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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吾昂王 -【破蒼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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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9:24:57
第三卷 第四十章 燕字旗
    茲都都城之內數支巡城護衛隊來回穿梭。尤其是城主府附近,他們跑的更是勤快實無論何時,城主府附近至少都有著兩支巡城護衛隊在巡邏。當然指望他們去保護乾元這個氣元武宗級別強者是不可能的,他們如此做也只是撐門面及應付一些小事瑣事而已。

    此時已是深夜摫搫摲摑,摽摋撇搿皎潔的明月懸掛天際,璀璨的銀光灑遍四方。城主府的大殿內燈火依舊通明。

    「龐大海死了?」開戰以來不是沒有死過三級氣元武將,但是像龐大海這般首戰即死的三級氣元武將,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乾元不禁愣道:「怎麼死的?」

    燕沖在乾元面前也不遮掩,實話實說道:「被我殺死的。」

    一聽這話端坐在紅木倚上的乾元噌地站了起來,「被你殺死的?!」

    龐大海是冰元宗的內宗弟子,而且又是三級氣元武將,更是宗內準備精心栽培成氣元武宗的首選對象,此時卻死了,而且是死在燕沖手上,乾元如何不驚?不過,更加令他驚詫的是,燕沖竟然可以越級擊殺龐大海?

    「真的是被你殺死的?」乾元顯然是不相信燕沖有越級殺死龐大海的能力。

    「都領大人看一下就知道了。」燕沖也不墨跡,運轉疾亂快步衝至乾元近前,緊接著手中嘯天槍連連刺擊,緊接著一張氣元網覆蓋向了乾元。

    巨焰鼠曾經說過,氣元網對氣元武宗級別的強者無效。因此,乾元隨手單點幾下氣元網便被他輕易破開。

    氣元網破開了,侵身而來的燕沖也在瞬間退回了原地,彷彿從不曾挪過地方一般。乾元臉上的詫異,瞬時化為了震驚。單憑氣元網,燕沖就已經有了擊殺龐大海的實力。再配合上遠超三級氣元武將、僅比氣元武宗略差一線的速度,龐大海真個是想不死都難!

    在乾元眼中,燕衝越來越神秘。他倏地想起了燕沖曾說過的、被他認為是十分猖狂的話語,「給我十年,我必俯視你!」

    現在想來,這話不僅不猖狂,似乎還已經很謙虛了。十年,這才短短半年不到而已,燕沖就有了擊殺三級氣元武將的實力。再過十年,燕沖會是怎的一副強悍實力?乾元不敢想像。

    收拾起震驚的心思,乾元深吸口氣,而後對燕沖道:「說說看,為何要殺龐大海,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當了龐字旗的旗主?」

    燕沖嘿然一笑,「如果是這個原因,前日我就直接在大殿中將他擊敗了,何必多費周折。」

    隨即,燕衝將付奇的事又重述了一遍。待乾元終於想起他殺死的那名護衛隊長後,燕沖又點出了龐大海與付奇的關係。

    乾元也是個聰明人,腦筋稍微一轉就明白了其中的因由。沉寂片刻後,他搖頭苦笑道:「罷了,如果我當初沒有殺付奇以震懾他人,龐大海也就不會找你尋仇,更不會死在你的手上。說來說去,我頭上擔的責任也是不小。我殺了付奇,龐大海不敢找我報仇,只能把仇恨撒在你的頭上,死了也怨不得別人。行了,這事我自會想辦法處理。」

    顯然,乾元是在為自己包庇燕沖找理由。當然了,這個理由也確實說的過去。

    「龐旗主進攻方城,殺掉對方兩名三級氣元武將後身受重傷,結果被方城修者群起而攻之,最終身隕。沖之隊群情激憤,以一隊之力拿下方城,也算是為龐旗主報了丑。龐旗主忠勇可嘉,理當為其立個衣冠塚。」

    燕沖似是在自言自語,可乾元哪能不明白?輕輕拍了拍燕沖的肩膀,「既然你都已經替我想好了,那就這麼辦吧!」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而後燕沖便起身告辭。

    待即將走出大殿之時,乾元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對著燕沖喊道:「回來回來!」

    燕沖雖不解,卻也回到了乾元近前,「都領大人何事?」

    「燕沖,前些日子你神秘消失兩日,回來告訴我說是有了一番大機緣,而且你又帶回了這麼多的炎焰晶。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機緣?」乾元的心裡,為這事糾結著一個小疙瘩。雖然並不重要,但不解開總是有些難受。今夜又得知燕衝越級擊殺了龐大海,他不得不往燕沖所說的機緣上想。因此,他這才舊事重提。

    「好吧!」燕沖苦著臉左右為難的沉思片刻後,終於決定告訴乾元。神神秘秘地打量了四週一番,確定無人後趴在乾元耳邊說道:「我曾在某處密地遇到一位超級強者,他收我為徒。秘技、嘯天槍、功法、炎焰晶等等等等吧,都是師傅賜予我的。前段時間師傅來尋我,所以我才消失了兩日,同時又學會了這速度極快的身法。」

    以石雕強者和巨焰鼠為基礎,燕沖虛構出了這麼一個強者師傅。本來他並不想欺騙乾元,可耐不住乾元再次詢問,因此他只好半真半假的虛構出一名強者師傅。

    乾元聽在耳中,明白在心裡。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柳嘯天封住極地冰域的入口都抓不到你,反倒被你進入了極地冰域,難怪你的秘技和功法都稀奇古怪。對了,你那位強者師傅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還聽說過。」

    「你倒不如說『說不定能為我冰元宗所用』。」當然,這話在心裡想想就可以了,完全沒有必要說出口。燕沖苦笑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師傅性格怪異,除了傳授我東西之外,幾乎不跟我說話。其行蹤更是不定,今天在這明日在那,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倒是還有些事情我清楚,不過師傅叮囑過不能說,否則就將我逐出門牆,所以……」

    「理解理解。」乾元連忙點頭表示自己非常理解。高手麼,性格怪異是很正常的,誰讓人家是高手來著。既然綁不住師傅,能幫助徒弟也好啊!綁住小的,就等於間接綁住了老的。此時的乾元不禁暗呼幸運,「得虧一直對燕沖不錯,否則我冰元宗可就錯失一大助力了。看燕沖功法跟秘技的詭異,他的師傅至少也得是個三級氣元武宗吧?」

    見乾元嘴角不自禁的浮現出一絲笑意,燕沖裝傻充愣的對他輕聲喚道:「都領大人,都領大人?」

    「哦、嗯、啊!啊?」乾元發覺自己失神,於是腦筋一轉連忙找理由掩飾道:「我剛才在想龐字旗的旗主人選,既然你現在已經有了擊殺三級氣元武將的實力,那以後龐字旗就改名叫燕字旗吧,明日晌午我就會宣佈。」

    燕沖表現的頗為欣喜,忙謝道:「多謝都統大人提拔!」

    「小事,憑你的功勞,提拔旗主是理所當然的。」話到此處,乾元心裡忽地又有了想法,『不行,回頭得跟宗主稟報他有個強者師傅的事情。對於燕沖所立功勞的獎勵,必須要厚實。』

    又與乾元聊了片刻後,燕沖就起身告辭,返回了沖之隊所在處……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微風和煦,鳥雀翻飛。

    眾旗主忽地接到乾元命令,即刻前往大殿。雖不知大清早的有什麼事情如此著急,但眾旗主依舊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趕到了大殿。

    大殿之上,乾元正襟端坐。旁邊,則是殿內實力最低的一人,二級氣元武將——燕沖。

    眾旗主心生奇怪,不知乾元把沖之隊的小隊長召來做什麼,但也沒人敢問,因此就個個揣著疑問靜候著乾元發話。

    見眾旗主到齊後,乾元清了清嗓子,也不說廢話,直言道:「龐旗主昨日在方城遇難,龐字旗旗主之位空缺。自今日起,原沖之隊的小隊長燕衝將繼任旗主之職,撤銷龐字旗,改為燕字旗。」

    此話一說,下方一片訝然。新立旗主,這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立誰為旗主,這才是問題。三個蛤蟆六隻眼的瞪著這個旗主之位,豈能輕易交給燕沖這個二級氣元武將?

    於是乎,眾旗主紛紛提出了抗議。話有千百種說法,或婉轉或直接,但意思就一個:燕沖實力低,不能做旗主!

    乾元早就料到會如此,於是在以眼神詢問過燕沖並得到認可的答覆後,朗聲說道:「你們隨便派出三個代表,一一應戰。如果燕沖接下,他繼任旗主。如果落敗,旗主另選他人。有沒有意見?」

    當然沒意見,三名三級氣元武將對一名二級氣元武將玩車輪戰,如果再有意見,那就純屬沒事找事了。

    只不多會兒的工夫,三名代表就被眾旗主推選出來。還算他們要臉,沒找那些戰力超強的,選了三個剛剛晉陞為三級氣元武將的代表。

    「老夫郭德華,向你討……」

    『教』還沒說出口,乾元身旁的燕沖就在瞬間消失。待他的身形再次顯出時,郭德華的喉嚨已然被嘯天槍所抵住。燕沖緩緩收槍,淡聲道:「下一個。」

    丟人啊,三級氣元武將連話都沒說完,就被二級氣元武將把槍抵在了喉嚨上。如果這是生死對戰,郭德華這個『老夫』早就捂著脖子躺在地上抽抽了!

    第二個代表名叫劉富城,他比郭德華機靈多了,不宣而戰是他最擅長的事情。噌噌噌竄至燕衝近前,手中開山刀大力劈下。只見燕沖躲都不躲,在開山刀墜下的一剎那,黑亮的嘯天槍猛地揚起——

    「?~~~~~~」

    明晃晃的大刀片子在劉富城手中使勁地顫著,顫音綿長不絕,頗為悠揚悅耳。劉富城的臉也有些掛不住了,雖然別人看起來他的刀只是顫而已,但是誰握刀誰明白,剛才那一下碰撞開山刀差點脫手而飛,若不是他死咬著牙緊握住,此時開山刀早就跟他的老臉一起丟了。

    「不錯,不錯,我這關你算是過了!」

    劉富城也是個老油子,知道不敵也就找了個好聽的理由給自己做了個台階下去。聽起來,就跟他非常欣賞燕沖,有意讓燕衝過他這關似的。

    燕沖也不跟劉富城計較,笑呵呵的說了聲『多謝』後,又望向了第三個代表。

    「俺打不過你,俺不和你打,誰願意打誰打吧!」

    第三個代表名叫馬大山,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若論眾旗主中人際關係最好的,非他馬大山莫屬。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樸實、實成,沒有半點心機。

    燕沖對著馬大山致以微笑的謝意後,乾元的聲音隨即在大殿中響起,「燕沖的真實實力,想必各位旗主已經瞭解。誰還有異議?」

    有不服的,可也不能壞了規矩不是?既然已經說好是三名代表了,現在三人中一人豪華落敗,一人受挫後間接認輸,還有一人直接認輸,他們也只好同意將龐字旗改為燕字旗。況且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人,誰也看得出乾元對燕沖的青睞。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如順手推舟來的痛快。於是,眾旗主紛紛同意改旗。

    「從今日開始,龐字旗正式更名為燕字旗,旗主由燕沖擔任!」

    乾元聲落,眾旗主紛紛對燕沖笑模笑樣的恭喜著。甭管是真心實意的恭喜還是逢場作戲的客套,燕沖盡皆一一回謝著。以後少不了與他們聯合作戰,弄得太僵可不好。

    燕衝越級挑戰三名三級氣元武將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支衛都軍,各種版本的也有,有說把三人打得吐血的,也有說把三人打成重傷不治的……無一例外,都很精彩。甚至連燕衝自己聽說後都覺得戰的很過癮,但有一點,他感覺傳言中的燕沖不是他本人,因為本人沒有三頭六臂化身為龍那麼神勇。

    燕沖今日的挑戰也有很大負面影響,以至於日後各旗旗主沒少遭受到麾下二級氣元武將的挑戰。只不過從未有人勝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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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心悸
    茲都都城內西北角處的一座大院內懸掛於旗桿之上的『燕』字旗迎風飄揚。其上所書的『燕』字,用沖之隊新任隊長兔八爺的話來評價就是:龍飛鳳舞、虎虎生威、煞有威勢儼然就是出自書法大家之手。當然,這個『燕』字也是他所寫。否則他也不能給如此高的評價不是?

    自龐字旗改名為燕字旗那日起至今日已三個月有餘。在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燕沖僅參加過一場戰事。其餘時候盡皆待在住處修煉。而那唯一的一場戰事,就是跟重新休整過的茲都軍二次火拚。其結果是旗暝暠暟,廙廑廜廓茲都軍再次打敗,甚至連都領倪寬也喪命殺場。至此,巖庭宗轄下的整個茲都全部落入冰元宗之手。當然了,衛都軍只是支先鋒軍,大戰也少不了冰元宗其他後續大軍的支援。

    「你是說,咱們明天就前往方城,然後打巖庭宗轄下的穆都?」兔八爺邊啃著雞腿邊對燕沖詢問道。

    燕沖扯下另一條雞腿啃了一口,然後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應道:「嗯,乾元剛給我們這些旗主下的命令。說是冰元宗為了配合無極宗還是什麼來著,我沒聽清楚,反正明日就進軍。」

    「好啊!」兔八爺興奮的把手中雞骨頭隨手一撇,繼而哈哈大笑道:「好些日子沒動手,爺都感覺到這隻手癢癢了!」

    燕沖撇了撇嘴,沒有發表任何評論,似乎雞腿的味道不錯。

    翌日,衛都軍整軍出發。至於茲都的都城,則交接給了曾支援過衛都軍的青都軍。反正都是冰元宗麾下的軍隊,也沒人會有捨不得的念頭,更何況功勞都已經定下了。

    經過一日一夜的跋涉,休整過的二萬餘衛都軍達到了方城。此時的方城也是由冰元宗麾下其他都軍監管,身為先鋒的衛都軍只不過是借此地略作休整而已。

    乾元一聲令下,全軍開始在方城外紮營佈防。當然,燕字旗也不例外。

    不久之後,一座座行軍營帳便鱗次櫛比的紮了起來。

    燕字旗的旗主營帳內,燕沖正緩緩舞動著嘯天槍。見縫插針的修煉,是他一直以來的作派。

    突然,乾元帳下的傳令官來到營帳外,正聲道:「燕旗主,都領大人傳令,命你燕字旗潛人偵查鹿城。」

    茲都以北便是穆都,而鹿城正是穆都轄下與茲都最近的城池之一。聽乾元的這道命令,看來他是想以鹿城為突破口了。應過傳令官後,燕沖收起嘯天槍走出營帳,朝著沖之隊所在的營帳行去。

    雖然此時燕沖已經不在沖之隊中,但他們的戰力依舊強悍。不僅僅是因為有兔八爺這個二級氣元武將坐鎮的關係,更重要的是,杜然與李辰這即是兄弟又是競爭對手的二人也相繼晉陞至了一級氣元武將。九人的攻擊小隊,三名氣元武將,又有詭異的秘技和將器,戰力想不強悍也不行啊!

    找到兔八爺,燕沖直言道:「帶上衝之隊,我跟你們一起去探探鹿城。」

    兔八爺點點頭,接著嬉皮笑臉道:「怎麼,你也手癢了?」

    「嗯,有點。」說罷,燕沖望向兔八爺,和藹可親的詢問道:「要不咱倆比劃比劃?」

    「嗖~」

    兔八爺二話不說,撩開腳丫子就逃出了營帳。望著兔八爺消失的身影,燕沖淡淡一笑,繼而微微蹙起了眉頭。探鹿城,小事一樁。只不過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有種莫名的心悸,像是有什麼危險正在降臨一般。不過細想想,他卻始終想不到會有什麼危險發生。

    長長的舒了口氣,燕沖喃喃自語道:「到底是什麼呢?」

    *********************

    自茲都徹底淪陷後,穆都的上上下下就一片緊張。因為他們心裡明白的很,戰火,即將蔓延至穆都大地。為此,穆都將轄下所有與茲都接壤的城池都安排上了一旗的軍力。鹿城,自然也不例外。

    鹿城城門處,四支小隊並排而立,將敞開的城門堵了個密不透風。不是不讓進城,允許進,但是必須身份明瞭之人才可以。若是身份不明者進城,先拿下後說話。膽敢抵抗,殺無赦。

    遠處,有一男一女朝著鹿城趕來。男的年約七旬,不過面色紅潤,身板極其硬朗。女的僅有二十歲左右,說不上是美貌如花傾國傾城,但細細看也頗有幾分姿色。尤其是她那婀娜的身材,嘖嘖……啥也不說了,反正看起來手感不錯。

    城門處的護衛大都二三十歲,都是身強體壯火氣旺的漢子,見到此女,不由得色眼大開,恨不能上下齊手,將其摸個通透。

    面色寒漠如冰川的女子身著白衣蓮步輕移,來到鹿城城門處環視著堵住城門的眾護衛,將他們的色相一一納入眼中。

    白衣女子旁邊的那名七旬老者如同家奴一般,在得到白衣女子的點頭許可後,從懷中取出一塊邊緣處帶有綠銹的古銅色方牌,緩緩在眾護衛眼前移動著。不少護衛不懂這塊令牌的含義,依舊色迷迷地打量著白衣女子,但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識貨的。只聽聞隊伍裡忽然響起一道顫音,「拜、拜見長、長老。」

    古銅色方牌的正面,刻劃著一個規規矩矩的『庭』字。雖然方牌自身的材料不怎麼樣,刻劃在上面的字跡也不是什麼龍飛鳳舞的勁字,但是這個『庭』字,卻代表了對方的身份——巖庭宗長老!

    這種古銅色的方牌共有三種,一是刻劃著『宗』字,整個巖庭宗只有一塊,此時正在柳嘯天的手中。也就是說,『宗』字牌只有宗主才配擁有。二是刻劃著『庭』字,代表著對方內宗長老的身份。三是刻劃著『巖』字,意味著持有此牌之人為巖庭宗外宗長老。

    而此時老者手中所持有的『庭』字牌,則清楚透漏出他的身份——巖庭宗內宗長老!

    「大戰之際,饒你們一命,以後眼珠子安分點!」

    白衣女子雖只有一級氣元武將的實力,但是她這一喝,卻另眾護衛如遭雷擊,瑟瑟顫抖個不停。連長老都要對此女恭敬有加,那她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宗主柳嘯天的徒弟,蔡晴!

    「徐長老,進城。」

    徐長老,名叫徐吞海,二級氣元武宗,受柳嘯天之命陪同蔡晴前來方城。

    徐吞海對著周圍戰戰兢兢的眾護衛冷哼一聲,繼而便隨著蔡晴往鹿城內行去。

    眾護衛見二人走遠,這才安撫下砰砰直跳的心臟。什麼叫色字頭上一把刀,他們終於明白了……

    ********************

    躲在極遠處打量了一會兒城門口密密麻麻的護衛,兔八爺縮回腦袋倚靠著巨石燕沖道:「打瀾城?」

    「再裝巖庭宗弟子?」燕沖微笑著搖搖頭,「先前打瀾城時有乾元替咱們偵查過,所以即便事露咱們也不會有危險。但是鹿城不同,我們此時是來偵查而不是進攻,沒必要冒死險。」

    「那怎麼辦?」

    有燕沖在時,兔八爺從不動腦筋。用他的話說:有那工夫爺還不如看倆妞呢,反正有燕沖想!

    心悸的感覺依舊,燕沖仍想不明白這種莫名的心悸到底來自於何處。為保險起見,燕沖忽然對兔八爺說道:「你帶領沖之隊回吧!」

    兔八爺一愣,「幹什麼?」

    燕衝將趴在肩上沉睡的小獸jiao給兔八爺,然後笑道:「巨焰鼠的天賦秘技可以鑽土,我自己從下面進城,帶著小獸不方便,你帶上它跟沖之隊先回吧!」

    兔八爺起初不同意,非得跟燕沖一同鑽地。但後來在燕沖義正嚴詞的喝斥下,兔八爺終於撇撇嘴無奈地抱著小獸率領沖之隊返回。

    望著已經離開十數米的兔八爺等人,燕沖壓著嗓子低聲喝道:「記得餵好小獸,有大麻煩還得靠它!」

    兔八爺不耐煩的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待兔八爺帶領沖之隊走遠走,燕沖頓時安心不少,最起碼有危險也不會連累到兔八爺跟杜然他們了。

    心悸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燕沖甚至感覺心臟都快要蹦出胸口了。深深的長吸一口氣,強穩住心悸感覺後,燕衝將氣元斥滿了嘯天槍。嘯天槍的槍身之上,立時浮現出了瑩瑩金光,就跟大塊金子在陽光下閃耀似的。

    尋了個隱蔽處隱聲破開泥土,燕沖即刻運轉疾亂,整個人立時如同土撥鼠那般,頭上腳下『哧溜』鑽進了泥土中。周圍泥土中的氣元反向旋轉開來,推動著燕沖瞬間鑽入了泥土深處。

    四週一片漆黑,清新的泥土香充盈鼻中。借助嘯天槍槍身上的瑩瑩金光,燕沖發現了不少新鮮東西,四處蔓延的古樹根、各種奇特怪異的昆蟲等等等等。當然,此時他的心思並不在這些東西上面。

    在地下潛行片刻,燕沖終於通過氣元感應到了前方有四十名三級氣元武者存在。不消多言,那群氣元武者所在的位置,正是鹿城城門!

    「嗯?感應到一名三級氣元武將跟四名二級氣元武將,他們應該也感應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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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望『光』興歎
    鹿城內一襲白衣似冰山化身為女人的蔡晴在前,徐吞海略落後半步隨在蔡晴身側二人一同朝著鹿城城主府行去。

    城主府寬敞的大門口,鹿城城主方正率領著四名二級氣元武將恭恭敬敬的候在那。方正早就得到消息,說是就這幾日巖庭宗長老徐吞海以及宗主唯一的徒弟蔡晴就會前來鹿城只是不知道具體時間罷了。因此在方才感應到有二級氣元武宗進城之時,他立刻率領府內四名勉強可以撐門面的四名高手出來迎接。

    時間不長滵漻漣滮,疑疐瘦瘓約麼有盞茶工夫,方正就發現了蔡晴與徐吞海二人的到來。

    「您就是徐長老吧?」

    方正快步迎了上去,滿臉的歡喜笑意,就跟新郎官娶親那天歷經千難萬險終於見到新娘子似的。有了徐吞海坐鎮,鹿城可就萬無一失了!

    「先見過小姐!」

    徐長老直接把冷**貼在了方正的熱臉蛋上。也怪方正活該,蔡晴這個巖庭宗的小姐在前,他卻將其晾在一旁反跟徐吞海打招呼,徐吞海怎能不拿冷**貼他臉!

    「是是是,鹿城城主方正,見過小姐,見過徐長老!」

    蔡晴輕輕點頭,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徐吞海忽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緊接著便騰空而起,蔡晴一時愣住了。不只是蔡晴,就連方正等人也愣住了,仰頭望向離地已經達到數十米的徐吞海二人,只聽的一道細若蚊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就當我跟小姐不在,一切照舊!」

    「什麼意思?」

    方正不懂,被徐吞海抓到半空中的蔡晴就更不懂了。秀眉微蹙,蔡晴寒聲道:「徐長老,你什麼意思!」

    話音雖輕,但是話意卻極重。蔡晴在巖庭宗的地位,可是相當於某些女子門派的聖女,是絕不可褻瀆的!

    徐吞海忙解釋道:「小姐,地下面有東西,稍後我們得揪出他來!」

    蔡晴恍然,不過任憑徐吞海抓住自己手臂,總覺得有些彆扭。可是無奈,她才剛剛晉陞至一級氣元武將的實力,根本就不會飛行。即便是宗內有輔助飛行的秘技,那也得等她達到三級氣元武將時才有實力修煉。總之,她的玉臂是被徐吞海抓定了。

    城主府門前的方正·正琢磨徐吞海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地下約五六百米的距離處有名二級氣元武將。

    方正一時間也忘記了徐吞海那句話,連忙吩咐向身旁的幾名修者,「快,通知大家小心應對,此人一旦露面,殺!」

    整個鹿城之內登時忙碌起來,地上奔跑的、上房飛竄的……眾人都追尋著同一個目標——地下那名二級氣元武將!

    發覺上方的人隨著自己狂奔,燕沖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笑意,「追吧,待我將鹿城逛個遍後,直接往深處潛,你們也就探查不到我了。」

    約有一炷香的工夫之後,燕衝將鹿城之內的修者勢力摸了個通透非常。他敢說,此時他對鹿城勢力的瞭解,不比方正這個城主差勁絲毫!

    「三級氣元武將一人,二級氣元武將四人,一級氣元武將十人,三級氣元武者百餘。這個偵查情報,應該夠詳細了吧?!」燕沖嘴角微微上挑,繼而心中暗暗對方正等人告辭道:「戰場上再見!」

    在燕沖的控制下,包裹在他身體外圍的錐形氣元登時翻了個個兒,尖頭朝下後似大號土撥鼠一般,唰唰的往下直鑽,直至鑽估摸著五六千米後,他這才停下。

    其實按照燕沖原來的想法,怎麼著也得鑽個萬八千米,以保證自己絕對安全。只是他也不曾料到,越往下,感覺周圍的氣元就越稀薄。此時他所在的位置,氣元稀薄程度已然趕上巨焰鼠所在的那個熔岩秘洞了。要知道,周圍天地間的氣元越少,對於燕沖氣體的氣元消耗也就越多。為了讓自己有足夠的氣元支撐著回到方城,他這才不得已停止了下潛的深度。

    「以現在的深度,三級氣元武將也絕不會發現我了。」

    調整角度後,燕沖朝著方城的方向平行鑽去……

    鹿城之內,方正等人盡皆傻眼,他們又沒有鑽地的能力,只能眼巴巴的等著地下之人脫離他們的感應範圍。

    半空之中,徐吞海對蔡晴道:「小姐,我先送你回鹿城吧,地下那個賊交給我了!」

    蔡晴剛才已經從徐吞海口中得知地下有名二級氣元武將。她輕輕搖頭,「不用,帶我一起去。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盡量抓住他。如果得到他在土中潛行的秘技,我巖庭宗就可訓練出一支專刺敵軍心臟的尖刀軍!」

    徐吞海的感應範圍是以他為中心的半徑一萬六千米,此時的燕沖已然快要脫離他的感應範圍。因此他也不再多說什麼,抓著蔡晴的玉臂朝燕沖逃離的方向疾飛而去……

    燕沖雖然找準了回方城的方向,但是距離有多少他卻無法參照。畢竟泥土都一樣,黑乎乎的,根本就沒有參照物可找。因此他在地下潛行好一段時間後,終於決定上去看看。

    三千米、兩千米、一千米、八百米……兩百米、一百米——

    「嗖~」

    視野開闊的大地之上,一處泥土突然拱起,緊接著一道黑影裹挾著無盡的潤泥沖天而起。

    『砰』的一聲落地後,燕沖舉目打量四周,只見前方不遠處有條小溪流。燕沖記得清清楚楚,過了這條溪流再直行百餘里,就到方城了。

    「心悸的感覺已經消失,看來不會有事了。」

    燕沖正欲施展疾亂,忽地感覺到上方有異物飛速襲下,就跟蒼鷹撲兔似的利爪直抓向他。也來不及多想,燕衝近乎本能的朝著旁邊躍去。

    就在燕沖剛剛挪動身體的一剎那,『轟』的一聲巨響自他耳邊響起,霎時間泥土碎石四射,龐大的氣流更是卷的燕沖幾乎把持不住身體。

    待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後,燕沖持槍打量著對面的二人,男的年約七旬,身板看起來很是硬朗;女的二十來歲,面露錯愕表情,自身更是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一股冰山般的氣質。

    「是你?!」

    燕沖與此女很有默契,這點從二人異口同聲甚至同語氣的話中就能聽出來。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被徐吞海帶入空中的蔡晴。

    看見蔡晴燕沖心中也就徹底瞭然,對面那名氣元武宗定是巖庭宗的人。在氣元武宗的面前,燕沖可不認為自己仍有一戰之力。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劃破了手指,讓鮮血順著槍身往龍首處滑去。

    「那只該死的兔子呢!!!」

    一看到燕沖,蔡晴就想到了曾經欺辱過她的兔八爺。自沐王朝一別後,蔡晴煞是思念兔八爺,不只是思念,甚至連做夢都會經常夢到兔八爺。她巴不得立刻見到兔八爺,然後將其開膛破肚用其腹中的腸子勒死色兔!

    不待燕沖搭話,徐吞海淡然道:「手握盤龍槍,實力又是二級氣元武將,看來你就是燕沖了。」

    「哦?原來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燕沖可不擔心自己的生死,他只擔心柳嘯天得知自己面對面的從徐吞海手中逃掉後會不會氣得撅了鬍子。

    「了不起。」徐吞海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讚許,「前前後後才兩年多的時間,你竟然從普通人晉陞至了二級氣元武將,確實是了不起。能將我巖庭宗上上下下遛的團團轉,更是了不起。宗主聽說衛都軍中有支能征善戰的沖之隊,隊長叫做燕沖,手握盤龍槍,所以特地派我來調查,沒想到竟然在這遇到了你。更沒想到的是,你竟然還能在泥土中潛行,不錯,不錯!」

    燕沖剛想接徐吞海的話,只聽得耳邊又傳來了蔡晴聲嘶力竭的瘋吼聲,「那只該死的兔子在哪,告訴我那只該死的兔子在哪!!!」

    燕沖不禁為之一愣,「兔子對你做什麼了,惹的你這麼大火氣?」

    徐吞海忽地想起此地離方城的衛都軍不遠,正欲擒下燕沖以免夜長夢多之時,突然見蔡晴如此暴怒,心中也不禁引發了些許好奇,不解地打量著蔡晴。

    聽聞燕沖的詢問,蔡晴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映出了那夜兔八爺對她所做的事情,緊接著白皙的臉上頓時緋紅一片。

    「哦,原來是這樣!」見蔡晴臉上顯羞,燕沖心中頓時猜到了些許事情,「難怪兔子有事沒事就把你掛在嘴邊,原來你倆之間還有著段特殊的回憶!」

    旁邊的徐吞海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向蔡晴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絲特殊的意味,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反正看的蔡晴臉上緋紅更盛。當然,此時的緋紅已經不是羞得,而是給氣得!

    「徐長老,抓住他!」

    隨著蔡晴一聲暴喝出口,徐吞海的身影立刻消失。與此同時,數十道刺眼金芒在燕沖周圍倏地亮起,任誰看不透金芒之中到底發生何事。

    只一瞬間的工夫,金芒消逝,徐吞海的身影顯現在了燕沖方纔所的位置。而燕沖,卻憑空消失了……

    徐吞海滿臉的錯愕,與蔡晴對視一眼,見蔡晴也是滿臉愕然神色後,他使勁擦了擦眼睛,然後再望周圍,依舊沒有燕沖的身影。通過天地間的氣元感應以他為中心的半徑一萬六千米範圍內所有的一切包括天上地下,依舊沒有尋到燕沖。

    苦心費力在高空中監視了燕沖一路,好不容易才逮到他出土,然而卻又憑空消失了,這讓徐吞海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緊攥雙拳,以氣元推動話音,徐吞海近乎抓狂的仰天狂嘯,「人呢!!!」

    人呢,人在金芒亮起的一剎那就已經到沐王朝了。就沖這份速度,莫說是徐吞海,即便是極地冰域的巔峰強者柳嘯天親至,他也只能望『光』興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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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9:26:57
  剛剛返回方城的兔八爺正跟杜然等人有說有笑地朝著己方住處行去,突然,兔八爺怔在了原地,彷彿中了魔障似的。

    杜然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正欲詢問兔八爺的意見時忽而發現兔八爺掉隊了。杜然退回兔八爺身旁,伸手在其眼前晃了晃,「隊長,你想什麼呢?」

    兔八爺依舊不言,呆愣在原地,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不敢置信。魂契術,可以感受到另一人所在的位置,而兔八爺方才發覺,燕沖的位置突地遠去萬里之外,幾乎都快感覺不到他了。

    杜然等人從未見過兔八爺如此失神,料到必有大事發生,連忙湊到他近前急道:「隊長,有什麼事你倒是說出來啊?」

    兔八爺倏地露出一絲笑容,「沒事,嚇唬你們的。」

    兔八爺的不著正經杜然等人早已瞭解,因此也就沒人懷疑,繼續嘻嘻哈哈的朝著己方住處行去。

    待回到住處後,兔八爺把自己關在屋裡琢磨了琢磨,然後便朝著乾元所在的大殿行去……

    「什麼?燕沖被他師傅帶走了?」

    燕沖是如何以謊話搪塞乾元的,兔八爺自然清楚。於是他在見到乾元後,順著燕沖的謊話繼續編了下去,「是的,被他師傅帶走了。臨行前說三兩個月就回來,估計是他那強者師傅要給他什麼強力訓練,讓他提高實力吧!」

    乾元鬆了口氣,「哦,回來就好。對了,他回來之前,就由你暫代燕字旗旗主吧!」

    兔八爺也不廢話,領命之後接著就離開了乾元的大殿。

    藍藍的天空中白雲朵朵,鳥兒縱情的飛翔,讓人望之就感覺到心曠神怡。兔八爺仰頭打量了會兒天空,忽地咧嘴一笑,喃喃道:「他那強者師傅會教他些什麼呢?」

    *********************

    黑暗,眼前一片黑暗。金芒消散之後,燕沖發覺自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沒有半點光亮,沒有絲毫風勢,他唯一能覺察到的,是鼻中嗅入的絲絲泥土氣息。

    「又來到這裡了。」

    無盡的黑暗之中,悠然響起一聲感歎。當然,這感歎是燕衝自己發出的。

    取出嘯天槍,以氣元灌注到槍身之上,只見黑亮的嘯天槍外表立時浮出一片亮芒,雖不強烈,卻也足夠令燕沖分辨周圍的事物,水缸大小的燭台、兩隻栩栩如生的雕塑石獅、泛白的石門……

    燕沖沒有再細看什麼,畢竟他也算是這裡的常客了。邁步來到泛白的石門前,燕沖以嘯天槍開路,輕易被『人』抓住槍身,把他給拉到了密室內。

    密室之中,四顆如鴨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光亮依舊,不說映得整間密室猶如白晝卻也趕得上黎明破曉那會兒。青石牆壁上的窟窿仍在,那是見證著燕沖曾奮戰很長一段時間的證明。室內還有一套蒙著些許薄塵的石質桌椅,石質桌椅的旁側,座落著一尊英武非凡的人像石雕。

    燕沖沒有再細打量什麼,盤腿坐地後,他開始恢復起了體內接近空乏的氣元。來此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為逃難而已,更多的是為了接受石雕的考驗,繼而獲得秘技!

    密地內看不見日月星辰,更沒有沙漏用以計算時間。因此,燕沖在不知恢復了多長時間後,終於將體內氣元恢復到了最佳狀態。

    提起嘯天槍,燕沖緩緩站立起身。拍了拍**上的塵土後,舉目對上了人像石雕那炯炯的雙眸。強烈的眩暈感,驟然來襲……

    涼風撲面而來,燕沖不由得打了個機靈,就像是暈厥的人被涼水潑身一般,頓時清醒過來。打量四周,左右兩側是成片的黑巖壁,猶如被煙熏過一般,黑的很是非同尋常;身前是一個黑漆漆的洞**,洞**之中沒有半點光亮,令人不禁懷疑裡面是否有蓋世凶獸張著大嘴等待著獵物送貨上門;身後是一片空蕩蕩的火紅,嗅到鼻中的空氣都因這火紅而乾燥。與燕沖記憶中的景象對照,空蕩蕩的火紅之中應該有條懸空的羊腸小道的,只不過前次來時全部墜入了下方的滾滾岩漿之中。顯然,這個地方就是上次他成功接受過考驗後離開的那個洞**。此時此刻,他又回來了。

    在這裡,無法通過天地間的氣元感應四週一切,燕沖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麼。雖然他明明感受到天地間的氣元很充足,卻依舊無法通過其感應周圍的一切事物。想來,這應該是神秘強者所留下的禁制。

    燕沖沒有再多想什麼,將氣元充盈嘯天槍後,憑借嘯天槍上散發出的金色亮芒照路,朝著洞**深處行去。

    黑漆漆的洞**之內極為寂靜,靜的燕沖可以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呼吸聲,甚至隱隱還能聽到輕緩的心跳聲。當然,這顆跳動的心也是他的。

    「嗷嗷~」

    猛然響起嘶啞的獸聲,驚得燕沖胸中那顆心臟『砰砰』的加速直跳,大有脫離胸腔離開燕沖身體的意思。這倒也不是燕沖膽小,寂靜了好一會兒的洞內,倏地一聲怪異的嘶啞獸聲,任誰也受不了這種天上地下的待遇。遇上那膽小的,估計此刻早就抽抽了。

    迅速平復下受驚的心,燕沖在腦海中迅速判斷著聲音的距離,他估摸著自己離那只凶獸的距離也就百十來步。也就是說,稍後他就要跟凶獸面對面了。

    停下腳步,燕沖迅速調理著**跟心態。任何一名有經驗的修者都明白,當**的機能達到最佳、心態調整至最為平和時,就是最適合戰鬥的時候,同時也是最佳戰鬥狀態。

    盞茶工夫後,燕沖提起嘯天槍繼續朝前行去。此時的他心中已然無驚無懼,甚至可以說是心如死水。只不過這潭死水在遇到特定的情況下,就會猶如沉寂千萬年的火山那般驟然爆發!

    七拐八轉後,燕沖終於來到了洞**的最深處。

    洞**的最深處就像是寬敞的無頂大廳,仰頭上望,天邊一片湛藍,且沒有半絲雲朵。給燕沖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這片天空是假的,是根本不存在的,因為天空藍得實在是太無暇了!

    「嗷嗷~」

    「你嗷個屁啊你嗷,我早就看到你了,不用提醒我!」

    燕沖打量著廳內的那只他印象中的蓋世大凶獸,尖尖的耳朵斜立在扁平的腦袋之上,但只有一隻,右耳像是跟野獸撕咬時被對方咬掉了。滴溜溜的眼睛在眼眶裡打著轉,一看就狡猾狡猾地,但也只有一隻。左眼緊緊凹皺著,想來應該不是自己閒得沒事伸出爪子給摳了。黝黑鼻頭上密密麻麻的儘是細小凹點,就跟被人拿一把針給紮了似的。不過即便是如此,燕沖依舊看明白了它是什麼物種——狐狸,一隻身披銀白色皮毛,擠著眼睛跟個悲哀老頭似的、斷了半截尾巴的狐狸。

    燕沖以為,洞中的凶獸不說巨大如房兇惡非常,最差勁也得是只猛猩猩、惡老虎之類的,沒想到他想的還不夠差勁,洞中竟然藏著隻狐狸,而且看起來還是只多項殘疾狐狸……

    在殘疾狐狸後面的石台上防著一張暗金色的紙,跟燕沖手中那部《破蒼訣》的紙張一模一樣。想必秘技就記在這上面,只要通過殘疾狐狸的考驗就可以了。

    燕沖提著嘯天槍邁步朝暗金色紙張處行去,看起來像是絲毫也沒有把『嗷嗷』叫喚的殘疾狐狸放在眼中。

    隨著燕沖邁步行走,殘疾狐狸的獨眼緊緊跟隨著他但卻始終沒有動。待燕沖距暗金色紙張不足三步距離時,殘疾狐狸依舊沒有動。然而就在來到近前的燕沖伸出手即將觸到暗金色紙張之時,殘疾狐狸突然發起攻擊,其形如幻其勢如風。燕沖與暗金色紙張之間的距離僅有一臂且燕沖已經伸出手準備去拿這暗金色紙張,然而殘疾狐狸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竟然從十數米外驟然掠過,犀利的一爪狠狠拍在了燕沖的手臂之上,直將燕沖手臂抓出五道血痕!

    由於殘疾狐狸的轉瞬一擊,燕沖並未成功取到暗金色紙張。雖然先前他看似忽略了殘疾狐狸,但始終有在暗暗的防備著。甚至在動手取暗金色紙張的時候,他依舊分出九成精力防備著殘疾狐狸。只不過,他低估了殘疾狐狸的身法速度。在發覺殘疾狐狸動的那一剎,他就開始抽手,卻沒想到殘疾狐狸竟然在一瞬間竄出十數米,並趕在他抽手之前成功抓在了他手臂之上!

    有神秘強者的禁制在,燕沖根本無法通過天地間的氣元來感受殘疾狐狸的實力。但是憑借剛才它的身法速度與抓擊,燕沖依舊大概瞭解了它的實力——像乾元一般的一級氣元武宗的身法速度,尋常二級氣元武將的攻擊力。

    燕沖眉頭微微蹙起,「即便是用上疾亂,速度也是不如它。傷,倒是不能重傷我,這點程度的攻擊還沒我**恢復速度快。可是我的攻擊也夠不著它,這該如何是好?」

    正在燕沖愁眉不展之時,身殘志堅的殘疾狐狸作出了一個令燕沖詫異許久的舉動……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攻輔秘技
    正在燕沖愁眉不展之時,身殘志堅的殘疾狐狸作出了一個令燕沖詫異許久的舉動——

    在燕沖詫異的注視中晃晃悠悠地走到牆角,四肢蜷起趴下睡了!

    「喂,不帶這樣藐視人的!」

    殘疾狐狸的意思很明確:本狐狸身法速度比你快,你只要想打暗金色紙張的主意我就去阻止你,不信你試試。當然,這話殘疾狐狸沒說,它也沒作出相關的表情,全都是燕沖估摸的。

    燕沖腦筋一轉,頓時有了主意。手中嘯天槍上下翻飛四處瞎戳,隨後便以槍拖著氣元網,護在殘疾狐狸所在的一側,然後再次伸手摸向了暗金色紙張。

    殘疾狐狸依舊閉著眼睛,沒有絲毫起身的意思。直至燕沖手指碰觸到暗金色紙張然後迅速反手將其收起後,殘疾狐狸依舊沒動,似乎真的睡著了。

    燕沖大為不解,取暗金色紙張,他有著十成的把握,以影子覆蓋後就可以收起了。他擔心的是那只殘疾狐狸,雖然無法真正的傷到他,可同樣他也傷不到殘疾狐狸。如果一直被殘疾狐狸所擾襲,那可就是件麻煩事了。因此,他才想了個以氣元網給殘疾狐狸減速的辦法。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殘疾狐狸不僅不再管他,甚至此時竟然還微微的打起了鼾……

    「真睡了?」

    燕沖也弄不明白這只殘疾狐狸到底想幹什麼,先是阻止自己,但隨後就顛顛的一邊睡覺去了。如果這就是考驗,那麼這個考驗也太容易了吧?

    恰在此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疾襲他的腦海……

    一個激靈過後,燕沖又清醒過來。只不過眼前的景象並非殘疾狐狸所在的廳內,而是石雕人像的近前。不消多言,他是真的成功了。

    「這個考驗怎會這麼簡單?」

    燕沖想不懂也就不再想了,反正秘技已經到手。取出暗金色紙張凝視片刻後,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副幻境:一名長髮飄飄的壯碩中年人手持一桿長槍立於高山之巔,嘯天槍插在旁邊的山巖中。此時的燕沖就像是身臨其境一般,在幾米外的地方注視著眼前的一幕幕。

    突然,背對著燕沖的壯碩中年人轉過身來,用他那炯炯的雙眼望向燕沖,「你來了。」

    話音猶如從亙古傳來,其中透著一股耐人尋味的滄桑感,仿如世事輪迴,唯我獨在似的。

    剛剛得到《破蒼訣》時,燕沖聽到過他那獨特的充斥著滄桑感的話音,可他說的明明白白,只是遺音而已,人並不在。現在面對面的看到了他,又聽到對方打招呼的語言,顯然就是真人。

    燕沖正欲張口說話,中年人的話音卻先他一步響起,「這是我留下的幻境,你只需要看和聽就可以了,不需要說,說了我也聽不到。」

    「……我還當是見到真人了,原來又是假的。」

    中年人忽的一笑,道:「不管是羊腸小道還是殘疾狐狸,又或是以後的考驗,都是我以幻境化出的。或許你現在還在疑惑為何那只殘疾狐狸一擊即退,其實原因很簡單,我不需要殺死你,我只需要考驗你的實力。如果那一擊沒有令你醒來,那麼你就可以輕易取到我留下的東西。如果那一擊令你醒來,我自有辦法抹掉你的記憶,令你忘記跟我有關的一切。」

    聽聞這話,燕沖心中頓如明鏡似的。如果單單是修煉《破蒼訣》,那麼他還真有可能被殘疾狐狸一擊擊醒,可是修煉過柳嘯天自創的《大力破山訣》後,燕沖的**可遠比同級修者強的多。就憑此時他的這具**,足以跟乾元這個一級氣元武宗相媲美。殘疾狐狸的一擊,自然只能傷到他的皮肉,根本就無法將他擊醒。

    不待燕沖想更多,中年人又道:「我會傳你八個秘技,四輔四攻。待你晉陞至三級氣元武宗或九級氣元妖獸時,我會將有關我的一切都告訴你。」

    「四輔四攻?附影術是輔助秘技,那麼接下來就應該是攻擊秘技了吧?」燕沖心中隱隱有些興奮。

    「好了,就說這麼多吧!」

    不待燕沖的興奮程度再提高一些,腦海中的幻境徹底消失。與此同時,燕沖手中的那張暗金色紙張也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起頭的三個字是——瞬連襲!

    「修煉,修煉!」

    燕沖激動的拿著暗金色紙張,仔仔細細的逐個字逐個字揣摩起來……

    石雕人像所在的密室之內,燕沖面對著整面的青石牆壁靜心而立。突然,燕沖手中嘯天槍起,似佈置氣元網那般噌噌噌噌連刺四槍,只是速度卻要快的多。此時這四槍,就猶如一槍同時攻擊了四個位置一般,令人根本看不透他到底是如何出的槍。

    對面青石牆壁上,四個足以伸進去一隻拳頭的窟窿按照『十』的形狀排列著,分佔上下左右四處。先前燕沖單有一級氣元武將的力量,以半月多的時間才在青石壁上鑿出一個拳頭大的窟窿,而且還沒不進去。可今日,竟然以一槍四擊之力同時破出四個可沒拳頭的窟窿。不過……畢竟今時今日他已經晉陞至二級氣元武將,更不再是那個只有力量的光頭小子,所以瞬連襲的力量到底如何,只能留待以後實戰中觀察。

    「按照暗金色紙張上的記載,瞬連襲一槍四擊,分別是額頭左心右肺以及丹田。如果真的被同時攻擊到這四處,真的是神仙也無救了。」

    收拾起習得秘技的欣喜,燕沖又開始恢復起了體內氣元。雖然方才耗費的氣元並不多,但以最佳狀態去接受下一個未知的考驗總是好的。燕沖可不想被神秘強者抹了記憶再給丟出去……

    *****************

    夏時的蒼林鬱鬱蔥蔥,林木茂密草籐旺盛。碩大的樹冠遮天蔽日,僅有點點陽光穿過樹葉縫隙投射在綠草地上。一隻淺棕色鬃毛延伸到肩部的霸王獅,趴在大樹下懶洋洋地打著盹兒。這炎熱的鬼天氣,似乎令它連捕食的心情也沒有了。

    突然,在霸王獅的旁邊爆發出大片刺眼金芒,驚得它鬃毛乍立一躍而起,使勁地嗅著金芒之中的氣息。

    刺眼金芒來的莫名其妙,去的更是怪異無比。只眨眼間工夫,又一消而散。霸王獅警覺地打量著四周,視覺、嗅覺、聽覺,所有能發現敵人的方法都被他用上了,但始終沒有發覺敵人的蹤跡。霸王獅似是被嚇到了,甩動四肢晃動著尾巴朝遠處噌噌逃去。

    它能不害怕嗎?金芒乍現時明明靠嗅覺發覺了人類的味道,可是在金芒消失後卻空無一物……

    蒼林邊緣處,一道黑影驟然閃現,隨後一名身高體壯的年輕人才顯現出來。不用看他模樣,更不用聽他說話。只需要見到手中那桿盤繞著金色妖龍的嘯天槍,他的身份就徹底明瞭——燕衝!

    自那日在鹿城外被徐吞海逼得進入神秘密地起,至今已有三日。

    在接受考驗、修習秘技、恢復實力、再次接受考驗的不間斷循環中,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此時的燕沖,已經接受並經受住了他積攢下的所有考驗。當然,作為經受住考驗的獎勵,他先後得到了瞬連襲、破蒼鑒、落雨槍以及灰噬術四個秘技。

    瞬連襲,攻擊秘技。一槍四擊,分別針對額頭、左胸右肺以及丹田。若是中招,除非受攻擊者的防禦強橫到燕沖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創傷,否則必死無疑。憑借燕沖此時的實力,中瞬連襲後能活命的氣元武宗莫屬。甚至連乾元這個一級氣元武宗,燕沖隱隱感覺都有重創他的實力。當然,前提是在乾元不凌空飛翔的情況下。老虎再兇猛,也抓不到會飛的老鷹不是?

    破蒼鑒,輔助秘技。與《破蒼訣》相匹配的超遠距離感應秘技,並且可以看透任何人的實力。先前所學的感元術只能讓他看透二級氣元武宗的實力,但是此時的他,包括柳嘯天這個三級氣元武宗、巨焰鼠那只九級氣元妖獸在內,都可以清晰的看透其實力。而且,身為二級氣元武將的他依靠感元術只能感應到以自己為中心的半徑兩千米,但是在使用破蒼鑒後已然不再用米計算,而是裡,百里。在以他為中心的方圓百里之內,大到一座山,小至一粒沙,只要他想找,絕對找的到!

    落雨槍,攻擊秘技。從秘技的名字上就不難看出,這是一個極為絢麗的群殺傷性秘技,以一槍化數十槍,需要耗費大量的氣元。以燕沖現在的實力而言,用這個秘技一擊必殺三級氣元武者沒有問題,但是對付氣元武將級別的修者,那可就太不劃算了,耗費大量氣元卻得不到好的效果。總而言之一句話,屠羊挺好,殺狼不足。

    灰噬術,輔助秘技。這可是燕沖最喜歡也是最令他激動的秘技了……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該付利息了
    在燕沖的心中,有兩個城池印象最是深刻。一是蒼城,再就是直追蒼城的涪水城。蒼城,是燕沖的故鄉,是他自幼居住的地方。而涪水城,則是他真正看清柳騰、真正瞭解柳嘯天的地方。

    曾經的柳騰商隊,是巖庭宗在沐王朝內的據點。自柳騰死後商隊開始為期兩個月的歇業休整,第三個月才再次開始繼續護送貨物。與此同時商隊也換了新的名字,於歡商隊。不消多言,柳騰死後,有個叫做於歡的傢伙來接替了他。

    於歡商隊所在的院子佔地足有兩畝,高聳的院牆由青石一砌到頂,寬闊的院門足以讓三架馬車並排而行。院門右側豎一粗木旗桿,旗桿頂端的黑色大旗在半空中迎風招展獵獵作響,上書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於歡商隊!

    望著半空中飄揚的黑色大旗,燕沖不由得想起了許久之前自己初到涪水城時的那一幕:有個不長眼的護衛向他討要好處,就站在前面那個門口,耀武揚威的,彷彿他看的門是天下第一門似的。

    此時此刻,商隊的門口依舊站著兩名護衛。不過這兩人的素質顯然要較之許久之前那人要高很多,至少看到燕沖後還懂得熱情詢問,「滾滾滾,臭叫花子滾一邊去!」

    燕沖打量了下身上的衣服,是破爛點,在荊棘密佈的蒼林中疾行,把衣服刮得條條縷縷也是正常,再加上大半日的疾奔從蒼城竄至涪水城,塵土加身更是少不了。所以此時的他看來,跟叫花子還真沒什麼兩樣!

    「換上兩名一級氣元武者看門,我以為多多少少會比先前柳騰商隊時看門的那個傢伙有點眼光。沒想到,沒想到啊!」

    燕沖隨意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絲毫也不在乎飛塵落到那倆護衛身上。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在說:落在你們身上是你們的福氣!

    把倆護衛給氣得,當時就擼褲腿挽袖子的要下手收拾收拾燕沖。當然,他們也僅僅是有這個想法而已。在尚未付諸於實際行動時,他們眼中的乞丐就不見了。似乎在不見的一剎那,還有一陣狂風掠過。

    「高手,絕對的高手,你在這守著,我去稟報隊長!」

    其中一人格外的機靈,見燕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後,心中立刻有了判斷,要麼是隊長的老朋友、熟人,要麼就是來尋仇的。不管從哪個身份背景來說,只要他急匆匆的跟稟告隊長說『有個超級高手來襲』,那麼這件事就算是擺平了。如果是熟人,那麼他就可以說自己以為對方是敵人,所以才會有誤解。如果是敵人,那麼他還可以順便撈一個稟報及時的功勞。

    邊朝著後院甩步狂奔,機靈的護衛邊在心中暗暗的疑惑著,「我咋就這麼聰明呢?」

    剛剛竄至隊長房屋的門口,只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隨後他就眼瞅著隊長的房屋稀里嘩啦的開始坍塌,濃濃的塵土遍佈漫天,落在他那大張的口中猶不自知。直至他看到先前那名乞丐單手拎小雞似的把於歡大隊長給拎出來,他這才緩過魂兒來,「來人啊,有刺客!!!」

    聽隔壁街茶館裡王老先生的評書聽多了吧,還有刺客,你咋不說有殺手呢?

    不過此時此刻,商隊裡還真沒人跟他計較這件事。聽聞隊長住處傳來的房屋坍塌聲,眾人紛紛從院中跑了出來,腦袋略遲鈍點的,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而來;腦袋略聰明的,都是拎著武器匆匆趕來『救駕』,以圖給隊長留個好印象;真正聰明的也是極個別的,躲在屋子裡死活都不出來,能把於歡這個二級氣元武將給輕易收拾了,他們露頭只能是徒勞兼送命。

    左手扼住奄奄一息的於歡喉嚨,右手突然抓住了他的頭顱,隨後便見於歡遭雷擊卻未死似的全身上下一起哆嗦。如果口中再吐點白沫,那就是十足的抽風。

    以右手按住於歡的腦袋,任憑他使勁的哆嗦,燕沖鬆開左手輕輕一揮,五道金黃色的亮芒霎時襲出,擊向不分形勢揮舞著兵器殺上來的五人。五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這並不妨礙五道亮芒同時刺穿五個人的眉心。

    五人在慣性的支撐下又竄了幾步,而後才相繼倒地。觀他們的額頭,每個人雙眉正中都有小指粗的一個紅點,就跟給娃娃點的胭脂點似的。不過他們這五人的胭脂點卻特別紅,紅的妖艷,紅的駭人,紅的令周圍眾人齊齊倒退數步!像

    燕沖右手按在哆嗦不止的於歡腦袋上,左手環指著眾人淡然道:「自小我就聽過一句話,不打勤的,不打懶的,專打那些不長眼的。不知道,你們各位聽說過沒有。」

    聽說過的知道什麼意思,沒聽說過的也能聽出什麼意思。於是,驚懼於燕沖這尊煞神的眾人紛紛再退幾步。此時此刻,莫說是讓他們拯救於歡大隊長,單是敢於正面迎接燕沖的目光,就足以令人讚他們一句,好膽!

    燕沖就這樣緩緩環視著周圍眾人,而周圍眾人也就那樣隨著燕沖的目光紛紛低下腦袋。待目光離開時再抬起,待目光再臨時又低下……

    時間不長,約麼有二三十息的工夫後,一直哆嗦不止的於歡就哆嗦成了一堆爛衣服。至於他的人,則以灰燼的形態抖落在了地上。

    將於歡的衣服隨手一拋,只見絲綢做的衣服竟然如鐵板一般,在半空中打著旋『嗖嗖』的飛向遠處的院牆——

    「哧~」

    青石一砌到頂的半米厚院牆,竟然被燕沖隨手拋出的絲綢衣服所擊穿,院內眾人無不駭然,望向燕沖的目光也在先前單純的駭意上摻雜了一絲敬服,甚至還有些沒心沒肺的已經開始崇拜起剛剛將他們於歡大隊長化成灰燼的燕衝!

    雖然手上沒有灰塵,但燕沖依舊是輕輕拍打了幾下,而後環視著眾人,道:「告訴柳嘯天,本金我不急著收,但是利息,他總該付一些的。」

    說罷,燕沖也不搭理或錯愕或疑惑的眾人,逕直走上了剛剛坍塌的廢墟中。提起右拳,燕沖猛然俯身擊殺——

    「轟~」

    院內房屋好一陣的晃蕩,泥土從牆上刷啦啦的掉下,周圍眾人感覺到腳下抖了幾抖,隨後便見燕沖方纔所擊處顯現出了一個黝黑的窟窿。

    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個窟窿是燕沖打出來的。知情者卻是深深明瞭,這是隊長的密室。可是明白歸明白,他們卻不敢妄動一步,生怕被燕沖誤會他們有所圖謀,然後把他們也給化成灰燼。

    地下密室內,四盞燭台上的燭光搖曳,密室內的光亮也是隨之忽明忽暗。但是對於燕沖而言,有沒有光亮根本無所謂。他要做的,只是用附影術將密室內的東西全部收起而已。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懷舊的心思,那就是看看當初柳嘯天囚禁自己的囚牢有沒有變樣!

    跟燕沖想的一樣,囚牢內依舊黑乎乎的,遠處銀色架子也被煙熏得黑漆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燕沖不由得笑了,他彷彿看到那日自己逃脫後柳嘯天氣得吐血的模樣。

    經灰噬術獲得的於歡記憶中顯示,柳嘯天在自己逃走後的第二個月就回到了極地冰域的冰元宗,與其一同回去的還有蔡晴等人。至於這個密室的封印早就被柳嘯天破開了,裡面的強力秘技、天極功法也被一同帶走。留下的僅有數十件將器、為數不少的低級秘技還有人級、地級功法而已。不過燕沖也沒客氣,看都不看以影子覆蓋一圈後,密室內的東西盡皆被其收走。雖然密室內的東西他都不稀罕,但他也不會把這些東西留給巖庭宗,然後讓巖庭宗的弟子修煉後拿著他留下的將器反過來追殺他!

    「呼~」

    一道模糊黑影裹挾著勁風從眾人身旁刮過。實力低的人,還在惦念著密地內有什麼寶貝東西。而實力達到三級氣元武者及以上的三五人卻發現,那尊僅有二級氣元武將實力的煞神,早已隨風飄然遠去,沒了半點蹤跡……

    兩個時辰之後,換了一身乾淨行頭的燕衝來到了孤鷹山下。

    見慣了名山大川,小小的孤鷹山也就不放在燕沖的心上了。但是孤鷹山上的勢力,燕沖卻是不敢小覷,這個勢力就是——酬樓!

    登上孤鷹山,燕沖受到了以前不曾有過的待遇。倒不是說人人見著他都會點頭哈腰跟見了二大爺似的,不過態度卻較之先前他僅有氣元武者的實力時好了很多。這點,從山巔之上酬樓門口處兩名護衛的微笑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當然,燕沖可不是特地趕來享受這種待遇變化的,而是來看望一下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玄綺!

    在無數人特意的恭敬避讓之下,燕衝來到了力酬任務發佈處。力酬任務發佈處的小姑娘們真是漂亮,瓊鼻秀眉櫻桃小嘴,皮膚白皙貌若桃花。但可惜的是,玄綺並不在。

    經過一番詢問後,燕沖終於得知了玄綺的下落。據接任她職的那名小姑娘說,玄綺得到酬樓某位長老的賞識將其收為徒弟,並帶到了極地冰域的酬樓總部。

    不管怎麼說,燕沖也在極地冰域待了年餘了,多多少少的總會知道一些事情。人族的勢力,其實並不像外表所看的那樣,僅有冰元宗、巖庭宗以及無極宗,實際上還有第四個勢力也是真真正正的第一大勢力——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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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貌美如花
    酬樓的總部在極地冰域具體在哪燕衝倒不是很清楚,只不過它的勢力範圍卻已經遍及八大郡七十二都。如若不是酬樓早有言在先絕不摻和到爭霸奪權之中就憑它的勢力涉及範圍,三大宗早就合夥把它給端了。

    想想此時那個愛看雪、愛感慨的漂亮姑娘已經回到了極地冰域的酬樓總部燕沖心中也有著淡淡的失落。倒不是說他對玄綺有著什麼特殊的想法,只不過……探尋許久未曾碰面的朋友卻走了空靽靾靻鞂,菃蒿菄萛任誰心裡也不會舒服吧?

    收起心思,燕沖正準備離去忽而又想起什麼似的,轉身走向了隔壁的智酬任務發佈處。

    「我要托你們找個女子,實力至少是三級氣元武將。背負銀弓,腦袋非常好使,常穿一襲黑衣,身法速度極快,是以兩進一退方式行進的。而且,她一年前經常出現在這座酬樓內。據我個人調查,她現在在極地冰域。」燕沖記不起當初玄綺說尋人需要多少報酬了,不過他也沒等任務接錄者說話,直接將之前從於歡商隊內得到的二十多件將器全部稀里嘩啦的擺在了櫃檯上,「最快多少時間可以查到。」

    任務接錄者是名二十來歲皮膚白嫩水靈靈的、貌美如花的小伙子……沒錯,就是小伙子。這小伙子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不過在見到燕沖稀里嘩啦的抖摟出如此多將器後,頓時就傻了。他所見過的世面,最多也僅僅只是五件將器而已,哪曾見過連價都不問就出手如此闊綽的人?在他的眼中,燕沖方纔的表現就跟財主拿出一錠銀子買一燒餅隨後又補上一句『不用找了』似的,有錢人!

    見貌美如花的小伙子發愣,燕沖也不介意,略加重聲音道:「最快多少時間可以查到她的身份、名字以及背景?」

    小伙子這才醒來,對著燕沖歉然一笑,詢問道:「您剛才說,她在一年前經常出現在我們孤鷹山的酬樓,是嗎?」

    見燕沖點頭表示確認,小伙子鄭重的對燕沖說道:「一個月,若一月內查詢不到她的名字、身份以及背景,我酬樓自當五倍奉還將器!」

    無論是小伙子的神情還是他口中所說的返還將器數量,都足以證明小伙子背後的酬樓有著很大的信心。百件將器,即便是乾元這個衛都都領,也不得不掂量掂量,這可是一個旗的裝備啊!

    小伙子攤開宣紙,拿起毛筆唰唰唰唰的揮毫潑墨,一個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在他筆下生出,每一個字都堪比他的容貌那般漂亮。不多會兒後,小伙子放下毛筆輕輕吹乾宣紙上的濕墨,而後遞到燕沖的身前,「請看一下,如果沒有意見,這筆交易我們酬樓接下了。」

    燕沖接過宣紙看了看,上面寫的無非就是些交易內容、交易時間以及失敗賠償等等,最後是小伙子的名字——竇飛。於是,燕衝將二十多件將器稀里嘩啦的往他面前一推,「竇飛,每隔十日,我來找你一次。」

    「沒問題。」

    談妥之後,燕沖收好既是交易內容又是憑仗的字據,朝著酬樓外行去……

    半山腰中,燕沖隨便尋了個洞**,一頭紮了進去。略微收拾下裡面的雜草枯籐後,立刻盤腿坐地修煉起來。

    燕沖非常喜歡灰噬術,不僅僅只是因為灰噬術可以吞噬對方的記憶並將對方身體化為齏粉,更重要的是,灰噬術還可以吞噬對方的氣元!

    如果把修者的丹田比作水缸,那麼修者戰鬥時所用的氣元就是水缸中的水。而平時的修煉,則是將天地間的氣元轉化為泥,糊在這水缸之上,讓它變得越來越厚實,裝的水也越來越多。

    天地間的氣元經過修者提煉,最終轉化為『泥』糊在了『水缸』上。而灰噬術,則可以直接從對方糊好的『水缸』中獲取『泥』來糊自己的『水缸』。相比將天地間的氣元轉化為『泥』,後者的方法無疑要快捷的多也方便的多。只不過,對方的『泥』也不是完全可為己用,仍要化掉一些。但是較之於將天地間的氣元轉化為『泥』的速度而言,這種速度仍舊是快捷不少。可以說,有了灰噬術,燕沖提升實力的速度較之於先前而言,絕對是大幅度的提升!

    當然,有了灰噬術並不代表燕沖就會濫殺無辜,見一名修者就吞一名修者,強jian犯作案還要選受害人呢,更何況燕沖還算得上是道德高尚。除了巖庭宗的人,燕沖打定主意絕不會去吞噬他人。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別人以各種方式求著他被他吞噬,譬如說:想謀害他的,對他不利的,想謀害他朋友的……

    半日之後,燕沖就將從於歡『水缸』中吞噬到的『泥』全部消耗乾淨。輕輕攥了下手臂,他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尤其是實力,他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如果將二級氣元武將晉陞三級氣元武將的這個過程劃分為三個階段的話,那麼此時此刻,燕沖已經達到了第一階段。當然了,這其中也不全是於歡『水缸』的功勞,畢竟燕沖先前也糊了一段時間的『水缸』。不過兩相比較,還是用灰噬術吞噬別人『水缸』提升實力來的痛快。

    由於要等待竇飛查詢黑衣女子的消息,燕沖也就沒急著返回極地冰域,依舊留在了孤鷹山上修煉。雖然這樣速度會慢些,但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他也就堅持下來了。好在只有一個月,時間並不算太長。

    十日之後,燕沖停止修煉,找到了竇飛。竇飛說查詢身份之人尚未歸來,所以燕沖便繼續回到半山腰的洞內修煉。

    又一個十日之後,燕沖再次進酬樓找到了竇飛,竇飛的理由依舊,於是燕沖也就沒有多想什麼,繼續回洞內修煉。

    當第三日再上酬樓之時,離當初發佈懸賞任務的時間剛好整一個月。

    見燕衝到來,竇飛也不等靠前,自己出了櫃檯噌噌噌跑到燕衝近前,滿臉大汗小臉煞白,顫顫巍巍的低聲說道:「能否再等三天,求求你了,按日子算,去極地冰域探查消息的人此時正在歸來的路上。如果你此時向我索取將器的話,酬樓肯定會給,但我的小命也就不保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不是想知道那名黑衣女子的消息嗎?再等三天,三天之後,消息肯定會回來!」

    燕沖凝視了竇飛片刻,見他滿臉真誠不似說假話後,淡然道:「我再等你三天。醜話說前面,如果你想下黑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酬樓保不住你。」

    竇飛不是傻子,下黑手是什麼意思他也明白,無非就是聯繫人合夥吞了燕沖的二十多件將器,然後將其殺掉。雖然燕沖這話說的不怎麼好聽,但是此時畢竟有求於他且他也已經答應再給自己三天時間,竇飛也就不在乎那麼多了,如蒙大赦般擦了把汗,對這燕沖連聲道:「謝謝、謝謝、謝謝、謝謝……」

    竇飛到底說了多少聲『謝謝』,燕沖沒數,他也沒那閒情去數。直接出了酬樓,朝著半山腰中行去。他並不擔心竇飛會吞他的將器,相反他還巴不得竇飛聯絡人吞他的將器。只要竇飛敢這樣做,無懼於氣元武宗之下任何修者的燕沖就會吞了他的『水缸』,然後再慢慢折騰竇飛。至於氣元武宗……肯定不會有氣元武宗出手。為了二十來件將器,哪個氣元武宗會自損面子下手來搶?就跟一個富態的老頭子絕不會去搶娃娃手中的糖一樣,哪怕糖再多,老頭子也不會幹這種事,因為傳出去太他娘的丟人了。即便是傳不出去,那麼這些糖也不值得老頭子搶不是?最壞最壞的結果,來了個瘋老頭搶他的糖,可還有嘯天槍在呢!連柳嘯天都封印術都困不住,還有誰有困的住?因此,燕沖渾然無懼,依舊安心修煉。

    三日後,燕沖再上酬樓。

    剛剛到山頂還沒進酬樓呢,一直在酬樓門口似熱鍋上螞蟻那般團團轉的竇飛就快步跑了過來,又是鞠躬又是乞憐的,「按照日子來說,他早該回來了,路上定是被什麼事情所耽擱,要知道極地冰域內現在正三宗大戰,有些路是不那麼好走的。兩日,你再給我最後兩日。求求你了,你再給我兩日,我就可以保住這條小命了!」

    燕沖伸出手指在竇飛的腦袋上輕輕彈了兩下,然後便話也不說朝著山下行去。竇飛瞭解,這兩下既是說他的腦袋被燕沖保住了兩次,又是指時間再寬限兩日。望著燕沖遠去的背影,竇飛大聲喝道:「我欠你兩條命,你放心吧,兩日後絕對不會讓你空手而歸!」

    太陽跑的可真快,修煉中的燕沖只覺得一晃眼的工夫,它就從東邊跑到了西邊。又一晃眼的工夫,它又從東邊跑出來了。再一晃眼,又到西邊落下了。最後一晃眼……他就再臨孤鷹山之巔了。

    酬樓門口,竇飛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聽聞腳步聲響起,他也沒在意。待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自己身前後,竇飛抬起了通紅的、充滿血絲的眼睛,「你來了?」

    「嗯,我來了。」燕沖點頭應道。

    竇飛深吸口氣,接著站起身來,對燕沖道:「多謝你送我兩條命,但是我的運氣實在是太背了。」自嘲似的苦苦一笑後,竇飛又道:「兩日前我曾跟你說過,絕不會讓你空手而歸。現在,你跟我走吧,去領那一百二十五件將器。」

    死到臨頭,竇飛倒沒有前段日子那種低聲下氣了,反而還顯得鎮定非常。在他看來,既然已經是個死了,倒不如死的瀟灑一點,有骨氣一點。

    走了幾步後,見燕沖沒有跟來,竇飛扭頭望去,只見燕沖已經將背影留給了他。望著高舉右手伸出一根手指的燕沖,竇飛什麼也沒有說,但心中的感激之情卻是滿溢。而且不只是心中,眼中似乎也溢出了些晶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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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再臨衍召門
    清晨,隨著朝陽的緩緩升起,覆蓋整座孤鷹山的黑暗猶如海水退潮般一退再退,最終令整座孤鷹山遍佈在陽光之下。半山腰的某處洞**內,燕沖停止修煉。起身拍了拍**,而後朝著座落在山巔的酬樓行去。

    酬樓門口,竇飛左轉右挪滿臉的興奮,就差在地上蹦兩下翻仨跟陡然後再大聲告訴人家『我高興』了。見一襲黑衣的燕衝上山,竇飛快步跑上前,從懷裡掏出一塊不知什麼獸的巴掌大毛皮遞給了他。

    燕沖接過獸皮,不待他詢問,竇飛就急忙說道:「微火烤,字跡就顯現出來了。」

    伸手打了個響指,一條微弱至幾乎要被山風吹散的、彷彿蚯蚓般大小的火龍出現在了燕沖的手中。將獸皮微微烘烤後,上面顯現出了一排綠豆般的小字。

    燕沖掃了一眼,而後抬頭望向依舊滿臉歡喜的竇飛,輕輕抖了下獸皮,「知道上面寫的什麼嗎?」

    竇飛嘿然一笑,「我哪知道,我們酬樓有規矩,禁止翻看絕密情報。你這份就是,不信你看這。」

    說著,竇飛伸手指向了獸皮左上角猶如蓮花一般的灰**案。若非竇飛指出,燕沖還真沒注意到這仿若把綠豆切成十份的細小痕跡。

    「你查的那個黑衣女子到底是誰,方不方便告訴我?」

    見竇飛滿臉的好奇,燕沖也沒廢話,直接將獸皮丟給了竇飛。竇飛接過有些燙手的獸皮,看過上面漸漸暗淡的文字後,頓時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後才喃喃道:「不可能啊,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此人不可查,五倍奉還酬勞』?」燕沖感覺這件事挺有意思,酬樓竟然自砸招牌,而且還寧可賠錢也不查,「這是為何?」

    竇飛揮手對燕沖說道:「你等等、等等,我好好想想這件事。」

    燕沖也不急,就這樣靜靜地關注著手捏下巴皺眉苦思的竇飛。

    時間不長,估摸著也就撒泡尿的工夫後,竇飛猛地抬起頭來,攥著拳頭篤定的說道:「我知道了,這人肯定跟酬樓總部有關!否則,總部絕不可能下這樣的命令,絕不可能!」

    「你是說,這個人有可能是酬樓內的人?」

    竇飛點頭道:「即便不是酬樓的人,也跟酬樓有著極大的關係。」

    燕沖琢磨了琢磨,腦海中忽然蹦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玄綺。不過隨後燕沖就將這個名字抹掉了,雖然玄綺跟黑衣女子的身高彷彿,身材也是差不多,但玄綺的實力僅僅只是氣元武者。而當初燕沖所遇到的黑衣女子,至少也是三級氣元武將的實力。這個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當然,如果玄綺有什麼秘技可以掩飾真實實力的話,那這件事就得兩說了。

    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彷彿是要將腦海中所有的想法都拍出去似的。將黑衣女子的身份再次壓在心底後,燕沖淡然道:「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就算了。你呢,你怎麼樣。」

    「我?」

    竇飛一愣,緊接著就明白了燕沖的意思,笑道:「不關我事。這次是總部下的命令,陪多少將器也與我無關。說起來,我都已經欠你三條命了,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燕沖輕輕擺手,「無所謂。」

    竇飛可不幹,非得詢問燕沖的名字。只不過,直至一百二十五件將器全部到了燕沖手中之後,他仍舊沒有問出燕沖叫什麼名字。倒不是燕沖有意隱藏自己的名字故作清高,只不過覺得這種事實在是太沒必要,僅此而已。

    將燕沖送下山後,竇飛望著燕沖如風般飛速離去的模糊身影,喃喃的說了一聲,「謝謝!」

    ****************

    半月之後,燕沖蕩蕩悠悠地趕回了極地冰域。與其說他是趕回去的,倒不如說是賞景賞回去的。燕字旗有兔八爺帶領著,上面還有乾元給幫襯著,想發生點什麼事情真的很難。於是,燕沖也就不急著無視風雨日夜不休的趕路了。

    至於黑衣女子身份的事情,燕沖也想了很多。只不過,腦海中總會莫名地浮現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子——玄綺。思來想去,燕沖決定在心裡對她加一些堤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當初柳嘯天的所作所為,至今仍歷歷在目,也容不得燕沖不防。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打算而已。或許玄綺根本就不是黑衣女子呢?

    翻過駝山,燕衝來到了蒙城境內。

    蒙城還是當初那個樣子,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道旁商舖林立鱗次櫛比,巡城的護衛們,也依舊是那麼趾高氣昂,頭抬的幾乎都快抻斷脖子了。只不過當他們感應到燕沖是名二級氣元武將時,高傲的頭顱就會不由得低下,狂傲的表情也會在瞬間被恭敬所替代。直至燕沖吝嗇至連眼角餘光都不捨得給他們就走遠後,他們才繼續抬起高傲的頭顱。

    「嗯?吳良他們又被趕了?」

    燕沖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笑意,因為他發現西北方向衍召門的老窩裡有三名一級氣元武將跟一名二級氣元武將。無論是位置還是修者的實力,都非常符合衍召門的條件。況且龐清峰脫離衛都軍之前也算是間接跟他說過了要對衍召門下手,因此他才判定,蒙城的管理權又從衍召門手中丟了。

    欲前往方城,必經西北方向的衍召門老窩,因此燕沖決定進去看看。無論如何,自己也掛著個外門長老的名號不是?當然,這只是門面上的理由而已。

    片刻後,燕衝來到了衍召門老窩所在的大院。不出他所料,以吳良為首的衍召門勢力確實被趕出了蒙城城主府。否則,吳良跟三位長老也不會齊刷刷的從院中竄出來了。

    「吳門主,你們這是?」燕沖笑呵呵地打量著頗為呆愣的吳良四人。

    微愣片刻,吳良臉上忽地浮現出了發自內心的喜意,「燕長老,你怎麼回來了?」

    燕沖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而後頗有深意的笑望向吳良,「方纔發現有二級氣元武將前往衍召門,以為是龐清峰派的人?」

    吳良哭笑不得頗為尷尬,心事被燕沖說中了,能不尷尬嗎?「咳咳,那個什麼,燕長老,咱們進院再談吧!」

    吳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燕沖怎能不明白?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笑呵呵的朝著院內走去。

    議事廳內,吳良吩咐門內的侍候弟子上茶後就與燕沖聊了起來。聊戰場上的事,聊李辰的表現,偶爾也會聊關於衍召門跟水華門的事情。之所以說偶爾,是因為每當吳良挑起頭,燕沖都會說茶的問題,要麼說茶太燙,要麼就說茶太涼。涼熱都說過後,他又扯出了茶葉從哪來的問題……總而言之一句話,他不想管衍召門跟水華門的事情!

    吳良雖沒到聰明絕頂的地步,可也不是那傻不拉唧的呆子。如果第一次燕沖扯開話題是意外的話,那麼第二次第三次呢?而且還都是以茶為由扯開話題,這幾乎就是明擺著告訴他:我不想管。

    吳良臉皮不厚,可是為了衍召門,他又不得不把臉皮撐厚一點。

    「燕長老,龐清峰說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水華門現在已經滅門了。看來龐清峰對你很是器重,我們想麻煩你去跟龐清峰說一聲,把蒙城的管理權交給我衍召門,可以嗎?至少、至少也得讓我們優先從蒙城內挑選資質優秀的弟子!」

    燕沖喝了口茶,而後笑呵呵地望向有些急眼的吳良,「這茶葉口感不錯,如果換上清冽的泉水燒開後沖茶,那就更好了!」

    ……茶,又是茶。衍召門的三位長老對視一眼,繼而周姓長老猛地站了起來,忿忿道:「燕長老,你身為衍召門長老,這種關鍵時刻,必須為衍召門效力!」

    張姓長老起身接口道:「不錯,身為長老,你理應為衍召門效力!」

    劉姓長老補充道:「還得為剛才藐視門主的態度道歉!」

    燕沖端起茶杯猛地朝著三人潑去,杯中剩餘的茶水離弦之箭般迅疾散射,好似冰雹般劈里啪啦的砸在了三人的臉上,卻沒有令他們受到絲毫的傷害。

    三名長老心中一驚,甚至連吳良也愣了,盡皆呆呆地望向燕沖,三名長老甚至連臉上掛著的茶葉末都沒有抹去。燕沖潑的茶水,以他們一級氣元武將的實力都躲閃不及。如果剛才燕沖手中攥著的不是茶杯,而是他那桿黑亮的嘯天槍呢?

    將空蕩蕩的茶杯重新放回桌上,燕沖淡然道:「當初你們一個個的讓我帶領九名水華門的降者去衛都替衍召門送死時,怎麼沒拿我當長老?現在又想起來我是長老了?」

    不待吳良跟三名長老有何反應,燕沖又道:「看在李辰跟我出生入死的份上,我保住你衍召門不滅,但也僅僅只是如此。如果想奪回自己的東西,靠的不是乞求別人幫助,而是己身的實力!這點,你們四人遠不如李辰清楚。好自為之吧!」

    話音剛落,四人只覺得一道黑影自眼前悄然劃過。待回過神來再看燕沖的位置時,紅木椅上早已空蕩蕩的。這時他們才明白,如果燕沖剛才若真的想要動手,就沖這神出鬼沒的速度,莫說是他們四人,即便再翻上一番,也不夠燕沖的!

    苦笑的吳良此時已徹底明白,燕沖此次前來衍召門並非念著那個外門長老的身份,而是念在李辰隨他出生入死的情分上……

    吳良並不忌恨燕沖,畢竟是他衍召門負燕沖在先。而且,他心中對燕沖還很是感激。因為燕沖臨行時的一番話讓他醒悟,這次他可以乞求燕沖幫他取回蒙城的管理權,下次呢?難道以後衍召門的每一次危機都要乞求別人幫忙度過?

    「燕沖說的對,如果想要奪回自己的東西,靠的不是乞求別人幫助,而是己身的實力!從此時開始,我將開始閉關修煉。若無大事,不可擾我!」

    燕沖所不曾料到的是,他今日的一番話,鑄就了數百年之後極地冰域內人族中的又一大勢力,衍召宗。而衍召宗的開宗宗主,便是此時的二級氣元武將——吳良!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貴重的魚餌
    「前後才不到兩個月而已,衛都軍竟輸的這麼慘?」

    此時與燕沖面對面交談的,正是水華門的門主,曾經龐字旗的旗主——龐清峰!

    欲到方城必經過連城,而連城恰好又是水華門所在處。因此,燕沖在經過連城時,恰好被龐清峰所撞見。本來,二人也就是互相聊聊最近發生的事情,問聲好也就罷了。但出乎燕沖意料的是,他竟然從龐清峰口中得到了一個令他感覺到不可思議乃至於不敢置信的事情,衛都軍大敗!

    「慘?被穆都軍擊敗於鹿城城下這還只是個開端而已,自那以後,穆都軍發起反擊,衛都軍節節敗退。簡單說吧,衛都軍用兩個月拿下滋都,穆都軍用一個月將滋都徹底收回。聽說此時穆都軍正在整軍,稍後就會攻我衛都。」

    此時此刻,龐清峰在燕沖眼中就是位雷公,一個接一個的晴天霹靂狠狠炸在了他的頭頂。雖然不是什麼重擊,但令他心驚卻足夠了。憑借魂契術的關係,燕沖可以輕易感受在兔八爺的存在,這就直接證明了兔子沒死。可是沖之隊呢?要知道,沖之隊可是他費勁心血苦心栽培起來的,少一個他也捨不得,哪怕給名一級氣元武將換,他也不換!

    「我先走了,龐門主保重。」

    龐清峰望著燕沖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頭苦笑,「真是個急性子,連衛都軍現在在哪都不問就跑了。」

    衛都軍在城池內還是在平原上,燕沖確實不知。不過他卻可以輕易找到衛都軍駐紮地,因為他能通過魂契術感應到兔八爺所在的位置。

    一路向北狂奔兩日一夜,終於趕在三日後,燕沖在當初攻擊瀾城時衛都軍的駐紮地內遇到了兔八爺以及平安無事的沖之隊。

    望著周圍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燕沖不由得歎然,「當初來時,衛都軍駐紮在這,為的是攻擊。此時此刻,衛都軍依舊駐紮在這,然而為的卻是抵禦攻擊。說說看,怎麼回事?」

    眾人在燕沖的招呼下圍坐成一圈,而後紛紛發表起了自己的高談闊論。無論輔以怎樣的個人看法,他們都不曾脫離掉一個主題,那就是——冰元宗被無極宗耍了,而且耍得滴溜溜的轉!

    經過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後,燕衝將從眾人口中得到的信息揉合成一團,而後漸漸拉成了一條直線:冰元宗起初打的主意是坐收漁人之利,但在無極宗的巧言令色以及厚重利益引誘下,冰元宗終於決定參戰。剛開始兩宗的合作確實愉快,出乎巖庭宗意料的打了它一個猝不及防,以至於滋都失陷,與此同時連先前打下的無極宗地盤也在慌亂中被無極宗給收了回去。

    但是在無極宗收回了地盤後,突然宣佈與巖庭宗停戰。結果就不必詳說了,一個打倆還是一個打一個,這筆賬毛頭小孩都知道怎麼算。無極宗與巖庭宗先後宣佈互相停戰後,冰元宗可就倒八輩子血霉了。見有人打瘋狗,他也跟著去打。結果那人趁機抽身而退,瘋狗開始咬他了……

    沖之隊中有不少人認為這場仗本身就是無極宗跟巖庭宗計劃的,兩宗合演一齣戲誘使冰元宗參戰,然後再對付他。燕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現在還沒有掌握無極宗的準確動向。如果無極宗真的出兵攻打冰元宗,那麼事情就明瞭了,確實是一出釣魚戲。如果無極宗始終隔岸觀火,那麼事情的真相也會徹底瞭然,無極宗借冰元宗擋住巖庭宗,自己抽身而退。

    不管怎麼說吧,反正現在的情況就只有一個——冰元宗被耍了。區別就在於是被無極宗耍,還是被無極宗聯合巖庭宗一起耍。

    「去見見乾元吧,他這段時間總念叨你,估計都快懷疑了!」

    兔八爺口中所謂的懷疑是什麼,燕沖心中清楚的很,『強者師傅』唄!

    「好,我去看看。」

    說完,燕沖就朝著乾元所在的中軍大帳行去。

    大帳之中,乾元倒背著手在帳內不停的踱步。就憑他那緊皺的眉頭,眼前絕不敢有飛蟲蚊蠅晃動,因為它們怕被夾住!

    「都領大人,我回來了。」

    「燕沖?」見來人是燕沖,乾元心中大喜。得力干將,終於回來了!不過,這種喜意沒維持幾息工夫,瞬間又被濃濃的失落感所沖淡。臉上的驚喜,也在眨眼間被苦笑所替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坐吧!」

    在乾元的招呼下,燕沖與其一同坐在了帳內的石案上。

    「跟你師傅學秘技了?」

    「嗯,學了兩個。」

    乾元點點頭,然後就不說話了。燕沖也沒有說話,在心裡暗暗思慮無極宗到底給了冰元宗怎樣的重利,才能成功誘使冰元宗替他擋狗。於是乎,帳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實在是想不明白冰元宗到底被什麼東西所引誘的燕沖終於開口,將心中疑惑露給了乾元。

    乾元苦笑不言,只是兀自輕輕搖頭。見乾元不準備說,燕沖也就放棄了追問的心思。

    然而就在燕沖放棄的一剎那,乾元忽然開口了,「在咱們極地冰域,已經整整千年沒有出現過一名成功破碎虛空的修者了。」

    燕沖對這事早有耳聞,不過並未深入探究,畢竟他現在離三級氣元武宗還很遙遠。只不過此時聽到乾元說起,也就靜下心來做了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千年之前,有位名叫釋君的強者以磅礡的氣元化作一劍,將虛空所劈裂,之後就在彩光的接引中消失了。這件事情確屬真實,是由一代代氣元武宗口口相傳下來。而這個名叫釋君的強者,就是無極宗的開山祖師!」

    「釋君在破碎虛空之前為自己立下了一座衣冠塚。或許是擔心實力不夠反被虛空迸裂開的裂縫所絞殺,又或許是因為其他什麼緣故,總之咱們先暫且不談。單說這衣冠塚,就座落在無極宗的宗內。衣冠塚內留下的東西,不僅僅是釋君破碎虛空前留下的功法、秘技等,還有大統一極地冰域後搜刮的大量寶物。不過這也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衣冠塚內有著他所記錄並留下的破碎虛空心得體會!」

    「釋君破碎虛空後,無極宗麾下數不清的門派開啟跟無極宗作對。釋君活著的時候,他們懼於釋君的強勢,各個效忠無極宗。但在他破碎虛空之後,他們聯合起來也就不懼無極宗了。在跟無極宗作對的無數門派之中,有兩個門派勢力最大。一個叫做巖庭門,另外一個叫做冰元門。眼看著釋君打的江山要被自己所斷送,無極宗當時的宗主做了一個十分英明的決定,跟兩門平分天下。其中肯定有些波折,在此我也就不一一贅述了,反正演變成了現在這個結果,三宗鼎立。」

    「由於無極宗有著釋君留下的大量寶物,所以長久以來穩穩佔據了第一大宗的位置。更重要的是,每一任無極宗的宗主,都是極地冰域人族勢力內毫無爭議的實力第一人。原因,就是釋君所留下的破碎虛空的心得體會。雖然當時他不確定留下的心得體會有沒有用,但後來事實證明,他走的路是對的。至於近千年來為何無極宗終無一人再度成功破碎虛空,這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東西在無極宗的手上。不過無極宗每一任宗主的實力,都是鐵打的第一人,紋絲不動。」

    話至此,乾元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因為他心中很清楚,燕沖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冰元宗到底是被什麼東西所誘惑。

    燕沖腦筋微微一轉,繼而道:「或許身為二級氣元武將的我無法理解三級氣元武宗迫切想要破碎虛空更進一步的心情,但我依舊可以猜得到,無極宗拿出的是釋君留下的心得體會,但僅僅只是略有好處的一小部分而已。」

    乾元苦笑著點點頭,「你猜的很對,確實是略有好處的一小部分心得體會。而且除此之外,無極宗還許給了冰元宗不少的好處。雖然這些好處已經全部拿到,但無可避免的是,冰元宗變成了無極宗的擋箭牌。起初我不明內情時,不理解宗主跟宗內長老為何會集體通過攻擊巖庭宗援助無極宗。但是現在我理解了,這餌太香了,香到明知是誘餌,也會忍不住去吞下去。氣元武宗想要更進一步的瘋狂,你不懂!」

    乾元說燕沖不懂,其實他懂,他在得知自己因為修煉了沒有後續功法的《大力破山訣》時就懂了這種瘋狂。同樣是梯子,有十米高的、有百米高的還有千米高的。自己的體力明明比對手充沛,但礙於梯子的限制,只能爬升到十米或百米,等待著對手蝸牛爬似的順著千米高的梯子超過自己。這種極致的煎熬,最終就會演變為瘋狂,就像是燕沖當初以十賭十死騙取柳嘯天一樣。

    「如果是我,我也會吞掉這個餌吧?」燕沖在心中暗暗詢問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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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姓乾的混球
    夕陽西下時分大地上籠罩起金色的寂靜,遠處山巒披上了晚霞的綵衣。夕陽只能乘一點點空隙迸射著一條條絳色彩霞,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魚偶爾翻滾著金色的磷光。那天邊牛乳般潔白的雲朵,也變得火帶一般鮮紅滬就跟遙遠的最西方騰起了漫天火焰一般。

    「好!好!好!」

    衛都軍駐紮地的中軍大帳內,猛然響起了乾元斥滿狂喜的大喝聲。嚇得從旁邊走過的護衛一顫直至半晌後心臟還『砰砰砰』的急跳。

    帳內,乾元狠狠地拍打著燕沖的肩膀,難掩此時心中的興奮,「好啊,我最近就一直在愁該如何提升士氣,沒想到你竟然出了這麼個主意!對了,有把握嗎?」

    燕沖也不作答,微笑著取出嘯天槍對乾元反問道:「試試?」

    「來!」乾元也不墨跡,起身走到燕沖對面,「來吧,盡全力!」

    「不要大意。」

    燕沖鄭重提醒了乾元一句,接著提起嘯天槍,瞬息間對著乾元的頭顱、心臟、肺部以及丹田『唰唰唰唰』連刺四槍。四槍之快,猶如四把嘯天槍不分先後擊向了乾元,直至收槍之後,四道槍影才開始顯現出來,其速之快,絕非勢若風雷所能形容。

    乾元起初聽聞燕沖的那句『不要大意』,是當成笑話聽的。但是在燕衝出槍的那一剎,他已然知道這不是一個笑話,而是一個悲劇,氣元武宗被二級氣元武將逼的不得不還手的悲劇!

    「鏘!鏘!」

    一道犀利的紫色劍華自乾元身前劃過,兩道鐵器交加的聲音幾乎同一時間不分先後的響起。隨後,就見燕沖收槍笑呵呵地望向乾元。

    此時的乾元已然驚出一頭的冷汗。不可否認的說,他確實小看了燕沖,僅僅只用了八成的實力。可這八成的實力,卻導致他持劍的右手發麻,胸前左右兩處的衣服上皆破了一個小窟窿。這還是燕沖對他虛擊的結果,如果剛才再將嘯天槍前刺半尺……或許乾元依舊不會死,但創傷是絕對不可避免的!

    運轉氣元將額頭上的冷汗蒸發掉,隨後乾元不由得感歎道:「厲害,我的枯名劍是件宗器,沒想到在你嘯天槍攻擊之下隱隱有防不住的架勢。尤其是配合這一槍四擊,已經有絕對的資格將我重創!」

    「都領大人,咱們之間就不說這些話了,沒意思。」燕沖笑呵呵地說道:「這種程度的攻擊或許會重創你,但哪個氣元武宗會像你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候我的攻擊?怕是我還沒出手,他們早就以更快的速度對我動手了!再說了,你們可以飛,但我卻不可以。」

    「不管怎麼說,這個秘技依舊厲害的很,你手中的嘯天槍應該也是宗器吧?哈哈!」

    乾元此時端的是心情舒暢,連眉前都有飛蟲掠過了。要知道,先前那些飛蟲都還很怕從乾元面前經過時被他用眉毛夾死的……

    出了衛都軍的駐紮地,乾元對燕沖囑咐道:「注意安全,寧可一個不殺,你也不能受傷!」

    「放心,一切按照計劃行事,絕不會有紕漏的!」

    說罷,燕沖取出嘯天槍施展疾亂,隨後整個人就像是大老鼠一般,噌噌鑽進了地下。

    感應著越行越遠的燕沖,回憶著燕沖如爬桿般飛速提升的實力,乾元喃喃自語,「再過幾年,你會爬到怎樣的一個高度呢?」

    這個問題乾元沒有過多的思考,因為隨後他就想到,不管燕沖爬到怎樣的一個高度,在他的眼中,依舊會是當初那個狂妄的、囂張的、敢作敢為的、衝勁十足的燕衝!

    *******************

    此時的瀾城,絕非當初那個被一支攻擊小隊給打趴下的瀾城。就城內所駐紮的勢力而言,一名一級氣元武宗,二十多名三級氣元武將……多不勝數。因為,穆都軍就駐紮在這瀾城之中。

    穆都軍的統領名叫穆術仁,同時也是穆都的都領。手中那把足有三米長半米寬的長刃刀,不知斬下了多少的頭顱。雖然他只有一級氣元武宗的實力,但是在巖庭宗內卻也是有一號的高手。當然,不僅僅是他的長刃刀霸道,他的人更是霸道,對敵人的霸道!

    「宗主怎的還不下令攻打衛都軍,老子都快憋瘋了!」城主府內,穆術仁扯著嗓子罵罵咧咧的喊道:「早就聽說乾元那個混球有一手,沒想到兩軍一開戰,這混球拉起隊伍就跑。跟老子打一場再跑也好啊!他娘的,他就不!見了老子撒腿就跑!」

    忽地一聲長嘯沖天,「把老子憋瘋了!」

    同在議事廳中的眾旗主望著主座上摳完腳丫又摳鼻子最後還仰天長嘯的穆術仁,實在是苦笑無言。再善於拍馬屁的人,此時見了穆術仁這番作派也會沒了拍馬屁的心情。況且,穆術仁還非常討厭被人拍馬屁。他認為,拍馬屁的人,都是沒有實力的人。沒有實力的人,都是該死的人。因此,前前後後有三名旗主是因為拍馬屁而喪命的……

    突然,正摳鼻子摳得極爽的穆術仁一把撈起差點戳到屋頂的長刃刀,二話不說頓時沖天而起,只聽得『嘩啦』一聲響後,屋頂就被穆術仁給裝出一個天窗。別說,這天窗還挺圓,就跟照量好了似的。

    屋內塵土瀰漫,但眾旗主無一人躲避,而且在他們的臉上盡皆浮現出了錯愕的表情。因為他們同時發現,瀾城之內突然多了一名氣元武宗。

    乾元,一級氣元武宗,手持一口鋒利的枯名劍,身著一身惹眼的紫袍。此時,他正站在瀾城之內。而穆都軍眾旗主所發現的那名氣元武宗,正是他!

    「哈哈,乾元你這混球終於出來了?」赤著腳丫落地的穆術仁肩扛長刃刀,邁著大步走向乾元,「怎麼著,想求和?求和也得先打贏我再說,我們巖庭宗不跟廢物混球談判!」

    乾元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此刻一片怒意,「如你所願!」

    體內氣元狂放而出,攪動的周圍天地間氣元大為騷亂,似有股股狂風沖天而起,催的乾元長髮根根倒立,配合他此時臉上的怒意,好一個怒髮衝冠!

    穆術仁看起來高高的個頭粗身板,儼然一副田間地頭莊稼漢的模樣,但動起手來可不含糊。乾元話剛說完呢,他那大腳板子『啪』的一腳踩在地上,之後手中三米長通體散發著刺眼光芒的長刃刀就勢若削風般狠狠地削向了乾元的身子。若是這一下給他削實在了,那乾元非分成上下兩半截不可。

    「鏘!」

    一道清脆的鐵器交擊聲響起,乾元藉著長刃刀猛削之勢快步後退。後面沒什麼東西,就是兩間大房子,房子裡還待著十名修者,而且實力也還不錯。當然,也僅僅只限於不錯而已,否則也不至於在乾元輕輕揮劍之後把自己給腦袋嘰裡咕嚕的掉在地上。

    「姓乾的混球,打不過老子別拿小的撒氣!」

    說歸說,但穆術仁的手上可沒閒著,半米寬的長刃刀在穆術仁手上如龍似虎活靈活現,絲毫也沒有因為刀身過長過大而顯得不順,相反還大開大合顯得極為霸氣。

    「唰!」

    從天而降的一刀,將乾元身後的石砌房屋如切豆腐般輕易的一分為二,而乾元則早在他動刀的一瞬間朝著旁邊疾速竄去,身上沒有留下絲毫的傷勢。

    躲是躲了,但在躲的同時乾元也沒閒著。手中枯名劍宛若蛟龍上下翻飛,隨後就憑空勾出一朵紫色的如同鍋蓋般大小的蒲公英。隨著枯名劍的甩擊,紫色蒲公英驟然脫劍而出,只見一道絢麗的紫色亮芒劃過,緊接著穆術仁所在處就響起一道轟然巨響,堪比九天神雷擊中誰家屋頂了,霎時間,塵土四起紫光大溢,以穆術仁為中心騰起一個半徑五米的紫色球形光幕!

    「?啷!」

    紫色光幕中的穆術仁將擋在身前的長刃刀猛地旋轉,只聽的『啪啪』的碎裂聲響起,紫色光幕便如王八蛋被破殼那般毫無規則的四散裂紋。只眨眼的工夫,蛋殼徹底碎裂消失在天地間,王八脫殼而出......呃,是手持長刃刀的穆術仁脫殼而出。

    紫色光幕盡皆消逝,漫天灰塵被風吹向遠處,立身與米餘深大坑中的穆術仁猛地躍出,手抬大刀遙指乾元怒聲喝道:「你個混球是揣著陰謀來的,特意用大範圍殺傷性秘技傷老子手下的修者,然後引老子離開,最後再派人來屠老子的手下,陰險!」

    「就是這樣,你上不上當?」說罷,乾元仰天狂笑,絲毫也沒把穆術仁放在眼裡。

    但在乾元的心中,完全就是另外一種想法了。他從未跟穆術仁交過手鬥過智,但多多少少也聽到過這個擁有『戰瘋』綽號的穆術仁。在之前乾元還認為此人極易上當,但此時看來,戰瘋絕非有力無智的莽漢。相反,此人的腦筋還極其靈活。因為他所說的,正是乾元想做的……

    穆術仁同樣也是說一套,心裡想著另外一套:「瀾城之內有著三級氣元武將二十多人,若無氣元武宗來襲,想要擊殺他們除非衛都軍全動。若是有氣元武宗相助的話,早就跟乾元合夥來擊殺我了,何必等著屠二十幾個三級氣元武將?」

    只腦筋轉了幾轉穆術仁就打定心思,吩咐眾人小心衛都軍偷襲攻城後,穆術仁對著乾元厲聲喝道:「城西百里便是大片平原,你這混球可敢與老子一戰!」

    乾元心中竊喜面上暴怒,「今日我必殺你!」

    「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隨著穆術仁一同朝西面疾飛而去,追尋著這道聲音的,還有眼中劃過一道精芒的乾元,「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燕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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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章 一鼠逗群貓
    穆術仁的一番話令整個瀾城上上下下如臨大敵。眾旗主紛紛回到各旗召集起手下的小隊長,以應付極有肯能發動攻城戰的衛都軍。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衛都軍的統領乾元此次前來,似乎僅僅只是為了跟穆術仁鬥上一場。因為無論是他們城上的瞭望者還是遠在衛都軍紮營地附近監視的探子,都沒有發現衛都軍有任何的異動。

    「難道乾元是被都領大人一口一個混球給罵惱了?」

    儘管這個理由不是很充實裶但此時眾旗主的心中卻紛紛以這個理由來解釋乾元此行的目的。除此之外,他們再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突然城內的眾多旗主幾乎同時一愣,緊接著就是二級氣元武將、一級氣元武將,最後又是三級氣元武者。他們發愣有個極大的共同點,那就是同時發愣。就跟有一把碩大無比遮天蔽日的巨錘同一時間擊打在他們頭上似的,打的他們齊齊發愣。

    「竟然有名二級氣元武將在地下穿行?」

    「看起來像是要偷襲咱們瀾城!」

    「開什麼玩笑,他區區一名二級氣元武將,只要敢露頭,就會被咱們穆都軍二十多位旗主活劈成八瓣兒!」

    瀾城之內眾人愣過之後,紛紛露出了看熱鬧的神態。哪怕實力最低的三級氣元武者,此時也沒有絲毫擔心。他們有什麼可擔心的?瀾城內的氣元武將,可是有足足兩千多名!單單是一人一道氣元斬出,來者也定會屍骨無存!

    可是城內的眾旗主卻不這麼認為,因為他們發覺來人的實力雖是二級氣元武將,但速度,卻遠超他們這些三級氣元武將!

    正待開口提醒眾人小心防備之時,城中樊字旗的旗主樊老五立身處忽的湧起一股四五米高的土柱。隨著土柱的沖天而起,碎石泥土紛紛濺落四處,繼而顯現出了土柱中所包裹的一名黑衣男子。

    發覺不妙的樊老五早就立身旁側,同時也準備好了必殺的一擊。然而在來人『出土』的那一刻,樊老五早就聚起的秘技卻遲遲未發,相反整個人還顯得略微呆愣。打量來人,劍眉鷹揚面相剛毅,身著一襲黑色長袍,手持一桿黑亮長槍,而且在長槍的槍身上,還盤繞一條暗金色的、栩栩如生的妖龍。很顯然,此人正是燕沖。而他的手中的長槍,則是——盤龍槍?

    無極宗宗主巫驚的盤龍槍在燕沖手上,這是巖庭宗上上下下幾乎都知道的事情。但事實上,燕沖拿的根本就不是巫驚的盤龍槍,而是神秘強者留下的嘯天槍。或許外表真的很相似,但本質應該有著很大的不同。最起碼,盤龍槍在淬火之時不會用妖龍血!

    盤龍槍也好,嘯天槍也罷。不管怎麼說吧,持槍者的身份總不會有錯,燕衝!

    「哈哈,宗主早就有令,拿下你有著不可想像的好處。既然今日被我遇到你,那可就是我撞大運了!」

    樊老五很是高興,儘管他已經發覺燕沖的速度要遠超過他,但在他的心裡,二級氣元武將總歸是二級氣元武將,只不過速度快上一絲罷了。就像是綿羊長上翅膀,依舊不會是老虎的對手!

    只不過在燕沖身形倏地從其眼前消失的一剎那,樊老五終覺出了不對。發覺著了極大的危險靠近時他連忙閃身一旁,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身體竟然如同陷入淤泥一般,幹著有一股子力氣卻無處可使。

    「噗!」

    沉悶的一道聲響自樊老五胸前響起,僅差一步就可脫離淤泥感的樊老五雙眼大瞪,其中不乏痛苦之意,但更多的卻是驚魂失措的恐慌。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本來應該是手到擒來的燕沖,此時竟然用長槍輕易偷穿了他的身體!

    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自身的實力,樊老五與燕沖勉強可以說是在伯仲之間。如若不是方才見到燕沖從而引起的一時大意隨後又被氣元網所圍困,他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燕沖手中嘯天槍透穿胸膛。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依舊擁有反擊之力!

    不待燕沖抽槍,樊老五猛地抓住嘯天槍,緊接著揮動單手瘋狂聚集起了天地間的氣元,在其身前,燕沖可以隱約看到一個白色的球形輪廓,透過破蒼鑒的感應,燕沖甚至可以清楚發覺這個白色球形輪廓的內部氣元構造!就像是一個球,球表是由樊老五的氣元所縫製,而充盈起這個球並令它越來越大的,則是由樊老五瘋狂吸納的天地間氣元。眼瞅著這個氣元球越來越大,球表也越來越稀薄,燕沖腦海中立時幻想出了最終的結果:球表在撐破的瞬間引發球體內的氣元,隨後就會發生大規模的氣元爆!

    「要死一起死!」

    樊老五面色猙獰,仿如化作一隻厲鬼。即便是死,他也要拉上殺他的那個人——燕衝!

    「下輩子再說吧!」

    燕沖懶得跟樊老五拔河,雖然他有著絕對的力量可以從樊老五手中將嘯天槍接過,但他懶得這樣做。有驢拉磨,誰會自己動手?

    施出附影術,樊老五隻覺得一股無可匹敵的強勢力量瞬間將嘯天槍從他手中奪走,緊接著被奪走的嘯天槍就隨著燕沖一同消失不見。燕沖的離去,樊老五倒是可以通過天地間的氣元感應到他是在瞬間鑽進了地下,可嘯天槍呢?在他的眼中,嘯天槍可是實實在在憑空消失的!

    「啊!!!」

    樊老五氣的仰天咆哮,只不過咆哮聲還未傳出多遠,就被轟然一聲巨響所覆蓋。在城內他人的眼中,只見樊老五所在的屋子突然爆炸,隨後便見碎石泥塊四處迸射。其中有塊拳頭大小的碎石,竟將附近那名猝不及防的一級氣元武將當場爆頭,鮮血之中夾雜著一絲微白,霎時濺落在牆壁之上,好似一副盛開的妖艷花朵。只不過,這妖艷花朵令人有些噁心……

    「本來想重創三級氣元武將,然後抓住用灰噬術吞他們的氣元。此時看來,殺他容易,重創他容易,可想要吞噬他們的氣元,有難度!」

    如果只有一名三級氣元武將,那麼燕沖可以慢慢磨他,直至磨的對方沒有絲毫氣力。但此時瀾城只內可不僅僅只有一名三級氣元武將,而是二十多名。顯然,他們絕不會給燕沖慢慢磨的工夫!

    「算了,就拿二級氣元武將下手吧!」

    燕沖繞道他處再次破土而出,一舉將旁側的二級氣元武將擊至重傷,隨後探出左手按在了此人的腦袋上。接下來,這名二級氣元武將就開始打起了哆嗦。或許是恐懼的緣故,又或許是燕沖吞噬他體內氣元的緣故。總之,他哆嗦了……

    瀾城內眾旗主雖然一直有注視著燕沖的動向,但是燕沖的速度委實太快,快到他們明明已經探知到燕沖會從哪出來,卻始終後他一步趕到。

    「他是燕沖,宗主懸賞追拿之人!」

    嘯天槍,已然成為了燕沖的第一特徵,雖然眾人一直以為這桿槍是巫驚的盤龍槍。

    沒人會在乎那名小小的二級氣元武將,相比於燕沖這個香餑餑而言,二級氣元武將的性命連屁都算不上!霎時間,眾旗主似蚊蠅見血般一哄而上,五顏六色的氣元、五花八門的將器如同漫天的冰雹一般紛紛襲向燕沖所在處。

    「砰~~~」

    「轟~~~」

    只短短一瞬間,燕沖所在處就被濃濃的灰塵沙石所籠罩,黃濛濛的,伸手不見五指。

    眾旗主紛紛以氣元蕩盡黃濛濛的塵灰,只見燕沖先前所在處,此時已滿地創痕溝溝壑壑。至於燕沖其人,哪還有半點影子?

    「他在這!」

    極遠處忽地響起一道尖聲,眾旗主連忙群貓逮鼠似的朝著聲音來源處疾奔而去。

    幾息工夫後,燕沖的身影就落在了眾旗主的視線之中。只見他左手拎著一件衣服,右手抓在了又一名二級氣元武將的腦袋上。在左手拎著的衣服下方,有一堆灰白色的粉狀物體。見眾旗主到來,有名臉色煞白的三級氣元武者對他們顫聲解釋道:「那個二級氣元武將變成灰了。」

    此話傳入眾旗主耳中,令他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就是火化也得燒會兒吧?那名二級氣元武將竟然在瞬間被滅成了飛灰,還有燕沖的速度,竟然抓著一人還如此之快,若是獨身一人呢?

    「圍殺,千萬別讓他逃了!」

    一人開口,眾人響應,迅速繞成一圈將燕沖包裹在其中,隨即就欲群起而攻之。

    「上天做不到,下地還可以。」

    燕沖環視著眾旗主嘿然一笑,繼而聚起疾亂,似大老鼠般倏然竄入地下。眾旗主連忙以強力秘技猛攻燕沖逃脫處,震耳欲聾的巨響不停傳出,碎石土塊更是不停迸射。然而,此時此刻的燕沖早已下到地低深處百餘米。雖不是太深,但阻擋眾旗主的攻擊已然足夠。

    「你們自認為是貓,認為我是老鼠。可以!不過,今天我這隻老鼠可得好好逗逗你們這群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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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瀾城,我又來了
    夜已極深,但瀾城之內依舊一片閃爍的光亮。熊熊燃燒的火把人手一支,將整座瀾城照得有如白晝。

    在眾旗主的陪同下,穆術仁肩扛長刃刀,光著大腳板子走在城中。地面上的土窟窿隨處可見,每個都有米餘。穆術仁對著旁邊一名高舉火把的護衛伸手示意,那名機靈的護衛立即上前,將熊熊燃燒著的火把投到了黑漆漆的土窟窿內。

    墜入窟窿內的火把起初還挺好,將周圍似刀切般整齊的土壁映得極為清晰,但是隨後就變得隱約模糊起來,直至十數息後隱隱的焰光徹底消失。也不知是火焰熄滅了還是火把墜的太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土窟窿深不可測!

    「痛快,今天老子跟乾元打得痛快。」穆術仁話音陡然一轉,像是責備自己一般緊握顫抖的拳頭厲聲喝道:「可燕衝來我瀾城殺得更痛快!」

    一名三級氣元武將身死,七名二級氣元武將化灰。說句心裡話,這種損失穆術仁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是,乾元跟燕沖合起伙來打他的這一巴掌,可真的是打了個響亮!

    「管好各自手下的勢力,老子出去一趟!」

    滿臉怒氣的穆術仁揮起三米長的長刃刀正欲離開,一位花白鬍子的老旗主倏地閃身上前,將穆術仁攔下,顫著鬍子急聲道:「都領大人,去不得啊!」

    穆術仁看也不看老旗主一眼,猛地沖天而起,朝著東南方向疾飛而去。只眨眼間的工夫,就消失在了濃濃的夜幕之中。

    鬍子一大把的老旗主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他的腦筋卻絕對好使。見穆術仁不聽自己勸阻且已飛遠,老旗主『噗通』一**坐在地上,兩行渾濁的老淚滑過皺巴巴的面龐,口中哀聲歎息。

    眾旗主可以猜到穆術仁此去理應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不知道老旗主為何著急又為何而哭。其中一位年輕的旗主彎著腰對坐在地上的老旗主詢問道:「老旗主,你這是為何而哭?」

    「我在哭我自己身死,在哭你們其中的幾人也要身死哇!」

    老旗主抹了抹眼中的淚珠,顫顫巍巍的起身朝著遠去行去,口中還喃喃的重複嘀咕著,「無能莽將,誤我千軍。無能莽將,誤我千軍……」

    *********************

    今夜的衛都軍營地可謂是熱鬧非常,先前掛在衛都軍眾人臉上的陰霾隨著燕沖與乾元的偷襲一掃而空。雖然只是小小幹掉了一名三級氣元武將和七名二級氣元武將,但這畢竟是自巖庭宗將攻擊矛頭對準冰元宗後的第一場勝利。貧窮時,送一個饅頭就是善人。富裕時,送一頭豬也不會放在眼中。此時的衛都軍,正是如此。

    衛都軍歡快,小獸也歡快。趴在燕沖肩膀上的小獸流著哈拉子瞪大眼睛左右打量著整個營地內隨處都可見到的烤肉,實在是不知道先啃哪塊好。

    燕沖見狀笑罵了一句『饞鬼』,而後將小獸·交給兔八爺,由兔八爺帶著『進膳』去了。

    深吸一口氣後,燕衝來到乾元帳內,笑望著滿臉興奮的乾元,道:「都領大人,不至於吧?外面那些人樂也就樂了,你怎麼也樂的合不攏嘴?」

    「你是有所不知啊!」乾元起身招呼著燕沖走出大帳,環視臉上洋溢著喜興的眾人說道:「自無極宗與巖庭宗相繼宣佈停戰後,我就收到了宗主的密令,嚴禁主動出戰,徐徐讓出滋都。雖然不明白宗主想幹什麼,但我只能照做。可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令整支衛都軍士氣低下。身為旗主想必你也應該瞭解,士氣不僅僅對於平常軍隊有效,對於我們修者軍隊同樣有效。所以,這段時間我一直考慮如何在不開戰的情況下把衛都軍的士氣提上去。今天我們做的事情雖小,斬殺的敵人也是不多,但間接的收穫卻是不可估量的!」

    燕沖琢磨了琢磨,也對。衛都軍是第一路軍的先鋒軍,先鋒軍遇戰不戰一退再退,丟失士氣可不僅僅是衛都軍,就連身後的中軍也會跟著士氣低下。而今日他跟乾元的所作所為,無疑是為衛都軍下了些猛料,令低下的士氣大幅漲升。而且,還間接將第一路軍的中軍士氣提了起來。可以說,此時的衛都軍,已經成為了第一路軍士氣的標桿。

    「不說這些了。」乾元笑著擺了擺手,倏地扭頭問道燕沖,「對了,剛才找我有何事?」

    燕沖收起了笑容,對乾元鄭重道:「都領大人,我們要防止穆術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乾元聞言收起了笑容,略作沉思後對燕沖道:「穆術仁不是傻子,而且我還感覺他挺聰明。他不可能想不到吧?」

    「如果換作你是穆術仁,被我跟乾元當眾打了一巴掌。你覺得自己的理智經得起怒火灼燒嗎?」燕沖反問道乾元。不待乾元答話,燕沖又道:「或許穆術仁能壓制住衝動跟怒火,可萬一壓制不住呢?只要將他跟你之間的戰鬥引到咱們衛都軍紮營處,死傷不難想像。」

    乾元鄭重點頭,「你說的很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說罷,乾元笑呵呵地望向燕沖,「既然你能提出來,想必心中早有了解決辦法吧?」

    燕沖笑了笑,而後環指遠處的歡騰一片的衛都軍說道:「穆術仁來了,化整為零。穆都軍來了,化零為整。」

    「真有你的!」

    *********************

    夜穹無月,偶有稀星。黑漆漆的夜空中,穆術仁踏風而行。每一步邁出,都是數百米的距離,端的是——好大的步子!事實上他步子並不大,只能說是下方的平原、溪流一切的一切退得太快。

    此時的穆術仁,依舊是怒火沖頭,通紅的兩眼已被血絲徹底充盈,血紅的煞是妖異駭人。

    衛都軍的大營依舊在,但裡面卻空空蕩蕩的。憑借天地間的氣元感應,穆術仁發覺中軍大帳裡待著兩名修者,一是二級氣元武將,一是一級氣元武宗。

    不待他多想什麼,中軍大帳裡的二級氣元武將走了出來。黑亮槍身之上的妖異金龍在旁邊熊熊火焰的照耀下,顯得分外顯眼,以至於半空中的穆術仁打眼便可望見,「你是燕衝!!!」

    略帶憤怒顫抖的話音自高空中似雷霆般滾滾蕩下,震得燕沖耳朵好一陣嗡鳴。伸手揉了揉耳朵,燕沖對著大帳內喊道:「都領大人,出來吧!」

    話音剛落,『嗖』的一聲自空中響起,穆術仁手持長刃刀,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威猛無匹霸氣充盈的一刀狠狠劈向燕沖,大有將其一分為二的架勢。

    然而出乎穆術仁意料的是,就在長刃刀即將劈中燕沖的一剎那,四道金黃色亮芒倏然閃現在他視線中,緊接著『鏘鏘鏘鏘』四道金屬交擊聲自長刃刀上響起。

    「騰騰騰!」

    連退三大步後,燕沖竭力握住微微顫抖的嘯天槍,繞過擋在身前的乾元望向如無事人般飄然落地的穆術仁,不禁歎然,「不愧是氣元武宗!」

    穆術仁冷哼一聲,眼中透露出了深深的不屑。不過在他的心中,震撼卻是實實在在的。方才與燕沖的交擊令他體內氣血翻滾,若非用半米寬的長刃刀擋下這一擊,怕是此時身體定會受傷。雖不至於重傷,但其效果絕不亞於又一記大耳刮子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竟然趁機屠戮我……」

    「哪那麼多廢話!」

    不待穆術仁說完,乾元手握充盈紫芒的枯名劍,抖了個劍花疾然殺向如被饅頭塞住嘴的穆術仁!

    「都領大人,這裡交給你了,我去瀾城看看!」

    話音剛剛響起,燕沖的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的唯有串串幻影。

    穆術仁聽聞此話驟然驚醒,或想到、或不曾想到的問題此刻盡皆浮上心頭,而且還立刻得到了答案。包括衛都軍紮營地為何會空空如也,包括先前老旗主為何會攔住自己,包括……總而言之一句話,他明白自己又咬鉤了!而且這次不是人家在釣魚,而是自己伸頭把鉤咬了!

    幾次試圖脫離乾元的糾纏,都以失敗為告終。好不容易來了,乾元豈能讓他走?急怒攻心的穆術仁暴聲歷喝,「乾元,老子今夜非殺你不可!」

    乾元躲過穆術仁的攻擊微笑言道:「你就不怕穆都軍死絕了?」

    這話忒毒,不亞於剖開穆術仁的胸膛狠狠地揍了那顆紅心一拳,打的穆術仁身體一顫露出了破綻。得虧回神及時,否則施行拖延政策的乾元可不介意更進一步,將其直接廢在這!

    一馬平川的寂靜曠野上燕沖疾步飛奔,如奔雷似狂風,總之一個字——快!

    望著遠處高聳的城牆幽黑的城池,燕沖嘴角微挑喃喃自語道:「瀾城啊瀾城,我又來了!」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深夜的瀾城本應寂靜如外面沉睡的大地僦僣僛僖,摑摜摴摬但今夜,卻火把通明彷彿都映紅了天。瀾城之內漸漂漰漲,漜滌滶滴近五十名二級氣元武將被眾旗主包圍在了正中,每個人都將將器緊緊攥在了手裡漂漰漲漞,窫窬竮端以防備燕沖的偷襲。之所以瀾城已然料到燕沖會來襲,是因為花白鬍子老旗主的存在。先前他那一哭終究被其他旗主問出了原因銂鉾銎銙,劁勩勫匱得知燕沖應該會趁機再次來襲。因此,眾旗主商討一番摶摠摧摦,蜡蜛製褔最終決定將城內所有的二級氣元武將都保護起來。你燕沖不是專挑二級氣元武將化灰麼?我們就不讓你得逞!

    人還在數十里外,但瀾城內的一切卻被燕沖所感知。發覺五十多名二級氣元武將被二十餘名旗主聯合保護起來後,燕沖笑了,笑的要多燦爛有多燦爛……

    「呼~」

    模糊的身影裹挾著狂風在緊閉的瀾城城門停下,城牆之上的巡城護衛將手中火把丟下,借助火把墜落的剎那光亮看清了來者的模樣,「燕衝來了,大家防備!防備!防備!」

    顯然,喊話的這名護衛曾見過燕沖的模樣。或者說,他曾經見過燕沖在瀾城之內大殺四方的雄姿。

    燕沖也不搭理上方那名修者,曲起雙指敲了敲厚重的城門,聲音很悶,彷彿敲的是厚實的青石城牆。

    燕沖取出嘯天槍,正欲破門之時忽而施出疾亂,從城門後面給鑽了進去。

    「稍後要好好活動筋骨,現在能省一點力就省一點吧!」燕沖在心中勸慰到自己。誠然,一槍破開厚重的城門非常的瀟灑,但總會浪費些許力氣跟氣元。本著能省則省的目的,燕沖這才從城門之下鑽了進去。

    很奇怪,城內的二十多名擁有三級氣元武將實力的旗主竟然無一人前來截殺燕沖,看來他們是打定心思要保住那些二級氣元武將了。

    「保吧,你們一定會成功的!」

    燕衝將嘯天槍橫搭在肩上,雙臂分左右挽著嘯天槍的兩端,就跟被綁在木架上的囚犯似的,晃晃悠悠的朝著感應中眾旗主所在的地方行去,走的不急不慢,似乎是在告訴兩側如臨大敵的瀾城修者:我深夜來瀾城,是為逛街的!

    城內眾修者早有命令,除卻旗主外的其餘修者嚴禁主動攻擊燕沖,違者沒有任何懲罰。雖沒有懲罰,但眾修者心中卻都明鏡似的,非旗主之外敢於主動攻擊燕沖的人,根本不需要他人懲罰,燕沖就會動手將其滅掉。因此,這道命令成為整支穆都軍成立起來,首次沒人違犯的命令。

    見眾修者一一拿兵器比劃向自己卻始終不敢近前,燕沖也就懶得動手對付他們。晃晃悠悠的來到瀾城西北角的大片空地後,燕沖望向了圍聚在此處的二十餘名三級氣元武將跟被保護在中心的五十多名二級氣元武將。

    一個由二十餘名三級氣元武將勾畫起的大圈,被一群二級氣元武將所填充。無論從四面八方哪個角度進行攻擊,敵人都會給予重創。除非,從天上或從地下。天上,燕沖並非氣元武宗更沒有可以飛行的輔助秘技,顯然他無法從天上攻擊了;地下,地下倒是可以,而且瀾城內眾位應該都知道他可入地。只不過……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入地,為何還要擺出這個架勢呢?

    燕沖鬆開壓住槍尖的左手,右手猛一用力,搭在他肩上的嘯天槍倏地打了個轉,緊接著就輕易沒入旁邊的泥土中近半。

    忽地伸出雙手,周圍眾人心中一驚,隨後只見燕沖展開雙臂打了個哈欠,然後一**坐在地上,單手托腮打量起了他們。

    先前燕沖的一舉一動,盡皆扯動著眾修者的心,每一個動作都會引得他們隨時準備動手。可此時看來燕沖的舉動卻甚是荒唐,竟然一**坐在了地上。似乎,他並沒有將前面這一堆人放在心裡。

    有位急性子旗主見燕沖如此作派登時大怒,打,他能忍;罵,也能忍。可直接被人藐視,這令他感覺到極為憤怒!

    揮起手中的銀月精鉤,急性子旗主邁步就欲會會燕沖,看看這小子除了能鑽善跑之外還有什麼斤兩。哪知他的步子剛剛邁出,旁邊花白鬍子老旗主就一把拉住他,用力地搖了搖頭。

    急性子旗主似乎很尊重老旗主,對他恭敬地點點頭,又恨恨地瞪了燕沖一眼,隨後才收步立在原地繼續保護起身後的二級氣元武將。

    燕沖表面平靜,心中卻是起了一絲波瀾。雖然通過破蒼鑒沒有感覺到眾人在地下佈置陷阱之類的東西,但對方敢於如此做,九成九是靠的什麼憑仗。只是,這個憑仗到底是什麼呢?燕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突然,沉寂片刻的燕沖哈哈大笑,「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燕沖竟然被你們給詐了。」

    笑過之後,燕沖摸起嘯天槍遙指眾旗主厲聲喝道:「你們的腳下什麼東西也沒有,根本就是在詐我。想迫我放棄從地下進攻,做夢!」

    話音落地,燕沖陡然運起疾亂,倏地鑽入了地下。

    在燕沖說話之時,花白鬍子老旗主臉上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似乎是己方的心思被燕沖所看破,令他大為錯愕。但是在燕沖鑽地之後,他臉上的錯愕瞬時被微笑所取代,心下暗道:「燕衝啊燕沖,一直聽說你挺聰明,今日得見果然不假。可惜,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地下,早就被我們二十幾名旗主聯手布下了宗主以曠世奇才所自創的《四面八方氣元刃》陣法。莫說是你這個小小的二級氣元武將,就是乾元這個氣元武宗親至,也要……」

    「想什麼呢,竟然讓你樂歪歪了嘴?」

    老旗主的話還沒說完,燕沖的聲音就從剛剛鑽進的土窟窿內傳了出來。隨後,他的整個人又按著原路退了回來。

    一見燕沖安然無恙的又從原路退回來了,老旗主不禁一怔,「你不是……」

    「你不是進去了嗎?怎麼又活著回來了?」燕沖笑呵呵的替老旗主說完後,對著老旗主解釋道:「聰明反被聰明誤這種陰謀設計,我對你們偉大的柳嘯天柳宗主已經用過了。既然我會用,我又怎麼會不防呢?」

    老旗主依舊不明白燕衝到底是如何看破《四面八方氣元刃》陣法,按理說,這個陣法佈置的無痕無跡,除非三級氣元武宗,否則根本就發現不了。可是,燕沖是如何發現的呢?

    秘技破蒼鑒雖然發現不了地下有什麼陷阱類的東西存在,但卻可以輕易在燕沖腦海中勾勒出老旗主臉上的笑容。自急性子旗主被老旗主拉住後,燕沖就一直注意著老旗主的面部表情。奈何此人人老成精,插上尾巴就是猴,精明的要死,以至於燕沖什麼也沒發現。直至故意說出那番『你們詐我』實則是燕沖詐他們的話後,老旗主臉上才現出了一絲驚愕的表情。雖然無法判定這絲表情的真假,但是燕衝入地後老旗主臉上的笑意,卻是實實在在地出賣了他的內心。因此燕沖才會再次返回,並充分地肯定眾人腳下有詭!

    當然,燕沖判定有詭的方法絕不會告訴老旗主。將體內氣元充盈嘯天槍後,燕沖似舞蹈般在原地舞起了嘯天槍,只不過速度很快,快到眾旗主眼花繚亂依靠天地間的氣元都無法完全鎖定燕沖的動作。或垂腰或側傾或上躍或下蹲……動作很繁雜,但燕沖僅使用一息的時間就將全部動作所做完,足可見其速度之快。甚至在停下的一剎那,他遺留下的影子仍在動。

    眾旗主小心翼翼如臨大敵,以為遇到燕沖在施展什麼強力秘技。結果燕沖停下了盞茶工夫後仍屁事沒有,眾人這才鬆下緊張的心情。然而就在眾人寬心的一剎那,燕沖陡然開口暴喝,「破!」

    聲如震雷脫口而出,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隨後就見先前燕沖所在處已空無一人,而背靠著燕沖方向的一名三級氣元武將,卻在見到四道金色亮芒一閃而過後無力的倒在地上。在他的額頭、左右胸口以及丹田處,皆有一處潺潺流出鮮血的槍眼。

    死者的眼睛大睜,充斥著濃濃的不甘。他確是不甘,燕沖也認為他理應不甘。憑借他的真實實力,重創燕沖不可能,殺死燕沖更談不上,不過要頂住燕沖的瞬連襲,不說有五成把握倒也不至於瞬間喪命。怪誰?怪燕沖,因為燕沖以一番無用的動作欺騙了他跟他周圍的其他旗主,以至於令他們全都在松氣的一剎那被燕沖抓住機會將其擊殺。可也要怪他自己,若非他的大意,燕沖豈會輕鬆擊殺他?歸而總之,主謀是他自己,而燕沖,只是個從犯而已。

    縫隙既然已經破開,那麼燕沖也就沒必要跟他們客氣了。狼入羊群的狀況可以想像,群羊驚,獨狼瘋。

    五十多名二級氣元武將一旦炸鍋,那麼守護在外的二十幾名旗主可就傻眼了。想攻擊燕沖,卻又擔心裡面的二級氣元武將被自己誤傷。如果僅有一人,那麼誤傷還好說,哪怕是誤殺也沒關係。可裡面不只是一人,而是整支穆都軍內所有的二級氣元武將!

    「散開,散開!」

    某位旗主厲聲大喝,然而就在喝了兩聲之後,卻發現燕沖手提嘯天槍朝著自己迎面殺來。這名旗主心下大驚,連忙抓起將器準備應付燕沖的攻擊。然而就在燕衝到達他面前的一剎那,四道絢麗的、彷彿尊貴無比的金光卻在旁邊那名三級氣元武將的身前劃過。

    「啊!」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自被殺者口中喊出,然而,被殺者只是名悲哀的替死鬼而已。他想從那個地方逃,卻沒想到瞬間露出的腦袋天靈蓋被嘯天槍猛地掀開,以至於臨死前還能發出一聲充滿冤枉的淒厲叫喊。

    亂,大亂,亂七八糟都不足以形容的亂。原本眾旗主以為燕沖是要對二級氣元武將下手,畢竟傍晚時他將七名二級氣元武將化成了灰,所以才他們才在商議過後將二級氣元武將保護在了正中。可沒想到的是,此時燕衝下手的對象竟然換成了他們,而且、而且先前被他們所保護的二級氣元武將,此時竟成了掩護燕沖攻擊他們的盾牌,這……

    這一刻,眾旗主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哭笑不得,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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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9:31:07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冰元宗來人
    清晨朝陽自東方緩緩升起,和煦的陽光灑瀉下來似是給大地披上了鮮亮的外衣。

    衛都軍的大營內,化零為整重新歸來的軍士們盡皆高聲歡騰彷彿打了場大勝仗似的。實際上,只是燕沖趁著大老虎不在家把虎崽子給幹掉不少而已。當然,這只是燕沖一廂情願的想法。在眾軍士眼中甭管大老虎小老虎,只要是殺老虎,那就好樣的,那就是為他們一退再退的衛都軍掙了光,掙回了讓他們抬起頭來走路的面子!

    「四名三級氣元武將,十數名二級氣元武將啊,真不知道你這個二級氣元武將是怎麼幹的!」大帳內,乾元對身旁的燕沖笑歎道。

    燕沖笑了笑沒有說話,伸手撕下一條羊腿塞入了口中,細細咀嚼,似是在品嚐味道。

    乾元又道:「估計穆術仁這次回去,肯定氣瘋了。」

    燕衝將口中的羊肉吞入腹中,以舌尖挑開牙縫裡的肉絲後擺手道:「不會,氣是氣得不輕,但他瘋不了。因為他一瘋我就會再臨瀾城。代價是什麼他很清楚。」

    「如果真瘋了呢?」

    「真瘋了都由都領大人頂唄!」

    「呵呵,你小子!」

    衛都軍這邊樂,可瀾城那邊卻要哭了。

    被乾元纏住的時間並不長,充其量也就半個時辰。可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裡燕沖一人一槍擊殺了十數名二級氣元武將以及四位旗主,這讓穆術仁心裡著實憋屈、憤恨。

    「啊!!!」

    仰天狂嘯,嘯不盡心中煩悶與仇恨。雙目通紅的穆術仁緊攥手中長刃刀高舉在半空卻始終沒有揮出,他想揮向燕沖,可是有乾元在保護他。他也想砍下乾元的腦袋,可他跟乾元的實力在伯仲之間,擊殺乾元的幾率有百分之五十。幾率不低了,可問題是,他若找乾元拚命,燕沖就來禍害他的穆都軍,這才是令穆術仁頭疼的地方!

    就在此時,花白鬍子老旗主顫顫巍巍的來到了穆術仁的近前,「都領大人,您可千萬不要想率領眾旗主前去攻擊衛都軍。且不說違反宗主『等待命令暫停進軍』的命令會被殺,即便是拼,我們也拼不過燕沖。憑他那迅疾的速度跟強勢的攻擊,堪稱氣元武宗下第一人。除了氣元武宗級別的強者,別人根本壓不住他,再多也沒用。」

    昨夜沒有聽從老旗主的勸阻以至於穆都軍再損四名旗主,這讓穆術仁十分的自怨與後悔。因此,此刻聽到了老旗主發話後,穆術仁連忙問道:「依你看此時該怎麼辦?」

    「通知小姐。」

    老旗主端的是人老成精,說話點到即止,惟恐落了穆術仁的面子。

    穆術仁也沒浪費老旗主花費的心思,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喚來一名旗主,對其吩咐道:「即刻去穆都通知在那坐鎮的小姐跟徐長老,只需說燕沖在衛都軍就行了,別的不需多言,速去!」

    待那名傳訊的旗主離開後,穆術仁仰頭望天,不再說話。似乎在他的心裡,還在為自己昨夜的過失而內疚。

    而此時此刻,衛都軍營地內的燕沖則開始了修煉。

    昨日第一戰時吞噬了七名二級氣元武將,已然令燕沖感覺到體內的氣元已經再也難以更上一步,就像是水缸中的水已經徹底滿了一般。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深夜第二戰時燕沖才會將攻擊目標放在眾旗主的身上,而非二級氣元武將。

    此時的燕沖若想要再進一步,就只能選擇將水缸糊的更大、更結實。然而,日常的修煉就是在糊這個水缸,此時的水缸也已經達到了極限。所以,燕沖現在還需要一個模子,一個可以將水缸極限·擴大的模子。而這個模子,恰好就是《破蒼訣》這部修煉功法。

    營帳內,燕沖緩緩舞動著嘯天槍。在普通人看來,他有氣無力的樣子就跟半死不活似的。然而在略有實力的修者眼中,燕沖舞槍的速度雖慢,卻有一種可以模糊感覺到的威勢存在其中。至於這種威勢具體是什麼東西,他們就不清楚。但是燕沖卻清楚,這種近期才漸漸生出的威勢,跟當初感受到神秘強者那破蒼一擊的威勢極為相像。所不同的是,一個是大江,一個是溪流。質一樣,量不同。不過燕沖可以肯定,隨著實力的愈加提升,這種威勢也會越來越大,直至像神秘強者的破蒼一擊那般!

    『沙』的一聲響起,垂落的黃布帳簾被兔八爺所挑起。

    「行了行了,別練了,冰元宗來人,乾元讓你過去。」現在整支衛都軍內,也只有兔八爺才會對著燕沖直嚷嚷。倒不是說別人不敢,只不過下面對燕沖恭敬,眾旗主對燕沖敬重,乾元對燕沖讚賞而已。

    燕沖緩緩收槍,淡然道:「我知道,早在百里外時就發現他了。」

    「嗯。」兔八爺點點頭,倏地猛然抬頭,「你剛才說什麼,百里外?」

    燕沖撤開部分心防,兔八爺利用魂契術讀心似的讀了一遍,臉上有驚有喜亦有愁。驚的是燕沖竟然得到四種強悍至近乎變態的秘技,喜的是燕沖有了灰噬術後晉級速度會更快,他會因為魂契術的關係而水漲船高,愁的是這四種秘技他一種也學不到,因為全是依附於《破蒼訣》或嘯天槍的秘技。

    「別把張臉弄的跟張畫似的,什麼表情也有,過後我教你疾亂。」

    說完,燕沖就朝著乾元的大帳行去,僅留下臉上只剩喜意的兔八爺獨自待在帳內。猛地一把抄起熟睡的小獸,兔八爺興奮地抱著它蹦高。不過隨後他就把小獸輕輕地放回了原地,又許諾稍後就送來兩隻烤乳豬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因為,剛才他看到小獸單睜著左眼,右眼卻緊閉。一旦右眼開啟,兔八爺就會體驗到什麼叫真正的樂極生悲……

    乾元大帳內,一名年約四十卻風韻猶存的女子身著黃白相間的蓮裙坐在平常乾元所坐的位置上,笑呵呵地跟乾元聊著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而在這名女子的身後,則站著一名面色白淨身著白衣的三十來歲男子。從其偶爾插話中可以聽出,他與女子是師徒關係。不到四十歲的年輕師傅,三十來歲意氣風發的徒弟,絢麗的愛情火花在他們二人之間……沒有綻放,因為徒弟對師傅很恭敬,因為師傅實際年齡已經一百多歲了。若沒了氣元的支持,莫說是風韻猶存,怕是連臉上也會皺的看不出人模樣了。

    「都領大……」

    還沒跟乾元打完招呼呢,燕沖就直直的盯住了仿若白面書生的男子。而被燕沖所盯視的男子,也同樣愣愣地把目光停留在了燕沖臉上。

    「燕禿子?」

    「曲老大?」

    來人正是曲老大,曲善!當年在蒼城的武牢內,曲善可是公認的第一人。即便是被囚禁在武牢內,蒼城的城主仍舊要對他客客氣氣。不為別的,就為曲善是極地冰域三大宗之一,冰元宗的弟子!

    曲善曾說過,讓燕衝到極地冰域的冰元宗找他。但時隔以久,燕沖早就忘到**後面二三十里路了。直至此時再遇曲善,燕沖這才想起來,曲善可是冰元宗的弟子!

    「你還欠我一場架沒打,一頓酒沒喝,一個情沒還,我可都還記著呢,不許賴賬!」燕沖故意板起臉單手對曲善比劃著說道。雖是板著臉,但其中的喜悅,卻是不言而喻。

    曲善也顧不得師傅就在身前,哈哈大笑著走到燕衝近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酒可以喝,情可以還。至於這場架麼,我這個二級氣元武將可是剛剛聽說瀾城之內被你屠掉四五位旗主,二級氣元武將更是多不勝數。這場架,我寧死不打,哈哈!」

    二人說歸說笑歸笑,但多多少少也還記得帳內有兩名氣元武宗。因此,二人就回到各自該站的位置——乾元的背後,女子的背後。

    在乾元的揮手示意下,二人尋個地方坐了下來。之後乾元才笑道:「巧啊,我跟藍嵐長老是好友,沒想到你倆也是好友!」

    燕沖微笑著點點頭,隨後將當初在蒼城內發生的事情略略說了一下。曲善補充道:「那時候我還只是個不成器的外門弟子,並沒有遇到師傅。」

    曲善口中的師傅,自然就是風韻猶存身材婀娜的藍嵐。經過乾元介紹燕沖才得知眼前這個藍嵐到底是何許人也:藍嵐,二級氣元武宗,冰元宗長老,主管著冰元宗所有的外門弟子。

    此次藍嵐的前來可不只是為敘舊,主要是為了傳令。

    「宗主令,命衛都軍敗軍統領、衛都都領乾元卸下一切職務,即刻前往冰元宗領罪。命燕沖及沖之隊押送乾元返回冰元宗!」

    「嗯?」一聽這話,燕沖頓時蹙起了眉頭。

    不等燕沖說什麼,乾元笑著解釋道:「這兩條命令是給別人看的,實際上我只是被調回冰元宗總部而已,而藍長老,則接任我成為衛都軍的首領。你的命令,其實就是要你帶著沖之隊回去受賞!」

    燕沖略一琢磨隨即心中釋然,巖庭宗此時已經將矛頭指向冰元宗,那麼乾元這個一級氣元武宗可就擋不住敵人的犀利進攻了。最起碼也要換上名二級氣元武宗作先鋒軍統領,所以藍嵐就來了。

    曲善也從旁解釋道:「是這樣的,我隨師傅來,是奉命陪你們一同回冰元宗。而師傅她老人家,則留下率領衛都軍應對巖庭宗的攻擊。」

    「滾!」藍嵐俏顏倏地一變,單手一揮曲善就被一陣憑空騰起的狂風掀出了大帳。而後藍嵐又換上一副笑顏上上下下地打量起燕沖,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時不時的還點點頭,最後嬌羞的秀手一揮,道:「別聽我那蠢徒弟瞎叫喚,什麼老人家,我今年才三十七歲。對了,你叫燕沖是吧?好俊俏的小伙子,咯咯咯咯~」

    藍嵐的笑聲很是清脆仿如銀鈴,然而聽在燕沖耳中卻如同鬼叫一般,叫的他心中好一陣森寒,「花癡也能做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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