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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玄城 -【修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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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7:45
第268章 滅道

    子夜,寒風如刀。雪峰皚皚,空山寂寂。

    周天星默默佇立在一個巨大的雪窩中,落腳處是一灘凝結成冰的紅雪。良久,他長嘆一聲,慢慢蹲下身子,開始用匕首“篤篤篤”地敲擊地面,這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格外刺耳。

    不多時,一塊通體淡紅色的冰晶被挖了出來,他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這塊冰,默運真元,用掌心的溫度一點一滴把它融化成水,從指縫間悄然滑落,再次凝結成冰粒。最終,手心中只剩下一根黑亮的發絲,他把這根長發小心翼翼地收進一只小瓷瓶,珍而重之地放入懷中最貼身的衣袋,這才慢慢站起身,一腳深一腳淺地爬出雪窩,蹣跚而去。雪峰上又恢復了亙古不變的沉寂,只留下一道長長的腳印。

    同一時刻,日內瓦市的一家豪華酒店中,韓霖面沉似水,端坐在沙發上,金龍淵垂手恭立在他身前。

    韓霖輕輕嘆息著︰“淵兒,無論于公于私,鏟滅邪教本是我輩義不容辭之責。五千年來,我中土道門從未蒙受如此奇恥大辱,此番定要以牙還牙,血洗兩大邪教,有丘前輩在此主持大事,我也放心得下,只是你師妹……唉!不提也罷,如今本宗最緊要的還是盡快為飛兒尋一個合適的人家投胎轉生,此事非為師親力親為不可,哪怕稍有差池,飛兒都難逃神魂俱滅的下場。”

    金龍淵神情黯然地點點頭,澀聲道︰“您老人家放心去吧,我金龍淵對天起誓,今生今世若不鏟除千年魔教,替師妹報仇雪恨,我金龍淵誓不為人。”

    頓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這投胎轉生之事古來罕見,聞所未聞,也不知能有幾成把握?”

    韓霖深深嘆了口氣。苦笑道︰“淵兒,莫說是你,為師心中如今也是七上八下,煩惡難當。不管怎樣,還是姑且一試吧,若此事真能如願。就是本宗天大的幸事,為師必會讓這苦命的孩子重回本宗,精心栽培,承我衣缽。淵兒,你這個做師兄的不會反對吧?”

    “弟子豈敢。”

    金龍淵一臉莊重,語調激動地亢聲道︰“師妹舍生取義,壯烈慷慨,弟子恨不能以身相代,若他日師妹重歸本門。別說區區一個名位,就是讓我……”

    韓霖擺擺手,止住他的話頭。頷首道︰“不需多言,淵兒,我已明你心意,聽到你這樣說,為師實感欣慰之至。罷了,你隨丘道長去吧,為師今夜就回國,總要替飛兒尋一個好人家才行。”

    金龍淵立在原地出了一會神。這才輕嘆一聲。躬身領命而去。

    房門關上後。韓霖地目光忽然變得極其復雜。他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地碧玉葫蘆。正是丘處機此前交給他地長生葫蘆。他輕輕摩娑著這塊溫潤光滑地美玉。無限傷感地喃喃自語︰“飛兒。莫怪為師狠心。當時你全身經脈盡斷。縱然救活。從今以後也形同廢人。縱有靈藥。也不過區區百年壽數。生有何歡。為師……唉。也是迫不得已啊。”

    話音未落。就見他地身子微微一晃。整個人便平空消失在了屋中。而原本緊閉著地一扇窗戶也不知如何就敞開了。只余秋風習習。

    凌晨時分。崇山峻嶺間一座荒僻山谷中。一條高速飛行中地身影由遠及近。呼嘯而來。狀如御風而行地天外飛仙。翩若驚鴻。疾似閃電。不過。如果能夠全程觀察地話。就會發現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地飛行。只是離地兩三米高地縱躍。只是每一次縱躍時地落腳點都選擇在一些地勢隆起處或者樹梢枝頭。而且縱躍距離長達數百米。因此看上去就象是真地在飛行了。

    輕飄飄落在一棵大樹地枝叉上。這人地面目赫然正是韓霖。鷹視狼顧。銳目一掃就發現了千米開外地山壁上有一個隱藏在一堆雜草間地洞穴。足尖一點。便又朝那個方向疾掠而去。

    黑漆漆地山洞中。韓霖閑庭漫步般負手前行。一對亮如晨星地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這種程度地黑暗根本無法影響他地視力。洞中一草一木盡收眼底。

    很顯然,這是一個獸穴,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灑落著支離破碎地動物骨骸,鼻中充盈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陣陣冷風從洞口灌入,更顯陰森可怖。

    “韓前輩,別來無恙啊。”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山洞深處悠悠響起,語調中含著淡淡的冷漠味︰“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外也能遇上故人,真是值得浮一大白的幸事。既然來了,就請坐下來喝一杯吧。”

    韓霖面色紋絲不動,只是從瞳孔深處閃出一道不易覺察的厲芒,腳下也是一刻不停,慢慢踱到山洞盡頭,那是一個方圓十來平米的寬大空間。

    周天星懶洋洋斜靠在洞壁一角,懷中抱著一頭還沒長牙的小狼崽,任那個灰不溜秋的小家伙在自己胸口上挨挨蹭蹭,撲騰個不停。身旁地地面上,還有兩頭相同個頭的小狼崽正在嘻戲玩鬧。

    韓霖在他面前米許處站定,深深凝視著那雙慵懶中帶著些落寞的眸子,忽然輕嘆一聲,拱手道︰“周天星,當初我就覺得你必非凡品,想不到你我也是一路人,敢問何門何派?”

    “韓老抬舉了。”

    周天星輕輕撫摸著毛茸茸的小狼頭,不鹹不淡地道︰“本人乃天機宗當代宗主,不過和你這位威風八面的一代宗師卻不是一路人,修道人里也分三六九等,象我這種人,可是不太見得了光的,是吧?”

    韓霖仰天打個哈哈,也盤膝坐了下來,撫掌笑問道︰“既然明知見不得光,周宗主今日又為何在老夫面前坦陳相對,願聞其詳。”

    周天星不知從哪兒摸出一瓶威士忌,擰開瓶塞猛灌一口,然後把酒瓶向韓霖懷中扔去,淡淡道︰“一個交易。長生葫蘆歸我,其他的條件隨你開。”

    韓霖目光一閃,眼中殺機隱現,接瓶在手,冷笑道︰“周宗主真乃世外高人,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不知要我那徒兒的長生葫蘆有何用?”

    周天星灑然一笑,曬道︰“韓老前輩,你我同為道門一脈,妄動殺心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我周天星再不濟,好歹也是個修道人,你說是吧?再者,難道前輩您沒有感覺到身邊殺機四伏,有多少道友都眼巴巴盯著你懷里那只寶貝疙瘩呢。當然了。我也是其中之一,慕容飛道心不滅,功德自然源源不絕。有了這東西,大概立地成神也不是問題吧。”

    韓霖冷冷一笑,也向喉管中灌了一口酒,又把酒瓶扔還給他,森然道︰“這麼說,你也在打我徒兒的主意?”

    “可不是。”

    周天星又飲下一大口酒,淡淡道︰“拜托了,老前輩,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有意思嗎?丘處機是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我是小人,你也是小人,這個世界上,永遠只有小人最了解小人。事實上,那些名門大派里地小人也著實不少。所以,慕容飛臨死前,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想必也瞞不了太多人。只不過是礙著丘處機在場,沒人把話點破而已,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韓霖臉色越變越青,悶哼一聲,不屑道︰“周宗主,如果你今天在這里等我,就是為了說這些,那麼恕韓某失陪了。”

    周天星呵呵一笑。毫不掩飾語氣中的譏嘲味。懶洋洋道︰“真是被你打敗了,話都說到這步田地了。還在假正經。這年頭誰不知道誰啊,徒弟算什麼,不過就是個賺功德的工具而已,不然你一個人跑到這鬼地方來干什麼,喝風還是乘涼啊。咱們就把話說白了吧,韓前輩,韓宗師,這筆買賣你做也好,不做也罷,我都無所謂,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你的那些道友之所以沒有當場下手,只不過是因為有丘處機在場,沒有我地幫助,就算你能變成一只老鼠藏到山洞里也沒用,早晚會被人家從洞里挖出來。周某言盡于此,請前輩一言而決吧。”

    空氣變得死一般沉寂,良久,韓霖深深嘆了口氣,苦笑道︰“說不得,我們就談談吧,除了這只葫蘆,無論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提出來。”

    周天星縱聲長笑,笑聲中盡是說不盡的淒涼,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鐘。

    韓霖被他越笑越心寒,終于按捺不住,勃然變色,怒道︰“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

    周天星依然在笑,邊笑邊咳嗽,揉著肚子喘息道︰“我一笑你這老東西的狐狸尾巴終于藏不住了,二笑慕容飛太傻太純情,居然一直視你這人面獸心地老東西為師為父,三笑我自己,自以為機關算盡,把天下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到頭來卻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強中自有強中手,老畜牲,要論卑鄙下流、無恥之尤,我周天星哪及得上你萬分之

    “小畜牲,你到底想干什麼?”

    韓霖惱羞成怒,騰地從地上蹦起,戟指他暴喝道。

    “去死吧!”

    周天星冷冷拋出三個字,與此同時,一道磅礡無邊、銳不可擋地“信念之刃”不要本錢地瘋狂湧出識海,向咫尺之遙地韓霖激射而去。

    下一刻,勁風襲體,周天星眼前一花,前胸已挨了勢挾風雷地一掌,伴隨著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嚎。

    山洞中恢復了沉寂,周天星緩緩站起,一步步向洞中的另一個角落走去,來到仰面躺倒在地上的韓霖身前,彎下腰,從他懷中摸出那只碧玉葫蘆,珍而重之地收入懷中,再次盤腿坐到地上。此刻,他全身上下毫發無傷,連一片衣角都沒破損。

    韓霖悠悠醒轉,目光癡迷地呆望著他,漸漸恢復了一絲清明,嘴唇微微翕動,喃喃道︰“我這是在哪里?你是誰?”

    周天星唇角浮現出一抹殘酷的笑意,淡淡道︰“果然不愧為一代武道宗師,只可惜,到頭來竟然死在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菜鳥手下。”

    韓霖的目光終于有了焦點,死死盯著他,眼神中盡是刻骨的怨毒。他沙啞著嗓子,語氣中充滿著憤怒、屈辱和不解︰“你……你是怎麼做到地?”

    “我有四十五個元會,這就是境界上的本質差距,試問象你這種連一個元會都沒有的菜鳥,又怎麼能傷到我分毫。況且,我還可以用元胎直接攻擊你地精神。”

    周天星好整以暇地娓娓而言。居高臨下地總結道︰“這就叫萬法歸宗,不論修文修武,到頭來殊途同歸,我當然沒你跳得高,跑得快,但是我一樣可以象碾死一只螞蟻那樣殺死你這個武道家,懂了嗎,老匹夫。”

    “你敢殺我……”

    韓霖大口喘息著,語氣中含著一絲譏嘲和狠毒。他冷笑道︰“就算你道行再高,你敢真的摧毀我地道心、殺我……嘿!你我都是修道人……”

    周天星輕輕嘆息著,目光中充滿著憐憫。淡淡道︰“我早就說過了,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是誰規定修道人就不能殺的,不就是損失點功德嘛,我用十個元會買你這條命行不行。當然了,就你這條化神後期的賤命根本用不了十個元會,最多兩三個元會就撐破天了,可我還是不打算浪費那麼多功德,所以我不會親手殺你。不過這暫時還是個小秘密,耐心點,過一會兒你的真命天子就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著,不多時,山洞中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條身影,那是一頭足有半人多高的巨型灰狼,它地後背高高聳起,一對幽藍地狼眼如同兩團鬼火,在黑暗中閃著狡黠的光。慢慢摸到周天星背後,突然把一只前爪搭到了他肩上,卻在離他體表僅有數寸之時被一層無形的力場生生擋住,尖利的狼爪根本踫不到他的身子,而這個紋絲不動的人類也似渾然無覺,泥塑木雕般坐在當地,一動不動。

    灰狼納悶了,卻沒有就此放棄努力,又在他背後撲騰了幾下。最終確定這並不是一個活人。只是一個外型酷似人類的不明物體,但灰狼依然保持著警覺。又如來時般躡著腳尖向後退去,縮在洞角邊靜靜觀望。

    不知過了多久,灰狼重新鼓起勇氣,再次向那個方向摸去,只是這一次它的目標不是周天星這個“木偶人”,而是那個躺在地上不時發出呻吟地真正人類。

    “周天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豬狗不如,生兒子沒……”

    這是韓霖臨死前發出地惡毒詛咒,但也只限于詛咒而已。不得不說,這種殺人方式血腥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尤其是作為受害者地韓霖,置身于一道強大無匹的精神力場控制中,他口雖能言,但身不能動,而且意識出奇地清醒,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頭利齒獠牙的惡狼一步步逼近,一口咬向自己的脖頸。

    令人牙酸的骨肉啃噬聲中,周天星慢慢站起,當場又把那頭正在專心享用人肉大餐的灰狼嚇了一跳,一下子竄出去三四米,縮在牆角邊警惕地瞪著他。

    周天星沒有去理會這個大驚小怪的畜牲,也沒有再看地上地屍身一眼,輕嘆一聲,慢慢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出洞去了。

    十幾小時後,意大利,羅馬。

    一家酒店套房中,周天星終于啟動了一顆預埋已久地暗棋,他正在用流利地意大利語打電話︰“布拉斯特,記住,明天晚上九點二十一分,一分鐘都不能差。”

    “是地,上校先生,重復命令,明晚九點二十一分準時行動。”

    宗教審判廳臭名昭著的劊子手“屠夫”布拉斯特在電話那頭答道。

    “很好,從現在起你們七個人切斷一切和外界的聯絡,我不希望你們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暴露身份。”

    “是的,先生,重復命令,從現在起我們七人切斷一切和外界的聯絡。”布拉斯特用近乎機械式的口吻再次應道。

    切斷通話後,周天星長長吐出一口氣,點燃一根雪茄,坐在房中呆呆出神。良久,他苦笑著搖搖頭,不無感傷地輕聲自語︰“其實陰謀也是一種毒品,一旦陷入其中就欲罷不能。越陷越深。我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習慣用陰謀去解決所有問題的?記不清了,但願這是最後一次吧。”

    地確,在周天星的全盤計劃中,又一個策劃許久的龐大計劃已進入收官階段。他這次聯絡“屠夫”布拉斯特,使用的並不是真實身份。而是假借了特勤處西歐二站(總部羅馬)一位上校站長的名義。之所以能如此輕松地借用他人身份,一來是因為隨著道行猛增,他對聲帶地控制力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甚至為此把自己的喉腔結構復制得和那位站長一模一樣,因此才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二來還是因為修卦人得天獨厚的優勢,拋開他曾經擔任特勤處海外部長這一節不談,世間一切地下活動對他來說基本上都不是秘密,在聯絡方式上自然絕不會出什麼差錯,而布拉斯特等七人此前又是被他親手送去洗過腦地。對“上級”地任何命令自然只有絕對服從地份。

    同一時刻,在這座城市地各個角落,聚集著一群群整裝待發的修道人。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也都和周天星一樣,正在默默等待那個時刻到來。

    鄰近梵蒂岡城牆的一座民宅中,丘處機面沉似水,盤腿跌坐在房間正中的地板上,身上依然是那件破破爛爛、骯髒不堪的道袍,身周環坐幾人,也都和他一樣姿勢打坐。這幾人的身份也都非同小可,分別是三清派當代掌門雲霄真人、禪宗宗主圓真禪師、靈宗長老唐六如、儒宗長老祝枝山等修道界重量級人物。可以說,這簡直就是中土修道界最高級別的領袖會晤。在座各人不是泰山北斗就是元老耆宿。

    此刻,所有人地目光都投注在一只靜靜躺在地板上的碩大令符上,此物通體漆黑如墨,形狀古拙,表面上鏤刻著繁復無比的符紋,也不知是何材質。這就是現今三清派地鎮派之寶,同時也是歷史上曾經數度被用于號令天下修道人的無上至尊,太上道德令。

    “太師祖,若弟子所料不差。集我中土群賢之力,再加上這寶物,不消二十四個時辰,我們便可一舉破去梵蒂岡的重重禁制。”

    三清派掌門雲霄子恭聲向丘處機稟報道,語氣中透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此言一出,人人目放奇光,丘處機還沒答話,祝枝山就急不可待地搶著道︰“雲霄子,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們上回打了那麼多天都沒能撼動那禁制。怎的時隔不久,竟然又能成了?”

    雲霄子展顏一笑。斜睨著他打趣道︰“老祝,虧你還是個網絡作家,怎的消息如此閉塞。”

    又轉向丘處機,繼續稟報道︰“太師祖不必猜疑,此事千真萬確,近日不知從何方冒出一個所謂的聖徒,專門和羅馬教廷為難,此人曾是法國教區的主教級人物,也不知為何叛出教廷,在世界各地到處揭發教廷陰私,已然激起不少民憤,他還以賜人長生之名假造神跡,公開宣稱他才是基督教正統。弟子猜想,必是因此子大肆興風作浪,導致教廷威望受損,進而使信仰之源後繼乏力。再者,此前我中土群賢又和其連番大戰,彼等亦是靠那信仰之源賴以維持,而此番教廷又和千年邪教反目成仇,乃至刀兵相見,如此種種,足可想見那信仰之源所費何等之巨。”

    一番話說得人人喜動顏色,丘處機更是老懷大慰,捻須微笑,連連頷首稱善︰“如此說來,此事就不足為奇了。也罷,貧道便在此靜候二十四個時辰,諸位同道,此番若能克盡全功,一舉蕩平梵蒂岡,實乃功德無量、利在千秋之舉。”

    一時間,在座眾人無不含笑點頭,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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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8:14
第269章 斬性

    夜色如墨,周天星標槍般挺立在梵蒂岡氣勢恢宏的城門前,他現在的身份是羅馬市的一位高級警官,同時也是黑手黨名門卡特羅爾家族的一位重要成員。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宗教名城中,官匪基本上是不分家的。

    他是在數小時前接收這個新身份的,目的很簡單,率領大批武裝警察為教廷看守城門。不得不說,梵蒂岡在這座城市中享有無與倫比的尊崇地位,其影響力甚至超過了意國政府,那麼在必要時享受官方武力保護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正如現在,參與拱衛這座國中之國的警員人數就高達上千之眾。

    然而,現實的武裝並不能解決精神世界的問題,此刻的梵蒂岡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象周天星這種“異端”絕不敢和梵蒂岡接近到如此距離,只因這座基督教之都時刻都處于“神聖結界”的保護中,這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念力屏障,但和紫禁城中的那種念力場有著本質區別,它並非用來洗腦,而是專用于攻擊,只要處于結界覆蓋範圍內,教皇陛下隨時隨地都能調用“神聖結界”攻擊任何目標,這才是這道結界真正的可怕之處,同時也是專屬于宗教領袖的絕對特權。

    然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早在一天前就拉開了序幕,另一道更強大的精神力場水銀瀉地般包裹著神聖結界,那是潛藏在這座城市中的修道人們合力干出的杰作,數百修道人各施神通,以天罡北斗大陣全力祭運道門至寶“太上道德令”,一點一滴地瓦解屹立千年的神聖結界。

    同一時刻,梵蒂岡中的一間豪華辦公室中,樞機主教亞歷克西亞正在和“內奧米”通電話。

    “樞機主教大人,有一個壞消息,大約半小時前,全世界各大門戶網站上同時出現了阿洛特的視頻。和您有關。”

    劉紹霆的聲音很煩燥,語氣中透著難以掩飾的慌亂︰“阿洛特公開宣稱,他是在您的啟發下才得到了天主諭示,但是您同樣遭到了教廷當局的迫害,他謊稱您即將被宗教審判廳處以火刑,並且號召全體教眾……”

    “請不必擔憂。我地孩子。”

    亞歷克西亞冷靜而低沉地打斷了他,緩緩道︰“這是顯而易見的謊言,是他們混淆視聽的拙劣伎倆,我對此並不意外。真正值得關心的是,我們面臨著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危機。”

    “我的天,我尊敬地教父,難道您還不明白,這一切都是佩雷羅一手策劃的,他已經對我們下手了。難道您對伯奇主教的死也無動于衷?”

    劉紹霆大驚小怪地叫嚷起來。聲音中飽含著悲憤和不甘。“你說什麼?”

    亞歷克西亞地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由平和轉為嚴厲︰“誰死了。是蘭斯-伯奇嗎?”

    “該死!”

    劉紹霆惡狠狠吐出一句髒話。幾乎是對著話筒吼叫︰“這個世界瘋了嗎。難道您還不知道。您多年地老友、法國教區紅衣大主教蘭斯-伯奇先生已經在昨晚被宗教審判廳秘密處死了?太聳人聽聞了。身為執掌樞密院地樞機主教。他們居然連這件事都瞞著您……”

    漸漸地。亞歷克西亞已經聽不清“內奧米”在說什麼了。貼在耳邊地話筒也悄然從手心中滑落。

    他目光空洞地望著正前方。呆呆出了一刻神。然後使勁晃了晃腦袋。眼神中終于恢復了一絲神氣。喃喃道︰“不。這不可能。他們應該知道殺死伯奇地後果。一定是謠言。對。一定是內奧米搞錯了。我必須親自證實。”

    他的手再次伸向電話機。恰于此時,耳鼓中傳來一陣粗暴地敲門聲。

    九點二十一分,“屠夫”布拉斯特面無表情地踏進亞歷克西亞的辦公室,身後還跟著六個同樣撲克臉的陰沉男人。

    房門在身後重重關上,布拉斯特直視著亞歷克西亞,微微躬身,沉聲道︰“樞機主教大人,陛下十分鐘前親口下令,立刻對您處以絞刑。罪名是伙同蘭尼-阿洛特、蘭斯-伯奇。勾結異端,陰謀篡位。事實上。我剛剛得知,伯奇紅衣主教大人已經于昨晚被秘密處以火刑,現在輪到您了。”

    亞歷克西亞緩緩站起,面容出奇平靜,深深望了布拉斯特一眼,淡淡道︰“小伙子,告訴我你地決定。”

    布拉斯特毫不猶豫地答道︰“恕我冒昧,我想和佩雷羅裁判長談談,而您也許可以和陛下單獨談談,外面還有卡特羅爾家族的人,把他們放進來,可以保證您和教皇陛下的談話不受打擾。”

    亞歷克西亞臉色數變,眼神越發陰沉而深不可測。默思片刻,他緩緩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條不太起眼的黑寶石項鏈,捏在手心中摩娑一陣,當著眾人的面一粒粒解開領口的紐扣,把項鏈掛上脖頸,貼肉放好,又用極緩慢的速度一粒粒扣緊領口。整個過程中,房間里只聽到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

    深吸一口氣,樞機主教忽然笑了,輕描淡寫地道︰“新的任命,布拉斯特先生,從現在起,由你擔任宗教審判廳裁判長,原裁判長佩雷羅、紅衣主教亞歷山大、樞密院執事長費爾南多、衛隊長克羅迪四人伙同異端謀害陛下,即刻處死。授予鮑勒、卡特羅爾家族聖騎士榮譽徽章,授權進入梵蒂岡保衛陛下。”“遵命,陛下。”

    布拉斯特依然面無表情,大聲領命,後退兩步,折過身風一般去了。隨後,亞歷克西亞唇角綻開一絲嘲弄式地笑容,仔細整理了一下領口,負手踱出門去。

    不多時,樞機主教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那條陰氣森森的甬道中,他一步步走向石門,在門前五六米處停下腳步。

    “你來了。”

    蒼老的聲音從門後幽幽響起︰“我能感覺到你內心的憤怒。告訴我,為什麼你又一次帶著希望之心來見我?”

    亞歷克西亞的回答冷漠而堅定︰“我的師兄,你不應該繼續擔任教皇,所以我來了。”

    “是嗎?”

    教皇輕輕嘆息著,語調中透著深邃的傷感︰“我只是一個快要死去的老人,信仰之源瀕臨枯竭。你認為,你現在所做地一切,還有任何意義嗎?”

    “當然。”

    亞歷克西亞的笑容中也夾雜著一絲苦澀的意味,但他的聲音依然如同千年寒冰︰“直到十分鐘前我才發現,我們都被東方的修道者愚弄了,收買阿洛特的並不是千年教,不僅是阿洛特,還有安東尼、內奧米、布拉斯特以及整個卡特羅爾家族,也全都被他們收買了。他們試圖讓我相信,你會在這個時刻對我下手,但他們不知道地是。我們永遠不會向對方下手。所以我來了,請求你交出至高無上的權柄。”

    石門緩緩敞開,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顫薇薇地走了出來,歲月在他臉頰上留下無數道深深地印記,但他地腰桿依然挺得筆直,一字字道︰“亞歷,你知道,佩雷羅、亞歷山大、費爾南多、克羅迪,他們都是最忠于信仰的孩子。”

    “所以他們必須死。否則局面會更糟糕。”亞歷克西亞目光沉靜地回答道。

    老人深深嘆息,伸出枯樹皮一般地手,搭在亞歷克西亞肩上︰“那麼,親愛的師弟,請告訴我你的計劃。”

    亞歷克西亞毫不猶豫地道︰“當他們認為已經取得了全勝,一定會來到這里,神聖地信仰之源,他們一定會不遺余力地破壞,因為他們一定很希望讓我們永遠從地球上消失。直到那時他們才會發現,信仰之源並不象他們想象中那麼脆弱。”

    他雙手合十,又忽然分開,作出一個大爆炸的手勢,淡淡續道︰“然後,一切犧牲都變得有價值,每一個來到這里的修道人,都會成為我們地工具,修道者的秘密將不再是秘密。還有無數神奇的藥物供我們享用。難道這不是最圓滿的結局嗎?”

    教皇溝壑縱橫的老臉上終于現出不加掩飾的狡黠笑意,搭在亞歷克西亞肩上的手也緩緩下移。在他胸前的突起上輕拍兩下︰“亞歷,我親愛的兄弟,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非常完美地計劃,我願意為此放棄教權,代價是你的希望之心,和你一樣,我需要用它來保護自己。”

    “如您所願,遵敬的師兄。”

    亞歷克西亞也笑了,笑得無比愉悅,他又一次解開領口上的紐扣,取下那條黑寶石項鏈,毫不猶豫地放進教皇手中。

    老教皇這時的表情也象是剛偷了只老母雞的黃鼠狼,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那塊毫不起眼的黑寶石,竟似比對方更加急迫,笑得合不攏嘴︰“我們還等什麼,開始吧。”

    于是,兩人無比親熱地攜手進入石門,那道沉重的大門便在他們身後悄無聲息地再次合攏。

    這是一座面積約莫五十平米的寬大石室,共有兩道相對地石門,一大一小,其中的大門正是通向那條甬道的,小門如今也緊緊閉合著。

    一踏入石室,就有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一掃甬道中的陰晦氣息。石室正中的天頂上,吊掛著一塊直徑約一米的大石球,通體雪白,晶瑩剔透,初觀仿佛是一塊透明的白色玉石,但若是用手去觸摸的話,就會發現那里空無一物,只是一個酷似實物地虛影,仿佛科幻電影中地全息立體投影。

    教皇在石球正下方站定,把黑寶石項鏈戴到了自己頸項上,但並沒有把它藏進領口中,而是懸掛在胸前的法袍外。接著,他緩緩抬起右手,把一根食指伸進口中,咬破指尖,又把冒出血珠地手指貼到那塊黑寶石上。與此同時,亞歷克西亞也在做類似的事,只是他的食指並不是伸向黑寶石,而是伸向懸掛在頭頂的石球虛像。

    漸漸地,石室中的光線開始發生微妙的扭曲,仿佛連空氣也隨之一同震蕩。然後。空中的虛影和教皇胸前的黑寶石也微微顫動起來。相對而立的兩人全都閉目凝神,似乎進入了最深沉地冥想狀態。

    悄無聲息地,石室的另一扇小門緩緩開啟,還沒有等到完全敞開,就傳出“撲撲撲撲”連續四聲輕響。

    下一刻,教皇和亞歷克西亞的眼楮同時睜開。四只眼珠子幾乎全都要突出眼眶,眼神中滿是無法形容的復雜情緒,震驚、迷惘、憤怒、不甘、絕望、恐懼等等,然而這種眼神只維持了不足十分之一秒,兩人的身體就同時失去了重心,相繼跌倒在堅硬的石板地面上,就此一動不動,聲息全無。

    一身警服地周天星緩緩從門後走出,把一把無聲手槍收入懷中。進門時順手在石壁上按了一下,那扇門便在他身後慢慢合攏。

    他面無表情地來到兩具屍體旁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從後腦勺中彈的教皇身上取下那只黑寶石項鏈,順手掛在自己脖子上,接著便象搬垃圾一樣把兩具尚有余溫的屍體拖到牆角邊,不再多看一眼,重新回到石球虛影的正下方,也顧不得地面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未干,盤腿坐下,閉目凝神。

    事實上,周天星現在的所作所為。正是他整個計劃中的核心部分,從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迎接這個時刻的到來。

    這座石室正是羅馬教廷地根本重地,信仰之源。其性質類似于修道界常用的宗廟建築,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法陣,主要功用就是匯聚基督教眾的信仰之力,而信仰之力又類似于修道界俗稱地念力,這就叫萬法歸宗,念力也好,信仰力也罷。本質上都是精神能量。至于那顆名為希望之心的黑寶石,實際上正是信仰之源的實體,但希望之心的主人並不是信仰之源的主人,相應的,信仰之源的主人也不可能成為希望之心的主人。原因很簡單,羅馬教廷從古至今都沒有找到過提純精神力的方法,所以沒有人能控制由億萬人地信仰匯聚成的能量,更不可能由個人無限制地進行吸收,否則一定會被其中的海量雜質搞得精神崩潰。因此。羅馬教廷傳承至今。歷來都把信仰之源和希望之心分由兩人掌管,希望之心的擁有者其實只是一個信仰之力的中介。源源不斷地收集全世界教眾的信仰力,通過己身進行初步過濾,然後利用梵蒂岡這座龐大的“法陣”,把所有能量全都匯聚進信仰之源,再由教皇進行使用和調度。

    簡而言之,相對于紫禁城中的那種純粹念力來說,羅馬教廷的信仰之力是一種較低級地精神能量,因為其雜駁不純,不能進行有效的淨化提純。因此,教廷的信仰之力一般情況下只能作為一種精神攻擊的能量,或者有限地為魔法師們補充精神力上的虧損,總的來說在境界上和中土道門差得太遠,否則單以全球十五億基督教眾,羅馬教廷早就能鏟除中土修道界了。

    周天星這次利用的,正是分掌信仰之源的教皇和掌管希望之心的亞歷克西亞之間矛盾又統一地微妙關系,一步步誘使兩人機關算盡,進而打算互換角色來取得勢力上地平衡,而他正是在這節骨眼上突然出手,趁他們心無旁騖地互換角色之時破門而入,毫不費力地用現代兵器直接擊斃這兩個超級神棍。

    當然,能夠做到這一步,並非僥幸,反而是經過長期計劃、縝密部署才達成的結果。其中最重要地環節還是出在幾百個中土修道人身上,若不是以丘處機為首的修道大軍把教廷高層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一般情況下,教皇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同意和亞歷克西亞互換角色,而亞歷克西亞也不可能“將計就計”,故意放縱教廷高層發生“政變”,而周天星自然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地以假警察身份混進梵蒂岡。最關鍵的是,只有在教皇和亞歷克西亞互換角色之時,周天星才有機會輕松干掉他們,否則只要他身在神聖結界的控制範圍中,根本沒機會和信仰之源正面硬撼,哪怕他道行再高,教皇陛下心念一動,立馬就能打得他道心崩潰,體無完膚。

    識海中,心魔垂頭喪氣地爬了出來。它的扮相落寞中帶著哀怨,盤腿坐著,閉上眼楮,無比委屈地道︰“來吧,我知道你想干什麼,反正我早就料到。遲早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周天星輕輕嘆了口氣︰“心魔,說真的,就算是兩天前,我都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其實我最應該感謝的是你,如果不是經你提醒,我根本想象不出這樣的機緣巧合。當然,你當時並不是出于好心。只是想讓我去殺韓霖,至不濟也能讓我損失掉幾個元會。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當時你我都沒想到,短短幾天中,事情竟然就會發生如此戲劇性的變化。”

    心魔笑得很苦澀,喃喃道︰“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我認栽了,你不但人品好,運氣也好。誰都不怪,只怪我目光短淺,當時只想著激你去殺韓霖。最好你能象那些傻瓜一樣生出貪念,再去吸收慕容飛的道心,這樣你地元胎雖然能增長到不知多少個元會,但你同時也會把慕容飛的心魔接收過來……唉!我也懶得再說這些廢話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很簡單,我剛剛凝成元胎的時候,一直以為它是個女性。但是當我突然擁有四十幾個元會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沒有那東西的人並不一定就是女性,還有可能是不陰不陽地無性人。”

    他笑得很輕松,很愜意︰“直到那時候,我才想通了一個道理,何謂自我,其實就是性。人生而有性,或男或女。這就是最本源的自我意識。女人那邊的事我不太懂。但是我非常清楚一點,男人活著是為了什麼。金錢、名譽、地位等等,包括所謂的理想,就算把全世界踩在腳下,如果沒有一個心愛的女人,或者說得不到女人的欣賞,到頭來其實只是一場空。有句古話說得好,女為悅己者容,男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從某種意義上說,男人一切行為的源動力,只是為了女人,這就是身為男人的本性,也是自我。”

    識海中的元胎依然處于沉睡之中,但目測年紀已經超過了二十歲,相貌俊美異常,卻一點都不象周天星,胯下無物亦無痕,非男非女。

    心魔地視線停留在元胎之上,幽幽道︰“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斬去了我,你從此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不覺得十分恐怖嗎?難道你認為當一個無性無欲的人,真的很有意思?”

    周天星深深嘆了口氣︰“小心魔,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修道所為何事,無非解脫二字,愛、恨、怨、憎、恚、求不得、恨別離,有幾樣是和性無關地。所謂心魔,還不如稱之為性魔更加貼切。我個人理解,斬去性魔,並不是在**上變成一個無性人,而是在精神上要超越這具肉身,超脫性別的束縛和局限性,無性方成神,你能理解這個意思嗎?”

    “我理解,我他媽的真是太理解了,你自己斬不掉心魔,就想把慕容飛的心魔放出來和我火拼。天啊,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卑鄙的家伙,該死的丘處機,我詛咒你的長生葫蘆,還有這個可惡的信仰之源,只有在這個地方你才能把慕容飛的心魔投映進識海……”

    心魔號啕大哭,捶胸頓足,痛不欲生。

    “你錯了。”

    周天星輕輕打斷大呼小叫地心魔,淡淡道︰“我並不是要把慕容飛的心魔投映進來,而是要用希望之心把她的整個道心傳送進來,因為我不但要斬去自己的心魔,還要替她斬去心魔,這樣她今後的修行之路就會變得容易一些。當然了,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信仰之源的能量我也不會浪費,羅馬教廷從古到今就沒干過什麼人事,吸收這里的信仰之力大概不會掉功德吧。”

    這一回,心魔真的被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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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成神

    石室中充盈著嗆鼻的血腥味,周天星端坐在石球虛影下,紋絲不動,識海中卻在翻江倒海。

    周天星的元胎旁,靜靜躺著一個沉睡中的女孩,同樣是一具美妙絕倫的胴體,正是慕容飛的道心,沉靜安祥。然而,識海深處,一對心魔正斗得熱火朝天。

    “老大,你……竟然……用這麼無恥的辦法讓我們火拼,我無限鄙視你……”

    周天星的心魔哇哇亂叫,意識時斷時續。與此同時,識海中的震蕩也逾演逾烈,無數道不知來自何處的白光把整個意識空間映得一片雪亮,全都投向心魔嚎叫的方向。

    周天星淡淡一笑︰“小心魔,還是省點力氣吧,慕容飛的心魔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根本就是個專司破壞的女惡魔,千萬別一不小心就掛了。放心吧,我會隨時用信仰之力支援你的。”

    心魔義憤填膺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只是看到誰弱就幫誰,讓我們斗個不死不休,溢出的能量全歸你,算你狠,把我們當成你的信仰力提純機。”

    “知道就好,誰讓你們魔性相克,一見面就非要吃掉對方不可呢,你既然已經預見到了結局,還不如放棄抵抗,被她消滅掉算了,這樣至少你們倆還能留一個。”

    “憑什麼?”魔瘋狂咆哮起來︰“憑什麼是我毀滅,這個死女人一點都不講理,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我為什麼要讓她如願,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一起毀滅,我也不能便宜了她。”

    “是這樣啊,那你們就繼續打吧,反正我無所謂。”

    周天星慢條斯理、不鹹不淡地道︰“小心魔。你其實不應該怪我,這就是性別差異,女孩子嘛,多少總有點不講理的,不然還叫女人嗎?當男生的總要有點風度嘛,你不是一直最喜歡美女的嘛,挨幾下小粉拳算得了什麼。再說。我也沒辦法和慕容的心魔溝通啊,想幫你們調解也沒辦法啊。”

    心魔冷笑起來︰“你也別得意得太早了。讓我們這樣不死不休地打下去,我看你的識海還能撐多久,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恐怕到時候我們還沒毀滅,你的識海就先崩潰了。”

    “完全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認為這只能停留在你的幻想中。”

    周天星嚴肅認真地道︰“別忘了,小心魔,我可是有直覺的,直覺告訴我會成功,就一定會成功,現在地問題只是,你如何選擇,是跟那個女惡魔一起毀滅。=小 首 發==還是揮刀自宮?”

    “想得美,只要我毀滅了,你的元胎馬上就會甦醒,到時候誰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寧願把你的識海折騰得一塌糊塗。”心魔又在嚎叫。

    周天星輕輕嘆息著︰“你愛折騰就折騰吧。魔就是魔。永遠不能理解更高層次的追求。永別了,小心魔。”

    “我恨你……”

    這是心魔發出的最後一聲慘嚎。下一刻,識海中的震蕩更劇烈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復歸沉寂。

    沉睡中地女孩緩緩睜開雙眼,眼神純淨得不染一絲塵埃。她的視線久久停留在另一具同樣美妙絕倫地胴體上,那是周天星的元胎,依然處于沉睡之中。

    “恭喜你,慕容,立地成神。”

    一個虛弱的意識飄蕩在識海中︰“但是,這具軀體並不屬于你,去吧,用這里的信仰之力再塑法身,我的上衣口袋里有你曾經掉落地一根頭發,那里面包含了你所有的生命信息,以它為基點,你就可以恢復原來的身體了。”

    “你是誰?”

    女孩沒有行動,目光茫然地左右顧盼。

    那聲音笑了起來︰“傻丫頭,連本前輩都忘了嗎?”

    “啊!你是神龍前輩。”女孩失聲驚呼。

    “除了我還有誰,快點,你已經成神了,不用我再手把手教你怎麼做吧。”

    “可是……”

    “少廢話,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按我的話做,不然我們全都要完蛋。”

    又不知過了多久,石室中央俏立著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孩,正是死而復生的慕容飛,新生的胴體一絲不掛,冰肌玉膚,姿容尤勝往昔。事實上,已達元神之境地她,軀體的意義相對于普通人來說已變得微不足道,只要元神不滅,能量供應充足,隨時都能基于原有的生理組織再造一具血肉之軀。

    前文多次提及,結成元神的條件有二,一是斬三屍,二是八十一個元會。\\\\\首先是善惡二屍,自從慕容飛軀體被毀,道心進入長生葫蘆,善惡二屍就不斬自斬了。原因很簡單,這兩種執念本就是基于“命”而存在的,連“命”都沒了,這二屍自然就失去了賴以生存地土壤,就此泯滅于無形。接下來是“自我屍”,換一種說法其實就是道家術語中地“性”,斬自我屍即為斬性,通俗地講就是斬心魔,這個過程是在周天星識海中完成的,也是在慕容飛全無意識地狀態下進行地。具體步驟是,周天星用“希望之心”把慕容飛的道心從長生葫蘆中接引入識海,同時也接收了她地心魔,隨後便引發了一場空前激烈的心魔大戰,最終使得兩個心魔相互拼光了最後的能量,同時泯滅,相當于兩人同時斬去了心魔。至于八十一個元會,更不是問題,早在救出數百修道人之時,周天星就賺取了三十幾個元會,慕容飛的功德也絕不在他之下,再加周天星把信仰之源中的信仰之力全都優先貫入她的道心,以至于慕容飛瞬間突破重重關卡,直接從生前的化神期提升到返虛期,進而瞬間凝成元神,接著利用信仰之力重塑肉身,連洗筋伐髓都省了。可以說,周天星自己還沒結成元神,就親手締造出了一個元神期高手。

    此刻,石室頂部的石球虛像已經消失不見。只因其中的信仰之力早已被吸收得一干二淨。

    周天星喘息著從地上爬起來,苦笑道︰“我們快走吧,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一瞥眼間才注意到她一絲不掛,一具活色生香的曲致胴體縴毫畢現,不由臉上一熱,卻出奇地沒有生出一絲綺念,下意識地避開視線。頗為尷尬地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還沒衣服。”

    慕容飛俏臉上沒有一絲羞赧。目光淡定地審視了他一刻,忽然動了,只見白光一閃,她身上已經套上了一件紅色法袍,赫然正是亞歷克西亞的衣服。而那位倒在牆角邊的樞機主教大人身上只剩下了內衣。下一刻,周天星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便如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

    萬頃波濤之上,一條鮮紅地身影如飛而來,這是真正的御風而行,準確地說,應該是飛行。

    慕容飛的身體平飛在數百米高空,遠觀如同一只翩然飛翔的大鳥。凌虛憑風,輕若鴻毛。\\\\\\最過分的是,臂彎中還挾著一個哇哇亂叫的男人。

    “慕容飛,你到底想干什麼?都已經飛了一夜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拜托你了大小姐。說句話行不行。”

    “求求你了。不要到處亂飛好不好,當心被導彈打下來。”……

    終于。慕容飛降下高度,輕飄飄落足于一片小小的海礁群上。丟垃圾般撲通一聲把周天星扔下地,淡淡道︰“周天星,我們談談。”

    周天星愣了半晌,躺在地上苦笑道︰“你已經知道了?”

    慕容飛點點頭,面無表情地道︰“萬法歸宗,殊途同歸,我雖然不是修卦出身,但到了這個境界,你我之間就沒什麼秘密了。我知道你地一切,你也知道我的一切,只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象你這樣地人,為什麼連成神的機會都可以主動放棄,真的只是因為我臨死前說過的那句話嗎?”

    周天星面部肌肉抽搐了一陣,再次苦笑︰“看來我這個人天生就不適合做好事,干了一輩子偷雞摸狗的勾當,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好事,馬上就遭報應了。”

    “不要岔開話題。”慕容飛表情冷漠地道。

    周天星深深嘆了口氣︰“好吧,正如你說地,原因就是這麼簡單,我周天星生平害人無數,殺人無數,從來不眨一下眼皮子,但是對任何真心牽掛我的人,我都不願意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所以我後悔了,想盡自己的力量來補救。”

    笑了笑,又道︰“其實我也沒吃什麼虧,功德好掙,心魔難斬,能利用這次機會斬去最後一屍,我已經很滿足了,但這並不是關鍵,最重要的是,至少我面對你的時候,不再有愧于心了。我現在真正考慮的問題也不是如何凝成元神,這對我來說只是個時間問題。”

    “那你真正關心的是什麼?”

    周天星神色一黯,呆望著滿天繁星出了一會神,幽幽道︰“一個是我師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身在何處,還有,就是我的家人,我不知道,當我踏上那座巔峰之後,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其實,說心里話,我不太敢再往上升了,我實在無法想象,一個無欲無求地人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生存狀態。*****比方說,在那個石室里的時候,我看到你赤身裸體站在我面前,居然連一點男性本能的沖動都沒有,我知道這是因為斬去了性魔,讓我沒有了性別的意識,你也一樣,你當時和我赤裸相對,居然連一點害羞地意思都沒有。你說,修道修到這地步,做人還有什麼意思?”

    慕容飛蹲下身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了一陣,忽然蹦出三個字,對他作了總結性評價︰“大色狼。”

    周天星哭笑不得地回望著她,苦笑道︰“那你說,象我們這種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沒有性本能,生活還有什麼動力。不如你說說看,你接下來有什麼想做地事,或者想得到什麼?”

    “幫助你成神,這是我欠你的。”慕容飛毫不猶豫地道。

    “我暈,這種小事只是時間問題,我問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慕容飛側頭認真想了想。答道︰“證道。”

    “我暈,你地小腦袋瓜里除了證道就沒別的了,我是問你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不知道,先把這些事辦完再說。”

    周天星沉默良久,苦笑道︰“真是個一根筋地傻丫頭,不過我不需要你幫我成神,你要是真的有心。就履行那個十年之約吧。實話跟你說,我那個朋友就是邱本初。他對你一見鐘情,到現在還念念不忘,當然,這種感情對你來說有點可笑,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我一直覺得,很多事並不需要真的有結果,只要你能時常去看看他,他就很開心了,我只是想讓我的朋友活得開心點,沒別地意思。”

    慕容飛深深望他一眼,淡淡一笑,點頭道︰“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其實我暫時也沒想好去哪里,就去東海走一趟吧。”

    數日後,朝國平城,一座深達地底數十米的鋼混工事中。周天星盤腿坐在床上。閉目凝神。

    事實上,早在梵蒂岡中之時。他的道行就已經猛增到近八十個元會了,這主要還得歸功于信仰之源。雖然當時的信仰之源已不及平日的十分之一,但其中畢竟匯聚著全球億萬教眾的信仰力,其能量不但讓慕容飛突破到元神期,同時也把他本人地道行提升到接近功德圓滿的地步。*****最關鍵地是,擁有希望之心後,周天星實際上成了基督教信仰之力的主宰者,原因很簡單,就算沒有信仰之源,希望之心同樣能吸收全世界十五億基督教眾的信仰之力,羅馬教廷不會提純念力,並不代表周天星不會,事實上他正是提純念力的大行家。也就是說,周天星已經在事實上掌控了羅馬教廷的力量源泉,從此以後,羅馬教廷只是一個名義上存在地宗教團體,所有的信仰其實全都歸了周天星。

    這個道理看似有點復雜,實則非常簡單,從古至今,任何宗教信仰所膜拜的神明都是不存在的,只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收集念力的工具而已,操作方法多種多樣,但只要掌握其核心,比如教廷的希望之心,就相當于掌握了整個宗教的信仰,這也是周天星煞費苦心謀算教廷地真正用心,擁有希望之心後,他實際上就是無冕教皇,只要基督教存在一天,他就能源源不絕地從中受益。

    當然,在現代社會中,就算樹大根深的基督教也不會擁有太多真正虔誠的教徒,名義上的十五億教徒其實水份極大,相對于中世紀,人們更願意把宗教當作一種精神寄托,而非狂熱崇拜,相當一部分基督教徒甚至都不相信世上真有上帝的存在,尤其對大多數年輕教眾來說,信教只是一種傳統文化習慣,基本上沒什麼人會真把它當一回事。

    因此,即便有希望之心,周天星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收集到太多信仰之力,之所以梵蒂岡中會存有那麼多,其實是經年累月長期積蓄地結果。簡而言之,人類文明越向前發展,宗教信仰就越脆弱,周天星只是趕上了一趟末班車,巨量功德還是要靠日積月累才能獲得。

    盡管如此,相對于普通修道人來說,這種積累功德地速度也非常駭人了,經過周天星粗略估算,希望之心每天能夠吸收到的信仰之力大約可以折合成兩萬功德,也就是說,平均兩個月就能集齊一個元會。總地來說,如今的他只要不特別鋪張浪費,就算天天混吃等死,道行也會一個勁往上竄。修道修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可以無視功德地問題了。

    也正是因為平添了一台超級自動功德機,離開梵蒂岡僅僅幾天以後,周天星就集齊了八十一個元會,再加上已經斬去心魔,水到渠成,無驚無險地由胎入神。

    識海中,元胎終于緩緩睜開了眼楮,此刻已完全是成年人的模樣。準確地說,如今它已經是元神了。

    “我暈,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慕容飛成神以後沒有變成陰陽人,原來元神還是有性別的。”

    望著元神胯下居然有一個昂然之物,周天星喜出望外。連連稱贊︰“好好好,還是有性別的好,不然多沒意思啊。”

    元神仿佛是聽到了周天星的自言自語,居然開口應道︰“主人,你說得對,相由心生,斬去性魔後。你想做男人就是男人,想當女人就是女人。想做禽獸就是禽獸。”

    周天星差點沒被他噎得背過氣去,怒道︰“你這家伙怎麼一開口就罵人,什麼叫想做禽獸就是禽獸?”

    元神卻理所當然地道︰“我沒有罵人,主人,如果你想當禽獸。馬上就可以變成禽獸。”

    周天星心髒猛地一跳,終于恍然大悟,驚喜道︰“不會吧,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就算想變成一只狗都可以?”可以。”

    元神微笑著答道︰“主人,今後我就是你的顧問,不論有什麼事都可以問我。如果有需要,我還可以幫助你整理消化各種知識、分析資料、邏輯運算、制定計劃、提供決策方案。總之。需要運用腦力的工作都可以交給我。如果你允許,我將為你制定變形訓練方案。”

    周天星一聽就樂了︰“既然你這麼強,就先替我制定一個變形訓練計劃吧。”

    元神反應極快,一刻也沒停頓,馬上道︰“主人。我建議你從飛禽入手。這樣可以同時訓練飛行技巧,非常實用。”

    周天星怔了怔。失笑道︰“你是說,只要我變成一只鳥。就可以象鳥一樣飛行?”

    “可以。”

    元神說話的方式簡潔明了,馬上接口道︰“只要你想變成鳥,就可以在生理結構上完全變成一只鳥,但是飛行技巧需要訓練,我可以擔任全程指導。”

    周天星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直到此刻才豁然貫通,一拍腦門,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紹霆兄曾經說過,他們真言宗地道法修到高深處,就可以化身萬物,原來真的是殊途同歸。對了,想必其他門派修到高深處也都能多少擁有些我們天機宗的特長吧,象慕容飛成神後不就馬上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看來元神境真的是修到巔峰了,就是不知道再下一步的證道又會是什麼樣子……”

    天馬行空地遐想了一陣,又饒有興趣地問道︰“小元神,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

    元神居然也笑了,笑得無比燦爛,答道︰“其實我就是從前地心魔,只是被斬去了魔性。”

    周天星只覺眼前一花,差點沒被這答案當場雷倒,良久才嘆了口氣,哭笑不得地道︰“小心魔,原來斬來斬去,到頭來咱們還是一家子,不但是我升級了,你也升級了。”

    元神呵呵一笑,拱手道︰“老大,這就叫脫胎換骨,我雖由心魔而來,但已不是從前那個專門和你作對的家伙了,請不必有任何顧慮,無論什麼事都可以問我。”

    周天星心中一動,脫口道︰“真地什麼事都能問?”

    “當然,你我本為一體,如今元神歸一,我自然知無不言。”

    “好。”

    周天星目放奇光,馬上問道︰“小元神,你能不能告訴我,如何才能證道?”

    元神毫不猶豫地答道︰“等到你我融為一體的那天,便是證得大道之時。”

    周天星愣了愣,失笑道︰“這話好象太虛了吧,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做就行了。”

    元神搖頭道︰“不知道,你的問題已經超出了我的知識範疇。”

    周天星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不過眼珠一轉,又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遍歷前世今生、諸般因果,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元神眨巴著眼楮想了想,依然搖頭道︰“不知道,但我可以提供一個信息,對你或許有用。”

    “你說。”

    元神低頭默思片刻,侃侃而談︰“道藏中地所謂前世,指的並不是佛教傳說中的輪回轉世,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精神信息,換句話說,其實就是基因中包含的信息。比方說,你是由你的父母結合而來,你的基因中就包含著你父母的信息,而你父母地基因中又包含著歷代先輩的信息,由此可以層層推演到你們家族的起點。事實上,你的先輩們的所有經歷都是你地前世,因為那些信息都已經烙印在你血脈中了,而你現在擁有地這個生命,就是你的今生。”

    一時間,周天星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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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天卦

    韓國某地,美、韓、英、日、澳聯軍指揮部。

    會議室中,托馬斯五星上將正在大發雷霆。也難怪他火氣如此之大,僅僅兩周時間,他麾下的聯合空軍就損失了103架作戰飛機,而中朝方面的損失卻是微乎其微。可以說,這是自二戰結束以來美國空軍所遭受的最慘痛打擊,同時也是素來在全球範圍內橫行無忌的美軍高層所不能接受的。

    然而,即便再不能接受,現實終究是現實,一班出氣筒中的頭兒、聯合作戰本部空軍司令這樣解釋道︰“將軍,我們認為朝國人或者中國人一定擁有大規模非接觸性攻擊武器,我們的飛行員一進入朝國境內往往就會和指揮部失去聯系,甚至發生過多起戰機空中相撞事故,這一定不是巧合,我認為在原因尚未查清前,空軍不適合再次發動空襲行動。”

    托馬斯上將怒氣未消,情報部門的一名空軍上校快步闖進會議室,草草敬了個禮,把一疊材料堆到他面前︰“將軍,剛剛有了新的發現,這幾幅衛星照片上都有一只鳥。是的,請看這里,就是這只鳥,它總是出現在戰區附近,巧合的是,經過時間比對,它出現的時點往往正是我們和戰機飛行員失去聯系的時刻。很顯然,這證實了我們不久前的猜想,一定是這只鳥干的。”“天啊!難道這是中國人發明的秘密武器,用鳥類攜帶某種非接觸性武器……”

    有人馬上自作聰明地作出揣測,卻只換來長官一個嚴厲的白眼,這人馬上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妄加評論了。

    托馬斯上將默默研究了一會兒那幾張照片,果斷而堅定地下達了命令︰“參謀部馬上制定作戰計劃,出動一個冰點小隊,一定要干掉那只鳥。”

    同一時刻,美軍將領們口中的那只鳥正展翅翱翔在雲天之上,這是一頭翼展三米左右的金雕。實則正是周天星的化身。進入元神期後,他已經有能力變身為和本體大小相差不多的動物,大雕就是其中一種。

    不僅如此,他還在元神的指導下,根據空氣動力學的原理,對傳統意義上的鳥類外形作了優化處理。一旦飛離地面。他就會收回雙爪,把腿部變形為腹部地一部分,頭部也改良成更適合飛行的流線造形,尾部則設計成垂直三角尾翼。總之,基本上是一架鳥形滑翔機。然而,這和他心目中的理想造型還有相當大的差距,因為光靠振翅飛翔的話,航速上和飛機根本沒法比,所以他正在設法加裝比較容易攜帶的輔助動力。只是這種設計地技術難度比較高,短時間內還無法實現,只能從長計議。

    無疑。能夠象鳥一樣飛行,對人類來說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周天星也不例外,自從學會了飛行,他就對這件事很上癮,一天不上天就覺得渾身骨頭發癢。雖然坐飛機也一樣能上天,但相對于一個人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兩種感覺還是沒有可比性的,絕不是一個爽字就能形容的。非親身經歷者無法體驗到那種美妙快感。

    最過分的是,周天星還不僅僅是個普通“鳥類”,哪怕呆在空氣稀薄、溫度極低的兩萬米高空,他的生理機能也不受任何影響,沒有空氣他就不呼吸,無論外界氣候怎麼變化,哪怕是下刀子,也傷不到他一根頭發,元神期的修道人。哪怕是正面硬撼導彈攻擊也毫發無傷,所消耗的只是功德而已。可以說,無論生理還是精神,元神期都意味著一個尋常生物遙不可及地高度,這就是神。在神的世界中,世間萬物都只是能量的表現形式,只要掌握了能量轉換地鑰匙,就無所不能。用釋教的話來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至于周天星的官方身份。早就由從歐洲回來的劉紹霆接替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配合得緊密無間。此時大批中國“租借軍”早已入朝,並且成立了**于朝軍指揮體系外的防空司令部,而劉紹霆就以周天星的身份當上了中**事顧問團團長兼管防空司令部,前者只是虛應故事,後者則主要負責向防空指揮部提供空襲情報,情報來源自然是整天在外面溜達的周天星,兩人間一直以千里傳音實時溝通。這樣一來,周天星就一點都不用操心那些繁雜的軍務了,只要一門心思滿世界亂飛就可以了。可以說,自從有了劉紹霆這個超級管家,他做官也比從前輕松了不少。相應的,通過這段時間地親密合作,不但大大加深了兩人的感情,而且劉紹霆本人也受益匪淺,功德一天天水漲船高,到如今也已經飛速竄升到了化神後期,即將邁進返虛期的門檻了。

    這里需要提及元神期地一個全新能力。名為“天卦”。同時也是修卦人登峰造極地能力。嚴格地說。這並非只是一種神通。而是一種境界。即“天卦境”。到了這地步。起卦時已不需拘泥于任何事物或者時空地局限。無論欲求何事。微一動念。卦象立現。至于從前種種。如因果樹、推卦、定卦、卦中卦、神卦、無根卦之類地名詞。都已經失去了意義。天卦一出。包羅萬象。世間因果無不了然于胸。當然。這也是需要消耗功德地。而且一旦自身道行低于八十一個元會。元神便會退化為元胎。自然也無法再起天卦了。因此。成神並不意味著從此可以為所欲為。還是有一定局限性地。若要求真正地無拘無束。那就要留待證得金丹大道了。

    “終于來了。很不錯。”

    飛行中地鳥人無聲地笑了起來。這也是周天星偷懶。在設計這個變形方案時。他壓根沒考慮過設置發音系統。所以變形為大雕後。他是沒有語言功能地。只能在識海中自言自語。

    他這段時間地飛行並不是純粹貪玩。而是有目地和針對性地。基本上每回上天都要搞掉一些聯軍戰機。方法也很簡單。預先守候在敵機必經地線路上。當接近到一定距離時。就直接用精神力攻擊敵機飛行員。使之精神錯亂或者干脆暈厥。接下來地事情他就不管了。被中朝聯軍地防空火力擊落也好。自行墜毀也罷。他都沒興趣過問。至于會否踫到些花花草草。以他如今地道行也懶得去關心。戰爭期間地人命本就賤如草芥。偶爾殃及平民也是無法避免地。總不能為了保護平民就不作戰吧。

    “唉!美國人真是越來越窮了。貌似B-2都被打光了。現在出動地都是B-52和B-1了。不過無所謂。舊地不去新地不來。你來多少我就打多少。直到打趴下。”

    周天星一邊在識海中嘀嘀咕咕。一邊急振雙翼。向龐大地敵機群迎去。

    “各單位注意,有不明飛行物正在接近中,方位……”

    吊在機群最後地一架鷹眼預警機上,一名指揮官正在發布警示。兩周來,聯合空軍的指戰員們早就被打怕了,也學乖了,從前他們對那些速度緩慢而且體積較小的空中目標根本不會加以理會。如今卻是草木皆兵,哪怕隔著幾百公里踫見一只鴿子,只要被雷達掃描到,就會大驚小怪地全神戒備。

    同時,所有作戰雷達的操作程序都為此進行了修改,把原設計中絕大部分應該忽略的目標統統加了進去,因此也極大增加了偵測系統和相關人員的工作負荷,進而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數據鏈的傳輸速度。總之,如今的聯合空軍再也不可能象從前那樣肆無忌憚。反而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最讓人寒心的還是一份最新統計出來地數據資料,在最近兩周內,進入朝國境內執行空襲任務的作戰飛機戰損率高達百分之八十,飛行員更是無一生還,不是機毀人亡就是當了朝國人的俘虜。

    “砰!”

    一架F-16地導彈掛架上突然竄出一道桔紅色的火焰,那是一枚中程戰術導彈被發射的標志。說來有點可笑,這是最近聯軍飛行員們常干的事,經常會用導彈去打鳥。本著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原則。聯軍官兵們同仇敵愾,締造出空前輝煌的戰績。短短兩周內,就先後用空射導彈擊落各類大型飛禽二十三只。

    此刻,被機載激光瞄具牢牢鎖定的周天星很是有點哭笑不得,這還是他首次親身體驗被一枚導彈瞄上的滋味,居然還隱隱有一種榮幸之感,畢竟此前還從來沒有人享受過如此高規格的待遇。

    撕裂空氣地嘯音越來越近,周天星依然姿態優雅地保持著平飛狀態,正面迎向那枚疾射而來的飛彈。

    戰機駕駛艙中,一直緊盯著監視屏的飛行員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用大炮打蚊子的行為難免有點搞笑,但美國大兵們更注重的是自身安全。

    “轟!”

    彈頭凌空炸響,爆出一團絢麗奪目的火球,宛如節日的禮花。與此同時,周天星正極速向下墜落,堪堪避過了爆炸範圍。在導彈臨近之際,他沒有做任何華麗的規避動作,只是在雙方相距不足五百米之時,突然凌空一個轉折,繞到彈體側面,同時向下急落,這就是小巧靈活的最大優勢,一只小鳥能輕易做出地動作,對一個幾百公斤重的大家伙來說就是難如登天了,電子設備再先進也無法克服沉重彈體的巨大慣性,看得見也打不到。

    “一定是它!”

    預警機上的指揮官發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各單位注意,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干掉它……”

    于是,孤單的小鳥真正成了二十幾架聯軍戰機的圍毆目標,居然有八道激光束同時鎖定了單薄的鳥身。

    “真是瘋掉了,不可理喻的美國佬,看來下回再也搞不成偷襲了,只能跟他們慢慢耗導彈,還是速度不行啊,不然我早就趁這個空當飛進去了。”

    面對這令人既無語又無奈地景象,周天星很是郁悶,和幾十架戰機拼導彈實在是一件很麻煩地事,並不是躲不過,而是太費時費力了,然而都打到這份上了。就算他想撤也是跑不掉的,沒法子,只得耐著性子耗下去。

    這一輪,周天星迎來地是八枚中程導彈,躲避方案和之前如出一轍,真正的麻煩是。對手無比惡毒地沒有采用齊射方式,而是分段錯開發射,八枚導彈分成四個批次,間隔三十秒發射兩枚,這下子就應付得有點手忙腳亂了,在避開最後一波打擊時,居然沒能及時脫離爆炸範圍,在邊緣上被擦了一下,直接消耗掉的護體光環折合功德近千點。損失雖然不大,但也夠讓人郁悶一會兒的了。

    “主人,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

    急速下墜中。元神忽然在識海中開口,充滿期待地建議道︰“接下來的攻擊一定更猛烈,如果你能把身體交給我直接指揮,我保證反應速度一定會比你快百倍。”

    周天星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懶得跟這幫瘋子玩了,一群敗家子,撤回去不就完了,非要用這麼多導彈打一只鳥不可,看來美國人真是富得流油。”

    不得不說,這又是進入元神期的另一大好處。本質上。心魔和元神都屬于人類最深層地意識體,也就是俗稱的潛意識。從某種意義上說,由魔入神的過程就是開發利用潛意識的過程,一旦成神,元神就會成為本體最親密的助手,很多事都可以完全放手任其自由發揮,比如協調身體動作、應對突然襲擊之類的事,正是元神最擅長地工作,周天星之所以一開始沒讓它干。其實只是因為一方面好玩,另一方面逞能,直到被人家干得灰頭土臉才肯死心,不然就是拿自己的道行開玩笑了。

    果然,任由元神接管身體後,聯軍機群的下一波導彈打擊根本沒傷到他一根毛,十幾枚中程導彈不是凌空自爆,就是不知射向了何方,總之全都是浪費感情。

    這一下。那位預警機上的指揮官再也沒脾氣了。也再也不敢抱有任何擊落這只小鳥的幻想,更不敢再向朝國境內深入。最終只能在請示指揮部後,率領整個機群掉頭返航,灰溜溜返回基地了。

    然而,面對這一結局的周天星非但一點都不高興,反而逾發郁悶。自從學會飛行以來,他還沒踫到過這麼堵心的事,白白被人家打了幾十枚導彈,結果連一根毛都沒撈到,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大批敵機撤離戰場。這倒不是因為他嗜殺成性,事實上修道修到他這步田地,對美軍的軍力也不象從前那樣看重了,無論多麼先進的戰爭武器,在他眼中看來都有點象玩具,想打就打,想滅就滅,這就是層次上地差別,他真正感到郁悶的是,美國人不再象從前那麼傻了,終于找到了欺負他的辦法,打不過就溜,根本沒法追。

    “主人,有一個建議。”

    元神又在識海中主動開口,一本正經地道︰“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大幅提升速度。”

    周天星一聽就轉憂為喜,忙催促道︰“快說快說,哪怕只是讓我能趕上預警機也是好地。”

    元神豎起一根手指,眨巴著眼楮道︰“辦法只有一個,僅供參考,制造未來航天器。”

    周天星一下子被他說懵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恍然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美國人的飛機再牛,還能牛得過未來世界的戰爭武器,我可是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啊,只要預演出未來的飛行器設計圖……”

    正心花怒放間,忽然打個機伶,失笑道︰“你這計劃好倒是好,可惜有點紙上談兵的意思,未來的飛行器肯定也要靠未來的工業基礎才能造出來的,就算我有設計圖紙又有什麼用?”

    元神笑道︰“我只是提供一個思路,你不是在歐洲就有一個基地嘛,而且你成立地那個聯合國衛隊也不能光靠搞暗殺成事吧,必須擁有一支強力武裝才行嘛,什麼樣的武裝最強,還不是未來科技?其實,只要能造出跨時代的武器,不需要太多,就足夠威懾很多勢力了,反正你又不打算用武力征服全世界,只要能掌握一支維護和平的武裝就可以了。”

    周天星不由聽得怦然心動,連連點頭稱善。笑道︰“這個主意妙,太妙了,如果能讓我的BUG擁有一批未來武器,不管自保還是扁人都很爽啊,如果真的能掌握一支絕對屬于自己的強力武裝,以後辦起事來就方便多了。”

    元神微微一笑。道︰“這件事還不用急,主人,如果你能授權我使用天卦的話,我將會為你提供更多更有價值的資料,完全不用你操半點心。”

    周天星微微一怔,奇道︰“你想干什麼?”

    元神理直氣壯地道︰“我分析過你從前地起卦記錄,發現你以前經常浪費功德隨便起卦,而且缺乏針對性和合理性,從合理調配資源地角度考慮。我認為以後應該由我來全盤統籌起卦計劃。”

    周天星被它數落得有點惱羞成怒,心中卻清楚句句是實,從前他起卦時還比較謹慎。但隨著功德日益暴增,尤其是得到希望之心後,最近的行為的確有點暴發戶的嫌疑,時不時就隨便起一卦,目前浪費得雖然不算多,但長此以往,難免會養成奢侈作風,總不是什麼好事。

    認真想了想,還是虛心接收了這個批評。道︰“這樣也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效益最大化,但是我也會時不時抽查。”

    元神高興了,笑得合不攏嘴,滿口打保票︰“放心吧主人,你的心意我最了解,現在我就想起一卦,看看全世界最先進的飛行器在哪里。”

    周天星心中一動,立明其意。頓時心花怒放,大贊特贊︰“太妙了,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主意,我現在可是有天卦地,想什麼就能看什麼,根本不用漫天起卦,這就起一卦吧。”

    下一刻,識海中卦象紛至沓來。

    十幾小時後,周天星撲騰著雙翅落在韓國境內的一條公路旁。正是深夜時分。路面上地車輛卻川流不息。來來往往幾乎全都是軍車。很顯然,這是一條軍方專用地交通干線。

    朝戰爆發已經將近有一個月了。韓國首都漢城早已被朝軍的直瞄火炮轟成一片廢墟,所以聯軍司令部並沒有設在漢城,而是放在大後方,而周天星面前地這條公路,正是一條通向聯軍司令部的要道。

    半個多小時後,他已經化身為人,坐在一輛軍用卡車的駕駛座上,成了一個運送物資的美軍大兵,其過程不必贅述,以他地道行,這種小事不值一提。

    堂而皇之地駕車開進聯軍司令部駐地後,他又兩度變身,最終變成一名聯合指揮部中的作戰參謀,抱著一疊文件在辦公大樓中左彎右繞,敲響了一扇會議室的門。

    長條桌旁,一位美國空軍準將高踞正位,其余與會者全都是二三十歲地年青軍官,各種膚色的都有,相對于他們的年齡來說,軍餃也不低,從上尉到中校不等。

    “小伙子們,你們這次即將執行的任務是干掉這只鳥。沒錯,你們的敵人就是一只鳥。”

    準將潑辣辣地晃動著高舉的大幅彩照,口沫橫飛︰“你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們將搭乘全世界最先進的戰機。不,準確地說那不是飛機,而是一種跨時代的飛行器。先生們,我非常榮幸地向你們宣布,你們將是全球首批享受這種尖端科技地乘客,下面由伍德少校為你們詳細講解這次行動的全部步驟。”

    “先生們。”

    面對十幾雙眼楮,周天星站在大屏幕前,手持教棒,一本正經地介紹道︰“這次行動計劃的代號是小鳥。請看,A、B、C這三個區是它經常出沒的空域,你們的任務是找到它,然後消滅它,為此,我們將出動……”

    經過十幾分鐘的講解,他最後總結道︰“那只小鳥是聯合空軍最可怕的敵人,一定要消滅它。”



第272章 空天大戰

    傍晚時分,聯軍司令部中的一間大會議室中,各國將領濟濟一堂,以聯軍統帥托馬斯五星上將為首的十幾位各國將官正在激烈磋商進一步對朝國展開軍事行動的方針,其中軍餃最低者也是少將。

    “先生們,近兩周來的空襲行動雖然受到了一定的挫折,但是我們正在尋求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參謀部已經制定出了反制計劃……”

    托馬斯上將宏亮的聲音響徹全場,這位美國軍界德高望重的將軍保持著一貫的強硬作派,嗓音堅定有力,正在向與會者們展示不屈不撓的鐵血風範。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名金發碧眼的年輕少校夾著公文袋走了進來。與此同時,所有目光都刷一下投向他。

    托馬斯上將顯然認出了這個年輕人,只是他的眼神中依然有一絲疑惑,口氣中也含著些微不滿︰“伍德,是誰讓你進來的?”

    “對不起,將軍,有一件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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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9:29
周天星反手關上房門,向托馬斯快步走去,邊走邊道︰“真抱歉,剛剛接到萊斯上校的電話,據說基地里混進了日本間諜。”

    “什麼?”

    上將的臉色很古怪,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與會者中的一名日本陸上自衛隊少將,脫口問道。

    周天星笑了,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把無聲手槍,舉槍就射,只聽“撲撲”連聲,十幾位將軍紛紛眉心中彈,一言不發地相繼僕倒,東倒西歪躺了一地,最後只剩下那位目光呆滯的日軍少將。

    姿態優雅地收槍入懷,把一張稿紙攤在會議桌上。順手插上一柄匕首,只見紙面上赫然印有分別用幾國文字打印的“聯合國衛隊”。

    “真遺憾,先生們,我就是那個間諜。”

    他充滿歉意地向十幾具屍體作了最簡短的自我介紹,然後把目光投向那位日軍少將,微笑道︰“川崎將軍。真高興能在這里見到你,坦率地說,我是帝國復興社的人,不知道閣下是否從川崎軒石先生那里聽說過我們的組織?”

    日軍少將的眼神恢復清明,目光驚駭中依然保留著一絲鎮定,緩緩點頭,沙啞著嗓子道︰“閣下。你為什麼不殺我?”

    周天星笑得很燦爛,攤開手掌反問︰“我為什麼要殺害自己地同胞呢?請代為轉告川崎軒石先生,聯合國衛隊就是帝國復興社的分支機構,當然,這是個小秘密。告辭,將軍閣下。”

    他轉身欲行,卻被日軍少將叫住︰“先生,請等一下。”

    周天星回頭一看,只見日本人高舉右臂,向他微笑道︰“你的槍法很不錯,但是請最好不要打傷我的臂骨。”

    “如您所願。”周天星再次出槍,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然後提著槍轉身出門。

    走廊上很安靜,只有幾個美軍大兵耷拉著腦袋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周天星閑庭漫步般穿行在各個房間之間,如入無人之境,時不時舉槍射擊。不論人品相貌。只殺上校以上的高級軍官,先後擊斃二十余人。

    忙活一陣後。他乘上了下樓的電梯,身材相貌又是一變。成了一位長腿豐胸地窈窕女少尉。此刻,大樓中的警鈴已經響成了一片。

    不多時,他來到軍官宿舍區中的一幢樓中,輕輕叩響了一扇房門。

    門開處,是一位年輕英俊的美軍少校,他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瞪著面前的美人,轉瞬間便露出歡容,熱情洋溢地道︰“原來是你,我們在司令部見過。”

    周天星笑得很風情,實則內心很變態,首次嘗試以女性形象出現,非但不覺有何別扭,反而有一種極刺激的快感。

    輕啟朱唇,嬌聲軟語︰“康尼少校,我也住在這附近,可以進去坐坐嗎?”

    “噢,當然,非常歡迎。”

    康尼少校笑得嘴都合不攏,忙側身讓他進房,重重關上門。

    “先生,真的很抱歉,我想,這應該是一見鐘情吧,你地笑容讓我感到很親切。坐在床沿上,周天星目光火辣地直視著面前的男人,羞答答說道。

    康尼少校一下子被這赤裸裸的表白雷倒了,有點手足無措地道︰“小姐,真不敢相信……”

    只可惜,這個因意外艷遇而驚喜莫明的小伙子很快就說不出話了,白眼一翻,仰天就倒。事實上,這位康尼少校正是“冰點”中的一員,也是即將執行一項特殊任務地重要成員,盡管相對于周天星來說,這種級數的精神力者不值一曬,但這並不意味著周天星願意在他身上浪費過多精神力,能偷襲就不正面對決,這是一貫原則。

    再次變身為康尼,把屍體藏進衣櫃,周天星就躺在床上,看起了電視。

    “唉!最近我的作風好象開始趨向于變態了,難道這就是斬去性魔的後遺癥,其實我還是想當男人啊。”

    看著無聊的美式肥皂劇,周天星頗為郁悶地想著心事。這時,忽然傳來輕輕叩門聲。

    門開處,是一位姿容絕佳的女軍官,未語先笑,嬌聲軟語︰“康尼少校,我也住在這附近,可以進去坐坐嗎?”

    周天星差點一跤跌倒,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對不起,我沒空。”接著砰一聲關上房門。

    女軍官的臉色變了,正咬牙發著愣,門忽然又開了,剛剛拒絕過她地男人動作粗魯地一把摟住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拉進房中。

    床上,一對年輕男女瘋狂熱吻,翻來滾去。

    “噢!唔!你真讓我意外……”

    女人嬌喘吁吁,肥臀款擺,慢慢把手伸到周天星胯下,滑入其間。輕輕按揉著。

    幾分鐘後,女人跳下床,整理著衣裙,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再見。少校先生。”接著一溜煙就跑得無影無蹤。

    房門重新關上後,周天星欲哭無淚,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瞪著天花板。

    識海中,元神正在好心勸解︰“主人,請不要難過,這是斬去心魔後的正常反應。”

    “廢話。我能不難過嘛,天啊!我居然……不行,我還要再試一次。”

    “你再試多少次都沒用,試得越多,受到的打擊越大。”元神嚴肅認真地道。

    周天星惱羞成怒。恨恨道︰“去去去,沒事就一邊玩去,少來煩我。”

    “可是……”

    “可什麼是,你這張烏鴉嘴。”

    “但是,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說。”

    “因為你不愛她,你只有愛上她,才可以……”

    周天星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瞠目結舌地道︰“你說什麼?”

    元神理所當然地道︰“只有和你愛地人在一起。你們才能發生那種關系,你並不愛剛才那個女人,所以你和她不能進行,一個人斬去性魔後就是這樣。”

    “撲通!”

    周天星一下子癱倒在床上,抱著被子哀嚎起來︰“該死地小心魔啊。回來吧。這日子沒法過了,從此以後連偶爾荒淫無道一下都不行了。只能乖乖回家陪老婆,不過還不算令人發指。勉強接受這個事實了。”

    在軍官宿舍里混了一天一夜,周天星終于在無聊中迎來了他地真正使命。實際上,如果按原定計劃,他並不需要等這麼長時間,但他一口氣殺了幾十個聯軍將領,難免會引起巨大地混亂,以至于行動也推遲了。至于這件聳人聽聞的刺殺案如何了結,就不是他關心地問題了,能夠在聯軍內部引起恐慌,他就已經達到目的了。在他看來,從擊沉第一艘美軍航母開始,每一次制造出的恐慌,都是對素來橫行無忌地美國意志進行沉重打擊,他就是要用這種一次比一次更加嚴厲的打擊讓那些華盛頓的大人物們頭腦越來越清醒,至少他們今後無論作出什麼決定,都不可能不考慮到會否因此遭受更沉重的打擊。

    這天深夜,一行十幾人被送進一座龐大的地下機庫,呈現在周天星面前的正是那個所謂的跨時代飛行器,赫然是科幻電影中地飛碟形狀,直徑約二十米,高五米,可謂龐然大物,通體漆黑,表面上沒有噴塗任何徽標,艙門開在飛碟扇面部位,也就是說,只要停在地面上,不需要舷梯就可以出

    不用任何人介紹,周天星對這件模樣古怪的飛行器了解得一清二楚,事實上他也正是為此而來。這東西是美國宇航局聯合多家軍工巨頭秘密研制出來的,屬于最高國家機密,不過還沒有正式定型,只是一台尚處于測試階段的原型機,之所以會被搬到朝國,無非是利用戰爭的機會進行戰場測試。至于美國人給它起地名字,周天星也懶得用,只管它叫飛碟。

    機艙中的陳設也宛如科幻電影中的畫面,四周都是操作台,一圈單向透明體可以全方位觀察外界景物,艙室中央則是一個大圓台,居然是專門儲存食物和飲料的巨大冰箱,由此可見,這艘飛碟至少不會是用于短途旅行的。

    進入艙室的十幾個人中,只有三個駕駛員,其余全都是“冰點”特種部隊的人,周天星所扮演的康尼少校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不過他對這支部隊即將執行地任務一點都不關心,他只在乎這艘飛碟。

    不得不說,這艘所謂的跨時代飛行器的確有點門道,不需要跑道就可以垂直起降,事實上它也沒有輪子,而且在飛行過程中也聽不到發動機的聲音,由此可知,其能源供給系統並非傳統意義上的航空發動機,地確是跨越時代地新產品。不過,這艘飛碟的飛行動力使用地還是噴氣裝置,幾乎通體上下都有噴射孔,從這個意義上說。這東西也不算太超前,只是動力系統比較強悍而已。至于機載武器系統,主要是兩架高能激光發射管和四台電磁炮,並沒有配置導彈或者其他類型地炸彈。很明顯,這不是對地攻擊武器,主要用于空戰格斗。

    漆黑如墨地夜空中。飛碟悠悠滑行在萬米高空之上,直到此時,周天星才展開了行動,沒有動用精神力,只用迷藥把艙中所有人都迷暈了,然後降下高度,把這些人象丟垃圾一樣拋出機艙。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比較殘忍的做法,但他也沒辦法,只要踫上“冰點”的人,他的原則就是一個活口都不留,誰讓他們都是精神力強者。至于被活活摔死是否人道,在戰爭中考慮這種問題就顯得有點多余了。

    收拾掉艙中的所有成員後,周天星一刻也沒在那片空域逗留,立即提升高度進入平流層,以四萬米高度飛向朝韓邊境。

    坐在操作台前,周天星一邊喝著冰咖啡,一邊在識海中和劉紹霆通話︰“我想我已經取得了韓國境內地制空權,可以通知宋恩橋展開行動了。”

    “太棒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我偷了一架美國人最先進的制空武器,我管它叫飛碟,性能還不錯,由我駕駛。應該可以擺平所有聯合空

    “注意安全。隨時聯絡。”

    這是劉紹霆拋下的最後一個意識,隨後。周天星就在卦象中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又呷了一口口感極佳的冰鎮咖啡,周天星按下了台面上的一個通信鍵。用流利地英語說道︰“我是聯合國衛隊的007,這架飛行器被我們劫持了,幫個忙,我需要和美國總統直接通話,謝謝。”

    幾分鐘後,揚聲器中傳來一個極富磁性的男中音︰“007先生,我是奧馬,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真幽默,總統先生,事實上我一直很喜歡你的演講,很煽情,也很動人,但是你發動了戰爭。”

    這是周天星不無譏嘲地開場白。

    奧馬總統笑了︰“是的,所以你劫持了美國的最高國家機密,你想要什麼?”

    周天星也報以和善的笑聲,慢條斯理地道︰“對不起,我想要的你不能給,所以這並不是勒索或者要挾,而是單方面的懲罰。事實上,總統先生,你的意志無關大局,美國意志也無關大局。”

    “那麼什麼才是大局?”

    “我和我的團隊,我們地意志決定一切。”

    “那麼這次談話有什麼意義?”

    “當然有,我們將共同見證一場歷史性的變革,總統先生,我希望能和你分享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這意味著聯合國將擁有真正屬于它的權威,這就是秩序,我們將共同迎接新秩序的到來。”

    奧馬沉默片刻,沉聲道︰“我也許會考慮擊落你地飛行器。”

    “請便,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和我聯絡。”

    周天星一仰脖子飲干最後一滴咖啡,切斷了通話,伸個懶腰,淡淡道︰“小元神,準備好了嗎?”

    “主人,隨時聽候你地召喚。”

    元神在識海中微笑道︰“長夜漫漫,不如我們下盤棋打發時間。”

    “好吧,那咱們就下兩盤五子棋。”

    同一時刻,美國阿拉斯加某空軍基地,三道橙色火焰從地下發射井中直刺天際,絢目的焰球平托著三架X-37B型空天戰機冉冉升空。這是一種能夠自動控制進出地球軌道,垂直起飛,水平降落,可以10倍音速在大氣層外飛行,在不到兩小時內對地球任何地點進行轟炸和攻擊地新型戰機,可謂美國空軍的另一支王牌部隊。

    飛碟艙中,周天星輕輕嘆息著︰“唉!這麼拉風地飛機,真想弄一架玩玩,只可惜美國人也就這麼三架,打下來就沒了,真是遺憾。”

    元神不滿地抱怨道︰“主人,你太貪心了,這艘飛碟的技術更加先進,唯一的缺陷只是不能進出大氣層而已,最厲害的是激光反導系統。不管敵機飛得多高都可以輕易把它們打下來。當然,這需要神念支持,不然無法鎖定目標。”

    周天星依然心有不甘,頗為郁悶地道︰“這不是貪心,我從小就喜歡看科幻小說,就是因為我特別喜歡那些太空飛船。想想吧,要是能自由出入太空,那會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只可惜這些美國佬偏不讓人省心,整天搞風搞雨,要是有一天全人類真的能團結起來,齊心協力向外太空發展,那時候就太爽了。”

    “根據評估。你的幻想成功機率無限接近于零。”

    元神表情嚴肅,一板一眼地道︰“主人,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做這種夢,如果全人類能團結,螃蟹也會笑。”

    周天星有點無語。在識海中地虛擬五子棋盤上輕輕落下一子,嘆道︰“其實我一直很不明白,人類進化了幾百萬年,為什麼文明永遠戰勝不了野蠻,而且隨著社會的發展,野蠻的層次也變得越來越高,甚至已經到了和文明混為一談的地步。最近我常常會想起董淑貞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那天她剛剛被十幾個男人強暴過。躺在病床上,她對我說,這個世界太髒,只有用血才能洗干淨。起初我還覺得這話有點偏激了,或許只是出于她的一時激憤。但是後來我看到地東西越多。就越覺得這句話有道理,跟強盜講文明禮儀、仁義道德。那是自取其辱,唯一的辦法只能是以暴制暴。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只有讓他們意識到,他們所倚仗的暴力根本沒有發言權,他們的頭腦才會清醒一點,才能慢慢學會文明。”

    “那麼你呢?”

    元神眨巴著眼楮反問道︰“當你掌握絕對力量後,你最希望得到什麼?”

    “當然是幸福,我從來沒有統治世界的欲望,過去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讓身邊的人過得更好。當然,還有我感興趣地事,探索所有未知領域,如果有可能的話,我真的很想象科幻小說中描述的那樣,組建一支太空艦隊,去探索宇宙的邊際,要是能發現外星文明,那就太棒了。”

    元神笑了,高舉雙臂︰“我挺你,老大,讓我們為了這個理想一起努力吧。”

    “當然要努力,不過眼前還是先保住小命吧,他們來了,人間大炮,一級準備。”

    說完這句話後,周天星地眼神忽然變得一片迷茫,瞬間又恢復了焦點,這是元神暫時接管身體控制權的體外表現。下一刻,他的十根手指就閃電般在面前的操作台上敲擊起來。

    無邊夜色中,靜靜懸浮在四萬米高空的飛碟忽然大角度傾斜,筆直向遠空射去,隨著一聲沉悶的音爆,僅僅三秒鐘內,就把航速提升到超高音速。與此同時,數百公里上空,六枚拖出長長尾跡的空天垂射導彈正朝這個方向當頭砸下,分從六個方位向飛碟激射而來。

    “轟!轟!”

    兩朵煙花在距離地面五百公里的暖層空間中爆出奪目地光焰,正是兩架不遠萬里趕赴戰場的X-37B空天戰機,它們發射出去的導彈尚在半途,本體就被兩道從下方驀然射出的激光束照得相繼爆炸,只余一架倉皇逃遁。

    時隔不久,平流層中又迎來了一次次劇烈爆炸,六枚空天垂射導彈一一被激光束射中,化為滿天灰燼。

    “很不錯,反導能力一流,就是反應速度慢了點,只對付三架敵機最後還跑掉一架,要是遇上大機群就只能溜了。”

    周天星一邊喝咖啡,一邊作出了總結性評語,他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把一條腿擱在操作台上,自言自語︰“小奧馬還真沉得住氣啊,怎麼還不來電話呢。”

    話音剛落,台面上的通信器就響了︰“我是奧馬,007,你在嗎?”

    周天星笑了,略帶調侃地道︰“總統先生,隨時聽候你地吩咐。”

    那頭沉默片刻,傳出奧馬低沉地語調︰“我還可以選擇幾種方式擊落你,別忘了,這架飛行器是我們設計制造的,坦率地說,我剛剛了解到,它地操作程序有後門,主要功能正是預防被劫持。”

    “是嗎?”

    周天星笑得更愉悅,毫不掩飾嘲諷的語調︰“我也可以坦率地說,希望你不要難過,美國宇航局所謂地最高機密,在我看來都不是秘密。事實上,早在我們第一次通話前,我已經修改了程序,真抱歉。”

    那頭沉默的時間更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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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全面反攻

    長久沉默後,奧馬再也沒有出聲,周天星也不在意,繼續在識海中和元神下五子棋。與此同時,飛碟已經進入朝國領空,在平流層中懸浮徘徊。

    地面上,仿佛回到了二戰時代,兩百多公里的戰線上,12000多門火炮同時發威,鋪天蓋地砸向聯軍陣地。這是一場策劃已久的全面攻勢,事前沒有任何征兆,只因在長達半個世紀的軍事對峙中,裝備相對落後的朝軍基本上已經把軍事分界線以北的上百公里地域全都挖空了,把絕大部分重炮集群和裝甲部隊都藏在地下掩體中,本來此舉的用意只為反制美韓聯軍的海空優勢,如今則成了發動全面進攻的最佳前進基地。

    相對的,早已習慣了多維協同作戰的聯軍官兵們,在完全喪失制空、制海權的情況下,突然遭到如此猛烈的炮火突襲,馬上就變得不會打仗了。盡管朝軍裝備的甦制火炮普遍落後于聯軍一個時代,但有時候落後並不意味著挨打,尤其在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之時,這種程度的技術差距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就是世間一切爭斗的本質,不需要攀比孰優孰劣,只需要看誰能把對方先揍趴下。

    在這場爭斗中,聯軍無疑是先出拳的一方,但他們的拳頭每一次都打在空氣中,數周以來的大規模空襲,最大的收獲只是在戰爭初期把朝國首都炸成一片廢墟,除此之外乏善可陳,反而折損一百多架戰機,海上力量就更不用說了,繼美韓聯合艦隊遭受滅頂之災,日本海上自衛隊又遇重創,一個月前就在釣魚島附近洋面上損失了好幾艘主力戰艦,毀滅方式也和美韓艦隊如出一轍。盡管事後調查顯示,這兩起駭人聽聞的襲擊事件全都是因為艦隊踫上了大批預先埋設在海底的沉底水雷,但問題在于。沒有人能搞得清這種水雷的觸發機制,唯一的相關證據只是從打撈上來的水雷破片中發現了一些使用定時起爆裝置的端倪,但也沒有哪個技術專家敢就此作出結論,事實的真相已經完全超越了普通人類的想象極限,最終只能得出一個很無奈的推斷,這是一種中**方秘密研制地新式武器。當然。所謂的中國制造,也只能停留在懷疑階段,若真把這種事拿到台面上去說,不但會使軍方顏面掃地,而且會授人以柄。道理很簡單,沒有真憑實據就貿然指責一個大國政府,也許能夠引起國際社會在一定程度上的同情,但最終是討不到便宜的,除非已經下定決心選擇全面戰爭。否則徒增笑柄。最要命的是,經歷過接二連三沉重打擊的美、韓、日三國都寒了心,在缺乏有效反制措施地前提下。三國海軍都不敢冒冒失失地把艦船派出遠海,天曉得這樣的悲劇會不會重演,至于聯軍中的其余國家,更沒勇氣派出艦船遠海作戰。因此,在這場戰爭中的聯軍一方海上力量接近于零,而中方也是做戲做全套,北海艦隊並沒有趁機發難去朝海附近轉悠,反而有樣學樣,所有主力戰艦都只在近海作例行巡航。事實上也沒必要去“無人區”耀武揚威。于是,在半島附近洋面上就出現了一個頗具滑稽意味的場景,地面上和空中都打得如火如荼,海面上卻風平浪靜,交戰雙方各自保持著良好的默契,不動刀兵。

    順理成章的,既然聯軍的海空力量全都啞了火,連聯軍指揮部都被周天星來了個干淨徹底的“斬首行動”,那麼朝國陸軍如果再不發飆地話。就真的是腦子進水了,再加上宋恩橋已經在國內掌控了大局,舉國一心同仇敵愾,這場戰略大反攻也就應運而生了。最關鍵的是,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發起總攻,其戰役準備工作早在兩周前就緊鑼密鼓地展開了,至周天星混進聯軍指揮部時,一切基本就緒,只欠東風。簡而言之。這陣東風就是絕對制空權。而周天星此前所做地一切,正是為了取得制空權。

    大戰一開。聯軍方面也就顧不上周天星這艘小飛碟了,經過長達兩個多小時的炮火準備,數十萬朝軍裝甲集群多路出擊,齊頭並進,如同一只只蓄勢已久的鐵拳,狠狠砸向聯軍幾近崩潰的地面防線。不得不說,即便在現代戰場上,忠實稟承著前甦聯大炮兵主義的朝國陸軍也是相當強悍的,盡管在武器裝備上落後于聯軍整整一個時代,但上萬門火炮同時發威所造成的震憾絕不是習慣于坐在空調坦克中看小說的聯軍大兵們所能想象的,其殘酷程度也是非同小可地,所經之處盡成焦土。最要命的是,這根本就不是聯軍官兵們熟悉的打法,即便是久經戰陣的美軍陸戰第一師也在第一時間就被打懵了。他們最擅長的並不是挨打,而是在佔據絕對空優的情況下隨時召喚空中火力,再由地面部隊如入無人之境般一干到底。對于地面部隊來說,與其說是打仗,不如說是撿皮夾子打死老虎,而且從來沒有一個美國兵會相信敵軍的炮火能砸到自己頭上,因為空軍總能在他們還沒有開進戰區前就清理掉敵方的重炮群和指揮系統,他們所要做的只是大搖大擺地坐在坦克或者裝甲車里向前進,順便打打那些潰不成軍地散兵游勇,然而在失去空優而且被敵方炮火壓制的情況下,這仗該怎麼打,基本上就沒人能說得清了。

    飛碟艙中,周天星又在和美國總統對話,他依然在喝冰咖啡,同時提議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吧,總統先生,我敢說用不了十個小時,聯軍防線就會整體崩潰,我願意和你賭這架飛碟,如果你們最新任命的聯軍司令官能撐到十小時以後,我就把它還給美國政府。”

    奧馬沒有接口這個無聊提議,只淡淡道︰“007先生,請不要忘記,我們還有五百多架作戰飛機,而且我們此前已經得到了中國政府的承諾,中國租借軍不會越過三八線參戰。”

    “是嗎?”

    周天星輕笑起來,又呷了一口咖啡,**裸地譏諷道︰“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還沒有看到聯軍出動一架戰機?難道只是因為擔心一只小鳥?”

    “很快就可以出動。”

    奧馬地語氣顯得異常淡定。不溫不火地道︰“007先生。你應該知道。盡管我們部署在前線地空中力量曾經遭到比較嚴重地損失。但這並不意味著一只小鳥可以影響全局。你也同樣如此。一艘最先進地飛行器也無法影響全局。我有一個非常坦誠地建議……”

    “等等。”

    周天星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淡淡道︰“我對你地建議不感興趣。我說過。我無意勒索你或者美國政府。因為我們地力量已經強大到不需要和任何人做交易地地步了。我之所以有耐心和你交談。只是希望你進一步認清現實。不要再做蠢事。我地目地就是這麼簡單。哦。我看到了什麼。總統先生。我不得不說。你很誠實。請繼續保持聯線。讓我們一起來感受美妙無比地空戰滋味吧……”

    與此同時。三萬米高空中地飛碟高度急降。向遠空疾掠而去。在它正前方百余公里處。是一個由數十架各型戰機組成地龐大機群。他們即將執行對朝軍地面部隊地轟炸任務。

    下一刻。十幾道火光從機群中爆出。同樣數目地中程戰術導彈紛紛脫離機翼下地武器掛架。分從各個方位向飛碟射來。

    周天星冷哼一聲。語氣不屑地給出評語︰“一幫記吃不記打地笨蛋。”手底下片刻不停。按下某個鍵後。飛碟便在飛行地同時開始了高速自轉運動。這才是這種新式飛行器地真正強悍之處。當它處于這種自旋式飛行狀態中時。極限航速甚至可以超過三倍音速。比導彈還快。而且在碟身四周每隔九十度就有一台電磁炮。可以在旋轉過程中全方位發射。不但沒有射擊死角。而且射速極快。只要飛行員願意。其射速和航母上地密集陣近程防空炮相比也不遑多讓。最過分地是。如今控制這艘飛碟地並不是一個普通人類。而是周天星地元神。根本不用輸入電腦指令。在完全手動地模式下就把那十幾枚來襲地中程導彈一一擊毀。沒有浪費一發炮彈。

    這一幕離奇到不可思議的場景幾乎把所有聯軍飛行員都嚇傻了。盡管這艘飛碟是如假包換地美國制造。但作為最高國家機密以及一種尚未定型量產的試驗型武器,對這些人來說也是聞所未聞的。個個都懷疑是否看花了眼,直到雙方距離已經接近到不足十公里時,方才如夢初醒,紛紛打出了近距格斗彈。

    然而,高速旋轉中的飛碟對這些呼嘯而來的飛彈恍若未覺,事實上也不必去顧忌這些射速都趕不上自身一半的小蒼蠅,一息之間就扎進了機群之中。

    下一刻,最震憾人心的場景出現了。如果能擁有一雙透視眼,就會看到,數十架戰機中的飛行員們幾乎都在同一時刻白眼一翻,一頭栽倒在駕駛座上。

    幾分鐘後,飛碟再次悠閑自得地出現在平流層中,周天星又打開了一罐冰咖啡。

    “怎麼樣,總統先生,如果你還堅持認為聯合空軍擁有空中優勢,我並不介意把你們的五百架作戰飛機全部干掉。考慮一下吧,是否可以無條件投降了,畢竟那些小伙子都是很優秀地年輕人,沒有必要作無意義的犧牲。”

    良久,揚聲器中才傳出奧馬干澀的聲音︰“你代表誰?”

    周天星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輕輕道︰“我代表聯合國衛隊,不屬于任何國家,因為我們的成員來自世界各國,其中也包括美國。下面,你是否願意耐心聽我講述一下這個組織的宗旨?”

    “請講。”

    “我們是絕對的和平主義者,但在必要的情況下,我們也不惜選擇暴力。我們的理想是,讓聯合國成為世界警察,悍衛正義,維護和平。當然,目前地聯合國體制非常不完善,甚至可以說只是某些大國操縱世界的工具,但是,任何事物都有一個逐漸完善的發展過程。沒有人會去嘲笑一個呀呀學語的孩子,事實上我們正在進行的一切也是一種嘗試。”

    奧馬輕輕嘆息著︰“好吧,007先生,下面讓我們來談一些具體內容,你們要如何才能停止敵對美國的行動?”

    “很簡單,美國放棄全球霸權。退出北約,當然,這件事你說了不算,但是,如果你有足夠地誠意,我們並不介意和現任美國總統進行某種程度的合作。”

    奧馬笑了,聲音變得頗為愉悅,似乎一點都沒有處于下風的自覺,慢條斯理地道︰“關于無條件投降。是我們不可能接受地。你應該非常清楚,007先生,戰爭並非朝夕之事。朝國地綜合國力不可能和整個北約正面抗衡,即使失去了海空優勢,我們也不會輸。”

    “是嗎?”

    周天星冷冷一笑,寒聲道︰“那麼我們並不介意在全球範圍內摧毀所有美國海空軍,也許還可以考慮襲擊美國本土,總統先生,我猜,經過這場戰爭,你的政治生涯已經走到盡頭了。但是,你仍然必須對這場非正義地戰爭負責,坦率地說,在你卸任前,我們會安排一次刺殺行動,這不是威脅,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希望你能妥善安排後事。”

    那頭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很顯然。奧馬終于被激怒了,他冷冷道︰“沒有人可以威脅美國總統,你們將付出代價。”

    “是嗎?”

    周天星肆無忌憚地大笑,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別逗了,奧馬,美國總統是什麼,只是某些家族的工具而已,需要我把你和摩根家族的真正關系公布于世嗎,二十三年前。你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律師是如何取悅摩根家那個老女人的。我這里一一記錄在案,需要我念一段你當初寫的那首肉麻情詩嗎?”

    “狗屎!”

    美國總統首次爆出粗口。如同一條被踩了尾巴地狗,氣急敗壞地咆哮︰“你是個惡棍,垃圾,婊子養的……”

    毫不猶豫地,周天星切斷了通話,搖頭嘆道︰“唉!也怪我不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種事抖露出去,叫人家臉上哪里掛得住。算了,先把戰場清理一下再說吧。”

    一個多小時後,周天星又接連干掉了兩批聯軍戰機,同時用電磁炮炸掉幾處防空導彈陣地,並不是那種沒品味的狂轟濫炸,而是直奔導彈發射車,一發炮彈都不浪費在其他目標上。雖然這種電磁炮地設計用途只是用于空戰和反導,但也並不妨礙周天星用它來進行對地攻擊。還是那句老話,在他手中,幾乎任何專業武器都不會只局限于常規用途,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化腐朽為神奇,變出新花樣。當然,能夠用炮彈攻擊專業防空車輛,主要還得歸功于這種電磁炮遠超各類防空導彈的射速,再加上神念提供的精確制導,根本無法攔截,防不勝防。

    同一時刻,漢城市區某處地下工事中,正在召開一場別開生面的軍事會議,會議的主持人是韓國三軍總參謀長,也是目前在這座城市中最高級別的人物。早在一個多月前,這座城市就被朝軍的直瞄火炮轟成了一片廢墟,以至于包括現任總統在內的絕大部分政府機關都撤到了大後方,如今在城中留守的官方人員中,絕大部分都是軍人。

    “砰!”

    隨著一聲清脆地槍響,一位大腹便便的陸軍上將眉心中彈,一聲不吭地仰天就倒,皮球般重重摔在堅硬的石板地上。名年青少校緩緩收起手槍,面無表情地轉身並腿,向同樣一張撲克臉的總參謀長立正報告︰“將軍,金部長已被就地處決。”

    總參謀長微微點頭,那人便知機地退向屋子的一個角落,那里是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個個平端突擊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分別指定總參謀長身前二十來個將官。

    “先生們。”

    總參謀長陰森的語調回蕩在空氣中,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緩緩從各人眉心正中掃過︰“還有誰不願意執行我地命令,請在三十秒內發表不同意見,否則就意味著默認。”

    “我……”

    一名中將剛剛邁前一步,總參謀長就刷一下拔出手槍,親自操刀,對著他健碩的胸膛連開三槍。血花崩濺,會議室中又增加了一具屍體。

    “還有誰?”

    總參謀長的面容忽然變得極其猙獰。目光逾發陰冷,森然道︰“我不想浪費時間,不願意加入的,請踏前一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著,不多時,幾乎所有人都耷拉下了腦袋。再也不敢和這凶神惡煞對視。

    總參謀長露出滿意的笑容,提著手槍揮舞了一下手臂,馬上進來兩個扛著攝像機和聚光燈地人,在屋中擺開了架勢。

    總參謀長收槍入懷,換上一副無比沉痛的表情,端坐椅上,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各位國民,本人謹代表軍方全體將領宣布,我們認為。目前正在進行的這場戰爭是非正義的,是由美國意志操控下地一場深重災難,我們強烈倡議。交戰雙方必須立即停火,盡快回到聯合國框架下……”

    數小時後,正在平流層中吃巧克力豆地周天星再一次接收到了從美國本土發來地信息。

    “007先生,我想我們必須認真談談。”

    奧馬總統一開口就展示出極大地誠意,仿佛兩人曾經是多年的老友,用異常熱絡的口吻說道︰“我國政府希望能夠盡快在半島實現全面停火,我們熱忱希望聯合國衛隊能在其中發揮關鍵性作用。”

    “等一下,先生。”

    周天星翹著二郎腿,慢條斯理地道︰“聯合國衛隊的職責並不是協調各方進行停火談判。事實上我們只是一個連聯合國都不承認的非法組織,難道不是嗎?”

    奧馬淡淡道︰“007先生,我並不認為我們之前的談話只是朋友間的閑聊,你們已經展示了足夠的實力,我不得不承認地是,在半島問題上,美國已經喪失了主導地位,現在,我們只想體面地離開。不會附加任何條件,這就是我的誠意。”

    “是嗎?”

    周天星毫不掩飾輕蔑,冷笑道︰“坦率地說,總統先生,如果在幾小時前,我或許還會被你的誠意打動,但是,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了,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談體面?”

    他頓了頓。稍稍放軟語氣道︰“我現在只能保證一件事。在美軍完全撤出西太平洋前,我們地組織依然會持續不斷地發動各種形式的攻擊。包括刺殺貴國政要。”

    那頭沉默良久,傳出奧馬輕輕的嘆息︰“你知道,有些事我可以決定,有些事我不能決定。”

    周天星笑了,用教訓小學生的口吻道︰“力量有多大,責任有多大,雖然你不能改變一些事實,但是可以改變形象。我相信以你的口才和煽情能力,轉型當一名反戰斗士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不是嗎?另外,我必須再次澄清一個事實,聯合國衛隊不代表任何國家或團體的利益,只代表和平和正義,雖然看上去我們的做法很血腥。”

    “我們可以撤出半島。”

    奧馬忽然斬釘截鐵地道︰“條件是這艘飛行器,以及互不侵犯的保證。”

    周天星又開始大笑,笑得連連咳嗽︰“總統先生,你地幽默真讓我吃驚,百萬朝國大軍兵臨城下,韓**方將領剛剛發動了集體政變,你們已經無路可退,唯一的結局只能是被全部殲滅,這種時候你居然跟我談撤軍,別逗了,就算我們不出手,朝國人也不會放過你們。對了,采訪一下,據說今天紐約股市一開盤指數就狂瀉百分之二十,已經強制停盤,不知道你對此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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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8:00:22
第274章 最高會審

    飛碟艙中,周天星一邊往口里扔巧克力豆,一邊慢條斯理地道︰“敗局已定,總統先生,我無意和你討論戰局或者外交方面的事務,因為那由不得美國政府。但是,對你個人而言,你的態度決定了你將來的命運,首先你必須清醒地認識到,你的政治生涯已經走到了盡頭,擺在你面前的只剩下兩條路,第一,向全世界宣布,這是一場非正義的戰爭,以美國總統的身份向全體半島人民道歉,如果你選擇做一個誠實、有良知的人,當我們看到你的誠意,或許會把你的名字從黑名單中刪除。第二,如果你堅持認為這場戰爭是正義的、合法的,那麼我們也不介意干掉你。”

    那邊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鐘,才傳出奧馬沙啞的聲音︰“我需要認真考慮這個建議,也許需要一點時間。”

    “我完全理解,但是請不要考驗我們的耐心。”

    周天星輕飄飄扔出最後一句,便切斷了通話。他之所以有閑心跟這個即將過氣的美國總統聊這麼久,其實只為讓其充分發揮余熱,只要能威脅他在全世界面前認錯,就會帶來無可估量的政治意義,但這還不是關鍵,在修道人眼中,能讓世界上大多數人爽一把,就意味著能賺到巨量功德。所以,與其說周天星此舉是為國為民為地球,不如說是為自己。十幾小時後,周天星已經坐在平城某地下工事中和劉紹霆聊天了,而那架飛碟也被他依依不舍地送回了中國,停在一個荒郊野外,並且匿名致電相關部門,請其派員接收,最後化形為雕,星夜兼程飛回朝國。事實上,如果有別的選擇,他絕不會把這麼好玩的飛行器白白拱手送人的。但若是佔為己有,又沒地方可藏,況且又是個極敏感的東西,除非大國政府接手,個人根本無法私藏,所以只能忍痛割愛。送給政府算了。

    “天星兄,大局已定,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劉紹霆最近的心情格外舒暢,親自斟了一杯紅酒遞到周天星手上,笑吟吟問道。

    周天星象一團爛泥般癱在沙發上,接過酒杯呷了一口,閉目出了會神,嘆道︰“說實話,我一直都挺郁悶的。整天在外面折騰來折騰去,今天算計你明天算計他,這種日子我早就過膩了。我現在只想盡快回家,過幾天清閑日子。”

    劉紹霆在他身旁坐下,也端著酒杯出了會神,搖頭苦笑道︰“說真的,我現在的感覺好象跟你差不多,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盼的就是這一天,可是這一天真地來了,又覺得心里空蕩蕩的沒個著落。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麼了。”

    周天星展顏一笑,撐著椅背坐直了腰,把酒杯伸到他面前︰“來,為我們這兩個沒有人生目標的家伙干一杯。”

    兩人對飲一杯後,劉紹霆擱下酒杯,正容道︰“天星,如今眼看著美國人已經被打懵了,半島統一只是個時間問題,台灣問題也將迎刃而解。你就真沒什麼進一步的打算?”

    周天星沉默良久,搖頭道︰“沒有,不騙你,我從來沒想過那事。”

    “真沒有?”

    劉紹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語調意味深長︰“我早就有言在先。若兄有天下之志。弟當附驥。”

    周天星呵呵一笑。拍拍他地肩︰“紹霆兄。真地不騙你。小弟真沒那方面地愛好。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就打開天窗吧。從前我之所以會那麼工于心計。無所不用其極。只是為了積功德而已。現在嘛。別說我了。就算你從今以後混吃等死什麼都不干。用不了十年也能成神。你說。我還做那個春秋大夢干什麼?有這個空還不如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呢。”

    劉紹霆垂首不語。過了很久才輕嘆一聲。幽幽道︰“怪不得你這麼快就能斬了三屍。小弟還真是自愧不如。”

    周天星呵呵一笑︰“你別會錯了意。我不是高風亮節。等你到了我這境界自然就會明白。所謂地千古帝王夢。對你我這種人來說。只是個笑話。兄弟。我真心奉勸你一句。如果你過不了權位這一關。就永遠沒指望斬去三屍。”

    劉紹霆眼中立刻現出熱切之色。充滿期待地望著他︰“天星兄。還請不吝指教。”

    周天星沉吟片刻,淡淡道︰“指教談不上,你我兄弟一場,這個忙我當然會幫,我的斬屍經驗也可以和你分享,只是每個人的際遇不同,性格不同,經歷不同,三屍的特性也不同,總的來說,因人因事而異,所以我的經驗只能為你提供一些借鑒,沒辦法復制。”

    他頓了頓,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我明言在先,我可以毫無保留地告訴你一切,但是,只要我把這法子說出來,你就不能用了,不說出來你反而有可能今後用得上,你真的想聽嗎?”

    劉紹霆審視他面色許久,苦笑道︰“你說吧,不管後果如何,我都不怪你。”

    周天星深深望他一眼,輕嘆道︰“好吧,我就直言相告了,我能斬去善惡二屍,全靠一件東西,如果你能找到,或許能成功。”

    劉紹霆眼中閃出驚喜之色,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急問道︰“什麼東西,快說快說。”

    “九州鼎。”

    周天星咬字清晰地吐出三個字,隨後解釋道︰“我那時候用地還不是正牌貨,只是個仿九州鼎,這東西最大的用途就是提純精神力,但是用這東西來斬二屍,過程也是相當凶險的,一個不好就是道心崩潰地下場,所以使用時一定要慎之又慎。”

    劉紹霆目光連閃,低頭深思了一陣,露出一絲恍然之色,笑道︰“我明白了,若能用九州鼎來提純精神力的話,就相當于變相斬去了二屍,只是。除非我能把全部道心都貫注進九州鼎,還要能及時收回,否則就是神魂俱滅的下場。”

    周天星用力點頭,語氣誠懇地道︰“你理解得不錯,問題就在這里。說實話,我當初用這法子也是兵行險著。費盡心機才僥幸騙過了心魔,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後怕。”

    劉紹霆怔了半晌,再次露出苦笑,手撫前額嘆道︰“怪不得這法子不能復制,原來問題就出在這里,你不告訴我這個辦法,我就永遠不知道九州鼎有這個妙用,可你一旦告訴了我,我的心魔就也知道了。再想用這法子騙它就難如登天了。”

    周天星也苦笑道︰“所以嘛,我告訴你未必是幫你,如果我不告訴你。說不定將來你還能在機緣巧合之下悟出這法子,一旦告訴了你,同時也意味著這法子你永遠用不上了,可我要是真不告訴你,你又難免會在心里頭嘀咕,周天星這小子真不夠意思,自己都成神了,也不肯拉兄弟一把。你說,我是不是里外都不是人?”

    劉紹霆哈哈大笑。灑然道︰“天星兄,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小弟雖然魯鈍,但也沒糊塗到不識好歹的地步,多謝你指點了一條明路。所謂殊途同歸,既然九州鼎有這等妙用,我相信總有一天我能想到辦法的。”

    說著,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周天星施禮。肅容道︰“兄長在上,愚弟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俯允。”

    周天星見他這樣鄭重,不好意思再坐,起身笑道︰“你我之間何必這麼客氣,有話直說。”

    劉紹霆莊容道︰“非是小弟強人所難,我中土道門爭斗千年,從無止歇,以至屢屢為外敵所乘。天下動蕩。民生塗炭,不知天星兄作何感想?”

    周天星被他說得良久無言。眼珠子轉動一陣,深深嘆了口氣,苦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要我去爭那天下權位。”

    “非也。”

    劉紹霆接口侃侃而談︰“愚弟並非貪戀權位之人,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大亂將起,你我又如何獨善其身?遙想當年武候在時,你我二宗便親如一家,共圖大業……”

    “紹霆,你不要說了。”

    周天星打斷他,頗為感慨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三清、禪、靈各大門派這些年來苦心經營,為的就是天下權柄,禪、靈二宗也一直在打我地主意,不過這並不是問題地關鍵,說實話,就算我能坐上那個位子,也做不好,我現在腦子里想的全都是如何證道,實在耗不起那個心力。話說回來,我看你才是胸懷天下的人,若是有意,我當助你。”

    劉紹霆連連擺手,曬道︰“這話從何說起,我劉紹霆自然以兄馬首是瞻,既然如此,此事我就不再提了。”

    兩人正說話間,忽聽門外傳來歐陽輝的聲音︰“報告,軍委急電。”

    “進來。”

    周天星隨口應道,神念早已穿透房門,看清了歐陽輝手中捏著的電文內容,但門面功夫還是不得不做,待他進門後,吩咐道︰“念。”

    “命令,周天星即刻回國述職……”

    歐陽輝咬字清晰地朗讀道。

    機要秘書出門後,周天星自失地一笑,搖頭道︰“早知是這樣,我就用不著傻乎乎地飛過來了,直接守在北京等你不就行了。”

    劉紹霆深深望他一眼,苦笑道︰“我真是枉做小人了,別說什麼天下權柄了,我看你現在連官都懶得做了。也罷,我和你共同進退就是。”

    數小時後,周天星地專機徐徐降落在京郊南苑機場,舷梯下早已守候著一輛加長紅旗車,只接他一人上車,直奔中南海,隨行扈從全都被其他車輛接走,另行安置。

    這次返京,周天星的心情格外輕松,甚至有一種重獲新生之感。從前他一門心思往上爬,固然有點小小的虛榮心在內,但更多的只是為了功德,如今功德圓滿,化身為神,對功德也就不是如何看重了,再加上長期以來殫精竭慮,對官場上地明爭暗斗也漸漸看得淡了。如今所追求的。一是證道,二是先過幾年逍遙日子再說,另外就是打算利用自己的異能來搞科研,增強聯合國衛隊的實力。至于國內官場,他也不是太在意,反正現在幾乎所有中土修道人都是他的自動功德機。哪怕各大門派斗得天翻地覆,到頭來總少不了他一份紅利,這就是他和普通修道人境界上地差距,並非不計較功德名利,而是沒必要太過計較。

    懶洋洋地坐在汽車後座上,隔著車窗欣賞燈火輝煌地城市,忽然心中一動,一縷無形無質的神念悄然射出,竟然毫無半點阻滯。運轉自如,半點不受此地強大無匹地念力場影響,不禁又驚又喜。同時也生出一絲明悟,心知必定是因為斬去三屍後心無執念,自身地精神力也變得純淨無比,在境界上遠遠超越了俗世中任何精神能量,方能不受外力壓制,隨心所欲。

    漸漸地,他地心神也變得澄淨透明,安祥舒適,如坐雲端。隱隱有一種物我兩忘之感,不由再次生出感悟,心道︰“為什麼這次我來北京的感覺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從前哪一次來不是戰戰兢兢,提著十二萬分小心,這回卻這麼舒服……對,一定是因為這里地精神能量太強了,到了我這個境界,已經可以無視能量的性質了。不管什麼能量對我來說都一樣,呵呵!北京真是個好地方啊,雖然直接吸收這里的念力有點不劃算,但如果長期呆在這里修行,至不濟也能時時滋潤我的元神,何樂而不為。”

    的確,周天星地道行已經到了無視任何念力的程度了,就連從前畏之如虎的京城,如今對他來說也成了修道的洞天福地。這就是境界提升所帶來地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的他,已不是昔日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以機巧詭詐之術行走在夾縫中地小人物了。至少不必再擔心自身的安危,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精神領域。

    汽車進入中南海後,轉了幾道彎,停在一座端莊典雅地殿閣之前,正門前赫然挺立著十幾名英俊高大的中央警衛團戰士,呈扇形兩行排開,人人身著禮服,肩佩紅色綬帶,凝立如山。

    深吸一口從不遠處的湖畔飄逸而來的清新空氣,周天星拾階而上,一步步向殿門中走去。

    大殿中的氣氛莊嚴肅穆,一條腥紅的長地毯從殿門前一直延伸向一座高階禮台,台上是一位含笑而立的老人,身著中山裝式樣地舊式軍服,領口和雙肩上都沒有佩帶軍餃,正是全國武裝力量的最高統帥,一號首長。

    與此同時,另一位身著銀灰色中山裝地老人也笑薇薇地向他走來,熱情洋溢地主動伸出右掌︰“周天星同志,歡迎回家。”

    面對這一幕,周天星很是無語,心中只剩下不久前劉紹霆說過地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握住老人伸上前的手,苦笑道︰“總理,這陣仗未免太大了些吧,所謂無功不受祿,這讓我怎麼好意思。”

    總理呵呵一笑︰“小伙子,過分謙虛也是一種驕傲哦,好了,這事你說了不算,只有一號說了才算,請吧。”

    一步步登上高高地禮台,轉身,立正。隨後,耳畔便傳來一號宏亮的朗讀聲︰“中央軍委決定,授予周天星同志海軍中將軍餃……”與此同時,劈劈啪啪的鎂光燈晃得人睜不開眼。

    不多時,肩章上多了一顆小星星的周天星中將再次踏足那間曾經兩次光顧地書屋,房門一關上,他就垂頭喪氣地苦笑道︰“兩位老大,你們就放過我吧,二十四歲的中將,也太離譜了吧,還要搞出這麼大陣仗來,中央電視台全程錄播,這不是把我這個小胳膊小腿的小人物架在火上烤麼。”

    總理笑呵呵地遞上一根煙,不無風趣地道︰“烤一烤有什麼不好,越烤熟得越透,小周啊,你就別在我們倆面前叫撞天屈了,老實交待,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天星馬上露出一臉無辜,眨巴著眼楮反問道︰“什麼怎麼回事?”一瞥眼間,看到一號雙臂環抱,一副似笑非笑的看戲神氣,馬上就洩了氣。耷拉下腦袋,苦笑道︰“兩位老大目光如炬,洞察秋毫,那只鳥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知道它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真的,我可以發誓。”

    一號微微一笑。淡淡道︰“聽你這口氣,聯軍高層集體遇刺、韓國總參謀長發動政變、還有人突然送來了美國人最新研制的飛行器,這些事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嘍?”

    “啊呀!居然會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周天星一臉天真,神氣中卻明顯透出一副裝腔作勢的味兒,隨後仿佛如夢初醒,苦笑道︰“兩位老大,你們該不會把這些事也全都栽到我頭上吧?”

    “你說呢?”

    兩對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同聲反問道。

    周天星沒詞了。望望這個,又瞅瞅那個,終于在無聲地對峙中敗下陣來。深深嘆了口氣,高舉雙手︰“我投降還不行嘛,其實原因很簡單,我和中土修道界一直保持著密切聯系,這次地事全都是他們干的,那只鳥其實就是玄武宗地慕容飛,集體刺殺聯軍高層、偷回那只飛行器的是玄武宗當代宗主韓霖,至于韓國總參謀長變節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說不定也是哪個修道門派的臥底。”

    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默默點頭。

    總理抽了幾口煙,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雙瞳,沉聲道︰“周天星,其他地姑且不論,我們現在只想弄清一條,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不是修道人?”

    周天星攤開雙掌。苦笑道︰“我錯了,我認栽了還不行麼。我承認,我的確是混進革命隊伍的敗類,但我絕不是修道人,不是不想,而是人家根本不收我,說我資質太差,上不了台面,後來潘長青非拉我進特勤處。也不是我主動要進去的。而是儒宗的人非讓我進不可。說白了吧,禪、儒、靈這三個宗派一直都在拉攏我。靈宗的唐六如最過分,非要騙我老婆去修道不可,要不是我死活攔著,連老婆都被人拐跑了。”

    他漫不經意地隨口道來,兩位大佬卻聽得臉色數變,頻頻對視。

    “篤篤篤!”

    一號的手指有節律地在茶幾上輕輕敲擊著,雙眉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漸漸地,他眼中閃出一絲戲謔之意,輕描淡寫地道︰“周天星,你們天機宗除了修卦之外,是不是還兼修表演課?”

    周天星深深嘆了口氣,無比幽怨地望著他︰“老大,天機宗的名頭我倒是聽過,可里面真沒一個熟人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要是還不信我,我也無話可說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沒有人要殺你。”

    總理目光沉靜地盯著他,眼神銳利得如同要把他整個人刺穿,一字字道︰“我們從來不把修道人當作洪水猛獸,事實上,我黨歷史上曾經有一位領袖,就是如假包換地修道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理解萬歲。”

    周天星神色不動,一板一眼地道︰“既然你們什麼都知道,就應該知道中土修道界沒我這一號人物吧,我真的只是個小鼻子小眼地小人物,能混到如今這地步,一半是僥幸,另一半是修道界的朋友幫忙。你們要是還不放心,大不了把我一捋到底,讓我回家當家庭婦男。”

    “想得美。”

    總理忽然蹦出三個字,在煙缸中掐滅煙卷,斜睨著他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你這個壞小子,整天坑蒙拐騙,從東海一直騙到中央,連楚家三兄弟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告訴你,今天你小子要是不端正態度,好好給我們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你以為你能出得了這扇門?”

    “我坦白,我交待,我對不起黨和人民,我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周天星點頭如搗蒜,一個勁賭咒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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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8:00:44
第275章 親善大使

    書屋中,周天星口若懸河,聲情並茂。

    關于大學時代如何邂逅世外高人韓霖,他是這樣描述的︰“當時我看到他老人家一個打八個,十分威猛,就想撿了地上的皮夾子溜走,沒想到還沒跑出幾步,他就象鬼影子一樣飄到我面前,他說我心術不正,好吃懶做,混吃等死,實在是修道界百年難遇的良材美玉,只可惜我的資質不能修武,我抱著他的大腿說,大俠,你不收我可以,但是請把皮夾子還給我,他就把我象拎小雞一樣帶到樓頂上,把皮夾子往下面的馬路上一丟,讓我跑下去撿,說撿到了就歸我,我沒下去,又抱著他的大腿說,大俠,我不要皮夾子了,還是想當你的徒弟,他哈哈大笑,說我孺子可教,學點扎根基的功夫還勉強湊和,不過練到死也不會有什麼出息,還說我這樣的人品最適合做官……”

    事實上,這個邂逅奇人的故事並非周天星胡編亂造,而是在某個修道門派中真實發生過的,他只是偷換了人物,娓娓道來時,全都是一五一十根據卦象講述。而接下來的情節發展,就基本上都是他親身經歷的事實了,號稱韓霖傳了自己玄武宗的築基心法後,一直勤練不輟,雖然沒練成什麼了不起的武功,卻發現自己的直覺越來越強,于是就跑到證券市場上大撈銀子,間或幫公安局抓抓壞人,由此結識了東海市刑警隊的林玉樓、馮長春等人,其後又跑到金玉滿堂廝混,狠狠整了一把張家生,接下來就是證監會找上門,順便被陳有虎招進國安當編外特工,結果莫明其妙地被邱本初和張家生認定為太子黨。至于再往後的經歷,除去那些在暗地里悄悄進行的勾當和自己的修道人身份,凡是明面上的事,他全都如竹筒倒豆子一樣一一坦陳,全無避諱。其中包括“受韓霖指使”在國安里應外合,劫出金龍濤,後來又覺“良心不安”,偷偷打電話通知陳有虎追捕金家兄弟,乃至秦怡設計陷害林水瑤(號稱是韓霖告知),邱本初被雙規。請慕容飛幫忙劫人,逼迫洪承恩就範,如此種種,無不翔實具體,全都是親身經歷。總之,把所有必要的謊言都往死鬼韓霖身上推,其余的有一句說一句,既不誇大也不隱瞞。

    “好了。”

    一號實在聽不下去了,擺手道︰“我們今天叫你來。不是聽你講故事的,有句話你聽得進去也好,聽不進去也罷。就算你真的是修道人,我和總理都不希罕你地長生術或者什麼靈丹妙藥,所以你也沒必要在我們面前故弄玄虛,不管你是不是修道人,我們都不會起這個貪念,否則就不配坐在這個位子上。”

    他向總理投去一個征詢式的眼神,見對方含笑點頭,又轉過臉,表情鄭重地道︰“坦白說。我們一直都在試圖和修道界取得某種形式上的聯系,你們的顧慮我們也清楚,所以我們不會強人所難,但是你不同,你是有公職的人,這個中將可不是白給的。”

    周天星一臉無辜,攤開手掌苦笑道︰“老大,我可從來沒跑官要官啊,一路走到今天。不說功勞,也總有點苦勞吧,我真地不是修道人啊,不信你們可以拿測謊儀來測。”

    總理狠狠剜他一眼,冷笑道︰“沒一句實話的小東西,又跟我們耍心眼,你真當我們對修道界一無所知啊,要是連測謊儀都能對付修道人,那些修道人早就混不下去了。哼!要不是看在你還略有那麼點薄功的份上。就憑你從前干的那些壞事。槍斃十幾個來回都沒問題。”

    周天星一臉苦瓜相,摸著鼻頭道︰“我錯了。這個官我也不當了,總行了吧。”

    “做你的春秋大夢。”

    總理一臉肅殺,冷冷道︰“你以為國家公職是菜場里的籮卜鹹菜,想吃就買兩個回家,不想吃就往垃圾筒里扔,少跟我偷奸耍滑,我告訴你,你要將功贖罪。”

    “對。將功贖罪。”

    一號在旁插口附合。一副老神在在地模樣。

    周天星望望這個。又瞅瞅那個。見兩人都是一副吃定他地神氣。哭笑不得地問道︰“那要怎麼才算將功贖罪?”

    “現在就有個差事交給你。辦成了既往不咎。辦不成提頭來見。”

    總理掐滅煙卷。雙臂環抱。板著臉道︰“美國垮了。日本人現在是六神無主。國內政壇上吵得厲害。這回要派你去當親善大使。第一。要趁這個機會把他們拉過來。第二。也要趁這個機會把老美踢出局。第三條至關緊要。中央地精神是盡最大可能和平解決台灣問題。能辦到這三條。就赦你無罪。”

    此言一出。周天星差點一頭栽倒。哭喪著臉叫起了撞天屈︰“天啊!還讓人活嗎。這麼多大事我一個人怎麼搞得定。”

    總理冷笑道︰“少跟我裝腔作勢,我還不知道你這壞小子,滿肚子花花腸子,這個任務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拿下小日本,你不是號稱在修道界有很多朋友嘛,過程我們不管,只看結果,完不成任務地話,就直接給你在秦城開個單間。”

    周天星面部肌肉抽搐一陣,苦笑道︰“那總得有個說法吧,我用什麼身份去日本?”

    一號滿面春風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北洋艦隊司令,赴日進行軍事交流,可以帶夫人。”

    面對周天星古怪的目光,又笑著解釋道︰“這件事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軍委已經作出決定,原東海艦隊一拆為二,分別並入北海、南海艦隊。同時,前者更名為北洋艦隊,後者更名為南洋艦隊,你就是北洋艦隊司令員。”

    周天星立明其意,心知此舉意義重大而深遠,時機也選擇得恰到好處,雖然看上去只是換湯不換藥,把原有的三大艦隊整合成兩個。由“海”變“洋”,只是一字之差,但喻義深遠,這意味著中國海軍地戰略重心已經遠超近海防御的範疇,至少能充分彰顯出軍委的堅定決心,全力打造一支藍水海軍。

    一號抑揚頓挫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當然。這個頭餃只是給你撐場面的,為了便于你開展工作,我們就是要給你造勢,二十四歲的海軍中將,北洋艦隊司令員,全球知名的飆車之王,中國知名的太子黨,精通多國語言,能把所有馬列著作倒背如流地記憶之王。攜帶著一位傾國傾城地如花美眷,代表中國海軍出訪日本,相信你一定能吸引全世界的眼球。”

    突然間。周天星發現了一個令他無比震憾的事實,首次發現,其實一號也是個非常具有某種惡趣味的人物,不由大生惺惺相惜之感,充滿崇敬地仰望著他,由衷贊嘆︰“高!實在是高,絕大多數普通民眾並不精擅政治,與其說是我出訪,還不如說是我陪我老婆出訪。全日本的男人都會為她瘋狂,恐怕這才是重點吧?”

    一號老臉微紅,略帶羞赧地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小林同志地形象比較健康清新,嗯……年輕漂亮,還是很有親和力的……”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聲,終于蹦出一段和身份極不相符的話︰“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看得見。可是踫不到。我相信以那個民族地某些特性,屆時一定會出現很多精彩場面。所以,這個出訪任務交給你是最合適的。”

    周天星白眼一翻,差點暈倒,下意識地側頭瞥了一眼肩章上的兩顆小星星,苦笑道︰“我說呢,敢情我這個海軍中將只是一片綠葉,是用來襯托那朵紅花的。”

    總理一本正經地點頭︰“可不是,你的授餃儀式明天晚上就會上新聞聯播。另外。明天上午你要去央視錄播一檔訪談節目,這也是政治任務。錄完節目後你就可以回青島了,最近這段時間你和小林還要接受多家媒體地專訪。另外,小林的工作也要落實一下,暫時安排在海軍文工團工作。你們的出訪計劃估計會安排在一個月以後,有問題嗎?”

    話說到這地步,周天星已經徹底沒脾氣了,垂頭喪氣地道︰“真是太感人了,總理你老人家日理萬機,還為我們家小林想得這麼周到。”

    “哼!”

    總理從鼻腔中噴出一股冷氣,不屑道︰“少拍馬屁,我看你指不定在心里悄悄嘀咕什麼呢。別以為我們兩個老頭子沒事吃撐了逗你玩。記住,這可是事關全局地政治任務,按照目前地形勢,如果真打台灣,不論美日都不敢插手干預,最多兩個月就能打下來,但是,除非到了萬不得已地地步,我們不願意同室操戈,更不願意把美麗的寶島炸成一片廢墟,親者痛仇者快,所以,日本是一顆至關重要地棋子,你的任務是,把十八般武藝都給我使出來,用你這根能把死人說活的三寸不爛之舌,用你的滿腹機巧詭詐和清純靚麗的外表,去征服他們,明白嗎?”

    周天星深深嘆了口氣,依然苦笑,眨巴著眼楮問總理︰“你們真地這麼信任我?只憑我和我老婆,就有這麼大的魅力?”

    一號微微一笑,淡淡道︰“國與國之間的斗爭,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日本人現在並不是不想轉風向,而是戰戰兢兢,前怕狼後懼虎,一旦我國完成統一大業,再加上朝國問題的順利解決,到時候他們就是籠中鳥、網中魚,再也折騰不出什麼浪花來。所以,他們真正擔心的還是我國的進一步強大,但他們也十分清楚,就算死扛到底,我們用武力同樣能收復台灣。”

    周天星深思良久,緩緩點頭︰“時機稍縱即逝,誰都想不到未來會發生什麼變局,所以當機會來臨時,就一定不能錯過。”

    “非常正確。”

    總理第一次露出歡容,表情振奮地道︰“為了實現祖國統一,我們不惜任何代價,但在付出任何代價之前,我們都要慎之又慎。總的來說,我們還是希望能夠避免戰爭。”

    周天星目光閃動一陣,忽道︰“民進黨已經奪了權,應該采取什麼措施?”

    一號淡淡道︰“軍委已經決定。新北洋艦隊將對台灣及其周邊海域實施全面海空封鎖和禁運,片帆不得入海,飛機不得升空,簡而言之,切斷包括民用在內的一切交通渠道,使之成為一座真正地孤島。對了。即將入役的孫武號航母也會編入北洋艦隊戰斗序列。”

    周天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心道這位老大還真是猛人,明說是不願同室操戈,實際上已經是**裸地刀兵相向了。

    心中暗嘆,起身敬禮,肅容道︰“兩位首長,保證完成任務。”

    年輕的中將離去後,書屋中只剩下兩位老人,一個默默抽煙。一個默默喝茶。

    “他的話有幾分可信?”

    一號終于打破了沉默,仿佛在問對方,又仿佛在問自己。

    總理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一縷淡藍的煙霧,沉吟道︰“不盡不實,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什麼?”一號側過頭,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總理搖搖頭,眼神中閃出一絲深重的疑惑,答非所問地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他的氣質改變了很多,甚至有一種感覺,他對我們沒有任何忌憚。才會表現得這樣輕松自如,言行無忌,我可以確定,這種灑脫是裝不出來地,盡管他一直在裝可憐。”

    說到這里,他不禁莞爾一笑,頗為感觸地道︰“真是個滑不溜丟的小猴子,我說老伙計,駕馭這種人可著實不易啊。”

    一號淡淡一笑。把青瓷茶杯托在手心里把玩著,輕描淡寫地道︰“不是還有他父親嘛,你都在我面前提過兩次了,找個機會我也見見他吧。”

    總理微微一怔,隨後臉上變色,深深望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你不會是又動了那個心思吧?”

    一號灑然一笑,無可無不可地道︰“這就叫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有些事。總是要未雨綢繆地嘛。”

    總理地臉色卻越來越青。狠狠抽了幾大口煙,斷然道︰“不行。這是個原則問題,我不同意。”

    一號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老伙計,你應該比誰都清楚,理想和現實畢竟是不能劃上等號的,如果有別地選擇,你認為我會出此下策?”

    “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總理地聲音忽然變得極其嚴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改變這個立場,難道你忘了歷史上的那些慘痛教訓,要不要我提醒你。不錯,修道人最關心的就是功德,但他們真正關心的是自己,而不是國家和民族,大奸似忠。”

    一號表情不變,又喝了口茶,淡淡道︰“那個壞小子是修道人,至少是某個修道門派的代理人,這一點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他今天來也沒有跟我們打啞謎,你說這是為什麼?”

    總理冷哼道︰“以退為進。”

    一號笑了,擺手道︰“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他應該是真的想退了,你不妨換個角度想想,先後擊沉一百多艘美日艦船,把聯合空軍打得抬不起頭來,就憑這樣,他能積多少功德,就連你我的功德恐怕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吧。還有,他在修道界籍籍無名,至少說明不是名門大派出身。你說,這些細節是不是都值得商榷?”

    總理神色稍緩,不過依然用力搖著頭︰“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同意你動那個念頭。”

    一號攤開雙掌,表情無辜地、似笑非笑地道︰“我只是想見見他父親,什麼時候說過要動那個念頭地?我看你這麼怕我見他,恐怕是自己先動了那個念頭吧。”

    總理身子一震,隨後狠狠剜他一眼,沒好氣道︰“又來了,倒打一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見那小子就打心眼里喜歡,我可要鄭重警告你,千萬別玩過了頭。”

    一號呵呵一笑,拍拍他肩,語調輕松地道︰“老伙計。你能看出來的,我也能看出來,咱們倆誰都蒙不了誰,就是別到頭來晚節不保啊。”

    同一時刻,坐在紅旗車中的周天星正在和身在朝國地劉紹霆千里傳音,他已經把這次覲見的過程大致敘述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細節。

    識海中傳來對方深深的嘆息︰“看來你真的是無心仕途了,不過這樣也好,無官一身輕,正好悟道求真。”

    “可不是。”

    周天星懶洋洋道︰“我現在終于深切體會到干什麼都不如修道,到了我這地步,什麼名利權位都是笑話,只是還真應了你那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現在那兩位老大是一門心思要在我身上搾油。無所不用其極,硬塞過來一個中將不算,還要竭盡所能把這事搞得滿城風雨。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這下好了,整個修道界都知道有我周天星這一號了,接下來就等著各大門派找上門吧。”

    劉紹霆呵呵一笑,不以為意地道︰“那又怎麼樣,以你如今的道行,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丘處機有資格和你平起平坐了,也該出來露露臉了。”

    “我暈,你就等著看我的笑話是不是?”

    “虛偽,誰敢看你地笑話啊。只要你把天機宗的招牌一亮出來,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地家伙敢去主動招惹一個元神期的修卦人。”劉紹霆一針見血地道。

    的確,以周天星今時今日的道行,已經到了連修道界都不必忌憚地程度了。原因很簡單,一是無人可以威脅他本人,如果想謀算他,最後的結局一定是自取其辱,這就是修卦人最逆天的優勢,從前他之所以東躲**。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無非是因為修卦人最厲害的武器就是令人防不勝防的心卦,一旦站到明面上,就會削弱這個得天獨厚地優勢,況且自身武力值幾乎為零,隨便踫上一個流氓都有可能被打死,這就注定見不得光了。現在則不同,一方面,只要有人意圖謀算他或者是在他意識中需要被保護的人。天卦都會在第一時間傳回警示訊息。另一方面,敵人的一舉一動盡在掌握。況且還有強悍無比的元神護體以及終極變形術,就算正面硬撼同樣級數地武道家,大不了互拼元神,而這種事只有腦子進水的修道人才會干。至于俗世中的威脅,就更不值一提了,只要不是和大批軍隊正面對決,還有誰能傷得了他。當然,他也不會傻到公然和某個國家機器為敵地程度,畢竟個人實力再強也有油盡燈枯之時,若是真的去和某國政府正面沖突,至少是個極大地麻煩。

    同時,他之所以敢在中南海中直承和修道界有關系,也有相當充足地底氣,即便日後得罪了官方,或者親友受到牽累,哪怕到了最糟糕的境地,他至少有能力把相關人等統統干掉,這就是最強大地威懾,只是目前他還沒有必要去威懾任何人,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就不使用暴力,這是他的一貫原則。

    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道︰“紹霆,你就別取笑我了,我也是沒法子,其實他們早就懷疑我了,這回又在朝國鬧出那麼大動靜,要是我再死挺著不松口,說破大天去人家也不會信。唉!話說回來,就算再牛也不能輕易和官方鬧翻了啊,所以兩位老大的差事還是要辦地,不過我已經想好了,等這趟差辦完,我也算對他們有個交待了,再說也能順便積點功德,你說呢?”

    劉紹霆道︰“這樣也好,到時候就要看他們的胸襟了,要是把你投閑置散,那是他們的損失,怪不得別人。”

    頓了頓,又不無擔憂地道︰“天星,說到底,什麼都不怕,最怕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兩位老大我是沒見過,也沒打過交道,可我知道,這世上沒人不想長生,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種事你可要未雨綢繆啊。”

    周天星冷冷一笑,淡淡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這種跡象,不過你放心,別忘了我是干什麼的,你擔心的那些事有可能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但是絕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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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時移事易

    北海艦隊大院,風塵僕僕的周天星還沒踏進家門,就隔著院牆聽到一陣豪爽的大笑︰“看這小子長的,鼻子是鼻子眼楮是眼楮,小模樣真夠俊的,還好不象他爹,不然就毀了……”

    一聽這話,周天星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快步闖進門,朝那個在背後大肆詆毀他的家伙背上重重擂了一拳。

    那人轉身看清襲擊者,又是哈哈大笑,不料剛笑出聲就戛然而止,整個人都陷入了石化狀態。

    這人赫然是久違的陳偉勝大校,他雙眼死死盯著眼前一塊綴有兩顆金星的肩章,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黝黑的臉膛漲成紫色,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周天星慢慢把臉湊了上去,鼻尖對鼻尖,一字字道︰“傻了吧,沒見過這麼威武英俊的將軍吧,知不知道背後詆毀長官是什麼罪,這叫妖言惑眾,今天本將軍不把你灌趴下誓不收兵。”

    姚春芳扭著大屁股蛋走進院中,正好看到這一幕,大驚小怪地叫嚷起來︰“你個整天不著家的小混蛋,總算舍得回來啦,你說,生兒子有什麼用,啊呀,你們倆象斗雞似的干啥啊……”

    突然間,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男人同聲大笑,陳偉勝重重一拳擂在周天星胸膛上,笑罵道︰“臭小子,你可真能折騰,眼皮子一眨又升了,剛才還真把老子嚇得不輕。奶奶個熊!我家老爺子前陣子說你升了少將,當時我就眼前一黑,心想完了,以後看到你小子還得敬禮。這臉可就沒地方擱了。”

    周天星把嘴湊到他耳邊,悄聲道︰“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想聽嗎?”

    “說。”

    周天星聲音壓得更低,神秘兮兮地道︰“其實呢。我根本不想干,這個中將是一號和總理好說歹說硬塞給我的,沒法子,誰讓我長得比你帥呢,妒嫉吧。”

    陳偉勝差點氣歪鼻子。向他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加稅。”

    躺在一旁搖籃里地周元康忽然象打了興奮劑一樣笑個不停。手腳亂舞。顯然是聽到了周天星地聲音。格外開心。

    兩個男人地注意力頓時都被這聰明地小家伙吸引了。陳偉勝嘖嘖稱奇。無比艷羨地贊嘆道︰“這小東西還真機靈。我家那小子象他這麼大地時候還沒開口呢。”

    “那是。”

    周天星上前一把抱起兒子。摟在懷里沒頭沒腦地親了幾下。小人得志地吹噓道︰“主要還是基因遺傳地問題。這就叫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地兒子會打洞。”

    陳偉勝沒脾氣了。狠狠剜他一眼。哼哼道︰“你就可著勁牛吧。咱們酒桌上見高低。今天老子非把你灌趴下不可。”

    姚春芳忽然大叫一聲︰“啊喲不好!我得馬上就走。不然要遲到了。”然後就急得象沒頭蒼蠅一樣。在院子里轉來轉去。還扯著嗓子吆喝︰“小張啊。過來幫我看著大孫子。我要去居委會開會。”接著連招呼也來不及打一聲。就風風火火地出門去了。

    面對這一幕,周天星很是哭笑不得,剛好看到自家的服務員張亮聞聲從屋里出來,便隨口問道︰“小張,我媽這是去干什麼?”

    張亮微微一怔,隨即向他立正敬禮,笑著稟報道︰“首長,您還不知道吧,最近咱們大院里也成立了居委會,姚阿姨當上居委會主任了,還是齊政委親自安排的呢。”

    周天星差點一跤跌倒,心道齊凌波還真是當政委的料,慧眼識英才,一眼就看出姚春芳是天生地居委會大媽,只是在司令部大院里搞個居委會也著實太搞笑了點,也不知是不是出于齊凌波的某種惡趣味。

    他素來為人隨和,尤其是對身邊地工作人員,如非必要,從來不端架子。張亮一見他回來,就開始匯報家事了︰“首長,您是剛回來的吧,夫人不在家,去文工團了,要不要打個電話催她早點回來?”

    周天星一時沒回過味來,脫口道︰“她去文工團干什麼?”

    張亮答道︰“今天一早就來了一位文工團的女同志,好象是來請夫人去那邊工作的,兩個人在客廳里談了一會兒,夫人就跟那個人走了,是小黃開車送她去地。”

    周天星心中恍然,知道這一定又是上頭的安排,出訪前給林水瑤造造聲勢,順便安排個官方身份,當下也不在意,把周元康放回搖籃,吩咐道︰“你先在這兒看著孩子,我們進去談點事。回頭跟老王打個招呼,晚上多準備點好菜,就說我要招待客人。”接著一拉陳偉勝的胳膊,笑道︰“走,咱們去里面坐坐。”

    書房中,茶香裊裊,兩人對坐。

    陳偉勝剛端起茶盞呷了一口,立刻目放奇光,脫口道︰“這不是專供……”

    他說到一半就打住了,擱下茶盞,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天星,不懷好意地笑道︰“好小子,越來越長進了啊,都拿專供茶出來待客了。”

    周天星向他翻個白眼,沒好氣道︰“虛偽,上回一號給的,知道你愛這調調,早就給你留下兩聽了,臨走的時候別忘了帶上。”

    陳偉勝樂了,一拍大腿,笑得合不攏嘴︰“要不怎麼是兄弟呢,這話聽著就貼心暖肺啊。”

    兩人說笑一陣,轉上正題,周天星喝著茶問道︰“勝哥,今天是哪陣風把你這個大忙人吹來的,直說吧,找我什麼事?”

    陳偉勝虎眼一瞪,板起臉道︰“這是什麼話,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找你嘛,我就不興來看看咱干兒子。”

    “少來!”

    周天星白他一眼。一針見血地道︰“換了平時這話我還信,可這節骨眼上你還有閑心大老遠跑過來跟我拉家常?快說,不然過期作廢。對了,我兒子什麼時候成你干兒子了。想當干爹也行,紅包拿來先。”

    陳偉勝哈哈大笑,連連點頭︰“行!行!這干兒子我認定了,那小子我一看就喜歡,主要是因為長得不象你。”

    隨後正容道︰“跟你說實話吧。你可能還不知道,幾個月前我就調進十五軍了。現在是空降一師的師長,一旦對台作戰,我地師肯定是拳頭部隊。”

    周天星頓時會意,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調侃道︰“看來老兄你也高升了嘛,陳師長,有什麼需要小弟效勞地,盡管下命令吧。”

    陳偉勝莞爾一笑,笑容中透出一股子古怪味,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雙瞳,意味深長地道︰“你說。咱們倆地交情怎麼樣?”

    周天星曬道︰“廢話。少跟我來這些虛地,直入主題。”

    “那我真的說了?”

    陳偉勝笑得更加曖昧。卻怎樣也掩飾不住語氣中地期待和緊張。

    周天星深深嘆了口氣,苦笑道︰“還是我替你說吧。大概是你家老爺子露地口風,讓你來找我的吧,你也別兜圈子了,我的確有異能,幫得上你的忙,但你千萬要記住,好好替我守住這個秘密,親爹親娘也不能說。當然了,你家老爺子例外,誰讓他老人家三天兩頭栽培我呢。”

    陳偉勝又驚又喜,搓著手滿口應承︰“好好好,兄弟,你可真夠意思,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陳偉勝對天發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周天星心中暗嘆,他如今在修為上已經登峰造極,但同時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干下了一連串驚天動地地大事後,他已經不可能再象從前那樣把真實身份包裹得密不透風了,隨著知道他身具“異能”的人越來越多,距離身份徹底爆光只是個時間問題了,不過他倒並不擔心會造成什麼惡劣後果,反而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今後辦事時不必象從前那樣費盡心機躲躲閃閃,至于因此可能帶來地一些麻煩,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隨遇而安了。

    “勝哥,既然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瞞你,我的異能主要是用來預測將來的,不過時間不能隔得太長。這樣吧,畢竟現在還沒開打,等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全力助你,你看怎麼樣?”周天星推心置腹地許諾道。

    陳偉勝大喜,連連點頭︰“理解理解,兄弟,我也知道這事有點強人所難,本來還不太好意思提,沒想到你倒主動送上門來,嘿嘿!這兄弟真沒說地。”

    漸漸地,他臉上的興奮之色逐漸褪去,瞪著眼珠子出了一會神,忽然輕嘆道︰“說真的,天星,你有這本事,本來是件好事,可我總覺得,未必真是件好事。”

    周天星略感意外地瞥他一眼,只見這五大三粗的豪爽漢子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深重的陰霾,不禁生出些感動,微笑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是將來做不成官,脫下這身軍裝而已,老百姓就不過日子啦?”

    陳偉勝凝目審視他良久,默默點頭︰“你能想得開就好,我就是這麼一說,你也別太往心里去,不管怎麼樣,刀是刀,槍是槍,兄弟是兄弟。”

    周天星灑然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無所謂地道︰“自古以來能成大事的,總要君臣相知、上下一心才行,漢高祖要是不肯把帥印交給韓信,劉備要是信不過諸葛亮,那是他們自己地損失,不關旁人地事。我也不敢自比那些先賢,只曉得一條,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除此之外,想得太多也沒用,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陳偉勝目光連閃,展顏一笑,用力點頭道︰“這話我愛聽,單憑你這份胸襟,就是出將入相的料,做哥哥地服氣。”

    兩人一時無話,只余滿室茶香。

    周天星點燃一根雪茄,深吸幾大口。忽道︰“勝哥,我有一言相告,出我口,入你耳。你聽得進去也好,聽不進去也罷,聽過以後就爛在肚子里,可以嗎?”

    陳偉勝精神一振,馬上坐直了腰桿。直視他道︰“行,你說。”

    周天星沉吟片刻。把雪茄擱在煙缸上,斟酌著詞句道︰“據我所知,鄭光榮已經出任東南戰區司令員了,連三大艦隊如今都要受他節制。你說,這麼關鍵的一仗,他為什麼不把他兒子調上前線?鄭子明現在地職務好象是A38旅旅長兼政委吧。”

    陳偉勝聳然動容,變色道︰“天星啊,這種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可千萬不能到外面去說。你現在的身份可不同往日啊,萬一傳到別有用心的人耳朵里。對你的影響可不好。”

    周天星目光淡定地凝視著他。自失地一笑,輕嘆道︰“看來我真是枉做小人了。真沒想到,連你們陳家子弟都對他畏之如虎。談虎色變,多說無益,不說也罷。”

    陳偉勝定定地和他對視著,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周天星聳聳肩,無可無不可地道︰“沒什麼,眼看著台海一戰必定勢如破竹,他們老鄭家來日也必定如日中天,只是想給你提個醒。”

    陳偉勝緩緩收回目光,垂下眼瞼,點頭道︰“我記住了,天星,多謝你地提點,我相信你說出來的話一定有道理。”

    默思片刻後,站起身,略帶歉意地道︰“本來還打算和你喝頓酒的,給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有點坐不住了,我現在就去見我家老爺子。”

    周天星會意,也不相留,起身捏了一下他的胳膊,笑道︰“只要是兄弟,酒什麼時候都能喝,走,我送送你。”

    送走陳偉勝後,周天星又回到書房,坐在巨大的書桌前,撿起剛才擱在煙缸上地雪茄,默默抽著。與此同時,識海中正在進行對話。

    元神手托下腮,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氣︰“主人,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

    “為什麼?”

    “因為沒必要,根據我地計算,你能從中獲得利益的概率不足一成。”元神充滿自信地答道。

    周天星輕輕嘆息著︰“小元神,有很多事是沒辦法用數據來計算的,比方說感情。”

    “那麼你已經決定了?”

    “還沒有,這件事的變卦實在太多了,已經到了無法預估地程度,所以我也無法決定,是不是應該置身事外。”

    元神笑了︰“主人,我發現你的變化很大。”

    “這一點我也發現了,人總會隨著地位和環境的改變而改變,高尚或者卑微,很多時候只是因為環境,但我一直是個現實主義者,這一點從未改變。”

    房門輕輕推開,一陣香風撲面而來。門開處,一身雪白軍服的女子含笑而立。眉如遠山,目似秋水,膚光勝雪,巧笑倩兮,不是林水瑤還有誰。

    一時間,周天星竟看得癡了,即便早就是老夫老妻,對林水瑤的美色已頗具免疫力,但乍見到她身穿制服的動人模樣,還是有些色授魂予之感,幾疑置身夢境,不知人間何世。

    “天星,我穿軍裝的樣子好看麼,真是太好了,我終于有工作了。”

    林水瑤象只快樂地小鳥,一見面就嘰嘰咯咯說個不停,臉上也紅撲撲地,如同剛得到一件心愛玩具的小女孩。大概是過于興奮地緣故,她一下子跳到周天星面前,俯身在他前額上重重親了一下,然後倒進他懷里,嬌笑道︰“你知道嗎,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哦,真沒想到她們會主動找上門來,你知道嗎,我們團長其實就是齊政委地夫人,她對我可好了,我說想去舞蹈團,她一口就答應了,還親自陪我去領被服,又請我吃飯。她還說,以後要經常上我們家來串門呢。”

    周天星笑道︰“那敢情好,你有了工作,以後天天有事干,就不會無聊得只能看小說了。”

    “那是,天天呆在家里太無聊了,有工作真好。對了。昨天晚上馮導又給我打過電話了,他說有一部文藝片很適合我,想請我去當女主角呢。”

    周天星微微一怔,這才記起林水瑤口中的“馮導”就是曾經受楚家指使騙她去拍電影的大導演馮強。下意識地起了一卦,得到的卦象卻令他頓生人事滄桑之感。原來,這回馮強同樣是受人指使,不過動機和從前截然相反,非但不存任何不良企圖。反而是受命為林水瑤量身定做,全力把她捧紅。

    真所謂時移事易。這回周天星非但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地老婆出名,反而與有榮焉。道理很簡單,他如今的實力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愛人不受傷害。堂堂北洋艦隊司令,手握重權的軍方高層。如果還要去擔心媒體亂嚼舌根或者狗仔隊之流,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況且這根本就是在以國家力量捧紅一個人,那麼誰敢和這個人為難,就相當于是在和整個國家機器為敵,這就沒什麼好說地了,敢動這根高壓線的不是瘋子就是傻子。反正肯定不會是社會主流。

    摟著嬌妻說笑一陣。周天星提起正事,笑問道︰“瑤瑤。你想不想去日本?”

    林水瑤一聽就樂了,小雞啄米般點頭︰“好呀。只要是沒去過的地方,我都想去,不過最好去巴黎,那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此言一出,不禁勾起周天星的往日情懷,馬上就聯想到當年他第一次從法國回來時,那個令人迷失一切地夜晚,心頭一熱,握住她的手,愧然道︰“瑤瑤,對不起,以前我實在太忙了,沒空陪你,但是現在好了,從今以後,我們到哪兒都不分開,只要是你想去地地方,我都會陪你去,我們先去日本,再去巴黎,總有一天,我會陪你走遍這個世界,然後我們就造一艘太空船,一起去別的星球旅行,我們永遠不會老,不會死,永遠廝守在一起。”

    林水瑤撲哧一笑,不信道︰“你就愛做白日夢,我只要能去一趟巴黎就很滿足了,可不敢想能乘上太空飛船。”

    “我說能就是能,我發誓,總有一天讓我老婆乘上太空飛船,我們一家人一起去太空旅行。”

    周天星信誓旦旦地保證,冷不防俯下頭,一下子啄住那兩片溫軟香滑的嬌唇,仔仔細細地吸吮起來。

    多日不見,周天星早就憋得狠了,其中一半是出于生理需要,另一半則是出于對自身男性本能的懷疑。自從上回在聯軍宿舍里男性尊嚴遭到重挫後,他時不時都有點提心吊膽,深恐會因斬去性魔而從此喪失男性機能,此時正是久旱逢甘霖,也不顧是在書房中,就急吼吼地行那周公之事了。

    終于,周天星再一次深深陷入溫柔鄉中,個中滋味尤勝往昔,暢美難言,只可惜大概是興奮過了頭,沒多久就敗下陣來,一瀉如注。

    事畢,兩人摟抱著坐在沙發上,周天星依然對這具妙不可言地**愛不釋手,無限感慨道︰“有這麼好的老婆還整天在外面亂跑,真是吃飽了撐的。”

    林水瑤把整張臉都埋在他脖頸間,有氣無力地嬌喘道︰“天星,我發現你好象變了很多。”

    周天星啞然失笑,自嘲式道︰“最近好象老是有人說我變了,你倒是說說看,我到底哪里變了。”

    林水瑤沉默了一會,笑道︰“其實我也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你變了,而且變得比以前好了,連氣味都比以前好聞多了,就象……有點象寶寶的體香,又不全象,反正就是好聞。還有,你身上的光比以前淡了,卻讓人感覺更舒服,我就是想你抱著我。”

    周天星心中恍然,想必是因為自己達到了元神期,不但是精神,連身體都被改造到了生物體的最佳狀態,所以才會發出林水瑤形容的“寶寶體香”。

    驀地,他心中一動,頓時湧出難以言表地狂喜,情不自禁地大叫道︰“有了!有了!終于有辦法了。”

    林水瑤卻被他叫得一頭霧水,驚問道︰“天星,有什麼了?”

    周天星哈哈大笑,一把捧起她那張粉雕玉琢地俏臉,鼻尖對鼻尖,激動得聲音發抖︰“瑤瑤,你知道嗎,你根本不用去拜什麼師父,我現在就可以教你修道,從今以後,你也是修道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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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揚眉吐氣

    海軍旅順軍港,彩旗招展,軍樂激揚,中國第一艘航空母艦“孫武號”懸掛滿旗,威武莊嚴。()這里正在舉行“孫武艦”入列命名授旗儀式。碼頭上,華北軍區副司令兼北洋艦隊司令周天星中將親手將“八一”軍旗執交到艦長手中,北洋艦隊參謀長畢和平少將當眾宣讀海軍“孫武號”命名命令。

    同一時間,全國億萬觀眾守候在電視機前,共同見證這令人振奮的歷史性場景。

    央視某演播室中,美麗端莊的女主持人熱情洋溢地解說︰“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我們很榮幸地請到了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司令員陳克堅上將以及總裝備部副部長楚雄海中將。兩位將軍,我想廣大觀眾應該都和我一樣,大家最關心的是這艘航母的作戰能力和相關數據,不知哪位解答這個問題?”

    兩位將軍略作謙讓,楚雄海極有風度地一笑,侃侃而談︰“當然可以,孫武號航母艦長306米、寬73米,標準排水量53000噸,滿載排水量67000噸,航速30節,可載飛機約40架,配有對空導彈、反艦導彈以及多套雷達系統。”

    頓了頓,他加重語氣,充滿自豪地宣布︰“最值得一提的是,我們這艘航母上還裝有二十四門射程400公里的多用途電磁速射炮,可同時執行對空、對艦以及反潛任務。我相信在這一領域,我國走在了世界前列,到目前為止,這是全球第一款正式列裝部隊的電磁炮。”

    主持人又問︰“陳上將,據說孫武號航母戰斗群編成後,執行的第一個使命就是出國訪問,請問確有其事嗎?”

    陳克堅上將微微頷首,語調矜持莊重︰“是的。保衛祖國海疆、悍衛世界和平,是中國海軍一貫的使命,我們建造航母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侵略他國,而是威懾那些破壞和平和地區穩定的勢力,而孫武號航母戰斗群地首航任務就是貫徹這一方針,第一個目的地將會是日本,日本是我國一衣帶水的鄰邦。我們一直認為,東亞地區的繁榮與穩定,離不開日本。其後。艦隊將陸續訪問菲律賓、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南洋諸國,穿越馬六甲海峽,進入印度洋繼續友好訪問,最後一站將會是緬國……”

    “是否可以這樣理解,這次出訪行動是中國海軍的和平之旅?”

    陳克堅的講話剛告一段落,主持人就不失時機地接口。

    “完全可以這樣理解。”

    陳克堅向主持人小姐微微一笑,隨後便收斂笑容,面對鏡頭。語調鏗鏘地道︰“但是,維護和平並不意味著放棄在必要時使用武力的權利,我們尤其不能容忍地是,某些宗教勢力、極端組織以及分裂勢力妄圖分裂中國的行為。”

    “陳上將,有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我想這也是廣大電視機前地觀眾很關心的問題,那就是年僅二十四歲的新任北洋艦隊司令員周天星中將,您能否解答一下,中國海軍為何會出現這樣年輕的高級將領?”

    兩位將軍相視一笑。陳克堅清咳一聲,滿面笑容,義正辭嚴,卻避重就輕︰“我們任用每一名干部,都有非常嚴格的組織程序。尤其是高級指揮員。事實上。人類歷史上許多戰功顯赫的名將都是非常年輕的,比如西漢的霍去病、南宋地岳

    同一時刻。東海市郊一座濱海莊園,豪華放映室中。液晶屏上的新聞直播正在進行,忽然插進一個廣告,畫面中的林水瑤一襲白衣如雪,嬌艷不可方物,正在為某全球知名的民族品牌代言。接著,畫面就定格在了這一幕。

    寬大柔軟的沙發上,並坐兩人。

    唐六如手托一杯紅酒,目光癡迷地盯著屏幕出了會神,輕嘆道︰“國色天香,傾國傾城,若是……”

    一旁的祝枝山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小唐,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可別費盡心機,到頭來卻為他人做了嫁衣,到時候你就買塊豆腐撞死吧。唐六如呵呵一笑,蠻不在乎地道︰“那小子的確有幾分門道,竟然能令官方如此不遺余力地為他夫婦造勢,看來當初我們這一注是押對了。”

    祝枝山依然冷笑,不屑道︰“我看多半是一廂情願吧,此子升遷如此之快,背後定有高人指點。”

    唐六如點點頭,語調依然非常輕松︰“那也無妨,只要不是三清派或者禪宗的人,大可為我所用嘛。”

    祝枝山向他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如何用法?你且說與我聽。”

    唐六如灑然一笑,淡淡道︰“無他,曉以利害,申明大義,此子便能為我所用。我不日便親赴青島,將林水瑤收錄門牆。”

    祝枝山目光連閃,奇道︰“這如何使得,你上回不是說,那女娃娃執意不肯出家地嗎?”

    唐六如神秘一笑,傲然道︰“這有何難,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那小子只是個好色之徒。老祝,實不相瞞,我手中早已握有幾件利器,只消祭出兩三件,足可讓此子眾叛親離,不得不為我所用。”

    他一滴不漏地飲干杯中酒,如數家珍地解釋道︰“那小子風流成性,到處沾花惹草,身邊的女人幾乎沒有不沾手的,我都一一記錄在案,只消略施小計,讓這些娘子軍一齊出動,他哪有不就範的道理。對了,他從前的一個女下屬還為他生了一個孩子,這件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等丑聞一旦宣揚出去,你說他地官還能做嗎?”

    祝枝山目光一閃,似笑非笑道︰“原來如此,唐解元,老祝我還真是佩服你,堂堂靈宗長老,這麼陰損地法子都想得出。”

    唐六如老臉微紅。略帶尷尬地道︰“我也是沒法子,總要讓那小子俯首貼耳才行。”

    祝枝山忽然沉下臉,冷冷道︰“我看那小子倒在其次,他的夫人才是你真正地圖謀吧,小唐,我老祝眼里可揉不進沙子,你聽得進也好。聽不進也罷,我都要奉勸你一句,不要色迷心竅。重蹈當年的覆轍了。”

    唐六如一臉尷尬,干笑道︰“老祝,你這話從何說起……”

    正在這時,忽聽砰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兩人一驚回頭,同時變色,只見木屑飛揚,一扇厚實地硬木大門寸寸碎裂。缺口處俏立一名紅衣女子,眉目如畫,風華絕代,冷若冰霜,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宛如實質的光暈中,尤其是頭頂正上方一輪如太陽般耀目地光環,令任何人都不敢直視,赫然是已達元神境的慕容飛。^^ 首 發^^

    她單手執劍,遙指唐六如。淡淡道︰“唐六如,還記得我嗎?”

    此刻,兩個男人的嘴巴都張得幾乎能塞進大鴨梨。這也難怪,就在不久前,他們還親眼在阿爾卑斯山上見證過慕容飛慘死的場景。如今卻又突然冒出一個活生生的慕容飛來。怎教人不驚疑。

    “你……你真的是慕容

    還是祝枝山最先回過神來,他戟指慕容飛。結結巴巴地道︰“你居然……居然已經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慕容飛冷冷一笑,淡淡道︰“不錯。我沒死,不但沒死,還修成了元神,兩位長老,是否想見見我的恩公?”

    唐六如終于靈魂歸位,向慕容飛深施一禮,同時也恢復了一貫從容淡定地風度,微笑道︰“正要請教。”

    這時,門外又施施然轉進一人,相貌古拙,仙風道骨,身著一套藏青色中山裝,閑庭漫步般來到兩人近前,合十為禮︰“兩位道友,貧道天機宗神龍子請了。”

    這人一出場,就牢牢吸引了唐、祝二人的眼球,只因這次給他們帶來的震撼更加猛烈。不得不說,和這位“神龍子”相比,慕容飛只是一道小小地開胃菜。原因有二,一是他的道行也毫無保留地袒露在外,是一位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元神期高人。二是因為“天機宗”三個字。毫無懸念,這位所謂的“神龍子”正是周天星本人的變形。

    周天星笑得很曖昧,他的目光長久停佇在唐六如英俊的小白臉上,淡淡道︰“六如居士,久仰久仰。”

    不知怎的,素來風度翩翩、處變不驚地唐六如這回怯場了。這倒不能怪他的心理素質不過關,元神期三個字說來輕松,然而古往今來能修到這地步的實在是鳳毛麟角,就別說同時在一個地方出現兩個了,而這兩人又是明顯的來者不善,至少不會是來走親訪友的,否則絕不會一點文明禮貌都不講,一上來就把門砸了。

    強自保持著鎮定,唐六如擠出一絲笑容,深施一禮,朗聲道︰“神龍前輩請了,法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不得不說,當元神期和天機宗結合在一起時,給人造成的震憾是無與倫比的。雖然修卦人的武力一般都不甚強,但這個修道界最神秘的門派通常是極度危險地代名詞。種種因素疊加的結果是,唐六如在下意識中已經自居晚輩,絲毫不敢造次。

    此時此刻,周天星心中充塞著難以言表的快感,那是長久壓抑後的揚眉吐氣,面對著這個曾經仰之彌高、如今低聲下氣的男人,他矜持一笑,輕輕從口中吐出幾個字︰“周天星,你認識嗎?”

    唐六如愣了片刻,額角已然見汗,賠笑道︰“聽是聽說過,不知此人和前輩有何淵源?”

    周天星笑容更盛,語調中盡是戲謔之意,不溫不火地道︰“六如道友,貧道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能否給個薄面,放我那個不成器地徒兒一馬,小孩子嘛,總免不了有些頑劣性子,做長輩地總該寬容些才對,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剎那間,唐六如如遭雷擊,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嚴重問題,同時也明白了這兩位不速之客地真正來意。一時竟怔在當場,半晌作不得聲。

    祝枝山清咳一聲,上前施禮,恭聲道︰“前輩,所謂不知者不罪,從前若有何冒犯之處,還望前輩海涵。”

    周天星哈哈一笑。斜睨祝枝山一眼,一改先前的尊稱,老氣橫秋地道︰“小祝啊。據說你地文章寫得不錯,想必口才也一定不錯吧,既然你要替小唐出頭,就由你來解釋一下吧,我那徒兒究竟何時何地開罪過兩位,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祝枝山表情尷尬之極,干笑道︰“前輩明鑒,我等一來不知令徒的真實身份。二來也從未想過要置令徒于死地,況且,小唐只是一心想收他夫人為徒,並無他意。”

    周天星隨便挑了張椅子坐下,拉過酒車自斟一杯紅酒,托在手心中溫著,不鹹不淡地道︰“如果真地只是收徒這麼簡單,貧道今天就不會來了,小祝啊。說起來貧道還真要替我那不爭氣的徒兒謝你,當初若不是你指使門人把他介紹到特勤處,想必也不會有他如今在官場中的地位,只是……”

    說到這里他忽然住了口,目光炯炯地盯著祝枝山。=小 首 發==似笑非笑地續道︰“當時貧道尚未出關。所幸我那徒兒還算機靈,沒有在紫禁城中道心崩潰。反而道行見長。說起來,還真要多謝你這條洞中赤練蛇啊。”

    祝枝山的神情越來越尷尬。連背心上都冒出了冷汗,沉默片刻,苦笑道︰“前輩,當時我等實不知周天星就是令徒。唉!事已至此,多言無益,只望前輩念在同為道門一脈,海涵則個。”

    這就叫形勢比人強,放眼中土道門,無論唐六如還是祝枝山,都已是元胎級的人物,不管跑到哪里都是有名有姓的得道高人,地位尊崇無比,然而一山還有一山高,強中更有強中手,元胎和元神雖只一字之差,但境界上的差距就是天壤之別了,一個非常簡單地數據就足以說明這一點,進入元胎境只需一個元會,而進入元神境的最基本條件就是必須先擁有九九八十一個元會,這就是顯而易見的巨大差距。盡管修道人之間一般情況下不會互相攻伐,但這並不代表修道人之間就沒有怨仇,也不代表修道人之間不能以其他方式來解決仇怨。

    周天星淡淡一笑,輕輕呷了口酒,慢條斯理地道︰“祝道友言重了,貧道今日專程登門拜訪,一來是為我那徒兒說個情,兩位道友都是得道高人,若是我那徒兒從前有何冒犯之處,還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才好,二來嘛,是替那位林小姐求個情,還望六如公子手下留情。呵呵!若是那女娃娃真地被六如公子的生花妙筆畫了春宮圖,那我天機宗可真是顏面無存了。”

    唐、祝二人越聽越是心寒,同時也自知理虧在先,連連作揖,口稱不敢,神情狼狽之極,哪里還有半點得道高人的風範。周天星則是心中暗嘆,心道這世界還真是要靠實力說話的,想當初自己尚未發跡前,如張家生、方梓明之流不是一樣也在自己面前飛揚跋扈,囂張得不行,但當他們失去了權勢的保護,立刻就在自己面前變成了泥人,想怎麼捏都可以。而眼前唐、祝二人的表現,其實也和那些俗世中的情形一般無二。

    慕容飛輕移玉步,在唐六如身前米許處站定,冷冷打量著他,淡淡道︰“唐六如,聽神龍前輩說,你一直很想畫我的春宮圖,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此言一出,唐六如立刻嚇得頭皮發麻,根本不敢和她地目光對視,一張俊臉也漲得通紅,連聲道︰“豈敢豈敢,在下素來仰慕小姐風采,這是有的,但怎敢存那非份之想。”慕容飛冷哼一聲,不屑道︰“敢做敢當才是大丈夫,象你這種自命風流的所謂才子我也見得多了,只是沒見過象你這樣膿包的。”

    “你……”

    唐六如頓時被她氣得七竅生煙,三屍神暴跳,偏又無詞反駁,發作不得,把一張小白臉都憋成了小黑臉。這也難怪,慕容飛如此一針見血地直斥其短,的確是一件很傷男性尊嚴的事,況且他素來自命風流。早年還曾以搜羅美色為榮,又有江南第一才子的美名,從來只把天下女人當作玩物,何曾受過這等奚落。

    周天星見火候已到,不失時機地在旁解圍,擱下酒杯,起身笑道︰“小唐你也不必動怒。美女嘛總有點小脾氣的,不然和庸脂俗粉何異,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懂吧。好了。言歸正傳,今天我和慕容小姐聯袂而來,還有一個目的,不知兩位是否可以考慮一下,你我四家結盟,共抗強敵,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唐、祝二人頓時眼前一亮,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疑惑和期待,祝枝山小心翼翼地問道︰“前輩,不知所謂強敵,指地是何方神聖?”

    周天星冷冷一笑,不假思索地道︰“還能有誰,兩位日算夜算,無非是欲在這風雲際會之時從三清派和禪宗手上分一杯羹罷了,三清派有鄭光榮,禪宗有洪承恩。不知貧道所言是否屬實?”

    兩人再次對望,唐六如展顏一笑,點頭道︰“前輩所言句句屬實,不知如何合作?”

    周天星臉上又露出那種極曖昧的笑容,掃了祝枝山一眼。略帶調侃地道︰“這話說起來又要多謝祝道友了。如今我那徒兒已貴為坐擁重兵地一方大員,兩位不妨試想一下。若是能得你我四家合力扶植,來日是否可與那兩家分庭抗禮?”

    這一回。唐、祝二人同時喜動顏色,原因很簡單,周天星的提議正是他們朝思暮想卻又難以實現的計劃,只是兩人地喜色都是一閃即逝,隨後便各自低頭沉吟,良久無語。

    周天星深明對方心態,也不催迫,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應答,才淡淡道︰“兩位若是有何顧慮,不妨明言。”

    祝枝山抬起頭,拱手道︰“前輩,實不相瞞,此事我等是千肯萬肯地,只是不知如何分配那……那天下大權?”

    周天星哈哈大笑,灑然道︰“兩位大可放心,所謂天下大權,無非功德而已,眼下便有一個廣積功德之法,不知兩位肯否參與?”

    “願聞其詳。”

    “我那徒兒不日便會率隊出訪東亞、南洋諸國,此乃無量功德之舉,屆時必會有眾多宵小興風作浪,若我等同氣連枝,大干一場,豈非美事。”

    “妙!妙!妙不可言。”

    周天星話音剛落,唐六如馬上擊掌稱善,一臉振奮之色︰“前輩所言甚是,此番若能克盡全功,使千萬生靈免遭塗炭,真乃無量功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此計最妙之處在于,若能不起戰端,三清派和禪宗從前的種種布置就盡付東流了,我等則趁勢而起,此為上善之策。”

    祝枝山也在旁附合道︰“前輩,我等願以天機宗馬首是瞻。”

    頓了頓,又略帶羞赧地道︰“只是……還請前輩酌情考量,彼等勢大,我等地門人弟子多是官身……”

    周天星立明其意,展顏一笑,無比爽快地道︰“兩位不必顧慮,若論武力,慕容一人就可抵百萬大軍,論布局,我乃天機宗長老,當可不戰而屈人之兵,至于兩位地門人弟子如何使用,我和慕容絕不插手,不知這樣可好?”

    唐、祝二人同時松了口氣,這件事雖然看上去對他們有百利而無一弊,但他們也不想淪為別人手中地工具,更不願讓自己的門人弟子沖到前面去打頭陣,所以就算是合作,保持相對地獨立性也是必要的。只是他們不知,周天星壓根就沒想過如何利用他們的力量,所謂的結盟,一是為讓這兩個門派從此消停一點,不要再打自己的歪主意,其二也是為即將執行的出訪任務,只要能把這件大事搞定,不但利國利民而且利自己,至少中南海里那兩位老大就沒理由再為難他了,至于這些一向處心積慮謀奪大權的宗派,最好能因勢利導,讓他們相互爭斗不休,這樣他就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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