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三章 連襲
雖已至秋時,但天上烈陽依舊炙炎。彷彿得知自己囂張不了多久了,烈陽拚命揮發出的熱度絲毫不亞於盛夏時節,整片天地被它烘烤的仿如一座大蒸籠,到處瀰漫著騰騰熱浪。
烈陽下方,荒草地上,一黑、一藍兩到身影迅速交錯,再分、再錯。常有火花迸射而出,萬幸墜入草叢內時已然滅熄,否則定會引發野火。
「唰!」「唰!」
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後撤,立在原地盡快平復著呼吸。青年,與老頭相對。鐵銹槍,與星刺刃相敵。
既矮又瘦身著藍衣的乾巴老頭平復下急促的呼吸後驚讚道對面的燕沖,「你力量非常不錯!」
經過十數回合的交手,他已然感受到了燕沖槍上仿若大山般的重擊力道。若非星刺刃是套在手上的,此時定已脫手而飛。即便現在星刺刃仍套在手上,但套柄處早已滲出了殷紅鮮血。不必多言,自是手掌震裂!
燕沖右手持槍斜指天空,成條縷狀的衣擺在風中飄然飛舞,他緩然笑道:「你的招式也不錯!」
在燕沖看來,乾巴老頭的攻擊實在是太過詭異。本應刺向脖頸處的星刺刃,在鐵銹槍抵擋的剎那便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詭異角度轉襲向胸口。說白了,燕沖根本無法發覺乾巴老頭的真正攻擊目標是哪裡!若非他的**經過氣元強化後極為強悍,只怕是他此時早已命隕。
秋風驟起,捲起泛黃的枯葉,仿如一條枯龍御風而翔,瞬間從燕沖與乾巴老頭之間掠過。
「秘技,聚元!」
秋風捲挾著枯葉掠過之後,乾巴老頭揮動著星刺刃憑空劃動三下,緊接著周圍的四根稜刺頓時光芒大盛,化作絲線般的金芒聚向正中那跟三稜刺。霎時間金芒大亮,三稜刺前端聚起近半米長的實質化刺芒!
上方枯葉飄然落下,觸到刺芒的剎那頓時一分為二,較之刀切更為整齊,足可見刺芒的鋒利。此時的星刺刃,遠非方纔的星刺刃可比!
燕沖心頭一緊,緊緊盯視著乾巴老頭的一舉一動。乾巴老頭狠狠攥了下星刺刃,雙眸深處的陣陣殺意聚集於眼前,化作犀利的目光,「殺!」
隨著乾巴老頭的一聲暴喝,星刺刃猶如彗星般拖著長長金色亮尾,裹挾著一往無前無可阻擋的凌厲氣勢傲然刺向燕衝!
生死當前燕沖不敢大意,揮動著手中仿如吞噬一切光亮的鐵銹槍奮而迎擊。然而就在鐵銹槍幾乎碰觸到星刺刃前端金色刺芒的一剎那,刺芒卻驟然消失,彷彿從不曾出現過那般。
「刺芒消失了?」
就在燕沖驚詫的短短瞬間,從前端稜刺上消失的刺芒卻又從下方一根短稜刺上驟然射出,以肉眼決不可及的速度瞬時錯過鐵銹槍,繼而狠狠刺向燕沖的下腹丹田處!
「噗!」
實質化的刺芒瞬間沒入燕沖體內的瞬間,燕沖的手肘也重重擊在了老頭的左肩,『喀嚓』一聲響起,乾巴老頭的左肩瞬時無力墜下。不消多言,六七千斤的重擊之下,沒有哪塊骨頭能承受的起。
「騰!騰!騰!」
乾巴老頭連退三大步,枯黃的臉色早已泛白,猶如死人般沒有絲毫血色。豆大的汗珠剎那間遍佈額頭,碎骨的劇痛如同針錐鑽心。乾巴老頭緊咬住牙齒,艱難的撇嘴露出一絲笑意。儘管左肩已碎,左臂也無法控制,但卻破掉了燕沖的丹田,值!
修者的丹田被廢,就意味著他丹田之內的氣元已散,意味著他再也無法修煉。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在其他修者面前只能束手待死的廢人,哪怕他曾經是一位三級氣元武宗!
燕沖臉色淒白,密密麻麻的汗珠匯聚在面上。實質化的刺芒沒入丹田內,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很清楚。就在方纔,他耳邊彷彿傳來了『啪』的一聲脆響,好似瓷盤墜地破裂般。他很慶幸,慶幸刺芒入體後自己躲閃了絲毫距離。慶幸的同時他又有些失落,因為四個偽丹田之中的上『丹田』已然破損化為虛無,這意味著他以後的修煉速度勢必會降低四分之一。
驚怒,驚的是刺芒犀利如斯竟可穿透他的強悍**,怒的是偽丹田破損!
望著乾巴老頭手中再次聚起刺芒的星刺刃,燕沖左手摀住了下腹,殷紅的鮮血透過手指縫隙緩緩滲出,繼而『嗒、嗒』墜地。
「拿一條左臂換一部地級功法,值!」
乾巴老頭雙眼透露出貪婪的血色目光,因左臂的不便,他手持星刺刃歪歪扭扭地奔向了燕沖……
「噗!」
望著洞穿自己脖頸的、銹跡斑斑的鐵銹槍,乾巴老頭大睜著雙眼,斥滿了驚疑。張開口,咕嚕嚕的一串血泡脫口而出,「不、可能,你丹田明明被、破,怎……」
「丹田破,力量依舊在!」
乾巴老頭怎會明白燕沖的**奧妙!
大喝一聲,燕沖單手持槍將乾巴老頭的身體挑離地面,繼而瞬間抽槍反手砰然一擊,霎時將乾巴老頭的胸口砸的凹了進去。
「噗!」
血液猶如泉水般自老頭口中噴出,彷彿嬌艷盛開的紅花,只是旋即便天女散花般淒然灑墜,遍佈雜草之上……
乾巴老頭已死,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不管是脖頸上的穿透傷還是被砸凹陷的胸口,都足以令他踏向死亡。
燕沖撤開了摀住丹田處細狹傷口的左手,手上已經被殷紅血跡所遍染,好像剛從血桶裡抽出來那般。望之傷口處,只見傷口兩側的肌肉正在緩緩癒合。癒合速度雖不至於眨眼的工夫就可痊癒,但按照燕沖判斷,一指粗的傷口想要完全癒合絕對不會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剛才發覺傷口有些麻癢,現在傷口果然開始癒合。看來,修煉時聚存在**中的氣元並不僅僅是增加**力量跟強化**,而且還可以加速癒合傷口!」
燕沖心下暗喜,可一想到以後只剩下三個偽丹田,修煉速度勢必要下降後,剛有好轉的心思再次低沉。
「呼!」
燕沖搖了搖頭,無奈地長舒口氣,繼而提槍走到了乾巴老頭的屍體前。取下老頭手上的星刺刃後,燕沖略略打量一番,一主四輔共五根稜刺的利刃依舊鋒利無匹,並沒有因鐵銹槍的交擊而斷裂或崩開缺口。顯然,這是一件將器!
將星刺刃擱置一旁,燕沖摸索起了乾巴老頭的胸口。
「嗯?」燕沖眼前一亮,繼而探手入老頭懷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黑色小布袋。取出來打開,一張不知什麼獸的獸皮疊的四四方方,一塊指肚大的紫色鐵疙瘩,還有一塊黃澄澄的嬰兒巴掌大小的金板!
燕沖本想看看乾巴老頭身上有沒有刻著『酬樓』二字的銀板,卻不曾想到竟然在他身上搜出塊金板來!
將金板在手上顛了顛,雖不大,卻有一斤重。與銀板完全相同,四邊雕刻奇異花紋,反面平滑無任何花紋或文字,正面同樣刻有兩個大字——酬樓!
「這些人竟然都是出自酬樓,酬樓到底是個怎樣的勢力,竟然能擁有如此多的三級氣元武者?」燕沖心下有些個震驚,震驚酬樓的勢力,白石、黑鐵、乾巴老頭,這三個三級氣元武者應該都是出自酬樓。但更讓他震驚的是,讓這些人來殺他的幕後指使者手中寶物之豐厚。先前是兩件將器,現在竟然又改成或加上了一部地級修煉功法!
第二卷 第十四章 狡詐勝狐
在燕沖心中黯然之時,『咻』的一道破空聲急急響起。收起心思忙閃身旁側,一根嵌翎的黑色金屬箭矢緊擦著燕沖的耳側驟然沒入地下。打眼略望,少說也得沒入地下米餘!
感受著耳垂火辣辣的擦痛,燕沖暗驚,一驚剛才的情勢危急,二驚竟然再次受到襲擊!
「轟!」
正在燕沖暗暗心驚之時,先前沒入金屬箭矢的地方轟然爆炸,沙石塵土漫天揚起,周圍立時陷入迷濛之中。
燕沖依靠強悍的**並未被爆炸擊傷,但他身上的黑衣卻如同被野狗撕裂般繚爛。慎之又慎地持槍凝視著箭矢來襲的方向,任憑飛沙泥土盡落滿身,他動也不動。其面上的凝重,絲毫不亞於當初在蒼林內與莫蕭的一戰。因為,他發覺周圍一里地的範圍內根本沒有任何修者存在!要麼實力比他高兩級,要麼便是攻擊距離遠超一里距離的、使用弓箭為武器的遠距離攻擊高手!
「無論是兩者之間的哪一者,都是個大麻煩!」燕沖在竭力感應四周的同時腦海中迅速思考著對策。
「咻!咻!咻!」
三道破空聲幾乎同時響起,化作一上兩下分襲燕沖的兩胸與額頭,大有將其一舉擊殺之意。
儘管三箭來襲之速頗為迅疾,但畢竟是遠距離攻擊,又怎射得中早已有所防備的燕沖?手中鐵銹槍如龍騰鳳舞般陡然翻飛,『鏘鏘鏘』接連三聲響起,三箭相繼被砸飛遠處。
墜地後的三根金屬箭矢並未像先前那般發生爆炸,而是靜靜地落在地上。燕沖略一打量,當即便發現了此三根箭矢與先前那根箭矢的不同之處,沒有箭矢尾端所嵌的花翎。也就是說,金屬箭矢能否引起爆裂,完全取決於箭矢尾端是否嵌有花翎!
「咻!咻!咻!」
不待燕沖多作考慮,又是一上兩下三道沒有花翎的黑色金屬箭矢疾襲而來。不僅數量一樣,而且連攻擊位置都與先前完全相同,甚至於不差毫釐!
能將襲擊位置確定到如此境地,對方顯然是位善於遠距離攻擊的高手。然而作為一名善於遠距離攻擊的高手,他怎麼可能再重複上一次的攻擊方式?況且,上一次的攻擊顯然就沒有奏效!
「攻擊有詭!」燕沖霎那間作出決斷,忙躍動身形閃向旁側。
突然,燕沖發覺有利物以極勁之勢在剎那間擦臉而過,緊接著便有股黏黏的液體透面而出,順著臉頰滑至顎下。探手撫摸,右臉頰處已然多出一道半指長的傷口……險,大險!三箭之中夾雜著一件極為微小肉眼難見的利物,如果剛才燕沖沒有躲避而是同先前那般選擇擊落三箭,那麼此時他定然已經倒下!
「先是故意拿爆炸箭矢驚我,然後再拿三根尋常箭矢故意讓我察覺與先前那根爆炸箭矢的不同之處在於花翎,再放三根沒有花翎的尋常箭矢誘使我放鬆警惕。這三次攻擊皆是帶有試探性和埋伏性的攻擊,最終令我面頰受傷的隱藏攻擊才是真正的殺招!」燕沖不禁駭然,「此人狡詐勝狐!」
心中略一思索,燕沖頓時明白了對方的大致情況:擅長遠程攻擊且鎖定目標極為精準;對方真實實力應該與他相同。若比他實力高,則他根本無法躲避對方的攻擊,若比他實力低,則對方射不出如方才隱藏在三箭之中那犀利一擊。九成九,實力也是三級氣元武者,且不善於近戰。還善於謀劃、狡詐勝狐……
「都是於我不利的特點。」燕沖眉頭微蹙,「既然如此,那唯有逼你近戰了!」
心下拿定主意,燕沖便提槍呈蛇形前進,朝著射出三擊的大樹處快步掠去。
「唰~」
前方大樹上驟然掠下一道黑漆漆的纖弱身影,手提長弓腰挎箭袋的他以極其詭異的方式朝遠處快速行進著。落在眼沖眼中,這道黑影每前進兩步便會後退一步,然後再次前進兩步,又是後退一步。按理說,這種兩進一退的行進方式應該很慢才是,然而在燕沖看來,這黑影竟然彷彿一步數百米般,進進、退,進進、退……只重複了七八次,黑影便徹底消失。
燕沖停下腳步,愣在了原地。他驀地發現,自己剛才對他實力的判斷似乎錯了。憑借對方這種身法的優勢,若抹他燕沖的脖子簡直易如反掌,「只是,他為何沒有抹我脖子?」
倒不是燕沖閒得沒事期望著自己被人抹脖子幹掉,只不過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詭異。莫名高手對他發起攻擊卻又不殺他,總不至於是這高手吃飽撐著出來消食吧?
「先不想了,趕緊離開這。再來次追殺,我可吃不消!」
連續兩場的近身戰已然讓燕沖的體力不再似先前那般充盈,若是此時再有兩名與他同級的氣元武者來襲,那結果……
燕沖正欲轉身回到乾巴老頭屍體那取東西,忽而發覺遠處那黑影竟然再次返回。遙視著遠處的蒙頭裹的模糊身影,不待燕沖有任何想法,一道清晰仿若鶯啼的女子柔和聲音驟然在他耳邊響起,「此地往西三十里的孤鷹山上有座酬樓,如果不怕這是陷阱,那你就有機會查到是誰在幕後懸賞。」
燕沖本還在驚訝兩者之間相隔千米話音竟然能清晰無誤地傳入他耳中且絲毫不感覺震耳,驚訝對方竟然是女子,卻突聞酬樓的位置……
黑影再次離去,徒留燕沖待在原地。呆愣片刻後,燕沖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喃喃自語道:「看來她早就來了,否則不可能知曉我正欲查找酬樓。先前與我如此接近我卻不曾發現她,看來她的實力至少也是二級氣元武將。二級氣元武將若要殺我根本不需要計謀,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她那悶葫蘆裡裝的什麼藥!」
抹去臉上的血痂,剛毅的面容一如往昔,沒有絲毫的疤痕存在,顯然這也是氣元充斥**的功勞。回到乾巴老頭屍體近前,燕衝將小塊紫金和記載著秘技的獸皮收入隨身攜帶的特製獸皮包裹之中,而後左手套著星刺刃、右手握著鐵銹槍朝正東方隱約可見的村落行去。
「先去前邊村落弄件黑袍,咱也找找蒙頭裹的感覺,免得剛到酬樓被人給就地滅殺。」
「到底是誰在幕後懸賞殺我?既然能拿的出兩件將器加一部地級功法,那他實力定然不差,可為何不親自出手?」
思索一番,燕沖心中無解,於是便翻弄起了旁邊那塊紫色鐵疙瘩。用力攥了下,燕沖不由一愣,「難道是紫金?」
紫金,頗為珍奇的製器材料。將尋常鐵器之中加入二三兩,便可令其品質大增,頓時從尋常武器躋身至將器的行列。而且,純紫金的質地極為堅硬,據說非萬斤之力難以改變其形狀。燕沖方才先用千斤之力捏試一下,後又逐次加力直至用盡全力,紫色鐵疙瘩依舊未變,仍舊指肚大小四四方方,顯然就是紫金!
若沒有將器在手,那麼燕沖還可能會提起些許興奮。可他手中的鐵銹槍品質絲毫不亞於將器甚至還猶有過之,所以他也只是多看了一會兒便與金板、銀板一同收了起來。
最後,燕沖又展開了疊得方方正正的獸皮。獸皮背面微微泛黃無甚可說,但內裡卻密密麻麻的記滿了小字。當先幾個便是——秘技,聚元!
「犀利的刺芒竟然以我現在的**強度都難以抵抗,足可見其厲害程度。如果我修煉這秘技之後再配合數千斤之力,甚至都可以與一級氣元武將一戰!只是……」燕沖滿面失落,兀自搖頭黯然道:「只是我丹田之內空空如也沒有絲毫的氣元存在,根本無法修習攻擊秘技。如果和『感元術』那般僅需要溝通天地中的氣元便可修習,那該多好。唉!」
獸皮上記載的內容正如先前陸賈所言,需丹田內氣元的支持。而燕沖的丹田內……比他臉都乾淨。
正在燕沖心中黯然之時,『咻』的一道破空聲急急響起……
第二卷 第十五章 酬樓(上)
沐王朝,佔據了除至北端極地冰域外的整塊大陸。也就是說,在這塊未命名的大陸上,除了極地冰域外,整塊大陸都被沐王朝所統治,由此可見地域之廣闊!據沐王朝版圖映現,整個王朝內共有大大小小的城池整一萬座,其中破十萬人的城池更是多達三千餘座。即便按每座城池只有十名修者計算,那麼沐王朝所統轄的修者也不下十萬人!十萬人的修者若是組成大軍,那是何等的壯觀?!
然而,即便是在如此的強勢統治之下,依舊有一股超強勢力存在。而這股勢力,便是酬樓。酬樓已經有千餘年的存在歷史,它的勢力遍佈整個沐王朝,每座破十萬人的城池附近都有著酬樓的存在。這麼大的勢力,足以讓整個沐王朝高層徹夜難眠。
常言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然而,酬樓偏就睡了,而且還在沐王朝的臥榻之側酣睡達千年之久。其中玄妙,可見一斑!
孤鷹山,涪水城所轄範圍內唯一的一座山。山峰至高處離地六百餘米,前後佔地約兩萬餘米。因主峰之上的巨石如同傲立的孤鷹般睥睨天下,因此得名為孤鷹山。山間嵐氣靄靄泉水淙淙,山坡林木覆蓋荊榛遍生,端的是一處美地!
孤鷹山下,一名身材壯碩的年輕人靜靜地立在那。觀這名年輕人,黑靴、黑褲、黑衣,其外還披著一件黑袍,整個人都被黑色所包裹,甚至連腦袋也被黑袍背後縫製的帽子給遮住。觀其面孔,黑亮的眼睛,剛毅的面容。觀其手中,一桿生銹至看起來只能當廢鐵回爐的破槍……不是燕沖又會是誰?
「這就是孤鷹山,山巔之上便是酬樓了!」
一襲黑衣是從別處農家拿錢財換來的,與之同時換來的,還有關於酬樓位置的確定。儘管尋常農家並不知曉在孤鷹山上有酬樓的分支存在,但他們卻知曉經常有人上山,每隔十年還可見有仙人飛落山上。燕沖卻是清楚,尋常農家口中所謂的仙人定是實力高強的修者。據他與柳老頭閒聊時所聞。若想憑借真實實力凌空飛翔,至少也得擁有一級氣元武宗的實力。當然,某些專為飛行的輔助秘技除外。
「一級氣元武宗,嘖嘖!」燕沖嘖吧了幾下,歎然道:「酬樓的分支竟然都有氣元武宗這等強者存在,難怪可以與沐王朝平安無事的相處千餘年!」
孤鷹山,山勢陡峭,卻有曲徑通往山巔。或許是附近打柴的鄉民所踏出,又或者是經常往來山上的修者所開闢。總之,燕衝上山並不費力。
曲徑之上,偶有修者通過。山中深處,還有不少或天然形成或人工開鑿的洞**,其中多已被修者所佔據。以此時燕沖的感元術所感應,他附近五百米範圍內少說也得有七個洞**。倒不是他能感應到一切存在,只不過是感應到了兩名三級氣元武者、一名一級氣元武將跟三名二級氣元武者存在而已。這還只是他所感應到的,他沒有感應到的呢?
片刻之後,燕沖便登上孤鷹山的山巔。途中,他曾也遇到過幾名修者,但大多都如他一般蒙頭裹,甚至還黑布遮臉僅露雙眼,根本看不出誰是誰。燕沖心中暗忖,「看來,來往這酬樓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山巔之上,白霧渺渺,如同置身於雲海,如夢如幻,仿若仙境。
一座雕樑畫柱佔據大半山巔的三層寬敞木樓如蒼松勁柏般傲立山巔之上,立身於樓前,一股沉重的滄桑感撲面而來。木樓大殿上方懸掛一塊牌匾,上書蒼勁有力的『酬樓』二字。近十米寬的大殿正門左右兩側各站一名威武異常的護衛,面色寒漠沒有絲毫表情,仿如在廣袤叢林中殺了個進出的凶獸,單單是站在那動也不動,便猶如兩尊嗜血殺神!
「厲害!」燕沖心中大為震驚。他可以清晰感應到兩名護衛的實力,三級氣元武者!單單是一個酬樓分支便用兩名三級氣元武者做護衛,那麼整個沐王朝之內的所有酬樓加在一起,豈非少說也得有六千名三級氣元武者的存在?酬樓,水深,深不可測!
收拾下心中的震驚,燕沖邁步踏入木樓大殿。
大殿之內極為寬敞,比之柳騰商隊的整個大院也不遑多讓。殿內深處有一整塊青色的石壁,上面刻著幾行大字。燕沖隨意瞅了眼,而後便愣在了原地。
當先第一行,「孤鷹山之上,嚴禁任何廝殺,違者殺無赦!達到氣元武宗的強者不受此節制。」
「難怪會有那麼多人在孤鷹山之上開闢洞**修煉,我還道他們不怕被人擊殺?原來是受到了酬樓的保護!」燕沖微微轉動腦筋便立時瞭然於胸,「既然如此,那我不如也在這孤鷹山上暫時開闢個洞**。什麼時候想手癢了,下山等人追殺。修煉時,我就再返回這孤鷹山之上。反正除氣元武宗級別的強者外也無人敢在這孤鷹山之上動手。」
想來也對,沒有氣元武宗級別的實力,卻要違背酬樓的規矩殺人,除非動手之人是打定主意身死。否則,他就要遭受到擁有遠超六千名三級氣元武者的勢力追殺。而達到氣元武宗實力的高手,更是不屑於出手對付那些在山上修煉的低級修者。就像是一名成年人再可惡再混賬也不至於跑大街上揍稚童,起碼臉面、尊嚴不允許他這樣做。
又略略掃了青色石壁下方文字幾眼,而後燕沖便邁步朝著通往二樓的火紅木樓梯行去。
據青色石壁上下方文字所述,酬樓內一樓是出售物品的地方,質地優良的武器、少部分的將器、奇珍異草、稀缺材料等等等等,應有盡有。二樓同樣也出售物品,各種各樣的人級修煉功法,數量繁多強弱不一的秘技。
燕沖在二樓內駐足大致詢問了一下價格:人級功法,一兩紫金,或者是萬兩黃金。各種秘技,至差勁的也需十兩紫金,而某些高強的秘技,卻需要十塊龍晶。
紫金並非沐王朝內的貨幣,而是修者之間一種類似於貨幣的存在,更是鑄造將器所必須的材料,這燕衝倒是清楚,畢竟他手中也有一塊指肚大小的紫金,掂掂也得有個二三兩重。至於龍晶,在此之前他可從未聽說過。
燕沖想買幾種輔助秘技研究下,可奈何手頭緊,實在是掏不出紫金來。且不說秘技不可以用黃金代替,即便是可以用,他也掏不出十萬兩乃至於數十萬兩的黃金啊!
「竟然這麼貴!不行,下次再有人來襲殺我,我還得從他們身上扒秘技,不能修習拿到酬樓賣掉換取輔助秘技也好。」燕沖暗暗嘀咕著朝三樓行去。
三樓,才是整座酬樓盈利的重中之重,同時也是燕衝來此的目的地!
在一樓的青色石壁上燕沖便已瞭解了這酬樓三層的存在目的——任務集結地。有人發佈懸賞任務,或是需要某種物品,或是需要某個敵人的頭顱,只要懸賞出的物品價值夠誘人,那麼就會有人替發佈者完成這件任務。而專為發佈者完成獲取報酬的這種人,他們自稱為——酬者。而酬樓的盈利,則是在任務發佈者跟酬者身上抽取雙層酬勞。
黑影女所告知燕沖的話,便隱隱指出了追殺燕沖的任務也出自這酬樓!
三樓入口處,數名秀髮垂腰的白衣俏女立在旁側,每位都有二級氣元武者的實力。燕沖剛剛踏過最後一層木階,近前一名柳葉彎眉瓊鼻玉面身姿窈窕的白衣俏女便微笑著主動對他招呼道:「請問,你是發佈懸賞任務還是接取懸賞任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