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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8 08:47:17
第六章 小玉搗亂

  通裏,掌後一寸陷中,手少陰心脈之絡,別走太陽小腸經,《銅人》針三分,灸三壯。

  主目眩頭疼,熱病先不樂數日,頻呻吟,面熱無汗,頭風不語,目痛心悸,婦人經血過多崩中,實則支滿膈腫瀉之,虛則不能言補之。

  華爾的病房裏,龍陽細心的又爲他檢查了一下,發覺他的脈象已經平和,現在病情在向康復發展,不出意外,再有四五天就可以痊愈了。聽到這個消息,華爾也是十分的高興,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的心裏有的只是感激,心裏暗想著病好後一定實施自己和斯密斯的計劃,好好感謝一下龍陽了。

  斯密斯也是高興,一來是爲老友能夠康復,二來是高興自己推薦龍陽來是正確的,更爲眼前龍陽的醫術神奇所折服,對古老的中醫文化更是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斯密斯看了一下號碼,笑了一下,「看來我們昨天討論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龍陽知道多半是那個聯邦調查局反黑科的陳鳳嬌打過來的。

  斯密斯接通了電話,說了幾分鐘,最後道:「看樣子還要麻煩陳科長你親自跑一趟了。」

  那面應了一聲,斯密斯掛了電話,扭頭向華爾和龍陽道:「查到昨天傷害凱瑟琳的兩個人的身份了。」

  「是誰?」華爾臉色極其難看。

  龍陽只是「噢」了一聲,看著斯密斯,等待他接著說下去。

  望著不動聲色的龍陽,斯密斯也感覺這個年輕人的定力超常。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昨晚不是龍陽鎮靜,事情演化到什麽地步,還是很難說的。

  「那美國男人是紐約黑幫某組織的頭目,據說最近和華人黑幫走的很近,早就在紐約警局中有了犯罪檔案,不過他們的手段十分的高明,要不是這次失手在你的手裏,只怕現在警局也只能看著他們逍遙法外,無計可拖。至於那黑人,是一個頂尖的殺手。」

  龍陽臉色一紅,「中國有句古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壞事做盡,就算不栽在我手上,遲早有一天也會落到別人的手上。」

  斯密斯點頭稱是,心中卻道,你以爲真的有什麽是非曲直嗎?如果不是華爾在華爾街影響巨大,光是玉武俠殺了一個人就夠追究的了。

  只是,爲了不打擊龍陽的信念,他淡淡的說:「警局現在也已經注意到這些黑幫的動向,也發現他們現在似乎有跡象在對一些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物進行關注,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但從凱瑟琳被襲的事情上看來,這些黑幫似乎是沖著愛瑟先生來的。」

  華爾本來一聲不吭,突然想起了什麽,「黑幫的頭子姓什麽?」

  「他們隸屬於華裔掌控的黑幫,」斯密斯臉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我想起來了,陳科長說黑幫的頭目姓洛!」

  「姓洛?」龍陽心中一凜,「當初艾斯管家說要請的人,叫做洛南飛?」

  華爾心中一動,「不錯,就叫洛南飛,不知道他和黑幫頭目之間有沒有什麽關係。」

  斯密斯卻是緩緩的拿出了手機,再次撥打,「你好,請接陳科長。」

  龍陽從華爾的房間剛出來,一個火辣的身影已經撲了過來,「親愛的龍陽!」

  炙熱的氣息差點讓龍陽窒息,不問可知,懷中的就是那個轉了性子的凱瑟琳。

  斯密斯笑了一下,趕快繞路過去,不知所蹤。

  扭動著脖子,龍陽有些尷尬的道:「凱瑟琳,等等,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凱瑟琳「嗯」了一聲,卻是重重的一口印了上去,這才讓龍陽喘了一口氣,「什麽事?」

  「什麽事?」龍陽喃喃道,自己現在應該有什麽事情呢?突然看到艾斯向這面走來,眼前一亮,「你等等,艾斯管家多半是找我來了。」

  現在他寧可面對陰險如冰的艾斯,也不想面對熱情勝火的凱瑟琳了,突然心中一動,怎麽不見玉武俠,他到哪里去了?

  天遂人願,艾斯到了龍陽的面前竟然停了下來,「請問,不打擾你們吧?」

  龍陽高興道:「不打擾,不打擾,什麽事情?」心中暗想,你趕快把我救出這個水深火熱的大坑吧!

  艾斯仿佛讀懂了龍陽的心事,「中國來的越洋電話,要找龍陽先生你,就在前面的客廳。」

  可能也知道龍陽在華爾心中的地位,知道自己一時半會扳不倒龍陽了,艾斯的口氣也客氣了起來。

  龍陽大喜過望,「一定是小姑姑。」顧不得凱瑟琳的糾纏,一陣風的向客廳跑去,突然「哦」了一聲,轉過頭來,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原來跑出了幾步,才發現方向不對。

  沒有進入客廳,就聽到裏面玉武俠的笑聲傳了過來,龍陽這才知道爲什麽這塊狗皮膏藥一樣的玉武俠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走入了客廳,正看到玉武俠坐在沙發上,翹個二郎腿,哼哼哈哈的說說笑笑,看到龍陽進來,臉色一板,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

  龍陽陪笑走到他的面前,等了半晌,玉武俠仍是嘻嘻哈哈的。

  「龍女,你不知道呀,美國這面的確繁華,比起武當山可繁華了許多。」

  龍陽苦笑,心中暗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如果美國還不如武當山,每年那麽多偷渡過來的幹什麽,好玩嗎?

  「你們不知道呀,這裏都是老外,滿眼都是金髮碧眼的,平日我在國內看到一兩個都不容易了。」

  龍陽暗自搖頭,其實到了這裏,你才是真正的老外了。

  「還有呀,你們不知道,這裏的交通多麽的發達,我們到愛瑟公館都是坐直升機呢,還要……」

  「小玉……」龍陽終於忍不住打斷了玉武俠沒完沒了的還有,也爲小姑姑支付如此高昂的電話費心痛,不過到了這裏,總要表現點風度了,不能說你那面掛了,我再打過去了。

  「什麽事?」玉武俠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一點眼力都沒有,你沒有看到我正在忙著和別人聊天嗎?」又撫緊了話筒,生怕龍陽搶走一樣,「龍女呀,你不知道了,這裏……什麽?剛才誰和我說話?不用理他,我們聊我們的,你知道嘛……」

  「小玉師叔!」龍陽忍無可忍的大喝了一聲,氣運丹田的樣子,屋子裏面簡直都在嗡嗡作響。

  玉武俠嚇得差點跳了起來,「龍陽,你找死呀!你以爲我是聾子呀!你和聾子說話,也不用這麽大聲吧!更何況我是你的師叔,不分尊卑,沒大沒小的。」

  望著玉武俠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龍陽剛才的威風突然不見了蹤影,指指話筒,「小姑姑是找我的吧?」

  「找你?找你幹什麽?你不是有一個妖嬈多姿,充滿異域風情的金髮碧眼美女陪著嗎?你還記得你小姑姑呀?龍女是找我的。」玉武俠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臉上沒有一絲說謊的愧疚。

  玉武俠說的聲音不算太大,只不過幾公里外的人估計也能聽個大概,而且有意無意之間,他把話筒對著自己,顯然大洋那面的小姑姑也是聽的一清二楚了。而他顯然也是特意讓龍女聽到有個金髮碧眼的美女成天纏著龍陽了。

  龍陽恨的牙關癢癢的,恨不得把話筒塞到玉武俠的嘴巴裏面,可是他不敢。一來玉武俠是他的師叔,二來這個師叔發起性子來很可能掛斷電話,三來他到了美國,還有一個責任就是照顧這個師叔了。

  「小玉師叔,我很想念小姑姑的。」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龍陽就差點跪下來懇求玉武俠把話筒交給自己了。

  玉武俠眼珠子幾乎和天花板一樣高了,絲毫沒有心動,仍然是撫住了話筒,沒有放開的意思,「對了,龍女,我剛才忘記說了,我很想念你的……什麽?你找龍陽?唉,你不知道我也想念你嗎?什麽?你要和龍陽說話?他不在……」

  假裝咳嗽了一聲,玉武俠意識到剛才龍陽喊的那聲,就算沒有無線電傳輸,也可能傳到十裏八裏的了,自己畢竟是師叔,不能當著晚輩面前說瞎話了,「他是剛才不在,我看看,他在哪里呢?哦,咦,龍陽,你什麽時候來的?」

  龍陽幾乎當場吐血身亡。

  「龍女的電話。」緩緩的把通話的權利交給了龍陽,玉武俠還不忘記囉嗦幾句,「你想和龍女說話,你就說啊!你站在這裏一聲不吭的,我怎麽知道你來了?你不說話,我怎麽知道你想和龍女說話?你雖然很有誠意的……」

  如果手上有孫悟空的金箍棒,龍陽恨不得一棒子打暈眼前這個比唐僧還要囉嗦的師叔,顧不得埋怨,欣喜若狂的接過了電話,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小姑姑?」龍陽叫的幾乎甜出蜜來,覺得那種歡喜幾乎充斥了胸膛,他對小姑姑的感情一點不假的,實際上他這段日子做夢夢到小姑姑的時候都比夢到別人多一些了。

  「小姑姑,哼。」玉武俠冶哼了一聲,不冷不熱的一旁嘀咕道:「你想著小姑姑,還和外國美女在床上做什麽呢?」

  如果龍陽會佛山無影腳的話,他一定會無聲無息的把身旁這個師叔踢的無影無蹤的。

  他會佛山無影腳嗎?哦,還不會,所以我們的龍陽只能忍了。

  電話那面卻傳來一句英文問候,龍陽總算對英語不是聾子,有些奇怪,怎麽國內打來的電話竟然講英語的?難道中國的四六級已經普及到大學生可以說口語的地步了?

  突然想到了什麽,龍陽不好意思又問道:「是愛咪兒吧?」

  三O八室的成員能流暢說英文的,也就是愛咪兒了,其他人雖然會說,可是和他不會說的。

  「龍陽,你好嗎?」電話那頭又傳來一聲柔柔的問候。

  只是有些噪音干擾,再加上有些失音。

  龍陽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是薇薇姐姐吧?」

  能夠說出這種柔柔的話語,不問可知,一定是艾薇薇了,龍陽不由有些爲自己的小聰明高興,一邊卻在埋怨如今的科技太不發達,很多時候突然聽去,竟然分辨不出對方是哪個。

  「薇薇姐姐?好親熱啊!龍陽,你注意點措辭,我早飯吃了還沒有消化呢!」玉武俠又開始冷嘲熱諷起來,雖然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可是還不肯離去,事實上他也想念國內的那些朋友了。

  你早飯沒消化,關我屁事?龍陽心裏嘟囔了一句,你若是想消化的話,可以上外邊遛躂幾圈!

  可是這些只能腹誹了,如果說出來,耳根子不用想清靜了。

  雖然知道電話裏面的聲音會失真,可是龍陽卻從來沒有想到會失真的這麽厲害,「什麽薇蔽,我是你奶奶。」

  奶奶?龍陽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伍奶奶嗎?」

  我的天,龍陽心中一聲大叫,電話那面到底是哪個?

  「伍奶奶好。」龍陽畢恭畢敬的對著話筒說道。

  突然電話那面傳來了哄堂大笑,電話那面的龍女忍住了笑意,「龍陽,我是你姑姑,伍奶奶想念你了,不過有些事情,說完話就出門了。」

  嘿嘿的乾笑了兩聲,望了一眼玉武俠,看他還不識趣的盯著自己,龍陽說話也不好太親熱了,「小姑姑,我也想著你呀!」

  「臭龍陽,你不想我嗎?」電話那面傳來愛眯兒的怒斥聲。

  「是呀,壞龍陽,虧得我們牽腸掛肚的想著你,你卻只想著你的小姑姑。」是艾薇蔽的聲音。

  「你牽腸掛肚,我可沒有。」那面的愛咪兒笑道。

  「那夢裏是誰大叫龍陽的名字?你可別說是鬼叫的。」艾薇薇不依的在那面說道。

  三個女子頓時笑做了一團。

  龍陽也是傻傻的笑著,胸中卻是充滿甜蜜,不過也知道那面多半是按了免提,想必那面的美女們都想聽聽他的聲音,也都想和他說上幾句了。

  「龍陽,有話快說了,」玉武俠催促道:「要知道越洋長途電話很貴的。」

  這會他倒想起省錢了,龍陽也想爲龍女省上兩個,可是急切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麽,又是叫了一聲,「小姑姑。」

  那面的艾薇薇和愛咪兒可不樂意了,「龍陽,這長途電話費用我們也分擔了一半,你怎麽只知道叫小姑姑呢?」

  龍陽電話這面尷尬的笑了一下,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你們都還好吧?」

  「還好,還沒有被你氣死。」龍女那邊硬邦邦的丟過來一句話。

  龍陽一怔,「小姑姑,怎麽了?」

  「說說你那面金髮碧眼的美女是怎麽回事。」龍女那邊不冷不熱的道。

  雖然知道龍女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可是龍陽的臉卻如同火燒雲一般了,「小姑姑,你別聽小玉瞎說,沒有那麽回事的。」

  王武俠還沒有答腔,凱瑟琳已經一陣風般的沖了過來,飛快的在龍陽臉上打了個KISS,「親愛的,是誰打來的電話呢?」

  雖然身手敏捷,可是凱瑟琳這招實在是迅雷不及掩耳了,龍陽想要撫住話筒,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地上有個窟窿的話,他就想第一個鑽了進去。

  玉武俠在一旁不冷不熱道:「事實勝於雄辯的,龍陽,你以爲我好欺負,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嗎?龍女,」突然大吼了一聲,「你聽見了沒有?」

  雖然是道法武當,龍陽幾乎懷疑這個師叔是練過佛門的獅子吼的,凱瑟琳花容失色,卻是不忘記抱住了龍陽,鼻子裏面嗯嗯的放出了聲息,竟然在玉武俠的獅子吼神功裏面毫不示弱。

  只是這種聲音如果不在場看到,只是聽到的話,難免讓人産生了遐想。

  龍陽暗叫了一聲不好,只能推開了凱瑟琳,苦笑道:「麻煩你稍微離遠一點了,我在和小姑姑說話。」

  凱瑟琳嘴角一絲得意的微笑,轉瞬又跑了出去,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只是龍陽的感覺卻像是一場噩夢,對著話筒喂喂的兩聲喊,一點聲息也沒有。

  龍陽心中一沈,幾乎帶著哭腔叫道:「小姑姑,全然不是你們聽到的那回事的。」

  又沈寂了半晌,龍陽幾乎已經絕望的以爲小姑姑掛斷電話的時候,龍女的聲音再度響起,「龍陽。」

  「我在!」龍陽如聞仙樂一般,大喜過望。

  「你年紀也大了,」龍女那面幽幽道:「小姑姑畢竟不能照顧你一輩子的,你如果真的找到好女孩的話,小姑姑也很高興的。」

  「是個不錯的女孩,大眼睛,高鼻梁的。」玉武俠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也是他耳力精湛,這樣竟然也能聽到龍女的說話,他說的聲音不大不小,估計那面的龍女也正好聽得見。

  「是呀,是呀!」那面七嘴八舌的聲音響了起來。

  「找到了好女孩,也別忘記回來看我們。」是愛咪兒的聲音。

  「到時候我做龍陽的伴娘了。」艾薇薇搶著道。

  「什麽伴娘,是伴郎了。」龍女淡淡道:「我給女方當伴娘,不知道龍陽喜歡不喜歡。」只是怎麽聽都有了那麽股醋意了。

  「龍陽,你可別有了情人,沒了人情。」玉武俠不冷不熱的又冒出一句,「你看看人家龍女、薇兒和愛咪兒,這麽老遠打電話過來,你卻只顧著和美人情人打情罵俏,那個接……接……」接了半天,可能是想說接吻,終於沒有說下去,「不是我這個師叔說你。」

  「師叔。」龍陽突然喊了一聲。

  「什麽事?」

  「看在你是我師叔的份上,看在大家都是同門的份上,看在武當張三豐祖師爺的份上,看在真武大帝的份上……」龍陽一口氣的說了下去。

  「等等,你要說什麽?」玉武俠有些慌了神,龍陽不是被自己氣的神志不清了吧!

  「我只想說一句,」龍陽突然怒吼了一聲,「你能不能看在列祖列宗的份上,閉上嘴?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賣了!」

  「好在我不是啞巴。」玉武俠喃喃自語道,聲音還是小了許多,可能是看到龍陽已經被他捉弄的不像樣子,「如果我真是啞巴,恐怕你這個時候已經把我賣了。」

  「小姑姑,你千萬別聽小玉瞎說,事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個樣子。」

  「那是什麽樣子呢?」龍女語氣平淡,仿佛討論著別人的事情。

  只是她越是平淡,龍陽就越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事實上我以爲上我床的是小玉師叔。」

  電話那頭突然一陣爆笑,良久不絕。

  「原來龍陽真的有龍陽之癖呀!」不知道哪個說了這麽一句。

  玉武俠臉一紅,忍不住大聲叫道:「龍陽,你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怎麽說也是你師叔,你怎麽能這樣說話?」

  那面的龍女突然「噗嗤」笑了一聲,「好了,龍陽,我們知道了。」

  「你們知道什麽?」龍陽反倒如同進入了霧裏。

  「我們也明白了。」龍女又笑道。

  「你們明白了什麽?」龍陽反倒糊塗了,很難明白的喲!

  「我們知道了我們該知道的,明白了我們想不明白的。」艾薇薇電話那面說道,也是強忍住笑意的口氣。

  「龍陽,你什麽時候回來呀?」愛咪兒答腔道:「你再不回來,這裏的人可要過去看你了。」

  龍陽嚇了一跳,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再來三個估計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愛瑟先生的蠱毒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抑制,我想應該沒有幾天了。」

  放下電話的時候,龍陽突然想到黑幫的事情,心中一沈,知道不會像自己說的那麽輕鬆了,不過和黑幫的事情應該用不到自己的,自己不過是個醫生,不是打手的。

  治完華爾的烏頭蠱就一定回去!龍陽暗自下了決心。

  只是他卻不知道,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並非完全按照預期進行的,這也可能是應了那句俗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

  華爾的病情已經大是好轉,下地走動已經不成問題了,只是遵守龍陽先前的囑咐,不能出門,只是在臥室裏走動。

  一方面是因爲怕蠱毒反覆,另一方面龍陽還有個擔憂,就是覺得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輕易了結的。

  不過這就已經讓華爾感到高興了,龍陽還告訴他可以在家簡單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他自己不感覺累,就可以放心去做。

  自己還可以坐著辦公,這對於一生忙於事業的華爾來說,比得到什麽都令他興奮,臥室裏原有電腦的,在網路發達的今天,不必天天去公司也可以在家辦公的。看著興奮的華爾,斯密斯心裏也是高興。

  侍候華爾的人也換了,斯密斯出面招來一個信得過的護士專職照看著他,又是爲了穩住管家艾斯不讓他起疑,斯密斯費神編了個理由,讓他放心相信衆人還沒有懷疑他,愛瑟夫人也找個理由給了他一些獎勵,感謝他對病中華爾的照顧,也說明了要個專職護士的必要性。

  艾斯看似大爲高興的樣子,連帶著對龍陽和玉武俠的態度也好了起來,不過一個人的時候臉上總有了一層陰霾,還是時常在暗處偷聽著他們的談話,龍陽也小心的留意著他的舉動。

  雖說還有大麻煩跟在後頭沒有解決,但看到華爾的病情好轉,龍陽好歹總算是松了口氣。玉武俠倒是由於接到龍女她們電話的緣故,猶如拿到了尚方寶劍,對龍陽的約束更是嚴格起來,除了龍陽上廁所外,簡直對他像跟屁蟲似的寸步不離。

  龍陽只有無奈的接受了,不過有玉武俠在身邊也有一點好處的,就是凱瑟琳和他也不能太過分的親熱,雖說凱瑟琳每每用超級美國式的白眼瞪著玉武俠,但他像是沒有看到,就是站在一邊肆無忌憚的看著,任是凱瑟琳再任性膽大、我行我素,有這麽個超級的大燈泡在一旁,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玉,」凱瑟琳在客廳裏依偎在龍陽的身旁,微笑著對玉武俠道:「你能不能去外面走走,待在這裏,你不悶啊?」

  龍陽看到玉武俠沒有好眼神的看著自己,也感到無奈,聳聳肩膀苦笑一下。

  「有什麽可悶的,你要是覺得我悶,就陪我好了。」玉武俠又狠狠的白了龍陽一眼,心想,要不是電話費太貴,我就打電話讓你好看,反正要回去了,看到時候見了龍女,我怎麽告你的狀,色鬼龍陽,見一個愛一個,和那個淫賊戴小樓沒有什麽兩樣,也是,武大郎玩夜貓子,什麽人玩什麽鳥,都是一丘之貉了,眼睛也不擡。

  「你倒是想的美,」凱瑟琳的身體又向龍陽身上偎了一下,「我只陪龍陽一個,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寂寞,我把我的好朋友薇妮介紹給你好了,嗯?」

  看了看玉武俠,凱瑟琳點了點頭,「你們兩個還有些般配,好不好?」

  玉武俠的肺簡直都要被她氣炸了,知道這個美國大小姐不可理喻,斜了一眼她,也不說什麽,只是還坐在那裏不動。

  「親愛的龍陽,」凱瑟琳看到玉武俠還是賴在這裏不走,向龍陽撒嬌著,「你陪我出去好嗎,我想出門買些東西,好不好?」

  「小玉不是要你陪他嗎?」龍陽笑著說:「正好讓他和你去好了,我還要留在這裏,斯密斯出去了,我不在的話,你父親的病情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說著看著一臉怒氣的玉武俠擠眼笑著。

  「我才不讓他陪呢!」凱瑟琳聲音中透出不悅,看著玉武俠哼了一聲,「那還是等斯密斯叔叔回來再去好了。」

  「好你個色鬼龍陽,」玉武俠氣憤的嚷著,「看來你是賴在這裏不走,要入贅到這裏了,看我不告訴龍女,哼,到時有你好看的。」

  「別,小玉,你可不能這樣,那樣我就完了,再說我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啊!」龍陽聽了大慌,連聲說著,要是不好好說清楚,只怕這個玉武俠真會打電話回去,那可有自己難受的了,想著那天接電話的場面,龍陽還是心有餘悸。

  「呵呵……」玉武俠看到他那付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龍陽知道被他捉弄,起身就要向他沖來。

  「你別,別,別過來……」玉武俠笑的肚子都疼,慌忙躲閃著,不住的說:「你……你打不過我的,小心我把你揍了……」

  廳外傳來腳步聲,龍陽收住要衝向玉武俠的腳步,向外看去。

  凱瑟琳倒是高興的跳起,「一定是斯密斯叔叔回來了,親愛的,我們可以出門了。」

  話音才落,進來的卻是管家艾斯,凱瑟琳一怔,身體又向龍陽靠去,興奮勁一下消失了。

  「龍陽先生,有客人來找你,我請他在花園裏等候,不知道你是否要見見。」艾斯向凱瑟琳點了點頭,向龍陽客氣的說道。

  「找我?」龍陽聽了一怔,到美國雖說有好幾天了,但除了斯密斯和凱瑟琳一家外,根本不認識任何人,這個找他的人會是誰呢?

  「艾斯先生,」玉武俠眼睛一轉,微笑著向艾斯說道:「不會是個美女來找我們龍陽大神醫吧,看來這神醫就是有好處,到哪里都有美女陪著,唉……」

  他這一通大發感慨,龍陽聽了臉上一紅,是啊,自己走到哪兒都會遇上漂亮的女孩,對自己還都有那麽種說不出的意思!想到這裏,竟不去辯駁玉武俠的譏諷,只是苦笑。

  「不是美女,」艾斯緩緩的說著,他也看出龍陽的神色不自然,看到凱瑟琳的神情他怎麽會不懂,「不是美女,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中醫。」

  「什麽?」玉武俠大愣,一大早來了個老中醫,還要找龍陽,邪了門了,看來龍陽的名氣越來越大了,一時間,玉武俠不知道是該替他高興,還是爲他擔憂。

  「是的,是個老中醫。」艾斯看到玉武俠睜大眼睛一副吃驚的樣子,再次重復了一遍,相對來說,他倒是對這個叫玉武俠的年輕人的好感要大於龍陽,當然也是有限了,至於爲什麽,只有他知道了。

  「艾斯先生,」龍陽也是感到奇怪,不解的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又爲什麽要來找我?」

  「這位老中醫,我當然認得,」艾斯提到他竟有些驕傲,「不止是我,整個紐約不知道他的人只怕也不多。」故意賣了個關子,等龍陽再問。

  「他是誰這麽有名,艾斯先生你快點跟我說說。」還不等龍陽再問,一旁的玉武俠倒是來了興致,急急的問著。

  「是啊,艾斯先生,還請你說出他是誰,我也好出去接他老人家。」龍陽也震驚這個老中醫的名氣,艾斯對自己這個中醫極端的不認可,從開始就抵制,不過當然還有別的原因,也許那個原因更是重要的,而對這個老中醫卻顯然是無比推舉,不知道這人是什麽來頭。

  「他的名字叫做秦南春,是……」艾斯緩緩的說道,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龍陽已經沖出客廳向別墅的花園跑去。

  「傻子龍陽,你要幹什麽去,等我一下!」玉武俠大聲喊著,跟著跑了出去。

  看到那兩個人對見這個秦南春竟會有這麽大的熱情,凱瑟琳也有些好奇,也呼喊著追去。

  望著三人遠去,艾斯的眼神中露出一絲惡毒的神色,嘴裏不知道嘟嚷句什麽。

  秦南春,指掌回春秦南春!龍陽邊跑心裏邊想著:這可是一個大人物,說起來嚇人一跳,這個秦南春就是與自己師父以及三晉神醫陸青山齊名的三大神醫之一,被譽爲指掌回春的秦南春,他來找自己還讓他在花園裏等著,自己雖然不知道,但傳了出去,只怕別人會笑話自己不知禮數的。

  心裏想著,龍陽腳步加快,不一會就到了別墅的花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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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見指掌

  神門掌後銳骨端陷中,手少陰心脈所注爲俞土瘕《銅人》針三分,留七呼墎塻墏墘,鳴鳵鳱麧灸七壯。

  主瘧心煩悶,欲得冶飲惡寒,欲處溫中恐悸,少氣不足,面赤喜笑,狂悲狂笑,嘔血不止,遺溺失音,心性癡呆,健忘,大小人五癇。

  龍陽心中莫名的興奮,一陣疾奔竟也不覺得氣喘。

  這個花園的設計新穎,結合東西方的藝術爲一體,風格典雅古樸,龍陽閑時也在斯密斯的陪同下來過兩次,心裏也爲這裏的設計驚羨。

  花園好就好在看不出人工雕鑿的痕跡,一切都近乎自然,現在這個年代,到處都有人工的痕跡,要找一個自然的東西也有些難度,斯密斯告訴他,華爾也仰慕東方的文化,所以對這個花園的設計也是十分的關心,也就因爲這個原因,龍陽對華爾的爲人也多了一層瞭解,對他也是産生了好感。

  花園中,一個身穿中式長衫的老者正俯身仔細的看著一盆墨菊,像是想些什麽,連龍陽的到來似乎也沒有發覺。

  龍陽在他身後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一身略顯陳舊的黑色長衫下包裹著瘦骨伶仃的身體,頭髮已經全白了,更是有些稀疏,這難道就是大名鼎鼎的神醫秦南春?

  這時,秦南春似乎對著墨菊有了感慨,悠悠的念著一首詩詞: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詩詞念完,老人竟有些落寞的低頭不語。

  龍陽在他身後,轉身看到身旁的一盆蘭花正在淡淡的開著,心裏一動,朗聲說道:「百草舞花日夜新,此君竹下始知春。雖無豔色如嬌女,自有幽香似德人。」

  他看到在自己誦詩的時候,面前的背影似乎抖動了一下,心裏知道,這就是秦南春,因爲自己誦的詠蘭詩是師父用以自勉的,曾經送給秦南舂。

  「武當山的弟子還是那麽淡薄名利。」秦南春淡淡的說道,緩緩的直起身子,「你師父還好嗎?」

  秦南春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這裏沒有別人,問的只有龍陽了。

  「師父的身體一直很好,不過他常提起秦前輩。」龍陽恭敬的答道,對於這個神醫,龍陽心裏是十分敬仰的,師父也的確提到過他,而且師父相他還曾經是好朋友。

  秦南春此刻轉過身來,龍陽在他一轉身時發現他雖然瘦骨伶仃,但身體卻如同青竹一樣挺拔,一身的傲骨在不經意間就顯露出來。

  龍陽暗自感歎,難怪師父提到指掌回春秦南春時總是說他爲人孤傲不合群,單從剛才他流露出對菊花的評價,就可以看出他身上的那股傲意。

  「你就是龍陽?章玉龍的徒弟?」秦南春看著龍陽半天,緩緩的說道,眼神中有種奇怪的東西,但龍陽卻沒有注意。

  「弟子龍陽,家師現在只有一個稱呼,龍道長。不知道秦前輩此次找我是爲什麽?」龍陽禮貌的回答著,深知秦南舂來找自己必然有事,還是直接問出來吧!

  「哦,也沒什麽大事。」秦南春思索一下,皺了皺眉頭,微笑著說道:「只是聽人說起紐約來了個中醫界的小神童,而且還出手不凡,細問之下,才知道竟是慈庵一針龍的傳人,聽了這個,我怎能浪費這種見到後起之秀的機會呢?」說完,笑看龍陽,眼光中有些嘉許的意味。

  「傻子龍陽,你在哪兒,快出來!」還沒等龍陽謙虛的話出口,花園門口處就傳來玉武俠的大呼小叫聲。

  這個花園,玉武俠沒有來過,這裏也不是他喜歡來的地方,他從小就不太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毀花滅草的事情他倒是做了不少,武當山的幾個長老心愛的盆栽倒有不少慘死於他的手下,可仗著他有後台,長老們也只有悶聲吃黃連忍了。龍陽走的奇快,他出門時看不到龍陽的影子,東找西找找到花園,站在門口尋找龍陽的蹤影。

  「我在這兒。」龍陽向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玉武俠招呼道,向秦南春說著,「秦前輩,這也是我們武當山的弟子,他叫玉武俠,和我一起來到美國的。」

  「玉武俠?」秦南春仔細的看了一眼,玉武俠在他這麽直接的注視下,臉也有些紅了,要不是也知道秦南春的名頭,只怕他早就生氣了。

  「玉武俠,好名字!」秦南春此刻也看到玉武俠臉上露出的扭捏神色,拉長聲音,說了句好名字,並意味深長的看了龍陽一眼,「天下有點資質的年輕人,唉,都被武當山的老道收去做了徒弟,難怪我這一生也尋不到可以傳授的弟子了!」

  秦南春語氣有些寂寞,這話倒是他有感而發,國內他的確一個徒弟也沒有收過。

  「秦老前輩!」玉武俠出奇的對這個秦南春頗有好感,「你也別難過,要不我給你當徒弟算了,我那個師父管我太緊,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要不你就收下我?」

  玉武俠說罷,笑著沖龍陽吐了一下舌頭,倒不管這事情有違規矩,只是覺得眼前的老人有些可憐,只想讓老人開心了——玉武俠雖然頑劣不堪,但是一顆心卻是絕對坦誠無瑕的。

  秦南春也知道這個年輕人是體會到自己的心意,有意這麽一說沖淡剛才那凝重的氣氛,淡淡笑了笑,話中卻帶著一股蕭索,「只怕我就是想收你做徒弟,也沒有那個力氣了。」

  龍陽心裏一怔,身爲醫者的他似乎覺察到什麽,看著秦南春就要說話。

  秦南春卻向他揮手制止,笑了笑說道:「能不能讓我前去拜訪一下愛瑟先生,說不定我還能盡些棉薄之力。」

  「那太好了!」龍陽興奮的說,雖說華爾的病情已經要好轉,但能得到這位神醫的查看,倒實在是件好事,萬一自己慮事不周,作爲一代神醫的秦南春想必一定會出手相幫的。

  這時凱瑟琳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她早已經來了,不過她對中醫不感興趣,像很多美國人一樣,把中醫和巫術當成一種來看待,看來中醫要想被世界醫學界普遍認可、樹立形象,改變人的觀念還是有必要的,凡事沒有絕對的,一些西醫無法解決的問題,往往還是靠中醫來治好的,片面的說誰好誰壞是在這個時代不應評價的……

  聽到龍陽說要去看她父親的病情,凱瑟琳心裏雖然有些不願意,但也沒有再胡鬧,自從那夜的事情以後,凱瑟琳似乎也變得安分起來,放了學常常和龍陽膩在一起,也不出去惹事,龍陽雖無奈,但華爾一天不痊愈,他也就還不能離開,只好忍了。

  凱瑟琳回客廳等待龍陽出來,龍陽則和秦南春、玉武俠一起從花園的另一個方向往華爾的臥室走去。

  華爾的精神已經好轉,臉色也紅潤起來,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接受秦南春的檢查,對於秦南春,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之前發病時,斯密斯去找他,偏偏他去加拿大給人治病,所以錯過了。

  把脈之後,秦南春心裏也暗是驚歎,沒想到龍陽競深得章玉龍的真傳,華爾的病已無大礙,要的只有靜養幾天就可以了。

  將自己得到的結果告訴華爾,華爾也很激動,自己的病情如何,心裏也是有些數的,這幾天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見好,他心裏對龍陽,對東方的醫術,現在也是大爲信服了。

  「龍陽,」秦南春看著他緩緩的說:「你對愛瑟先生的治療是十分有效的,只是這似乎也是跟你的身體異質有關係,同樣的醫治要是讓別人去做,只怕是行不通的吧!」

  龍陽臉上一紅,點了頭同意他的說法,不過看秦南春的神情,似乎對於這烏頭蠱想必還有別的治法,心裏想著,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向他請教,「請恕我冒昧的問一下,秦前輩一定是對這烏頭蠱的治療有其他的辦法吧?」

  秦南春擡頭看了看龍陽,見到他的眼神裏帶著真誠,更是一臉的虛心,暗裏歎了聲,章玉龍啊章玉龍,看來只在收徒這方面,我就已經輸了,還有什麽比的呢?

  秦南春點了點頭,「這烏頭蠱的來歷和毒性,想必你已經都瞭解了,而且從治療上來看,你只用針而不是灸,更是以氣馭針,這也正符合了治療烏頭蠱的方法,更是讓病人不可出門,也是因爲解烏頭蠱之毒必先注意保溫的緣故。」說著停下來看著龍陽。

  龍陽愣愣的扯著耳環傻眼了,這秦南春也太神了吧,簡單的看了看就將自己對華爾醫治的方法和用意都說得一清二楚,看來這指掌回春的美譽不是平白來的。

  「我想對於蠱毒,你還是頭一次接觸。」秦南春緩緩的說著,看著龍陽的表情。

  「是的,頭一次。」龍陽老實的答著,心想這個您也知道?

  「你不用猜,我是從你醫治的方法看出來的,你初次醫治蠱毒病就能夠做的這麽出色,的確不錯。」秦南春讚歎的說著。

  「謝謝老前輩的誇獎,」龍陽看到玉武俠在一旁沖他做著鬼臉,不去理會,「還請老前輩多多指點。」

  「指點,」秦南春微微一笑,「其實這只是你們武當山的醫術和我的區別了。」看著龍陽臉上的困惑,「武當山的醫術以針灸爲主,這也是因爲山上的弟子多是習練內家心法,以氣馭針,針灸之術當世中獨一無二。」

  「是啊,老前輩說的沒錯,我的氣功就不錯的。」玉武俠在一旁插嘴說著,卻不知他的氣功全是用來打架,和治病沒有半點的關聯。

  秦南春微微一笑,「不過這就讓你們對一切的病因,只用針灸而不注重用藥物,對用針達到一種近乎迷信的地步。」

  龍陽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一時間也想不清楚。

  「這烏頭蠱的治療,原應該以用針爲主,藥物相輔的,」秦南春淡淡的說道:「還是虧了你是龍陽之體,所以靠你與衆不同的功力,變相的起了藥物的療效,要不然,只怕還是不能根治的。」

  龍陽像是接觸到新的事物,腦中豁然清明,自己一直沒有使用藥物的習慣,這也得益於自己的身體異質,看來老前輩說的不錯,自己以後還得在中藥上多下些功夫才好。

  龍陽心裏有些想法正要說出,這時秦南春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拿出電話看了一眼,擡頭向龍陽望去,似乎有話要對他說,臉上帶著猶豫,張張嘴又咽了回來。

  龍陽只顧品味秦南春剛才說的對於治療蠱毒的見解,沒有留意他的表情,一旁的玉武俠卻看在眼裏,想了想,輕輕一笑,沒有提醒龍陽。

  看了看龍陽和玉武俠,秦南春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明日有機會還希望你們兩個能到我家裏去一趟,那樣我可是很榮幸的事情。」

  龍陽面上一紅,見秦南春如此擡高他身份,倒也感覺不好意思,「一定會去的,到時還希望老前輩能夠更多的指點我們。」

  「好,一言爲定,我在家等你。」秦南春說著,取出一張名片交給龍陽,「這裏有我的地址,很好找的。」

  龍陽謹慎的收起,送他出門,玉武俠跟在後面,嘴裏輕輕地嘀咕什麽。

  告別他兩人,秦南春不再回頭,神色有些忙亂匆匆的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龍陽心裏仍在默默的回味他剛剛講到的醫理,心中大是折服,只是秦南春的背影孤單的遠去,龍陽有種不祥的預感,爲什麽會有這樣的預感,龍陽也不清楚。

  「傻子龍陽,你看到了嗎?」玉武俠在一旁輕聲的說道,眉頭皺著,像是想到什麽。

  「拜託!小玉,你能不能積點口德,別一口一口傻子傻子的叫我?」龍陽苦笑著說道。

  「就叫你傻子,傻子龍陽,色鬼龍陽,變態龍陽……」玉武俠倒是被這句話提醒,一連串的大聲說著。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你剛剛說看到什麽?」龍陽無奈的說著,忙轉過話題,要不這小子說不定還會給自己起些什麽污七八糟的名字。

  「那就先饒你一次,你發現沒有,那秦南春秦老前輩似乎有話要對你說。」玉武俠有些得意,他倒是心細,只是看到秦南春當時沒說也就沒有提起。

  「哦,你說的是真的?」龍陽此刻回憶當時的情景,似乎確如玉武俠所說,只怪自己太粗心,也許是秦南春看到自己粗心,所以有些事情沒有說出口。

  「當然是真的,」玉武俠臉上一副得意的樣子,「我什麽時候看錯過,誰像你這個傻子,只知道學醫術,也不看看人家的臉色。」

  玉武俠的話語中似乎還有別的意味,只是有些明珠暗投,偏偏龍陽對於語言中的暗示手法還真的理會不上去。

  「他要說什麽呢?」龍陽輕聲的嘀咕著,有些想不明白。

  「你也別想了,」王武俠在旁邊說道,緩了緩,「我想他老人家興許一會兒還會再來。」

  語出驚人,龍陽覺得一怔,回頭看著玉武俠,一臉的不解,「你怎麽會這麽想,難道老人家跟你說他還要回來?」

  「沒有,」玉武俠微微笑著說道:「不過我只是有種預感罷了,信不信由你了。」說完向龍陽做了個鬼臉。

  「親愛的龍陽,我們是不是可以出門了?」一陣歡叫傳來,不用看也知道是凱瑟琳。

  人影一閃,龍陽的手臂上沈沈的壓了個溫熱的身體,凱瑟琳在他的手臂上擡起頭,撒嬌的說道:「斯密斯叔叔回來了。」

  龍陽搖了搖頭,用那只沒有負擔的手拽了拽他的耳環,不住的苦笑。

  「愛瑟小姐,你能不能不在我面前和他這麽親熱?」玉武俠臉帶薄怒,冷冷的說著,看龍陽的眼神也怪怪的。

  「你難道吃醋了?」凱瑟琳笑著說道:「是不是想讓我像對龍陽一樣和你親熱一下?」說著就要向玉武俠走去。

  「別,你可別相我來這套,我可不喜歡這套。」玉武俠看她要向自己走來,連忙說著。

  「那你喜歡誰?難道你喜歡薇妮?那太好了,我就把薇妮介紹給你,薇妮可是個好女孩,你一定會喜歡的。」想是爲自己的好主意感到興奮,凱瑟琳竟拍起手來。

  「你……」玉武俠聽到她這麽說,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臉也憋的通紅。

  「好了,愛瑟小姐,斯密斯博士在哪里?我想跟他說一些事情。」龍陽看到兩人鬥嘴,連忙轉過話題,順便也將自己的手臂從凱瑟琳的身上抽回。

  「斯密斯叔叔在客廳裏,」凱瑟琳看到玉武俠的尷尬神情很開心,笑著回答著,「他是從後門回來的,在客廳裏等你。」

  回到客廳見過斯密斯,龍陽將剛才秦南春來的事情告訴了他,又將秦南春提出的對華爾病情的分析和補充治療的意見和他說了。

  靳密斯也是十分的高興,更是提到自己和秦南春也有些交情,要不是他去加拿大,華爾的病也許會讓他治療的。

  龍陽倒是十分的認可,他知道秦南春當年乃是三大神醫之一,對於蠱毒的治療自然要比自己厲害的多,要是秦南春來醫治,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兩人說話時,凱瑟琳不耐煩的連聲催促要龍陽和她出門購物,斯密斯笑著說道:「那你們就去吧,這裏有我在就行了,我也過去看看愛瑟先生。」

  龍陽抗不住凱瑟琳的催促,只好和她出門,當然王武俠這個超級電燈泡也是要跟著的,雖然凱瑟琳的美式白眼連翻,但他只當成沒看見,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完成龍女等人的囑託,牢牢的將龍陽看好,不讓他有越軌的可能,但凱瑟琳的強摟強抱,他是管不了的,雖是管不了,但看在心裏也是酸酸的……

  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身旁的高樓大廈不斷的向兩旁飛退,玉武俠偎在後座上,看著美景沒有了剛來美國時的興奮,這時候他倒是有些懷念武當山的景物。月是故鄉明,美國一行讓這個頑皮任性的少年有了些愁緒。

  凱瑟琳一邊開車,一邊不住的介紹著路邊的風景,看得出來,現在的凱瑟琳經歷了那天的事情,人也變得成熟許多,只是對龍陽有種深深的依戀,在她的心裏倒是把龍陽看的很重。

  剛要行入市區,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凱瑟琳接起電話剛說兩句就生氣的將電話拋給龍陽,繼續向前開車。

  龍陽隱隱聽到是斯密斯打來的電話,正在擔心是不是華爾的病情有變化,斯密斯急促的聲音已經響起,「小龍陽,秦南春老先生又來了,說是有急事找你,現在我在陪他,你還是趕快回來一趟吧!」

  「好,我這就回去,請你先陪陪秦老先生,說我立刻就回去。」龍陽將電話交給凱瑟琳,見她不高興,輕聲說著,「愛瑟小姐,我要先回去一趟,要不讓小玉陪你購物,我搭計程車回去。」

  「我也回去。」玉武俠聽龍陽這麽說,連忙說道:「我還有問題要請教秦老先生,凱瑟琳自己去購物好了。」

  「還是一起回去吧,」凱瑟琳有些興趣索然,從後視鏡上,龍陽看到她一臉的不悅,「要是不回去,只怕你陪我購物的心情也不會好。」

  龍陽一怔,是什麽能讓這個原本只顧及自己的凱瑟琳,學會替別人著想了?怕凱瑟琳反悔,他只有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裏,向車窗外看去。

  凱瑟琳從後視鏡裏看了龍陽一眼,咬了咬嘴唇,車頭一轉,飛速的向原路返回。

  客廳裏,秦南春一臉焦急的等待龍陽,面前的清茶未動一口,斯密斯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這個中醫界的泰斗如此焦急。

  「秦老前輩,讓您久等了。」話音末落,龍陽人已經到了秦南春的面前。

  看到龍陽滿頭是汗,一臉困惑的樣子,秦南春慢慢的點了點頭,「你的房間在哪里,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這……」龍陽心裏疑惑,想不到秦南春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會這麽說,頓了一下,還是連忙說道:「在那裏,好,我這就陪您去。」

  不理會衆人的困惑,秦南春跟著龍陽向他的臥室走去。

  「這老爺子發什麽神經,和龍陽單獨去臥室,難道有什麽秘密怕別人知道?」雖然有疑問,但玉武俠還是沒有跟去,看看斯密斯,卻見他也和自己一樣,一臉的困惑。

  「龍陽呢?」凱瑟琳這時才跟進來,看個老頭她當然提不起興致,慢慢的走來,卻發現龍陽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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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8 08:48:26
第八章 指掌遺言

  少府手小指本節後,骨縫陷中直勞宮穴,手少陰心脈所溜爲榮火碧《銅人》針兩分,灸七壯。

  主煩滿少氣悲恐畏人,掌中熱睿肘腋攣急,胸痛手不伸,振寒,陰挺出,陰癢,陰痛,遺尿,小便不利,太息。

  秦南春一臉的愁容坐在沙發上,龍陽搬了把椅子面對他坐下,不知道眼前的老人要說什麽。

  「你看到我有什麽不適了嗎?」良久秦南春緩緩的說道,目光露出寂寞。

  「什麽?」龍陽一驚,仔細向他看去,這才發現他眉頭有一絲隱約的黑線,顯然是中了一種毒物,只是這是什麽毒,從外表看,龍陽還是看不出來,「老前輩,我給您看看,」

  話一出口,龍陽就感覺自己有些孟浪,秦南春自己就是神醫,怎麽還需要他來醫治。

  揮手止住龍陽,秦南春的聲音帶著蕭索,「不必了,我已經知道自己不行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著急的找你,本來我還以爲自己還能堅持幾天,想不到這種蠱毒發作到後期,竟會加劇,能不能過了今天也是未知之數。」

  「什麽,您中了蠱毒?」龍陽大吃一驚。

  「是的,」秦南春淡淡的說道,此刻的他竟然把一切都看透了,死亡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說這個了。」

  看了龍陽一眼,秦南春緩緩的說著,「我這麽做只是讓你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還是請你認真的聽我說完,要是還有時間的話,再說些別的。」

  點了點頭,龍陽沒有再說什麽,他看出老人的時間不多了,也看出秦南春不想讓自己出手相幫,秦南春即是神醫,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的實力,下讓自己出手,想必知道自己也是無能爲力的。他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老人,等待著老人的講述。

  「我在國內的經歷,想必你師父也說過吧?」秦南春看著龍陽說道。

  龍陽點了點頭,師父不但說過他,更是掛念著這個老友。

  笑了笑,秦南春接著說道:「那時我和你師父的交情甚好,加上三晉的名醫陸青山,世人好事給我們起了個三大神醫的稱號,只是不知道這樣一來,倒是讓我的後半生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秦南春似乎想起當年的事情,眼神有些迷離。

  龍陽靜靜的聽著,能夠感受到秦南春那時的心情,但不知道他爲什麽會到了美國。

  像是知道龍陽的想法,秦南春收回思緒,苦笑了一聲:「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中醫界又何嘗不是如此。」

  看到龍陽的臉上有些不贊同的神色,秦南舂笑了笑說道:「你師父章玉龍倒是個例外,不過他是個出家人,出家人不在意名利,道行深厚倒也是真的。」

  龍陽一笑,心想這老前輩倒是心思深沈,連自己想什麽都看的出來,點了點頭謝過秦南春對自己師父的讚譽。

  「只是我卻是不能放下名利,」秦南春的瞼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倒不是他的蠱毒發作,而是爲當年爭名奪利導致今天的後果感到難過,「我當時的心氣很盛的。」

  龍陽其實早晨見到他的時候就看出來年輕時的秦南春一定是狂傲的很,只是沒有敢說罷了。

  「我不想只是成爲神醫,更不想讓人和我的醫術並駕齊驅,我要成爲當世無二的醫神!」秦南春微微一笑,向龍陽看了一眼,「當年我和你師父章玉龍,以及三晉的陸青山,都私下較量過,只是數次較量過後,發覺也不過是各有所長罷了。」

  龍陽聽師父提起過,也就是因爲這件事情,秦南春在比試後數月後就失去了音信,現在看來是那時到了美國的。

  「那時我簡直有些心灰意冷,更是不想在國內待下去了。你想必聽說過我在當時的政界交遊廣闊吧,那時候恰好便有美國公使跟我關係不錯,於是,我便來美國開了一家診所……」

  秦南春說的簡單,但龍陽卻是知道,他一來後只怕這個診所會火的不得了。

  「在美國生活十數年後,漸漸的名氣也是有了,我有朋友相助,更是發展了北美針灸聯合會。我本意是想將中醫在北美大陸推廣,成就不世之名,誰知道就是這麽一來,我終於走上了一條不應走的路。」秦南春此刻語氣露出一絲的悔恨,深深的爲自己的高傲悔恨。

  龍陽隱隱的感覺到,秦南春說的事情和自己有關聯,但又是什麽事情呢?

  「我在閱讀資料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對於蠱毒的記載,」看了看龍陽,秦南春緩緩的說著,「當時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竟然把時間都用到對蠱毒病的研究上了。」

  龍陽暗想,難怪他會對醫治烏頭蠱那麽的有信心,原來他卻是一直都在研究這門醫術。

  「當時的想法是,」秦南春緩了一下,「蠱毒病屬於中醫學上的偏門,在其他方面我想必不能勝出你師父及陸青山,再研究下去也難以更進一步了,我只想出奇創新,要用對蠱毒病的治療來擊敗其他兩人。」

  秦南春說著,看著龍陽笑了笑,龍陽也被他不服輸的性格打動了,臉上一笑。

  「這蠱毒病在中醫學上是最諱莫如深的,也不會輕易有病人出現,所以研究的人少之又少。」秦南春像是回憶當時的事情緩緩的說著,「研究起來自然困難很大,那時我一心想在這個領域做出成績,所以儘管有困難,還是取得了些成果。」

  龍陽知道他說的困難不是一語帶過那麽簡單,要知道蠱毒病的研究資料是很少的,就是不多的資料裏也有不少是臆傳,研究起來還會給人增加障礙。

  「數年前,我在唐人街遇上了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秦南春說到這裏,回想當時的情景,暗想:只怕現在看來那也不是什麽偶然,也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了。

  目光黯淡,秦南春又緩緩的說:「他表現出樂善好施的一面,更是有種超越一般的天分,那時我所在的診所的大夫在給人看病的時候出了些紕漏,要不是他在場聽到指出,只怕會醫死人的。」

  龍陽默默的聽著,心裏感覺這個年輕人會是誰呢?一個名字在他的腦子裏遊動,卻又一時捕捉不到。

  「當時我正好路過,聽到他的見解也很驚訝,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就有了收徒的想法。」秦南春說話的同時,暗想著,冤孽啊,這難道都是命?

  「哪知道還沒等我提起,他知道我的名字後,竟然跪地向我行國內拜師的大禮,要我收他做徒弟。當時我的心情也是很高興的,晚年能夠收到這麽一個有天分的徒弟,倒也是欣慰。」

  秦南春雖是這麽說著,但眼中的怨毒卻是被龍陽看在眼裏,難道這個徒弟給他下的毒?龍陽心裏想著,但是沒有說出來。

  「研究蠱毒是件很枯燥又有一定風險的事情,但他卻是做的十分出色,他的天分也是極高,一些蠱毒上的難題也都是他幫助我完成的。」秦南春說著,臉上露出嘉許的神色,想是他雖然憤恨這個徒弟,但對他的能力還是感到滿意的。

  「加上他自稱家境殷實,對蠱毒的研究經費也是解囊相助,在他的參與下,蠱毒研究漸漸的有了很多成績。」秦南春面上黑色更濃,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就在一切都向著我想像中那樣發展的時候,一件偶然的事情,讓我知道了我這個徒弟還真不簡單。」

  秦南春說這句話時臉上恨意濃重,龍陽知道他說的是反話,靜靜的聽著,不想打斷他的思路。

  「那天我出門時走的匆忙,忘記帶一個病人的特效藥,回去取時在門口無意間聽到了一段對話。」秦南春向龍陽苦笑道:「那是我徒弟與黑幫老大的一段對話,我這才知道,我的得意徒弟竟然是紐約華人黑幫的少爺,可惜我一心鑽研醫術,卻將收徒最重要的人品問題給忽略了!」

  「洛南飛!?」龍陽帶著疑問的口氣問道。

  「你也知道他?」秦南春吃驚的看著龍陽,想不出爲什麽他會知道自己的徒弟叫洛南飛。

  「我只是猜測。」龍陽爲自己的驚呼打斷秦南春的講話感到不好意思,看到他的目光中帶著詢問,連忙將這些日子來的猜測告訴了他。

  低聲的歎了口氣,秦南春緩緩的說道:「我看到最近關於愛瑟先生中蠱的風聞,所以才會來到這裏看看愛瑟先生的病情,看到他能夠被你治好,我也是很高興的。」

  龍陽現在能夠體會他的心裏,醫者父母心,醫生的職責是爲患者消除病痛,現在他的徒弟竟然用他潛心多年研究的蠱毒害人,他的心裏怎麽會不感到難過。

  「從那以後,我開始小心注意他的行動,漸漸的被我發現了他的種種劣跡。他的父親洛家傲和大哥洛南天是真正華人黑幫的老大,而他則利用自己的天賦,學習我研究蠱毒的心得,準備利用蠱毒來控制別人,從而達到更好的爲黑幫服務的目的。我對他是徹底失望了,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那些日子裏,我感到對於人生都沒有了希望。」

  看著龍陽理解的眼神,秦南春的眼中又有了些安慰,緩緩的說道:「聽說你來到這裏,讓我心裏又有了一絲的希望,這件事情只有交給你,我才能放心的下。」

  龍陽不解,不知道他要讓自己辦什麽事情。

  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張軟碟交給龍陽,秦南春緩緩的說道:「這是我這些年來一直研究蠱毒病的治療心得,現在交給你,希望你儘快的看完,憑你的天賦,這些東西要是看懂也不是什麽難事。」

  龍陽一驚,這可是他一生的心血啊,就這麽交給自己,自己哪里能夠承受的起,正要推辭,秦南春卻說出了讓他震驚的話來。

  「你不要推辭,我把這個交給你,也是有原因的,你聽我把話說完。」

  龍陽點了點頭,手裏拿著軟碟,仔細的聽著他說話。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只怕活不過今天,剛才我急著回去,就是因爲家裏出了事情。」

  龍陽想起他早上來時談到一半,就急急忙忙的離去,原來是家裏發生了事情。

  「鄰居給我發來簡訊,告訴我家中被盜,我想到可能是洛南飛幹的,所以才匆匆回去,到家時家中已是一片狼藉,四處都有翻動的痕跡,但是沒有丟失一件值錢的物品,我知道是洛南飛要找我寫下的資料,趁我不在時下手,只是他想不到我卻將這些資料拷貝到這張軟碟上帶在身上,那些原始的資料早已銷毀了。」

  龍陽心想,看來他是時刻提防著洛南飛,只不過他所中的毒是不是洛南飛下的呢?

  「我的去日不久,所以我把這些資料交給你,一來你是武當山的弟子,我看出你的本性善良,希望你能夠將我所研究的蠱毒病繼續下去,更重要的是只有你才能夠對付的了我那個逆徒洛南飛。」秦南春一臉信任的看著龍陽,目光堅定,「希望你能夠答應我。」

  一種沈沈的責任壓在龍陽略顯稚嫩的肩膀上,讓龍陽感到有了從來沒有過的動力,看到秦南春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龍陽感到自己有必要爲他做這些事情,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我答應您,秦老前輩。」

  看到龍陽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秦南春心裏放下一塊石頭,如釋重負緩緩的說道:「那你好好的看看那些資料吧,我要回去了。」

  「秦前輩,」龍陽想了想,終於還是說道:「您還是讓我看看您的病吧,或許還有希望。」

  看著龍陽,秦南春臉上帶著一絲的欣慰,語氣中卻是無比的蕭索,「這病你治不了的,已經晚了,要是能夠早些發現,或許倒是可以治好,晚了,晚了。」

  「您能不能告訴我,」龍陽緩緩的說道:「您中的是什麽蠱毒?」

  「同心蠱!用心結成的同心蠱,已經到了心臟,無法醫治了。」秦南春淡淡的說道,一臉的索然,洛南飛早就有殺他的心,這同心蠱是蠱毒裏面最毒的,號稱無藥可治,他發現自己中毒時已經是一年前了,全靠自己不斷的用以毒攻毒的療法才挺到現在,但還是已經到了蠱毒反噬的時候了。

  「難道是洛南飛下的毒?」龍陽終於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

  神色黯然,秦南春沒有說話,緩緩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我要走了,你一定要記住你所說的承諾。」

  默默的點頭,龍陽想了想說道:「前輩要上哪里去?」

  「回家。」秦南春緩緩的說道:「哪里也不去了,只有回家才是我現在想做的事情。」說完不看龍陽,向外走去,「你不用送我,好好看看我給你留下的資料吧,這樣是送我的最好方式。」

  龍陽站在那裏,手中拿著軟碟,看著秦南春的背影,無限傷感。

  簡單把關於秦南春的事情,告訴斯密斯和玉武俠,以及糾纏自己的凱瑟琳,略去了秦南春交給自己資料的事情,龍陽說自己想要靜一下,好好研究關於華爾的病情,紮進屋裏詳細的看秦南春留下的資料。雖說天賦很高,但還是讓他花費了一宿的功夫,才領悟到了醫治蠱毒的奧妙。

  天已大亮,敲門聲響起,龍陽看到斯密斯手裏拿著一張報紙,眼淚緩緩的流出,上面的標題寫著「北美華人中享有盛譽的前針灸聯合會會長指掌回春秦南春先生昨晚病逝於家中」。

  龍陽心裏一陣傷感,想到一代神醫下場如此淒涼,不由得對洛南飛添加了一絲憤恨。

  秦南春帶著遺憾,心力交瘁溘然長逝,卻把一個爛攤子留給了社會經驗稚嫩的龍陽,龍陽能不能完成他的遺願呢?

  華爾的房間裏面,只是這回多了一個艾斯管家。

  通常華爾、斯密斯還有龍陽在的時候,艾斯是不會在場的,只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知道到了和艾斯攤牌的時候。

  仿佛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艾斯仍是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裏,對面卻是精神日漸好轉的華爾。

  斯密斯坐在左邊,龍陽雖然坐在華爾的右邊,卻坐的稍微靠前,他心中有些緊張,生怕艾斯惱羞成怒傷了華爾。

  「艾斯,你知道我今天找你前來是爲了什麽嗎?」華爾緩緩道。

  艾斯搖搖頭,卻不說話,只是神色中有了一些不安,他好像從衆人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了什麽。

  「你已經跟了我多長時間?」華爾又問道。

  略微沈吟了一下,艾斯終於開口講話了,「十二年三個月了。」

  「是呀,十二年零三個月了。」華爾深有感觸的樣子,「虧了你還能記得這麽清楚,只是你爲什麽要背叛我?」

  微微愣了一下,艾斯沈聲道:「愛瑟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執迷不悟嗎?」華爾苦笑了一聲,伸手從面前的茶幾上掏出了一疊記錄,丟給了艾斯,「這是你的醫院記錄,你身體健康,並沒有什麽糖尿病的,爲什麽當初要說謊?」

  看都不看記錄一眼,艾斯臉色不變,「我不明白我有沒有糖尿病和背叛愛瑟先生有什麽關係,我是撒了個小謊,但是並不意味我對愛瑟先生不忠誠了。」

  在場的三人都是一怔,實在沒有想到艾斯竟然有這樣的說法。

  「那你當初爲什麽要說謊?」龍陽忍不住問道。

  「美國是有言論自由的地方,」艾斯看都不看龍陽一眼,「我有說話的權利,不傷及他人利益的時候我可以隨便說些什麽。」

  「你……」龍陽實在沒有想到這個艾斯會這麽的狡猾,便要說出蠱茶草的事情。

  斯密斯揮手止住了龍陽,「那蠱茶草又該如何解釋呢?」

  「愛瑟先生一年前身體不舒服,」艾斯臉色如舊,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我聽說蠱茶草能治百病,這才好心的不遠萬里求東方的朋友送了點過來,愛瑟先生喝了後也的確好了很多。什麽烏頭蠱,我也只是聽博士帶回來的神醫說的,具體有沒有這回事,我還是不很清楚。」

  龍陽有些憤怒,他這樣的說法明顯是否認一切,拒不認罪了。

  斯密斯露出一絲微笑,「那可以問問你那位東方朋友什麽名字嗎?」

  「無可奉告。」艾斯臉色似乎微微變了一下,冷冰冰的回答道。

  「我想多半是什麽洛南飛吧!」斯密斯淡淡道。

  艾斯臉色一變,轉瞬恢復了正常,「我不知道斯密斯博士什麽意思,洛南飛是誰,我也從未見過。」

  斯密斯淡淡道:「好像撒謊已經變成了你的習慣。」

  艾斯臉色有些蒼白,卻是一聲不吭。

  「我們調查過你的通話記錄,百分之八十都是打給一個叫做洛南飛的華裔男子,難道這也叫不認識嗎?愛瑟先生也說過,當初你極力引見一個叫做洛南飛的男子給愛瑟先生看病,難道艾斯管家這麽快就忘記了嗎?」

  龍陽這才知道,原來這幾天斯密斯做了很多事情,顯然他也調查了那個叫做洛南飛的男子的底細,不然這個時候也不會和艾斯攤牌了。

  「哦,我想起來了,我認識的人中的確有個叫做洛南飛的人,不過,我和他只是一般上的往來,因爲蠱茶草的原因才認識的。」艾斯恢復了平靜。

  「你現在終於肯承認了,」斯密斯冷冷道:「卻不知道這個洛南飛又是什麽人呢?」

  「我不知道,」艾斯乾脆的回答道:「我和他的往來只限於買賣蠱茶草了,其他的我並不清楚。」

  華爾一直靜靜的聽著,聽到這裏忍不住歎息道:「艾斯,難道到現在你還執迷不悟嗎?如果你說出了幕後指使,而且出面指證他的話,我擔保你還是這裏的管家,可是若你還是不肯悔改,我恐怕就只有把你交給聯邦調查局處理,蓄意謀殺的罪名如果成立的話,你這一輩子就要在監牢中渡過了。」

  艾斯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屋內一片寂靜。

  等了良久,華爾再次問道:「艾斯,你想清楚了沒有,只要你出面指證幕後的人,我華爾以人格擔保你沒事的。」

  艾斯嘴巴張了張,緩緩吐出幾個字來,「我無話可說。」

  華爾臉色變得黯然,「既然這樣,只有請你到聯邦調查局一趟了。」

  等到艾斯被警察帶走後,三人都是面面相覷,對望了許久。

  突然歎息了一聲,華爾惋惜道:「他畢竟是我多年的管家,我實在不忍心把他送到警局的。」

  「可是愛瑟先生,」龍陽安慰道:「你已經對他仁至義盡,我覺得沒有必要遺憾了,惡有惡報,千古不變的道理。」

  斯密斯眼中卻流露出沈思之色,「我覺得有些不對。」

  「什麽不對?」龍陽問道。

  「愛瑟先生給他的條件已經很優厚了,」斯密斯不解的說:「他需要做的只是指出幕後主使,然後指證而已,愛瑟先生不會追究他的過錯,但是他若是到了警察局,恐怕就會遇到身敗名裂的事情,我實在想不明白他爲什麽會這麽選擇。」

  「或許,」華爾淡淡道:「每個人,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了。」

  斯密斯點點頭,苦笑道:「既然這樣,我想這個謎底只有等陳科長揭開了。」

  清晨,龍陽還沒有起床,就覺得有什麽東西落在臉上,吃了一驚,伸手摸去,才發現是幾張報紙,不由苦笑,不問可知,又是玉武俠搞鬼了。

  「什麽事?小玉。」龍陽懶洋洋的,眼睛都不想睜開。

  「你眼睛都不睜開,怎麽知道是我?」玉武俠不解問道。

  龍陽苦笑一聲,「因爲這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這麽沒有禮貌和無聊的了。」

  玉武俠大笑道:「能讓我們家的傻子龍陽印象深刻,看來這也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啊!嗯,看來你小子還沒有完全被凱瑟琳那丫頭迷倒啊!」

  一個魚躍從床上跳起,龍陽光著上半身,四下看了一眼,「拜託小玉你了,不要再提凱瑟琳這個名字了,我天天面對她還不夠嗎?你難道不能讓我有一會不知道她的消息?」

  這幾天來,凱瑟琳仿佛發了花癡一樣,整天纏著龍陽,實在讓他有些吃不消,他畢竟不能翻臉,也不可能翻臉,只是希望華爾好了之後,早日離開美國了。

  可喜的事,經過他的觀察判斷,華爾的蠱毒已經在昨天治好了,這麽說他離開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玉武俠對於龍陽光裸身體,似乎有些感冒,臉色微微一紅,攤手笑道:「我看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怎麽不見這個大小姐纏著我不放呢?」

  龍陽鬱悶得很,「如果你真的有本事讓凱瑟琳轉移視線,我也一輩子都對你服服貼貼了。」

  玉武俠不由放聲大笑,「看來『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句話是一點不假了。」

  突然想起了什麽,龍陽有些奇怪道:「現在幾點了?」

  「我不知道幾點了。」玉武俠緩緩道:「我只知道吃午飯的時間都快到了,我實在靠你不過,這才只能起來了。」

  龍陽苦笑一聲,他不是不想起來,但如果讓他在睡覺和看到凱瑟琳中選擇一個的話,他寧可選擇睡覺了。

  「凱瑟琳怎麽沒來叫我?」龍陽有些奇怪,以往的這個時候,凱瑟琳總是大呼小叫的沖進來了,而龍陽的方法就是裝作不睡醒的樣子。看來凱瑟琳還算很關心他,在他睡覺的時候並不打擾他了。

  「你想她了?」玉武俠不忘提醒道:「可別忘了家裏的老虎啊!」

  龍陽苦笑道:「哪能啊!」

  他可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探討下去,突然想起了那幾張報紙,拿在手中看了一眼,「華爾街時報,你拿來幹什麽?莫非你也有心在華爾街金融業上大展拳腳?」

  「如果大展爭腳能夠賺到錢也算不錯了,」玉武俠調侃道:「只是可惜我不像你一樣得到貴人相助,你如今在華爾街名聲大噪了。」

  「早上沒吃餃子吧?」龍陽伸了個懶腰,看都不看報紙一眼。

  「怎麽講?」玉武俠不解道。

  「不然怎麽這麽大的醋味?」龍陽壞壞的笑道。

  「我吃醋?哼哼,哈哈,」玉武俠一臉的不屑,突然露出了笑思,「你別說,我還真有點。」

  龍陽倒是一怔,「讓你吃醋的消息,看來不簡單了。」

  「豈止不簡單,你看看。」玉武俠伸手抓過了報紙,指著頭版頭條念道:「東方神醫揚名華爾街,聖手回春巧治烏頭蠱,嘖嘖,聖手神醫呀,我看樣子還要買瓶醋去了。」

  龍陽一怔,「看不出你英文功底這麽深厚了,小玉你還是有兩下子的,就憑這點,我就比不上你的。」

  「廢話,沒有兩下子,敢穿兩條腿的褲子嗎?沒有兩下子,能和你聯手闖美利堅嗎?沒有兩下子……」

  「得了,其他的消息呢?」龍陽不得不打斷玉武俠的即興抒情,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了,這個小玉和伍奶奶的嘮叨有得一拼。

  「這條也挺玄乎的,你聽聽,什麽八百萬的金手指,一聽就是指你了,你看,還有一條神針少年施妙手,黃金手指換乾坤,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玉武俠搖頭晃腦,仿佛自己中了五百萬一樣。

  龍陽突然有些疑惑,「美國寫新聞怎麽和中國的春聯差不多,小玉,不是你杜撰的吧?」

  玉武俠尷尬的笑笑,「他們寫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當然我也略加潤色了,可是我用張真人的名譽保證,所說的絕對沒有缺斤少兩了。」

  龍陽一笑,「你這種發誓我倒頭回聽到,只不過我從神棍轉爲了神針,你別說,還有些不適應呢!」

  「這條新聞一定適合你了,」玉武俠眼前一亮,如同發現了寶貝一樣,「南美巫術已經落幕了,東方神棍還能走多遠?」

  龍陽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意思?」

  嘴角一絲笑意,玉武俠合上了報紙,「他們的意思就是把你和南美的巫術並列在了一起,原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一點不假呀!」

  「管它摧不摧的。」整理好衣裳,龍陽跳下床來,「小玉,愛瑟先生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想今天和他說一聲,這兩天我們就買機票回去了,離開小姑姑這麽久,我倒挺想念的。」

  不知道怎麽的,龍陽突然有些畏懼,覺得憑藉自己怎麽可能有能力對付黑幫,那應該是紐約警察做的事情,自己只要把秦南春前輩的研究心得發揚光大,也算對得起他了。

  玉武俠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龍陽突然也想家了,當下呵呵笑道:「你小子,看來離開那幾隻母老虎還不習慣了。」

  龍陽拽拽耳環,眨眼道:「你若是喜歡,不妨多待幾天,不過恕我不奉陪了。」

  玉武俠突然來了精神,道:「你說的不錯,我也挺想念龍女的,我這就和你去見愛瑟先生。」

  龍陽點頭同意,「快點了,千萬不要等到凱瑟琳過來。」

  「親愛的!」門外傳來一陣跑步聲,正是凱瑟琳那甜蜜的聲音。

  「不是吧!速度這麽快,小玉,你快幫我擋一下。」龍陽如今剛起床,身上衣服可是沒穿呢!

  玉武俠點頭答應,龍陽如今的樣子確實有點不太適合,正要替他擋路,卻見大門「轟」的一下被推開。

  龍陽的衣服剛套到一半,尷尬的不得了,望著一旁束手的玉武俠正要埋怨幾句,卻見凱瑟琳喘著氣,臉色冷峻的道:「不好了,龍陽,又有人中蠱了!」

  龍陽與玉武俠面面相覷,臉色驟變。
下期預告:
  聯邦調查局反黑組的陳鳳嬌以龍陽爲誘餌,試圖一舉消滅日漸猖獗的黑幫勢力,卻不知洛南飛先下手爲強一—醫術和蠱毒病,以人體爲戰場展開了交鋒。

  這位指掌秦南春的關門弟子操控蠱毒厲害非常,又有人質在手,龍陽和他幾乎是同歸於盡,陷入昏迷。小玉用『龍虎交泰』男女交媾救醒龍陽,自身卻睡美人一般昏迷不醒……

  這般大事,那些愛慕龍陽的女孩子一個個趕來美國,再也不肯離開……

  那些可愛的女孩會否和龍陽生活在一起呢?聲名鵲起後的龍陽還能否保持以前的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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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蟲蠱毒

三焦者,本有名有形,起於“關衝”而止於“絲竹空”,其府附於右腎,後世以為有無名狀者非,其禍始於秦越人,而成於王叔和也,其脈見於右手尺部,與手厥陰心包絡經互為表裏,《素問·靈蘭秘典論》雲:三焦者,決讀之官,水道出焉。

龍陽在國內的時間肯定比到美國多了許多,可是他就算在國內那么多年,也沒有見過這么多人中盅毒,他到了美國沒有幾天,已經接二連三的碰到蠱毒這種東西,難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經意看到凱瑟琳並不是一個人進來的。

她身旁還有個短發大眼的健康美人,下身只穿了條短褲,露出兩條修長健康的美腿,頗有美國啦啦隊美少女隊長風範,只是臉上卻有著濃濃的憂鬱,似乎心事不淺的樣子。

龍陽不由有些尷尬,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衣服,“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我,我衣服都沒有穿好了。”

撇了撇嘴,凱瑟琳似乎頗為喜歡看龍陽手忙腳亂的樣子,“親愛的龍陽,你怕什么,那天晚上你的哪裏我沒有看過,還遮掩什么。”

玉武俠臉色微紅,不知怎的,在龍陽身後重重的掐了一把。

前有狼,後有虎,龍陽幾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顧不得疼痛,慌忙說道:“你說誰中了蠱毒?”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個短發大眼的美女,搖了搖腦袋,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健康,當然不是中了蠱毒了。

玉武俠嘴一扁,心中有些不高興,倒也沒有勸龍陽什么,畢竟見死不救的事情他也做出來的。

“是我父親。”那個大眼美女聽到龍陽詢問,在一旁接道。

龍陽有些奇怪,“你們怎么知道是中了蠱毒,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大眼美女臉色微微一紅,說不出話來。凱瑟琳走了過來。嚇得龍陽連連後退。

凱瑟琳不滿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來的這么早,我牙還沒刷呢!”龍陽慌忙道:“你站在那裏說就行了。”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龍陽心裏嘀咕,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玉武俠。

不過凱瑟琳畢竟止住了腳步,“無數名醫束手無策,薇妮的父親和我爸爸很熟悉的。總之,我覺得是中了那個什么蠱毒……”

龍陽皺皺眉頭,敢情只是凱瑟琳臆斷啊,只是,眼前還真不大好推托,看樣子回國的日期又要後延了。

看他站在那裏不動,凱瑟琳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就向外邊拖去,嘴裏還嚷嚷道:“救人如救火的,沒有看到你這樣慢吞吞的醫生了。”

薇妮家雖然不如愛瑟公館豪華,可是也差不了多少,龍陽等人無心欣賞,才到了門口,就被一個管家迎了進入。

那個管家高高的鼻梁,頭發微卷,有些發白,看起來和艾斯倣佛,龍陽走進公館之中,眼睛開始四處掃視,卻大多停留在茶具和食物之上。

“你懷疑是有人下毒嗎?”玉武俠想起之前華爾·愛瑟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在一旁嘀咕道。

龍陽嚇了一跳,看了看四周後低聲說:“小玉,你別這么大聲好不好?我覺得咱們都成驚弓之鳥了……”

“放心,我對你有信心。”

玉武俠很豪爽拍了拍龍陽的肩膀,惹得龍陽無奈苦笑,不過,有了秦南春的研究筆記,配合他自小讀的一肚皮古老醫書,他當真開闊了眼界,還真有些自信心膨脹,倒是有些希望碰上幾例盅毒來瞧瞧。

四人到了約翰先生的房門前。那個管家轉過身來,望著薇妮,“約翰先生需要安靜的環境,進入的人不能大多。”

薇妮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玉武俠,玉武俠扁扁嘴,龍陽是請來的,當然不能嫌多的,這裏就她這個多出來的人。

薇妮瞧了瞧龍陽,壓低了嗓子說:“色鬼,裏面如果沒有什么裸女的話,治好病就快點出來了,我在外邊等你,不然有你好瞧的。”

龍陽尷尬一笑,心道,如果有課女的話,我恐怕出來的更快的。

看著龍陽跟著管家進入入約翰的房間,凱瑟琳也想跟進去,但薇妮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這個時候倒也知趣,也就留在了外邊。玉武俠看見了,心裏也舒服不少。

一進了房間,龍陽怔了一下。不但華爾,斯密斯也在裏面,床上躺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白人男子,雙目黯淡,有氣無力的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好像覺得這人有些面熟,龍陽也沒有多想,上前了幾步,跟華爾和斯密斯打了個招呼,已經伸手搭在了約翰的脈門上。

半晌的功夫,龍陽抽出手來。又讓約翰張開了嘴,看了看舌苔,翻翻他的眼皮,眼中有了一絲古怪的味道,心說還真怪了,當真是盅毒,難道真如自己亂猜的那般?

“是蠱毒嗎?”華爾見他收手了,終子忍不住問道,自從他中了蠱毒後,可能認為所有人中的BD都是那東方奇妙莫測的蠱毒了。

龍陽緩緩點頭,斯密斯見他一臉古怪表情且還沒有動手的意思,不解問道:“龍陽,怎么了?是不是很嚴重,所以把握不大?”

龍陽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斯密斯爺爺,我不是沒有把握,只是考慮另外一種方法可能更好一些。”

“什么方法?”華爾和斯密斯異口同聲問道。

“對症下藥,”龍陽饅慢說:“其實,最快的解救方法還是用解藥了。

“你怎么會有解藥?”斯密斯眼中一絲疑惑,望了華爾一眼,心想,那你當初見到華爾的時候為什么不用解藥呢?

似乎看出了斯密斯的疑惑,龍陽嘆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秦南春清瘦的模樣來,“其實,這種解蠱毒用藥的方法,我也是剛剛學會,不過……”看到床上約翰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安慰說:“約翰先生,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是把你當作試驗品的,對待病人,治好病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

華爾大笑道:“我們的龍陽現在不但醫術高明,就是對別人心中想的是什么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你盡管動手,有什么問題的話,讓約翰找我好了。”

約翰聲音有些微弱,卻也堅定道:“我相信愛瑟爾,更相信你請來的東方神醫。”

龍陽笑了笑,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倒是讓身為病人的約翰安心了不少。“這裏可以買到草藥嗎?”

斯密斯一怔,轉瞬微笑道:“約翰先生身為國會議員,還有什么買不到的嗎?你盡管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辦就是。”

龍陽這才知道為什么約翰看起來很眼熟,原來是電視媒體中經常曝光的緣故,微微猶豫了一下,“約翰先生,這種療法雖然會很快排出蠱毒,但非常疼痛,如果你覺得,嗯,忍受不了的話,我可以給你採用針灸療法,但進程要緩慢一些。”

約翰微弱地笑了笑,“我還是聽醫生的話吧!”

“將白頭翁、獨腳蓮、透骨硝三味用水酒和雞煮,給約翰先生服下,再把巴豆搗碎,以酒蒸熟制成藥丸,可以解出他體內的蠱毒以及殘留的蠱卵。”

龍陽把解藥的配置方法和用量寫了下來,自然有人去那唐人街採辦藥物,兩個多小時後,傭人便將一切準備就緒。

龍陽接過一碗濃濃的藥汁,望著約翰,“請約翰先生解開衣服。”

約翰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接著接過龍陽遞來的湯藥,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一口氣灌了下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約翰突然一聲大叫,手捂著肚子打起滾來。

旁邊的華爾吃驚問:“約翰他怎么了?”

“不用緊張,這是正常的反應。”

龍陽飛快的抽出一根金針,一抬手已經插入了約翰三焦脈的支溝穴上,輕微扭轉了幾下後,約翰渾身一震,好像疼痛不再那么難忍了。只是額頭大汗滾滾的流淌了下來,龍陽又伸手在他後背快速揉搓起來,沒幾下。約翰突然喘了口長氣,渾身汗水淋漓,倣佛剛從水裏面撈出來一般,但是臉上氣色看起來卻好了許多。

龍陽又把用以酒蒸熟制成的巴豆藥丸遞給了約翰,看著他用溫水服下了藥丸,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吃了很快會有排洩的感覺,只有這樣,才能將約翰先生你體內的蠱毒完全排凈,不然恐怕留下後患又要麻煩。”

約翰經過剛才那場疼痛,反倒有了些力氣,剛點了點頭,突然腹中就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本來他臉色雖然憔悴,但卻異常鎮靜,這會突然變得尷尬起來,面紅耳赤地剛要說話,一聲巨響從他身後傳出,其中的惡臭幾乎讓人室息。

約翰顧不得多說,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起身衝向了洗手間,那管家趕緊跟了過去。房間裏面幾個人捂住鼻子有些苦笑,這臭味當真奇臭無比。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約翰腳下發飄,在管家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衝著龍陽晃了晃大拇指。臉色已經是奇跡一般的紅潤了起來。

華爾訝然,“龍陽,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擅長針灸,沒有想到用藥也是這樣的厲害。”

龍陽神色卻有些黯然,不由想到了秦南春老先生。

約翰在管家攙扶下躺下後,很是好奇問。“請問,不知道能不能給我說一下,我到底中了什么BD?”

“這在中國叫做三蟲蠱。”龍陽解釋道:“這是一種古老的蠱毒。源自中國清代……”

三人面面相覷,畢竟。古老神秘的東方有很多東西並非歐美人所能真正了解。

“剛才約翰先生的排洩物中,是不是裏面摻雜了長有半寸,白色,像針一樣的東西。排洩物的顏色是青色的?”

約翰訝然,“不錯,我只是看了一眼,但是的確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這種盅毒是用瓜蠱、蛇盅和蟲盅三種盅混合而成,瓜盅就是瓜蟲,形狀像瓜,大小如同一枚棗子,蛇蠱的形狀像蛇,當然蟲蠱比蛇小,數量很多,是從一種叫做雞脊柴的植物上採集的。”

雖然對秦南春給的資料他只是過目不久,可是以他的天賊和對醫道的理解,無疑是如數家珍一般。

“養蠱的人養殖了這種三蟲蠱後,只要撒到食物的表面,可以真正做到無色無味,讓人服食後,就會繁衍生殖,肚子也就會痛一會,停一會,如果不很好的根治,慢疑就會全身無力,肚痛如絞,一天夭的瘦下去,直到死亡。”

約翰臉色發青,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親愛的小神醫,你說這個蠱毒是通過食物來傳播的?”

龍陽尷尬的擺擺手,“約翰先生就叫我名字好了。”

屋內幾人相視一笑,斯密斯滿臉的笑意。“說你是神醫一點不假。如果用中國的傳統來形容,那就可以用醫神這個詞。”

龍陽訕訕笑笑,自問無論如何也不敢當這醫神的稱呼,便打岔說,“這種三蟲蠱最好的施放方法就是通過桃子,熟透的桃子最好,能夠更好的發揮藥性,而且讓人很難察覺,不像愛瑟先生的那種蠱毒,需要長期用蠱茶草來激發。”

“桃子?”約翰突然臉色一變,轉頭對旁邊的管家說:“皮特,把那個新來的菲律賓女傭叫進來一下。

那位皮特管家匆匆去了,不大一會兒功夫回轉。臉上卻有了一絲不安之意,“約翰先生,那個女傭不見了。”

約翰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什么時候不見的?”

皮特管家只能搖頭,約翰皺了皺眉,揮手讓他先出去。

這時候,龍陽聯係華爾和約翰的病情,加上秦南春臨終前和自己說的話,已經隱約猜出,這是一個有預謀的計劃,他雖然整理出子點想路,畢竟對付這個不如針灸擅長了,眼下也是茫然不知該做些什么。

他正在尋思,皮特管家又敲門進來,“先生,外面有一位自稱是聯邦調查局的探員要求見您。”

“聯邦調查局?”約翰不解,“他們來做什么?"華爾和斯密斯互相看看,解釋了一下說是他們兩個邀請對方來的。

這位約翰到底是國會議員,用中國話來說,那便是聞弦歌而知雅意的聰明人,頓時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關於我中毒的事情很不簡單?”

華爾點頭,“我們見一見這位重罪調查處反黑科的陳科長,想必她能給州門一個滿意的答案。”

不再猶豫,約翰對皮特管家道:“請陳科長到客廳等一會,我們稍後就到。”

“可是先生,您的身體?”皮特管家有些猶豫。

“沒有問題。”約翰笑著起身,“我感覺從來沒有這么精神過呢,不用多想了,我們馬上就到。”

龍陽雖然知道陳科長是個女的,也一直知道陳科長是聯邦調查局重罪調查處的反黑科科長,可是龍陽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長腿細腰,一身深色套裝打扮的女人,就是陳鳳嬌!

眼前的陳鳳嬌一頭黑發盤在腦後,娥眉秀目,看上去無非就是一個職場女性,誰又能想到她竟是專門負責紐約日趨嚴重的華人黑幫問題的幹練探員。

望著有些發呆的龍陽,陳鳳嬌婉然一笑,和約翰等人打過了招呼後,走上前幾步,把手伸到了龍陽的面前,用地道的國語說:“我是陳鳳嬌,你好,來自國內的小神醫龍陽先生。”

龍陽也是憑借猜測和聽到斯密斯電話中說的,這才知道陳鳳嬌的大概,卻沒有想到陳鳳嬌對他好像很熟悉一般。搓搓手掌,龍陽這才伸出手去,臉上不由自主又有些發紅,和女人打交道畢競不是他的特長。

“我可以打賭,如今在紐約認識你的人比認識議員先生的人還多。”陳鳳嬌嘴角勾勒出一道很有性格的笑意。

旁邊玉武俠看龍陽那副表情,忍不住幹咳了一聲。

只是短暫的走神,龍陽馬上定下了心神。伸手過去握住了對方的手,“我也可以打賭,認識我的人多半沒有追求陳科長的人多了。”

陳鳳嬌一笑,更添幾分職業女性的風韻,“在我的想像中,學中醫的都是些頑固不化的老夫子。如果不是今天見面。我當真不敢相信,不過有一點你可錯了。”

“哪裏錯了?”龍陽忍不住問道。

“我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敢追我的人可是沒幾個。”陳鳳嬌臉上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所以有人現在開始打我的主意的話。我是求之不得啊。”

斯密斯他們幾個一陣笑,約翰到底是搞政治的,在一旁嘀咕,“年輕還真是受歡迎啊。”

旁邊卻有人不高興了。凱瑟琳拉著薇妮說:“薇妮,我們兩個加起來應該和這位聯邦調查局的女士差不多大吧!”

這位反黑科的熟女姐姐想必是存心不讓龍陽有好日子過,對凱瑟琳的話當作聽不見,依然握著龍陽的手不放,龍陽使勁抽手卻抽不出。有些尷尬,剛才還只是臉上紅雲上湧,這下連脖子都有些紅了。

“我可不是佔你的便宜,不過……”陳鳳嬌笑昧味說道:“只是,我當真對你很好奇。”

龍陽面紅耳赤,訥訥說不出話來,玉武俠黑著臉站在他身邊不說話,凱瑟琳也因為父親在而不大好意思做出什么出格的舉止,現場頗有些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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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8 08:49:32
第二章 義不容辭

關衝手小指次指井側,去爪甲角如韭葉。手少陽三焦脈所出為井金《銅人》灸一壯,針一分緀留三呼。《素問》灸三壯。

主口幹喉痺,頭疼霍亂隡胸中氣噎不嗜食,臂肘痛不可舉目生翳膜視物不明。

※※※斯密斯在一旁笑道:“我倒猜到一些,不知道對不對。”

陳鳳嬌仍然握著龍陽的手指,含笑道:“不妨說出來聽聽。”

望著龍陽的一雙手掌,玉白細長,宛若鋼琴家的手掌一樣,斯宙斯微笑道:“因為這雙手的手指價值八百萬美金,可以說是如今世界上最貴的手指之一子,我如果第一天看到了,也一定要把龍陽的手指頭看個究竟了。都是一樣的手指頭,我就不明白了,差距為什么就這么大呢?”

他這番調侃的話語自然又惹起了一陣哄笑,龍陽卻幾乎手掌都紅了起來,當然一部分是因為害羞,另外一個原因卻是被一雙溫暖的手掌握著。

陣陣的熱意從那雙手掌中傳來,還有一股如麝如蘭的香氣傳來,龍陽看著旁邊玉武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暗中叫苦。

陳鳳嬌嘆息道:“博士說得一點都不錯。我這次來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好好地看看八百萬美金的手指頭到底什么樣。”

“那你現在看出什么不同了嗎守”華爾問道。

“其實不用看都知道,”陳鳳嬌望了一眼約翰,“如今議員先生精神百倍地站在這裏,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了。不知道小神醫什么時候有空給你的大姐姐看看了?”

她倒是毫不客氣,馬上和龍陽拉起了關係。

龍陽又是一陣臉熱,突然想起了什么,“陳科長?”

“不是科長,是姐姐。”陳鳳嬌故意板起臉來糾正。

“陳姐姐。”龍陽倒是叫得順口。主要是他叫別人姐姐的次數實在大多了,當真是習慣成自然,絲毫沒有什么不習慣的意思。

“什么事,神醫弟弟?”

又是一陣善意的微笑響起,以及兩張愈發難看起來的臉蛋。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不是因為洛南飛?”龍陽顧不得計較那么多,只是問道,他隱約知道了陳鳳嬌到這裏的目的,但是還不能確定,他當然沒有天真地認為陳鳳嬌真的是為了他的手指頭而來的。

陳鳳嬌嘆息了一聲,終於放開了龍陽的手掌,“議員先生,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么?”

幾個人落座後,陳鳳嬌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吃了一驚,“艾斯被保釋出去了。”

“為什么?”龍陽吃驚問道。

“很簡單,證據不足。”陳鳳嬌回答的很幹脆。

龍陽有些默然了。的確,只憑蠱茶草和穗尿病的謊言,實在是不足以指證艾斯。

“難道不能投訴他蓄意投毒嗎?”龍陽還存著一絲希望,“這個我可以作證的。”他實在不能容忍一個這樣的敗類逃脫司法的審判。

陳鳳嬌望了龍陽半晌。搖搖頭,“不行,因為蠱毒這東西就算是中國都難以有個合理的解釋。龍陽你雖然能治,但是出庭作證,根本無法讓陪審團信服。”

“難道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嗎?”龍陽忿忿道,心申多少有些不平。

陳鳳嬌卻是嘴角一絲微笑,似乎隱藏著什么。

斯密斯突然笑道:“龍陽,你不用著急,惡有惡報是一點都不假的,他沒有得到報應,只是因為時機還沒有成熟罷了。我想以陳鳳嬌科長的精明果斷,絕對沒有這么簡單放走艾斯的道理。”

陳鳳嬌一旁笑道:“博士,你這一頂大帽子壓下來,我可有點承受不起了。”

“不不,對你的能力,我還是很了解的。”斯密斯說,“紐約的黑幫本來勢力猖撅,卻在你大力整治之下頗有好轉。陳小姐,你的能力在美國是數一數二的。”

龍陽倒是一驚,實在沒有看出來這個嬌滴滴的警員姐姐竟然有這般能耐。

“可惜也只是暫避鋒芒罷了。”陳鳳嬌又嘆息了一聲,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般開朗的笑容。

不知道怎么的,看見她這副為難的模樣,龍陽總覺得對方這表情和蘇美人很相似,一時間不由心中熱血上湧,“我能做些什么嗎?”

或許是想為陳鳳嬌做些什么,但內心更想幫助的,卻是那個埋在心底的蘇美人。

情不會因為時間而衝淡,反倒像埋在地底的美酒,只有變得更濃。

陳鳳嬌眼中有了一絲得意,她不愧是聯邦調查局反黑科的科長,對付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有一套,對付眼前並沒有太多社會經驗的少年更是成竹在胸。

龍陽並不知道他現在不過是別人手上的一顆棋子,想到的只是怎么將壞人繩之以法,坐在他旁邊的王武俠嗤之以鼻,卻忍住沒有說話。

或許這有些傻傻的感覺,但是我們不是更希望有更多這樣的少年?

看到龍陽已經躍躍欲試了,陳鳳嬌也不再兜圈子,“紐約華人的黑幫組織由來已久了,近十年來發展的規模越來越大,難以抑制。”

眾人都知道她現在說的肯定和蠱毒有關,也都耐心地聽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個叫洛仲天的人異軍突起,漸漸地把勢力坐大,成為紐約有數的黑幫大人物。”

龍陽心中一動,知道她終於扯到了正題。

“洛仲天雖然是真正華人黑幫的老大,但是野心並不大,只要能在紐約的華人區稱王稱霸就心滿意足了。不過洛仲天的小兒子洛南飛卻是極有野心。”陳鳳嬌沉吟了一下,抬頭望向龍陽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洛南飛就是秦南春老先生的弟子。”

龍陽緩緩點頭,事實的確如此。就從秦南春給自己留下來的資料來看,很多方面自己都是前所未聞的,如果不是因為秦南春,他也不能這么輕易地解開約翰中的蠱毒了。

“我們原本只是留意他的父親,但是長期監視後發現,他更加可怕。有數樁黑幫火拚背後都有他的影子。可以這么說,是他一手促成了他父親的勢力。最近兩年我一直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從近日的蛛絲馬跡來看,他正在醞釀著一次駭人聽聞的行動。”

“什么行動?”龍陽被她吊起了好奇心。

“通過蠱毒控制一些大人物,進而把他們的勢力擴散到全美,乃至全世界。”陳鳳嬌說得很鄭重。

王武俠忍不住低聲說:“典型的美國人臆想症……”

不過陳鳳嬌說的也不是天方夜譚,華爾的企業財力雄厚,約翰更是舉足輕重的政治人物,如果他們兩個真的被洛南飛控制的話,那無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說的和龍陽想到的有些相似,龍陽想起秦南春的囑托,暗自皺眉。

凱瑟琳卻對她的說法頗為感冒,“我們龍陽又不是蜘蛛俠,難道你想讓他去拯救美國?”

約翰他們幾個當然聽明白了陳鳳嬌話裏面的含義,一時間也都有些沉吟。

“我想陳科長在記段時間內除了查到些蛛絲馬跡,必然還有了對付洛南飛的方法,不然也不會輕易放走艾斯管家的。”斯密斯肯定道。他和陳鳳嬌認識多年,對她也是十分的了解,知道她經過這么多時間的準備,肯定是想收網了。

看到斯密斯一副熱心的模樣,玉武俠忍不住在心中評價,熱情過頭的美國老頭。

出乎意料的是,陳鳳嬌望了一眼龍陽,再次嘆口氣說道:“現在警方對於洛南飛仍然無能為力,因為他實在太狡猾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別人出手,警方根本抓不住他的一點證據。龍陽,美國是講證據的地方,沒有證據,就算把他送上法庭,陪審團也不會定他罪的。其實我們這次對約翰先生身旁的女傭也監控了。”

“那你們抓到她了嗎?”約翰臉上露出喜色,接著臉色又沉了沉,他身為議員,此刻才得知家中被監控,自然不歡喜。

“我們雖然找到了她,可是……”陳鳳嬌臉上毫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她剛被我們控制就突然暴斃,搶救都來不及。從她感覺不適到死亡只有幾分鐘的功夫,法醫檢查她的屍體後,得到的結論是中了一種奇怪的病毒。”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洛南飛實在滴水不漏,多半是他在菲律賓女傭身上下了蠱毒,又威脅她在約翰身上下毒。事情無論成功與否,這個菲律賓女傭都是必死無疑,他也絕對不會留下讓人抓住的把柄。

龍陽有些沮喪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子嗎?”

“辦法是有一個,不過有些危險。”陳鳳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什么方法,我們總要試試了。”龍陽忍不住道,“絕對不能讓洛南飛再這么肆無忌憚下去。”

“不行,我反對。”凱瑟琳終於忍不住,“親愛的,這裏是美國,抓罪犯是警察的事情。”

華爾和斯密斯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擔憂,龍陽是神醫不錯,可不是藍波啊。

“這件事情先緩一緩。”約翰沉吟。讓龍陽去冒險。既不符合美國國情,也不符合他議員的想法。

龍陽卻執拗起來,覺得如果不能幫忙,實在有愧秦南春老先生所托,“不,我覺得我有責任和義務幫忙,不然對不起秦老先生臨終所托。”

看他一副義不容辭的大義表情,玉武俠暗罵陳鳳嬌狐狸精的同時,忍不住也罵龍陽傻氣,“龍陽,你以為你是張三豐祖師爺么?”

“可是。小玉……”龍陽訥訥,“我覺得我有責任去做,不然我會一輩子不安心的。”

“龍陽,你個傻蛋,跟在武當山上一般的傻,一絲兒長進都沒。”玉武伕使勁拿手指頭戳他的腦袋,“我不管,我答應龍女要好好看著你的。”

一時間,客廳氣氛有些怪異起來。

沉默了片刻,龍陽一咬牙,“小玉,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如果我不管的話,我怕我每天都會睡不著,夢到秦老先生站在我床頭……”

“你……”玉武俠被他的話氣得臉蛋發白,有這么說話的么?“好好好,你本事大,我不管你。”說著扭過頭不再看他。

凱瑟琳既了起來。卻又被斯密斯拽了下去,“我們還是先聽一聽陳小姐的計劃再說。”

“小玉,對不起……陳姐姐,麻煩你繼續說下去好么?”

看著龍陽坦誠的表情,陳鳳嬌有些慚愧,猶豫了一下,這才終於說:“洛南飛的兩次計劃都因為你的原因而被破壞。我想他對你一定是恨之入骨了。”

“那又怎么樣?”龍陽心中一動,隱約知道陳風嬌的想法了。

“他一定會對你下手,不然他依靠蠱毒控制別人的目的無法實現。”陳鳳嬌斬釘截鐵道,“所以我們準備讓你出面,作為誘導洛南飛的誘餌,而我們布局在幕後全面監控,等到他們露出馬腳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雖然這件事情很危險,但是我們警方會對你進行全方位的保護。”

“那龍陽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斯密斯有些擔憂道。

稍微猶豫了一下,陳鳳嬌說:“就算黑鬼那樣的職業殺手都是死在龍陽的手上的,我想以龍陽的身手和醫術,再加上我們警方的配合,危險雖然是有的,但是不會有什么大事的。”

斯密斯糾正道:“不是龍陽殺他的。”

“是不是龍陽殺的,沒有什么區別。據我所知,殺死黑鬼的那個人和龍陽也有莫大幹係的。”陳鳳嬌若有深意看了龍陽身邊的玉武伕一眼,“在那件事情上,我們已經找了個理由,應該沒有什么大礙了。據我們調查,秦南春老先生死前最後見的一個人就是龍陽?”

“不錯。”龍陽坦然道,“他把畢生的研究成果都傳授給我,所以斯密斯爺爺,謝謝你的關心,但是這件事無論在公在私,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的。”

“好樣的。”陳鳳嬌稱讚了一聲。

王武俠眼睛看著地面,心裏面卻把陳鳳嬌罵個狗血淋頭,又罵龍陽豬腦子,被別人賣了還要給別人數錢。

“該怎么做,陳姐姐你吩咐了。但是這件事一完,我就一定要回去了。”

“沒有問題,如果這件事成,我們警方的酬勞肯定是少不了的。”陳鳳嬌看了一眼華爾和約翰,“不過我想警方的酬勞比起愛瑟先生和議員先生的感謝而言,那就是微不足道了。”

眾人都勉強笑了一下,但是看龍陽的眼神都是有些擔憂。

陳鳳嬌趁熱打鐵,伸手掏出了一支鋼筆,“這是一支手槍筆,裏面裝的是麻醉彈,在三米之內都有殺傷力。”

龍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內衣的口袋申,心中卻有些苦笑,自己這不是成了那什么間諜詹姆士了么?連這么高科技的產品都用上了。

“那他們什么時候會對我下手呢?”

“只要我們把你醫治好約翰先生的消息傳出去,我想洛南飛絕對坐不住的。恐怕就是這幾天了。”陳鳳嬌肯定道,又安排了些事項,這才道別離去。

看著龍陽他們離去,薇妮有些擔憂,“爸爸,你為件么不反對呢?”

約翰看著門外,若有深意說,“不知道為什么,我對他很有信心。這是個神奇的東方少年……”

龍陽心事重重回到房間,看著生悶氣的玉武俠,訥訥說,“小玉,對不起。”

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灑在王武俠的臉頰上,細微的絨毛清晰可見,反而更加顯得他皮膚的嬌嫩,他突然轉首笑了笑,說:“龍陽,我是你的師叔,功夫也比你好上一點,無論有什么事情發生,一定要我們兩個人去面對,你絕對不能傻傻的一個人自己去承擔。好么?”

龍陽心中感動,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小玉……”

“不過在這之前……”玉武俠突然露出牙齒一笑,雪白的牙齒很有些森森然,讓龍陽心驚肉跳。果不其然,玉武伕突然撲了過來,一下把他按在床上,狠狠給了他兩下,“我要好好教訓你,你這個武當山最笨的笨蛋啊!”

轉眼日子又過了兩天,這期間龍陽給國內的龍女打了兩次電話,無非是報些平安,說這裏有些變數,不過馬上就可以解決了,等到這裏的事情一結束,他就和玉武伕馬上回去了。

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等人雖然對他很想念,也只是叮囑了幾句,卻沒有想到龍陽做的決定竟然改變了她們一生。

這幾天風平浪靜,龍陽和王武伕打打鬧鬧的,可是內心也很緊張,雖然有聯邦調查局做後盾,但是到底能不能對付得了洛南飛,也是不得而知。

這一天,龍陽懶懶地坐在了沙發上,無聊地翻動著手中的遙控器。

王武俠突然問道:“龍陽,為什么那個陳狐狸精不讓我們上大街上走走,只讓我們在這裏等著,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以他的性格,一刻都閒不下來的。這會在愛瑟公館待了幾天,幾乎快悶出病來。

“恐怕她是為我們的安全考慮。或者是警方的布置還沒有準備妥當?”龍陽並不著急,顯得十分耐心。

他每天給龍女一個電話匯報情況,也每天要編一個理由,無非就是某議員先生居然中毒,自己雖然穩定了對方病情卻要繼續觀察。大洋彼岸的龍女卻沒有想到約翰早就活動自如,完好如初了。

好在龍陽治療華爾的時候用了不短的時間,龍女她們倒沒有懷疑,不過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玉武俠也和龍陽口徑一致,這才讓她們放下心來。龍陽在焦急的同時也有些慶幸,好在玉武俠幫助自己隱瞞了事實的真相,不然恐怕就難看了。

“為我們的安全著想?”玉武俠直哼哼,“如果真的為我們的安全著想,她就不會讓我們留在這裏當誘餌等待黑幫找上門來了。龍陽呀,你這個大笨蛋,不是我說你,你哪點都好,就是心太軟了。還有就是,見到美女就走不功步了。”

“哪有這回事,”龍陽慌忙說道:“小玉你可別亂說。”

王武俠嘴角一絲詭秘的微笑,“龍陽,你憑良心說,那個陳鳳嬌要不是女人,你會答應這么爽快么?”

龍陽臉紅,“哪兒有,你過分明是找碴嘛。”

“那你敢向張三豐祖師爺保證,你當初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的時候,沒有一點,哪怕一丁點是因為陳鳳嬌?”

龍陽正色道:“小玉,她是不是女人,漂亮不漂亮,跟我答應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我真的是因為……”

“呸呸呸!我才不相信你,你個色鬼,昨天晚上凱瑟琳跟你做什么了?”

“啊”了一聲,龍陽尷尬起來,覬瑟琳的糾纏每天不斷,尤其是他答應幫助聯邦調查局,凱瑟琳看他似乎更加多了幾分英雄崇拜在裏面,每天不是愛心餐就是穿性感睡袍在他眼前亂晃,弄得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所以說,男人沒一個好的。你啊,遲早被她拖下水。”玉武俠悠閒地晃著雪白修長的手指,“龍陽弟弟,我的眼光經過師傅一百多年閱歷熏陶,是沒錯的。我就等著看你的笑話。咦,說起來,凱瑟琳今天沒有來報到?她天天要來十幾次,恐舊就算是上學也沒有這么積極勤快的。”

龍陽也有些奇怪,不過她不來,自己也樂得清靜。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斯密斯爺爺好像這兩天也沒有見到影子?”

扁了扁嘴,王武伕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動人弧線,“他多半是知道這幾天不會太平,所以明哲保身地待在家裏。”

“斯密斯爺爺不是這種人。龍陽搖頭道。才想說些什么,突然目光一凝,落在了一個匆匆忙忙走進來的傭人身上。

“龍陽先生,有個年輕人吩咐我給你這封信!”傭人開口道。

龍陽一愣,問道:“那送信的人呢?”

“他已經走了。他說你看完信,就什么都知道了。”傭人將信交給龍陽,轉身離去。

玉武伕一直盯著那個傭人,突然道:“龍陽,小心信有古怪,這個傭人我怎么很少見過?”

龍陽微微一笑道,“小玉最近似乎也變得膽小了啊。”

“你才膽小呢,我這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免得回去無法跟你的心肝小姑姑交代啊!”玉武俠沒好氣地道。

龍陽一聽見小姑姑,頓時沒有了脾氣,他把信拿在手中仔細的捏捏,左右瞧瞧,搖了搖頭,撕開了信封,抽出裏面的一張便條紙。

看著信,龍陽臉色瞬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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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單刀社會

中渚,手小指次指本節後陷中,液門穴下一寸,手少陽三焦脈所注為俞木,三焦虛補之,《素問>針二分,留三呼,《銅人》灸三壯,針三分。

主熱病汗不出,目眩頭疼耳聾,目生翳膜,久瘧咽腫,肘臂痛,手五指不得屈伸。

※※※玉武俠湊了過來道:“誰的信?裏邊說什么?”

龍陽拉了拉耳環,有些緊張說:“是洛南飛,他約我見個面,嗯,說要來一場醫術交流。”

“那我們怎么辦?通知陳警官抓人?”

“抓人?怎么抓?難道醫術交流也有罪嗎?”龍陽苦笑道:“看來這個洛南飛果然不好對付,做什么事情都是署妥當當,不留什么把柄。”

“那你準備去,還是不去呢?”玉武俠問道。

龍陽苦笑道:“我似乎沒有不去的理由啊。”

在出門之前,龍陽與陳鳳嬌通子一個電話,“陳姐姐就放心好了,我們會很小心的。”

“好的,我已經派人給你送手表去了,上面有全球衛星定位係統。還有通訊工具和錄音工具,我們會隨時在你周圍的。”

“知道了。”

龍陽剛掛下電話,就見傭人通報說,門口有人送來了一個精美禮盒,只見那禮盒四四方方的。

玉武俠好奇地道:“這個就是陳科長送來的東西嗎?”

打開盒子,兩人都將目光注視在了盒中的手表之上,那手表看著相當普通,方形表盤,黑色表帶。

龍陽心中暗嘆警方的辦事效率,他指著手表微笑道:“小玉,你可不要小看這表啊!”

“知道,你剛剛跟陳科長說的話,我又不是聾子,全聽見了。”玉武伕說道,“我們出發吧!”

二人出門後,直接找輛的士,指明信上說的地址,開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到了洛南飛信上說的地方,那是位於紐約郊外的一片空曠之地,周圍有著幾座廢棄的工廠,一處別墅孤零零地矗立在幾棵大樹之間。

望著眼前的場景,玉武俠有些擔心道:“龍陽,你確信那手表上的定位係統管用嗎?”

龍陽拍拍玉武俠的手掌,微笑道:“往日那個無法無天的小玉到哪裏去了?放心,我們在一起,基本上還是天下無敵手的。”

王武俠強顏笑了一下,“我不是擔心自己,我只怕,龍陽,我只怕照顧不了你。”

龍陽一怔,扭頭望向玉武俠,看到他的一雙眸子中深意無限。

“呵呵,沒關係,你要是照顧不了我,那我照顧你好了!”龍陽半晌才道。他也知道玉武俠對自己的關心,“陳科長一定不會讓我們孤軍深入的。只要洛南飛有什么異常舉動,她就會出現的。”

“這個洛南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玉武俠四下仔細看看,朝龍陽沒好氣地道:“不然也不會把別墅建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小子不要吹牛,還是我照顧你吧,指望你照顧我,恐怕要下輩子了。”

龍陽只有苦笑搖頭,這個玉武俠的脾氣一直是這樣,還說照顧自己,指不定誰照顧誰呢!二人對望一眼,緩步走到了別墅門口,正在猶豫是不是要開門,沒有想到“嘎吱”一聲,房門竟然自己開了。

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狐疑,二人小心翼翼地向裏面走去。等到二人進入別墅,身後的大門又無聲無息地關了起來,顯然兩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等到進入了別墅裏面,龍陽和玉武俠終於明白什么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了。

從外邊看,別人都以為這是一幢要拆遷的,沒有人居住的地方,沒有想到裏面金碧輝煌的,有如宮殿一樣。

愛瑟公館就夠輝煌,夠氣派的了,可是和這裏一比,仍然差了不只一星半點。

二人的正前方,是那寶空蕩蕩的大廳,連鬼影子都設有一個。

“龍陽,什么味道?”玉武俠突然抽抽鼻子,臉上有些變了顏色。

龍陽顯然早就注意到了這點,拍了拍玉武伕的後背,低聲道:“不用擔心,只是一些中藥的味道,沒有毒的。”

玉武俠如玉般的臉頰紅了一下,低聲道:“洛南飛準備這些中藥幹什么?”

他顯然也看到了大廳的一個角落堆滿了瓶瓶罐罐的,別墅裏面彌漫的氣味正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沒等龍陽回答,一個聲音已經在他們前方響起,“歡迎你,東方神醫龍陽。”

二人心中一凜,同時向右轉身,只見右邊方向,居然擺著一張茶幾和一張黑皮沙發,上面端坐著一個年輕人,顯然話音出自他的口中。

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只見他翹著二郎腿,右手中拿著一根香煙,正在吞雲吐霧。他長得不算難看,可是神情中有著一股淡淡的傲氣,望著龍陽的眼神中更有著一股輕蔑和敵意。

他身形瘦削,身上的衣服並不華麗。可是裁剪得恰到好處,渾身上下看起來竟然有著說不出的剽悍,倣佛一只豹子蟄伏在角落一樣,隨時準備衝出來咬你一口。唯一顯眼的恐怕要算他手上那偌大的白金戒指,上面鑲嵌著一個大大的紅鑽石,卻不知道會不會暗藏毒針之類的東西。

龍陽暗自戒備,更是留意周圍的動靜。他發現,別墅中好像除了他們三個,似乎再沒有別人了。

“你就是洛南飛?”龍陽問道,他雙手開始環抱在胸前,同時,他的手指已經悄然無聲地按在了手表邊的一個按鈕之上。

那個年輕人微微點頭,道:“你雖然不認識我,不過我們倒也算得上是師兄弟的關係了。”

龍陽心中一凜,知道他多半已經知道了秦南春的事情。看來自己和陳鳳嬌等著別人上鉤,別人何嘗不是早有準備了。

“你找我上這裏做什么?該不會是要來和我敘舊認關係的吧?”龍陽直言道。

“做什么?”洛南飛嘴角一絲微笑,看不出絲毫敵意的樣子,他盯著自己手中的香煙緩緩地道,“我找你來,當然是切磋醫術了。我知道你醫術高明,幾乎沒有什么病能難得倒你的。但是,很不幸,你遇上了我,我會讓你知道技不如人,還有失敗的滋味!”

玉武俠暗罵這個洛南飛狡猾,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口風都不漏一下。

“愛瑟先生的蠱毒,是你下的吧?”龍陽也是和玉武俠一樣的念頭,忍不住想把他往圈子裏面帶,這樣才能錄下他的罪證,這也是陳鳳嬌一再叮囑他的,千萬不要和洛南飛硬碰硬的。

嘴角一絲冷笑,洛南飛冷冷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不過你一定不知道,我更是個謹慎的人。”

“那又怎么樣?”龍陽知道有些不妙,硬著頭皮問道。

“那就意味著你不要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洛南飛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與警方的來往嗎?既然我敢大膽地請你們來,自然就有萬全的準備。”

龍陽緩緩地垂下雙手,心中暗凜,看來這個洛南飛遠比自己想像中還難對付。

“這么說,對於約翰議員是不是你下的蠱毒,你也肯定不會說了?”龍陽還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心中暗道,怪不得這個洛家能夠屹立紐約幫會之中,光憑這份小心就讓人不敢小看了。

“我說過了,你不用妄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東西。我邀請你過來,只是為了切磋醫術而已。”洛南飛嘴角一絲得意的笑容,“為了讓你安心地和我切磋醫術,我是應該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龍陽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為了方便你我的醫術交流。我特意啟動了別墅附近的強信號幹擾裝置。”

龍陽和玉武俠互相望了一眼,雙雙色變,兩人終於認識到了洛南飛的狡猾。

“現在這方圓幾公裏已經是信號的盲區,”洛南飛看著兩人的臉色,顯然有些得意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身上的先進裝備失去效用了。這個地方偏僻得很,在這四周我又安插了手下,呵呵,龍陽,你該放心才是,我們是不會被打擾的。”

信號被幹擾,那就意味著。兩人失去了陳鳳嬌這個最大的援手。看洛南飛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龍陽感到了此行的艱辛。

“龍陽為什么要和你切磋醫術?”玉武俠眼珠一轉,大聲叫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我們只是好奇過來看看而已,如今看也看完了,龍陽,我們走。”

玉武俠伸手用力一拉龍陽的衣袖,給龍陽施了個眼色,意思是現在情形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沒有想到龍陽如同釘子一樣動也不動,玉武俠有些懊惱。心道這個死龍陽不開竅,如今我們是處在劣勢,你難道還妄想扳倒洛南飛嗎?

“還不快走,傻子龍陽。”玉武俠低聲罵了一句。

苦笑了一聲,龍陽低聲道:“怎么走?人家既然有所準備,自然不會輕易地放我們離開。”

玉武俠心中一凜,回頭望去,只見洛南飛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顯然並不怕兩人走掉。

“哈哈,我的龍陽師弟,果然是個聰明人。我現在有點明白,我那死鬼師傅,怎么會臨到死了還去找你,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洛南飛拍手大笑道。

龍陽心中一寒,從出現到現在,洛南飛處處表現出高自己一籌的智慧和後著,自己一直處於下風。想起秦南眷的囑托,一咬牙,沉聲道:“我答應你,你說怎么比吧!”

“果然爽快,聽說龍陽兄弟最擅長醫治蠱毒,幾根手指頭竟然報價八百萬美金。碰巧我這有三個人不幸中了蠱毒,所以我想讓你給他們看看了。”洛南飛屈指彈出手中的煙蒂,煙蒂在空中飛舞著,準確落在了前方幾步遠的煙灰缸中。

看著洛南飛的動作,龍陽和玉武俠對望一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異,只看洛南飛所露出的這一手彈指神功。就可以看出洛南飛除了是可怕的蠱毒師之外,還是一位不可小覷的武學高手。

“不幸中了蠱毒?”玉武俠冷哼了一聲,“是你親手下的蠱毒吧,他們不幸是因為撞見了你,而不是中了蠱毒。”

“無論怎么樣,我手頭有三個可憐的病人,龍陽既然是東方神醫,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不治身亡吧?”洛南飛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實際上他也有微笑的資本,他很謹慎,這場比試一開始他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無論是輸是贏都對他沒有任何損傷的。

“我如果醫治好了他們怎么辦?”龍陽沉聲問道。

“那能怎么辦?”洛南飛淡淡道:“你治病救人是積德的事情,治好了三個人,上帝都會感激你的。”

“那你成天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怕上帝責怪?”玉武俠在一旁反唇相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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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8 08:50:24
第四章 包治蠱毒

陽池,手表腕中上陷中,從指本節直摸下至腕中心,手少陽三焦脈所過為原,三焦虛實皆拔之。《素問》針二分,留六呼,灸三壯。《銅人>禁灸,《指微賦》雲:針透抵大陵穴,不可破皮,不可搖手,恐傷針轉曲。

主消渴口幹煩悶,寒熱瘧,或因折傷手腕提物不能,肩臂痛不得舉。

※※※“明代崇禎年間,廣東香山有種草叫做胡蔓草,”龍陽緩緩道。

洛南飛的臉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卻是一聲不吭,似乎等待龍陽繼續說下去。

龍陽沉思了一下,“這種胡蔓草,葉子像 花,有黃色、有白色,葉子含有劇毒,放入人的口裏面,人就會從肌膚裏面滲出血;若是葉汁吞進肚子裏面,腸胃會潰爛。”

地上的那人輕微地呻吟一聲,好像也聽到龍陽說的。

“那個時候香山縣有人就用胡蔓草制成植物蠱害人,一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只是有個雲南人叫做羅明的,那個時候去香山縣當縣令,了解胡蔓草害人的情節,就下了一道命令,一般人向縣裏告官的時候,都要隨繳胡蔓草五十枝。這道命令不到一年,胡蔓草也就砍光了。羅縣令把收繳的毒草,親自監督雜役焚燒,不久,這種毒草便在香山絕跡。”

雖然心情依舊緊張,玉武俠聽得有些入神,心道,這個龍陽的腦袋不知道什么做的,竟然記下了這么多東西。

他卻不知道,這些都是秦南春遺留下的軟碟中記載的。龍陽知道遲早要遇到秦南春的弟子,所以用了幾天的功夫,把軟碟中記載的蠱毒藥性、藥理以及症狀記得清清楚楚,洛南飛雖然對於蠱毒也鑽研很深,但是用毒手法還是出不了秦南春記載範疇的。

更何況,龍陽本身也是醫道高手,蠱毒雖然神秘,可是他善於觸類旁通,雖然只是這幾天的功夫,但是對於蠱毒的認識之深刻,了解之透徹,雖然可能還不如秦南春,但是比起洛南飛,起碼在境界上便要高許多。

“有些人只不過是光說不練的把式了,”洛南飛還不死心,“解藥就在那邊,還要看看龍陽神醫如何救治了。”

龍陽望了玉武俠一眼,緩緩道:“洛南飛,你若是不會,我可以仔細地教你。”

玉武俠心中一動,洛南飛氣急反笑道:“我不會?我若不會就……”突然心中一凜,“我的確不會,還請你好好教教我了。”

龍陽就算鄙視洛南飛的為人,卻也不能不佩服他的機心和冷靜。他一直沒有放棄誘使洛南飛說出下蠱之事,沒有想到他憤怒之下,竟然也能保持這般機警。

心中嘆了口氣,龍陽已經緩緩說道:“本來這種草已經絕跡,沒有想到秦南春老先生還能培育出來,實在讓人佩服。只是若是用在正道,可能是人類之福,若是用於旁門,可真是眾生之苦了。”

洛南飛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這解法其實不難,所用的藥物也是平日常見的。”龍陽並沒有走到那堆瓶瓶罐罐的前面,只是道:“如果中的蠱毒並不算深,其實只要取母雞孵的雞蛋一個,但是不能用裏面有雛雞的那種,把它煮熟,研成細末,加一湯匙清油,讓中胡蔓草盅毒的人每天服一次,就會吐出胡蔓草盅。”

洛南飛目光一寒,臉色鐵青。

玉武俠卻有些奇怪,既然龍陽知道治療的辦法,為什么不趕快施救呢?

“只是這種方法適合中了初期胡蔓草蠱毒的人,不過我看你眼前這個手下,中毒已深,如果蠱已入腸,那就要用膽礬五分,放在熱茶裏面溶化後服用,就會吐出蠱來;如果蠱毒扎根在了胃裏面,就要用鬱金水二錢放在菜湯裏面服下,蠱也會吐出來。”

微微頓了一下,龍陽又道:“但是這三種方法絕不能混淆,如果病情判斷不準,反倒會激發了中蠱之人的毒性,加速他的死亡。洛先生,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洛南飛只是冷笑,卻不言語。

“如果洛先生不反對的話,我就現在給他施針,判斷一下他的蠱毒到底入了哪裏。”龍陽說到這裏,緩緩伸手入懷,好像要掏出懷內藏著的金針。

洛南飛神色一凜,冷笑道:“不用了,我看他一時半會也死不了的,不如你先把其他兩個人的蠱毒看看,到時候一塊醫治了。你不要忘記了,裏面好像還有你一個朋友呢。”

龍陽緩緩伸出手來,空無一物,望了一眼艾斯,淡淡道:“原來是這樣。”

他早就看出來洛南飛故作大方,本意只是為難自己,當然不會浪費時間等待他給人救命了。

艾斯先生牙關緊咬,目光充滿了怨毒,死死地望著洛南飛。

洛南飛卻是正眼都不看艾斯一眼,對於這個艾斯,他是一個手指頭都能對付的。殺了艾斯和殺只螞蟻沒有什么區別,既然是這樣,他又怎么會把一只螞蟻放在心上!

龍陽緩緩地走到艾斯的孫子身旁,伏下了身子,艾斯終於把目光移到了龍陽的身上,那裏面有了無盡的懇求和期盼。

或許是感應到了艾斯的心思,龍陽回頭望了艾斯一眼。笑了一下,安慰道:“小艾斯很可愛,他的蠱毒不妨事的。”

艾斯一顆懸起的心落了下來。他知道龍陽不說大話的,既然說能治,小艾斯就是有希望了。

只是洛南飛會不會讓龍陽治?艾斯轉瞬想到這點,飛快地望了洛南飛一眼,正望著他的眼睛中閃動著狼一樣的光芒,裏面有著無盡的狠毒和貪婪,不由心中一寒。

“不知道小艾斯中的是什么蠱毒,是腳痛還是肚子疼呢?又該怎么救治呢?”洛南飛看龍陽蹲在那裏半晌沒有吭聲,心中一喜,以為這次可要難道他了。

龍陽突然轉過身來,眼中閃動著少見的怒火,卻是望著玉武俠道:“小玉,你剛才有句話說得很對!”

玉武俠反倒一怔,“什么話?”

“你說他不是禽獸,他是禽獸不如的這句話很正確。”龍陽高聲道:“對一個小孩子使用疳蠱,洛南飛,你難道不怕夭壽嗎?”

洛南飛臉色發黑,死死的盯著龍陽:“一定是那個老東西告訴你的,或者是他心得中說的,不然你不可能知道!”

“不錯,就是秦神醫傳給我的這些知識。他老人家知道你終究有一日會使出這種盅毒!”龍陽冷冷道。

“疳蠱是什么?”王武俠有些好奇地問道。

“疳蠱,又稱為‘放疳’或者‘放蜂’,據說,兩粵的人,多善此法,煉制的方法是:在端午日的時侯,取娛蚣和小蛇、螞蟻、蟬,蚯蚓、蚰蠱、頭發等研磨為粉,置於房內或箱內所刻的五瘟神像前,奉久之,便成為疳蠱!”

龍陽沉吟了一下:“不過,秦神醫發現供奉這點純屬虛妄,但節氣和空氣的溼度的確佔著重要的地位。中了這種蠱毒的人,不會腳痛,也不會肚子痛,只是神志日益昏迷,蠱毒會向頭部轉移,肆虐大腦,晚期的無藥可救,患者會狂性大發,見誰咬誰,六親不認,實在是件有違天和的事。”

“那我孫子有救嗎?”恨恨地望了洛南飛一眼,艾斯急切道。

“其實看了秦神醫的筆記,我才知道,蠱毒只是神秘,醫治起來。並非是那種難覓的藥引,相反都是些常見的東西,比如說小艾斯中的蠱毒吧,固然發作起來滅絕人性,但是醫治還是有辦法的。”

望了一眼玉武俠。龍陽緩緩地點頭道:“現在我就把治療方法說一遍,洛南飛,你看對不對。”

王武俠卻知道龍陽是提示自己,慌忙用心記憶,只是心中有了一絲酸楚,難道龍陽知道此行兇多吉少,這才想多讓一個人知道療法。只是他怎么自己的安危不顧,還想醫治別人。

眼中隱約有了淚水,玉武俠這才發現,自己以前偽裝的堅強竟然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份治蠱的藥方是,取初生的桃子一個,把它的皮碾成細末,份量是二錢。另用盤蝥末一錢,先廚麥麩炒熟,再用生大蕺末二錢,將這三味藥用米湯和拌在一起,搓成如棗核一樣大的丸子,中蠱的人只要用米湯吞服這種藥丸一個,就會藥到毒除。”

龍陽臉色有些蒼白,可能診治這些病情也是頗為勞心勞力。洛南飛臉色卻是黑得有如鍋底,實在難看得緊。

“還有一個博士,”洛南飛緩緩道:“既然你已經解開了兩個蠱毒,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醫治了,看看博士再說吧!”

艾斯突然哀聲道:“洛少爺,小艾斯已經病了很久了,你能不能發發慈悲,讓龍陽先生先為小艾斯醫治後再看其他人的蠱毒?”

洛南飛冷哼一聲,“你放心,你孫子死不了的。龍陽,你還不快點看看博士的病狀,難道是想認輸嗎?”

親眼看到龍陽舉手之間破解了兩種蠱毒,洛南飛心中更加痛恨,想要得到秦南春心得摘要的心思更加迫切。

他眼珠一轉,轉身從身旁的一個小櫃之下,拿出了一個小型沙漏,拿著沙漏在龍陽身前一晃道:“神醫不愧是神醫啊,龍陽,我承認之前有點小瞧了你,這樣好了,為了讓我們的這個遊戲更刺激一點,我們換個玩法。喏,這個沙漏只有短短的半分鐘,你要在半分鐘之內,查出博士身中何種蠱毒,並說出解救方法。記住,沙子掉完的一刻,如果你依然沒有查出來,那么我就會殺了斯密斯博士,我想你該不會懷疑我有取他性命的權力吧。”

“你……”王武俠還未開口,卻為龍陽攔阻道,“洛南飛,你果然夠狠。”

“好說,好說,開始。”洛南飛瞪子龍陽一眼,將沙湧倒了過來,“砰”的一聲,重重砸在了桌面之上。

幾乎在同時,龍陽已經一個箭步在斯密斯的身前蹲了下去,並抓起了他的手,開始把脈。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玉武俠發現自己的眼睛有點不夠用了。他不時的望著龍陽,看著沙漏,更是戒備著洛南飛,因為洛南飛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鋒利的刀子,正在把玩著。沙漏中的沙子正在不斷地減少,時間也在減少,玉武俠似乎也看到了生命在縮短的跡象,不禁暗罵,死龍陽,笨龍陽,怎么還沒查出病情。

龍陽的臉色依然嚴肅,只是眉頭卻皺了起來,臉上開始出現了豆大汗珠。斯密斯身上的蠱毒似乎很冷僻,但是龍陽卻可以肯定自己一定看過這方面的資料,只是由於資料太多,一時之間無法將之想起。

洛南飛眼見龍陽的表情,臉上現出微笑,“十、九,八……三、二……一!”

幾乎在同時,龍陽突然長身而起,喝道:“我知道了。”

洛南飛心中懊惱,表面卻裝著著無其事地道:“說!”

龍陽望了身旁的玉武俠一眼。示意他放心,看了洛南飛一眼,道:“我看你使用蠱毒的方法遠遠不如秦神醫,翻辣覆去的無非是這兩下子了。”

洛南飛心中惱怒,“那你看出來博士中的什么蠱毒?”

“這種蠱毒叫做羊毛療蠱毒。”龍陽緩緩道:“當然不是羊毛制的,而是採用毒蟲的液晶煉就的。只是下蠱的時候用羊毛包裹起來,上面再加些蟲幹罷了。”

“怎么破解?”洛南飛冷冷道。

“用膏布包雄黃末,加山甲末和皂角末,蘸熱燒酒,擦遍全身即可。”龍陽緩緩道。他要讓洛南飛輸得心服口服,“在用青布包雄黃末,蘸熱燒酒的方式擦拭時,有個規律,就是要在擦前後心的時候,先擦個大圈,然後是一個小圈,擦前心的時候蠱毒會移至後心,擦後心的時候蠱毒會移至前心,要反覆擦上數十遍,蠱毒才會被逼出,出現所謂的白色絨毛。因為十分像羊毛的樣子,所以又叫這種蠱為羊毛疔!”

龍陽微閉了一下雙眼,緩緩地再次睜開,“洛南飛,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當然有話要說!”洛南飛忍不住內心的狂暴道:“這些蠱毒那是我親手種下的,我又怎么會不知道破解的方法?”

玉武俠試探道:“你終手肯承認了嗎?你就不怕我們把你的話都記錄下來嗎?”

龍陽卻是心中一沉,如果說剛才洛南飛不漏口風,是因為謹慎的緣故,那么現在他說出來,絕對不是因為他忘記了謹慎,而是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殺人滅口!

“就算你們錄下來,能怎樣?”洛南飛冷冷笑道:“我在別墅周圍已經布下了層層封鎖,你們還指望出去嗎?”

玉武俠剛為得到洛南飛確切的罪證而喜上眉梢,驀然心中一凜,他知道不好,當下假裝憤怒,拖延時間道:“洛南飛,你不要忘記了,剛才你可答應過龍陽,只要龍陽能夠治好這三個人,你就把我們平安地送到愛瑟公館。”

洛南飛一笑,向前走了幾步,道:“我也記得你剛才罵我是禽獸。哦,對了,不是禽獸,是禽獸不如。”

玉武俠一怔:“是又怎樣?你可別忘了你剛才說過你們黑幫也是有原則,講信用的。”

“禽獸會和你講信用嗎?”洛南飛淡淡道。

玉武俠差點氣暈了過去。他雖然知道洛南飛無恥,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龍陽,只要你把秦南春交給你的東西交出來,我擔保不殺你。”洛南飛褲兜中的手掌並沒有抽出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龍陽,不要相信他。他的信用早就被狗吃了。”玉武俠大聲提醒道。

“可是你們現在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洛南飛冷笑道:“你們今天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的。”

“就憑你?”玉武伕輕蔑道。

對於自己的武功,王武俠可是有著空前的信心。他雖然知道洛南飛有兩下子,可是自信還不會輸給他了。

洛南飛望了龍陽一眼,談淡道:“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吧。”說著扯開身上衣服,頓時露出一身平滑下分明隱藏著強大爆發力的細微肌肉。

“龍陽,這個王八蛋讓我來對付好了。”玉武俠望著洛南飛,輕松地道,洛南飛不好對付,自己何嘗又是省油的燈?

龍陽搖搖頭道:“小玉,這場還是我來吧!好歹我也算秦老爺子的半個弟子!”

玉武俠望了他一眼,往後退一步,雙手抱胸道:“那就看你的了。”

龍陽提著傘,走了出去,別墅之內原本就相當寬敞,兩人站在中間。

洛南飛晃動著身體,身上侍出一陣陣骨骼的脆響,他捏緊雙拳,緩緩抬了起來,龍陽左手下垂,右手舉起鋼傘,對著洛南飛。

玉武俠和龍陽都知道這一戰的重要性,如果贏了,不但可以挽回之前所有的劣勢,更可以一舉而勝,重新獲得這場對決的籌碼。

龍陽當然不希望自己輸。這不但關係著現場幾條人命,更關係著秦老爺子的一生榮譽。

“啊!”洛南飛大吼一聲,身體騰空躍起,右拳朝著龍陽當頭砸下,左拳卻是衝著龍陽的胸口而來。

龍陽單腳點地,身體後退,卻是想拉開一點距離。同時,他手中的鋼傘筆直點出,直指洛南飛的眉心印堂穴,這是人身上的幾大死穴之一,要是被擊中,絕對有死無生。身為醫者,龍陽出手原本也不會如此決絕,只是洛南飛作為一個不擇手段,草菅人命的黑幫頭子,龍陽若是心慈手軟,那就只有白白送命的份。更何況,限於自身獨特的“龍陽歸藏”體質,龍陽必須速戰速決,往後拖的話只會對自己不利。

洛南飛臉上現出陰狠之色,他頭一歪,避開傘尖,拳頭也不可避免喪失準頭。龍陽一個旋轉,與他錯身,這個時候看出洛南飛的本事。

只見他就勢一腳,踩上龍陽身後的沙發,一個旋身,一個披掛腿直劈而下。

“龍陽,小心。”玉武俠忍不住發出提醒的聲音。

龍陽似乎早有所覺,他雙手高舉,將鋼傘橫在了頭頂,“噗”,龍陽只感到身體一震,一口鮮血就要噴出來。

龍陽臉色潮紅,硬是將洛南飛扛得飛了起來。洛南飛人還在空中,龍陽的鋼傘就已經“唰唰唰唰”,如同長槍一般對準洛南飛身上的穴位瘋狂出手了。

洛南飛人在半空,只有盡量閃避龍陽的攻擊,由此,主動權開始操在了龍陽的手中,只是時間卻只有短短的幾秒。

高手相爭,短短的幾秒就已經足夠了。龍陽向左挪動,突然一個旋身,夾在手中的鋼傘瞬間挪移,此時的洛南飛根本無法變化。

鋼傘狠狠地掃在洛南飛腰間,正是“帶脈”所在,帶脈匪夷所思,尋常醫家武家斷無這般本事,可龍陽畢竟是個怪胎,就聽洛南飛慘叫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

洛南飛疼得眼瞳一縮,可居然還能順勢在空中翻身,一把便抓住了客廳上方的吊燈,借力便要反蹋龍陽。

這時候,只見身後緊隨而來的龍陽突然化掌為指,臉色突然變得如玉慘白,一指便戳在了對方足底湧泉穴上。

這一指正是武當密侍金針指傷大的功夫,內力爆發之下,力道如許之大,洛南飛再無可避地一下子倒飛出去,昂貴的水晶吊燈“嘩啦啦”摔碎在地上,而他則撞在墻壁之上,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一片猩紅,身體頓時軟了下來。

龍陽力盡,拄著手中的鋼傘,大口大口喘粗氣,卻似乎連腳都邁不出去了。玉武俠趕緊上前扶著他。

“小玉,我們要想辦法,盡快地離開這裏。”龍陽稍微調勻了一下呼吸,朝著玉武俠道。

玉武俠正要回答,眼睛卻望向了前方,龍陽抬頭,發現滿臉嘴角流血的洛南飛一瘸一拐爬了起來,最要命的是,他的手中多了一支手槍。

龍陽苦笑,這都是什么年代了,自己怎么便疏忽了。洛南飛這個黑幫少爺,怎么可能會沒有槍?看來自己之前那一架算是白打了。

“很抱歉,你們沒有跟我談判的籌碼。交出秦南春交給你的東西,然後發誓不再來美國,我就可以饒你一命。”洛南飛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惡狠狠道。

“不就是一張區區軟碟么,我可以紿你,不過你要保證放過我的朋友。”龍陽沒有絲毫猶豫道。

玉武俠失聲驚呼道:“龍陽,你不能把軟碟給他!”現在軟碟是他們的唯一護身符,就是因為這點,洛南飛才遲遲沒有下手,龍陽怎么會蠢得想不到這點?

洛南飛臉色難看,只是心係那軟碟,便十分爽快地道:“好!”

龍陽伸手入懷,洛南飛竟然有些緊張,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向了龍陽。這么多年,自己的心思願望終於可以達成了,只是眼前這小子不是什么好相與的,怕沒那么老實。讓他意料不到的是,龍陽把手掏出來的時候,手中赫然是一張軟碟。

洛南飛有些訝然,難道我還是高估這個龍陽了?他其實是個膽小之輩,遇到死亡的威脅,懦弱的那個方面就體現了出來。

心中盡管如此想,洛南飛卻還是怕龍陽耍什么花招,他謹慎地道:“扔過來。”

龍阻點點頭,手臂一揚,軟碟已經化作了一條弧線向洛南飛飛了過去。

見到軟碟來得並不迅疾,洛南飛心中疑惑,這種速度他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接到,只是用眼睛的餘光掃著軟碟,卻是一直盯著龍陽二人,防止他們暴起發難。

與此同時,龍陽和玉武俠眼神對視了一下,頓時心意相通,二人低喝了一聲,一左一右地分了開來。洛南飛一怔,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打向哪個。

“砰”的一聲槍響,洛南飛一手按住軟碟,一邊已經向王武伕開了一槍。考慮軟碟的真假,他決定要先保留龍陽的性命,至於玉武俠就無所謂了。

玉武俠身輕如燕,看他轉手便一翻身在地上滾開,恰好避開了一槍。

幾乎在同時,洛南飛心中的喜悅還沒釋放,驀然間手上一痛,合谷穴上赫然扎著一根金針。

不好,中了龍陽那小子的計了。

在他疼痛之間,只見龍陽和王武俠已經出手了,龍陽單手一揚,幾根金針已經飛出,玉武俠也已經挑起了一張茶幾朝著洛南飛當頭砸下。

洛南飛的視線為茶幾所阻,他也不蠢,先是蹲下身體,避開了金針,然後胡亂開槍,“砰砰砰”幾槍,木質茶幾在瞬間粉碎。

驀然間,洛南飛覺得手腕子一麻,手槍已經為欺到身前的龍陽一傘打得飛了出去,劃出一道弧線,“當”的一聲落在了遠處的地上。

洛南飛無暇去看手槍到底落在了什么地方,一聲大喝,一腳蹋出,正中龍陽的心口。龍陽只是全力想要擊落他的手槍,胸前空檔大開,被洛南飛一腳蹋中胸口,只覺得氣血翻湧,身體倒飛了出去,“咕咚”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時竟然爬不起來。

玉武俠雙目皆赤,幾乎要噴出血來,一聲厲喝,身形淩空飛起,一個剪刀腳法,卻只蹋中了洛南飛的脖子。

本來這招是玉武俠練的殺手,全力使出可以一下絞斷別人的脖子。只是一來他從來沒有使用,只是覺得剪斷別人的脖子太過殘忍,所以練習較少,這次不得已使出只是為了龍陽,更何況他沒有利器在身,想要洛南飛的性命只能使出這招。二來卻是因為洛南飛身手不弱,關鍵的時候閃過了脖頸要害。

饒是這樣,被玉武俠的一腳蹋中脖子,洛南飛也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脖子幾乎斷了一樣,不由有些後悔,如果一開始就殺了玉武俠,就絕對不會有如今的麻煩。

只是片刻的功夫,洛南飛已經是連連後退,只是目光閃動,已經穩住了架勢。

玉武俠的進攻雖然勢若狂飆,可是分明亂了方寸。洛南飛格鬥經驗老道,很快地發現了這點,別看他連連後退,卻是蓄積力量,等著給予玉武俠致命的一擊。

玉武俠牽掛龍陽的傷勢,無暇去看,不免有些擔心,幾招沒有拿下洛南飛,更是變得急躁,突然間大喝了一聲,身形淩空飛起,手臂迅疾飛出,雙指插向了洛南飛的雙眼。

“小心!”龍陽一聲大喝,本來已經湊過來的身子飛了起來,左手再次揚出幾道金芒,右手一把抱住了玉武俠。

玉武俠只看到洛南飛那枚戒指上光芒一現,那戒指居然猶如活物一般鑽入龍陽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啊!”龍陽大叫一聲,雙手捧腹,頓時彎下腰去,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

玉武俠頓時愣住了,腦子中一片空白,龍陽出事了!他扶起龍陽,一時間卻忘了對付洛南飛了。

“哈,龍陽,你雖然開始的時候大佔上風,不過這最後一次交鋒,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對付我的金蠶蠱,”洛南飛一邊掩著胸口退後,一邊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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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8 08:50:56
第五章 聯體金蠶

支溝一名飛虎,腕後臂外三寸兩骨陷中,手少陽脈所行為經火《銅人》針二分,灸二七壯;《明堂》灸三壯;《素問>針三分留七呼,灸三壯。

主四肢不舉漥霍亂嘔吐,口噤不開,心悶不已,卒心痛,鬼擊,傷寒結胸,疥癬瘡疾,婦人妊脈不通,產後血暈不省人事。

※※※聽到金蠶盅的名字,龍陽頓時色變。

金蠶蠱古代的時候本來是在四川省偏僻地區養成的,漸漸流傳於湖南、福建、廣東各省。這種蠱的表皮是蠶金色,每天喂它錦緞四寸,把它解出的糞便放在食物裏面,吞服了的人就會生病死亡。如果是下在血液當中,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了。

傳說這一種蠱會使養它的富,也會使養它的人發生災害,因而不能得罪它。如果無意繼續供養它,要準備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銀錦綢,把金蠶蠱墊在裏面,然後把這只小箱子放在路旁,聽憑別人把箱子攜走,叫做嫁金蠶蠱。

金蠶蠱對於人體的危害卻是很大,它像人死後屍體上生的屍蟲一樣,侵入人的肚子後,會吃完人的腸胃。它的抵抗力很強,水淹不死,火燒不死,刀也砍不死。

秦南春一生鑽研蠱毒,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金蠶蠱可以稱為蠱中之王。

“金蠶蠱!洛南飛,你當真是不要命了啊!”龍陽之所以這么說。是絕對有根據的。金蠶蠱可以附在洛南飛的身上,而不受反噬,那只有兩種可能:其一,金蠶蠱本身就是以洛南飛自身的精血來飼養的,這也是金蠶蠱容易存活的條件之一;其二,洛南飛的體內還有一只金蠶蠱,而且還是一只雌的。根據秦南春的研宄資料上說,雌金蠶蠱才是真正的盅王,它不但負責生育和繁殖後代,更有發號施令的絕對權力。

無論哪一種,都不可避免地要與金蠶蠱接觸,這就等於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這些恐怖的生物。

“哈哈,龍陽,看不出來啊,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怎么樣,甘拜下風了吧!這張軟碟其實有沒有,對我來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清除了你,清除了你這個我事業上最大的阻礙,哈哈!”洛南飛得意之極,掌控別人的生死,一向可以讓他得到快感。龍陽勉強伸手。點在自己胸前的幾個穴位之上,這樣他至少可以暫時的限制一下金蠶蠱的活動區域。

“洛南飛,你……不要得意……”

“哈哈,你現在自身難保了,還說風涼話。”洛南飛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手槍,重新對準了龍陽兩人。

龍陽發現自己的眼皮開始沉重起來,相對的。腹中的疼痛卻是減少了點,龍陽心知,自己再也無法控制金蠶蠱了。

“小玉!你不要管我,快走。”龍陽躺在玉武俠的懷中,臉上再次浮現蒼白的面容。

“龍陽,死龍陽,你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了個龍女她們,要照顧你的。”玉武俠使勁搖頭。面對如此情景,他也是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見了,我親愛的龍陽!!哈哈……”洛南飛狂笑著再次舉起了手槍,正要扣動扳機,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的眼睛也開始模糊,“啪嗒”一聲,手槍掉在腳下。

龍陽臉上露出微笑,用微弱的聲音道:“洛南飛,你似乎忘記了我在你身上下的幾根金針……你……似乎也……忘記了,金蠶蠱是以你自身精血為存活條件的,如今你身上血脈為我金針所封閉,氣血……凝滯……金蠶蠱倣佛窒息一般,我想你……應該知道那是……什么後果……”

洛南飛腦袋“轟”的一聲,低頭看著自己光裸的上半身,上面隱約透出幾個光點,那是龍陽發出的金針針頭。

氣血凝滯,金蠶蠱的生活狀況受到死亡的威脅,那么蠱王還不要在他的身體裏邊造反啊!

蠱王反噬,這件洛南飛一直避免發生的恐怖事情,終於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聯體金蠶蠱,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洛南飛不甘心地大叫一聲。身體抖的更厲害了,鮮血從他的七竅汩汩流出,“轟”的一聲,他的身體終於倒下,即便如此,依然在不停地抽搐著。

金蠶連心,就連龍陽也受到了波及,體內的金蠶蠱也在劇烈地活躍中,龍陽不可控制地發出痛苦的呻吟,連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龍陽,龍陽,你一定要撐下去啊!”王武伕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玉先生,我們還是趕緊找警察和醫生吧,那樣,或許龍先生還有救。”被龍陽和洛南飛的驚天對決嚇呆了的艾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角落走了出來提議道。

龍陽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劇烈的疼痛讓他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與疼痛抗衡之上,就在他要支援不住時,一股暖流從他的下半身升起。舒適的感覺漫延全身,龍陽忍不住呻吟一聲,朦朧中似乎感受到了小姑姑那溫柔的眼神,“龍陽。小姑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聲音越來越遠,龍陽雙眼緊閉,終於失去了知覺。

龍陽的狀況讓玉武俠心驚肉跳,艾斯的聲音卻是將他的思緒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他終究不是一般的人,點頭道:“多謝管家提醒,你放心,不只是龍陽,包括小艾斯他們,一定都會沒事的。”

盡管他以前一直很討厭艾斯,可是艾斯也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孫子。

玉武俠望著地面上已經昏迷的龍陽,眼淚模糊了雙眼,他飛身撲了過去,“龍陽,你怎么這么傻,昏迷的那個應該是我的!”

他終於明白了之前龍陽為什么要把醫治斯密斯三人的藥方說得那么清楚,當玉武俠下定決心不讓龍陽受到傷害的時候,我們的龍陽也正下定了某種決心,不讓身邊的好友受到傷害。

“龍陽,你讓我怎么辦?”王武俠淚流滿面,癡癡地望著懷中的龍陽。

他如果中了蠱毒,還有龍陽醫治,可是龍陽中了蠱毒,卻是該誰醫治?

或許龍陽也是清楚地知道這點,只是當朋友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是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驀然間,玉武俠想起了什么,顧不得擦幹臉上的淚水,神色變得堅定起來,喃喃自語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龍陽,你放心,我一定會醫治好你的。”

“玉先生,我的孫子就拜托你了,龍先生這樣的好人,一定會沒事的。”艾斯的聲音再次在玉武俠身後響起。

只見艾斯的嘴角露出,絲欣慰的微笑,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臉色已經青得恐怖,身體倣佛被一種難言的病痛折磨著——難道是洛南飛臨死前激發了他體內的蠱毒?

說完,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件東西,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把洛南飛手中的槍對準了太陽穴。

“不要!”玉武俠已經知道他要幹什么,大叫了一聲。

“砰”的一聲槍響後,艾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鐵青的臉上還有著一絲安慰的微笑,畢竟,他為自己心愛的人努力付出了一切。

“轟!”幾乎在同時,一聲巨響,別墅的大門被撞得飛了出去,一身警服的陳鳳嬌帶領著一幫全副武裝的警察衝了進來。

“我的天啊,該死,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陳鳳嬌望了地面上躺著的幾人,搖搖頭道,之前這裏的幹擾信號太強了,她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正確的位置,再加上要搜索清除外圍的黑幫成員,因此浪費了不少時間。

玉武俠的眼中,似乎並沒有這些人的身影,只是抱著懷中的龍陽。龍陽的臉色依然是那沒有血色的蒼白,這一刻,他是顯得如此柔弱……

天色陰暗,夕陽也隱藏在晦澀的雲團中,愛瑟公館的一處房間裏,此刻這裏裝扮成一片白色,窗簾也嚴嚴地合攏,一張大床上躺著面無血色的龍陽,他已經昏迷五天了。

斯富斯和小艾斯都已經安然無恙。玉武俠平日雖然馬虎,可是關鍵的時候記得還是分毫不差的。

只是他們雖然有著龍陽開著的藥方,龍陽自己卻不能再給自己開出藥方。

房間裏站著八九個醫生,有中醫也有西醫,相貌雖是不同,但臉上都是露著尷尬的神色。

“你們都是紐約甚至說是美國的醫學界高手了,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華爾苦澀地說道,他的兩眼隱隱的有淚痕現出,看著躺在床上的龍陽,他是真的難過,這個中國男孩給他的感動太強烈了。

“愛瑟先生,我是沒有辦法了。現在病人要想康復,只有掌上帝了。”一個年老的美國醫生聳聳肩膀苦笑著說,其餘幾個西醫也是一臉的無奈。

“你們呢?”華爾看著那幾個中醫,心裏懷著最後的希望。

“這種蠱毒我們連見也沒有見過,更談不上醫治了。對不起,愛瑟先生,我們是無能為力了。”中醫中的一人說道,其他幾人也是默默地點頭。

華爾真的想不到竟會這樣,心裏知道,要是他們沒有辦法,只怕龍陽真的沒救了。

“爸爸,”病床前流淚的凱瑟琳轉過身來,紅腫著眼睛哀求道,“他們不行,你去再找好的醫生啊,我們不能讓龍陽就這么死去啊。”

房間裏的醫生們聽到她這么說,臉色都變得通紅。這些人正如華爾所說,都是全美國醫術最高的名醫,有兩個西醫還是著名的醫學博士,平時請都難請,看在華爾的面子上才來的,凱瑟琳的這一句話,自然是很傷人的。只是龍陽這種病確實奇怪,治不好也就算了,連什么原因造成的也說不出來,他們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難堪的事情。

“凱瑟琳,你怎么這么說話!華爾看到醫生們的表情,輕斥了她一聲,”沒有誰可以什么病都能治的。他們已經盡力了,你還要怎樣?“嘴上說著,卻也是不甘心,但現在要找到醫術能高過房間裏幾位醫生的人,只怕不可能了。

聽到父親斥責自己,凱瑟琳大是傷心,看了看毫無知覺的龍陽,痛哭著轉身衝出房間,重重地將門摔了一下。

“愛瑟先生,請不要責怪凱瑟琳小姐,我們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那個年老的西醫苦笑著說,“對於這個病人。我們也無能為力了。請允許我們先告辭了。”

一臉歉意地向他們點了點頭,華爾說道:“好吧,請各位到客廳等我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請教。”

看著一眾醫生走出房間,斯密斯看了看華爾,沉思片刻,皺了皺眉,“你我也出去吧,我已經打電話告訴劉暢理先生了,相信他這幾天就會來到這裏。一切只能寄希望於他了。”

斯密斯的蠱毒已經被玉武俠按龍陽的囑咐治好,身體雖然還是虛弱,但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依然來到龍陽的病床前。

龍陽也可以說是為救他而受傷,斯密斯的心裏萬分的難過,但還是抱著很大的希望,親眼看到龍陽所做的一切,他對中國的中醫有了更強的依賴性。

“好吧,斯密斯,我們出去看看吧!”華爾無奈地說道,抬頭向床邊的玉武俠看去,看到這個原本活潑頑皮的少年,此刻臉上布滿的愁雲。

斯密斯看了看一直守在病床前,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玉武俠,眉頭輕輕地皺了皺,發出一聲嘆息,和華爾對望一眼,慢慢地走出房間,輕輕地將門合上。

覺察到屋內只剩下自己和躺在床上的龍陽,玉武俠呆呆地看著面色蒼白的龍陽,淚水連珠般流下,滴落到蓋在龍陽身上的被上,很快打溼了一片。

龍陽還是一無知覺地躺在那裏,雙眼緊閉,眉間帶著淡淡的憂鬱神色,似乎對什么事情還放心不下,那種稚嫩中帶著的成熟,讓玉武俠看了心痛。

“龍陽,龍陽,龍陽……”玉武俠眼睛紅紅的,嘴裏只是念著他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心裏思緒翻滾。他的年紀和龍陽相倣,陡然遇到龍陽受傷,而且是這么重的傷,難怪他六神無主。

龍陽受傷,面且狠重,這裏又不是中國,更不是武當山,玉武俠的心裏慌亂,這幾天一直不聲不響地待在這裏,心亂如麻,盼著龍陽醒來,可是五天來只看到龍陽越發的虛弱,更不見好轉。

“龍陽,”玉武俠輕輕地嘆子口氣,伸手在他的臉上撫摸著,看著龍陽日漸憔悴的臉龐,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你醒醒啊!”

玉武俠哀聲哭泣著,“我答應龍女要保護你的,你要是這么一直不醒,我怎么向龍女交待啊。你醒醒,快醒醒,小玉求你了!最多,我以後不和你拌嘴了。”

他輕搖著龍陽的臂膀,龍陽的身體隨著他的搖動而晃動,人卻沒有一點知覺,“死龍陽,傻子龍陽,你別嚇我,我可是真的不想和你開玩笑了,你快醒吧!”

玉武俠哀聲說著。心中知道,龍陽中的蠱毒毒性極大,自己是不可能喚醒的。但心裏卻還抱著希望等奇跡出現。

又過了一會兒,龍陽依舊毫無知覺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玉武俠心裏有些絕望。五天了,一個人滴水未進的躺了五天,誰能受得了啊!

雖然醫生還會給龍陽補充一些營養液,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可是昏迷的龍陽還能抵擋住那該死的聯體金蠶蠱嗎?

心中莫名的一慌,伸手將蓋在龍陽身上的被子掀開,玉武俠俯下身去,將頭靠在他的心臟處靜聽心跳,半晌,將頭抬起,紅著臉對著一無知覺的龍陽嘆了口氣說道:“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的心跳還算正常,看來你的龍陽之體不是吹的!”

說到這裏,臉驟然變得通紅,似乎是想到什么,玉武俠緊咬著嘴唇,站在那裏發呆,思緒飛轉,竟回到當年的武當山……

武當山上雲霧締繞的一處峰頂,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對一個白發老道人說道:“師父!章師兄的弟子,那個叫龍陽的,身體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么厲害嗎?”

老道人笑了芙,白眉舒展,一手捋了捋長長的眉角,衝他說道:“龍陽?哪個龍陽?我怎么不知道山上誰叫龍陽?”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眼角中的笑意卻有些古怪。

“你,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少年雖然稱老道人為師父,但神色中卻看不出一點對師父的尊敬,“我再和你說一遍,就是章玉龍章師兄七年前收的山下村子的龍陽!”聲音愈來愈大,到後來竟像是在喊。

老道人非但不怪他對自己的不敬,反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聲賠禮的說著,“老了,老了,是糊塗了。小玉啊,你別生氣,師父記性不好。”

看到那少年撅嘴,老道人拍了拍自己油亮的頭頂笑道:“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有龍陽之體的龍陽。怪怪的,難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龍陽之體,非要起個名字也叫龍陽!”

少年不耐煩他在那裏嘮叨,打斷他的語音:“誰問你這些了,我是問你,他就真的有師兄們說的那么神,龍陽之體?哼,龍陽之體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道人捋捋眉角,一付仙風道骨的樣子,笑著說道:“是你那個師兄說起龍陽之體了,又是哪個說龍陽之體神了?”那神態分別是洞察了小童的心思卻不說破,長者對小輩的愛惜之意盡露。

“是……”少年被他這么一問,倒是一怔,是了半天也不知說什么好,只因為說龍陽有龍陽之體,而且很神的不是他的師兄們,而是山下村裏的那個龍陽的小姑姑龍女,以及他的那個表姐龍悅。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不用說大家也知道,老的就是武當山的老祖宗,紫霄宮提點老爺破——紫塵道人,小的那個就是輩分極高的玉武俠。

紫塵道人活了一百幾十歲,在武當山的地位尊貴,誰也不敢違了他的心意,但他卻偏偏怕了自己這個小徒弟。

王武俠生性頑皮、活潑,加上頭腦靈活,處處投他的脾子,紫塵道人天天看到山上的人對自己低眉順目的,也感覺無聊,只有看到這個小徒弟對自己橫頂豎撞時,他倒感覺高興。可見人越老脾氣反倒越是孩童氣了,這也許就是返璞歸真吧。

玉武俠在武當山上無人敢惹,畢竟知道他只是頑皮而已,顧及紫塵道人的面子,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躲著他就是了。

玉武俠也感覺無聊,只有見到龍陽和龍女、龍悅時,他才玩得高興,只是今天一早和龍陽幾個玩時,聽龍悅說龍陽體質不一般,更是利用這特殊的體質為村裏的眾人治病這件事,心有不服,才來找師父問個清楚。

“不跟你說了。”玉武俠被師父識破心思,小臉一紅,耍賴般說著,“你快說他的龍陽之體就真的那么厲害?”

“龍陽之體,嗯!”紫塵道人笑著點了點頭,“是很厲害。”

“怎么個厲害法?”玉武俠聽師父也這么說,連忙問道。他不明白那個看來弱弱的,整天打把傘,連陽光都害怕的龍陽怎么連師父也說厲害。

紫塵道人一笑,又捋了一下長眉的眉角,不慌不忙慢吞吞地說著:“龍陽之體嗎?就是說他本身就有不同於尋常的內息,也就是常人說的內功,而且調整得當,威力是驚人的。不過,這種體質百年難遇,這個龍陽倒是個人才!”

“他是人才,你為什么不把他收了當徒弟?!”玉武俠聽師父也稱讚龍陽,心裏不服氣,硬硬地說道。

“收不得,收不得。”紫塵道人見他生氣,笑著說道,“他的體質雖好,但是練不得武藝。老道我要是收他做徒弟,豈不是讓我的一身武藝失傳了。”

“為什么他學不了武藝?”玉武俠奇怪地問道,他也知道龍陽雖然可以用內力為村民醫病,但武功卻不見增長,龍陽也常說他練不了更深的武功。

“這個……”紫塵道人想了想,緩緩說道,“這也是因為他的體質了。”

“什么?”玉武俠迷糊了,龍陽身體裏先天就有常人後天也難以習練的內力,為什么練不了更高的武功呢?

“這就叫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紫塵道人淡淡地說著,看了看玉武俠,“只因為物極必反,也叫做陽極缺陰。你知道我們道家講究陰陽調和,陰陽之術源自太極,相輔相成,龍陽之體有陽無陰,剛硬易折這個道理你是懂的吧?”

王武俠點了點頭,心裏也倣佛明白了師父的話,不禁又為龍陽擔心起來。他對龍陽,本無惡感,相反在武當山上和他倒是相處最好的了,只是少年人的通病是看不得別人超越自己,現在知道龍陽的身體還有這么大的缺陷,倒是可憐起他了。

“師父,”玉武伕想了想,看著紫塵道人說道:“那他的身體,這一生就不能有改變了嗎?”

“有啊,”紫塵道人笑著說:“事情沒有絕對的,只要他和擁有白虎真鉛的女子成親就可以了。”

“師父,你凈胡說。”玉武俠聽到師父說這話,臉莫名其妙的漲紅了,隱隱的心裏竟有些慌亂。

“我怎么胡說了,”紫塵道人看到他的樣子,笑意更濃,“我們道教原本講究合籍雙修的。現在這個年月學道的人少了,更是有不少人將這合籍雙修的意思曲解,害得人們聽到合籍雙修就往歪處想,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說完不住地嘆息。

“男性屬陽,女性屬陰,陰陽相和才能達到一元的地步,只是這龍陽的陽氣太重,只有白虎真鉛的女子才能和他相和。”紫塵道人說這話時,看著玉武俠,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紅著臉,玉武俠看著師父說:“什么是白虎真鉛?那……很厲害嗎?”明明是男子的裝扮,此刻卻流露出一絲扭捏。

“白虎真鉛嘛,”紫塵道人呵呵地一笑,“濃,言情之濃也。鉛乃人之真鉛,真鉛發現,則其情正濃。只要認得真,取得來,則金丹立就,蓋此真鉛者……”

“你說明白好不好,不要動不動就說這藝些古文,我可不想聽。”還沒等紫塵道人說完,王武俠就打斷他的話。

“好,不說這些。不說。”看見他又是這付神態,紫塵道人連忙說著。這個小徒越是對他這樣,他反倒更是高興。

“白虎真鉛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說如果這個女子的身體中一樣有內力,不過這種內力卻和龍陽之體的內力相反,正所謂柔中帶剛就是指這白虎真鉛的女子。”紫塵道人緩緩地說著。

“柔中帶剛?”玉武俠默默地重復著,像是思索什么,伸出腳尖不停地蹭著地下的泥土,泥土在他的腳下已經出現一個淺坑。

“是啊。有這種身體的女子,修煉成道,化陰成陽。要比多數男子還要厲害,這回你明白了吧!”紫塵道人微微笑著對著玉武俠說著,捋眉笑道:“你就是白虎真鉛的真身,你是一點兒也不比那個龍陽差的啊!”

“師父,你怎么這么說,不是說過不提我是女孩的嗎?”王武俠急著說道。

“不說不等於不是啊,”紫塵道人微笑著說道:“你已經不小了,不能一輩子裝成男子吧,也該為自己的事情考慮一下了,師父一輩子做道士,不是喜歡做,而是因為機緣如此。但你就絕對不同了,我可不希望你做一輩子道士。”

臉色更紅,玉武俠的牙齒咬在嘴唇上,默不作聲。原來他是個女孩,是紫塵道人無意中撿到的孤兒。

“龍陽之體加上白虎真鉛,兩相同體就是道家中的龍虎交泰了,這時兩股真氣相互流動化解,不但能增加兩人的功力,還能轉嫁各自的內息。”紫塵道人淡淡地說道,看了看王武俠,“不過這還要兩人心甘情願才行,強迫是不行的,那樣只能適得其反。”

“師父,你……”玉武俠的臉羞得更紅了,可是自己心裏隱隱的還希望師父說下去。

紫塵道人微微一笑,看到小徒的表情,他老得像個妖精,怎么會不知道她的想法?緩緩的接著道:“兩心相許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害羞的?合籍雙修的本身就是夫妻之間相互依托的。”

紫塵道人說著說著,古籍中的文言文又出來了,“陰陽內外有感應之道也,性主處內屬陰。內藥也。情主營外屬陽,外藥也。陰陽原是一氣,性情固是同根,內藥能通,外藥未有不通。內外相通,性求情而情戀性,性情和合,真靈凝結,還丹有象矣。純陽翁雲:性住氣自回,氣回丹自結……”

玉武俠此刻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想什么,卻沒有再反對師父說文言。

“兩心相悅,進而到達龍虎交泰,修煉方成也。”紫塵道人說完看著王武俠,含笑不語。

臉色因害羞變得通紅,玉武俠嬌羞無限,勉強聽完,發出蚊蠅般的聲音,“什么是龍虎交泰?”說完頭低得更加厲害,到底是個女孩,雖然她平時顯得頑皮刁鑽,聽到師父說這些,還是和平常的女孩一樣害羞。

“龍虎交泰大意就是陰陽調和。男主陽,女主陰,陰陽相調,水火相濟是為混元矣……”

紫塵道人還在這裏文縐縐地說著,王武俠臊得不能聽下去了,說了句“不聽”,轉身跑向遠處。

紫塵道人捋眉微笑,口裏自言自語,“小玉啊,師傅可都是為你好……”

王武俠嘴上說不聽,但就如同孩童發現一個新鮮的事物,非要弄個清楚才行,偷偷地找來許多古籍自己翻閱,知道了陰陽調和是指男女房中之事……

只是,她現在心中真正在意的,卻是兩人合體之後內息轉嫁的狀況。金蠶蠱藏於龍陽內息血脈之中,受到兩人獨特體質交合後進發的強大力量,按理也會隨即轉移地方才對,王武俠想來想去,似乎已經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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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8 08:51:37
第六章 白虎真鉛

天井,[肘外大骨後,肘上一寸輔骨上,兩筋骨陷中。手少陽三焦脈所人為合土。《素問》針一寸,留七呼《明堂>灸五壯。針三分。

主心胸痛,咳嗽傷氣短氣不得語,寒熱不得臥,風痺喉痺,腫頰痛。臂骨痛,捉物不得,腰肢痛不可止,悲傷不樂,腳氣上攻。

※※※一聲輕微的呻吟響起。驚動了正在回憶的玉武俠。看到病床上的龍陽,一絲嬌羞出現在她的臉上,伸手輕撫龍陽的臉龐,眼中露出無限的愛意。

“傻子龍陽,你到底有哪一樣好,龍女把你當成寶一樣的愛護,更有那么多的女孩喜歡你?”玉武俠輕輕地說著,伸指劃了一下龍陽的鼻尖,“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可是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裏的難受,只怕龍女也不過如此……”

眼淚隨著說話聲又湧出眼角,滴落到龍陽的臉上,龍陽一無知覺地躺在那裏,他要是看到此刻玉武伕的樣子,不知道會有什么表情。

“傻子龍陽,”玉武俠的聲音越發低了下來,臉上紅暈更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像喜歡龍女一樣的喜歡我,可我,可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明明知道龍陽此刻不能聽到自己說話,但心裏話說出來,她坯是感到害羞。

“在武當山我看到你的第一面時,我,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我,我知道龍女喜歡你,我不想和龍女爭。你看,我把你當成一件東西了。”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隨即憂傷又流露出來,“我只有隱藏自己的感情,但我還是不能不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所以我才會裝出那付無所謂的神情和你打鬧,你知道嗎?我那樣做,心裏也是很難受的啊。”

她手指下滑,停在龍陽的胸口,透過龍陽薄薄的內衣,手掌感覺到他心臟微弱的跳動。

“我現在知道了,愛一個人卻不能表達的痛苦……”

咬了咬嘴唇,她像是做出了決定,眼淚收起,臉上帶著堅毅的神色:“我不能讓你就這么死去,要是那樣,我活著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手指繼續下滑,滑到龍陽的下體,手指輕微一震,臉上的紅暈又升了上來,龍陽的內褲在她的手指帶動下,漸漸地褪去,手掌輕合,龍陽下身的那活兒已經落入她的手中。

柔軟的入手,她的心裏止不住顫抖著,手指彈琴般地抖動著,那掌中的東西愈發的滾燙,臉紅似火,心跳如擊鼓一般,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隨著手指的抖動,那柔軟的東西在溫柔的刺激下,慢慢地堅硬起來,她的手掌一漲,那東西已經在她的手中漲滿。

臉色羞的更紅,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嘴裏輕罵著:“色鬼龍陽。”手掌卻不由自主地揉動起來,那東西更加堅挺。昏迷中的龍陽也發出一絲微弱的呻吟“死色鬼……”聽到龍陽的呻吟,她忍不住嬌羞地罵了聲,嘆了口氣,收回手去,慢慢的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脫衣時略顯憂鬱,但衣服還是慢慢地褪下。

肌膚勝雪,身段妖嬈,被男裝束縛下的身體,在解去束縛後盡顯處子的柔美,長發飄散,擋在羞紅的臉上,像是借此掩蓋自己的羞澀。緩緩地爬上床去,輕輕地掀開龍陽身上的被子。當龍陽男性的重要部位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還是慌忙地閉上了眼睛。稍停片刻,努力控制自己的慌亂,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卻不看龍陽的下體,望著龍陽英俊的面龐,她的眼中露出憐惜的神色,那其中更是帶著一絲的訣別。

淚水又流了出來,無聲地哭泣著,為龍陽。更是為了自己。

緊咬嘴唇,伸手又去揉動龍陽的重要部位,那柔軟的東西在這刺激下,緩緩的膨脹,更是出奇的滾燙。伴隨著她的心跳,那東西竟然也在她的手中輕輕地跳動。

止住嬌羞,她緩緩地爬了上去,向那東西上慢慢地坐下,感覺下身出奇的疼痛,口中發出一聲低呼,眉頭輕皺,眼角更有淚水流出,身體略一停頓,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她的身體中產生,體內的氣息不停地流動起來……

身體輕輕地擺動。更是抑制不住的輕聲呻吟起來,秀發散落在臉上遮蓋住初經人事的嬌羞,眼睛微合著,感受著和龍陽親密接觸的感覺。

氣息不停流動著,她感覺到體內的氣息不停湧向身下的龍陽,而另一股有別於自己的氣息向上衝進自己的身體,兩股氣息流轉著,不停地在她的身體中衝擊。

龍陽的呼吸慢慢強烈起來,那堅挺的東西更加的滾燙,膨脹的感覺充斥著她的身體,呻吟喘息聲越發地粗重,汗冰順著她光潔的背上流下,漸漸地打溼床單,兩人身下的床單上,更是落著一片猩紅。

兩股氣息漸漸地合在一起,如同一根絲線將兩人連在一起,龍陽的身體忽然一震,那個堅挺的東西在這一刻噴射了,一聲嬌呼,她感覺到身上有種虛脫的感覺,光潔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腦海中一片的眩暈,痛苦中帶著一絲的甜蜜,她緩緩地在龍陽的胸膛上趴下,臉上帶著未褪的紅潮,眼中滿含深情地注視著龍陽,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一樣。

“龍陽,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讓我代替你睡過去好了。”玉武俠面帶憂傷地說著。

“龍女講過睡美人的故事,我就要睡去了。你會不會像那個王子一樣喚醒我呢?”

默默地看著龍陽,自言自語道:“會的,我相信你會的。龍陽不會讓小玉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永遠睡下去的……”

玉武俠感到身體愈發的疲勞,眼睛也漸漸的模糊,“龍陽,我愛你……”

輕輕地說完這話,王武俠緩緩地閉上眼睛,身體也從龍陽的身上滑下,躺在一旁。睡美人般的沉睡過去,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似乎在夢裏等著龍陽的到來。

天暗了又亮,轉眼新的一天開始了,床上的兩人並排地躺在一起。慢慢的,龍陽的身體有了知覺,手臂的麻木感消失,眼睛緩緩的睜開,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讓他心裏一怔,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思索一會兒,漸漸地想起先前和洛南飛打鬥的情景,心裏一震,自己明明中了蠱毒,為什么會在這裏醒來?

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只胳膊放在上面,更有一股微弱的呼吸發自身旁,龍陽連忙轉身向旁邊看去,面色忽然一紅,一個赤裸的少女居然緊靠著自己沉沉地睡著。

龍陽吃驚地想要起身,陡然發覺自己竟也是赤裸的。

一種莫名的恐慌從心裏流出,龍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眼睛急速下掃,那少女的身體一覽無遺地進入他的眼中,那特殊的體貌讓龍陽吃了一驚。

“白虎真鉛?”龍陽腦中一陣混亂,隱約聽師父說過擁有白虎真鉛體質的人,是最適合自己的終身伴侶,可是……沒想到這個人竟會……會是小玉?!

看到床單上的猩紅,龍陽什么都明白了,玉武俠為了救自己,竟用龍虎交泰的方式解去了自己的蠱毒,可是這么一來。她的性命怎么辦?

心中大動,龍陽抱著玉武俠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淚水不停的流下來……

南京市,國際機場伍老太大含著眼淚叮囑著自己的丈夫劉暢理,語音中帶著哭腔,“你聽著,無論如何你也要把龍陽給我活生生地帶回來,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救他啊!”

“你放心,我會的,你就安心地在家裏等消息。”劉暢理安慰她,“龍陽是你的命根子,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那你一定要盡力啊,”明知道丈夫會盡一切力量救治龍陽,伍老太大還是不住地叮囑,龍陽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接到斯密斯的電話。劉暢理也是十分震驚,連忙通知龍女等人,更是聯係護照和機票的事宜,雖說辦得十分順利,但還是用了三天的時間。看著一旁焦慮不安的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劉暢理的心也是難以平靜。

龍女此刻的心裏更是擔心到了頂點,雖說已用電話向斯密斯問清楚龍陽中毒的特徵,聯係上龍陽的師父章玉龍,章玉龍還做出對龍陽蠱毒的判斷,更是針對龍陽身上的蠱毒告訴了保守療法,龍女還是擔心龍陽,一連三日沒有好好地吃飯,面容顯得十分的憔悴。不但是她,艾薇薇和愛咪兒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艾薇薇不知道偷偷的哭了多少次,愛咪兒更是立刻請假在三○八不停地轉圈,等著消息。

飛機整點起飛,機上的四人都是一言不發,焦急地等待著看到龍陽……

龍陽此時雖然蠱毒已經解去,但看著為了自己而中毒不醒的玉武俠,心裏要比中蠱毒還要難受,嗓子已經嘶啞,身體更是因為蠱毒剛去而更加虛弱。

斯密斯、華爾,還有那原本驕橫的凱瑟琳都默默地站在床邊,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龍陽。

凱瑟琳更是震驚,沒有想到這個中國少女為了龍陽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面對著昏迷中的玉武俠,凱瑟琳知道,自己要想和龍陽在一起的願望,只怕永遠也不可能了……

龍陽感覺心神俱碎,此刻經過龍虎交泰,身上的蠱毒已經變異轉嫁,這種轉嫁的蠱毒,就是再想用龍虎交泰的方法轉換也是不行了。默默地看著王武俠,龍陽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無助……

房門輕輕的一響,華爾向後望去。看到管家從外面走進來,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么管家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愛瑟先生,你要請的中國的劉先生已經來了,你是不是現在見他?”管家看出華爾現在的心情煩躁,小心地說著。

“劉先生?是劉暢理先生嗎?”斯密斯在一旁聽到了管家的話,連忙問道。

“是的,那位先生說自己是劉暢理。”管家小心地回答。

“你快去請他來這裏,快去。”斯密斯激動起來,顧不上身份,連聲催促著。

“快去滑。”華爾也醒悟過來,連忙吩咐著。

管家答應一聲,連忙小跑著出去。

“太好了,太好了。”斯密斯興奮地說著,“龍陽,劉暢理先生來了,玉武俠有救了……”

房門一響,龍陽回頭看到四個人走了進來,四個他做夢都想見到的親人。

來不及打招呼,斯密斯已經拉住劉暢理的手,將他領到玉武俠的床前。劉暢理坐在那裏,不說什么,細細地給玉武俠號起脈來。

“龍陽。”三聲呼喊同時響起,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一起來到龍陽的身前,顧不上有眾人在場,緊緊地將他抱住,像是怕失去他一樣,牢牢地抱緊。

龍陽此刻看到三女的到來,一陣壓抑許久的傷楚瞬間爆發,像個孩子般失聲痛哭起來。

三女在客廳等侯的時候已經知道龍陽的蠱毒解去,也知道是玉武俠不顧自己的生命將毒轉嫁了。

看到龍陽好轉,雖然放下心來,但玉武俠的病情也是讓三女感覺揪心。艾薇薇和愛咪兒不住地安慰龍陽,龍女卻在這時松手退到一旁。

“小姑姑。”龍陽抬頭看著龍女,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么好。

臉上帶著氣憤,看到一臉頹廢的龍陽,龍女冷冷地說著:“你好英雄啊,到了美國本事大了,知道為民除害了。”

龍陽聽到龍女這么說,更是感到,要不是自己,玉武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心裏難受,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你還好意思哭。”龍女看到他這樣,更是生氣,心裏雖然知道這一切並不是龍陽的過錯,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龍陽的責任是不能掩飾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個醫生,不是警察,美國有那么多的警察,難道非得要你出頭去和黑社會鬥嗎?”

當然和黑社會鬥也不是不可的,但是龍女卻更擔心龍陽的安危!

龍陽聽到龍女的責備,嗚咽著說不出話來。艾薇薇和愛咪兒忍不住勸道,“龍女,你就先不要責備他了。小玉的病要緊,你還是和劉老爺子一起看看小玉的病吧。”

龍女看了一眼正在號脈的劉暢理,看到他正在思考,回頭對龍陽說道:“今天小玉要是沒有事就算了,要是她有事,看你怎么向你師父和老祖宗交待。”

龍陽更加難過,龍女的話句句都是實話,自己怎么就沒有考慮到呢?可是到了現在,後悔又有什么用呢?

看到龍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龍女的心裏也不好受,但要是不好好說說他,又怎么對得起小玉呢?

“好了,龍陽,你就別難過了。你師父已經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了,要龍女和你把小玉帶回山去,你就放心吧!”看到龍陽被龍女說得臉色青白,擔心他有事,愛咪兒心直口快,把解決的辦法說了出來。

艾薇薇也點了點頭,“是啊,龍女也是為你好。她現在說你,心裏也是為你著想啊。是不是龍女?”看著龍女,眼中帶著替龍陽求情的神色。

嘆了口氣,龍女不再說什么。走到玉武俠的床前,看著毫無知覺的玉武俠,心裏深深地痛惜著。

劉暢理抬頭看了看龍女,神色凝重,“是轉嫁的蠱毒,很厲害,看來只有用保守的療法了,龍女你來看看吧!”

龍女苦澀的笑笑,“劉老爺子,你知道我不會看的,既然你判斷是轉嫁蠱毒,這張龍陽的師父開的方子就交給你看看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再去打電話找龍陽的師父問問。”

看著龍女遞過來的方子,劉暢理心裏徹底被章玉龍的醫術折服了,看著斯密斯說道:“就按方抓藥好了,斯密斯博士,你看呢?”

“當然照辦了。”斯密斯知道龍陽師父的大名,高興地說道。

“愛瑟先生,就請你派人去抓藥好嗎?”劉暢理微笑著對華爾說道。

“好,我這就去安排。”華爾也十分高興,興衝衝地向外走去。

看到有三個女孩來看龍陽,屋內沒有一個人看自己,凱瑟琳的心裏一陣酸楚,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多餘的人了,默默地起身走出房間。

龍陽看到她走出去,想要說什么,但想到龍女等人,張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龍女三人知道這個美國女孩是誰,但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說話,心裏倒是都放下了一塊石頭。

“龍陽,”劉暢理覺察到屋內的氣氛,想了想說道,“你的毒剛解,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和斯密斯博士在這裏就行,明天早上再看看小玉的情況,也好決定下一步我們該怎么辦。”

龍陽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龍女,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了主意。

“龍女,你們也累了,也先休息一下吧。”看到龍陽的表情,劉暢理暗自嘆息,對龍女使了個眼色說道。

“好吧,龍陽,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照顧小玉就行了。”龍女也感覺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重了,看到劉暢理對自己使眼色,知道他的意思,對龍陽輕輕地說道。

轉過身,龍女對艾薇薇說道:“薇薇你和愛咪兒也去休息吧。天也晚了,或許明天我們還要回去。”

“不行,我們也留下來照顧小玉好了。”艾薇薇兩人同時說道。

“都回去休息。”劉暢理緩緩地說道:“你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么作用,我也想看看小玉中的蠱毒到底還有什么特點。你們都聽話,回去休息吧。”

想了想,龍女點了點頭,“好吧,要是有什么事情,請你招呼我們好了。”

“行,你們出去吧。”劉暢理微微笑著說道。

四人走出房間,管家已經在門外等候,領著她們來到客房,分別安頓下來。

“你也累了,去休息吧!”龍女對龍陽說道,看著他,眼色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小姑姑,我錯了。”龍陽低低地說道,面色更加蒼白。

“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剛才也是說話有些重了,好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吧!”龍女輕輕的說著。

點了點頭,龍陽默默地走向自己的房間。看著他消瘦的背影,龍女輕輕地嘆了口氣,回頭發現艾薇薇和愛咪兒也怔怔地看著龍陽的背影,不知道兩人想什么。

龍陽獨自走進自己原來的房間,倒在床上,感覺腦海中一陣的混亂,身體疲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坐了一天的飛機,更是知道龍陽已經無事了,雖然玉武俠的蠱毒沒有全好,但想必沒有生命危險,艾薇薇和愛咪兒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龍女卻心神不寧地在床上折騰,想著心事。

知道是玉武俠用龍虎交泰的方法救了龍陽,龍女的心瞬間冷到極點,自己千防萬算,卻萬萬沒想到這一點,她用這種方式救了龍陽一命,難道這是天意?

想到龍陽的善良和知恩必報的心理,龍女竟出了一身冷汗。經過這件事,玉武俠在龍陽心裏的位置自然是自己無法企及的,難道自己真的就要這么失去龍陽?

龍女在床上不停地胡思亂想,越來越感覺王武俠對自己的威脅。

一個聲音發自她的心裏,“不行,我不能失去龍陽,龍陽是我的。”

“可是我是龍陽的小姑姑啊,我怎么能和他……”龍女臉上一陣發燒,不敢想下去。

心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算哪門子小姑姑,八桿子打不著,只是按族譜排下來的同姓人而已。”

“對,我不是龍陽的小姑姑,龍陽說過要娶我做新娘的,我不能放棄。”龍女到底無法克制自己的思想,毅然從床上起身,看了看熟睡的兩女,悄悄地向外走去。

站在龍陽的臥室門口,龍女心裏隱隱的有些慌亂,但還是鼓起勇氣推了一下房門。房門沒有上鎖,隨著輕推慢慢地打開,床上的龍陽已經熟睡了。

做賊似地進入房間,反手將門鎖上,輕輕地走到床前,漸漸地適應了黑暗,龍女看清了龍陽的模樣,一絲淚痕隱隱的掛在他的眼角,眉頭緊皺,在夢裏的龍陽似乎也在發愁。

龍女心裏一酸,忍不住俯下身去,將紅唇貼向龍陽幹澀的嘴唇。

就在這時,龍陽忽然發出聲音,“小姑姑,我錯了……”

龍女一驚,像是作賊被人發現,連忙抬起身體,手撫胸口,心裏一陣慌亂,緊張地看著龍陽。

良久,龍陽沒有再說話,依舊沉沉地睡著。原來那是一句夢話。

龍女眼中淚光滾動,再也不顧及什么,將紅唇緊緊地吻上去,輕輕地吸吮著,雙手更是將他緊緊的摟住,倒在床上。

龍陽感覺身體被人壓住,迷糊中睜開睡眼,想要呼喊,卻發現自己的嘴已經發不出聲來,嘴中更是有一條香香的小舌在遊動著。

“小姑姑。”龍陽終於認出自己身上的人是龍女,一時頭腦眩暈,不知道如何是好。

慢慢地將紅唇離開,龍女看著他,低聲吐露心聲,“龍陽。小姑姑喜歡你。”

“小姑姑。”龍陽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柔情,情不自禁地回應著,“我也喜歡你。”

身體伏在龍陽的身上,透過薄薄的睡衣,龍女感覺到他的心跳,“龍陽,你還記得小時你對姑姑說的話嗎?”

“記得,”龍陽臉上一紅,點了點頭,輕輕地說道。

“你能再說一次嗎?”龍女臉上紅紅的,心也跳得愈發快了起來。

“龍陽說過,長大了要娶小姑姑做新娘。”龍陽雖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龍女的注視下,還是沒有猶豫地說了出來。

“你還記得,”龍女幽幽地說道,“小姑姑現在就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什么?現在?”龍陽感覺一陣眩暈,吃驚地說道。

“你不喜歡嗎?”龍女看到他的反應,幽怨地說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不,喜歡,不是……”龍陽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汗順著腦門流了下來。

“你要是喜歡我,就答應我,現在就娶我。”龍女看著他,咬著嘴唇緩緩地說道。

“這裏是美國啊,小姑姑,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龍陽看著她,輕聲說著。

“不行,我要現在就做你的新娘。你要是不答應,你就再也不會看到我。”龍女堅定地說著,不留一絲餘地。

龍陽頭都大了,想不出她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想要不答應,卻又怕傷了她的心,只是答應了,又怕……

還沒有等他想清楚,龍女的紅唇又印上他的嘴唇,有了剛才的經驗,龍女的香舌順利地到了他的口中,隨著紅唇的吸吮,龍女的手更是不安份地向他的下身滑去。

在她的吸吮下,龍陽的身體自然而然的起了反應,身下的東西剛剛挺起就被龍女抓在手裏。

想要推開她,但又怕她生氣,龍陽的臉色通紅,身下的東西在龍女的揉動下,越發的精神起來。

口中不住地發出呻吟,龍女的臉上布滿紅暈。隨著身體的擺動,原本單薄的睡衣隨之滑落,潔白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出現在龍陽的眼前。

龍陽的心跳也立刻加快,雙手慢慢地在那潔白的身體上撫摸著,自己的睡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脫落,床上的被子也掉到地上,床上只剩下兩個赤裸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喘息聲和呻吟聲回蕩在黑暗的房間裏……

人類在痛苦的時候,欲望往往格外來得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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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8 08:52:13
第七章 龍女離情

顱息艋耳後間青脈絡中,《銅人》灸七壯禁針,《明堂》灸三壯。針一分認誙誑誓,榤榨槏榽不得多出血,多出血殺人。

主耳鳴痛喘息輕輎小兒嘔吐涎沫,胸肋相引身熱頭疼不得臥,耳腫出濃汁。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龍陽昏昏地睡著。龍女睜著眼睛癡癡地看著他。

龍女此刻心裏亂做一團,經過昨夜的事情,她已經和龍陽結為一體,但玉武俠怎么辦?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

昨天的衝動過後,龍女心裏暗暗地自責,自己是怎么了?

看著龍陽,龍女的眼淚流出來,不知道龍陽起來面對自己和玉武俠時會是什么表情。選擇誰對另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難道自己這樣做是為了讓他為難嗎?

自己愛龍陽是為了想一輩子照顧他,今天他要面對的為難事竟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做的對嗎?

起身來到書桌前,想了一會兒,龍女拿起筆來,在一張白紙上寫著:“龍陽,我愛你,但我不能不離開你,我不想讓你為難。小玉為了你,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你的生命,我能為你做什么呢?不過我還是深深地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我已經得到你了,就算永遠見不到你,我也不會難過,因為我畢竟得到過你。忘了我吧,我要先回國了。至於今後會到哪裏去,我也不知道,你不要找我,好好對待小玉,只有這樣,我的心裏才會高興,答應我。龍陽,永遠愛你的龍女。”

放下筆,默默地看著龍陽,龍女緩緩地合上眼睛,兩滴淚水滑落,轉身慢慢地走出屋外……

整整的一天,龍陽滴水未沾,只是木頭一樣地站在那裏。龍女失蹤不知去向,玉武俠昏迷至今未醒,他突然便覺得心力憔悴,倣佛自己已經步入老年一般。

艾薇薇和愛咪兒都知道龍女已經不見了,卻不知道龍女為什么不見的,雖然她們隱約猜到了什么,只是這個時候什么安慰都已是多餘,決定,只有龍陽才能去做。

身後房門“嘎吱”一聲輕響,一個人輕輕地走到了龍陽的身後。

龍陽心亂如麻,並沒有回頭。

“龍陽,”身後那人低聲道,“愛瑟先生和我父親在大廳等你,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龍陽聽出了是薇妮的聲音,這個愛害羞的美國姑娘總是那樣,和凱瑟琳完全是相反的性格,不喜好張揚,真不知道她們兩個是怎么成為好朋友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你現在有空嗎?”

緩緩地轉過身來,龍陽神色有些木然,不再答話,舉步向外走去,薇妮臉上浮出了一絲擔憂之色,輕咬著嘴唇,卻沒有說什么,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在座的除了約翰,華爾、斯密斯,還有一個劉暢理,劉暢理臉色固然凝重,可是眼中好像有了一絲喜意。龍陽有些疑惑,難道是小玉的病情有了好轉?可是又不像。

“龍陽,”華爾和藹地望著龍陽,“雖然我知道現在和你提這件事情有些不是時候,可是我還希望你考慮一下。”

在華爾眼中看來,如果事業和女人選一個的話,他寧願選擇事業。可是眼前的龍陽好像不是這個想法了。

“什么事情?”龍陽面無表情地問道,和幾日前侃侃而談的那個少年幾乎有了天壤之別。

“事情是這樣的,”華爾望了一眼約翰,看到他微微點頭,終於說出了他們幾個商量的結果,“約翰先生康復後的這幾日,就已經為你奔波,極力推薦你擔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的理事,並且承諾大力推廣中醫,尤其是玄妙的針灸。如今中醫聯盟已經同意此事,只要你點頭就行了。”

劉暢理心中十分高興,雖然王武俠蘇醒還是遙遙無期,可是龍陽如果能擔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的理事,對於中醫的發展無疑是個意義深遠的舉動。

龍陽默默地聽著。倣佛聽著別人的故事。

華爾、約翰還有斯密斯互相望了望,都看出彼此的擔憂,劉暢理忍不住說道:“龍陽,你倒是說句話。”

心中有些忐忑,劉暢理當然知道龍女和玉武俠對於龍陽的重要,如今一個出走下落不明,一個生死不明,難怪龍陽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

“龍陽,我們還想聽聽你的意見。”約翰緩緩道。對於龍陽,他也和華爾一樣,除了感激之外,還有對中醫的向往和尊敬,病好後他就一直想為龍陽,或者說是為中醫做點什么。

“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現在實在沒有什么心思出任中醫聯盟理事,我只想先回武當山。”龍陽終於表態道。雖然龍女走了,可她的吩咐還是要照做的,更何況如果玉武俠病情不能好轉,就算給他個天王老子來當,也不能讓他開心了。

“好,我們尊重你的意思,不過龍陽,”華爾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頭,“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話,無論什么時候,只要說一聲,我們都會竭盡所能的。”

感激地望著華爾和約翰,龍陽只是用力地點頭。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回國找師父?”斯密斯一旁問道。

“明天。”龍陽知道玉武俠的蠱毒當然是越早醫治越好,既然要走,就不要拖拖拉拉的了。

失神的眼神望向窗外,雖然有著這么多的朋友傾力幫忙,可是龍陽知道,很多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解決的。

武當山,慈庵堂內。

龍陽望著和慈父一樣的師父章玉龍,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

在外邊,他看起來雖然羸弱,但卻是堅忍無比。只是這會見到了師父,玉武俠又是生死未卜,龍女不知道去向,心中一片茫然酸楚。

“師父,弟子無能。沒有照顧好小玉,”龍陽哽咽道,“更沒有想到小玉為了救我,竟然不惜舍卻自己的性命。”

對師父講述了發生的所有一切,就連玉武俠為了救他,還有和龍女那晚的事情,他都是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師父。

“雖然你也有些責任,不過你也盡力了。”章玉龍望著眼前的這個得意的弟子,目光有些復雜,“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難以預料。但只要你竭心盡力,問心無愧就行了,也不用太過自責了。”

“可是,我若是問心有愧呢?”龍陽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還是噙著淚花,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少年,在師父的面前,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依賴。

章玉龍一怔,不知道想些什么,良久才道:“小玉的事情可以交給我,但是以後怎么和她師父解釋,那可是你的事情。”

“我又如何解釋?”龍陽喃喃自語道,眼神中一陣茫然。

玉武俠,他不能放棄,因為她為自己可以性命都不要,可是,龍女呢?難道他就能不去尋找?

章玉龍表情嚴肅地說道:“龍陽,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很多事情要勇敢的去面對。師父幫不了你什么,也有很多事情只有你才能去解決!”

若有所思地望著師父,龍陽眼中漸漸閃過堅毅的光芒,“我知道怎么去做了,師父。”

“那龍女呢,你又怎么處理?”

“我去找她。”龍陽口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斬釘截鐵一樣。

“去哪裏找?”

“先去姑姑可能去的地方。”龍陽猶豫了一下。

“如果找不到呢?”

龍陽眼中突然湧現出了淚花,但是神色卻無比的堅毅,“那我就一直找下去,無論天涯海角,直到找到她為止。”

“我只想說一句,有的時候,關心你的人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章玉龍望著自己心愛的弟子,意味深長地說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小龍陽終於長大了。

龍陽用力點頭。

小姑姑,你到底在哪裏?

站在山崖的一角,望著遠山,龍陽眼前一陣迷離。

這幾個月的時間,龍陽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龍女,其實不但是龍陽,就是艾薇薇和愛咪兒幾個人也是一直在尋找。失去了龍女,三○八室也就失去了往日的喧囂。

龍陽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武當山,他實在想不出龍女除了武當山和三○八室,還能再去哪裏。

陡然間發現,原來他知道龍女的事情還是太少太少!

龍陽一陣酸楚,原來一直以來,都是龍女默默地為自己打理這一切,關心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而自己,對於龍女,幾乎一無所知。

他已經不知道龍女喜歡什么,不知道龍女愛做什么,不知道龍女開心是為了什么。不知道龍女不開心是為了什么!

他下山的日子,只是好像天經地義的接受著龍女為他做的一切,接受著龍女的默默付出!

只是等到他明白這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遠方的青山依舊,夕陽在紅,轉瞬就要沒入蒼茫的天際。

龍陽嘆息一聲,知道一天又已經過去了。

可是,龍女,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龍陽無奈地回到慈庵堂,章玉龍緩緩說,“小玉被老祖宗帶走了……”

“為什么?難道……小玉醒了?”龍陽有些難以置信,又有種劫後餘生的驚喜。

章玉龍搖了搖頭,“哪兒那么簡單,即便調養得法,也不是三兩年的事情,老祖宗說自己還能再活十幾年,要自己照顧徒弟……”

接著,他慢慢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你些時間多想想。你還是下山去吧,老祖宗那古怪的脾氣……只許你每年見她一次……”

龍陽的目光茫然,緩緩低頭。

思念是一種痛苦,也是一種甜蜜。

龍陽痛苦的時候,並不知道遙遠的地方還有個姑娘也在思念著他,而且是陷入無法自拔的那種。

蘇蘭熏眼下就是這種情況。孤獨地坐在房間裏面,抱著膝蓋,眼淚無聲地滾落,模糊了視線。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不會傷心,只是一想到那個少年,她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莫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許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既然命中不能讓自己和少年在一起,哪怕是相思也是好的。

盡管這種相思,帶來的是無盡的傷心!

可是她永遠忘記不了那個少年,盡管知道不會有什么結果。

透過模糊的視線,那個沒有一日不思念的少年再次出現在了眼前,如此的真切,又是那么的遙不可及。

少年靦腆的笑著,用力地拍著胸脯,“蘇姐姐,你放心好了,什么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帶異常還是惡露不止,痛經閉經……”

淒婉地笑了一下,自己為什么喜歡他?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蘇蘭熏仍然是不知道,她只知道的是自己想和那個少年在一起,永遠……

她喜歡他的靦腆,喜歡他的小動作,喜歡他的害羞,喜歡他的面紅耳赤、手足無措,更喜歡的是他叫自己阿熏!

她想他來哄自己,安慰自己,輕輕地擁吻自己,可是他為什么那么絕情,好似並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樣子。

嘆息了一口氣,淚水忍不住又流淌了下來,他身邊實在有太多出色的女孩,自己雖然並不差勁,可是比起她們的青春,還是有些自慚形穢。

最後的一次見面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再過十年,你還未滿三十,剛開始一個男人一生中最燦爛的時光,而十年後,我已經年華老去。”

當初的情形歷歷在目,蘇蘭熏的淚水在空氣中輕輕滑落。

一如昨日!

“你身邊的哪一個女孩子不出色?如果你平凡一些,普通一點……可你不是,你注定有一天會光芒萬丈的。”

抱著膝蓋,默默哭泣的蘇蘭熏又想起當初自己說的。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出頭正是一個成熟男性、事業顛峰……而我那時候已經進入了四十歲,那時我會自卑的。龍陽,求求你,讓我保留一點兒自尊,只要一點兒,還有一點美好的回憶就好……”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回憶是這般的刻骨銘心。

她以為自己能夠忘記,可是她發現自己不舍得忘記。

房間內的蘇蘭熏如同當日一樣,淚水越流越多,越流越急,喃喃自語念道:“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龍陽,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淚眼迷糊的雙眼望著床頭的那張照片,裏面的少年陽光一樣的微笑,眼中透露出無限的坦誠,再次回憶起當初少年的眼神,蘇蘭熏黯然想到,或許不是少年的絕情,而是她自己斷絕了這一切的可能,她從少年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又倣佛什么都沒有看到。

門鈴響起,把蘇蘭熏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擦擦臉上的淚痕,蘇蘭熏無奈地向門口走去,這段日子她幾乎都處於自閉的狀況,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係。

這個時候來到她住的地方的,除了郝晴外,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打開房門,門外站的果然就是她的好友郝晴。蘇蘭熏嘆息了一聲,知道她來的目的,也不言語,轉身走回房間,坐在了床頭。

只是不偏不倚的又是面對著少年的照片,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位置,也不想讓別人坐到這個位置。

“你現在成天不用洗臉了。”一進來就丟下這么一句。

“為什么?”蘇蘭熏有搭沒搭地問了一句。她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己。自己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是那種有了情人,沒有人情的人了。

只是她雖然有了情人,卻是可望不可及的那種,蘇蘭熏黯然想到。

“你天天流下來的淚水都可以裝一臉盆了,”郝睛伸手刮了一下蘇蘭熏的淚臉,那裏明顯淚痕沒幹的樣子,“既然這樣。你還洗什么臉。”

以淚洗面?蘇蘭熏苦笑地想著,“你今天來了什么事?”

“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嗎?”郝晴不滿道。

“不是,”蘇蘭熏緩緩道,“這裏隨時都歡迎你的到來的。只是,十分抱歉,我卻沒有心思陪你出去逛街了。”

“又在想你的龍陽了吧?”走到蘇蘭熏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這才讓蘇蘭熏的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郝晴上下地打量著蘇蘭熏,神情有了一絲猶豫。

蘇蘭熏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苦笑道:“什么我的龍陽,他不屬於我的。”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又是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得了,得了,我不提了。”郝晴慌忙擺手道,“每次我只要一提他,你肯定會落淚,比天氣預告預測下雨刮風還準。”

突然上前抱住了郝晴的肩頭,蘇蘭熏痛哭了起來,“晴,你提提他吧,你若是不提起他,我真怕他把我忘記了。”

她說得語無倫次,郝晴卻聽得目瞪口呆,“我提起他,和他記得你,有什么關係?”

“或許只有你提起了龍陽,我才知道這不是一場夢,可是我又希望這是一場夢,但是我為什么不願意醒來。”伏在郝晴的肩頭,蘇蘭熏抽泣不已。

郝晴臉色變得有些異樣,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也一直以為阿熏是心理學上所講的母愛泛濫。可是她發現單純用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實在解釋不通阿熏的所作所為。她也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一直以為龍陽不適合阿熏,在她看來,阿熏應該找一個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男人過上一輩子,而不是那個比她要小上七歲的少年。

那個少年不知道阿熏為什么要去上班,不知道阿熏賺的錢不夠她自己使用,不知道阿熏喜歡吃什么,不知道阿熏喜歡穿什么,不知道阿熏什么時候情緒低落,在她眼中,那個少年甚至沒有本事養活阿熏。

可是阿熏就愛上他了,義無反顧地去愛,這不是什么母愛,這是一種講不清楚的愛戀。

不忍看到朋友一直這樣下去,郝晴暗自下定了決心,因為她發現自己以前是大錯特錯了,自己現在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告訴阿薰事情的真相,然後讓她自己去抉擇。

“阿熏,看著我。”郝晴扳過了蘇蘭熏的肩頭,望著蘇蘭熏梨花帶雨的臉龐,不由有些心痛,什么時候那個極有主見和個性的蘇美人變成這般的楚楚可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是關於龍陽的嗎?”蘇蘭熏哽咽道,她以為好朋友又要勸她忘記龍陽,她每次都是假裝答應,但是她又怎能忘記?

“不錯。”盯著蘇蘭熏的眼睛,郝晴終於決定說出真相,“當初不是龍陽不理你,而是……”郝晴一咬牙,顧不得那么多了,就算蘇蘭熏會怨她一輩子,“而是我不讓他來找你。”

“你不讓他來找我?”蘇蘭熏喃喃自語了一遍,好傢沒有聽懂的樣子,突然失聲叫道:“你說什么,你不讓他來找我?”

看著好友微微點頭,有些愧疚的樣子,蘇蘭熏一把抓住了郝晴的肩頭,拚命地搖晃著,“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輕點,唉呦!”郝睛誇張地大叫一聲。

蘇蘭熏這才發現指甲幾乎都抓到了郝晴的肉裏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掌,仍然急切地問道:“晴,你剛才說的是怎么回事?”

“骨頭都快被你抓斷了,”郝晴撅著嘴,“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埋怨我。”

“不埋怨,不埋怨。”蘇蘭熏慌忙道。

嘆了口氣,郝晴說道:“實際上,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當初做的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現在做的是不是正確的決定。事實的真相就是龍陽雖然很想見你,但是我不讓他見你。”

“什么?!”蘇蘭熏睜大了眼睛,看樣子幾乎吃驚得無以復加。

“什么什么的,你要吃子我呀。”郝晴不滿道,“我當初也是為你好,認為你是心理學上所謂的母愛泛濫,怕你誤入歧途,所以我才單獨找到龍陽,教訓他不要再騷擾你了。所以,事後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也就一直沒有找你。看不出他的臉皮那么薄,不是死纏爛打的類型了。”

“你怎么……”才要埋怨郝晴一通,突然想到了自己剛才的承諾,蘇蘭熏終於把埋怨的話語咽了回去,心中馬上被巨大的幸福衝擊著。

不是龍陽不喜歡自己,不找自己,原來是這個原因,怪不得自己當初提出不見面的時候,龍陽的眼中依依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自己怎么那么笨,輕易地就放棄了自己一生的愛人,蘇蘭熏呆呆地站在了那裏,心緒飛轉,竟然有些癡了。

“喂,喂!”推了推蘇蘭熏,郝睛小心翼翼地說,“阿熏,你沒事吧?”

“我?”兩行眼淚突然流淌了下來,蘇蘭熏哽咽道:“我,我沒事。”

郝晴有點慌了,“沒事你哭什么,你可別這樣,搞得我像催淚彈一樣,說幾句你就哭。”

“噗嗤”笑了一聲,蘇蘭熏的臉上還掛著淚水,“討厭,我這是高興的。”

“高興?天呀,”郝晴誇張地叫道:“你真被龍陽那小子搞得神魂顛倒了,我實在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的。”

“他就是好。”蘇蘭熏破涕為笑道,“不過我說不出,我只知道和他待在一起,就有說不出的開心。”

“可是,”郝晴覺得自己還有必要提醒好友一下,“他可大你,不對,是你可大他七歲呀,你難道就沒有這個擔憂?”

“晴,其實這些日子我已經考慮明白了,如果能待在心愛的人身邊,哪怕一分一刻也是好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什么天長地久,只要……”

“曾經擁有是吧。”郝晴截斷了蘇蘭熏的感慨,“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微微頓了一下,看著蘇蘭熏幸福的樣子,郝晴發自內心的高興,無論自己做的對還是錯,但好友能高興就是自己最大的開心了,“現在你準備怎么辦?”

“去找他!蘇蘭熏堅定地說。

“去哪裏找他?他好像去了美國呀!”郝晴突然說道。

“美國?晴,你怎么知道?他去美國做什么?”

“好像是給一個美國富翁治病,聽說那個富翁給龍陽的手指頭買了八百萬美金的保險,八百萬呀!”

郝晴雙目放光,那是自己一輩子都賺不來的,怪不得她放心告訴蘇蘭熏事實的真相。她終於發現了,那個少年絕不是她想像的那么簡單。憑借這種本事,不要說養一個蘇蘭熏,就是十個都夠了。

蘇蘭熏卻沒有留意什么八百萬,她只關心龍陽,“晴,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從火星上下來的吧?”郝晴誇張地道,“這個消息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了。不過也難怪,這段日子,我們的蘇大美人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想要聯係你都不太可能。”

其實她也是知道不久的,聽朋友拿著報紙把龍陽的事情大肆渲染,好奇一看,才知道是舊識,就因為這樣,才讓她下定決心來找蘇蘭熏的。

這也不能怪她勢利,只能說她對朋友關愛有加罷了。

郝晴變魔術地掏出一份報紙:“你看這裏,什么神針妙手,龜頭、蠱毒的。”

蘇蘭熏怔了一下,“龜頭?”接過報紙一看,啞然失笑道:“是神針少年巧治烏頭,不是你說的,什么,什么龜頭。”

紅雲上臉,這一刻的蘇蘭熏有著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管它什么頭,不都一樣了。”郝晴滿不在乎地說道產“你看,這裏,這裏,還有那裏,幾乎整個版面都把他當作神仙一樣宣傳了。”

蘇蘭熏看得愛不釋手,卻一直尋找什么,半晌,失望地抬起頭來,“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呀!”

“那當然了,他現在是明星了,你看到港臺哪個明星會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寫在報紙上?他現在沒有聯係方式,身邊的美女就一大堆了,如果寫下了聯係方式,那粉絲不把華爾街踩平了呀。”

微微頓了一下,郝晴突然想到了什么,“對了,阿熏,要下手就早下手。下手晚了,就被別人搶跑了。”

這倒好,先前她是極力反對,這回知道龍陽名聲大噪,恨不得蘇蘭熏馬上嫁給龍陽,別的不說,以後有個什么頭痛腦熱、月經不調的,也不用花錢看醫生了。

“我只知道他在美國,”蘇蘭熏苦笑道,“就算他在華爾街,我也不能一家家去問吧?”

“看來你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郝晴撇撇嘴道,“你不是有他的電話,還知道他住的地方嗎?怎么的了,大小姐,平日要死要活的,關鍵時候膽怯了?”

“對呀,”蘇蘭熏眼前一亮,趕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掏出手機,按了半天才發現沒電了,手忙腳亂的換上電池,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龍陽的電話。

看到好朋友這副模樣,郝晴不忍心再嘲笑,反倒有些為朋友感到幸福。

愛一個人真好!郝晴感慨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像阿熏一樣?

蘇蘭熏沮喪地放下了電話,懊惱起來,“打不通,他……笨笨的……”

“他笨,你還那么喜歡他??”郝晴打趣道。

“死樣,”用手打了朋友一下,蘇蘭熏毫不猶豫地說,“我去三○八室找他!”

“我陪你去,反正我也沒事,萬一那幫母老虎不肯告訴你,我就幫你教訓她們。”

“才不要呢,你去可以,但是不能和她們起衝突。”

“嘖嘖,”郝晴口中嘖嘖有聲,“還沒有嫁過去,就開始準備和夫君家的人和睦相處了。”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撕爛你這張嘴。”蘇蘭熏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起身追打起了郝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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