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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吾昂王 -【破蒼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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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19:07
第一卷 武牢 第十一章 嗚呼哀哉死了活該!
    此時城外的武牢雖大亂,可蒼城內卻尚未得知。不過即便是如此這燕沖的膽子也忒大了點,竟然大搖大擺的回到了蒼城之內。

    城尾盡頭處籬笆院內的衰敗茅草屋內,燕沖正在張羅著收拾東西。他也不想冒險回城來著可老爹老娘的牌位還供在桌上呢,難不成他逃難去了就讓兩位『老人家』孤零零的在這蒙塵?

    將盛有牌位、黑布衣等物品的包裹捲起背在身後,燕沖環視了屋內一眼,缺腿的破桌、掉土的老炕、已經開始傾斜的泥牆……再破這也是家啊!

    燕沖收拾下有些個失落的心情,深吸口氣後轉身走出門外,朝著城門處疾奔而去……

    或許是上空烈陽肆意揮瀉炙炎的緣故,下方蒼城的主街上根本沒有幾個行人,唯有街旁那些擺小攤混口飯吃的平民撐著塊破布遮擋陽光躲在下方打著盹兒。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哀嚎,「別打了,別打了!」

    瞇眼打盹的眾人紛紛睜開眼睛望去,只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正狂踹著倒在地上抱頭弓身的老漢,「瓜不甜還敢問我要錢,看我不揍死你!」

    老漢連忙哀求道:「邱少爺,您別打了,老漢我知錯了!」

    眾人紛紛將哀憐的目光投向了倒在地上的賣瓜老漢,但卻無一人動身前去勸阻。他們沒這個膽量,他們怕遭受到邱家少爺的報復。

    他們怕,可有人不怕。恰巧從此處經過的燕沖發覺邱家少爺又在欺凌老實人,於是便快步來到近前,大聲喝道:「住手!」

    「我邱少爺的事,竟然還有人敢阻……」扭身望見來人是燕沖後,邱家少爺頓時啞火,錯愕道:「你、你怎麼出來了?」

    燕沖沒有接話,上前攙扶起老漢後,把手伸到了邱家少爺的近前,「拿錢。」

    邱家少爺起初見燕沖伸手還以為是要揍他,嚇得一激靈,不過聽聞燕沖是在要錢後,心中頓時鬆了口氣。他估摸著,燕沖在牢裡沒少受折騰,八成不敢再動自己了。於是便試探性地恢復了往昔小部分狂傲,瞇著眼小心翼翼地望向燕沖,「你、你也配向我要錢?」

    燕沖沒有說話,似乎心裡在琢磨著什麼。見燕沖不答話,邱家少爺頓時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狂傲全部回歸,獰笑著來到燕衝近前,「我就不給錢,看你敢怎麼著!」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壓身,案子多了不怕事。既然連釋放武牢囚犯的事都幹了,那……

    「噗!」

    邱家少爺不敢置信地望著貫穿自己胸口的長槍,而後瞪大眼睛緩緩盯向了燕沖,不顧嘴中溢出的鮮血,含糊道:「你……竟然敢殺我。」

    「難不成留著你繼續禍害老百姓?」

    猛地抽槍,身形搖晃的邱家少爺胸口處頓時溢出大片鮮血,華麗光鮮的衣物被瞬間染紅,驚得周圍眾人連聲尖叫。還有那膽小的,街邊的攤都不要了蹭蹭往家跑。

    「邱家小崽子冤枉我入獄,我燕沖今天就是來殺他洩憤的!」望了嚇得癱倒在地的老漢一眼,燕沖朝著城門方向快步衝去。他相信,有了臨走時故意留下的這句話,邱家人就不會因為找不到他而把怨氣撒在老漢的身上。

    地上,面色淒白的邱家少爺緊緊摀住了胸口,身體還一個勁的抽搐著。嘴巴裡、胸口處,鮮血仿如泉湧。兩行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流出,「救、救我,我不想……」

    嘎,頭一擺,眼一閉,腿一蹬,氣一停……嗚呼哀哉,死了活該。

    片刻之後,十數名巡城捕快來到了案發處。只不過,此時燕沖早已沒影了……

    蒼林,蒼城境內一片極為茂密的野樹林,佔據著方圓數十里地,其中有著數不清的獸類,是生活在附近的獵人賴以生存的依靠。蒼林中的樹木密密麻麻,粗的得有三名成年人才可環抱,細的也有成年人腿粗。碩大的樹冠遮天蔽日,僅有點點陽光穿過樹葉縫隙投射在綠草地上。此時此刻,燕沖便行在這蒼林之內。

    燕沖停身打量了下四周,確定暫時無人追來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而尋靠著一棵大樹坐下休息起來。輕輕撫摸著肚皮,他覺著有些餓得慌。

    突然,遠處草叢內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燕沖表情頓時凝重,旁邊的長槍也被緊緊地攥在了手中。盯視著遠處近米高的雜草叢,他側耳仔細傾聽,「嚕嚕~嚕嚕嚕~」

    待聽清是獸聲後,燕沖凝重的表情漸漸舒緩,臉上甚至還掛上了絲絲的淺笑。將長槍插在一旁,手腳極其麻利的蹭蹭竄到了寬闊樹杈之上。拾目望去,只見遠處草叢內有頭壯碩的野豬正小心地查看著四周。若不是燕沖站的高,他肯定看不到這頭野豬。

    這頭壯碩的野豬,讓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的燕沖怦然心動,「就讓我超度了你吧!」

    悄然翻身下樹,燕沖躡手躡腳地朝壯碩野豬靠了過去。因為野草荊棘過於密集的緣故,那頭野豬並沒注意到危險正在靠近。當距離壯碩野豬還有近十米的時候,燕沖躲在了野草叢中。透過亂草,燕沖已將它看得清清楚楚,棕色皮毛遍佈肥壯身軀,尤其它那兩顆呲出在外的獠牙,陽光之下竟映射出點點光芒!

    「唰!」燕沖整個人如同出洞的蛟龍,猛然從雜草叢中躍出。

    當壯碩野豬警覺地轉頭看來之時,燕沖彷彿憑空顯現驀地出現在它身前。壯碩野豬當即一聲狂吼,嘴中兩根又粗又長的獠牙直接朝燕衝刺去。

    「喝!」燕沖雙手抓住兩根獠牙,猛然用力一掀。

    得有三百來斤重的壯碩野豬直接被燕沖給掀起兩三米高,緊接著燕沖腳下一點,整個人頓時騰空躍起,雄力的右腿用前些時候『力劈郭靖』的招式狠狠劈出,勢若奔雷重重劈在了壯碩野豬的腦袋上。

    「彭~」

    壯碩野豬被斜劈的飛身撞在了大樹上,直震的樹葉嘩嘩墜落。隨著野豬的砰然落地,地面都被它震得一顫。細看野豬,頭骨已經碎裂,腦漿摻雜著鮮血從裂縫中滲透而出,嘴巴中還不停的往外吐著血泡,粗壯的四肢掙扎著顫抖兩三下也就不再動了。

    憑借此時高達七百斤的**力量,徒手殺死一隻野豬對於燕衝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困難。

    從包裹中取出鋒利無比的匕首來到壯碩野豬近前,燕沖探出左手捏摸了一下它的骨肉紋絡,而後揮起右手緊攥的鋒利匕首狠狠插進了野豬後背,手法極其嫻熟的剖解起來……

    半個時辰後,一隻散發著誘人肉香的、油滋滋的烤豬腿攥在了燕沖的手中,而旁邊的包裹旁還用大樹葉裹著另一條豬腿,這是他夜裡果腹的食物。如果不夠,包裹裡還有數塊瘦肉……

    「嗝~」

    燕沖舒服地打了個飽嗝,隨便拿起片樹葉抹去嘴邊的油漬,弄熄烤豬腿用的柴堆後捲起包裹抓起豬腿抗著長槍朝著前方行去。然而就在他轉身剛行了幾步路後,身後茂密的雜草叢中突然再次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猛然轉頭望向雜草叢,燕沖臉上凝重的表情霎時化為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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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20:09
第一卷 武牢 第十二章 大眼賊
    細細打量著從草叢中鑽出的身披青色短毛的小獸,成年人巴掌般大小,滾圓的身子大大的腦袋,也不知是胖的還是怎麼的,竟然看不到脖子,腦袋後面直接連著身子。腦袋上頂著兩隻小耳朵,小耳朵無力地耷拉在腦袋上,再往下瞅是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的有神。在倆眼眶的下方各有一小簇白毛,乍一看還以為是淚水。黝黑的鼻頭,小巧的三瓣嘴,說不出的嬌小可愛。

    雖說燕沖才剛十八歲,可他在蒼林中已經混了整整六個年頭,各種獸類他也早已瞭解了個七七八八,什麼銳齒虎、追風豹、莽熊等等等等他盡皆見過,但從未見過甚至都未曾聽說過這種小獸。他所不瞭解的,似乎也僅有可以修煉的氣元獸而已。可問題是,蒼林內根本沒有氣元獸,只有那些尋常的野獸猛獸。

    「身在武牢,我從他們那些修者口中可得知了不少事情。天底下,還存有一種可以依靠本能自行修煉的氣元獸。當它們活到一定年紀或體內的氣元充足後,就可以開啟靈智甚至化身為人,像人類修者一樣的修煉、戰鬥。但是較之於常人,它們卻又多了一種特有的種族秘技,端的是厲害非常。即便是沒有開始靈智的氣元獸,也可以依靠本能來使用體內的氣元戰鬥,儘管這種氣元獸只是單純的將氣元遍佈全身,但它們依舊力大無匹身硬如石,尋常人一旦遇到它們那可就是有死無生!」

    想起先前從柳老頭處得知的有關氣元獸的消息,燕沖又瞅了瞅遠處那只俏生生的小獸,怎麼看它也不像力大無匹身硬如石的氣元獸。將吃剩下的半條烤豬腿從包裹裡抽出,心中好奇的燕沖隨手丟到了小獸身前。小獸見有異物朝自己襲來,驚得四條毛絨絨的小短腿連忙倒挪。

    片刻後,小獸發覺異物不僅沒有任何危險相反還散發出了極為誘惑的肉香。瞪大眼睛望了望燕沖,見他沒有任何異動後緩緩來到了異物前。狠狠地嗅了嗅,而後張開小口輕輕咬了一口油滋滋的豬腿肉。這一口下去後小獸彷彿嘗到了烤肉的魅力,兩隻前爪狠狠地按在了烤豬腿上,瘋狂地嘶啃起來。

    不消片刻的工夫,半條烤豬腿盡皆被小獸吞入了腹中,直看的燕沖目瞪口呆,「個頭不大,飯量不小!」

    飽食後的小獸舒服地躺在地上打了個滾,而後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雜草,靜靜地立在原地瞪著大眼睛觀望向不遠處的燕沖。

    燕沖與小獸對視著,期望從它的眼中看到感激或是其他什麼,但他失望了,小獸的大眼雖有神但卻並不充斥任何感情。

    又看了小獸兩眼,隨後燕沖便扭頭朝著蒼林深處繼續行去。小獸雖然可愛,但燕沖卻沒有任何帶走它的意思。自己都還在逃亡之中吃了上頓沒下頓,活過今日不知明日的,可不能連累了這只可愛的小獸。

    剛抬腿走了幾步,身後又傳來『唰唰』的雜草騷動聲。扭頭回望,只見小獸正挪動著滾圓的身體費力地跟在他身後。燕沖不解地望向小獸,小獸沒有任何動靜,靜靜地立在原地與他對視著。

    燕沖轉過頭來繼續前行,身後的『唰唰』聲依舊跟隨。扭頭回望,小獸又停下了腳步。不解,燕沖搖了搖頭繼續前行,『唰唰』聲再次響起……

    如此這般的重複五六次後,燕沖摸了摸光禿禿滑溜溜的腦袋,也不管小獸能否聽懂開口詢問道:「還餓?你肚量也太大了吧?」

    小獸聽了燕沖的話並沒有任何表示,這也沒有出乎燕沖的意料。他打開包裹拎起一塊巴掌寬的野豬肉丟給了小獸,「這下你總該吃飽了吧?」

    鮮紅的野豬肉落在了小獸的面前,濺起了些許飛塵。

    小獸這次沒有驚慌,來到落滿飛塵的野豬肉前嗅了嗅,而後下口叼起野豬肉,更加費力地挪動著滾圓身軀來到了燕沖的身前,將肉放在了他的腳旁,接著便掉轉過頭晃晃悠悠的朝著來時路跑去。

    「不吃?走了?」燕沖實在搞不懂這小獸想幹什麼,於是只好撿回野豬肉,放回包裹內繼續前行。

    剛走沒多會的工夫,他的身後再次響起了『唰唰』聲。

    「你到底想幹什麼?」燕沖頗有些無奈地抱怨著扭轉過頭望向全身青色的小獸。

    當目光落在小獸身上那一剎那,燕沖愣了,半晌後喃喃道:「你對生活的質量要求挺高啊?!」

    口中叼著白煙余繞的枯柴棍,小獸來到了燕沖的身旁仰頭望向了他的包裹。起初燕沖沒弄明白它什麼意思,後來才反應過來,原來它是要吃烤肉!

    「行吧!看在你這麼機靈的份上,我就幫你烤一份。」

    燕沖攏了一把枯黃的雜草爛葉,從小獸口中接過白煙余繞的柴棍放在雜草下輕輕吹了幾口,緊接著呼的一簇火焰騰起……

    烤肉表層泛起一層黃澄澄的油汁,誘惑的肉香傳進了小獸的鼻中,小獸貪婪地吸納著這股肉香味。燕衝將烤肉從簡易自製的烤架上取下,翻土掩熄火堆後將烤肉遞到了眼睛放光的小獸嘴旁。小獸一口咬住烤肉,然後就沒了動靜。

    「燙死了?不能夠吧?我剛才用手試了下不是很熱啊?」

    見小獸沒有絲毫動靜,燕沖伸手欲觸摸它的腦袋,小獸猛地向後一躍,足足躍出半米遠。落地後像防賊一樣防著燕沖,似乎是在擔心他搶自己的烤肉。

    「嘁!至於嗎?肉還是我烤的呢!」燕沖鄙視了小獸一番,繼而扛著長槍拎起包裹就欲離開。然而就在抓起包裹的一剎那,他忽然發覺包裹好像輕了許多。打眼一看,裡面那塊豬背瘦肉竟然沒了!

    剛才烤肉時除了小獸在周圍,並無其他獸類靠近,那這塊肉的去向……燕沖猛然扭頭盯向小獸,「豬背瘦肉呢?」

    小獸彷彿聽懂燕沖的話一般,瞪大雙眼叼著烤肉使勁地搖頭,似乎在證明跟它沒有半點關係。可事實上,小獸只是被口中的肉燙得搖頭而已,但它又捨不得鬆口。

    「你不說我自己找!」

    燕沖細細打量包裹周圍,只見地上有一道並不是很清晰的拖痕。順著拖痕慢慢尋找,源頭處正在小獸的身體下方。

    燕沖攥起拳頭對小獸比劃著威脅道:「好你個大眼賊,我好心給你烤肉,你竟然偷我的野豬肉。給我起來!」

    小獸仍在使勁地搖著頭,看來烤肉依舊燙口。可燕沖不知道,他只道是小獸的耍賴死不認賬,於是一手抄起小獸放在旁側,揮手將雜草爛葉撥弄到一旁。果然,豬背瘦肉確在小獸的身子下面!

    「大眼賊!大眼賊!」燕沖手指搖頭不止的小獸裝腔作勢地喝了兩聲,而後俯身就欲撿起那塊豬背瘦肉。可當手指觸到豬肉時,他想想身形嬌小的小獸也不知能否獨立獲得食物,於是便兀自搖搖頭,收手拎起地上的包裹繼續前行。

    見燕沖離開,搖頭搖到頭暈眼花身晃悠的小獸看了看他遠去的背影,而後又望了望地上那塊豬背瘦肉。最終,它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將戀戀不捨的目光強忍著從豬背瘦肉上挪開,叼著口中的烤肉朝燕沖離開的方向晃晃悠悠地追去……

第一卷 武牢 第十三章 深夜追襲(上)
    深夜時分,皎潔的月光灑瀉下來,彷彿給樹木茂密的蒼林裹上一件銀色外衣。夜風拂過,隨處可扎根的小草為風勢所迫不得不側身一旁,但其雖彎卻未折的碧綠草葉足以證明它一直在反抗著。終有一天,它會頂住這風勢!

    側望著趴伏在肩上沉睡的小獸,燕沖無奈的微微搖頭一笑。若是真心想甩掉小獸,燕沖足有十數種方法。可每當看到小獸那雙靈犀有神的大眼及可愛的容貌後,他又有些捨不得。最終,他決定帶上小獸。若是小獸選擇離開,那麼他也不會反對。總之,全憑小獸自願吧!

    濃濃的肉香自火上的烤豬腿飄起,饞得小獸上竄下跳,恨不能立即從火中奪下烤豬腿狼撕狗啃瘋狂飽食一頓。見火架上的豬腿火候已然差不多,燕沖這才取下遞到小獸身前。儘管小獸聽不懂人言,但燕沖還是溺愛似的囑咐道:「小心燙到,等會再吃。」

    小獸哪耐得住這濃濃肉香,噓著小嘴小口小口的啃咬著,實在燙急時就對著烤豬腿呲牙咧嘴,似乎『威脅』它一番就可以令肉溫降低似的。

    「得盡快趕到涪水城去柳騰商隊找到柳騰,免得柳老伯發生意外。」

    正在燕沖心中憂慮柳老頭的安危之時,林中遠處忽而傳來了繁雜的腳步聲以及隱隱約約的對話聲:

    「也不知道城主怎麼想的,不就是個殺人犯麼,讓那些捕快抓就好了,幹嘛非得讓咱們城防軍出動!」

    「天知道城主怎麼想的。不過據我所知,可不只是咱們第三小隊的哥幾個被派來,從第一到第十共十個小隊都被城主派來了!」

    「十個小隊?那個姓燕的禿子只不過是殺了個公子少爺罷了,怎麼會動用百人來抓他?」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這次武牢內大批犯人逃走的事情跟他有關。如果抓不到他,那城主的寶座怕是……」

    「都給我閉嘴,趕緊搜捕燕禿子!」

    「……」

    燕沖趴在樹葉繁茂的枝頭,細細打量著由遠及近的身著制式軍鎧、手持精鐵大刀的十名軍士,心中暗道:「沒派蒼城護衛隊來追我,反倒是派來了些尋常軍士,估摸著蒼城護衛隊應該是去緝拿曲善他們了!」

    正在燕沖心中琢磨之時,遠處軍士中有個眼尖的傢伙伸起手來指著燕沖所在的大樹下方喝道:「快看,那有白煙!」

    燕沖猛地拍了下大腿,剛才上樹前光想著把火堆弄滅了,結果忘記火滅後會冒煙……不過好在前來追擊的都是些尋常軍士,所以他也沒怎麼往心裡去。緊貼著大樹軀幹,燕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下方奔跑而來的十名軍士。至於小獸,則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啃著噴香的烤豬腿,似乎絲毫也不擔心下方之人,又或者它壓根就不曾注意到。

    十名衣著佩戴統一的軍士亂糟糟地來到燕衝下方後,一個滿臉黑胡的大漢俯身撿起枯枝挑弄著被掩的火堆,火星撲撲啦啦的迸射出來。黑胡大汗丟下枯枝,抽出佩刀吩咐道:「還有火星,他肯定逃的不遠,咱們快追!」

    見黑胡小隊長發話了,其餘九名軍士只好從命,個個無精打采地甩著胳膊扭著腿朝前方跑去。雖說是用的跑的,可這跑的速度比先前走的速度也快不到哪去。大半夜的,哪個還有精神頭跟著小隊長瞎轉悠。再者說了,抓到燕沖受功是小隊長的事,抓不到燕沖挨罰也是小隊長的事,他們何必上心又費力……

    小隊長見九名軍士如此,頓時喝罵道:「你們**都丟在娘們褲襠裡了?給我快點!」

    話剛說完,九名軍士還沒來得及有所表現呢,『啪』的一聲就從小隊長腦袋上響起。

    「誰!是誰!誰他娘的拿東西丟我!」

    感覺到恥辱的小隊長旋身對著身後九名軍士怒聲喝斥,然而他卻發現九名軍士都齊齊抬頭望向上空。微愣的小隊長低頭看了看地上那件襲擊自己的暗器,而後也跟著仰頭望向上空。

    「你真是……我不稀得說你了!」燕沖戳弄著小獸的腦袋氣呼呼地說道。

    關鍵時刻小獸啃豬腿也就算了,竟然啃完它自己的之後又偷偷摸摸的把燕沖別在腰間的那只烤豬腿也偷來啃。啃就啃吧,可你啃完也不能隨便一丟啊!偏偏還丟的那麼巧砸在了小隊長的腦袋上,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己方的位置麼?

    既然已經被發現,燕沖也就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的從離地四米多高的樹杈上一躍而下,笑著揮手對眾人打招呼,「嗨,你們好嗎?我是燕衝!」

    「……」九名軍士盡皆無語,心情這樣愉悅的犯人他們倒是頭一次見。

    小隊長也是一愣,不過愣過之後便是大怒,「燕禿子,你襲擊公務人員罪加一等,還不快快受俘!」

    「不是我幹的。」將長槍抗在右肩上的燕沖單手指著左肩上舒服的打著飽嗝的小獸道:「真不是我幹的,是它干的!」

    「少廢話,既不受俘,那就按拒捕處理了!」

    小隊長不再廢話,抽出明光??的精鐵大刀朝著燕沖直奔而去。手起刀落,亮光劃破夜色以疾勁之勢力劈而下!

    「砰!」

    九名等著看好戲的軍士今兒可真的看了出好戲,只不過這齣好戲看的太過模糊,一向以刀法為傲的小隊長大刀剛剛落下,緊接著他整個人便倒飛出數米『啪』的撞在了附近大樹上,直震得樹葉嘩嘩作響,甚至還墜下不少樹葉。再看燕沖,只見他原本抗在肩上的長槍不知何時已然橫在身前,臉上滿是輕鬆,彷彿剛才他只不過是吹了口氣而已。

    「娘的!」

    撞樹墜地的小隊長罵罵咧咧地爬起身來,橫起精鐵大刀再次朝著燕衝奔去。哪知道剛邁出的步子還沒落地呢口中頓時湧出鮮血,隨後整個人便失去知覺,『噗通』倒地沒了動靜。

    九名軍士愣了,先前戰力無匹的小隊長竟然被人給一槍掃得吐血甚至失去知覺,這……這……這還了得!雖然平時他們看小隊長不順眼,但畢竟是一個房睡一個鍋吃的生死兄弟,哪能眼見著小隊長被人打成生死不知而無動於衷?於是乎,九人愣過之後紛紛義憤填膺地舉起精鐵大刀,仿如慷慨就義的英雄般昂首挺胸的朝著燕沖闊步急衝!

    「為小隊長報仇!」軍士甲怒眼暴睜,揮舞著精鐵大刀直奔燕沖。

    燕沖緊緊攥住長槍,正欲痛擊之時軍士甲卻突然發出『啊~』的一聲誇張慘叫,而後便『噗通』倒地彷彿暈了過去。正疑惑他為何莫名倒地的工夫,又是好幾聲淒厲的哀嚎在燕沖身邊響起。

    「小隊長,兄弟這就來陪你!」「啊~」

    「給小隊長償命!」「啊~」

    ……

    一陣陣『淒厲』的哀嚎聲過後,九名軍士相繼紛紛倒在了燕沖周圍。

    燕衝將長槍插在身旁的草地上,彎腰蹲下打量著身前那名暈厥倒地的軍士,而後探出二指捏住了他的鼻孔。

    三息、五息、七息……不多會的工夫,被捏住鼻孔的軍士忽然伸出一隻手朝前比劃著示意燕沖快走,而後又垂下手臂繼續暈厥起來。

    燕沖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朝著遠處行去。

    發覺笑聲已遠,暈厥的軍士們紛紛醒轉過來:

    「燕禿子走了?」

    「走了走了!」

    「哎呀娘呀,可算是走了,他那一槍俺可受不了!」

    「是啊是啊,虧得咱們機靈!」

    「噓,小隊長估計快醒了,咱們繼續暈厥。」

    「好的。」

第一卷 武牢 第十四章 深夜追襲(中)
    夜色茫茫,蔥鬱樹草密密麻麻的蒼林內,一襲黑衣的燕衝掠步疾行。在小獸看來,此時此刻好似燕沖並未動,而是旁側的樹木在飛速倒退。

    「唰~」

    正在燕衝掠步疾行之時,前方茂盛濃郁的雜草叢內驟然飛出一張大網朝著他迎面撲去。

    由於慣性使然,躲閃不及的燕沖一頭撞在了網內,猶如一條大魚般被裹了起來。隨後,雜草叢中相繼走出十數個身著制式軍鎧的軍士,有說有笑的朝著被大網裹住的燕沖行去。他們不著急,因為這張大網是海網,不僅材料極為結實,而且海網上還遍佈著鋒利的明晃晃的倒勾。若是不掙扎還好,一旦有所掙扎那麼必定會將獵物全身鉤個結結實實!

    「七隊長,我這寶貝不錯吧?哈哈!」滿面橫肉的壯漢軍士手握著一根枯黃竹筒,炫耀似的望向身旁書生打扮的軍士,「打眼一望就能將兩三里外的事物看得清清楚楚!哎,你說這東西它怎麼就那麼神奇呢?」

    身為第七小隊小隊長的書生軍士捏了捏鼻子,而後不甘落後地說道:「我提前準備的那張海網也是起了大作用的!」

    「得了吧,你還不知是從哪搶了張海網,沒來得及處理就被城主抓了差吧?」第八小隊的壯漢隊長不屑地掃視書生隊長一眼,繼而嘟囔著把玩起了手中的枯黃竹筒,「這大城市的人還真能鼓搗,就這麼兩塊透明的圓片片,愣是讓他們鼓搗成了能看二三里遠的寶貝東西!回頭我也得去大城市逛逛,開開眼界!」

    書生隊長見手下紛紛將羨慕、好奇的目光投向壯漢隊長手中的枯黃竹筒,本就有些不悅的心情更甚,揮手喝斥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地把燕禿子綁了帶走!」

    被裹在海網中的燕沖並未掙扎,起初他還疑惑這些尋常軍士怎麼可能提前發現他並施以埋伏,現在他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那根枯黃竹筒在作怪。

    見兩名手提粗繩的軍士朝著自己走來,燕沖嗤笑,雙手用力一撕,結實的海網霎時間如同薄紙爛布般被其輕易撕開一個大口子。

    褪去掛在衣服上的倒鉤後,肩頂小獸的燕沖單手平舉長槍,環視著周圍愕然的眾軍士道:「退開,我不想傷你們。」

    起初見燕沖能撕開漁網眾軍士還有些個驚訝,但聽聞他方纔這麼一說後,眾軍士相繼哈哈大笑起來。其中最為甚者當屬壯漢隊長,笑的不說驚天動地吧,至少也驚得林中鳥兒四散而逃。手捂腹部大笑不止的壯漢隊長斷斷續續地說道:「就憑你這個禿子還敢說這話?娘的,我可算是明白什麼叫大言不慚了!」

    「笑夠了?」燕沖平靜地望向眾軍士。他本不想動手,因為奔波一夜的他感覺體力已經不再似先前那般充盈。不過既然眾軍士伸著頭找打,那也沒必要再廢話什麼。

    「笑夠……」

    壯漢隊長的話還未說完,先前平舉在燕沖手中的長槍便如同蛟龍出洞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霎那間襲出。上方,一片樹葉飄然落下。這片落葉就如同蒼林中遍地的小草一般難以引人注意,然而就在它飄至壯漢隊長眼前的那一瞬間,黝黑的槍尖頓時將其洞穿……

    望著似乎閉上眼睛就能用眼皮夾到的黝黑槍尖,聞著槍尖上散發而出的鐵銹氣,感受著由槍尖傳遞而來的驚魂恐懼,壯漢隊長額頭上的豆大汗珠緩然滑落。如果剛才燕沖的長槍再往前遞進那麼一點點,那他的小命定將不保!

    「不要再追來,否則——死!」收回黝黑的長槍,燕沖看都不看眾軍士一眼,邁步朝著前方疾奔而去。

    「八隊長,就這樣讓他走了?」書生隊長面露焦急地詢問道壯漢隊長。他哪能不急,本來這種重要任務是得蒼城護衛隊那些修者來執行的,奈何蒼城護衛隊要去追捕武牢的各逃犯,這才輪到他們這些尋常軍士動手。如果能緊緊抓住這個機會立上一功,那麼他在城主的面前肯定會露臉。

    剛才那實打實的一槍,壯漢隊長可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懾。憑那驚魂一槍的速度及力量,自己這些人恐怕……回過神來的壯漢隊長面色淒白,拂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無力道:「你想露臉你就去吧,我身體不舒服。兄弟們,咱們走!」

    第八小隊的九名軍士顯得無所謂,反正立功或受罰與他們無關,於是便隨著壯漢隊長朝來時路返去。

    第八小隊集體撤退,第七小隊的軍士們也萌生了退意,紛紛以各種理由勸說著書生隊長。

    燕沖歸根結底也只是沒有修煉的尋常人,即便身手再好又能好到哪去?心中揣著這個想法的書生隊長執意堅持,九名軍士迫於無奈只好跟著他繼續追擊。

    「燕禿子,站住!」

    燕衝奔跑的速度極快,只這麼一小會兒的工夫他的身影在眾軍士眼中已變得模糊。然而當書生隊長隨口這麼一喝後,燕沖竟然真的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只不過目光中卻多了一絲異樣的東西。

    書生隊長指揮著九名軍士將燕沖圍在中間,繼而放心地厲聲喝道:「放下長槍,饒你不死!」

    「我的生死我決定,至於你……」燕沖面色平靜如深淵的死水,冷眼望向書生隊長,「死!」

    書生隊長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咧開大嘴正欲狂笑之時黝黑的槍尖與夜色融為一體,沒有任何聲息的悄然貫入書生隊長胸口。

    書生隊長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是他背後的那名軍士卻嚇得手一鬆,精鐵大刀?啷墜地。他看到的,是染滿鮮血透背而出的黝黑槍尖!

    聰明人和蠢貨的區別很小,至少現在看來是這個樣子的。譬如說見到書生隊長被殺後瘋狂逃竄的九名軍士、先前裝暈的數名軍士以及方才驚走的壯漢隊長,他們都可以算是聰明人。至於蠢貨,自然是至死仍保留著笑意的書生隊長。也不知他到底在笑什麼,難道是笑他自己被未知利益所蒙蔽以至於連命都丟掉的愚蠢?

    「警告過你了,你不聽我也沒辦法。體力有限,我可不想跟你們在蒼林裡玩捉迷藏。」燕沖抽出長槍,肩頂小獸再次狂奔而去……

    「唰~唰~唰~」

    靈動的身形在茂密樹木之中迅速穿越,烏黑的長髮直直飄在身後。雪白長衣加身,靈動的身形在茫茫夜色中劃起了一串白色。

    對倒地的屍體視而不見,白衣人繼續奔行,其勢如風。不消片刻的工夫,前方便隱隱約約顯現出了一個禿子的模糊身影。

    「燕衝!」

    聽聞身後驀然響起的喊叫聲,眉頭為之一皺的燕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尋著聲音來源處望去。借助皎潔的月光依稀可看清來人的模樣,垂直如瀑布傾瀉的烏黑長髮,英俊至不像話的面龐不帶半絲表情,雙眉之間綴有一塊指甲大的紅色胎記彷彿第三隻眼!

    「你是誰!」燕沖手中長槍緊握,僅僅盯視著白衣人。

    白衣人立身於樹枝之上,輕輕拂袖,傲然道:「蒼城護衛隊副隊長,蒼城未來城主,二級氣元武者,莫蕭!」

    當莫蕭說出自己蒼城護衛隊副隊長之職時,燕沖似是回憶起什麼來一般,頓時笑了,「記得你了,我聽人說過你,城主女婿是吧?難怪你說自己的蒼城未來城主。」

    莫蕭似乎對別人提起他城主女婿的身份非常反感,冷言道:「我即將晉陞三級氣元武者,將來得到城主之位也是憑的真實實力,而不是因為岳父!」

    燕沖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似的說道:「好吧好吧,你實力高強。說吧,來殺我還是來抓我。」

    「請你。」雖然說的是請,但立在枝頭俯視燕沖的他絲毫也沒有表現出請的意思來。

    燕沖並不在意莫蕭的態度,同時,緊攥長槍的手也沒有絲毫放鬆,「請我去哪?」

    「城主府。」

    「如果我不去呢?」

    「由不得你。」

    「那你廢什麼話,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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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20:39
第一卷 武牢 第十五章 深夜追襲(下)
    如玉盤般的圓月之下蒼林深處眾鳥驚飛,五顏六色的羽毛自空中飄然落下仿若一場彩雪。下方,黑衣燕沖與白衣莫蕭二人纏鬥在一起睽睮睾瞅,鉽銬銀銡遠遠望去,就跟黑白無常在捉對跳舞似的。只不過舞的動靜有點大常有大樹轟然倒塌。

    長槍如游龍般迅疾而出,以橫掃千軍之勢裹挾著勁風徑直掠向莫蕭的腰身。徒手的莫蕭也不閃躲僅那麼信手一揮,便裹挾著千斤之勢的長槍擋在了身側。

    燕衝越戰越驚,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莫蕭徒手擋住了他的攻勢。他本還以為,憑他可以幹掉一級氣元武者魏梭的實力,用以傷換傷的打法絕對可以逼平莫蕭。沒成想,自對戰伊始到現在已然過了十數招,莫蕭仍如無事人一般,而且根本未曾出手攻擊他,僅僅是躲避或抵擋而已。

    待擋住燕沖一擊後,莫蕭身形極為輕靈飄然退出五米,而後淡然道:「看來魏梭並未說假話,你確實有勝過他的實力。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麼主動跟我回去,要麼被我打傷抓回去。」

    燕沖沒有開口,只是將手中長槍抓的更緊,遙指向了五米外的莫蕭。

    莫蕭對這無言的回答報以冷哼,繼而整個人便化作一道白影,以肉眼幾不可及之勢瞬間來到燕衝近前,砰然一拳擊中其胸口。

    燕沖只看得莫蕭身形一晃,繼而胸口便感覺如遭重錘,期間連作出閃躲的反應都來不及!

    感覺胸口一暖,『噗』的吐出大口鮮血,燕沖持槍撐地,這才勉強保持站立。雖然他面色依舊平靜,但心中卻如同掀起了萬丈波濤,「二級氣元武者,竟然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強悍!」

    「拿槍撐地,跟我走。」一擊收手的莫蕭輕拂衣擺上的灰塵,望其表情,好似在對自己豢養的狗下命令。

    「做夢!」

    燕沖憤然揮槍,被挑起的塵土沙石直飛四五米高。在他心中,狗一樣的活著,那還不如死!

    莫蕭雙目頓時閃過一絲寒芒,「不識好歹!」

    話音落,人疾行。翩翩白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直達燕沖處!

    燕沖斜置長槍於身側,感受到勁風撲面而來之時,手中長槍憤然急揮。儘管他清楚以自己的速度根本難以傷及莫蕭,但長槍依然無畏挺出!

    「砰!」

    一道沉悶的重擊聲響起,只見莫蕭口吐鮮血,用以比之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空中劃起了一道由殷紅鮮血構成的拋物線,皎潔的月光照射下,這道拋物線顯得極為妖艷,或許可以稱之為——死亡誘惑!

    燕沖呆愣,手中長槍就那麼停留在半空之中。剛才他明明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已然襲至身前,明明感覺到手中長槍並未擊中任何目標,為何莫蕭會突然口吐鮮血倒飛而回?

    倒在雜草落葉之上的莫蕭『噗』的又吐出大口鮮血,試圖起身卻掙扎幾番又無力倒下。最終,莫蕭躺在地上側頭盯向十餘米外滿面錯愕的燕沖,無力道:「誰,是誰?」

    燕沖不是傻子,他也判斷出是有人救了他,否則攻勢凌厲的莫蕭不可能在突然間重傷且倒飛十餘米,更不會在重傷之後開口詢問他。可、可剛才燕沖什麼也沒看到!

    見燕沖不言,面露苦楚的莫蕭輕微冷笑,「裝傻充愣?難道你以為我是傻子?」

    胸口的劇痛令莫蕭眉頭緊皺,費力再言道:「剛剛我模糊看到一道虛影由你身前掠過,而後我就倒飛而回。裝傻,你以為二級氣元武者這麼好騙嗎?」

    有高手顯身相救?莫蕭微愣,難道是曲善?自己認識的人中似乎也只有曲善有實力擊敗莫蕭。可如果是曲善,他又為什麼不顯身相見?況且,三級氣元武者的速度可以快到連二級氣元武者都看不到他嗎?

    心中不解,燕沖旋身打量四方,卻無一人。唯有遠處動手之前便被他放在地上的不知名小獸,可小獸此時正蜷著身子在沉睡,隱隱還有鼾聲傳出。

    忽然,燕沖發現莫蕭正在費力地伸手在草地中摸索著什麼。於是,他便咬牙緊挨住痛楚,提槍快步來到了莫蕭的近前。

    在莫蕭的右手旁側,有一個紫色的小瓶,長嘴圓肚,充其量也就嬰兒團頭大小。燕沖眼珠子一轉,繼而急道:「你身受重傷,別動,我幫你拿!」

    說罷,燕沖不顧莫蕭的疑惑,將紫瓶撿起放到了莫蕭的手中。

    發愣的莫蕭被胸口處的痛楚所激醒,也顧不得思索為何燕沖對他施以善意,雙手顫抖著試圖拔開紫瓶上的塞子,奈何嘗試了幾下都無效果,於是只好將帶有一絲乞求的目光望向燕沖。

    人家有求於自己,自己哪能不幫人家?於是,燕沖邊拿起紫瓶拔開邊有些歉意似的說道:「我也猜到有人對你動手了,可我真的沒有看到那人。」

    莫蕭略一思考,也對,自己身為二級氣元武者才模糊看見虛影,那身為尋常人的燕沖看不到倒也是件合理的事。恰逢此時燕沖問他吃幾粒,莫蕭想也沒想的就回道:「一粒。」

    燕沖看了看瓶內的小藥丸,跟綠豆差不多的個頭,還散發著一股清幽的香味,看起來應該是治傷的好東西。於是便數了數里面的粒數……好傢伙,足足有三十多粒!

    「謝謝。」莫蕭望著燕沖那張越看越順眼的面孔,眼中顯露出了些許的感激之情。

    「不客氣。」燕沖對著莫蕭撇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繼而取出一粒小藥丸,仰頭塞入自己嘴中合著唾沫吞了下去,繼而塞上瓶塞揣入懷中大搖大擺的朝著遠處走去。

    莫蕭這才明白,自己胸口受重擊,燕沖胸口也受重擊,既然自己能吃的藥,那燕沖也一定能吃。從一開始,這燕禿子瞄的就是自己這瓶藥!望著燕沖遠去的背影,渾身顫抖的莫蕭『噗』的再吐大口鮮血,繼而眼睛一閉,也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挎起包裹,將沉睡的小獸頂在肩上,燕沖提槍望了遠處倒在地上沒有動靜的莫蕭一眼,而後嘿然一笑,朝著南方繼續前行。

    可還沒走幾步路呢,燕沖腳下猛地一空,緊接著眼前便一片漆黑,耳邊惡風呼呼傳來。發覺身體在急速下墜的燕沖手抓腳蹬,奈何四周除了空氣還是空氣,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觸及。正在燕沖焦急地思慮著該如好是好之時,「砰!」……墜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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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牢 第十六章 神秘洞穴
    「我的啊!」

    燕沖痛得雙眼緊閉淚水都不自禁的流了出來。雙手費力的從**下摸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撇向一旁後輕輕揉起了**。

    小獸也被這異動所驚醒不過它哪也沒去,只是用毛絨絨的腦袋蹭著燕沖臉頰似乎是在勸慰他,「乖熄別哭了。」

    片刻後,燕沖弓身撅的爬了起來。從身後的包裹中摸索出了火折子拔開竹帽兒用力一吹,「呼!」火苗頓時從火折子上騰起,四周的黑暗被暫時驅散。燕沖正要解開包裹繞在槍上做個簡易的火把,卻見不遠處有座巨型燭台,得有家裡用的水缸那麼大,燭台上還插著根蠟燭。水缸大的燭台,蠟燭得多粗那就不用細說了。好在不高,也就兩米稍微多點,所以燕沖伸伸手就將手臂粗的燈芯給點著了。

    霎時間,火光大盛,紅騰騰的火焰一米多高,近半米寬,看起來就跟點了柴堆似的。毫不誇張的說,就憑這根蠟燭,烤熟三頭兩口的野豬絕對沒有問題,只要不怕把豬熏成非洲戶口。

    蠟燭火焰驅散了四周的黑暗,燕沖懷抱小獸仔細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個半徑五米左右的洞**,身前、左側、右側盡皆是泛黃的長滿雜草的土壁,上方,模糊可見也是大片雜草覆蓋的土壁。燕沖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從上面墜下的,為何此時上方竟然會是嚴絲合縫的土壁。沒有多想什麼,燕沖旋身望向了背後,「喝!」

    燕沖驚得一蹦倒飛兩米遠,心臟突突直跳,四隻幽綠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其中透漏出了駭人的威嚴!

    待看清全貌後,燕沖這才拍著胸脯抱怨道:「他娘的,誰把倆石獅子的眼睛弄成綠色了,嚇我一跳!」

    燕沖對面的那兩頭雕塑石獅可了不得了,活靈活現,威武異常,栩栩如生!栩栩如生,什麼意思?竊以為,就是連它虛虛的樣子都跟真的一模一樣,所以應該稱之為虛虛如生。就拿燕衝前方的兩頭母石獅來說吧,蹲在石座上一動也不動,這不是虛虛如生是什麼?看它們臉上舒暢的表情以及幽綠眼睛中含有的一絲羞澀,指定是在撒尿,否則也不會蹲在石台上!

    兩頭石獅相距約三米,而這三米的距離,恰好是兩石獅正中那道泛白闊門的寬度!

    來到泛白的闊門之前,燕衝將小獸抱下放在地上,而後探出雙指輕輕敲了敲,沒聲!伸出食指使勁按按,還陷進去一塊。燕沖也不猶疑,操起長槍凝聚全身之力,「嘿!」

    觀望著石門,燕沖愣了,槍尖刺進去的深度充其量也就一指肚,而且隨著槍尖的抽出,那一指肚的凹凸竟然又恢復了正常。這種感覺,就像是拿指頭戳了戳肚皮,倒也戳進去一小塊,可緊接著又給彈回來了。

    聚力於一點的槍尖都破不開石門,那雙拳就更不需要試探了。燕沖微微皺起了眉頭,「難不成要困死在這?」

    仔細打量四周,一座燭台、一道石門、兩座石獅,除了這些東西之外就是長滿雜草的土壁以及腳下略微潮濕的泥土。

    仰頭上望,燕沖頓時有了辦法。儘管這個辦法有些笨,但依照眼前來看卻是最為有效也是唯一的方法——鑿洞!

    手持長槍,『唰唰唰』在前方土壁上下相隔約兩米的距離內鑿了十數個小窟窿,又將下方的窟窿使勁的豁了幾下,直至估摸著能放上一隻拳頭這才停下。帶上小獸挎好包裹,燕沖縱身一躍,整個人如同蜘蛛般趴在了土壁上。雙腳尖緊緊蹬在了先前豁好的窟窿內,左手扒住上方的窟窿,右手握住槍頭在牆壁上又豁了起來。豁出倆窟窿後,燕沖踮身上爬,待左手抓穩雙腳踩穩後,燕沖又握住牆頭在牆壁上豁起了窟窿。

    豁一會兒,爬上去。爬上去穩住後,再豁,再爬,穩住。又豁,又爬……小半個時辰後,燕沖已然頂著小獸爬到了二十幾米高的洞頂。此時,他只要舉起手便可觸摸到洞頂的土壁。

    深吸口氣,滿身黃泥的燕沖不顧額頭上滾落的汗水,持槍對著身體右側上方的土壁開始猛鑿起來。儘管手臂已經酸痛,但他仍在咬牙堅持。只要能出去,這點痛苦根本算不得什麼。

    塵土紛落,此時的燕沖不比個泥猴好看多好,汗水與塵土參雜在一起,給他畫了一張毫無藝術性的土黃色臉譜,眼睫毛上也落滿了黃塵。得虧他是個禿子,要不然這頭上更麻煩!不過,較之於上方鑿出的那個近三米高一米寬的大窟窿來說,這些絕對可以無視!

    「累死我了!」燕沖緊緊趴在土壁上動也不動,呼呼地喘著粗氣。而長槍,則插在了他出手可及的地方。酸、麻、腫、脹、痛……不同程度的勞累過甚反應燕沖一一嘗了個遍。

    小獸瞪大眼睛看了看落在青色皮毛上的塵土,又望了望燕沖身上的塵土,發覺自己比燕沖乾淨多了!於是,它心頭剛剛泛起的不悅便瞬間消失,再次趴在燕沖疲酸的肩膀上沉睡起來。

    待遇問題,是當今王朝該抓緊落實的問題呀!

    略作歇息之後,緩勻了氣的燕沖再次揮起了手中的長槍……

    突然,燕沖手中的長槍傳來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在錯愕之後暴怒不已,「他娘的,上面的材料跟石門一模一樣,老子白忙活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感覺是錯誤的,燕沖再次揮起長槍,稀里嘩啦忙活了好一通……可泛白的彈性材料表明,燕沖的感覺沒錯,儘管他很想證明自己感覺錯了,可現實總是太無情。

    憤憤地將手中長槍拋落,燕沖趴在土壁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的一聲鐵器交擊聲從下方響起,燕沖為之一愣。按理說,下方並沒有什麼東西能與他的長槍引發鐵器交擊聲,可事實上卻有這樣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而且很是清脆!

    燕沖繼而連忙扭頭望向下方,石獅依舊在,白門恆久存,那就是——蠟台!

    忙將目光移蠟台處,燕沖頓時愣了愣。

    蠟台,還是那個水缸大的蠟台。可蠟台之中的蠟燭,卻已經一分兩瓣。一半連著燈芯繼續燃燒,而另一半則孤零零地倒在地上。

    隔得遠,看的有些個模糊,於是燕沖順著先前豁出的窟窿迅速向下爬去。約麼離地面還有十米距離後,心中奈不住勁的燕沖一個動作標準姿勢優美的鷂子翻身——

    『啪嗒』,小獸從肩膀上掉下來砸地上了。

    把燕沖給心疼的啊,連忙抱起小獸上下打量,只見小獸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疑惑地看了看燕沖,而後又繼續沉睡,甚至還打起了鼾!

    「看你肥嘟嘟的,沒想到挺耐摔啊!」燕沖大為驚喜。當然,他喜的並非是以後無聊時可以摔小獸玩,而是喜小獸沒事。

    生怕再摔著小獸,燕衝將其輕輕放在了地上,而後便打量起了被長槍一分為二的蠟燭。左半截還立在燭台上繼續燃燒,而倒在地上的右半截……中間竟然藏著一桿槍?!

    燕沖非常肯定,右半截蠟燭中的那桿槍絕非他從魏梭那搶來的精鐵長槍。不僅僅是因為精鐵長槍就立在旁邊不遠處,更重要是,蠟燭中的那桿槍賣相實在是……太差勁了!黝黑的槍頭,槍身上佈滿了泛黃的鐵銹,槍柄處倒還湊合,也不知是打造的還是用塊鐵皮給圍起來的,上面還遍佈著密密麻麻的小凸,想的挺周到,還知道防滑。可這根本沒用啊,槍身都遍佈鐵銹了,想滑也滑不動不是?

    「浪費我精力!」

    燕沖隨手抄起精鐵長槍,揮起槍身猛然砸向了蠟燭中的鐵銹槍。只聽聞『鈧啷』一聲響起後,燕沖手中就僅剩下半截鐵棍了。至於前半截麼,在地上躺著。

    燕沖雙眼頓時大睜,左眼驚奇右眼欣喜,驚的是那麼一桿看起來只能回爐的鐵銹槍竟然震斷了精鐵長槍,喜的是甭管鐵銹槍賣相如何但終究是被他撿到寶貝了!

    「我得好好看看,沒準出去的路就隱藏在這鐵銹槍之上!」

    燕沖喜滋滋地俯身抓起了隱藏在半截蠟燭之中的鐵銹槍,然而就在他抓住鐵銹槍的一剎那,周圍頓時光芒大盛,金光四射。騰騰的蠟燭火焰與這金芒相比……明珠與皓月沒有可比性。

    金芒刺眼,燕沖急忙合上了雙眸。片刻之後,他緩緩睜開了雙眸。光亮依舊,可卻沒方纔那般刺眼,因為……他已經出了洞**,並且還莫名其妙的來到了蒼林另一端!

    「竟然出來了?!」燕沖打量著四周,自己身後便是蒼林,而身前則是朝陽下一座破敗的茅草屋。確定自己離開那個神秘洞**之後,燕沖驚喜地低下了光禿腦袋,「我終於出來了!可小獸卻給落裡面了。」

    嗚呼哀哉,可憐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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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22:28
第一卷 武牢 第十七章 好人平安
    清晨,紅日冉冉上升光照雲海,五彩紛披燦若錦繡。

    望著廣袤的蒼林,燕沖無精打采地歎了口氣。儘管他已經從神秘洞**離開更是瞬間來到了蒼林的另一端,甚至還得到了賣相不咋的但勝在結實的鐵銹槍,但把小獸遺落在神秘洞**裡,這讓他很是失落。雖然他當時確實是好心,擔心小獸再次墜地給跌著,可歸根結底小獸也是跟著他才會跌落神秘洞**內的。現在可倒好,好處自己得了,小獸給落在神秘洞**裡面了。

    現在燕沖只能期待小獸是肉素雙食獸類,那樣的話可能還會有活命的機會,畢竟裡面那麼多的草。可想要出來……「唉!」

    燕衝倒是想回去把小獸給救出來,可那個神秘洞**到底在哪?昨夜背著北斗星直跑一通,哪還記得是在什麼位置跟莫蕭爭鬥的。難不成在方緣數十里的蒼林內一步步地找那個神秘洞**?

    「唉!」

    燕沖再次長歎一聲,繼而倒拖著鐵銹槍無精打采的來到了低矮破舊的茅草房前。小獸的遭遇他暫時無能為力,可柳老頭現在還待在蒼城武牢等他堂弟呢!

    「吱呀!」

    來到房前的燕沖正欲伸手叩門,木門驀地朝內打了開來。

    開門的是一位身形傴僂的老漢,身著粗布衣手持煙槍。見到燕沖後初時一愣,繼而大驚失色,「好、好漢,我們家就老兩口,無兒無女的吃了上頓沒下頓,實在是沒什麼值得您打劫的呀!」

    燕沖在滿是疲態的臉上強擠出和善的微笑,對老漢說道:「我只是過路的,討口水喝討點東西果腹而已。放心,我會給你錢的。」

    老漢略微一愣,繼而有些懷疑似的望向燕沖,「你不是殺人放火的強盜?」

    燕沖點了點頭,「不是。」

    老漢仍有懷疑,「真的不是?」

    燕沖再次點頭,「真的不是。」

    老漢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燕沖好一會兒,見他面帶和善不似強盜那般兇惡後,頓時理直氣壯起來,手掐腰頭歪側斜視著燕沖,「大清早站我家門口幹什麼,是不是想搶我們家東西?我告訴你,別看老漢我六十多歲了,照樣上山打虎下海摸魚,操起長弓仍能射中天上的雄鷹!對付你這樣的多了不敢說,三倆五個的還真不是問題!」

    對付三倆五個的燕沖?就這皮包骨頭的老漢?就這刮陣大風都得找根繩拴住生怕隨風起舞的身板?燕沖實在不想多和這個強人老漢廢話,在懷裡摸索一番後取出二十文錢遞到了老漢身前,「吃飯、喝水、洗澡、換套衣裳、休息一天,有問題嗎?」

    「有錢了不起啊?有錢就能裝大爺啊?有錢老漢我也不買你的賬!就不給你水喝我渴死你,就不給你飯吃我餓死你,就不讓你休息我累死你!你能拿我怎麼樣,哼!老漢我平生為人極其仗義,誰若有難我能拉兩把絕不拉一把!有錢,有錢難買我樂意!我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你們這些掉進錢眼裡的人!」老漢狠狠地瞪著燕沖,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再添五文,二十文少點。」

    「……」

    燕沖懷疑這個老漢是不是蒼城雜貨鋪老王失散多年的親生兄弟,因為他倆數錢時的眼神跟過程幾乎一模一樣,捏啊搓啊,恨不能將二十五文錢搓成五十文,七十五文更好。

    老漢家僅有兩間屋子,外間灶房裡間是爿土炕。看來老漢先前說的確是實話,家中只有他老兩口。年久失色的木桌,斷了一條腿的破木椅,這就是老漢家的全部傢俱,或者說是裝飾物。

    隨老漢來到屋內的燕沖見到了這個家的女主人,滿是皺褶的枯黃老臉、緊閉的雙眼,乾巴巴的雙手輕輕地拍在炕沿上,「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坐吧、坐吧!年輕人,你別聽那老東西胡謅亂扯,他就那麼個人兒,都幾十年了!」

    老漢將煙槍夾在腋下不樂意地嘟囔著,「瞎眼婆子你亂說什麼那!」

    打方才進屋時燕沖就注意到了女主人緊閉的雙眼,還沒來得及細想時耳邊就傳來了她跟老漢的對話。現在他才瞭解,原來這家女主人是個盲人。

    瞎眼婆子再次招呼起了燕沖,「坐吧,別客氣!」

    燕沖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嗯』了一聲,然後輕輕坐在了炕上。

    「老東西,趕緊去沖水弄飯,順便找件大號衣裳,完了再把錢還給人家!出門在外的誰還沒個遇難的時候,能幫一把咱就得幫一把!」數落完老漢,瞎眼婆子又對燕沖說道:「那老東西就是嘴缺,不過心眼好。我十七歲時跟著他,到今年整好四十年。頭三年我眼睛還好,還能幫襯著他收拾家弄弄地。後來一場大病眼睛就瞎了,整天的呆在家裡什麼也幹不成。可他非但沒有嫌棄,反倒是一直盡心照顧著我。這個家多虧了他呀……」

    「瞎眼婆子,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老漢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著瞎眼婆子,而後又道:「你年輕時也是十里八鄉的一朵花,媒婆都快把你家門檻塌爛了,多少富貴人家的公子哥相中了你,最後你還不是挑了我這個窮光蛋?真是個瞎眼婆子!」

    瞎眼婆子笑了,「瞎就瞎吧,如果下輩子還能遇到你,我寧願再瞎一次!」

    老漢也笑了,與瞎眼婆子的笑容一般充滿了幸福,「那我就再娶一次!」

    燕沖一直沒有開口,靜靜地傾聽著老兩口的對話。他本只是想討口水喝、找個地方休息下恢復耗盡的體力,卻不曾想竟碰著這樣一對老夫妻。他驀然想到,幸福,或許不僅僅是好吃好喝而已,有時平淡安穩亦是一種幸福。不爭名奪利,不斤斤計較,只為求得一生平淡安穩。不過,這並不是他想追求的生活,儘管這種生活很誘人,但他所追求的,是極致的瘋狂!

    在院中的水井旁沖洗一番換上老頭從遠處鄰居那換來的大號衣裳後,燕沖隨便吃了點東西,又跟老兩口閒聊了一會兒,接著便盤腿坐在炕上修煉起來。他發覺,修煉可比睡覺解乏多了,而且每次修煉過後**力量都會有所增長……

    夜深了,月上枝頭,犄角旮旯裡的蟲兒輕輕鳴叫。

    燕沖感覺吸納至丹田內的氣元全部都散入體內後,緊緊攥了下拳頭。終於,他那一日未從真正開顏的臉上掛起了些許發自內心的微笑,「應該達到了千斤的力量!」

    悄悄穿上鞋子,提起鐵銹槍的燕沖輕輕敞開房門,將懷裡裝著銅錢的小布袋留在桌上後就躡手躡腳的悄然離開。他本想等到明日跟老兩口道別後再走,可又擔心蒼城的人尋到這裡連累到他們,於是只好趁夜離去。

    待燕沖帶上屋門走遠後,瞎眼婆子低聲詢問道:「他走了?」

    老漢睜開眼睛望著木桌上的黑色小布袋,輕聲道:「嗯,走了。不過留下了一些錢財,看他樣子也不像是有錢的人,滿手都是老繭,應該真的是獵人。」

    瞎眼婆子摸索著握住老漢粗糙的手,喃喃道:「他是不是獵人我不清楚,但他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他更是個好人。睡吧,好人會平安的!」

第二卷 第一章 小老頭
    涪水城,沐王朝南部一座大型城池。

    大城就是大城,十個蒼城綁一塊也就勉強抵得上半個涪水城。且不說道路兩旁鱗次櫛比的商舖、遠處氣派的雙層豪樓,單是從腳下的青石地面便可看的出兩城之間的差別。每塊青石約有一米見方,表面平整至極,顯然是能工巧匠們費了好些工夫才將它們打磨出來的。不論身份、裝扮如何,單是走在上面就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比起蒼城來,涪水城不僅僅是道路好上許多,連經商秩序也要好的多,根本就沒有擺地攤的存在,到處都是規模統一的商舖,甚至連牌匾的大小、懸掛的位置都完全一樣。街上人流攢動,雖不至於到摩肩擦踵的地步,但是閉上眼睛隨意踹腳還是能踹到某人身上的。

    「一個月了,終於來到了這涪水城!」身著黑色長衣的燕沖扛著鐵銹槍,摸著光禿禿的腦袋喃喃自語道:「柳騰商隊、柳騰商隊,得趕緊找個人問問柳騰商隊在哪。」

    燕沖正站在『高人一等』的街上尋思著找柳騰商隊之時,一位年紀五十多歲衣衫襤褸的小老頭來到了他的身前,「小兄弟?」

    燕沖打量著小老頭,滿是污濁卻極為有型的黑髮,渾濁的眼中卻偶爾會透漏出一絲犀利的眼神,碳熏般面孔上遍佈的皺紋是那滄桑留下的印記,可堅挺的腰板卻又在力證他並未在滄桑之中沉淪!

    「你有什麼事?」燕沖對待老年人還是比較客氣的,這點從他保持善意微笑的臉上可以看的出來。

    小老頭神神秘秘地掃視四周幾眼,繼而拉著燕沖粗壯的手臂便往道路兩側的小巷中行去,邊走邊悄聲道:「別說話,跟我來!」

    若要掙脫小老頭那皺巴巴的老手,燕沖自認為毫不費力,可他並沒有掙脫,他想看看這個小老頭想做什麼。

    來到狹窄潮濕的小巷之中,小老頭興奮地上上下下打量著燕沖,最終將目光落到了他肩扛的鐵銹槍上,「小兄弟,你這桿槍可不是件凡品。如果我看的不錯,尋常兵器在它面前,必斷無疑!雖然此時的它遍佈鐵銹如同廢鐵棍,但有朝一日,它定會顯現真身鋒芒大露助你笑傲天下!」

    燕沖心中猛地一突,眼前的小老頭既然看得出這桿鐵銹槍的不凡,那他是否知道神秘洞**的具體位置?心中焦急小獸的他正欲發問,小老頭擺手阻止道:「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問什麼。該告訴你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不該告訴你的,你問了我也不會說。」

    燕沖點頭不語,緊緊盯住了小老頭,可小老頭竟然也不說話了。

    一息、二息、五息……數十息的工夫過後,小老頭依然閉著嘴,什麼也不說。燕沖耐不住勁了,「既然你不讓我問,那你倒是說啊?」

    小老頭瞪了燕沖一眼,「臭小子,談事情要是選在這犄角旮旯的小巷裡,那還要茶樓酒館幹什麼?」

    燕沖頓時瞭然,顛了顛路上順手打獵換到的一些錢財,而後便領著趾高氣昂的小老頭朝附近酒館行去。他心中雖也懷疑小老頭是騙吃騙喝的,可萬一不是呢?萬一小老頭真的知道神秘洞**在哪呢?為了這幾率不高的可能性,燕沖只能順著小老頭。

    踏入酒館之內,燕沖還沒說什麼呢小老頭撕開嗓子喊道:「醬牛肉一斤、女兒紅兩斤、燒雞、烤鴨各一隻。嗯,就先這些吧!」

    酒館小二看了與小老頭同進門的燕沖一眼,見他點頭確定後,小二這才朗聲吆喝起來,「醬牛肉一斤……」

    靠窗的桌子上,小老頭與燕沖對面而坐。

    燕沖緊緊盯視著小老頭詢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小老頭擺手笑道:「不著急不著急,咱們邊吃邊聊。如果沒點酒,我容易忘事。」

    ……這擺明了就是威脅,『如果喝不到酒,我可不告訴你』。燕沖強耐住心中焦急,沒有再說什麼。

    片刻之後,醬牛肉、燒雞、烤鴨以及女兒紅全部擺在了燕沖與小老頭所在的桌上。望著左手雞腿右手鴨腿口中嚼著醬牛肉的小老頭,燕沖再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沒見我正忙著嗎?等等!」小老頭含糊不清的說完,而後便繼續往嘴裡猛塞起來。看那近乎瘋狂的架勢,少說也得有三天沒吃飯了。

    看小老頭這近乎餓死鬼的架勢,燕沖對他瞭解內情的希望霎時再降,幾欲為零,「算了,全當做善事了。」

    既然已經認定他是個騙子,那燕沖也就不再多惦記什麼。歎息一聲後,抓起另外一條雞腿啃了起來。

    「對對對,使勁吃,別客氣,沒外人。」小老頭倒是實在,好像這頓飯是他掏腰包似的。

    不多會兒的工夫後,盛有醬牛肉的盤子裡只剩下點碎肉渣渣,而燒雞跟烤鴨也光剩下了骨架。燕沖抹了一把嘴巴,起身付上飯錢後邁步朝著門外走去,看也不看小老頭一眼。

    小老頭抿了口酒的工夫對面座位就空了,抬頭見燕沖正朝著門外離去,頓時吆喝道:「你去哪,我還沒跟你說正經事那!」

    正經事?是怕自己沒掏腰包吧!燕沖頭也不回的說道:「付過賬了。」

    小老頭一聽這話登時大怒,拍案而起,「你當我是什麼人!」

    燕沖沒想到小老頭竟然會有這麼大反應,難道他真的知道些什麼,自己誤會他了?於是,燕沖旋身望向小老頭,「你知道這桿槍的來歷嗎?」

    小老頭冷哼一聲,而後瞄了一眼桌上空空的酒杯。

    「讓我給你倒酒?」燕沖眉頭一緊,不過想到小獸還困在那神秘洞**內……

    小老頭戲謔地看了燕沖一眼,那意思無異於在說:牛什麼牛,還不是得乖乖給我倒酒?燕沖全當是沒有讀懂小老頭的眼神,倒完酒後靜立在他的對面等待下文。

    小老頭接過酒來一飲而盡,而後又坐回了凳子上,「你那桿槍的來歷,我不清楚。不過據我看……當廢鐵回爐吧,先前我說那槍好是騙你的。不過你這人還湊合,這樣好了,我送你樣好東西!」

    在懷裡使勁地摸索了一番,繼而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丟給了燕沖,「當作對你這頓飯的感謝吧!」

    燕沖強壓住被戲耍的怒火,深吸口氣打開皺巴巴的紙頁一看,紙面泛黃上面還有著一些油漬,翻過來看,還是泛黃的紙面外加一灘油漬,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見燕沖眉頭緊擰大有爆發之勢,小老頭忙喝道:「臭小子,這可是秘技『踏風』,別人想要我還不給那!」

    「踏風?名字不錯。」燕沖狠狠盯向了小老頭,「這個踏風秘法需要我自創,對嗎?」

    小老頭微微一愣,「什麼意思?」

    「白紙一張,半個字沒有,你還起個名叫『踏風』,不是讓我自創是什麼?」燕沖冷哼一聲,把手中的紙揉做一團丟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竟然敢詆毀我!」小老頭氣的鬍子亂顫,「還把我的『踏風』秘法給丟在了地上!」

    燕沖不再搭理小老頭,抱起酒罈子『咚咚咚』把壇中酒全部灌入腹中,繼而強壓胸中怒氣提起鐵銹槍朝著酒館外行去,「如果不是看你年紀大,今天我就把你揍趴下!」

    小老頭伸出右手顫抖著指向燕沖,好像受了多大氣似的。最後氣不過跺了跺腳,而後便蹲下身子在地上找起了那個被燕沖隨手丟到的紙團。可奇怪的是,紙團竟然沒了!

    「好你個臭小子,竟然耍手段給偷偷帶走了!」小老頭氣呼呼地嘟囔了一句,而後又伸手摸向了懷裡,「幸好我還有很多秘法。」

    拿出十數張皺巴巴沾滿油漬的泛黃紙張,小老頭打量了下四周,然後像是鎖定目標一般來到了不遠處桌上擺著一把大刀的莽漢面前,神神秘秘地說道:「這位兄弟,打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發覺你骨骼驚奇萬中無一,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更是千萬年都難以求得的修煉奇才。紅粉送佳人,寶劍贈英雄。今日得見是你我的緣分,我這有份極為厲害的修煉功法,本應該送你的,可一時不查被人竊取錢財,所以……一百兩銀子,便宜賣給你!」

    莽漢瞪了小老兒一眼,「滾蛋!」

    「別這樣別這樣,相見即是緣,打個對折,五十兩如何?」

    「哎哎,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十兩,呃不,五兩!」

    「哎呦,別打了別打了,五十文錢賣你」

    ……

    小老頭覺著皺巴的紙團被燕沖給帶走了,可燕沖還在尋思著自己剛才是不是有些衝動了,或許那張紙只有遇水才會顯字呢?琢磨了琢磨,燕沖還是選擇相信小老頭是個騙子,於是就隨便找個路人打聽了下柳騰商隊的位置後,朝著柳騰商隊所在地行去。

    燕沖以為紙團留在了小老頭那,而小老頭則以為紙團留在了燕沖那。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剛才被隨手拋開的紙團竟撞上了鐵銹槍,緊接著便驀然消失……

第二卷 第二章 柳騰商隊
    人活著蓍蓁蒟蒺,榭榫榩榤需要衣食住行。而有人的地方,必然就有關於衣食住行的商業。有了商業鄯鄰鄲酷,膊膇腐膀那麼這塊地方也就漸漸繁榮了。繁榮之後,人們就不再滿足於衣食住行谽豨豪豩,犕獄獐獑而是追求更高層次的享受。瑪瑙珍珠的妝飾、珍禽稀獸的皮毛……本地沒有,那麼就從遠方運來愿慳愨慒,箔箘箸箊商人的眼光總是那麼獨到。然而他們也僅僅是眼光獨到而已,並沒有護送著貨物行過千山萬水的實力菃蒿菄萛,幘幔廕廎因此,負責將貨物安全護送到目的地的商隊便誕生了。

    柳騰商隊,涪水城內實力最為強悍的一支商隊,因此也是生意最為紅火的一支商隊。儘管其他商隊很是眼紅柳騰商隊源源不絕的生意白銀如流水的進賬,但他們也只能眼紅而已,因為柳騰商隊擁有二十多名一級氣元武者、九名二級氣元武者以及兩名三級氣元武者。更為重要的是,柳騰商隊的隊長柳騰,乃是一名一級氣元武將!三級氣元武者就可成為一城之主,那麼比之更高一級的氣元武將呢?不好說。不過顯而易見的是,柳騰商隊的實力絕對驚人,至少……滅掉蒼城很輕鬆!

    名望如此之大的商隊,涪水城內幾乎人盡皆知,所以燕沖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商隊所在地。

    柳騰商隊所在的院子佔地足有兩畝,高聳的院牆由青石一砌到頂,寬闊的院門足以讓三架馬車並排而行。院門右側豎一粗木旗桿,旗桿頂端的黑色大旗在半空中迎風招展獵獵作響,上書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柳騰商隊!

    來到院門旁站崗的護衛面前,燕沖抱拳笑道:「這位兄弟,請問柳騰柳隊長在麼?」

    「你是誰?」護衛斜眼上上下下的掃了燕沖一番,見他肌肉高隆手握一桿鐵銹槍,於是便傲然道:「我們柳騰商隊不招收護衛了,若想參加,等半年以後的公開選拔!」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柳騰商隊,其他商隊都尋不著護衛,這裡竟然還搞起了公開選拔。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不過燕沖並非來當護衛的,所以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再言道:「我不是來做護衛的,而是有要事找柳隊長。勞煩你去通報一下,就說有個柳老頭托人來見他。」

    「柳老頭?又是想假冒柳隊長的親慼然後混入商隊成為護衛的吧?」護衛嗤笑一聲,「沒用,這招早就有人用過了!」

    燕沖笑道:「你去跟柳隊長說下,見了面自然就清楚了。」

    「滾滾滾,你以為柳隊長是誰想見就能見的?」護衛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但他的手卻在身旁一張一合的。

    要錢?想到錢燕沖就想到了小老頭那個老騙子,窩火!沒錢!燕沖臉上的微笑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表情,「最後一次機會,去通報。」

    護衛為燕沖的不上路而惱怒,「滾!」

    喝聲剛剛出口,只見一隻碩大的拳頭驟然顯現在護衛眼前,下一刻他便感覺到右眼彷彿要鼓出來了!

    「你他娘的敢……」

    「砰!」

    幾息之前,護衛的大眼炯炯有神。幾息之後,兩隻炯炯有神的大眼就腫的僅剩中間敞著一條縫。

    「犯賤呢你,給好臉不要,非得讓我搗你驢眼!」

    燕沖提著鐵銹槍闖進院中,院中稀落落的幾人正在往馬車上裝貨物,忽見有人強闖柳騰商隊,當即拎起武器大喝著衝向了燕沖。

    燕沖看不透他們的實力,但是從身形速度上卻可判斷出來,一級氣元武者一個,尋常壯漢四個。

    打尋常人沒意思,要打就打氣元武者!燕沖高舉鐵銹槍斜指驕陽,緊緊盯視著最先竄到近前的氣元武者……

    「住手!」

    正在燕沖瞅準機會準備一擊把前面那名氣元武者打趴下時,一位四十多數身著青色長袍的中年人從後院雕樑畫柱的屋子內走了出來。

    步伐矯健的中年人絲毫也不忌諱燕沖手中的長槍,逕步來到了他的身前,淡然道:「如果有事,請說。如果是為了譁眾取寵顯示你的實力,那我倒是可以跟你比劃比劃。」

    燕衝倒還真想跟眼前這看起來挺有高手風範的中年人比劃比劃,可一想到柳老頭還在蒼城武牢內生死不知,於是只好壓住心中興頭,收槍抱拳道:「我有要事需見柳隊長,奈何門口護衛百般刁難就是不予通報,甚至出口傷人,一時沒忍住就把他打了。然後,院中幾人就衝我殺來了。」

    青衣中年人依舊表情平淡,不冷不熱道:「你認識柳騰嗎?」

    燕沖也不隱瞞,如實告知,「不認識,只是有人托我來見他。」

    「托你那人是誰。」

    「蒼城,柳姓老者。」

    「名字。」

    「不知。」

    燕沖確實不知道柳老頭叫什麼名字,他倒也問過,只不過柳老頭說『名字只是一個符號,柳貓柳狗都一樣』……

    青衣中年人打量了燕沖一眼,繼而又道:「那他托你來找柳騰有什麼事。」

    中年人那冰冷的態度令燕沖有些不悅,於是不答反問道:「你又是誰。」

    青衣中年人還未回答,院門口處被搗了驢眼的護衛便苦著臉像是被糟蹋了的小媳婦似的喊道:「柳隊長,您要為我做主啊!」

    燕沖順著護衛的目光望向面前的中年人,疑道:「你就是柳騰?」

    「是。」柳騰點頭認下身份,再次詢問道:「托你來找我那人有什麼事。」

    既然對方正是柳騰,那燕沖也就不再多想什麼,將柳老頭待在蒼城武牢內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燕沖的敘述,柳騰面色微變,「我確實有位堂兄失散了許久,只不過我如何確認你所說之人就是我堂兄?」

    於是燕沖便將柳老頭的外貌跟柳騰敘述了一番,可柳騰依舊有些懷疑。畢竟許久未見,模樣定會有所改變。

    燕沖猛地一拍光禿禿的腦袋瓜子,「有了,臨走時他告訴我,如果你不信,那就提『糞坑』!」

    「糞坑?」柳騰一愣,繼而忙揮手招呼道身後之人,「通知正護送貨物前往蒼城的副隊長,告訴他務必把武牢內的柳老頭給帶回來,那是我堂兄!」

    遠處那人應命,而後便轉身進入屋內。不多會兒的工夫後,一隻大翅灰白信鳥爪綁竹筒從屋內飛出,繼而撲稜著一米多長的翅膀朝北方疾飛而去。

    「堂兄終於有消息了!」柳騰欣喜地一把摟住燕沖肩膀,「走,跟我進屋詳細說說。」

    說罷,柳騰便摟著燕衝往屋內行去。行至屋門口時,柳騰驀然扭頭對著院門口被搗了驢眼的護衛冷言道:「差點誤我大事,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那名護衛當即傻眼,其實他只是想從燕沖那弄點小錢花花而已,沒想到燕衝不上路,不僅沒給錢還揍了他兩拳。打了就打了吧,結果好不容易混到的護衛工作也沒了……

    踏入屋內,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尋香望去,只見紅木桌上擺著一盆盛開的白花,花瓣似雪,煞是美麗。旁邊是個黑漆漆的大書櫃,書櫃架子上擺滿了線訂的古樸書籍,燕沖略微掃了一眼,《哈利波特》、《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葫蘆七兄弟》、《奧特曼傳奇》……呃,還有很多,反正都是流傳性極其廣泛的好書!

    「修煉之餘我就喜歡養養花,看看書。」柳騰倒了杯茶後笑著招呼到燕沖,「坐、坐,跟我說說你與堂兄的事情。」

    燕沖坐下後,將自己進入武牢後與柳老頭結識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包括打了魏梭引起麻煩這一事。燕沖有些不好意思,多多少少柳老頭也是因為他的事才會陷入現在這個處境……

    待燕沖說完之後,柳騰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而後微笑著擺手道:「不用介意,魏梭確實該打,換成我我也會這樣做。不需擔心堂兄,他絕不會有事的。蒼城我去過幾次,跟城主也見過幾面,他不敢把堂兄怎麼樣。」

    燕沖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只要柳老頭沒事就好。

    柳騰給燕沖添了下水,笑道:「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三日,我手下副隊長就會把消息傳來。充其量也就一個月吧,堂兄也就接過來了。這一個月你就先在我這歇息歇息,讓我好好盡下地主之誼。」

    燕沖也沒有客套,他討厭那些虛東西,既然暫時沒地可去,那就留下等見過柳老頭再說。於是他便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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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23:16
第二卷 第三章 二級氣元武者
    時間如那天邊的雲朵轉瞬即逝。不知不覺中,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三日內沖吃的是頓頓魚肉,住的是寬敞大房睡的是柔和軟床……這麼說吧,吃喝拉撒睡無一不優。可他還是不踏實,總在心裡惦念著柳老頭的安危修煉時也難以集中精神,進境不佳。

    「燕兄弟,柳先生有消息了!」

    燕沖正在屋內思慮為還仍沒有柳老頭的消息之時,一名面貌俊秀的年輕人推門而入。

    「柳老伯有消息了?」燕沖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迎向年輕人,「秦山,你說的可是真的?」

    秦山,三級氣元武者,是柳騰最為得力的兩名手下之一。這幾天燕沖的起居等等,全都是秦山給安排的。

    秦山笑呵呵地拍了下燕沖肩膀,「當然是真的,蔡晴副隊長已經讓信鳥把消息給帶回來了。最遲一個月的時間,柳先生就會隨商隊歸來,你放心吧!」

    燕沖長舒了口氣,心中懸著的大石頭頓時落地。笑呵呵地招呼到秦山,「坐吧,別站著了。」

    秦山擺手道:「不用了,商隊還有事需要我去招呼,改天再聊,走了!」

    望著秦山離開的背影,面露微笑的燕沖喃喃自語道:「等柳老伯見上一面,我也就該離開了!」

    燕沖在屋內自語,秦山則在屋外嘟囔,而且他此時臉上熱忱微笑也早已不見,化為了陣陣陰涼,「什麼東西!憑你也配讓我秦山伺候?」

    ……

    自從得知柳老頭平安無虞且即將歸來的消息後,燕沖精神頭大足,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飯也香了,甚至連實力的進境也是飛沖直上。經過測試,他的**力量隱隱有突破兩千斤之勢!

    近兩千斤的**力量是什麼概念?三人聯手才勉強合抱的大樹,一拳即斷。而且,**力量增長還給他帶來了身體的強化,尋常刀劍已然難傷他絲毫!結實,此時的燕沖結實的就跟鐵疙瘩似的。柳騰跟燕衝開玩笑說,憑他現在這副身體,估計拆吧拆吧能拼出十數件將器來!

    將器,修者方有資格使用的武器。與尋常武器相比,將器似乎也緊緊是結實一些而已。但站在修者的角度來看,這結實一點可了不得。修者戰鬥使用秘技時,氣元將會凝聚於武器之上。若手中武器承受不住氣元帶來的壓力,那麼秘技定然無法施展。兩名同級的修者戰鬥,其中一方若無法施展秘技,那他的勝率無疑降到了極點。除非,他還有其它什麼壓倒性的力量抗衡。所以說,將器對於修者而言極為重要!

    從柳騰口中燕沖還得知,將器並非最優良的武器,其上還有宗器。不過具體宗器有什麼效用,柳騰也不清楚,畢竟他也只是位一級氣元武將而已。

    這日,烈陽晴空,萬里無雲。

    房間內,燕沖正在向著兩千斤的**力量衝刺著。據柳騰所言,當他的**力量達到兩千斤之時,那便是他晉陞為二級氣元武者之日。燕沖估摸著,晉陞二級氣元武者,就在今日!

    如他所料,丹田外圍的暖流圈極速旋轉,冰涼的氣元如同離弦的弓箭般紛紛被甩射而出,消失了身體各處的肌肉內、骨骼中……甚至連內臟也有吸收!感受著**力量地緩緩增長,燕沖臉上的喜意越來越濃,「還缺一些、一點、一丁點……」

    「啪!」

    仿若西瓜墜地般的聲音從燕沖丹田內悶悶響起,暖流圈忽地碎為數截,接著化為點點氣元,透過燕沖體表的毛孔紛紛溢出,繼而瞬時消散於虛無。

    燕沖面上喜色依舊,但看起來比較僵硬,就跟時間在這一刻停止流動似的。面喜,實則心憂。燕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在他的**力量剛剛突破兩千斤晉陞為二級氣元武者之時,為何體內的暖流圈會砰然斷裂。難道說,這《大力破山訣》只能修煉到二級氣元武者?那以後自己的修煉該怎麼辦?

    燕沖本還準備晉陞為二級氣元武者之後跟柳騰好好討教討教關於秘技的事情,可現在……還是趕緊考慮自己日後該如何修煉的好。

    雙手狠狠地搓了搓僵硬的面龐,連連做個數個深呼吸,竭力地將心中波瀾恢復平靜後,燕沖按照《大力破山訣》的起始部分開始修煉起來。他想再次在丹田外圍聚起暖流圈,或許那就可以繼續修煉了。

    盡力依靠丹田的點點吸力將身體周圍的氣元納入體內,而後控制著它們往丹田處行去,甚至於親控著他們繞丹田做逆向旋轉……可惜,暖流圈再也凝聚不起來,失敗!

    不得不說,燕沖這人膽子就是大。既然丹田無法逆向旋轉形成暖流圈,那就正轉試試。這個想法若是被其他修者得知,肯定會對燕沖另眼相看,『這人傻了吧?拿自己身體做修煉實驗』!

    先將其他修者的看法丟棄一旁不管,再說燕沖,他還真就這樣做了。但其結果是……失敗!不幸中的萬幸,被強行納入體內並親控正旋的氣元並未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

    會不會是要控制著先前散入體內的冰涼氣元來形成丹田外圍的寒流圈?無知者當真是無謂!儘管有些莽撞,但其撲在修煉上的瘋狂勁著實可嘉。可冰涼氣元早已跟他的肉骨融為一體,丹田根本就無法將其吸納出來,或者說冰涼氣元早已不存在了。所以……失敗!

    「吱呀!」

    房門驟然開啟,柳騰健步來到了燕沖的房間內。望著滿臉失落雙眼無神的燕沖,柳騰疑道:「這是怎麼了?」

    於是,燕沖便將方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柳騰。

    起初柳騰聽說圍繞在丹田外圍的暖流圈驟然破碎時還有些個驚奇,但越往後聽他是越心驚,聽到最後額頭上竟滲出了絲絲冷汗,「你這是在作死啊!」

    經過柳騰一番解釋後,燕沖這才瞭解自己剛才到底幹了什麼。自己方才哪是在修煉,那根本就是在摸閻王的**,而且摸完嫌不過癮又捅了閻王的**!得虧這閻王睡的死,要不自己的小命早被他收了!

    「行了行了,你可別在瞎折騰了。你要是再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折騰死,回頭堂兄回來還不活劈了我!」柳騰揮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對燕沖道:「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部功法,那個什麼《大力破山訣》的就不要再修煉了!」

    說罷,柳騰便朝著門外蹭蹭竄去。剛到門口,柳騰猛地轉身又跑了回來,一把拉起了燕沖,「跟我一起去,你自己在這我不放心,天知道你會不會再瞎折騰!」

    燕沖訕訕一笑,繼而與柳騰一起往遠去行去……

    來到柳騰的住處,柳騰關好門後,把桌上的那盆白花微微扭動,緊接著對面的牆壁『嘎嘎』作響,眨眼間的工夫便裂開了一條近米寬的縫隙。

    「跟我來!」

    隨在柳騰身後,燕沖踏上了牆壁之內綿延下伸的黑石台階。台階僅有十幾層,所以尿泡尿的工夫後二人就一前一後來到森暗的地下密室。隨著柳騰點燃密室內懸掛於牆壁之上的蠟燭,燕沖漸漸打量起了四周。這是一個長約五米寬近兩米的地下密室,與上方的距離也就三米左右。包括台階在內,密室內上下左右盡皆是由黑石所砌成。冬暖夏涼,應該是這個地下密室最大的優點。

    望著密室內地上的草編蒲團和旁邊不遠處擺滿各種武器的木架,燕沖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嘿然笑道:「這裡是你的私人密室,早知道我就不過來了!」

    「行了,知道是私人密室你剛才還東瞅西看的。」柳騰笑罵了燕沖幾句,然而正顏道:「我跟堂兄感情極好,幼年時我父母早逝是堂兄將我帶大,所以他對我而言是亦兄亦父。既然堂兄對你如此信任,我又有什麼可藏私的?從今以後,你我就是親兄弟!」

    燕沖心中感動非常,可他又不好意思粘粘糊糊地說些軟綿綿的話,於是便笑著打混道:「那不是岔輩了麼!」

    柳騰哈哈大笑,沒有再說什麼,逕直來到草編蒲團前,翻開蒲團叩開下面的黑石板,從中取出了一份線訂古籍遞到了燕沖的手中,鄭重道:「這是我個人修煉的功法,你可千萬不要露傳給他人!」

    「除非我死!」

    燕沖神色凝重地接過線訂古籍,只見藍色書皮之上寫有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赤炎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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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23:54
第二卷 第四章 殘缺功法
    秋風的破壞性威力,在大自然中得到了充分的詮釋。秋風刮到哪,樹葉落到哪。不只是樹葉,還有那原本生機勃勃的小草,在秋風的肆虐下也漸漸變得枯黃。儘管天際驕陽依舊炎熱,但這無往而不利的秋風卻在挑釁著它的威嚴,『呼呼』秋風聲,似乎是在宣告著一件事——秋天來了!

    秋天來了,林中熟透的果實也該採摘了。但屋內的燕沖……連根都還沒扎上呢,更別妄談什麼果實了。

    「怎麼會這樣呢?!」燕沖哭笑不得。

    從柳騰處得到了《赤炎訣》,燕沖是喜歡的不得了!蹭蹭竄回屋內,二話不說關上房門一**坐到地上就開始觀閱開來。

    每部功法的起初修煉章都大同小異,至少在燕沖眼沖《赤炎訣》跟《大力破山訣》就是這個樣子的,教人如何感受氣元、如何吸納氣元。所以燕沖略略看了幾眼,緊緊記住後續不同處後便開始了修煉。

    感受氣元,成功。吸納氣元,成功。按照《赤炎訣》上後續所述,將氣元經特定軌跡納入丹田足夠量後,丹田內就會砰然爆發出一股高炎熱量,繼而湧出丹田,在丹田外圍形成一個三角形的高炎流,繼而以後的吸納氣元或釋放氣元便倚靠這高炎流在體內運轉。

    乍看之下,兩種功法的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唯一不同的便是三角形的高炎流跟圓形的暖流圈。但親身修煉過的燕沖卻非常清楚,兩種功法的相似度僅有1%,也就是剛開始的感應氣元、吸納氣元。除此之外,再無相似。首先,氣元進入體內所經過的軌跡不同,《赤炎訣》行走的是特定軌跡,而《大力破山訣》則是由全身各處毛孔進入。從此處看,後者似乎勝前者一籌。其次,形成高炎流後,《赤炎訣》是將轉換過的氣元積攢在丹田內,而《大力破山訣》,則是釋入全身各處。一為積攢氣元,一為築體強力,孰強孰弱贊還不好說。再者……再者沒了,因為燕沖從昨夜下午開始修煉到此時的正午時分依舊未將功法中所述的高炎流修煉出來。

    每當氣元費事巴力的經過蜿蜒曲折的特定軌跡準備進入丹田時,燕沖的丹田就彷彿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物質似的,將氣元抵擋在外。就好像是按入水中的完整葫蘆,儘管周圍都是水,但就是滲不進去!

    燕沖不明所以,又不敢再捅閻王的**,所以只好再次找到了柳騰。

    一聽這事,柳騰當時就愣了。柳騰柳騰,姓柳的真是頭疼!因為他也不明白燕沖的丹田到底是怎麼回事。

    「換功法!」

    柳騰從手下那弄來一部功法交給了燕沖,囑咐一句『千萬別外傳』後,就找理由說是商隊有事需要處理離開了。他是真頭疼,誰修煉也有效的功法,怎麼到燕沖那無效呢?

    半日後,燕沖又來了。柳騰大手一揮,「換!」

    第二日,燕沖又來了。柳騰大手一揮,「換!」

    ……

    三日之內連換了十數本功法,這也虧得柳騰手下氣元武者多,要不上哪給他弄這麼多修煉功法讓他換著玩?

    又一次的來到柳騰房間,燕沖把手中的功法交還給了柳騰。柳騰接過功法丟擲旁邊桌上,又從懷裡摸出來一本,話也不說就遞給了燕沖。

    燕沖揮手將功法推了回去,搖頭道:「不用了。」

    「嗯?你灰心了?」柳騰緊緊瞪著燕沖,似乎對他的灰心很是不滿意。想想也是,他這替人找功法的都還沒灰心,燕沖怎麼可以灰心呢?

    擺擺手,燕沖正顏道:「憑我的經驗來看,應該不關這些功法的事。有問題的,是我的丹田。十之**,根本原因就在於那部《大力破山訣》。我猜測,那本功法少了一部分!」

    燕沖這話倒是說的不虛,他也確實有經驗。試想,每個修者終其一生都是修煉一部功法。或許有那特殊的,走火入魔或是被廢了功力後重新修煉其他功法,可這也才修煉兩部功法而已。修者之中哪有人敢站在燕沖面前跟他比修煉的功法多?我燕沖,修煉過十幾部功法了!但是一部未成……

    其實,柳騰也應該猜到了這個原因,只是他不能說而已。怎麼說?難道就說『我堂兄給你一部殘缺功法,你以後自創後續功法』?所以,他只能選擇裝傻,盡心竭力的為燕沖尋找功法。其實,這只是燕沖心中的猜測而已。可這個猜測的準確性,不言而喻。

    儘管猜到了,但燕沖心中對柳老頭並沒有絲毫怨言。當初,柳老頭也是好心給他功法而已,柳老頭也沒掐著他的脖子說『不修煉我掐死你』。況且,柳老頭應該也不知道《大力破山訣》是一部殘缺功法。

    柳騰苦笑著望向燕沖,他不知該說些什麼。燕沖也是搖頭苦笑,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屋內二人沉默時,門外的護衛站在門口對內恭聲說道:「柳隊長,蔡副隊長跟柳先生回來了!」

    「哦?回來了?!」

    柳騰跟燕沖二人臉上同時浮現出了喜色,繼而並肩朝著門外行去。

    院中,神采飛揚黑衣加身的柳老頭笑瞇瞇的行在前面,身後緊跟著一名身著白裙長相還算秀麗那雙眸卻光亮有神的年輕女子。女子身後,便是數名手持鋼刀、畫戟的商隊護衛。

    柳老頭一見柳騰跟燕沖二人,當即激動的不顧老胳膊老腿快步跑上前,笑哈哈地張開了雙臂。

    「堂……」

    柳騰張開雙臂等著擁抱他那許久不見的堂兄,結果卻發現堂兄卻從他身邊錯過一把摟住了錯愕不已的燕沖。周圍眾人頓時掩身偷笑,弄的柳騰干伸著雙臂面紅耳赤。

    「臭小子,不錯,我沒有看錯你,竟然真的找到了我堂弟,哈哈,好樣的!」柳老頭狠狠拍了燕沖後背幾下,繼而這才想起了他的堂弟。老眼一眨,淚水幡然滑落,「堂弟!」

    柳騰見堂兄老淚縱橫,心中萬千惆悵思念頓時也化作了淚水,「堂兄!」

    堂兄弟二人許久不見,自是有好些個家常話也說,於是眾人便紛紛拱手告退。身穿白裙的年輕女子正欲退去之時,柳騰忽然喊住了她,而後對燕沖介紹道:「她就是商隊的副隊長,蔡晴。」

    燕沖一愣,這年輕女子充其量也就二十來歲,竟然卻是三級氣元武者。再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晉陞為二級氣元武者,竟然無法修煉了。於是,燕沖苦笑著抱拳跟蔡晴打了聲招呼,而後便不再多說什麼。

    蔡晴見燕沖滿面苦色跟根兒老黃瓜似的蔫了吧唧的,於是也沒將他放在心中,隨便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柳老頭左手拉住柳騰,右手拉住燕沖,門清的走到了柳騰屋內。

    見燕沖苦著張臉,柳老頭疑道:「怎麼,柳騰待你不好?」

    一聽這話,燕沖忙擺手笑道:「不是不是,柳隊長待我極好。」

    「嗯!」柳老頭滿意地笑了笑,又問道:「那你怎麼?」

    燕沖苦苦一笑,沒有說話。有些話別人說是一種意思,可當事人說就好像多了另外一種意思在裡面。所以,燕沖只能選擇閉嘴不言。

    柳騰似乎看透了燕沖的心思,於是便略有抱怨似的說道:「堂兄,你怎麼把只有半部的修煉功法傳給了燕沖,弄的現在燕沖只晉陞到二級氣元武者就無法再修煉了。」

    柳老頭沒有驚歎功法只有半部,沒有在意柳騰的抱怨,反而雙目放光驚喜地望著燕沖,「好小子,真的擁有二級氣元武者的實力了?」

    「是。」燕衝錯愕地輕輕點了下頭。

    燕沖發覺到了柳老頭的異常,看他的表情聽他的語氣,似乎對半部功法之事早已瞭然,難道?

    柳老頭哈哈大笑,繼而對柳騰大聲笑道:「堂弟,我豈能拿半部功法來害燕沖?」

    燕沖驚喜交加,「柳老伯,你?!」

    「不著急,不著急,聽我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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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痛,並快樂著
    寬敞的房間內,柳老頭兄弟二人與燕沖圍坐在紅木雕花桌旁,每人一杯花茶,邊飲邊聊。

    拍著桌上的另一部分《大力破山訣》,柳老頭笑道:「燕沖,希望你能理解我。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考驗你而已。如果你是一個品行惡劣心智不堅的人,那我將全部的功法傳給你豈不是為禍蒼生?」

    燕沖點頭表示瞭解,可為禍蒼生……不至於吧?

    柳老頭似乎看透了燕沖心中的想法,於是便捋著鬍子道:「這部《大力破山訣》曾經以另一個名字出世過,引得天下各大修煉門派甚至連獸族也參與了爭搶。所以,我必須多番考驗你的心性。試想一下,如果這部功法傳給品行惡劣之人,那麼斷然為禍不淺。至於它的威力如何,相信你以後修煉時就會一一發現。不過我得叮囑你一件事,千萬不要把這部功法的名頭傳出去,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燕沖鄭重地點了下頭,而後在柳老頭的授意下接過了半部《大力破山訣》。他沒有問這部功法的來源,因為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發覺自己又欠下了柳老頭一個天大的人情!

    柳老頭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繼而又道:「燕沖,既然你通過了我的考驗,那麼我也就不再對你隱瞞了。其實,我的真實實力已經達到了三級氣元武將!」

    「柳老伯你是三級氣元武將?!」燕沖大為驚愕。平時看起來不顯山不漏水的柳老頭,竟然是一名三級氣元武將。三級氣元武者就可以成為城主,那麼比他高整整一個層次的三級氣元武將若是投靠王朝又該得到什麼樣的職位,將軍?都督?或是更高?二級氣元武者可以一拳毀掉三人連手才可環抱的粗樹,那麼三級氣元武將呢?一座山?一座城?還是更強?

    「那您為什麼要隱藏在武牢內?」燕沖忍住心中愕意,詢問道柳老頭。

    柳老頭喝了口茶,似乎很苦,他歎息一聲,繼而道:「這事說來可就話長了。」

    隨著柳老頭的一聲歎息,他的故事慢慢揭了開來……

    四十多年前,年紀尚輕的柳老頭跟柳老太相知相戀,後又因一件小而化大的事情攪得倆人各奔東西。

    三十年前,柳老頭終於幡然醒悟錯在自己,於是便四處追尋柳老太。結果找是找到了,奈何柳老太卻不肯原諒他。每當發覺柳老頭跟來,柳老太就會避開他前往遠處。

    直至十五年前,柳老頭終於在蒼城附近再次找到了柳老太。這次柳老太並未發現他,可他也不敢再在柳老太面前出現,生怕柳老太發現他的存在而再次離開。於是柳老頭只好遠遠地注視著她,為了不讓她發覺自己的存在,柳老頭甚至屈身扮作了武牢內的一個清理者。這一扮,就是整整十五年……

    柳老頭的癡心,很是讓燕沖感動,「柳老伯,這麼說您還要回蒼城是嗎?」

    「不回了。」柳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繼而望向燕沖道:「你還記得蒼林那夜有名二級氣元武者追殺你嗎?」

    「難道是您在背後出手的?」燕衝錯愕,難怪莫蕭說他看見一道虛影劃過,緊接著便消失不見。以三級氣元武將的實力,做到這點確實不難。

    柳老頭擺了擺手,「不是我,是她做的。本來我是想跟在你身後暗中保護你的,可她卻恰好遇到搶先出手了。也正是在她出手的剎那間看到了不遠處的我,所以她就瞬間離去了。我緊追了她一段時間,可她是一級氣元武宗,比我的實力高出整整一級,所以……她還是一言不發的消失了。」

    燕沖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又犯下一個錯誤。如果柳老頭不是暗中保護他的緣故,又怎會讓柳老太發現?

    柳老頭見燕沖面上苦澀,霎時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這並不關你的事,被她撞見,也是早晚的事。既然她又選擇離開,那就算了吧!我已經準備在柳騰這定居,如果她能原諒我,自有辦法找到我。如果她不原諒,那我也沒必要再苦苦尋她了。一切,隨緣吧!」

    「算了,不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了。燕沖,你還記得魏梭嗎?」柳老頭笑問道燕沖。

    燕沖輕輕點頭,他怎能不記得魏梭?且不說容貌特點,單是那舒暢一戰,就令他眾生難忘此人了。畢竟,魏梭是他第一個擊倒的氣元武者。

    「死啦!」柳老頭抿茶笑道:「因為他的緣故放跑了那麼多修者,蒼城城主一怒之下把他殺了。」

    這倒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起碼將來少了一個威脅。燕沖笑問道:「那蒼生護衛隊的副隊長莫蕭呢?當時被我騙了他的療傷藥後,他當時就給氣的合眼了。是死是傷?」

    「重傷,現在還躺床上哼唧哼唧的。一級氣元武宗出手……」說著說著,話題不小心又扯到了柳老太的身上。柳老頭苦苦一笑,不再說話。

    燕沖多多少少也能明白柳老頭的心情,半輩子都在苦追一個人,一個至今仍不肯原諒他的人,他心中的滋味該是何等的苦楚?

    本還想詢問柳老頭是否知曉小獸跟蒼林內那個神秘洞**的事情,可見柳老頭如此,燕沖也就不好再問了。

    「燕沖,咱們先出去吧,堂兄趕了近一個月的路,估計也累了。」

    三級氣元武將會因為趕這點路累?就當是吧,柳老頭也確實該休息休息,一個人靜一靜了。於是,燕沖便與柳騰邁步朝著門外走去。

    當二人走到門口之時,柳老頭驀然開口道:「燕沖,你先回去研究一下《大力破山訣》,好好修煉。柳騰,過來跟我說說這些年商隊的事情。」

    人家兄弟二人多年不見,自是有很多家常話要說,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於是燕沖點了點頭,而後跟柳騰打過招呼後就朝著自己的住處行去……

    房間內,燕沖盤腿坐在地上,按照《大力破山訣》中所述的方法靜靜修煉著。

    隨著透過全身各處毛孔進入體內的氣元越來越多,燕沖的丹田上方竟然隱隱拓出一個拳頭大的黑乎乎洞體。這個洞體彷彿無底深淵一般,肆意吞噬著進入體內的氣元。直至兩個時辰之後,這個黑乎乎的洞體才停止了吞噬氣元,緩緩成型。

    燕沖憑借進入體內的周圍感應,發覺這個黑乎乎的洞體無論是大小還是形狀,竟然跟下面的丹田一模一樣!

    「竟然形成了一個偽丹田?!」

    《大力破山訣》上僅僅記載著如何修煉,可他並沒有記載修煉時會有什麼樣的過程、修煉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正在燕沖驚訝於自己丹田上方竟然形成一個偽丹田之時,偽丹田驟然開始旋轉,天地間氣元被納入他體內的速度頓時加快十倍!

    剛剛發覺這個驚喜後,燕沖還沒來得及高興,緊接著便發覺丹田的下方竟然又拓出一個拳頭大的黑乎乎洞體,而且這個洞體剛剛形成便開始肆意吞噬進入體內的氣元……

    由於有了上偽丹田的加速,所以下方這個黑乎乎洞體填充的很快,一炷香的工夫後便停止吞噬,緩然成型。又是一個偽丹田!

    有了上下兩個偽丹田在瘋狂吸納氣元,真正的丹田卻享起了福。微弱的吸力不再施放了,氣元也不往真丹田里進了。正在燕沖琢磨真丹田該幹點啥時,丹田的左右兩側又在驀然間同時拓出了兩個黑乎乎的洞體。大小、形狀,跟先前的兩個一模一樣!

    這次速度更快!拉頓稀粑粑的工夫後,左側偽丹田成型且開始旋轉工作。尿泡尿的工夫後,右側偽丹田成型,但並沒有旋轉工作。

    正在燕沖不解『老四』為何是個懶貨之時,『老大』『老二』『老三』也變成了懶貨!吆喝,四個懶貨都不幹活了!

    燕沖正準備收功再看看《大力破山訣》,只發覺四個偽丹田竟然開始齊齊的、緩緩的一同反向旋轉起來,且越轉越快越轉越快……隨著四個偽丹田的齊發力,燕沖發覺自己就像是全身被捅了成百上千個窟窿的葫蘆,然後被大力按進了水中,瞬間便被氣元所淹沒!

    得虧現在沒人在燕沖身邊修煉,否則的話那人得哭死。試想一下,一個丹田幹活跟四個丹田幹活,那效果能一樣麼?

    四個偽丹田極速逆轉,天地間的氣元如同洩洪之水般瘋狂湧入燕沖體內,緊接著在瞬間便被它們所吞噬。其速度進入之快,讓**不畏尋常刀劍的燕沖竟然感覺到全身各處火辣辣的疼痛……

    個把時辰之後,四個偽丹田彷彿商量好似的,齊齊停止了逆旋。停止逆旋之後,四個偽丹田如同被掰開的月餅似的從中一分為二,緊接著大股冰涼氣元便從偽丹田內急湧而出。四大股冰涼氣元順著燕沖體內的經脈,紛紛湧向了全身各處。

    「兩千一百斤、兩千二、兩千三……兩千八百斤!」

    儘管被冰涼氣元浸入之處猶如蟻啃刀剮,痛的燕沖汗水淋漓,但依舊難擋他心中的興奮。半日時間,不僅修煉出了四個偽丹田,**力量更是陡升八百斤!

    此時此刻的燕沖當真是——痛,並快樂著!

第二卷 第六章 加入商隊
    秋風蕭瑟槂槙樄榐,厭嘏嘎嗿落葉飄零。

    一個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在燕沖的修煉中度過了,此時的他*力量已然擁有六千多斤。按氣元武者實力劃分的話,他已經跨進了三級氣元武者的行列。起初有四個偽丹田的輔助燕沖實力是直線飆升。可一旦過了五千斤之後,**力量的增長就越來越慢。儘管四個偽丹田的轉速依舊且輸出的氣元量與先前相同……按照燕沖的自己理解這屬於正常之事。修煉一途,自然是實力越高越難以修煉。不過較之於尋常修者而言前前後後總共用了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從一名初學者晉陞為三級氣元武者,這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奇跡!

    柳騰商隊的大院內,枯黃的樹葉仿如給地面鋪上了一層黃色外衣,走在其上,沙沙作響。

    柳騰兩名得力手下之一的秦山正在院中招呼著幾名護衛往車馬上裝載貨物,忽見燕沖從不遠處走來,於是便笑呵呵地對他打招呼道:「燕兄弟,這是要去哪啊?」

    「秦兄,這麼早就開始忙起來了?」燕沖微笑著來到秦山近前,道:「去柳老伯那看看,三四天都沒過去了,順便跟他說點事。」

    秦山笑呵呵地拍著燕沖肩膀,「行了,快去吧,回頭找你喝酒!」

    燕沖點了點頭,而後便朝著後院柳老頭的房間行去。

    望著燕沖遠去的背影,秦山先前那張笑呵呵的臉瞬時便的陰冷一片,暗自腹誹,「什麼東西,也配跟我稱兄道弟!」

    ……

    不管在哪住,柳老頭的房間都是那麼的整潔、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兩把椅子,一套茶具。除此之外,屋內再無任何東西。

    「柳老伯,起了嗎?」燕沖在門外輕聲問道。實際上只要成為修者,根本就不再需要睡覺,因為修煉對於精力的恢復效果比之睡覺要強太多了。而燕沖如此問,只不過是在詢問柳老頭是否在修煉。

    柳老頭的笑音從屋內傳了出來,「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以後來找我直接進來就可以,不需要詢問。」

    燕沖微微一笑接著推門而入,在柳老頭的示意下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這段日子修煉如何?」柳老頭笑問道燕沖。

    燕沖如實回答,而後又引來了柳老頭的好一頓讚歎,什麼前途無量、鵬程萬里等等等等。而後又是好一通的囑咐,不可作孽、多為善事……

    東聊西扯過後,燕衝將自己的來意對柳老頭提了起來,「柳老伯,我準備離開這裡了。」

    柳老頭愣了一愣,繼而不解道:「離開,你準備去哪?」

    「沒有具體的地方,想四處轉轉。總呆在一個地方,我覺得有些枯燥。」

    望著皮膚不再那麼黝黑的燕沖,柳老頭笑了,「在這裡把皮都給捂白嘍!」

    燕沖哈哈一笑,而後默默無言。

    沉寂片刻,柳老頭驀然道:「你是因為吃商隊的住商隊的,但又沒有獻出絲毫力量,所以覺得有些難為情對吧?」

    不可否認的說,燕沖心中確是有這種想法。白吃白住不幹活,人家好意思留,自己也不好意思待啊!況且,他確實也想四處走走了。

    見燕沖苦笑默認,柳老頭倒了杯茶遞給了燕沖,而後緩緩道:「其實你心中清楚的很,我跟堂弟根本就不介意你留在這,甚至還很希望你留在這。說句實在話,眼中看著你,就如同看著我的兒子。我問你,天底下哪位爹娘不希望自己兒子留在身邊?」

    「柳老伯……」

    燕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年來,他這個孤兒遭受的儘是白眼。唯有柳老頭,待他之好如同親人。可、可他確實不想再留在這裡了。如同被拴住的狼,拴住的只有身,卻拴不住他那顆充滿野性的心!

    柳老頭擺手阻止了燕沖繼續說下去,長長歎息一聲後,黯然道:「走吧,躲在老鷹翅膀下的小鷹,是飛不高的。」

    望著柳老頭遍佈滄桑的老臉,燕沖心中苦澀。正欲說些什麼時候,屋外傳來了哈哈大笑聲。扭頭望去,只見柳騰健步走進了屋內。

    「你們倆啊,為這點小事弄的心裡都不好受,至於嗎?」柳騰笑呵呵地來到紅木雕花桌前,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一口飲盡後,望著二人道:「燕沖加入柳騰商隊,成為一名護衛,這樣不就可以行走天下了嗎?而且,堂兄你以後也就不必擔心燕沖會有什麼大危險、在外面吃什麼大虧了,更可以常常見到他。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柳老頭先前憂愁的臉上頓時大片喜色,緊緊盯向了燕沖。燕沖見柳老頭用目光詢問自己,於是便笑著點頭道:「也好。」

    燕沖還是想單獨行走天下四處闖蕩,可既然柳騰提出這麼個建議來,柳老頭又對他不捨,他也只好暫時先這樣留下了。一切,待以後再說吧!

    「對了,柳老伯,你先前讓我說的證明身份的『糞坑』二字是什麼意思?」

    一聽燕沖詢問,柳騰當時就急了,「堂……」

    奈何柳騰阻止的話剛出口,柳老頭就已經嘰裡咕嚕地說了出來,「呃,堂弟小時上茅房掉糞坑裡了。」

    ……

    商隊大院內,秦山已然吩咐手下護衛把貨物裝好,正在叮囑一名實力達到二級氣元武者的護衛路上所需注意的事項,突見柳騰、柳老頭跟燕沖三人並朝著他處走來。

    秦山揮手打發走了身旁的護衛,而後微笑著迎向了三人,「柳隊長,柳先生,燕兄弟。」

    柳騰輕『嗯』,柳老頭微微頷首,燕沖抱拳。三人以不同的方式應過秦山的招呼後,柳騰恢復了人前的威嚴,對秦山淡然令道:「從今天開始,燕沖就是咱們柳騰商隊的一員了。秦山,今天有沒有輕鬆的貨物外發?」

    輕鬆的貨物,這是暗話,說的是路上較為安全、不會經過那些危險區域的護商任務。秦山一聽,心裡有頓時明鏡似的,暗暗腹誹,「讓我伺候你也就罷了,竟然還涉足到了商隊內,想在蔡晴之後跟我搶奪隊長之職?門都沒有!」

    「有了燕兄弟加入,咱們商隊的實力可是又增加不少啊!」心中想歸想,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秦山笑道:「巧了,咱們商隊今天還真有趟這樣的任務,我這就去安排。」

    「等等,是去哪的。」

    秦山一聽柳騰發問,心中頓時一陣氣悶。他本想背著柳騰給燕沖安排個遠行任務,路上一不小心就會發生意外那種。可柳騰既然問了,那就只能就近選輕鬆任務了,「去東邊坡閒城的,貨物很輕,我方才安排一位二級氣元武者帶隊。既然燕兄弟來了,那我就吩咐二級氣元武者去別的隊了。」

    柳騰擺了擺手,「不用,燕沖頭一次出去,就讓那名護衛跟著他吧,路上好歹有個提醒的。」

    秦山笑著點頭應『是』,心裡卻如同三九天的寒風,全是冷刀子,「早晚我會找到機會的!」

    跟那個名叫陸賈的二級氣元武者打過招呼後,燕沖別過柳老頭兄弟二人,隨在四輛堆滿大木箱的馬車後面與陸賈以及其他四名尋常護衛一同離開了商隊大院,踏上了前往坡閒城的路途。

    望著燕沖遠去的背影,柳老頭對身側的柳騰詢問道:「燕沖肩上那桿槍……你看著不眼熟?」

    柳騰聽柳老頭這麼一說,細細觀量了一會兒,搖頭道:「有那麼點像,不過肯定不是。那桿槍能生銹嗎?」

    柳老頭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應該還是從魏梭那搶來的配槍。行了,咱們也回吧,好好安排安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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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25:59
第二卷 第七章 留馬、留錢、人滾!
    坡閒城,靠近浩瀚東海的一座沿海城池。坡閒城的繁華程度,絲毫也不亞於柳騰商隊所在的涪水城,甚至猶有過之。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話絕對是不假。否則的話,女人懷抱裡的嬰兒也不至於張口就啃某個部位。這,就是典型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呢,就是指坡閒城了。剛剛踏進城內,漫城的海貨腥味撲鼻而來。或許本地人已經習慣,並不瞭解這股腥味之中所蘊含的『殺氣』,但對於燕沖這種初來乍到的人而言,這股『殺氣』雖不至於真個殺了他,但足以讓他頭暈眼花外加噁心了。

    西城角落處,好一大堆沒有出手的臭魚爛蝦堆放在那,大片蚊蠅轟鳴著覆蓋其上。遠遠望去,黑濛濛的好像烏雲從天而降一般。燕沖絲毫也不懷疑,如果往那裡丟塊石頭,其結果比之搗了馬蜂窩更為恐怖。

    燕沖想避過西城角落,可隨隊的二級氣元武者陸賈告訴他『不行』,因為此次貨物送達的目的地也在西城角落。不必多言,自是因為這裡壞境『優雅』地價便宜緣故,貨主才會將存貨的地點選在這。

    強忍著胸內的浪濤滾滾,燕沖、陸賈以及四名隨行護衛護著四輛裝滿大木箱的馬車朝著西城角落行去……

    來到一個大院中後,陸賈找到了貨主,並跟他辦好了交接手續。所謂的交接手續,自然就是一手錢一手貨了。貨主那邊查探著大木箱內的絲綢是否有損或缺少,而陸賈則清數著貨主遞給他的銀兩。

    片刻之後,貨主查明了絲綢確無問題,而陸賈也數清了先前定下的銀兩分文不少,於是兩相客套一番後,陸賈便來到燕沖的近前,將銀兩遞給了他。

    燕沖擺了擺手,笑道:「出門時就說好了,你帶隊時什麼樣,咱們現在還什麼樣。至於我……你就當我是個打手好了。」

    陸賈將銀兩揣到了懷中,玩笑道:「三級氣元武者當打手,那我這個二級氣元武者豈不是賺了?」

    「是啊,被你賺了,那午飯你請如何?」燕沖也跟陸賈開起了玩笑。

    「沒問題!」

    陸賈爽聲一笑,繼而招呼四名護衛牽上馬車,與燕沖邊聊邊朝著遠處行去。起初陸賈還覺得燕沖可能會人五人六吆七喝八的極難相處,但實際上這一路相處起來,他感覺燕沖這人挺實在、挺好相處的,並不是他先前所想像的那般。

    午飯吃的不錯,真真正正的海鮮宴,全是海中的東西。想吃蔬菜?有!驢屎蛋子大的土豆,半兩銀子。而大蝦的價格是,半兩銀子五斤!在坡閒城中,能吃得起蔬菜的,那絕對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坡閒城的鹽鹼地現象,很是嚴重啊!不過,這關燕沖屁事?吃的飽飽的,幾人駕著空蕩蕩的馬車出了坡閒城朝涪水城趕回……

    半日後,眾人無驚無擾的離開了坡閒城地界,行至了不知名的荒山野嶺中。

    來時路上很平靜,一路沒有強盜或猛獸等意外發生。這讓燕沖很是無奈,許久不曾動手,而實力又大幅度增長,他是非常地渴望來一場戰鬥。可這話不能說出口,因為他的身份不允許,哪有商隊期望自己途中遇到意外的?

    也得虧燕沖沒有說出口,否則的話,隨行之人肯定說他是臭嘴!這不,幾人剛進入這荒山野嶺的夾道之中時,兩側的山石後面蜂擁而出十數名蒙面大漢!

    為首之人身高體壯,手持一把大環刀。揮刀指向燕沖等人,刀背上的一排鐵環?啷啷的作響,就跟敲起了破鑼似的,「留馬、留錢、人滾!」

    態度非常的蠻橫,氣焰極其的囂張!但燕沖看到了他們卻欣喜異常,揚起手中的鐵銹槍攔下蠢蠢欲動的己方眾人,笑道:「我都一個多月沒動手了,讓我活動活動吧!」

    陸賈一聽這話樂了,「那行吧,小心點,別鬧出人命來。」

    打眼瞅瞅對面那幾人踮腳扛刀搖頭尾巴晃的架勢,燕沖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多少斤兩。將鐵銹槍砰然**地下米餘深後,燕沖笑呵呵地來到了眾強盜之前,笑問道:「你們誰帶錢了?」

    眾強盜皆愣,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不明所以。燕沖看了眼手持大環刀的盜首,又問道:「你帶錢了嗎?」

    盜首看了看遠處**地下米餘深的鐵銹槍,而後昂然無懼大聲喝道:「留馬、留錢、人滾!」

    有魄力!燕沖贊看了盜首一眼,而後擼起衣袖將胳膊伸到了盜首刀前,「砍吧!」

    盜首瞪了燕沖一眼,怒聲大喝,「留馬、留錢、人滾!」

    「你是不是只會說這一句話?」燕沖頗為好奇地打量著盜首。

    盜首毫不避忌燕沖的打量,雙眸深處凝聚出駭人的殺意,化作一道精芒瞬間閃過眼前,「留馬、留錢、人滾!」

    「搗你驢眼!」

    砰然一拳擊在了盜首的眼眶上,燕沖怒喝道:「你就不能換句話?」

    「哎呀俺那娘來,他真打呀!」

    盜首從地上咕嚕嚕爬起來,也顧不得大環刀,捂著眼眶子顛顛的朝著遠處跑去。隨著盜首一跑,周圍眾強盜頓時作鳥獸散,紛紛扔了手中的武器蹭蹭直竄,生怕跑慢被燕沖給搗了驢眼。

    燕沖愣了,他倒不是愣盜首挨了他一拳仍能奔跑,因為他那一拳所使用的力量連他全部力量的半成都不到。他愣的是,那盜首好像傻了吧唧的,那群強盜也個頂個的怪異。打劫空車的商隊?身為強盜卻連人也不敢砍?讓傻了吧唧的人當首領?

    「這群強盜有古怪。」不遠處的陸賈蹙眉道。

    燕沖輕輕點頭,本來他還想反搶了這群強盜。可現在……他沒有這個心情了。隨手提起鐵銹槍,而後揮手招呼道:「我們走,趕緊離開這!」

    陸賈也是這麼個意思,於是便叮囑了隨行四名護衛幾話注意警戒小心安全等等的話……

    無名荒山野嶺的深處有個極為隱蔽的山洞,這山洞本是附近強盜的老巢。不過就在前些日子,強盜老巢內來了兩個凶人,一言不發便將首領擊殺,繼而強居山洞之中,把先前強盜首領的傻兒子扶植為傀儡,威逼利誘眾強盜為他們做事。

    此時此刻,山洞之中燭光閃耀,兩個戴著漆黑面具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人正盤坐在地上。

    「黑鐵,你猜咱們即將得到的將器會是什麼樣式?」

    「白石,你煩不煩?這都是你第八遍問我了,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樣式的!」

    「最好是一把長月彎鐮、一把長劍,這樣的話,你我剛好得到自己所需的武器。你猜,任務完成後會不會有額外獎賞?」

    「……」

    正在黑鐵被白石纏磨的怒火沖頭之時,先前欲打劫燕沖等人的盜首帶著十數人來到山洞之內。

    盜首委屈的淚水縈繞在臃腫的眼睛之中,「大首領、二首領,俺不當強盜了,他打人!」

    「什麼,他竟然敢打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報仇!」黑鐵心中暗笑但語氣聽起來卻極為憤怒,「他們共有幾個人?」

    「倆!」盜首擦了擦淚水,抽泣道。

    盜首話剛說完,後面的十數人立即嚷道:「六個,一共六個!」

    白石哈哈大笑,笑的幾乎岔氣時拍著黑石的肩膀道:「我說找個明白人當首領去試探,你不,你非得找個傻子去試探,說是傻子聽話好控制,還教他什麼『留馬、留錢、人滾』,現在好了吧,竟然連幾個人都數不清!」

    「對對對,俺一說『留馬、留錢、人滾』,他就打俺了!」傻子盜首委屈道。

    黑鐵氣的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對傻子後面的十數人喝道:「說,他們有什麼特徵!」

    「四輛馬車!」「六個人!」「動手的那人拿著桿生銹的鐵槍!」……

    待十數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述過後,黑鐵與白石二人對視著點了點頭,而後抄起各自的武器,身影霎時變得模糊……

    隨著哀嚎聲、乞求聲消逝,濃濃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洞內。遍地屍體肢凌破碎,蒙面的黑布已被鮮血所染紅,大瞪著的雙眼充滿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存的眷戀。大片鮮血,彙集成了殷紅的小溪流……

    「嗒、嗒」

    劍身上的鮮血劃過劍尖墜落在石塊之上,彷彿濺成了一朵絢麗的紅花。二人看都不看地上的那些屍體一眼,仿如剛才他們所屠殺的並非被強迫的強盜,而是一群豬狗!

    「寧殺錯,勿放過。六人全殺,走!」

第二卷 第八章 荒山野嶺(上)
    烈日驕陽下,荒山野嶺中,四匹高頭大馬拖著木板車及木板車上的六人發蹄狂奔,車後甩起了滾滾黃塵,遠遠望去猶如一條土黃色的蛟龍。車身旗桿上懸掛的柳騰商隊大旗,迎風獵獵作響,似乎是在警告所有看到旗子之人,這是柳騰商隊的車馬!

    柳騰商隊的車馬就不能動了麼?或許吧,至少來時路上有四五波強盜見到此旗後選擇了放行。但也不見得人人都會懼怕這面柳騰商隊的大旗,至少方纔那幫強盜就不懼怕。還有……此時急追而來的兩名黑衣人!

    望著越追越近的二人,燕沖眉頭緊蹙。望之他們的身形速度,比當初的莫蕭都要強上許多。也就是說,這二人至少也是三級氣元武者。旁邊的陸賈開口證明的燕沖的猜測,「我有一種輔助秘法,可以看透高我兩級之人的實力。後面追來的二人,皆是三級氣元武者。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若是撇下眾人逃走,燕衝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因為對方二人的速度與他在伯仲之間。可是現在這種狀況允許他逃嗎?逃回去之後怎麼跟柳騰交代,難不成就說『我看到兩個三級氣元武者,估計沒有勝算,所以我逃走了』?況且,燕沖也捨不得這麼難得的動手機會,他也不認為自己沒有一戰之力。

    「你跟他們一起走,我留下暫時拖住二人,稍後就會尋找機會逃離。」

    耳邊傳來燕沖的話語,陸賈笑了,「燕兄弟,你也太瞧不起我陸……」

    「砰!」

    一成力量的掌刀斬在陸賈脖頸處,令毫無防備的陸賈頓時暈厥。望著車馬上錯愕的四名尋常護衛,燕沖喝道:「帶他走,好好保護他,我去拖住那二人!」

    不顧四名護衛眼中的感激,燕沖抓緊鐵銹槍縱身躍下,整個人的身影頓時被湮滅在滾滾黃塵之中……

    臉帶黑面具,身裹黑長袍,一人手握長月彎鐮,一人手持三尺利劍。不是黑鐵與白石,又會是誰?!

    「白石,你去追殺那四輛馬車跟那五人,我來對付燕禿子!」

    「黑鐵,不是我看不起你,只不過你能幹掉實力達到三級氣元武者的燕禿子嗎?萬一被他跑掉,那可是兩件將器啊!」

    「我不能,你就能了?你放心不下我,我還放心不下你呢!」

    「嘿,較勁!要不咱倆先比劃比劃?」

    「比劃就比劃!」

    「……算了,不跟你計較。手持鐵銹槍,身高近兩米,皮膚黝黑,又是個禿子。沒錯,就是他了。為了那兩件將器安穩到手,就饒那五人一命吧!」

    燕沖就這麼看著,十米開外的兩人就這麼說著,他們彷彿都沒有看到對方一般。可眼眸深處聚起的寒意,卻已然化作凌厲的殺光浮現於眼前!

    六千多斤的**力量聚在右手,緊緊握住了沒有絲毫亮芒彷彿廢鐵棍一般的鐵銹槍。然而這桿鐵銹槍卻彷彿沒有感受到這重壓一般,依舊那般的『死氣沉沉』,沒有任何的改變,甚至於連鐵銹都不曾掉落,哪怕絲毫!

    秋風拂動,帶來了秋的涼爽,彷彿也帶來了冬的森寒!

    望著彷彿瞬間浮現在眼前的長月彎鐮,燕沖絲毫不懼,手中長槍自下而上狠狠挑動,輕易便將幾乎碰到鼻尖的長月彎鐮挑向了一旁,迸飛的火花掠過燕沖眼前,而他卻連眼皮都未眨一下,「如果你只有這種程度的攻擊,那今天就留在這吧!」

    「嘿,好幾個燕禿子!如果沒有我,當今天下你就是第一囂張了。」站在遠處暫看熱鬧的白石手中三尺利劍挽了個劍花,嬉皮笑臉地對黑鐵說道:「黑鐵,不行就算了,別勉強,讓我來好了!」

    也不知是因為被燕沖蔑視的緣故還是白石暗諷的緣故,黑鐵隱有怒意,手中兩米多長的長月彎鐮映折射出片片日芒,但折射的日芒卻沒有絲毫溫暖,反而卻充斥著陣陣寒意,「白石,你再如此跟我說話我就當先斬殺你!」

    「好吧好吧,你先戰,戰不下來我再戰。不過到時被我斬殺了他,你可別說我佔了你的便宜。」白石似乎並不受黑鐵所威脅。

    黑鐵冷哼一聲,雙手握住鐮柄,約有一米寬的半月形鐮刃高舉當空,裹挾著雷霆一擊之勢狠狠地劈向了燕衝!他認為自己剛才的一擊只不過是小瞧了對手所以才會被燕沖揮槍挑開,此時準備充分凝聚全身之力,燕沖若是想要硬拚,那可得好好的掂量掂……

    想法至此打住,因為隨著廢鐵棍似的長槍挑起,他的鐮刀竟然脫手而飛。更不可思議的是,手掌竟然發麻,裂開的虎口處還滲出了殷殷血漬!

    遠處看熱鬧的白石也被這一幕給弄愣了,伸出兩隻手比劃了一番剛才的景象,左手劈右手挑,然後斜抬著頭看向左側高空中在烈陽下化為一個小黑點的長月彎鐮,不可思議地嘟囔道:「就這麼隨便挑挑,鐮刀就飛、飛了?」

    「白石,一起上,燕禿子力量奇大!」

    耳邊傳來黑鐵的呼喚聲,白石頓時提劍加入了戰鬥。他非常瞭解好強的黑鐵,黑鐵一般不鬆口,可一旦鬆口對方肯定是塊硬骨頭!

    白石躍然起身離地三米,手中三尺利劍劃過一道凌厲的青芒,直挑燕沖脖頸!

    白石選的這個進攻角度可謂極其刁鑽,因為燕沖在仰頭觀望白石之時卻發現刺眼的陽光激的他根本睜不開眼,即便勉強睜開也看不清對方所在何處!由此可見,對方戰鬥經驗極其豐富!

    「唰!」

    燕沖腳下連挪迅速橫身一旁,即便如此耳邊依舊傳來惡風習習。憑著耳邊惡風的湧動瞬間推測出白石所在位置,燕沖看也不看當即橫槍身側旋身猛掃……

    「鈧啷!」

    震飛三米有餘的白石落地後錯愕地望向手中半截長劍,緊接著雙眼頓時冒出了如餓狼見羊般的貪婪之光,「黑鐵,那是將器,肯定是將器!」

    自打白石躍身而上與燕沖交手之時,黑鐵就抽身一旁彷彿跳大神似的上竄下跳,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跳蚤多了給咬的,反正跳的挺帶勁。直至白石被震飛後落地時他才停止了『跳大神』,口中暴喝,「秘技,影幻,成!」

    隨著黑鐵喝聲出口,在他的周圍沒有任何預兆的、憑空多出了兩個黑鐵。雖然各自動作不一,但各個有血有肉,看起來就像是同一作坊的同一批產品——多胞胎!

    不待燕沖有更多思慮,三個黑鐵不分先後同時奔向了燕衝!燕沖不瞭解這個秘技,或者說他至今還不明白這秘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三個黑鐵有只有一個是真的?三個黑鐵都是真的?

    時間已容不得燕沖考慮更多,三個黑衣已然分上中下三路襲至近前。躲得過一個躲不過三個,先幹掉一個再說!

    有強橫的**做依靠,燕沖無視襲向胸口跟雙腿的兩個黑鐵,擎起長槍快若奔雷直刺上路黑鐵胸膛!

    「唰!」

    黝黑的鐵銹槍疾勁而出,瞬時洞穿了上路黑鐵的胸口,然而黑鐵的胸口卻沒有絲毫血液滲出,甚至於燕沖感覺這一槍根本就是擊在了空氣中,無處著力!

    影幻?幻影?這只是他的一個影子!既然上路是他的影子,那中下兩路必定有一個是他的真身!

    突然,燕沖感覺胸口處受到了重重一擊。痛是痛,卻無大傷!他不驚反喜,一喜自己**委實強悍,二喜自己判斷無誤!高舉鐵銹槍裹挾著獵獵勁風狠狠地砸向了中路的黑鐵,這個是真身!

    「彭~」

    飛石四濺,黃塵漫揚。六千多斤的力量積聚在一桿嬰孩手臂粗的槍身之上然後又從空中力勢落下,其結果可想而知。微風拂起,黃塵散向遠處。鐵銹槍所觸之地已然化作一個三米寬一米深的大坑,坑旁還有一道碗口粗的裂痕在地表之上蜿蜒到遠處十數米外……然而,三個黑鐵卻依舊站在三米開外完好無損!

    「怎麼可能,剛才我那一擊明明貫穿了中路跟下路的黑……」突然,燕沖腦中的混沌處劃過一道光亮,猶如烏雲密佈的夜空閃過一道驚雷,「你可以在三道幻影之間互相移動真身!」

    三個黑鐵雖盡皆面具遮臉,但從左側那個黑鐵方才微微顫動的身體上燕沖得知他肯定在發愣。為何發愣,因為自己戳透了他的秘技特點!

    腳尖用力一蹬,燕沖整個人霎時彈射而出,陽光之下依舊漆黑仿如吞噬任何光亮的鐵銹槍平伸在前,略有鈍跡的菱形槍尖霎時刺入左側黑鐵體內,「噗!」

    右側的黑鐵口中吐血了!

    這他娘的真是怪異,要麼打三個,三個皆無傷。要麼打左邊,右邊的吐血。這……難道自己剛才判斷錯了?

第二卷 第九章 荒山野嶺(下)
    突然燕沖看到了黝黑槍尖上沾染的一絲血跡!

    不,推斷的沒錯!憑槍尖上這一絲血跡足以證明剛才燕沖切切實實的擊中了黑鐵真身。而右側的黑鐵吐血,但定是他在受傷的剎那間從左側影子內瞬時移到了右側影子之中!

    燕沖暗暗懊悔如果剛才再快上那麼一點點,黑鐵真身肯定會被鐵銹槍所貫穿!

    正在燕沖暗暗懊悔之遠處一直在碎嘟囔些什麼東西的白石終於停止了嘟囔,徒手遙指燕沖吶聲喝道:「秘技炎龍之舞!」

    隨著白石的吶喝出口,一個火紅的龍首盎然顯現直撲燕沖。隨著龍首的奔襲,火焰騰騰的龍身、龍尾也一一顯化而出!

    十餘米長,水桶般粗,渾身上下皆由騰騰火焰幻化而成。掠過大地,大地頓時被烘烤的龜裂,好像百年大旱似的。游過當空,空氣中立即啪啪作響,猶如炒豆子一般!

    感受到騰騰熱浪撲面而來,燕沖的身體倒還沒什麼,只是感覺到有些烤的慌,可他那衣服卻冒起了滾滾濃煙,甚至連眉毛也開始微微捲縮!

    「他娘的,本來頭上就沒毛,再烤烤全身都沒毛了!」

    面對由純火焰構成的火龍,燕沖實在無法反擊,拿槍打火?除非這槍能比火龍粗比火龍長,這才有可以一擊撲滅。可比火龍還粗還長的那不是槍,那是蒼林裡的古樹!

    望著遠處嘴角盡皆沾滿血跡的三個黑鐵,燕沖也不管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引著火龍蹭蹭蹭的朝著黑鐵直直竄去。純火焰幻化而成的火龍肯定沒有腦子,即便是有腦子那也是一根筋,燕衝到哪它到哪,所以便引發了如下情況:燕沖追的三個黑鐵集體逃竄,火龍烤的燕沖**蛋子冒黑煙,而白石則在遠處大喊大叫,「黑鐵你這個笨蛋,三個身體分隔開來!」

    被逼急了的黑鐵霎時醒悟,三個身體分開之後燕沖只可以引著水桶粗的火龍燒其中一個,那麼他就可以瞬間移到另一個身上,反正影子不怕燒!於是,三個黑鐵頓時兵分三路,分左中右並列排了開來。

    「你個笨蛋動動腦子,在一條直線上他橫穿還不是一樣連燒三個?散開!」

    燕沖轉開身形欲引導火龍一串三,緊接著就被白石給點破了,燕沖心裡那個氣啊,「就你小子壞事!」

    挑著長槍不顧**後面冒起的滾滾濃煙,燕沖引著焰光騰騰氣勢凶悍的火龍徑直衝向了白石處。也得虧火龍速度不快,燕沖還能勉強跟它保持一定的距離。如果火龍速度再快上那麼一絲……他早就赤身裸奔了。不過現在這狀況也好不到哪去,倆**蛋子已經給漏出來了。

    利劍斷為兩截,白石的劍法秘技全部無法施出。可這火龍出手之後鎖定目標就不再受他的控制了,目標在哪,它就燒哪,它可不管把自己幻化出來那人是不是也在攻擊範圍內。於是,白石見燕沖引著火龍朝自己快速奔襲而來,當即想也不想,撒丫子繞圈狂逃。逃就逃吧,邊逃他還碎嘟囔……

    又嘟囔?燕沖一怔,剛才白石嘟囔過後就出來一條火龍,如果此時他嘟囔完了又出來一隻,那還如何相戰?還有遠處那個雖然影子消失但又在開始『跳大神』的黑鐵,天知道他會不會幻化出一隻冰龍給自己來個冰火兩重天!

    估摸著商隊幾人已經跑遠了,燕沖也就不準備再跟二人纏鬥。這場戰鬥他已經收穫夠多了:第一,他的**很強悍,足以抵得住三級氣元武者的尋常一擊。第二,尋常氣元武者雖然有氣元加持力氣,但跟他的力氣相比根本不足以道。第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氣元武者的秘技。如果黑鐵與白石沒有秘技,燕沖雖不至於做到斬殺他們,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但二人盡皆有各自的秘技,且出人意料難以對其真身做到有效攻擊,黑鐵的『影幻』如此,白石的『炎龍之舞』也是如此。若非自己點破黑鐵的秘技特徵讓他一愣露出瞬間的破綻從而被擊傷,自己現在是生是死還很難預料。看來,秘技真的很重要!

    「黑鐵拿命來!」

    燕沖驟然暴喝,手中鐵銹槍頓時被他拋向正在『跳大神』的黑鐵處。鐵銹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長長黑線疾勢來襲,黑鐵不得不打斷了『跳大神』的過程,飛身閃向一旁。

    「咻!」

    鐵銹槍掠過黑鐵的面頰疾疾掠過,燕沖引著火龍疾奔而來,黑鐵忙再閃一旁。若單是燕衝來襲,他倒也不至於閃過,可燕沖背後還有條怒口大張敵我不分的火龍跟著!

    見黑鐵躲避燕沖也不追襲,逕直朝著仍在半空中疾飛的鐵銹槍快步追去,而白石跟黑鐵則抓緊時間一個嘟囔一個『跳大神』,等候著燕沖歸來後兩相夾擊。

    片刻之後,鐵銹槍沒影了,燕沖沒影了,竟然拐帶著白石以氣元幻化而出的火龍也沒影了……

    荒山野嶺上,苦等無果的白石與黑鐵二人黯然歎息之餘,相互抱怨。

    「你剛才幹嘛不抓住那桿槍,那可是將器啊!」

    「你弄出條破火龍來敵我不分,抓住將器我還不被隨後而來的燕禿子跟火龍弄死?」

    「這麼說你是怪我了?你是不是皮癢了想比劃比劃?」

    「就是怪你了,怎麼的,當我怕你不成,比劃就比劃!」

    「……算了。這事你可得記住,誰也不能說,咱們跟燕禿子同級,兩個打一個還被他給戲弄一頓跑了,說出去丟人!」

    「知道。不過燕禿子的力氣真大,而且他的**也極為結實,剛才我打他那一下就好像打在了鐵疙瘩上,他不僅屁事沒有,竟然還震得我手生疼!」

    「對了,關於燕禿子力氣大跟**結實的事也不准告訴別人。」

    「這也不准告訴別人,難道你想?」

    「有福獨享,有難同當!」

    ……

    燕沖方纔那一槍可是用了全力,竟然竄出三里多路才找回自己的鐵銹槍,可見其力氣之大。也得虧他運氣好,這一路上平平坦坦沒有什麼東西阻擋。如果不巧前方有座大山……劈開大山慢慢找去吧!

    見身後緊追不捨的火龍終於湮滅消散於天地間,燕沖長舒了口氣。他可不認為這幻化出的火龍會長久存在,否則這天下早就被數不清的火龍給焚盡了!

    摸了摸**上的倆窟窿,燕沖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脫下上衣圍在了**上。

    「聽那倆人的話,顯然是為了殺我而來。是誰這麼大方,竟然捨得拿兩件將器換我這條命?」燕沖心中暗忖,魏梭?死了。莫蕭或是蒼城城主?他們有沒有兩件將器都是個疑問……思來想去,燕沖怎麼也想不出到底是誰捨得拿兩件將器來換他的性命。

    「算了,先回涪水城再說。」

    正欲提槍離開時,燕沖身後遠處忽而響起了一道話音,「嘿,臭小子,讓人給燒著了?」

    燕沖緊握鐵銹槍扭頭望去,待看清來人模樣後頓時一愣,繼而蹙眉道:「原來是你這個老騙子!」

    身著襤褸衣衫,懷揣十幾部秘**法,滿面污垢雙手干皺,不是先前燕衝入涪水城後遇到的小老頭又會是誰?

    聽聞燕沖喚自己為老騙子,小老頭頓時跳腳喝道:「臭小子,咱們熟歸熟,可你要是亂講話我一樣告你誹謗!」

    「隨你便吧,我可沒工夫跟你鬥嘴,走了!」說罷,燕沖轉身就欲離開。

    「慢著!」小老頭喝住燕沖,而後從懷裡摸啊摸啊……竟然被他摸出一件嶄新的黑衣長袍。在身前抖了一下長袍,而後小老頭笑瞇瞇地望向燕沖,「新的,沒穿過,跟我道個歉,然後再拿五十兩銀子,這衣服就歸你了!」

    燕沖奇怪地打量著小老頭,準確的說是打量著他的胸口,繼而鄙視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愛好,竟然把衣服揣進懷裡當……唉!衣服也是你偷的吧?」

    小老頭想了想方才燕沖看自己胸口,又琢磨了琢磨燕沖的話,心中頓時明瞭。跳著腳喝罵道:「混賬小子,老子我好心賣你衣服,你竟然給污蔑我。告訴你,現在想要這件衣服,一百兩,不二價!」

    「嘁,留著自己穿吧!」燕沖轉過頭來繼續前行,忽而身後再次響起了小老頭的話音,「唉呀,跟你開個玩笑嘛,何必當真?咱們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這樣,熟人價,四十兩!」

    「不要。」

    「你真是的,都拿你當朋友了你還……唉,這樣吧,為表示我的誠意,成本價十兩!」「不要!」

    「喂喂,你不能這樣啊,總得給我小老頭留口飯錢吧?一兩!」「不要!」

    「別走別走回來看看,這衣服絕對是上等貨色啊!五十文值不值?告訴你,絕對值!看到沒有,這手工、這布料。一口價,五十文!」「不要!」

    「臭小子,那你倒是出個價,夠個本錢小老頭我就賣你了!」「十文!」

    「快算了吧,十文錢我還不如留著自給穿呢!」「那你就留著吧!」

    「哎哎,別走別走,再加點,再加點賣你了!」「不加,十文!」

    「拿錢!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的……」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換上新衣,告辭小老頭,燕沖扛著鐵銹槍朝著回涪水城的方向健步行去。

    望著燕沖遠去的身影,小老頭瞇著眼睛笑了,「臭小子,剛才幹的不錯!」

    天知道他說的『不錯』是指燕沖砍價不錯,還是方纔那場戰鬥……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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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7 22:26:52
第二卷 第十章 功法、秘技
    涼風習習,在帶走了夏季炎熱的同時也帶來了秋季的涼爽。

    枯葉鋪地的柳騰商隊大院內,秦山頗為驚喜地望向門口處扛著鐵銹槍、黃塵遍佈全身的燕沖,「燕兄弟,你終於回來了!」

    燕沖抗著鐵銹槍走進院中,和顏笑道:「秦兄。」

    「聽陸賈那小子說你們遇到了兩名三級氣元武者,可把我擔心壞了。」秦山快步來到燕衝近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緊張道:「有沒有受傷?」

    燕沖攥起拳頭『砰砰』捶了兩下胸口,而後笑問道:「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受傷嗎?」

    「好好好,沒有受傷就好。走,柳先生早就等不及你了!」

    在秦山極為熱情的招呼下,燕沖與他一同來到了柳老頭的住處。

    柳老頭一見燕沖,當時喜的鬍子都撅起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坐下,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桌旁,燕沖對柳老頭說著與白石、黑鐵二人激鬥的事情。屋外,秦山又是吩咐人為燕沖打水沖洗又是喊人準備好酒好菜,端的是熱情無比。只不過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他臉上的熱情就會在瞬間化為寒漠……

    待瞭解事情的全部經過後,柳老頭登時暴怒,砰然一掌,將實木桌憤然擊碎,木屑四處迸射,三十公分厚的牆壁竟然被一塊指肚大的碎木屑所射透。如果這一下打在人身上……燕沖單是想想就覺得駭人。三級氣元武將的實力,當真是威猛無匹!

    「燕沖,你放心,這件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誰敢動你,我就讓他粉身碎骨!」柳老頭沒了往常的和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厲氣勢。睥睨的眼神,凌厲的目光,飛揚的長髮,猶如一尊血煞殺神!

    「柳老伯……」

    燕沖剛要說什麼,柳老頭猛地一揮手,燕沖便感覺一股強流撲面來襲,不自禁地閉上了嘴巴。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方,竟然拿出兩件將器來懸賞殺你!」柳老頭顯然是怒極,緊咬的牙齒嘎嘎作響,好似那護犢子的母狼!

    燕沖也只不過是照實一說而已,他並沒想要躲在柳老頭身後讓他保護自己。可此時柳老頭的表現,卻讓燕沖大為感動。

    柳老頭深吸口氣強壓住心頭怒火,而後緩緩落座在椅子上,對燕沖道:「燕沖,你先出去,順便把柳騰找來,我有話對他說。」

    「柳老伯,你也別太過動怒,我現在不還好好的麼?放心,我應付的來。」

    勸慰了柳老頭一番,而後燕沖便離開了柳老頭的住所,朝著柳騰處行去。

    與柳騰相見略聊了幾句話,柳騰便急匆匆地朝著柳老頭處行去。看樣子,就像是他非常懼怕堂兄似的。

    從柳騰處離開,燕沖又找到了先前被他用掌刀斬暈的陸賈。

    當燕衝出現在陸賈面前時,精神略顯頹廢的陸賈頓時眼前一亮,「燕兄弟,你可回來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擔心你,生怕你有什麼意外。回來了,太好了!」

    陸賈擔心燕沖,並不僅僅是怕受到柳騰或柳老頭的責怪,更多的是心裡的不安。一同出商隊,結果自己平安歸來,而燕沖卻生死不知。如果有個好歹……他心中著實不安,這些日子也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甚至連修煉也因無法平心靜氣而暫時荒廢。好在,燕沖終於平安回來了!

    頭髮凌亂的陸賈用衣袖摸淨椅上的薄塵後招呼道燕沖,「快坐、快坐!」

    面露和善笑意的燕沖坐下後,陸賈便連忙詢問起當日燕沖與那兩名三級氣元武者發生爭鬥的過程。待得知燕沖安然無損的戰過二人並離開後,陸賈大為讚歎,「同是三級氣元武者,你卻可以以一敵二且不落敗,佩服!」

    「運氣而已。」燕沖淡然一笑,繼而凝目望向陸賈,鄭重道:「我有件事情需要問你。」

    陸賈見燕沖滿臉的凝重,於是便忙道:「你也算是救我一命,有事儘管問,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陸賈並不知曉那黑鐵、白石二人是奔著燕衝去的,而燕沖也沒有對陸賈作出解釋。被人追殺,尤其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這可不是件值得四處炫耀的事。

    「秘技,我想瞭解秘技到底是什麼。在蒼城時,我曾見過一名一級氣元武者的秘技『點星』,在槍尖之上化出一簇金黃亮芒,其攻擊速度跟威力遠超他的尋常攻擊。而那個白石,則是使用秘技『炎龍之舞』幻化出一條火龍,那炙熱的火焰可是真真切切。就我全盛時的狀態而言,如果被那火龍吞噬也定然是有死無生。還有,另外一人使用秘技『影幻』後有三個身影,而且每個身影都可以用作真身。這三種秘技是如何做到的?」

    陸賈掀開壺蓋看了看,見水中茶葉盡皆墜底後,合上壺蓋給燕衝倒了杯茶,而後才道:「談秘技之前,我先告訴你修煉功法的事情。修煉功法萬千,但最終目的卻完全一樣,那就是吸納天地間的氣元並在丹田內煉化過後化為己用。」

    燕沖點頭表示贊同。儘管他所修煉的功法是將氣元遍佈**,但這正是《大力破山訣》的奇特之處。尋常功法,都是如陸賈所說那般將天地間的氣元煉化過後貯存在丹田內。

    「修煉功法劃分為三個等級,人級、地級和天級。人級功法,可以令人修煉到三級氣元武者。地級功法,可以令人修煉到三級氣元武將。而天級功法,則可以令人修煉到三級氣元武宗。」

    燕沖聽聞這話立即被勾起了心思,『如果我修煉的是人級功法,那三級氣元武者之後豈不是再也無法突破?』

    將心中疑慮告知陸賈後,陸賈點了點頭,「是。如果想要晉陞為氣元武將,則必須有地級功法。同理,想要晉陞為氣元武宗,則必須有天級功法。地級功法跟天級功法,僅存在於各大宗派之中。一旦修煉了人級功法,則再也無法修煉其他功法,地級功法也是如此。」

    擔心《大力破山訣》為人級功法的燕沖心中猛地一突,旋即又釋然,「絕不可能,柳老伯自身便是三級氣元武將,他給予的功法又怎麼可能是人級功法呢?況且柳老伯曾說過,這份修煉功法可是非同凡響。最差,也得是個地級吧?甚至,有可能是天級功法!」

    正在燕沖心中思慮之時,陸賈再次開口道:「秘技,其實就是是指將丹田內的氣元經過特殊方法、特定軌跡由一點釋放而出的過程。打個比方,不使用氣元的情況下,你一拳有二百斤的力量。充斥氣元後,一拳有三百斤的力量。如果在充斥氣元並使用秘技釋出後,一拳將會有五百斤的力量,甚至更高!」

    「如你剛才所說,秘技『點星』,就是這種簡單的力量加成秘技。至於那『炎龍之舞』,則是經某種特殊方法由丹田內的氣元溝通天地間氣元所幻化而成。至於『影幻』,那我就不太清楚了,畢竟天下間宗派眾多,每個宗派都有著各自的震宗秘法。」

    燕沖眉頭緊緊蹙起,「我聽的有些迷糊,能否再詳細說說?」

    「迷糊?」陸賈笑呵呵地望向燕沖,「迷糊就對了,因為我當時得知秘技的情況時也很迷糊。至於現在麼……依舊迷糊!不過這些年來我有了自己的看法。」

    「哦,說說看?」燕沖好奇道。

    「氣元是一支箭,秘技是一張弓。箭矢本身確有殺傷力,可如果再添張好弓,便可令殺傷力翻倍增長。秘技種類很多,優劣不一。如果說『點星』是一張木弓,那麼幻化出火龍的那個秘技就是鐵背弓!」

    燕沖心中豁然開朗,頗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

    「秘技,分為三種。一種是輔助秘技,就像是我的『感元術』。另一種是攻擊秘技,譬如『點星』。最後一種則是防禦秘技,聞名曉意,我也就不多做解釋了。至於『影幻』,我想應該是攻擊與防禦疊加在一起的秘技,十之Ba九應該是震宗秘技。」

    燕沖用力點下頭,將陸賈的話深深記在了心底。

    招呼著燕沖喝茶,而後陸賈又笑道:「光說不做,你也不會有多麼深的瞭解。這樣,我將感元術教給你,這樣你也可以自行體會其中的奧妙。」

    「不……」

    燕沖擺起手來正要謝絕,陸賈故作不悅開口打斷道:「你為何在危險時刻將我擊暈,莫非當我是貪生怕死的小人?!」

    燕沖苦笑,心中暗忖,「陸賈這是在藉故還情,可他卻並不知曉,這危險本就是我帶來的,我又怎麼能學他的秘技?」

    心中有了定計,於是燕沖便一力謝絕。陸賈也是個打定主意三頭黃牛都拽不回來的主,臉紅脖子粗的眼瞅著就火山爆發了,非得讓燕沖學,不學就是看不起他。燕沖心有歉意再次謝絕,陸賈終於火山爆發,「不學就出去,我沒你這朋友!」

    「……好、好,我學。」燕沖無奈,只好答應。

    陸賈滿意的哈哈大笑,「這還差不多!」

第二卷 第十一章 宗主
    片刻之後,燕沖憑借對天地間的氣元存在感應到了他對面的陸賈修為,二級氣元武者。

    「成了!」燕沖笑道。

    陸賈讚賞地點了點頭,而後又道:「感元術,最高只可以通過天地間的氣元感應到高於你兩級的修者,以你現在三級氣元武者的實力而言,你只可以感應到二級氣元武將的實力。至於實力比你低的人,你可以將他實力看個清清楚楚。感元術還有一個功效,那就是通過天地間的氣元存在去感應一定範圍內的修者。」

    燕沖點了下頭,「是的,我感應到了。以我現在的實力而言,最多也就感應到方圓千米範圍內的修者。」

    「雖然感元術在修者中普及度很高,但你可不要小看這感元術。」陸賈笑呵呵說道:「踏入氣元武將之後,每晉陞一級就可以翻倍增長感應距離。」

    翻倍增長感應距離?三級氣元武者是方圓千米,那一級氣元武將就是方圓兩千米……依此類推,三級氣元武宗那豈不是可以感應到方圓六萬餘米之內的所有修者?燕沖大為興奮!

    又東扯西聊了一番後,燕沖便別過陸賈回到了自己住處。

    天色很快便殺黑,柳老頭與柳騰設宴好好招待了燕沖一番。吃過晚飯後,燕沖便回到住處開始修煉……

    一夜過後,燕沖發覺**力量的增長速度竟然較之先前略有提高。雖比不過五千斤之前那般近乎瘋狂的增長,但比之前些日子五千斤之後的增長速度可是要快多了。欣喜之餘,燕衝開始思考,這番異常到底源自何處。後來他幡然醒悟,戰鬥,唯有戰鬥才可以令修煉速度增快。既然如此,那就戰!

    清晨,晨霧朦朧遍佈天地。朝陽初升,映射的晨霧七彩斑斕如夢如幻,煞是美麗。

    望著窗外的美景,燕沖深吸口氣,繼而抓起牆角的鐵銹槍抗在肩上,打開房門朝著院中走去。

    院中,一襲白衣勝雪、黑髮垂披在肩的副隊長蔡晴正在吩咐著眾護衛裝車。燕衝來到蔡晴近前,微笑著招呼道:「蔡隊長,早上好。」

    蔡晴扭轉過頭,燕沖這是頭一次近距離打量她,瓊鼻、秀眉,皮面白皙似嬰兒嫩膚,眼睛明亮如綴穹點星。尤其是她的氣質,猶如冰山雪蓮一般,給人一種不可玷污的聖潔感同時又令人敬而遠之。美,美的動人心魄。寒,寒的讓人不敢靠近。

    蔡晴略略點頭算是跟燕沖打過招呼,而後便繼續吩咐眾護衛裝車。

    燕沖並不在意蔡晴的冰冷,因為他也只是把蔡晴當作路人而已,招呼過後便徑直朝著柳老頭的房間行去。

    房內,盤腿修煉的柳老頭猛地睜開雙眸,蘊藏在眼底深處的精芒瞬間浮現眼前,猶如一把犀利的長劍般迫人。旋即,精芒消失,柳老頭再次恢復和藹的模樣。捋著發白的鬍鬚,柳老頭對著門口處笑道:「燕沖,進來吧!」

    燕沖剛走到門口正欲敲門卻聽聞屋內響起了柳老頭的話音,於是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他沒有思考柳老頭是如何發現他的,或許是因為柳老頭擁有類似於『感元術』的秘技,又或者是柳老頭透過窗子看到了他的身影。總之,這對於燕衝來說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

    「柳老伯,我要走了。」

    「走?」柳老頭一愣,緊攥著發白長鬚的老手都忘記了鬆開,「去哪?」

    「我想到處轉轉,不想總呆在一個地方。」燕沖笑道。

    柳老頭眉頭頓時蹙起,「你清楚的很,現在有人在背後對付你,難道你自認為可以頂住他們的襲殺?你想四處轉轉,隨著柳騰商隊一起你不是依舊可以到處行走麼?在柳騰商隊內,如果發生危險我還可以保護你、柳騰也可以保護你,乃至於整個商隊都可以保護你,難道這些你都不知道?!」

    越說柳老頭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燕沖無奈一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不過……」

    「不過什麼?說!」顯然,柳老頭對於燕沖的決定極為不悅。

    燕沖沉默片刻後,深吸口氣道:「或許我會頂不住他們的襲殺,但修煉本身就是一件充滿挑戰性的事情。我固然可以躲在你身後讓你保護我,可以後呢?當以後我的敵人達到三級氣元武將乃至於氣元武宗時,誰又有誰保護我?打小穿梭在蒼林中與野獸廝殺,使我深深明白一個道理,躲在狼窩中不經過廝殺只依靠母狼獵食的狼崽,出去後沒了母狼的照顧,它連狗都不如!若想成為一頭真正的狼,需要的是廝殺,而不是暖窩。」

    聽聞燕沖這話,柳老頭心中驀然一震。他發覺,自己好像低看這小子了。

    「況且,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整個柳騰商隊受到牽連。」

    望著毅然決然的燕沖,柳老頭沉默片刻後緩緩搖頭苦笑。他雖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難以勸住燕沖,但還是勸道:「等晉陞氣元武將再離開如何?」

    燕沖沒有說話,看似沉默,實際上是無言的否定。

    此後,屋內便陷入了沉寂之中,二人相視無言。

    片刻之後,柳老頭長舒了口氣,而後笑道:「你說的對,沒有經過廝殺的狼,永遠只能呆在暖窩裡。去吧,以後多加小心,沒事常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燕沖點頭應允,而後便提槍離開了柳老頭的住處。

    柳老頭立身於窗前望著逐漸模糊的身影,臉上浮現出了絲絲笑意,「柳騰,過來。」

    旁側屋內的柳騰正在修煉,忽而耳邊驚起一道炸雷,頓時從修煉中驚醒。如果是旁人在他修煉時喧嘩或弄出些許動靜,那他必然會惱怒。但此時他卻不敢,甚至還表現的小心翼翼。快步來到柳老頭房間內,柳騰彎腰恭聲道:「宗主,您有何吩咐?」……

    行在人來驢往車水馬龍的涪水城主街上,燕沖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而後抗著鐵銹槍朝正北方健步行去。看那方向,顯然就是回蒼城的方向。早在離開柳騰商隊之前,燕沖就決定再回蒼林。或許,他要回蒼城挑戰莫蕭。或許,蒼林是他最眷戀的地方。或許,蒼林內還會再見到小獸……

第二卷 第十二章 戰便戰
    涪水城內非常的繁華,但是出了涪水城北行數十里後,卻是與城內大不相符的成片荒地,儘管這塊地面同屬涪水城所轄。沒腰的雜草枯籐遍地,偶有幾棵大樹聳立在荒地之上,一望無垠。行在這無邊的荒地之上,燕沖感覺心境分外開闊。

    聽聞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燕沖尋聲望去,只見十數米外的草叢內竟然有只三十多公分長的灰毛雄健野兔。

    「午飯有著落了!」燕沖心頭一喜,舉起鐵銹槍過肩,便欲擲殺野兔。

    然而就在準備出手的一剎那,燕沖驀然收槍斜置身側,旋身凝視著背後那棵大樹,朗聲喝道:「下來!」

    「咦?竟然還能感應到我的存在!」

    『砰』的一聲響起,一名身高體壯的大漢從四米多高的樹冠上驟然墜地,驚得十餘米外那只灰毛野兔蹭蹭直竄。

    望著眼前這名大漢,燕沖覺得有種自然而然的親切感,「這麼巧,你也是光頭!」

    可不是怎麼的,大漢的腦袋上也是光禿禿的,看其光滑程度,絲毫也不亞於燕沖的腦袋。

    大漢右手持兩米多長的開山大斧,左手撫弄著光頭驚訝地打量燕沖,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身高和我差不多,胖瘦數也和我差不多,腦袋也都是禿的,只有武器不一樣。」

    燕沖收起凝重的神情,輕鬆笑道:「難不成你也是來追殺我的?」

    「咦?難道在我之前已經有人追殺過你了?」

    大漢雖是問話,但已經充分表明了他來此的意圖。燕沖笑呵呵地打量著他,「你只不過是個二級氣元武者,有把握對付我嗎?」

    「你不就比我高一級麼?又不是沒有殺過三級氣元武者,看招!」

    大漢話剛出口,兩米多長的開山大斧便劃過一串黑影,以力劈華山之勢狠狠劈向了燕沖,大有將其一分為二的勢頭!

    「鏘!」

    燕沖看似隨意的提槍一點,黝黑的槍尖便抵在了閃耀著寒芒的斧刃上,霎時便將斧刃迸開一道缺口。

    「呦喝,厲害!」單手持斧的大漢感覺手中大斧即將被燕沖挑開,忙將左手也握在了斧柄上,看那架勢非得跟燕沖比比誰力氣大。

    燕沖嘴角微微揚起,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依舊單手持槍以槍尖抵住斧刃。任憑大漢雙手加力,他自巍然不動。

    待到大漢憋的滿臉通紅手臂青筋暴起之時,燕沖搖了搖頭,「充其量也就三千斤力氣,太小!」

    三千斤力氣還太小?這可是大漢平時笑傲同級修者的最大資本!猛然收斧忿忿地怒喝一聲,繼而大漢紮了個馬步,雙拳用力緊攥,乃至於全身都開始顫抖!

    燕衝將鐵銹槍斜置身側,雙眼大睜疑惑地打量著大漢,「便秘?」

    ……

    「秘技,莽牛勁!」

    隨著大漢的一聲暴喝,只見他身上的肌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增開來,高高隆起的肌肉遍佈爆炸性的力量,先前寬鬆的衣袍此時竟被肌肉所撐破,整個人頓時暴增一圈,看起來就跟身高體壯的大猩猩似的!

    憑借對天地間氣元的感應,燕沖已然發現此時大漢周圍的氣元已經被瘋狂吞噬到他的體內。燕沖暗忖,「應該是暫借天地間的氣元來強化**,達到**力量的瞬間增長。這個秘技看起來不錯,就是有些廢衣服!」

    「再來!」

    衣衫破爛一縷縷掛在身上的大漢高高躍起,旋即雙手高舉開山大斧裹挾著下墜之勢猛力劈下!

    勁風撲面來襲,燕沖也不敢大意,凝聚十成之力手中鐵銹槍霎時奔出,如同蛟龍擺尾般以極勁之勢捲著獵獵勁風砰然掃中從天而降的開山大斧——

    「砰!」

    火花紛飛,鐵渣四濺。

    望望遠處地上頭顱大小的斧頭,再看看手中僅剩的半截鐵棍,大漢不禁暴怒,「你竟敢把我的開山大斧打斷!」

    瘋狂揮舞著手中碗口粗的鐵棍,暴怒的大漢對著燕沖好一通狂砸,沒有任何招式可言,就是一味的發洩。說是狂砸,可事實上,鐵棍連燕沖的衣角都沒觸及。

    「砰!砰!砰……」

    隨著鐵銹槍龍騰鳳舞般的翻飛,大漢手中的鐵棍是眼瞅著一截一截的斷。僅三五息的工夫後,大漢手中就只剩下三十多公分長的一根鐵棍棍。

    大漢氣呼呼把鐵棍棍往遠處一丟,大喝道:「我輸了,要殺要剮隨便,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燕沖讓面前這個有些孩子氣的大漢逗樂了,憑他二級氣元武者的實力竟然來襲殺自己。沒錯,配合秘技莽牛勁後大漢的**力量確實大幅度增長,少說也得增長了千斤。以四千斤的**力量,尋常三級氣元武者確實有可能吃個大虧,一不小心就栽倒在他的手上。可燕沖並非尋常三級氣元武者,他也是力量型的。以四千斤挑戰六七千斤,勝敗毋須多言。

    「你走吧,我對殺你沒興趣。」燕沖笑呵呵地望向大漢。

    大漢一聽這話頓時愣了愣,「你真的讓我走?」

    「當然是真的。不過——」燕沖話鋒一轉,「你得先告訴我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大漢琢磨了琢磨,而後在破碎的衣衫中掏啊摸啊,最終摸出來一塊嬰兒巴掌大小的銀板,「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要殺你,不過我是從這接取的任務。」

    燕沖探手就欲取銀板,大漢快步疾退,「你得先讓我離開,我才會交給你!」

    燕沖陡然提槍劃過一道漆黑槍影瞬間抵在了大漢脖頸處,「殺了你我一樣可以得到!」

    大漢沒有第二種選擇,只好將手中銀板拋給了燕沖。待燕沖伸手接住銀板時,大漢二話不說,蹭蹭蹭朝著遠處狂奔,生怕燕沖反悔一槍把他挑了。

    燕沖也不搭理越逃越遠的大漢,低頭看向手中的銀板。嬰兒巴掌大小,正方形的有指肚厚,四邊刻有奇怪的花紋,反面平整光滑沒有任何花紋或文字。翻過來看正面,只見上書兩個工整的大字——酬樓!

    「酬樓?這是什麼地方?」

    正在失神疑惑之時,身後陡然驚起一道惡風。燕沖頓覺不妙,腳下迅移閃向旁側。

    「哧~」儘管燕沖反應夠快,但身上黑衣右肩處仍被利器撕裂開來。

    感受著右肩火辣辣的疼痛,燕沖眉頭緊皺。雖然以他此時**強度而言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至於令他見血,但疼痛卻也是實實在在的。

    轉身凝望,剛剛泛起怒意的燕沖頓時啞火。他本以為是大漢去而復返,待看清來人模樣後卻驚然發現,對方根本就不是方纔那個大漢,而是一個又矮又瘦的乾巴老頭!

    老頭面色枯黃皮膚緊皺,就像是被揉成團的紙又被舒展開來似的滿臉老褶。但他那雙黑晶晶的眼眸,卻透露出一絲與面皮完全相反的精練!

    最引燕沖注意的,是老頭右手所持的星刺刃。此刃長約四十公分,柄處是個古銅色套口,可將手伸入其中將其緊緊攥住。前端正中是一根三稜刺,在三稜刺周邊還有四根略短的斜刺。整柄星刺刃折射出了太陽的光亮,但對面的燕沖卻感覺這是些光亮勝似迫人的寒芒!

    「三級氣元武者?」

    雖然對方可能會擁有帶給燕沖足夠麻煩的秘技,但蘊藏於燕沖心底的戰意卻毫無節制地肆意散發,大有迫不及待之意!

    戰意高昂的燕沖甩動鐵銹槍舞了個槍花,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戰便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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