的、僅有兩間破茅草房的那個院子,便是燕沖的家。

    「滾開……救、救命……」

    燕沖剛進入自家院子,忽而聽聞遠處響起女子呼救聲。尋聲望去,只見二丫家院裡大樹下正站著兩個滿臉壞笑的傢伙,而呼救聲正是從屋內傳出。看他們身上藍衣胸前大大的『邱』字,燕沖頓時心如明鏡,這倆傢伙是城裡富戶邱大福家的奴才!

    「指定是邱家小崽子又領著奴才禍禍人家閨女,今兒碰到我你可算是倒八輩子血霉了!」

    燕沖二話不說,丟下長弓拋開包裹,甩著膀子踏步如風蹭蹭前竄,直奔二丫家院。

    「給老子站住,邱少爺在……」

    左邊那奴才的話還沒說完,竄到近前的燕沖已然抱膀撞上。只聽聞『砰』的一聲響起,而後這奴才便如斷線的風箏般,愣是被燕衝撞飛兩三米才落地。燕沖這一撞可是了不得,他曾憑借這手撞倒一頭壯年黑熊。而這奴才的身板看起來也就比麻桿略強些,來陣大風都得找根繩拴住生怕被刮飛,哪能承受的起燕沖這抱膀一撞。於是乎,落地的他雙眼緊閉動也不動,似乎是背過氣去了。

    右邊那奴才反應極快,剛要動手見同伴被人瞬間『幹掉』後,也不顧他主子尚在屋內,驚得失聲大叫撩丫子狂奔,「殺人了!」

    燕沖也不搭理驚逃的奴才,撩開門簾走進了屋內。佔據半間屋的土炕上,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二丫坦露著半截酥胸,淚眼迷離地緊抓住褲帶。而在她的身上,則騎著滿臉**的邱家少爺。

    「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不想死就滾出去!」邱家少爺扭頭掃了剛進門的燕沖一眼,而後繼續手抓腿壓的對二丫忙碌起來。

    燕沖想也沒想,踏步上前伸出佈滿老繭的大手一把掐住邱家少爺脖子將他拖下炕舉了起來。

    邱家少爺個頭不矮,得有一米七高,身板也不似方纔那奴才般不濟事,可比之膀大腰圓身高近兩米的燕沖還差那麼點。燕沖提著邱家少爺……不說跟玩似的也差不多,比提隻貓費不多少勁。

    任憑邱家少爺手抓腳踢的無謂反抗,燕沖背過頭去詢問道二丫,「妹子,還好吧?」

    二丫也不搭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哽咽抽泣。

    鄰里鄰居的這麼多年了,燕沖又一直拿二丫當妹子待著。此時她受了欺凌,燕沖何能不怒。於是乎,緊扣邱家少爺脖子的大手朝旁邊狠狠一揮——

    「砰!」

    黃泥摻稻草砌成的土牆隨之一晃,淅瀝瀝的土坷垃滾落在地。先撞牆後墜地的邱家少爺就跟灘爛泥似的趴在地上直哼哼,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二丫仍不說話,緊捂著胸口頭鑽到被窩裡大聲痛哭,估計是感覺自己這個黃花大閨女被玷污,以後沒臉見人了。

    燕沖想勸勸二丫,可又不知該勸什麼好,總不能說,『沒事,只露了半拉**,沒全露』……

    「小崽子,看我怎麼收拾你!」燕沖俯身抓住邱家少爺的衣領,揮拳就要搗他腦袋。

    恰在此時,屋內蹭蹭竄進來五六人。

    「放開他!」見燕沖欲行兇,屋內頓時響起一片?啷啷的鐵器聲。

    燕沖收起拳頭正欲扭頭觀望,卻聽得地上的邱家少爺哼哼道:「你死定了!」

    燕沖二話不說再揮拳頭『砰』的一拳搗在了邱家少爺的眼眶上,「再嘟囔,再嘟囔我還搗你驢眼!」

    中了一拳的邱家少爺只感覺頭暈眼花外加耳鳴,不過燕沖的話他還是聽到了。也不知是真的害怕挨打還是已經沒了開口的力氣,他在心中忿忿道:「娘的,我不就是眼大點麼,竟然敢罵我!」

    「趕緊放開他,否則我就按拒捕襲差殺了你!」

    感受到脖頸上一抹冰涼後,燕沖撒開邱家少爺的衣領,緩緩起身的同時側目斜視肩頭,只見一把明晃晃的?亮鋼刀正抵在他脖子上。

    「押上,帶走!」

    身後兩人扭住燕沖的雙臂並用繩索綁住後,鋼刀這才挪開。

    燕沖轉身望去,只見小小的屋內共有五名身著黑衣背書紅色『捕』字的巡城捕快以及……方才驚逃的那個邱家奴才!不必多想,自是這奴才逃走後遇到巡城捕快並將他們喊來。

    梨花帶雨的二丫將腦袋從被窩裡抽出,對著炕前那名手提鋼刀滿面虯髯的巡城捕快抽泣道:「連捕頭,不、不關燕大哥的事……」

    待連姓捕頭從二丫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後,將鋼刀插回刀鞘,默默無語,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連哥。」一名鬼頭鬼腦的捕快來到連捕頭身前,附耳低聲道:「地上那個是邱家少爺,邱老爺子跟城主交情匪淺。如果你把邱家少爺抓進大牢,那後果……」

    連捕頭沒有說話依舊沉默,顯然是在等對方的後續話語。捕快再次附耳道:「既然邱家少爺他們都有傷,不如先帶回城主府找大夫給看看隨後再放人。這樣,既不會在他人面前有失您的公允,又不會得罪了城主。您看如何?」

    連捕頭讚許似的拍了拍他肩膀,繼而喝道:「這個禿子暫時先收入大牢,待查清此案後再做定奪。至於邱家的一主二奴,也帶走!」

    「你敢,我是邱家少……」

    剛緩過神來的邱家少爺聽聞連捕頭要帶走自己,哪能不急,於是連忙開口說出自己的身份。不過話剛說一半他就閉嘴了,因為他發現連捕頭身旁那名鬼頭鬼腦的捕快正在跟他眨眼。

    邱家少爺心中有了數,於是便在捕快的幫助下起身對著燕沖哼笑道:「敢打我,哼!」

    「燕大哥……」

    淚眼迷離的二丫見燕衝要被捕快帶走,心中頓時焦急,畢竟燕沖是為了救她才惹上麻煩的。

    燕沖微笑著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有沒有事,燕沖心裡最清楚。打小住在蒼城長在蒼城,蒼城內的富戶跟城主那點勾當他早就有所耳聞。況且,方纔那捕快對邱家少爺眨眼,他也盡收眼底。不過,此時身旁有五名帶刀捕快,雙手反綁的他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就找機會……越獄!

    被眾捕快押著朝城外大牢行去的燕沖心中暗道:「反正蒼城這破地方我也呆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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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14:25
第一卷 武牢 第二章 武牢柳老頭
    沐王朝內收押犯人的大牢有兩種一種叫做凡牢,也就是尋常犯人所待的地方;另一種叫做武牢據說是用於關押那些擁有強悍戰力的氣元武者。蒼城座落在王朝境內自然也不例外,同樣是兩種牢房。

    出蒼城西門再往西半里地就可以看到兩種大牢之一的凡牢。數不清的粗爛黑木樁像是圈養牲口般佔了大塊地,又交叉分割成了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木牢房。這種木牢房上可透過封頂的木柱縫隙中賞月察寨寠寤,監盡瞀瞉下可在腳下的淤泥裡玩泥巴,冬天可以堆雪人夏天可以享受天然浴,端的是奇妙無比。

    較之於凡牢,緊挨在他旁邊的武牢就要悶騷的多。四米多高的青石牆圍在四周,正門口的上方還有個門樓子,上面站著兩名威武異常的蒼城護衛隊員,整個武牢的造型彷彿縮小版的蒼城。圍牆內裡是一個寬闊的大院子,院中有花也有草,參天的大樹遮擋著天上的灼日。院子四周,建有十數棟雕樑畫柱的房屋。某棟房屋內,灰白牆、高腳床,一張紅木桌,兩把綠竹椅。此時燕沖便坐在其中一把綠竹椅上,而另一把綠竹椅上,則坐著一位髮鬚皆白面色紅潤的老者。

    武牢是關押氣元武者的地方,按理說燕沖還沒資格來這。可抵不住他時來運轉,身為武牢看院的柳老頭向連捕頭要個身強力壯的犯人幫他打下手,而恰好此時凡牢內的犯人又都被**去開山勞作去了,所以燕沖這才得以從凡牢轉到了武牢內。

    燕沖摸了下滑溜溜的光頭,繼而對面前的柳老頭拱手笑道:「柳老伯,多謝了!」

    「無須道謝,一切都是巧合。」柳老頭笑呵呵地擺了擺手,繼而端起茶杯詢問道:「你犯了什麼案子?」

    燕沖也不隱瞞,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柳老頭。

    聽聞燕沖的敘述,柳老頭當即氣的鬍子亂顫,猛地站起身來一巴掌拍在桌上,「混賬,簡直是傷天害理!」

    燕沖忙起身攙扶著渾身顫抖的柳老頭,生怕他被氣出點什麼毛病來。

    柳老頭歎息一聲,繼而擺手示意自己無礙,招呼燕沖坐下後又道:「這年頭啊!盛強凌弱,欺男霸女,官商勾結,真是……唉!」

    燕沖端起紫砂壺給柳老頭添滿茶水,勸道:「您老人家消消氣,氣壞身體可不值得!」

    「年輕人,你做的對,老頭子支持你!」柳老頭咕咚一口灌下茶水,繼而信誓旦旦地拍著乾癟至沒幾兩肉的胸脯子道:「以後你就留在武牢吧,免得回凡牢還得受刑!」

    燕沖不解地望向柳老頭,「留在武牢?武牢不是只關押氣元武者麼?」

    「沒事,我跟連捕頭說下,把你留在這給我打打下手,幫我這個老頭子幹點苦力活,免得你去凡牢還得遭罪!」柳老頭拍了拍燕沖的肩膀,「你坐這哪也別去,等我會兒,一壺茶的工夫准回來!」

    說罷,柳老頭便起身朝著門外行去。

    望著柳老頭遠去的背影,燕沖摸了摸光禿禿滑溜溜的腦袋。如果能留在武牢內,那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至少遠好過越獄逃亡。只不過……負責清掃看院的柳老頭真有這麼大的能力?

    不多會兒的工夫後,笑瞇瞇的柳老頭捋著白鬚回到了房間內,「成了,直至你出牢前,就呆在武牢吧!」

    這當然是件好事,只是,柳老頭是如何做到的,難道他也是被關押的氣元武者?

    柳老頭似乎看穿了燕沖的心中疑惑,喝了口茶後笑道:「別亂猜了,我只是個尋常老頭……」

    經過柳老頭講故事似的介紹後,燕沖心中漸漸瞭然。這柳老頭年輕時犯了個案,這一關就是三十多年,直關到雙鬢斑白。當他可以出牢時,老婆早領著孩跑了。城主府裡的人見他可憐又無處可去,恰好武牢內又缺個清掃看院的人,於是就讓他留下了。至於連捕頭肯答應讓燕沖留在武牢給柳老頭打下手,那完全是看在柳老頭奉獻出這些年微薄積蓄的份上。

    燕沖不疑有他,深信柳老頭是個老好人,因為他實在沒什麼東西值得柳老頭可騙。

    「多謝柳老伯!」燕沖鄭重地起身對柳老頭拱手而謝。

    柳老頭笑著擺手道:「坐、坐,沒什麼可謝的。我已經六十七了,還有幾年活頭?這些年攢下的積蓄又沒什麼用,能買去你的皮肉之苦,也算是件善事吧!」

    燕沖坐在綠竹椅上沒有再多說什麼,不過心中卻是牢牢記下了柳老頭的這一恩。

    「你叫燕沖對吧?」柳老頭笑問道。

    燕沖點了下頭,沒有詢問柳老頭是如何得知他的名字。不過略微動腦子想一下就會清楚,這肯定是從連捕頭那得知的。

    「嗯。」柳老頭抿了口茶,又道:「我記得你剛才說你曾經抱膀撞翻一頭壯年黑熊,可你又不是氣元武者,看來你力量不小啊!」

    「還行吧,我打小就力量奇大。前段時間剛試了下,五百多斤的石頭能抱的動。」

    燕衝倒也不是在炫耀,只不過照實直說而已。

    可柳老頭聽了這話眼睛直露出驚奇的色彩,「五百多斤?一級氣元武者也就只能做到如此了!」

    「氣元武者?」燕沖頓時被柳老頭勾起了興趣,「柳老伯,您在武牢這麼長時間,應該知道氣元武者是怎麼一回事吧?」

    「那是當然!」柳老頭有些自豪似的清了清嗓,而後便對燕沖籠統地道出了氣元武者,「在咱們沐王朝啊,存在一群戰力強悍的修者。你猜,他們強悍到什麼程度呢?」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幹什麼?」燕沖心中大為無奈,可他又不好直接表現在臉上,於是只好故作被吸引的樣子詢問道:「強悍到什麼程度?」

    「他們這些氣元武者啊,強悍到……」

    柳老頭很墨跡,可能是長久以來沒人跟他聊天的緣故,他在講述之時總會見縫插針的來上一句——『你猜』。墨跡了三壺茶後,燕沖總算弄明白了氣元武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地間充斥著一種無色無味無形尋常人感受不到的東西,它們就是氣元。而所謂的氣元武者,就是通過某種功法將天地間的氣元吸納到丹田中並將其貯存起來。他們將吸納並貯存的過程,稱之為修煉。

    氣元武者只不過是尋常人對他們這群修者的統稱,修者有著各自的稱謂,依據修煉等級分別是氣元武者、氣元武將以及氣元武宗。氣元武者,多為宗派的弟子。而氣元武將,就已經達到了宗派內中層的位置。至於氣元武宗,已然能開宗立派,教授弟子。而這三個稱謂又各分為三級,也就是一級氣元武者、二級氣元武者、三級氣元武者,然後再一級氣元武將、二級……直至三級氣元武宗。

    「成為氣元武者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說容易,那是因為只要有功法就可以修煉。說困難呢,是因為修煉的功法都掌控在各個宗派之中,他們收徒的考驗十分嚴格,沒有絕佳的資質,是不可能被他們收入宗派之中的。修者在沐王朝是很少的,就拿咱們整個蒼城來說吧,算上城主跟蒼城護衛隊,總共不到二十人。」柳老頭捋著白鬚說道。

    「不可能!」燕沖擺手道:「光咱這武牢內,至少也有三十個修者。除非他們中很多人跟我一樣,都是尋常人。否則的話,依靠城主跟那蒼城護衛隊,根本關不住這些修者!」

    「這你就不懂了吧?」柳老頭嘿嘿一笑,繼而神神秘秘地說道:「咱這武牢內共有修者三十三人,其中一級氣元武者二十三人,二級氣元武者九人,三級氣元武者一人。而城主呢,他只是三級氣元武者,蒼城護衛隊的十幾人中只有兩名二級氣元武者,其他人皆為一級氣元武者。沒錯,按照正常情況來看,城主跟護衛隊的十幾人根本關不住武牢內的這些人。可他們有特殊的東西啊!」

    「特殊的東西?」燕沖又被柳老頭勾起了好奇之人,「什麼東西?」

    柳老頭起身來到門前,探望四周確定無人後,迅速關上了房門。燕沖心中驀地一突,看柳老頭這副謹慎樣,肯定是個大秘密!

    柳老頭滿臉神秘的來到燕沖身旁,附耳悄聲道:「這特殊的東西有中指長,是圓環形狀的。它的名字叫…..」

    「叫什麼?」燕沖連忙詢問。

    柳老頭清了清嗓子,而後低聲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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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14:49
第一卷 武牢 第三章 搗你驢眼
    燕沖有股罵娘的衝動,這柳老頭心是好的,性格是好的,模樣是好的……可就這講故事時見縫插針的『你猜』能氣死人。

    「我能猜到還問你做什麼?」燕沖顯然是一時沒忍住,略帶有不悅語氣的話語脫口而出。

    好在柳老頭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後說道:「丹田鎖!」

    「丹田鎖?」

    「是的,丹田鎖。我聽牢中的那些人說,他們每個人的丹田處都置入了丹田鎖。除非不動用體內的氣元,否則一動必定會被丹田鎖所困住,從而無法修煉無法再使用氣元。等他們刑期過後,城主就會親自來將他們體內的丹田鎖取出並將其接到城主府好酒好菜的招呼。」

    燕沖大為不解,「貴為一城之主怎麼會親自來給囚犯解鎖,還好酒好菜的招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柳老頭一**坐在綠竹椅上,喝了口茶又道:「知道為什麼武牢跟凡牢的環境有天差之別麼?因為王朝內修者稀缺!為了防止修者亂傷無辜引發黎民混亂,所以王朝才會規定每個城內必須在凡牢之外設立一座武牢。可又因為修者的稀缺,所以在懲罰過他們之後,城主就會親自接待並好酒好菜的招呼。為的,就是讓他們脫離宗派為王朝效力。當然,好酒好菜之餘肯定還有其他的好處,不過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蒼城護衛隊中至少有五人都是從這武牢中過去的!」

    燕沖幡然醒悟,王朝為了秩序穩定,必然要對所有犯事的修者加以治罰。可在治罰的同時,王朝為了勢力鼎盛,又在竭盡全力地招納著他們。或許,這武牢本身就是一種變相的招納。試問,哪個修者能耐得住長時間無法修煉?如果耐不住,那麼好的,加入我們沐王朝,為我們沐王朝效力,你就可以提前脫離武牢,從而繼續修煉!

    燕沖心中的猜測並未對柳老頭提起,猜測的對或錯,結果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且不說王朝大業關他屁事,單是身為尋常人這點就不值得他對結果關注了。

    「不過,丹田鎖最多只能鎖住三級氣元武者。一旦達到氣元武將的實力,丹田鎖就如同廢鐵一般,沒有任何效用。」

    ……

    武牢院中,綠草遍地,正中央還有個直徑約五米的大花壇。花壇中百花爭艷,各形各色,爭相吐露著芬芳。燕沖不懂花,不知道花類的各品種,但是對於美的欣賞他還是有的。盛開的紫花猶如一位貴夫人,雖立身於萬千花草中卻不失它的尊貴。艷麗的紅花彷彿一位俏嬌娘,雖有千媚在旁,但仍掩不住它那全身嬌羞的紅,紅的那樣誘人……

    來到院中的柳老頭指著不遠處的巨石道:「燕沖,那塊大石頭我早就想挪挪地方了,可惜塊頭太大,實在是挪不動。」

    燕沖聽懂了柳老頭話中的意思,笑呵呵地來到了巨石近前。巨石的外形酷似河中常年被沖刷的鵝卵石,但個頭卻足足有頭壯牛般大小。巨石表面觸手即滑,根本使不上絲毫力氣。

    燕沖繞著巨石轉了一圈,估摸著這巨石得有個六七百斤。雖然可能抱不動,但是挪動著換個地方還是不成問題的。俯身蹲在地上,他撿起一塊拳頭大的堅硬石子對著巨石光滑的表面劃了起來。

    燕沖劃,柳老頭就在旁邊看著,滿臉的微笑,也不知在笑什麼。

    武牢中的犯人們有在院中賞花的,也有在樹蔭下乘涼的。見燕沖琢磨這塊巨石,他們覺得有趣也就逐漸圍了上來。

    片刻之後,燕沖在巨石上所劃之處已不再光滑,甚至粗糙無比。用手摸索著試了下手感後,燕沖詢問柳老頭將巨石弄哪去。見柳老頭手指十幾米外的西牆根,燕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雙手托住方才劃出的粗糙處,深吸口氣後,青筋凸起肌肉緊繃的雙臂緩緩提了起來。隨著雙臂的提高,巨石也開始逐漸的離地。

    周圍眾人起初還沒覺得有何異常,待從柳老頭處得知燕沖竟然身為尋常人後,無不出聲驚歎,歎其擁有如此大的臂力!

    「喝!」

    將巨石掀至離地半米高後,燕沖猛地一聲大喝,雙臂同時瞬間發力,竟然將巨石掀飛,在空中連打了五六個翻後砰然落地,震得眾人腳下一晃,扎步不穩者譬如柳老頭甚至打了個趔趄,若不是身後有人眼疾手快將其扶住,怕是他這把老骨頭今天就得摔上一摔了!

    燕沖臉不紅氣不喘,邁步來到巨石近前,再次將其掀飛……如此反覆三次,巨石便落在了柳老頭指定的西牆根。而此時的燕沖,僅僅是面色微紅略有喘息而已。

    「氣力不錯,好!」

    「好小子,如果不是年紀有些過,我定會收你做徒弟!」

    「是啊,可惜這塊好材料了,如果早幾年修煉,現在應該達到二級氣元武者了吧!」

    ……

    周圍一片讚歎聲,雖然在他們氣元尚在時也可以做到如此這般甚至是更輕易,但畢竟他們是依靠的氣元,而不是單憑**力量。

    有看熱鬧叫好的,當然也不缺乏噓聲的:

    「力氣大頂個屁用,狗熊力氣大,不照樣被抓了砍熊掌?」

    「抗包去吧,沒準還能抗出個幸福生活來,哈哈!」

    「禿子,徒有力氣,你狗屁不是!」

    燕沖本不欲計較這些噓聲者,但最後這句話營養含量實在抬高,他觀望向開口說話那人。猥瑣的小臉,細長的眼睛,外翻的嘴唇,掛在眼角的眼屎,微風中不停顫抖的鼻毛,上上下下,無一不透漏著一種個性化的美……唉,這人長的實在是太過飛沙走石鬼斧神工了!

    燕沖摸著光禿禿的腦袋來到猥瑣男近前,笑呵呵的說道:「我狗屁不是,你是狗屁?」

    猥瑣男登時大怒,雖然此時他已然無法使用氣元,但曾經身為一級氣元武者的高傲讓他容不得半絲褻瀆,「禿子,雖然我現在無法使用氣元,但照樣一隻手捏死你,而且絕不比捏死只螞蟻費多少勁!」

    「廢話太多,比劃比劃。」

    燕沖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傳起大片叫好聲。看熱鬧的,從不怕被血濺在身上,他們只會嫌棄怎麼沒打出腦漿來!

    「魏梭,為咱們爭口氣,往死裡教訓那禿子!」

    「禿子,甭給哥們面子,狠揍魏梭!」

    還真就有那嫌棄只打出血沒打出腦漿來的傢伙,否則他也不可能雙方都支持。先是給名叫魏梭的猥瑣男燒火,後又給燕沖澆油。

    魏梭瞪了起哄那傢伙一眼,繼而自認為十分瀟灑的『啪』的一甩衣袖,繼而傲立風中,鄙夷地望向燕沖,「來!」

    燕沖不動如松,雙眸如隱蔽在林中的獵豹一般,緊緊盯住了對面的魏梭。六年的獵人生涯讓他養成了一個習慣,不動則以,動則雷霆一擊!

    魏梭見燕沖不動,加之周圍眾人起哄,於是便搶先攻向燕沖,左腿撐地,右腿飛旋,裹挾著烈烈勁風橫掃向燕沖的膝彎。他心中打的主意不錯,這一招若掃實了,燕沖必定會膝彎受力不過而跪倒在地,看起來就像是跪地認錯一般。

    也不知是燕沖反應遲鈍還是魏梭的攻擊實在太過迅疾,裹挾著勁風的腿鞭竟然實打實地踢中了燕沖的膝彎!

    魏梭心中一喜,早已想好的台詞瞬間暴喝出口,「跪下!」

    可惜出乎意料的是,燕沖不僅沒有跪下,相反依舊穩扎如蒼松。魏梭心知不妙正欲抽身而退,只聽聞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喝聲,「搗你驢眼!」

    話剛入耳,眼前疾速飛來一隻逐漸變大的黝黑拳頭。魏梭連忙擺頭,奈何拳頭已然覆蓋了他的右眼眶。

    「砰!」

    受了燕沖一拳的魏梭如同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晃晃的在原地打著轉,抬起手來本能地摀住了發脹木訥的眼眶。

    「喂,禿子,他眼不大啊,怎麼叫驢眼?」有人湊熱鬧似的嬉笑著詢問道燕沖。

    燕衝來到魏梭近前,左手抓住魏梭的衣領,右手攥成拳頭對著魏梭左眼跟瞄準似的來回比劃著,頭也不回地說道:「就是雞眼,搗完也得變驢眼!」

    「搗你驢眼!」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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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15:12
第一卷 武牢 第四章 大力破山訣
    夜色撩人,皎潔的月光灑瀉下來,似是給大地裹上了一件銀色的外衣。

    房間內,紅木桌上擺著四個饅頭跟三碟尋常小菜,這就是燕沖與柳老頭的晚飯。

    「喝點?」柳老頭也不知從哪淘換的散酒裝在角落處的罈子裡,拿起竹勺給自己打了一碗,而後對旁邊擺手拒絕的燕沖笑道:「沒事,喝點吧!」

    燕沖再次微笑著謝絕了柳老頭的好意。

    「好吧,那你多吃點。」柳老頭也不再客套,端起青瓷碗嘖吧了那麼一口,而後便招呼著燕沖吃飯,「敞開肚皮吃,我吃不了多少,留下也就浪費了。」

    柳老頭望向燕沖的目光,就像是慈祥的長輩望向他的後輩那樣,頗有一股『我寧可餓著你也得吃飽』的感情充斥其中。燕沖把柳老頭對自己的好緊緊記在了心裡,心中想著將來定要回報柳老頭。

    「唉!」柳老頭又喝了口酒,而後歎息著望向燕沖,「燕沖、燕沖,真是人如其名。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太沖了。你有沒有想過,今天下午你雖然把魏梭打了個夠嗆,可將來呢?一旦他出牢恢復了氣元,那你還是他的對手麼?年輕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啊!」

    燕沖一口塞下半個饅頭,含糊不清的說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還敢把魏梭雙眼打的紫青,腫的跟倆**蛋子似的?」柳老頭緊緊盯向了燕君烽,「如果將來他報復你,你怎麼辦?」

    胡亂咀嚼幾下將口中的饅頭吞入腹中,燕沖嘿然一笑,「搗他驢眼!」

    「……」柳老頭啞然,繼而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起青瓷碗咕咚喝了一大口,拿起筷子夾起了菜,不再多說什麼。說的再多有什麼用?對牛彈琴!

    燕沖啃饅頭,柳老頭飲酒,屋中頓時陷入沉寂。只是偶爾的,會有柳老頭的歎息聲響起。

    吃過晚飯,燕沖正在收拾桌子,柳老頭將青瓷碗倒扣在酒罈口後,邁步來到床頭摸索起來。燕沖也沒在意,只當是柳老頭在尋找換洗的衣物。

    「給你。」

    燕沖剛收拾好桌子,只見背後飛來一本藍皮線訂書。燕沖拿起皮面無字也就十幾頁的薄書,扭頭詢望向柳老頭,「這是?」

    「大力破山訣,一部修煉功法。」已經躺在床上的柳老頭閉眼說道:「別多問什麼,問多了我也不知道。這大力破山訣是曾經一個囚犯給我的,說是讓我幫他尋個身強力壯的弟子傳承下去。老頭子我是沒法修煉了,你試試吧!修煉成功最好,免得以後被魏梭報復。如果實在修不成,那就當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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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15:36
第一卷 武牢 第五章 褲衩的尊嚴
    院中,眾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著什麼。燕沖邊提水沖洗著身上的汗漬邊聽聞他們爭吵,待沖洗完身體晾起衣服後,他也弄清了眾人在吵什麼。先是倆人在討論誰的功法厲害,然後又引起旁人插嘴,緊接著演變為三十幾人盡皆參與爭吵,到最後眾人竟然分成了二十幾個派系,非得比劃比劃。要比劃就得有規矩,所以眾人在武牢院中搞起了擂台賽。無財不成賽,有賽必有賭,於是眾人又紛紛掏出了自己的家底,有拿銀子的、有拿金子的、有拿武器的……唯獨沒有拿功法的,由此看得出功法在眾人眼中是最最珍貴的。

    有熱鬧不上湊,那不是燕沖的風格。穿著短褲,袒胸露背肌肉如道壟般遍佈全身的燕衝來到人群中,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笑道:「算我一份!」

    雙眼紫青腫脹如驢眸的魏梭喝道:「我們都是氣元武者,你沒資格參加!」

    「那你豈不是更沒資格參加了?」燕沖笑呵呵地望向魏梭處,攥起拳頭比劃著他的眼眶道:「再嘟囔搗你驢眼!」

    魏梭惱羞成怒卻又不敢再次挑釁燕沖,憋屈的樣子更是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其中還有不少看熱鬧的拿言語激著魏梭,讓他再跟燕沖打一場。魏梭倍加羞惱,恨恨地瞪了燕沖一眼,繼而朝著武牢大門口處行去。來到大門之下,魏梭對著門樓子上站立的兩名蒼城護衛隊員急赤白臉的喝道:「告訴你們城主,老子願意加入護衛隊!」

    此話一出,院中眾人先是一愣,繼而紛紛將鄙視地目光投向了魏梭。在修者眼中,背叛傳授自己功法的宗派就如同背叛了自己的父母,這是天底下最為骯髒的可恥!

    見眾人齊齊投向自己的鄙視目光,魏梭臉上火辣辣的紅,緊接著像是承受不住般聲嘶力竭的對眾人喝道:「宗派有負於我,所以我才會投靠蒼城護衛隊的。先前不想加入,只不過是想與你們這些朋友同患難的緣故。既然你們嘲諷我看不起我,那我也不屑於再跟你們一起了!」

    「噓~」

    眾人皺鼻子撅嘴發出好一陣的噓聲,大家心裡都有數,他這是平時遭受到別人的冷眼多了,而後準備在燕沖身上找點自尊,結果又被燕沖『搗了驢眼』……說起來,這其中的確有眾人的錯,可這也不能成為魏梭背叛宗派的理由吧?就好像家裡既窮又無勢,在外受到了他人的欺凌,回頭跟家中父母斷絕關係一樣。

    「燕禿子,放心,這小子哪怕是恢復了一級氣元武者的實力,我們照樣揍他,他娘個羅圈腿的!」

    「就是就是,哥幾個又不是關在這一輩子,早晚也得出去。他不敢不給我們面子!」

    ……

    眾人力挺燕沖,燕沖摸了光禿禿的腦袋哈哈大笑,眾人也跟著開懷大笑。可直至他們停下時,燕沖仍在笑。眾人不解,遂有好奇者問道:「燕禿子,你在笑啥?」

    燕沖伸出拳頭比劃著遠處被蒼城護衛隊員帶走的魏梭,「他即便是恢復到一級氣元武者的實力,我照樣搗他驢眼!」

    「哈哈!」眾人哄然大笑。當然,他們並非在取笑燕沖的自信,相反,他們還很欣賞這種似乎帶有囂張意味的自信!

    燕沖環視眾人,笑道:「你們還沒回答我,這個擂台我燕沖能上不?」

    眾人紛紛開口同意燕沖參與擂台賽。輸贏,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他們只為圖個樂子而已。況且,魏梭打不贏燕沖,並不代表他們也打不贏,因為魏梭是他們之中頂差勁的一個……

    「來來來,咱們定定規矩!」

    說話的那人名叫曲善,是武牢內唯一的三級氣元武者。三十歲剛出頭,生的白白淨淨,狀若文弱書生,一年四季盡皆一件白色長袍加身。可如果誰要真當他是個文弱書生,那可就……

    「除去魏梭,加上燕兄弟,咱們仍舊是三十三人。」曲善伸手示意眾人安靜,又道:「我提個建議,咱們就分出三十三個號寫在紙團上,每人隨便摸一個。一號對戰二號,三號對戰四號,以此類推。抽取到三十三號者,首輪比試輪空,但第二輪比試要加賽一場,而且是連賽兩場。若是任輸一場便即刻判輸,若是兩場皆勝,那就由輸給三十三號的兩人打復活賽。其餘人等雙雙對決,大家有意見沒?」

    「沒有,我們聽曲老大的!」

    「聽曲老大的!」

    ……眾人紛紛同意曲善的意見,畢竟在修者的世界中強者為尊,這已經是一個根深蒂固的概念。儘管此時他們都暫時沒有了氣元,但依舊奉曲老大為尊。

    燕沖摸了摸光禿禿滑溜溜的腦袋瓜子,笑道:「曲老大,我沒有參加擂台的資本怎麼辦?」

    人群正中的曲善擺手微笑,「沒有就算了,照樣參加擂台,咱們就為圖個樂呵。」

    「這怎麼行?」眾人都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家當,燕沖覺得自己若是空手上場那也太不得勁兒了。摸著腦袋琢磨了會兒,燕沖猛地叫道:「我拿身上這條白褲衩當資本!」

    此言一出,人群中一片嘩然。你那條褲衩鑲金了還是嵌鑽了,竟然拿粗布白褲衩跟人家的真金白銀湊熱鬧。再者說了,如果人家贏了,要你條破褲衩做什麼?還不如空手參加那!

    曲善揮手示意眾人停止喧嘩,而後對燕沖笑言道:「拿尊嚴做賭注,看來你很自信啊!」

    「哈哈!」燕沖哈哈一笑,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在心中對曲善的看法提高了那麼一分,畢竟院中之人僅有曲善自己看到褲衩背後的尊嚴。

    「燕兄弟拿尊嚴做賭注,你們同意嗎?」曲善詢問道周圍眾人。

    周圍眾人紛紛贊同。在修者的眼中,尊嚴,是遠超金銀的,是多少金錢也無法買到的。不過在燕沖的眼中,尊嚴跟實力是成正比的,有多大的實力,才會擁有多大的尊嚴。尊嚴,要靠實力去博取!

    很快,三十三個紙糰子呈現在了曲善的身前。在他的招呼下,眾人每人摸了一個。最終,在曲善的手上僅剩兩個紙糰子。燕沖的,還有曲善自己的。

    「你先。」曲善笑望向燕沖。

    燕沖也不客套,伸手就摸向左手旁那個紙團。然而就在他伸手觸及到紙團的一剎那,裹在白色衣袖中的手臂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抵在了他手腕處!

    燕沖抬頭望向手臂的主人曲善,見他滿面的微笑且手臂沒有絲毫撤開的意思,燕沖心中頓時瞭然,曲善在試探他!

    身為武牢內的尊者,曲善此舉無可厚非。若是燕沖所擁有的力量超過他曲善,那麼曲善就必須仔細考慮遭遇燕沖時的戰法策略。若是燕沖不如他,那麼他就以絕對的力量打壓燕沖,以證明自己不愧為武牢內的尊者!

    青筋凸起肌肉緊繃的古銅色手臂與裹在白色衣袖內的手臂相交,古銅手臂在上,而白袖手臂在下,一上一下,兩兩相抗。這種對抗看起來並不激烈,但交戰的燕沖與曲善心中卻都清楚,這是實打實的比拚純力量。

    古銅手臂強壓白袖手臂,微微降下些許之時,白秀手臂力鋌而起,又將高度再次提升。曲善依舊面露微笑,而燕沖也是顯得極為輕鬆,彷彿相抗的兩隻手臂並不屬於他們似的。

    微笑可以保持,表情可以輕鬆,但兩隻手臂的顏色卻容不得半點偽裝。古銅色手臂因用力過度已然掙的微紅,白秀手臂雖然隱在衣服中,但前端緊握的拳頭卻已經淒白至極,沒有絲毫血色。

    微風拂起,樹葉唰唰作響。一片扎根不穩的樹葉隨風而落,似水中的小船般飄飄蕩蕩地落在了曲善的漆黑短髮上。

    曲善分不得心,燕沖也不敢將注意力分散在別處。對於曾特意錘煉過**的曲善來說,燕沖的力量已然能與他相抗衡。而對於燕沖而言,曲善是頭一次能讓他用盡全力才能逼平的對手,這還是曲善僅僅使用力量抗衡的結果。

    脈絡清晰的樹葉很不老實,落在曲善頭上安穩地待在那也就行了,竟然還緊貼著曲善的額頭滑落。葉角騷動著曲善的額頭,他忍住了。葉角觸到了曲善的眼皮,他也忍住了。直至葉角錯過眼皮戳到眼球時,曲山出乎本能的合上了眼睛。若時間定格,便可發現此時曲善用上下眼皮夾住了巴掌大的落葉!但時間並未定格,所以剎那之後落葉便再次下墜。與之一同下墜的,還有那包裹在白色衣袖中的手臂!

    勝之不武,這是燕沖的第一想法。若沒有樹葉的騷擾,這場對抗誰勝誰負還未可知。所以,他在發覺曲善手臂下墜的一剎那,迅速撤力收手……

    「很不錯!」也不知曲善是在誇燕沖的做法,還是在讚他的力氣。

    燕沖呵呵笑道:「其實也就是力量大點,也沒有其他什麼。」

    由於是背對著眾人,所以燕沖與曲善的力量對決並未有人發現,他們都在關注著自己是幾號,同時還在詢問那個倒霉的要在第二輪中絲毫無歇連戰兩場的三十三號是誰。

    燕沖與曲善相繼展開了各自手中的紙團,而後對視著笑了笑。

    曲善,一號。

    燕沖,三十三號。

    「擺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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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牢 第六章 擂台賽(上)
    武牢院中,搭起了一座高兩米直徑達三十米的寬闊青石擂台。擂台旁邊地上,擺滿了眾人的黃白之物以及武器等。台下,眾人亂聲嚷嚷,每個人臉上都掛上了躍躍欲試的表情。以前有氣元存在時,那些一級氣元武者根本不是二級氣元武者的對手。可現在不同了,大家都暫時失去了氣元,那麼別說是二級氣元武者,就是三級氣元武者也是有可能搞定!

    遠處大樹下,燕沖跟柳老頭坐在綠竹椅上閒聊,期待著擂台上即將開始的戰鬥。

    「你怎麼沒參加?」柳老頭捋著鬍子笑瞇瞇地詢問道燕沖。

    燕沖擺了擺手,繼而笑著對柳老頭解釋了三十三號的事情。

    「老頭子給你打氣,你一定會贏的!」柳老頭拍著燕沖的肩膀笑言。

    燕沖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雙目緊緊盯向了擂台之上。

    擂台上方,身為一號的曲善跟二號對面而站。微風拂起,面露平靜的曲善衣擺輕輕舞動。對面,二號的臉上佈滿了欣喜與緊張,原因就是站在他對面的三級氣元武者——曲善。

    「第一場,一號對二號,比試開始!」

    隨著擂台旁那名充當裁判的年輕人話音響起,二號搶先出手。雙足踏地繼而猛地用力,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迸射向曲善。置於身前的拳頭化作出水的蛟龍,裹挾著極勁的風勢迅猛奔襲目標!

    二號來勢兇猛且速度極快,但曲善似乎更勝一籌。任憑二號攻至身前也不躲閃,只是拉起衣擺將右腿高高地抬起,緊接著便以千鈞之勢猛然劈下!

    「砰!」

    二號的拳頭尚未觸及到曲善便被其一記極勁的下劈從半空中狠狠劈翻在地。

    不得不說,二號很是頑強。單手摀住發悶的胸口,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彈跳起身。深吸口氣後,再次緊握雙拳,緩步挪向了仍舊站在原地的曲善。此時他心中很清楚,若比速度,他根本沒有曲善快。比力量,他也不是對手。既然如此,那麼只能比戰鬥技巧。

    曲善面露微笑,立在原地動也不動,任憑二號朝他前來,靜候著二號的攻擊。

    二號打量了一番,發覺站在原地的曲善全身都是防禦破綻,可每當他準備攻擊時,卻又忽然發現每個攻擊破綻都可能是曲善故意擺出來引誘他的。於是,他只能緊緊盯住並繞著曲善緩步打轉。

    遠處的房屋前,柳老頭對著燕沖詢問道:「如果你是二號,此時你會怎麼做?」

    燕沖輕笑著搖了下頭,「可我不是二號,我的力量跟速度要遠超過他。」

    「我是說如果。」柳老頭緊盯著燕沖詢問道。

    燕沖沒有回答柳老頭的問題,反而對其詢問道:「您有什麼好建議麼?」

    柳老頭搖頭道:「沒有,我想不出任何辦法,所以才詢問你。說說看,如果此時你是二號,你有什麼好辦法?」

    燕沖凝眉仔細思考了一番,繼而眼前驀地一亮,「有了!」

    柳老頭忙問道:「什麼辦法?」

    燕沖附耳對柳老頭悄聲道:「搗他驢眼!」

    柳老頭:「……」

    擂台上二人不動,擂台下的看客們仰著頭可是累了,紛紛抱怨道:

    「打不打啊,不打趕緊認輸,別墨跡!」

    「二號,你趕緊下來吧,你是打不過一號的。別害我們老仰著頭看你了!」

    ……

    二號本就因為沒有找到曲善的破綻而焦急,此時又被眾人這麼一激,頓時血氣上湧面色羞紅。瞅準曲善的腦袋,雙腳用力頓時旋身躍起,筆直長腿攻勢凌厲,狠狠掃向了曲善!

    見二號發動攻擊,曲善驟然前行。用靜若處子,動若差點被人強行破處的處子來形容曲善絕不過分。其勢如風,整個人頓時前靠,緊緊貼在了二號身前,令二號的腿鞭無處發力,隨即推出右掌,裹挾著迅猛之威印上二號的胸口。

    「砰!」

    根本來不及躲閃的二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曲善一掌推出四五米,繼而砰然落地。他還想起身再戰,但胸口的極度憋悶已然容不得他再戰。無奈之下,二號艱難地站立起身,對著擂台邊緣的裁判無力說道:「我……認輸。」

    儘管二號的聲音有些小,但眾人依舊聽的清楚。只不過,他們並未取笑二號。對於二號而言,他做的已經足夠好了。更重要的是,根本就沒人想過他會戰勝曲善。

    曲善來到二號近前,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沒事吧?」

    二號感激的一笑,「曲老大,我沒事。謝謝你剛才手下留情,如果你全力出手,那我……」

    二號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曲善所打斷,「都是朝夕相處的兄弟,我怎麼的去狠手。行了,別多說了,我扶你。」

    曲善這話,頓時引得下方眾人一片讚歎,有說曲老大待人寬厚的、有說曲老大心地善良的……反正沒一人說他壞話。儘管大家心裡都清楚,曲善這應該是個拉攏人心,但人家畢竟也有拉攏的資本。況且,曲善確實有實力一擊將二號擊打至重傷,而他並沒有這樣做。

    曲善扶著面色慘白腳下無力的二號下台之後,擂台邊緣的裁判拖著長音喊道:「第一場,一號獲勝,二號的賭資歸一號所有~」

    頓了一頓,裁判再次喝道:「進行第二場,請三號跟四號上台!」

    ……

    可著整座武牢內就三十來個人,所以只一上午的工夫,第一輪的比試就全部打完了,退場十六人,晉級十七人,因為燕沖第一輪是免戰的。

    吃過午飯後,燕衝來到了擂台旁。一名壯漢對燕沖打趣道:「燕禿子,你可得看好你的褲衩,千萬別讓人家贏去!」

    燕沖哈哈大笑,「放心,我可捨不得我這條白褲衩!」

    眾人七嘴八舌地聊了一會兒晌午的擂台賽後,曲善握著十六個紙團來到了人群之中,「燕兄弟因為第一輪輪空的關係,所以第二輪比試第一個上場。」

    說罷,曲善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燕沖。見燕沖點頭示意自己並無意見後,曲善再次開口道:「十五號,跟燕兄弟打第一場。十六號,跟燕兄弟打第二場。過會兒誰若是抽到了,就喊一嗓子。現在過來抓紙團!」

    打入第二輪的十六人一一來到曲善處抓取紙團,待十六個紙團盡皆打開之後,一名肥嘟嘟的胖子高舉著手中的紙團喊道:「我是十五號!」

    胖子的話剛喊完,旁邊又有一瘦了吧唧猴頭猴腦的小矮個蹦著高喊道:「我是十六號!」

    站在擂台邊緣的裁判喝道:「第二輪,第一場比賽,三十三號對十五號,現在上台!」

    兩米高的擂台,四周並無石階,就像是一塊四四方方的大石頭一樣。燕衝來到擂台下方,輕輕一躍緊跟著右手撐住擂台,而後整個人便橫身飛落在了擂台之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引得下方眾人大聲叫好。

    肥嘟嘟的胖子可就倒霉嘍,那滾圓的肚皮,走一步都顫悠悠的。單看他那胳膊吧,都快趕上燕沖的大腿了!來到擂台下,胖子哭喪著臉望著擂台之上的燕沖,「哥們,幫忙把我給拉上去唄?」

    這話頓時引得眾人哈哈大笑,燕沖也笑了,不過笑的同時他還是來到了胖子的近前,拉住胖子肥嘟嘟的大手,將其拖上了擂台。其實也不完全是燕沖的功勞,人家胖子多多少少的也蹬著擂台邊緣使了點勁兒。

    「哎呀,可累死我了。」胖子擦了擦額頭上汗水,而後對著燕沖道:「咱倆商量個事行不?你看哈,我這麼胖,身手肯定沒有你靈敏,如果你打我一拳就跑打我一拳就跑,那我肯定會輸。你看這樣,咱們站著不動硬拚如何?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看誰先倒下。為了不引起重傷,咱不打腦袋。」

    燕沖樂了,「你跟十六號感情非常好吧?」

    胖子一愣,「你怎麼知道的?」

    燕沖還未答話,擂台下的曲善淡淡道:「廢話,這種戰鬥方法對你有好處,可對十六號更有好處。略微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的事,如果跟十六號不熟,你能白送他個便宜?」

    胖子心中想法被揭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就算……」

    「沒事,我接受這個提議。」燕沖笑道:「不過我有個條件,第一拳得我先出。」

    讓人家佔便宜的事,燕沖可不幹。

    胖子一琢磨,行吧,怎麼著還抗不住他幾拳,只要我能打他個兩三下,那憑十六號的身手肯定就贏了!心中有了決斷,胖子便痛快的答應了燕沖的要求。

    雙方都答應,那其他人就更沒有理由反對了。於是,燕沖與胖子面對面的站到了一起,兩者之間的距離剛好一拳可及。

    「準備好了嗎?」燕沖笑問道胖子。

    「準備好了。」胖子深吸口氣後,屏住呼吸盯住了燕沖。

    燕沖緩緩提起青筋凸起的右臂,緊攥的拳頭緩緩抬了起來。

    「搗!」

    伴隨一聲暴喝,燕沖緊攥的拳頭猶如破甲之箭般以雷霆萬鈞之勢,迅疾搗向了胖子的心口窩。

    「騰、騰、騰!」受襲的胖子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腳下更是連退三大步。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後,胖子緊摀住心口窩滿面痛苦的對燕沖道:「該我了!」

    「來吧!」

    燕沖依舊面露微笑,似乎絲毫也不把胖子的攻擊放在心上。胖子深吸口氣,而後撤開摀住心口窩的左手,昂首挺胸的朝著燕沖走去……

    「噗!」

    來到燕衝近前的胖子實在是憋不住了,中午吃的食物頓時脫口而出。得虧燕沖閃的及時,要不還真就著了這『暗器』的道了。

    稀里嘩啦,胖子吐得好不痛快,到最後連墨綠色的膽汁子都給吐了出來。看那架勢,不吐出個器官來是不會算完的。望著面色淒白的胖子,燕沖有些緊張地詢問道:「你還好吧?」

    「我還……噗!」

    胖子好不容易騰口氣說句話,哪知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口墨綠的膽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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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牢 第七章 擂台賽(中)
    炎炎烈日高懸天際,肆意揮瀉著它的炙熱。

    擂台之上燕沖與身矮體瘦的十六號對面而立。至於十五號也就是那個胖子,早已經被人連攙帶推的弄下了台。胖子輸了儘管他不想承認自己被燕沖一拳擊至毫無戰力,但在場的裁判以及眾人都是明眼人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況且,判定胖子輸的決議是十六號提出來的他可不想讓朋友為了自己而身受重創。

    「第二輪,第二場比試,三十三號對十六號。比試……開始!」

    隨著站在擂台邊緣處的裁判一聲猛喝,擂台正中的十六號與燕沖迅速糾纏在了一起。

    攻勢凌厲的後旋勁踢、連環踢、降龍十八拳、孫子兵法三十六拳、孫悟空七十二掌、水泊梁山一百零八掌……反正就是攻勢凌厲且花招變幻層出不窮。

    面對十六號連綿不絕的攻擊,燕沖有些無奈。儘管他已經將對方的攻擊全部格擋,但自戰伊始他尚未發起過哪怕一次的有效反擊。不是他不想,而是十六號太過靈活,跟樹林裡那猴兒似的上竄下跳,剛擋住了奔向面門的一拳,結果脖頸後又傳來一襲惡風。待躲閃過後準備反擊之時,十六號早就換地方了……

    望著不遠處氣喘吁吁面色微紅的十六號,燕沖提拳緊握,動也不動,就這麼緊緊地盯視著他。燕沖雖無奈但卻不急,因為他早就預料到了結果,「按照這種戰術繼續打下去,他早晚會體力不支,繼而或行動減緩被我打倒,或下台認輸。」

    十六號自然更清楚自己的狀況,可他沒有辦法。邊勻著氣息邊打量向對面身材魁梧的燕沖,「這他娘的就是個石人兒,打不動不說,還震的老子手腿酸麻!不行,再照這樣下去,我必輸無疑,得趕緊想辦法!」

    驀地,十六號眼前一亮,繼而兩隻小短腿緊倒騰,蹭蹭蹭竄向了燕沖處。瞬間竄至燕衝近前,躍身飛起近兩米高,提膝硬撞燕沖的腦袋。

    這一下若是給撞實了,腦漿迸裂倒不至於,可登時暈厥倒地那是絕對無法避免的。只見燕沖的身體迅速後傾達成四十五度斜角,堪堪避過了攻勢凌厲的一記膝頂。儘管已經躲過,但膝頂所裹挾的風勢卻刮的他臉面生疼。

    正待燕衝回身欲趁勢反擊時,眼角忽見一記凌厲的腿鞭正朝他的腰側奔來。褲腳隨風獵獵作響,十六號的左腿狠狠掃向了燕沖的腰身。

    此時此刻,十六號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欣喜的光彩。這本是一道連環擊,燕沖躲過膝頂之後必然無法躲閃腿鞭!

    十六號是這麼認為的,燕沖同樣也是這樣認為。不過,他可不認為自己會倒在這一記腿鞭之下。

    「砰!」

    閃躲不及的燕沖被腿鞭掃中腰身,頓時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充斥腰間。

    十六號得手了,但他並沒有絲毫的喜意,甚至在他的臉上還佈滿了驚憂,因為燕沖在受擊的一剎那竟然迅速反手扣住了他的腳踝。由此可以看出,燕沖方才確是躲閃不及,但他更多的卻是在故意承受這一擊!

    如鐵鉗般緊扣住十六號腳踝的燕沖驟然發力旋身,整個人如同落入風捲中的殘葉一般以肉眼難及的速度在原地打著轉。擂台上霎時刮起了呼呼地旋風,下方的眾人甚至都被這陣旋風扯得衣擺列動。至於十六號麼……已經被燕沖轉到極致之時撒手拋出,如同離弦之箭般凌空飛向遠處,在烈陽的照耀下漸漸變成了一個黑點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其實也沒那麼遠,在拋飛約六七十米的距離後就砰然落地了。

    十六號跟十五號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好,當真是有難同當,這點從十六號此時的狀態就能看的出來,「嘔~」

    唉,可憐的傢伙,希望它別吐出膽汁來!

    燕沖輕輕拍了下有些微暈的腦袋,繼而笑望向旁邊目瞪口呆的裁判,「我的褲衩保住了吧?」

    裁判有些反應遲鈍,好一會兒工夫後才木訥地回道:「保住了、保住了,三十三號獲勝。」

    燕沖望了眼遠處相互攙扶一起嘔吐的十五號跟十六號,繼而微微一笑,縱身躍下擂台,直直走向了房屋前坐在綠竹椅上的柳老頭那。

    一**坐在旁邊空閒的綠竹椅上後,燕沖與柳老頭笑聊著觀望起了下一場的比試……

    月上枝頭,星綴蒼穹。

    晚飯用過,柳老頭跟燕沖山南海北的瞎聊一通後,爬到床上睡覺去了。燕沖本還想和柳老頭一同修煉,可柳老頭死活不幹,說什麼生死盡皆天命,活到王八的年紀也沒什麼意思。

    柳老頭不修煉燕沖也不能掐著他的脖子逼他修煉,於是只好作罷,任憑柳老頭打鼾沉睡,自己坐在地上再次修煉起來。

    一旦陷入心平氣靜的修煉狀態,燕沖便能感覺到全身的億萬毛孔頓時大張,彷彿一個全身遍佈針眼的葫蘆按到了水中一般,天地間的氣元紛紛湧向了他的體內。不多會兒的工夫後,毛孔中便滲出了大量散發著惡臭的濁汗……

    時至清晨,天色陰暗。濃茂的黑雲密密麻麻的擁擠在天空,黑雲之中偶爾還會有耀亮天際的電光閃現,隨後便是『轟卡卡』的、彷彿要震碎人耳膜的雷聲響起!

    「啪嗒!」

    一滴雨點落在了地上的綠草之上,綠草瞬時被壓彎了腰,緊接著晶瑩的雨點便順著草葉咕嚕嚕地滾落在地。

    「啪嗒!」「啪嗒!」……

    雨點墜落聲愈加密集,最終演變為了嘩嘩的盆潑大雨,天地間彷彿掛起了漫無邊際的濛濛珠簾。

    燕沖從潮濕的地面上站立起身,舒展了下懶腰,繼而赤身**的出門踏進雨水之中,任憑暴雨清洗著他身上的惡臭汗漬。

    經過這一夜的修煉,他發覺身體輕鬆了許多,就好像體重減緩一般。可細細打量身體……「還是這麼完美健碩!」燕沖有些王婆賣瓜似的自誇道。

    「燕兄弟……」

    燕沖正在暴雨中沐浴,耳邊忽而傳來了模糊的喊叫聲。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朝著聲音來源處望去,「曲老大,有事?」

    「你在享受大自然那?」

    「嗯,算是吧!」

    「那好,我跟你說件事,雨停了擂台賽再繼續,你繼續享受吧!」

    「好!」

    跟曲老大對吼吼的嗓子有些發乾,燕衝將身上沖洗乾淨後便回到了房內。

    下雨天,柳老頭也沒啥事可幹,就把綠竹椅、紅木桌搬到了門口,翹腿飲茶享受著暴雨洗禮後的清涼。燕沖有的沒的跟柳老頭隨便聊了幾句,而後又再次修煉起來。

    午飯,三菜一湯,大雨仍舊在下,燕沖吃完後繼續修煉。

    晚飯,三菜一湯,大雨剛剛減緩,燕沖吃完後繼續修煉。

    好吧,其實燕沖每天的午飯跟晚飯都是三菜一湯,而且從不變樣。鹹菜絲、煮花生、蘿蔔乾,外加一碗綠豆湯。至於飯麼,多數是饅頭。偶爾也會改善一下生活換成米飯或稀飯,不過這種改善燕沖可不稀罕。先說那米飯吧,裡面摻雜的小沙石比米粒還多。再看那稀飯,那可是真的稀啊,若能撈出一粒米,絕對會是最意外地驚喜!

    深夜十分,窗外雨水依舊在淅淅瀝瀝。屋內,燕沖忽地睜開了雙眸,臉上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快步來到院中,沖洗著身上汗漬。

    「這身體現在就像是個漏勺,氣元從這邊進從那邊出,再也沒有了絲毫的阻礙。看來,氣元已經完全清理完了我體內的雜質。」燕沖邊沖洗著邊喜滋滋地嘟囔道:「完了就回去繼續修煉,看看能否將氣元貯存體內!」

    ……

    房內,盤腿坐地平心靜氣的燕沖按照《大力破山訣》上的教述,吸扯著氣元從四面八方經毛孔進入體內,而後緩緩彙集向丹田處。進入體內的氣元就比較容易感覺了,暖暖的,就像是大冬天喝了口熱水似的,水流到哪暖流跟到哪。

    彙集到丹田的氣元暖流起初如水滴般大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積越多越攢越大……最後竟圍著丹田形成一個暖流圈!

    修煉至此,售價三十五文的《大力破山訣》就沒了後續功法。燕沖想問柳老頭有沒有後續的部分,可人柳老頭現在正撅著鬍子歡快地打鼾,又不好吵醒他。琢磨琢磨,燕沖覺得還是再繼續吸納氣元試試,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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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牢 第九章 擂台(下)
    房間內盤腿坐地的燕沖繼續平心靜氣地吸納著天地間的氣元。如暖流般的氣元依舊在朝著他丹田處彙集,促動著先前形成的包裹著丹田的暖流圈做逆向運轉。

    如果換做是有經驗的修者發生這種異常狀況定會選擇停止修煉,以防體內的氣元會發生什麼不測。但燕沖並沒有經驗。況且他等的就是發生異常狀況。

    「看來這功法就到此為止,以後只要按照這種情況繼續修煉就可以了。」燕沖心中暗喜疑疐瘦瘓,箸箊箋粺繼而再次沉浸到了吸納氣元之中。

    隨著吸納至體內的氣元越來越多,包裹著丹田的暖流圈也愈轉愈快。最終在達到轉速極致時燕沖驚喜地發現被吸納入體的氣元不僅進入到了丹田中,而且他此時吸納氣元的速度竟然是先前的數倍十倍乃至於數十倍!此時的燕沖就如同水壩閘門深水處的一個窟窿,而氣元就是那大量的水,瘋狂湧入了窟窿之中,甚至隱隱有形成漩渦之勢!

    地上,燕衝近乎瘋狂的吸納著天地間的氣元。

    床上,柳老頭睜開雙眸看了燕沖一眼,繼而面帶著微笑翻身繼續沉睡。

    約麼過了有兩個時辰,燕沖忽而發覺先前還瘋狂運轉的暖流圈竟然莫名地減緩了速度。相對應的,吸納至體內的氣元也在逐漸減少。是因為周圍的氣元稀少了?不是,燕沖清晰地感覺到周圍充滿了無窮盡地氣元。那就是……暖流圈或丹田的自身原因!

    正在燕沖心中暗自分析之時,逆向運轉的暖流圈停了下來。如果單純是停下了,那麼燕沖還可以靜下心來仔細琢磨琢磨它為何會停下。可暖流圈在停下的瞬間,竟然緊接著正向運轉開來,且速度越來越快還不受燕沖的控制。更讓他吃驚的是隨著暖流圈的正向運轉,先前吸納至丹田內的氣元竟然又被甩了出來!

    燕沖大驚,這還了得,全給甩出來之後,那他這一晚上豈不是白忙活了?

    正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忽而發覺被暖流圈甩出的氣元竟然有些冰涼,與先前吸納的暖暖的氣元竟然完全相反。不僅如此,甚至他還發現被甩出的冰涼氣元並未透過毛孔散回天地間,而是消失在了他的身體各處,內臟、肌肉、骨骼、筋脈……無一不及!

    燕沖混沌的腦海如同被驚雷劈開一般,幡然醒悟,「大力破山訣,看名字就知道修煉了它就會有破山的大力量。如果想要擁有這種力量,那麼必然就要有強悍的身體。先是幫我驅除雜質,然後再慢慢用轉化過的氣元改變身體。身體徹底改變之日,應該就是功成之時!」

    如同印證燕沖的想法一般,他的**力量竟然在以能明顯感受到的速度遞增!

    緊握住雙拳,燕沖大為欣喜,「力量!力量!力量!」

    ……

    翌日清晨,艷陽初升。

    稀里嘩啦的大雨昨日下了整整一天,夜裡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綿綿不絕。今個,總算是天晴了。天晴了,那麼八進四的擂台賽也就要繼續了。

    擂台賽的八強,分別是三十三號、一號、七號……以及十六號退出從而自動晉級的胖子十五號。經過公平的抓紙團挑對手後,胖子十分『幸運』的再次挑中了經過一夜修煉後**力量由五百斤驟升到七百斤且身體各處經氣元強化過的燕沖。

    燕沖很是淡定,前日能輕鬆擊敗胖子,此時的他更應不費吹灰之力。

    胖子很沮喪,前日被一拳打的差點連苦膽都給吐出來,今日竟然又撞上了燕沖,這實在是……望著下方仍未完全脫離眩暈感的十六號,肥頭大耳的胖子狠狠咬了咬牙,而後對裁判道:「我能不能跟三十三號先打?」

    裁判覺得這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是胖子想報『膽汁』之仇等不及了,於是便詢問道下方眾人,「我覺得沒問題,你們呢?」

    眾人就更沒問題了,因為他們都想看看胖子今天能否再上一層樓,把苦膽給吐出來!

    憑借眾人幫助的胖子好不容易爬上了兩米多高的擂台,繼而來到面露微笑的燕沖身前,大聲道:「那天我輸的不服,今天咱還用那個規矩,不過要由我先出拳,你敢不敢!」

    燕沖笑了,他早就料到胖子既敢迎戰自己那肯定有背後的花花想法,「可以。」

    老規矩,二人對立而站。

    胖子深吸口氣,繼而緊盯著燕沖詢問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

    燕沖的話尚未出完,胖子早已聚力的右拳猛然出擊,砰然命中了毫無防備的燕沖左肋下腰側的軟處。

    胖子很聰明,燕沖全身都是緊繃繃的結實肌肉,相比之下唯有雙肋下腰側的軟處防勢較差。而他又選擇用問話引開了燕沖的注意力,那麼其結果……

    燕沖悶哼一聲,側身摀住了痛處。這一擊,不亞於在其腰側捅了一刀,痛的他差點背過氣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霎時滾落。這還多虧著昨夜經修煉後氣元對他的身體進行了強化,否則此時他怕是就再無反手之力了!

    「沒、沒倒?」胖子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燕沖。他這一拳,少說也得有個二三百斤的衝擊力。雖然比不得燕沖之前賞給他的那一拳力度大,可他畢竟是選擇在燕沖毫無防備時偷襲的!

    下方頓時傳來大片噓聲,如果是在常態對決中,偷襲那絕對是無可厚非的事,誰死誰活該。可這是本著逗樂子為目的的擂台賽,你講條件也就罷了,竟然還玩偷襲,這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甚至,連十六號都黯然地搖了搖頭,只不過他跟胖子畢竟是感情極好的朋友,他也不好說什麼。

    燕沖深吸口氣忍住腰側軟處傳來的痛楚,瞇起眼睛盯向了身前不知所措的胖子。胖子頓時心道不妙,因為他發覺對面的燕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瞇起的眼睛中竟然透露出了如刀鋒般的銳利寒意。這種寒意,可不是咬咬牙咧咧嘴就能裝出來的,這是燕沖六年來在蒼林中與野獸生生殺出來的!

    見燕沖緊攥的拳頭已然提起,青筋在他的全身遍佈,胖子慌道:「我、我認輸!」

    胖子此話一出口,下方再次響起大片噓聲,而且較之於先前的噓聲更盛!擂台之上講條件,玩陰謀,然後還不戰而認輸,這實在是……把**挪到臉上吧,總不能把臉的位置空著。

    胖子嘰裡咕嚕地用近乎滾的方式逃下了擂台,燕沖緊攥的拳頭緩緩地鬆了開來。即便是鬆開,手臂手背上的青筋依舊凸起。最後重重地揮了下手,這才作罷。

    走下台後,燕沖強忍住腰側的劇痛來到了屋前柳老頭的旁邊坐了下來。

    柳老頭端起紫砂壺給燕衝倒了杯水,然後遞到了他的面前。待燕沖接過後,柳老頭緩緩道:「胖子給你上了一課,你要謝謝他。否則,以後你承受可就不僅僅是疼痛這麼簡單了。」

    燕沖左手摀住痛處,右手端著茶杯仰頭飲盡了杯中茶水。沉寂片刻後,輕輕點了下頭。

    柳老頭見燕沖點頭,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其實,胖子今天做的挺對。陰謀偷襲,給你上了一課。至於認輸,也是一個淺顯的道理,好漢不吃眼前虧。不過依你的性格,這個道理你即便是懂也不會贊同的。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

    「碰破屋簷。」

    燕沖說出的話讓柳老頭無奈一笑,沒有再多勸什麼,因為勸了也沒用。

    有句古話說的好,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還有句話也說了,**變不成處女,如同老虎變不成綿羊!

    --------------------------

    三菜一湯的午飯過後,第三場的比試開始了。四進三,分別是一號曲善、七號陸仁甲、十三號隆討乙以及三十三號燕沖。

    這場比試沒什麼好說的,曲善依舊輕鬆戰勝對手陸仁甲。燕沖的對手也是力量型的,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硬碰硬,拳頭碰拳頭,腿對腿,直碰的隆討乙手顫腿哆嗦,而後無奈之下退台認輸,與陸仁甲對戰爭搶第三名。

    待陸仁甲成功擊敗彷彿腦血栓發作全身都哆嗦的隆討乙後,曲善與燕沖相視一笑,繼而兩人相繼翻身躍上擂台。

    擂台之下,眾人拭目以待。

    擂台之上,雙方嚴陣以待!

    大戰,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此關鍵時刻,一道突兀的話音猛然響起,「算我一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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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牢 第九章 武牢之亂(上)
    武牢門口的門樓子上,立著兩名身著制式鎧甲的蒼城護衛隊員。手持犀利長槍,居高臨下地望向院內青石擂台上。其中一名護衛隊員正持槍遙指擂台之上的燕沖、曲善二人,吶聲喝道:「算我一份,如何!」

    燕沖扭轉過頭,伸手罩在眼睛上方擋住陽光,望向門樓子上喊話之人。呃,不用多說什麼了,細長眼睛、外翻嘴唇,鼻毛在微風中顫動的猥瑣男除了魏梭再也難尋第二個。

    「原來是你這牲口。」

    聽聞曲善罵魏梭為牲口,燕沖當時就不樂意了,義正嚴詞地指著曲善大喝道:「不許美化他!」

    魏梭自認為姿勢很帥的單手撐著石牆側身翻躍而下,哪知手勁欲松未松的關鍵時刻耳邊傳來了曲善與燕沖對他的戲謔之言,頓時氣的失了手,從四米多高的石牆上『噗通』墜地。昨日的雨水尚在,墜落的魏梭當即在殘存的雨水中濺起了大片水花。而他整個人,也在霎那間化作了泥猴。剛剛穿上的新制式鎧甲還沒過宿呢,這就被大片泥漿給染黃了。

    院中眾人看的有趣,頓時笑聲片起。

    魏梭面頰羞憤而紅,得虧沾滿泥水這才沒讓人發現。撿起身側的長槍反手抗在肩上,故作無事的朝著擂台處穩步行去。

    擂台之上的燕沖雖然在笑,但心中卻對魏梭提起了三分重視。從四米多高的石牆上墜下後能迅速起身且健步行走,足以證明他體內的丹田鎖已經被取出,恢復了一級氣元武者的實力。

    曲善拂了下白色衣袖,繼而微笑道:「待我先對付他,然後咱們再打擂台!」

    燕沖伸手阻止住了邁步欲行的曲善,輕言道:「我去對付他,輸了沒什麼。」

    曲善是聰明人,自然聽懂了燕沖的話意,『如果你輸了,那你在武牢內的威望就沒了』。曲善心知燕沖是好意,可總感覺這樣好像顯得他實力不如燕沖似的。正欲開口再言,燕沖笑道:「況且,我也不一定輸。不如你跟我講講一級氣元武者的真實實力,免得稍後我跟他對戰時著了他的道。」

    曲善心中略一琢磨,也好。燕沖打敗了魏梭,自己再打敗燕沖,威望依舊有增無減。於是,他便不再與燕沖相爭。想了想後,道:「一級氣元武者,速度較之與先前會增長很多,至少也會跟前日與你交手的十六號相仿。至於**力量,也會有大幅度的增長。約摸估計的話,得有五百斤。」

    「就這些?」燕沖望著曲善疑道:「如果僅有這些的話,打他一隻手就夠了。」

    曲善沉默幾息後,輕輕搖頭道:「應該不只這些。按照正常情況下,一級氣元武者確實只有這些實力。只有晉陞至二級氣元武者時,才得以修習秘技。可據我所知,蒼城護衛隊內部存在著一種叫做『點星』的槍法秘技。只不過具體效果什麼樣、曲善是否已經學會這個秘技,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秘技?跟功法有關係嗎?」望了躍身踏上擂台的魏梭一眼,燕沖笑呵呵的對曲善說道:「回頭我再請教你,可不准藏私哈!」

    曲善哈哈大笑,繼而用力地拍了拍燕沖肩膀,「無論輸贏,打完請你喝酒!」

    說罷,曲善鄙視地望了魏梭一眼,繼而捲起白衣翻身離開擂台。

    青石擂台之上,燕沖與魏梭對立而站。

    裁判見台下的曲善給他使眼色,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又不好明問,於是眼珠子一轉便說道:「魏梭,如果想參加擂台賽,必須繳納足夠的賭資。」

    「這個我自然知道!」曲善從懷裡掏出一小袋銀子,極為大方的看都不看隨手扔到擂台下方的賭資堆放處。

    裁判打量了曲善一眼,見曲善眉頭微皺,於是便又說道:「魏梭,不得持槍而戰!」

    說完偷偷瞄了曲善一眼,見他眉頭已經舒展,心中便知自己猜對了。

    「不行!我身為蒼城護衛隊隊員,長槍是我的配器,為了有效地監視你們這群犯人,我的配器不可卸下。不過,燕禿子倒是可以任選一件武器跟我比試!」

    一聽這冠冕堂皇的廢話,燕沖心中頓時明鏡似的。什麼監視人犯,這只不過是不放槍的由頭罷了。寧可讓自己選一件武器比試也不肯放槍,那只有一個理由說的通,槍法秘技——點星!

    「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槍法吧!」燕沖旋身對著台下眾人喝道:「誰給我件能見血的東西!」

    「接著!」

    台下立時有人將自己的佩刀解下仍到了台上,燕沖伸手一撈,隨即便緊緊抓在了手中。抽出一看,明晃晃的、長約近米的開山大刀,鋒銳至極,吹發立斷,端的是一把好刀!

    一刀,一槍,一黑衣,一鎧甲。兩人對立而站,只待裁判喝令出口便立即動手。

    擂台邊緣處的裁判瞄了曲善一眼,見他點頭示意後,朗聲喝道:「比試……開始!」

    裁判的話剛出口,魏梭與燕沖盡皆動了。但他們動的卻沒有裁判快,因為裁判的『開始』二字是在半空中發出的!

    「喂,你身為裁判怎麼跳下來了?」

    「我不跳下來,萬一誤傷了我怎麼辦?要知道,比賽時打裁判的選手可不少!」

    「……」

    開山刀與長槍乒乒乓乓的觸之即分分開又觸,只一小會兒的工夫就打過了七八招,二人交手的速度端的是不慢。魏梭長槍如蛟龍出洞,一時掃,一時戳,招招致命,絲毫不將燕沖的生死放在心上。燕沖也不客氣,開山刀揮舞的虎虎生風,雖說不得滴水不漏水潑不進,但也將魏梭的殺招一一化解,分毫不傷。

    二人在擂台上閃轉騰挪,如兩隻蛐蛐般鬥在一起便不撒口,非得弄死對方才算完。

    魏梭手持長槍猛力前刺,好一招直搗黃蓉!

    燕沖側身便閃,堪堪避過挑破衣角的長槍,繼而凌空躍起高舉開山刀以雷霆萬鈞之勢猛然劈下,好一招力劈郭靖!

    槍身一抖,裹挾強風驟然橫掃,旋風掃楊過!

    大刀上挑,與鎧甲上的護心鏡擦出大片火花,火花戲喬峰!

    ……這些個簡單招式雖不華麗,但卻勝在實用,招招危機、式式狠手!

    不多會兒的工夫,二人你來我往的就對上了數十招。

    觀燕沖身上,雖未見血,但衣衫早已襤褸。再觀魏梭,他也不見得好到哪去,半耷拉著的護心鏡僅剩幾點爛皮連在鎧甲上,右腿外側自上而下被劃破。雖只是微微見紅的輕傷,可他那褲子可是實打實的破了,就跟穿著高岔旗袍似的,稍微動下就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儘管大腿挺白,但上面的汗毛可是濃郁烏黑根根旺盛。

    「呦喝,大夏天的還穿著毛褲那?」燕沖趁二人分開之時故意說話挑怒魏梭。

    身為一級氣元武者竟然被個僅憑力氣戰鬥的禿子打成這樣,甚至還被劃破了褲子,這讓魏梭很是惱怒。恰逢此時燕沖再添上點油,魏梭登時怒火沖頭,「燕禿子,今日若殺不得你,我魏梭誓不為人!」

    「得了吧,就你這德行,放豬圈裡配種都沒母豬稀罕你!」

    戲弄歸戲弄,但在燕沖的心中魏梭已然提升到了危險人物的級別。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死在魏梭的手上!此時此刻,他心中的定計只有兩點:一,引怒魏梭,令他露出破綻。二,保持戒心,小心應戰魏梭。第一條定計已然做到,那麼接下來,只管在小心防備的同時等待魏梭露出破綻好了!

    魏梭虛晃一槍將燕沖逼退,繼而右手持槍對其上下左右的胡亂比劃著。說是胡亂比劃,可細細看去,其中又好似有些特定地軌跡。更為奇特的是,隨著長槍的比劃,黝黑的槍尖處竟然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亮芒!

    燕沖還未來得及摸清長槍的軌跡以及槍尖金芒的特殊,只聽聞魏梭一聲暴喝,「點星!」

    隨著魏梭的喝音出口,一簇亮閃閃地指肚大小的金色光團頓時脫槍而出,以疾勁之勢拖著長長的金芒尾光如同天際流星般轉瞬間射向燕沖胸口!

    燕沖不知這簇金團有多大威力,而且他也不想以身嘗試,所以在金色光團剛剛脫離槍尖之際他便腳下連移,竭盡全力地躲避這簇金團。

    燕沖閃的快,可金色光團的速度更快!

    『咻』的一聲過後,燕沖便感覺左臂內側有股火焰灼燒般的劇痛!

    低頭望去,只見衣袖內側已然燒焦且正冒著青煙,而衣袖之內上臂的皮膚,已然被金色光團灼燒的血糊燎爛。這還緊緊只是被擦過而已,如果剛才自己再晚半步躲閃被金色光團擊中胸口,那麼後果……不用多想,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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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牢 第十章 武牢之亂(下)
    望著遠處那棵兩人連手都難以環抱的大樹軀幹上被金色光團灼透而出的小窟窿,魏梭失落之餘又不禁興奮起來。而興奮導致的結果,就是手中長槍再次劃起了那種特定的軌跡!

    燕沖已然見識到了金色光團的厲害,哪還能讓其如願?手中開山刀幡然揮舞,砰然一刀斬向長槍打斷了它那特定的劃動軌跡。

    果然!

    如同燕沖所料一般,長槍的特定軌跡一旦被打斷,金色光團就會無法施出。也就是說,施展槍術秘技點星的過程,是需要極速連貫性的!

    「如果所有修者的秘技都如同這點星一般,那不修也罷!」

    心中看破秘技點星的破綻後,燕沖迅速揮動上前,死死地纏住了魏梭!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被手持開山刀近身的魏梭根本施展不開長槍,他唯能依靠速度上的些許優勢來躲避燕沖並趁勢施以反擊。於是,擂台之上便出現了燕沖追、魏梭逃的局面。儘管台下眾人大多都知道魏梭逃是為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以做反擊,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裝傻充愣的趁機取笑魏梭。

    「魏梭,以後可千萬別說認識我們,我們丟不起那人!」

    「一級氣元武者被尋常人追的滿台亂竄,你真是修者之中的榮耀啊!」

    ……

    損言損語一句接一句,句句戳在了魏梭的心坎裡。甚至連燕沖也覺得這小子有點可憐,本就受人看不起,後又被自己搗了驢眼。剛剛恢復實力準備一雪前恥了,結果又被自己逼至如此境地。

    正在燕沖瞬間失神之時,前奔的魏梭驟然旋身猛地一記回馬槍,急襲燕沖顎下!燕衝近乎本能的反手一刀劈開長槍後,忙收緊心神,竭力再戰!

    片刻之後,魏梭逐漸力竭,迅疾的身形也略略減緩。而燕沖卻愈戰愈勇彷彿吃了什麼大補一般,體力不僅沒有衰退跡象,甚至還隱隱有上提的勢頭!

    正在魏梭心下思慮該如何是好之時,燕沖揚起手中的開山刀,以刀面輕輕貼上佈滿刮痕的槍身。

    感受到燕沖手中的開山刀並未用力後,魏梭臉色登時大變。手腕加力意欲震開緊貼槍身的開山刀,奈何開山刀卻如同賴皮似的緊緊貼在了槍身之上,無論如何也震不下來。於是,魏梭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開山刀緊貼槍身擦出鏘鏘火花,以肉眼難及之勢迅速前切,強行逼迫魏梭撒手鬆槍。

    要麼鬆手棄槍,要麼廢手落槍,眼前的狀況以及開山刀的前行速度已容不得魏梭再做它想。無奈之下,『鈧啷』一聲響起,長槍落地,而魏梭卻極速後退。

    痛打落水狗,說的是這落手狗可憐。可反過來想想,能打落水狗豈非一件很痛快的事?單是為了這種痛快,燕沖也不可能放過一直想要殺他的魏梭!

    「唰!」

    開山刀脫手而飛,逕直射向魏梭的退路,迫他不得不停止後退。就這麼一擋的工夫,燕沖已然追至魏梭身前,提起碩大緊攥的拳頭猛然大喝,「搗你驢眼!」

    什麼叫條件反射?此時魏梭的表現就是條件反射!耳邊剛傳來『搗你驢眼』四字,魏梭登時側頭歪向旁側!

    「砰!」

    竭盡全力的一拳過後,魏梭如同煮熟的蝦米般滿臉通紅,雙手捧腹狠狠地彎下了腰,痛苦之情,溢於言表。

    燕衝來到近前左手掐住魏梭的脖頸將他提了起來,而後笑瞇瞇地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應該說搗你肚子的,可惜我說順口了。不過你放心,現在不會說錯了。」

    「搗你驢眼!」

    「砰!」

    ……

    半死不活的魏梭雖被燕沖掐著脖子,但口中依舊溢出了鮮血。鮮紅的鮮血劃過他的下顎『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卻如同小錘般一下下敲在了燕沖的心中,「估摸著這下他不死也難逃重傷,死不死都是麻煩,而且是大麻煩!」

    魏梭不死,將來必定會攜其他修者找燕沖麻煩;魏梭死了,城主跟蒼城護衛隊也絕對會找燕沖麻煩。既然如此……

    燕沖鬆開魏梭的脖子,魏梭登時『噗』的大口鮮血吐在地上,彷彿一朵盛開的紅花。燕沖哪還有心情賞『花』,扯住他的衣領指著擂台下方喝道:「給他們解開丹田鎖!」

    丹田鎖這玩意燕沖雖未見過,但效用以及解法卻已經從柳老頭那全部瞭解到。只要是體內擁有氣元,甭管是三級氣元武者還是一級氣元武者,將氣元輸入到他們的體內都可以將丹田鎖打開並取出!

    擂台下方的眾人中,有大宗派的低級弟子在王朝內犯過王法的,宗派不稀得管他們。也有那小宗派的弟子,小宗派雖重視弟子卻惹不起王朝背後的勢力。還有犯錯被逐出宗派的……等等等等。總而言之一句話,儘管他們想出去,可基本上無人來救他們。除非有人敢提著腦袋跟王朝以及王朝背後的勢力做對!

    聽聞燕沖的話後,下方眾人如同炸開了鍋,有欣喜的,譬如曲善。他早就想幹這事了,不過尚未謀劃好而已。此時燕沖竟然逮到機會做了出來,那他還有什麼可考慮的。出牢之後只要及時返回連王朝背後勢力也得忌憚三分的宗派,那可就萬事大吉了!有憂慮的,譬如胖子。他也想逃出去,可逃出去往哪跑?他所在的宗派在王朝勢力面前猶如大象腳下的螻蟻,隨便動動那可就是滅頂之災。所以,類似於胖子這種人只好無奈地搖頭歎息。

    身為武牢內尊者的曲善翻身躍上擂台,掃了遠處疾奔而來的蒼城護衛隊員一眼,緊接著便厲聲吩咐到下方眾人,「想逃的現在去纏住他,待我解開丹田鎖**掉他,為你們解鎖!」

    曲善確實有威望,若換做他人恐怕早就被人給轟下去了,這種關鍵時刻誰逃也不如自己先逃。可說這話的是曲善,那效果可就不同了,他們相信曲善!

    想逃的人足有二十幾個,除卻曲善外,他人盡皆衝向了疾奔而來的那名蒼城護衛隊員。曲善快步來到被燕沖抓在手中的魏梭近前,急切地喝道:「解開我的丹田鎖,否則死!」

    活著,比啥都強。儘管解開曲善的丹田鎖後可能要在城主那承受一定的代價,但這總比立刻被擊殺強的多。於是,魏梭將一絲微弱氣元聚於指上,而後輕輕點在了魏梭的丹田處。

    發覺魏梭並無趁機傷人的意思後,曲善扭頭望向旁側滿面平靜的燕沖道:「儘管你是為了製造混亂趁機逃走才逼他放了我們,但我曲善記下你這個情了。將來若有機會,到極地冰域的冰元宗找我,我欠你一個情,還欠你一頓酒,到時我必定全部還清!」

    被曲善看透心思的燕沖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笑道:「還欠我一場比試!」

    曲善重重地拍了拍燕沖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感覺到下腹略有痛楚,曲善低頭望去,只見魏梭已然勾出了一根透明的、散發著凜冽寒芒的環形針,正是丹田鎖!

    從魏梭手上奪過丹田鎖後,曲善深深望了燕沖一眼,道了句『保重』,而後便拖著連串幻象衝向了遠處正在人群中耀武揚威的蒼城護衛隊員,「你們去解鎖,我來收拾他!」

    二十多人紛紛抽身而退,每個人身上都有著大小不一的傷口,看來那名蒼城護衛隊員應該是二級氣元武者,否則二十幾人打一個也不至於傷成這樣。可是,這又關燕沖屁事呢?

    將魏梭丟到如狼似虎的人群中,燕沖就近撿起擂台上的長槍,順手抓了一把金銀便翻身下台跑回了他跟柳老頭的房間。

    「柳老伯,趕緊走,武牢大亂了!」

    燕衝進屋後一把拉住柳老頭就往外跑,哪知柳老頭擺手拒絕道:「算了,你跑吧,我跑不動了。」

    燕沖一聽這話可急了,撇下柳老頭自己卻跑了,這算哪門子事?「不行,我背你跑!」

    說罷燕沖便背轉過身欲將柳老頭強行背起。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堂弟還算是個有勢力的人。你快跑,跑後幫我去找堂弟,就告訴他我在這,這蒼城城主還不敢把我怎麼樣!」把燕衝往門外推了一把,面色焦急的柳老頭又道:「穿過蒼林一直往南走去涪水城,涪水城裡有個柳騰商隊,你去那找柳騰,他就是我堂弟,告訴他我在這讓他來接我。如果他不信,你就說『糞坑』,他會明白的。」

    見燕沖還想說什麼,柳老頭『啪』的把紫砂壺給砸了,拿起一塊碎茬抵在脖子上喝道:「趕緊走,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事情都到這份上了,燕沖也不好再說什麼,「柳老伯,我一定會用最快的時間找到柳騰!」

    「趕緊走!」

    燕沖深吸口氣,將手中所抓的金銀丟在桌上全部留給了柳老頭,提著長槍快步竄出門外,朝著被人強力破開的牢門處快步奔去。

    望著燕沖遠去的背影,柳老頭笑了,「留下這麼多的金銀,是想讓我拿這些金銀買下自己這條老命麼?呵呵……就憑蒼城的這些個小傢伙,他們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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