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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3 20:57:12
第八十六章 被自己的計策縛住了手腳

    萬無一失,這四個字一入魏太姨娘的耳朵,就刺得她耳朵一痛,她剛剛一聽老太太的話就知道不好,只是卻已經不好推脫了。她不過是一個妾,老太太讓她做什麼,她也不能直接拒絕說不的。

    紅裳一面說話,一面注意著魏太姨娘的面色:她就是要用此計,逼得魏太姨娘不敢動、不能動!魏太姨娘的飯菜應該沒有問題,她在上房中做這做那,目的也只是造成紅裳等人的忙亂,讓紅裳等人忙得不可開交,忙得顧上這顧不上那裡:那害人的機會便也就有了。

    而魏太姨娘認准的時機極好,現在趙府已經很忙亂了,單能料理事情的人,只有紅裳和趙一鳴兄弟三個人、金氏只能算半個人:而於鈞這些日子忙得要命,常常三天兩頭不見人影兒,他不能分身來幫紅裳照應一二~如何才能放得住,保得趙府中老老小小們平安無事呢?紅裳在聽到言梅的話後,腦子遍轉的飛快。

    防是不好防的,紅裳只是一霎間便想明白了:府中現在是什麼人都有,亂成了一粥,要想防得住,那是極難的。甚至可以說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紅裳心一橫:那就不妨了!於是,紅裳遍到上房教了老太太這麼一番話:這一次打她個措手不及也好。

    紅裳對魏太姨娘剛剛微笑著說完話,老太太便按紅裳所教,盯著魏太姨娘森然的道:“如果老太爺和那兩個孩子有個什麼萬一的話~,”老太太托著長長的音兒,拿眼狠狠一盯魏太姨娘:“輕則,我們趙我們趙府就留不得你了:重則嘛,你自己去想吧,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提那些個:所以你要小心仔細的伺候著,不要把你這十幾年的體面都丟了。”

    魏太姨娘低著頭福了下去,低低的答應一聲:“婢妾記住了,老太太放心就是。”

    雖然老太爺病倒了不能言語,可是老太太還是能說話的,也是能處置魏太姨娘的人;所以紅裳才會讓老太太出面說這番話:由她來說,名不正言不順,還容易被人罵一句不孝。

    而老太太有一樣“好處”,只要她看著順眼的人,那是從頭到腳無有不好;而現在,在老太太的眼中,紅裳可是極好的兒媳婦;所以,紅裳說的話,她雖然不明白用意,卻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並且照直說了出去。

    紅裳微微笑道:“一切都要有勞太姨娘了,我這先行謝過。

    說這話,紅裳起身對著魏太姨娘行了半禮;紅裳這半禮行得是心甘情願,行的是心情大好。

    魏太姨娘哪裡敢受紅裳的大禮?她避過後又還了一禮,她還禮卻還得暗中咬牙、面上帶笑,還得是一肚子的火氣。

    老太太精神不濟,說了這些話後乏的厲害便又躺了下去:“可要好好看照著老太爺。”紅裳和魏太姨娘自然都是滿口答應著,讓老太太自管放心就是。魏太姨娘一聽此話,心下都一陣不舒服:好似是她上趕著願意做此事一關;但她想假裝沒有聽到也不成,因為紅裳的聲音已經脆生生的傳了過來:“太姨娘,太姨娘,太姨娘留步~!”

    太姨娘只能止步吸氣,一張臉都掛上了自然的笑意:這些她坐下來到也沒有用多長時間,很快便做完了;然後她才轉身看向了紅裳和金氏。

    金氏有些疑惑的看向紅裳:“老太爺和孩子都交給太姨娘照顧?”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紅裳認真的點頭,一點兒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交給旁人自然是不放心的,但交給太姨娘那是一百二十個放心啊。”說完,紅裳側過臉去對金氏眨了下眼睛。

    金氏立時便會意過來,一臉笑意的讓奶娘抱著孩子們過去魏太姨娘身邊:“只是偏勞太姨娘了。’

    紅裳輕歎:“府中太忙,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然哪裡能勞動太姨娘呢;這幾天老太爺和孩子只能偏勞太姨娘,等事情忙完後,我和槿柳一定要好好謝謝太姨娘才成。魏太姨娘力爭讓自己臉上的笑容自然些,再自然些,她屈了屈膝:“太太和夫人客氣了,府中如此忙,這也是我能幫上忙的事情;太太和夫人自去忙就是,孩子還有老太爺、老太太交給我盡管放心就是。”

    這話說完,魏太姨娘不止是嘴巴裡苦,她是一直苦到了肚子裡,苦到了心裡,卻還偏偏要裝出一副極高興的樣子;還要不斷的提醒自己,要笑得自然些,不要讓人看出破綻來。

    魏太姨娘看到奶娘走進,看了兩眼孩子:她看到孩子後,用盡力全身的力氣才把一肚子的苦澀和惱火壓下去了,她如果露出了一絲半分來,今日說不定真會被老太太掃地出門!

    魏太姨娘又看一眼兩個包的嚴嚴實實的孩子,她心中實在是有些偷雞不著蝕著米的感覺,自己不但不能在老太爺夫婦和兩個孩子的身上動手腳;還要為老太爺夫婦和兩個小崽子奔波勞累,盡心盡力的伺候。

    好在今天府中真的極忙,紅裳和金氏有許多事情要做,所以同魏太姨娘客氣了兩句話後,便要走了;這讓魏太姨娘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但是紅裳在臨走時,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魏太姨娘,對金氏笑道:“今兒府中人多事也多,亂成了一團,你帶著這麼重的身子,我還真是不放心;如果不是前面是在是忙不開,我真想把你也交給太姨娘照顧著,這樣才能真讓我安心呢。”魏太姨娘聞方心跳猛的快了一拍:這話,聽著怎麼好似專門說給自己聽的?難道她是真的盯上了自己?如此想著,魏太姨娘忍不住抬頭看向了紅裳,正正好對上紅裳笑瞇瞇的一雙眼睛。

    紅裳不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她,目不轉睛。

    魏太姨娘知道現在不能再避開,便就勢笑道:“太太這話說的是,二夫人可要小心在意著些;這麼重的身子,可不是玩兒的。”

    金氏笑著扶起了菊月的手:“太姨娘有心了,我自會小心的。”說完,金氏和紅裳便相攜走了。紅裳和金氏走遠了,魏太姨娘也不敢流露出心底的想法來,只得和奶娘說說笑笑的轉身向屋裡走去。

    再沒有想到完全的法子之前,老太爺和兩個孩子是不能出一點兒差錯的;就算她借口離開一會兒,這他們出點差錯,也免不了被趕出府去。

    魏太姨娘陷入困局,她一時間根本想不出有什麼法子可以脫身。

    言梅得了紅裳的暗示,沒有再留在魏太姨娘身邊,而是專心去照顧老太太了,魏太姨娘看過了老太爺,又安排好兩個孩子睡的地方,便已經過了少半個時辰。

    魏太姨娘不敢大意,又吩咐人去給兩個奶娘做吃的,又給老太爺和老太太安排湯和飯菜等等,如此繁瑣的事情,讓她心下更煩躁起來。

    雖然他也興起了惡念,想把老太太弄死或弄個半死不活;趙府中就沒有人能那她如何了;但是,她想到那個老太醫和方大夫後,就不敢輕舉妄動了。而且,老太太吩咐她好好照顧老太爺等人的時候,太太可是在眼前的~萬一老太太有個不好,依著這位太太的心性,今天晚上就能把自己賣了或是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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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3 20:57:48
第八十七章 進退兩難之地

魏太姨娘雖然心煩不已,可是卻半刻也消停不得。
   
兩個奶娘還有老太爺身邊的丫頭們,不時的來找魏太姨娘:沒有大事,不是要吃的就是要喝的,不然就是老太爺好像痛了,孩子好像睡得不太舒服諸如此類的事情,把魏太姨娘煩得心頭火起,卻又半分發作不得。

    魏太姨娘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好好想事情,最終她只能一咬牙:現如今,只能看看今兒能不能出去二夫人肚子裡的那個,或者大太太生出來的那個了!

    原本按魏太姨娘的想法,今兒能一舉除去所有的心腹之患,再不濟也能除去兩個!但是眼下,她哪裡還有半分把握?太太和二夫人現在有足夠的人手,那人想得手只怕不容易了。

    魏太姨娘想來想去,多半個時辰過去了也沒有想到好法子,最終只能讓那人不要再打她正在照顧的幾個人的主意了;讓那人在大房和二房那邊多用些心力,看看能不能得手吧。

    香草不用魏太姨娘多說什麼,只是一眼色便找了一個借口出去了。

    如果老太爺和兩個孩子什麼事兒也沒有,那太太和二夫人就可以認定府裡暗中那人便是她了;就算眼前不能拿她怎麼樣,可是她不但日後行事不便,而且被她們捉住也只是時日長短的問題了;可是她哪裡能讓老太爺等人出辦點事兒——她看看太太那眼光,是寧殺錯不放過的;太太是一心要除掉她了吧?她科室不敢賭太太最後會心軟留下她。

    這才是讓魏太姨娘恨得牙癢的地方:她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怎麼做也是錯!不是今天被人所逐,就是日後被盯緊後事敗被逐。

    事情為什麼因太太的幾句話,便變得對自己如此不利了呢?魏太姨娘心下的驚懼更甚:自己不是太太的對手吧?她身邊還有一個金氏呢,還有趙家的男主子們,雖然原來他們不過問內宅的事情,但現如今卻有些不同了。

    魏太姨娘沒有想到,自己因為懼老太爺,所以想先下手為強讓老太爺不能理事,卻不想把自己拱到了太太眼前;如今她就是後悔也是晚了。

    魏太姨娘的眼睛瞇了起來:這一次,自己錯在了何處呢?

    紅裳和金氏相視一笑,與魏太姨娘相背而走;紅裳看了看金氏的肚子:“不過,今日你的確是要小心,那邊他們不能得手了,可就把主意全打到了你和我二人的身上;現在你不必為任何人煩惱,只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

    金氏伸手握住紅裳:“嫂嫂,你放心吧,我省得;你也要注意身體,一夜未合眼,今天又如此勞心費神,剛剛出了月子,這人哪裡能頂得住?我讓人煮了參湯,你一定要記得用哦。”紅裳笑著拍了拍金氏答應著,又反復叮囑了菊意幾個丫頭,妯娌兩個人先進了花廳。

    接下來紅裳妯娌二人便沒有時間再說話,應酬起了眾女眷們;紅裳的兩個孩子很幸福,在一屋女人的談笑聲中睡得安安穩穩,而且還得了極多的東西:眾人好面子,當然不想落人口實,那東西自然是一件比一件金貴。

    紅裳和金氏雖然陪著中女眷說笑,可是卻都不敢掉以輕心,時時的留意著周圍的人;而她們所料不差,開席後還真就出了意外。

    金氏有兩次差一點摔倒在地上:一次是入席時,她剛剛坐到椅子上,還沒有坐實那椅子便突然間壞掉了,此事並不難查,那把壞椅子被金氏命人“牢牢保護”了起來;另外一次是她踩到了地上的果皮,此事卻無法查起,廳上這麼多人真不知道是哪個手賤扔的;不過,兩次都是有驚無險——因為金氏上一次應對薛氏算計時,她和丫頭們在反復演練中已經極有默契,所以她身子只是一晃便被菊意等人穩穩的扶住了。

    金氏丫頭們的俐落,到讓一眾女眷受驚後贊不絕口,直誇金氏會調理人;把金氏說得臉上現出了幾分尷尬。

    紅裳的孩子們自然也沒有幸免。

    趙一鳴和紅裳早已經設想過,他們敬酒時身邊跟著的奶娘、婆子等人都是挑選過的,而在後面跟著的長隨也是趙一鳴的心腹,所以一般人根本走不到孩子的身邊;但是,趙一鳴和紅裳帶著孩子逐桌敬酒時,卻也不是平平安安的,只是到了事後,紅裳他們才知道被人暗算過了。

    紅裳因此,對趙一鳴的心思細膩之處有了不同的看法。

    按著習俗,客人們看孩子自然是不能“白看”的,如同花廳中的女眷要給些禮物才可以;賀客們的禮物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再加上不少人看到孩子後極為喜歡,又自身上取下一些物件來給孩子們,禮物的種類便更雜了;而這些禮物,都要孩子裡的小被中。

    紅裳不太清楚這個習俗,趙一鳴卻是知道的,他早已經命人在一旁拿了袋子,只要客人把東西放在了被子裡,轉身奶娘便把東西取出來放到袋子中。

    那些東西中,有不少的玉器,而玉器上都打著絡子——毒,就藏在這些絡子中,一共有兩枚玉器有問題;只是那天客人眾多,這兩樣東西早已經沒有人記得是哪位給得了;而且紅裳和趙一鳴都認定,不可能是賀客們想害孩子,一定是府中之人動的手腳:只是如何動的手腳,趙一鳴和紅裳卻不得而知了。

    趙一鳴收禮物的時候,特別注意了趙家的子侄們,所以其它人送了什麼東西他不記得,但趙家子侄送了什麼禮物,他卻是知道的:有兩人給了玉器,只是那玉器只有一個是玉佩,但卻不是有毒玉器的任何一枚;此事,只看表面好似同他們沒有半點關系。

    紅裳也注意過了,知道有毒的玉佩不是趙家子侄親送的;但她不認為就可以認定此事同趙家子侄無關。

    雖然有人動了手腳,但好在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滿月宴終於在趙府眾人筋疲力盡的時候散了。

    魏太姨娘原認為晚上就不用她在上房伺候著了,那兩個孩子也就回蓮太姨娘的院子了;可是當晚她卻收到了老太太的吩咐,讓她宿在上房的暖籠中,以便就近照顧老太爺和兩個孩子。

    魏太姨娘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她就算會在晚上動些手腳,也萬萬不敢在這一兩日裡;那個太太想來也是知道的,她如此做只是為了讓自己辛苦些吧?

    其實,紅裳只是認為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她不打算讓魏太姨娘有機會去好好睡一覺——她如果睡著了,怕紅裳等人就睡不成了。

    魏太姨娘一直到了天快亮才瞇了一會兒:倒不是有人折騰她到現在,丫頭婆子們只是折騰她到三更時分,她是想事情想到天快放亮。

    魏太姨娘睡得時候,嘴邊含著一絲狠辣的笑意:既然已經被你盯上了,不如也先下手為強好了;趁現在老太爺還不太清楚,不能理事,老太太也是去了半條命的,又好哄騙。

    如果不是在上房中,她現在就使香草出去了;只好等天亮了。

    天剛亮不久,魏太姨娘聞言就是一驚:那位太醫如此厲害?!

    她實在是有些不相信,急急的穿上衣服奔進了屋裡,當她看到老太爺正同老太太說話時完全呆掉了:雖然只是老太太說,老太爺聽——他還太虛弱了,根本不能說太長的句子;但老太爺的確有其事醒了!

    魏太姨娘並不知道錢道長贈給紅裳丹藥的事情,所以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上立時浮現出驚喜來,幾步奔過去撲倒在老太太的腳下:“老天保佑,蒼天有眼啊!老太爺終於醒了,這幾日可真是苦了老太太。”

    老太爺轉動眼珠看了魏太姨娘一眼,便閉上了眼睛:他實在是太過虛弱了。

    但魏太姨娘看到老太爺的那一眼,便知道老太爺的毒已經全清了:他絕不會再變得有些呆傻!

    紅裳和趙一鳴,還有金氏夫婦自然也趕了過來。老太爺對著他們笑了笑,一樣沒有說出來話來,他剛剛同老太太倒是說了一句話:所以,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紅裳看到眾人只是驚喜,卻沒有人去請吳老太醫和方老先生來診脈,便又急急吩咐人去請兩位老先生過來。

    而讓紅裳他們高興的事情接著又報了來,也讓魏太姨娘一個早上都在“驚喜”中度過。

    吳、方兩位還沒來到,奶娘們卻跑了進來,她們道:兩個孩子都好了,蓮太姨娘的兒子眼珠靈動了一些,不再是呆呆不動的樣子。

    紅裳和老太太自然又高興了一番,抱過孩子來看了看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嘴唇的顏色倒真得正常了。魏太姨娘也跟著“高興”一回,心下卻再想:那兩個小賤人怕也要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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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3 20:58:29
第八十八章 舊事

真就如魏太姨娘所想,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便是蓮、琴兩位太姨娘的丫頭來報:她們的主子也醒了過來。

    老太爺在聽到孩子們醒過時,便已經放下了多半的心思,現在聽到兩位太姨娘也沒有事兒了,他便完全放心的沉沉睡了過去

    老太太只要老太爺好好的,她便什麼事兒也沒有;所以老太爺這一醒,老太太的病也就有了起色,比服藥還來得快;只是她同老太爺剛剛說了半晌話,又坐了這麼久也乏了,便也到床上躺下了。

    吳老太醫和方老先生給眾人重新請過了脈,眾人身上的毒已經全清了,只是蓮太姨娘的兒子多多少少有一點點的妨礙——他太小,而毒又下得重,雖然有錢道長的丹藥相救,卻還是有一些損傷。

    不過吳、方都說妨礙不大,比原來的預想要好的多。

    雖然眾人的性命留住了,但是情況並不是很好:老太太因為舊疾復發,要好好將養一段日子才能恢復;而老太爺的毒雖然清了,但身子卻受到了極大的損傷,也要好好的調理一番才成。

    兩位太姨娘因為年輕,雖然比老太爺和老太太強上一些,卻也強不到哪裡去;大人都是如此,孩子的情況更是不太好了;孩子們的精神非常不好,可是小孩子家要調理卻更麻煩,只能讓奶娘們服藥,以奶水滋養孩子。

    魏太姨娘自“驚喜”中醒過來以後,她閃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太太們徹查此事,一定要另外找些事情給她們去忙,不然自己這一次又要白忙一場——原本她就有了後招,現在她更是要著緊安排才成。

    找個機會交待了香草打發她回院子取東西後,魏太姨娘看看左右,感覺自己現在太勢單力孤了:孫氏是時候回來了;不然這麼一個大院子,只有她一個人費心費神的應對大房和二房,還真是有些力不從心。

    紅裳把各院子的事情安排妥當,又急急著人請吳老太醫和方老先生去用早飯、休息;她還想再留兩位老先生一日:中毒這種事情,紅裳還真是有著莫名的擔心。

    老太爺已經沉沉睡去,紅裳和趙一鳴過去看過,悄聲叮囑人好好伺候著,便又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閉著雙目,卻沒有完全躺下,而是半躺半倚在床上,顯然是在等紅裳和趙一鳴;紅裳對言梅輕輕擺了擺手,自己上前輕輕喚了一聲老太太。

    老太太睜開眼睛看到是紅裳和趙一鳴,招手讓她們夫婦坐了下來,然後擺手讓言梅等人都出去,屋裡只余老太太和紅裳夫婦時,她看了看趙一鳴,又看了看紅裳道:“老太爺醒了時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告訴一鳴和媳婦:”老太太說到這裡停下了,定定的看著趙一鳴和紅裳。

    而紅裳聽得心頭也一緊:難道老太爺已經知道是誰下得毒?或是他知道是用了東西以後中得毒?

    老太爺和太姨娘眾人為什麼會在晚上一起中毒、是誰下得毒,又是在什麼裡面投得毒——這些,趙一鳴和紅裳已經讓人著手查了,只是一直還沒有人來回報;想來還沒有查到什麼。

    老太太伸出手去握住趙一鳴,她的手緊了緊:“一鳴、媳婦,我們府中的事和人,老太爺的意思是你們完全可以做主,但卻要鄭重對待,不要著緊處置免得斷了線兒,府外應該還有人,那才是禍根。”

    紅裳聽得心頭猛跳,看著老太太忘記了應聲兒:老太爺怎麼如此斷

    定府外有人呢?此事透著一股蹊蹺。

    趙一鳴也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聽著:老太爺如此說,就表示他心中已知道是誰下得毒了;他不說,卻讓自己和裳兒要小心謹慎,看來現在的事情同舊年往事有些關系。

    趙一鳴的眉頭皺了起來:舊事是指百年前的事情,還是幾十年前同老太爺爭奪趙府家產的事情呢?趙一鳴想來想去也不能確定。

    老太太沒得到趙一鳴和紅裳的回答,手又緊了一緊:“你們可聽清楚了?”

    紅裳急忙答道:“我們聽清楚了,老太太。”頓了頓,她看向老太太又道:“您放心,只管好好養病;府中的事情,有一鳴和我,還有一飛和弟妹,不會有什麼大事兒的。

    趙一鳴也點頭答應了,一樣讓老太太好好調養身體,不必憂心府中的事情。

    老太太點頭閉上了眼睛:“大事兒不大事兒的,我現如今也操不上心了;你們記住老太爺的吩咐就成,我也不太明白老太爺所指是何事何人,只是你們只管小心在意些就是了。”

    趙一鳴和紅裳看老太太乏得厲害,又安撫了她兩句後,便告退出來讓老太太歇一歇。

    出了屋子,趙一鳴和紅裳對視一眼,兩個人都長長歎了一口氣。

    趙一鳴默默的道:“我認為是那人。”他看向的是魏太姨娘所居的院子。“雖然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紅裳輕輕點頭:“我也是如此認為,只是老太爺的意思我也是同意的——原來我就懷疑她同府外的什麼人有聯系。

    趙一鳴歎了一聲兒:“此事牽扯的不只是我們府內,回頭我們要從長計議才成;我先去前面看看,有些事情急等著處置,不過用時也不會過多;你正好趁這個功夫用早飯吧,你用完早飯我也就回來了,正好一起處置那幾個穩婆,再查問老太爺中毒等等這些事情。”

    紅裳看看趙一鳴,原本想問問魏太姨娘是如何入得門、是哪裡的人、出身可是清白的等等,但是聽到趙一鳴的話後,知道府中這兩天積了一些事情,而有一些是一定要著緊打理的,便把話又咽了回去。

    “我哪有時間用早飯?我先去看看太姨娘和幼弟幼妹,然後再去瞧瞧我們的孩子,還要准備明兒給幼弟幼妹‘洗三’的事情——等你回來,我這裡不知道能不能忙完呢。”

    紅裳苦笑了一下又道:“府中的一切瑣事兒,現在還都是鳳歌和風音打理著,不然還有得我忙呢;這兩日,還真是苦了兩位姑娘。”

    兩日裡府中生出了這麼多的事端來,如果不是鳳歌和鳳音兩位姑娘在一旁協理府中的事情,紅裳和趙一鳴怕是更要忙一些:或許就會出岔子,被人有機可乘;就算是昨天晚上,他們未必有時間睡上一睡。


    趙一鳴聽到紅裳的話,眉頭皺了一皺:“鳳歌鳳音都是大姑娘了,現在歷練一下也不是壞事兒,只是讓她們要注意身子,好好調理著就好;不過,你不用早飯怎麼可以?你可是剛剛出來月子,更是要注意好好調理的。”說完,他忽然想起一事兒:“昨天我讓人給你送得參湯,你可用了?”

    紅裳點頭:“用了,用了。”她昨天只參湯就收到了三份兒,出來金氏的一份兒外,老太太記掛著她的身子,也讓人送了一份:倒是讓丫頭們沾了沾光——紅裳可不敢一天用這麼多的參湯。

    紅裳看到的三份參湯時,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便是家人了吧?關心的話可能不多,但是卻實實在在的記掛著她。

    紅裳昨天因為在銅鏡中看到趙一鳴會出家,心中對他極為不滿,雖然知道那只是虛構的;可是昨天收到他使人送來的參湯後,紅裳對他的不滿便少了些;加上昨天又累壞了,所以她一整天並沒有找趙一鳴的麻煩。

    現在紅裳看趙一鳴有些不順眼了:上一世的事情重提,讓她對男人更加厭惡,而趙一鳴便受了池魚之殃——紅裳一肚子的怨氣沒有發作出來呢。

    所以紅裳對趙一鳴的關心並不感動,反而有些微的抗拒。

    趙一鳴因為這兩日的事情多,心事重重之下也就沒有發覺紅裳的不同,又再三的叮囑了紅裳注意身體,一定要用早飯後,才轉身走了。

    紅裳也沒有目送趙一鳴,更加沒有把趙一鳴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的趕去了蓮太姨娘那裡。

    蓮、琴兩位都已經醒了,她們的精神比老太爺和老太太要強上一些;蓮太姨娘看到紅裳,笑著對紅裳道了謝,雖然丫頭婆子們閒話中說什麼的都有,可是她心裡卻明白,如果不是有紅裳相佑,她母女二人怕是早就死於非命了。

    紅裳又來到了蓮太姨娘的房裡,蓮太姨娘看紅裳的目光便有些復雜了,沒有向琴太姨娘一見到紅裳便露出笑意;蓮太姨娘的反應早就在紅裳的意料之中,她也沒有著惱或是緊解釋什麼,只是輕輕的在床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侍書把屋中伺候的人統統打發了出去,以便讓紅裳和蓮太姨娘能好好的說話。

    紅裳當然可以不用理會兩位太姨娘怎麼想,只是現在府中事情有些復雜,紅裳不想再多出一個敵人來:人些事情還是解釋清楚的好,不然只是憑把柄壓制,說不定就壞事的。

    蓮太姨娘到底沒有忘了自己在紅裳手中還有著短處,所以她最終還勉強笑了笑:“太太來了。”

    紅裳點點頭,然後開門見山的同蓮太姨娘把話挑明了:“太姨娘是不是有話要問我?有話直說無妨,悶在心裡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蓮太姨娘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太太說笑了,婢妾沒有事情要請教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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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3 20:59:16
第八十九章 追問清查

紅裳聞言,知道蓮太姨娘有顧慮,不敢向自己明言:可是越如此越容易被人利用。

    紅裳看著蓮太姨娘的雙眼道:“我做的事情,對得起天地良心,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你也不必存著不敢的心思;你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你想問我為什麼不讓穩婆們進來接生,拖了那麼久差點讓你們母子一命歸西,是不是?你想問我為什麼不要孩子卻要大人,是不是存心不想趙府多個男丁,免得他得了老太爺的寵愛,影響到我兒子?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是不是有心要致你們母子於死地才甘心?”

    紅裳代蓮太姨娘把心中的話都說了出來。

    蓮太姨娘臉色一下大變,她小心的查看紅裳的神色,看她沒有惱意心下才放心了不少:她就算有了兒子,也沒有想過要同老太太的嫡子們爭什麼,那是爭不過的;而老太爺現在也半死不活的,如果她說話惹惱了太太,不能說太太手中有她的把柄,就是沒有也一樣能打發她出府。

    蓮太姨娘也算是心思玲瓏的人,看著紅裳半晌後還是輕輕點下了頭:“是的,婢妾是想問太太的,只是婢妾從來沒有想過太太會害我們母子——害我們母子,太太不必如此費手腳的;害我們母子,另有其人。”

    紅裳看著蓮太姨娘輕輕吁了口氣:“你終究還是明白道理的,也不枉我為你們母子擔了諸多的干系。你想問的兩件事情,那四個穩婆們有問題,你只想一想你不過剛剛腹痛疼一會兒,她們四個人便齊齊到了府中,是不是來得太快太及時了些?此事今日老爺和我要細問的,不久府中上下都會知道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你自己也能想明白的;至於當時,我為什麼要你而不要孩子——;”

    紅裳移目看向了窗面,良久後她輕輕的反問了蓮太姨娘一句:“如果換作是我臨盆,你來拿主意要大人還是要孩子,你會選哪一個?”

    蓮太姨娘沖口就要說出“要孩子”來,可是最終她卻沒有說出來:換位認真仔細的想過後,她也就想明白了,如果換成是她,她也會要大人。孩子當時根本就沒有生下來,所以是不是能活著生下來沒有人知道,為此要捨去一條大人的性命,她也做不到;而且,孩子沒有了,還可以再生,如果大人不在世了——孩子沒有了母親,就算活著生了下來,能不能活著長大,在深宅大院裡還真是說不定的事情。

    蓮太姨娘輕輕的啟齒道:“太太,對不起。”

    紅裳轉過頭來,淡淡的一笑:“也用不著道歉的,只要你真得想明白了就好;我做事只是憑良心,但也不想被人無端怨恨。

    紅裳也只是要蓮太姨娘想明白,至少眼下她不會給紅裳添什麼麻煩就好。

    蓮太姨娘的臉上微紅:也不是不明白,紅裳為了救他們母子,擔了什麼樣的干系;自己聽了丫頭們的幾句閒話,便錯疑了對她有救命之恩的人,而且還在心中生了恨意,的確是過分了一些。

    屋裡靜默下來,蓮太姨娘真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紅裳看她如此,輕輕搖頭:“誰也有糊塗的時候,再說你也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此事從此不要再提了,我也不會往心裡去。”

    蓮太姨娘只得點了點頭,她知道紅裳在自己房裡不會久留,悄悄打量了幾次紅裳,她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把話說了出來。

    “太太,孩子、我、那個孩子能不能……”蓮太姨娘的話沒有說完,可是紅裳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此事,紅裳無能為力。

    “孩子,日後會養到我那裡去,如果你想看看孩子,就快些把身體養好;至於其它,恪於規矩,你也知道的。”紅裳也很無奈,有哪個母親能忍受天天見不到孩子的痛苦?
    只是,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紅裳所能做到的,只是為蓮太姨娘開個方便之門,讓她天天見到孩子,能看著她的孩子天天健康的長大。

    蓮太姨娘也明白,只是心中還有著奢望所以才會問出來;聽到紅裳的話後,她很感激的對紅裳道了謝:能這樣已經不錯了;她在人前不能說那孩子是她的孩子,孩子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孩子,她只是那孩子的姨娘,是那孩子的奴,是那孩子的僕。

    紅裳叮囑蓮太姨娘多多注意:注意什麼,紅裳沒有說,但蓮太姨娘應該明白的;並且對她說了,這幾日會把蓮太姨娘院子裡的人都換過;說完這些話,紅裳便起身告辭了,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紅裳走過關著那些娘子們的廂房時,她向裡看了一眼,但是腳步卻沒有停下,直直的向門外走去:該業的人已經來過了,而她應該捉得人也已經捉住了;這些娘子,關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處,今天應該給她們換個地方,免得節外生枝。

    紅裳回到院落子裡時,趙一鳴還沒有回來,不過屋子裡的小丫頭看到紅裳回來,急忙請紅裳用飯。

    紅裳奇道:“你們哪個做的早飯?”

    小丫頭笑道:“婢子們雖然會做幾樣飯菜,可是菜式卻粗陋不堪,哪裡能呈給太太用?這是老爺吩咐大廚房做好送過來的,老爺還使了人來叮囑我們,一看到太太回來就要請太太用飯。”

    紅裳看了看那小幾上,只有幾樣清淡的小菜,不過都是一些時鮮的菜蔬,也都是她愛吃的:趙一鳴居然有這樣的細心?紅裳肚子還真餓了,可是她還是記掛著孩子:“我去瞧一眼你們大公子和六姑娘,回來再用飯。”

    紅裳身子還沒轉過去,奶娘已經抱著孩子們過來了:“太太,孩子我們給您抱來了,您還是先坐下用飯吧。”

    紅裳聽到這也是趙一鳴的吩咐時,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坐下了;她先吩咐宵兒給趙一鳴准備一份早飯,然後才開始吃東西,不時的看看孩子們,邊吃邊問奶娘們幾句:孩子們一夜怎麼樣之類的話。

    孩子們自然是極好的,兩個孩子現在特別有精神,每日都有些時候醒著;不過兩個孩子極討人喜歡的就是,只在白天醒來瞪著眼睛玩一會兒,晚上向來是睡得極安穩。

    紅裳和奶娘們說說笑笑用完了飯時,趙一鳴也就回到了院子裡。

    趙一鳴一進門,不用紅裳吩咐,宵兒等人便把趙一鳴的早飯擺了上來;而這個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趙一鳴同樣沒有先用飯,可是先看了看孩子們,才坐下用飯的。

    紅裳看趙一鳴一臉的疲憊,一面淨手一面問他:“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難處理嗎,怎麼你看上去好象有些累了一樣。”

    趙一鳴笑了一下:“沒有什麼,只是事情有些多,又是趕著做完的,再加上一早趕到上房忙了一個多時辰,沒有用早飯餓著肚子理事,現在只是有些精神不太好。”

    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兒,只是薛家那邊的生意有了問題,因為兩家一休,所以有些連累到趙府,趙一鳴還沒有想到法子解決。

    紅裳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追問,反而說起了眼下的事情:“先處置那四個穩婆吧,她們畢竟只是外人,總讓她們留在府中也不好;而且你當日也說過,只要琴太姨娘母女平安,就會饒了她們四個人的。”

    趙一鳴咽下了口裡的東西,點頭道:“嗯,也不過是問她們一些話,只要她們說了事情,放她們回去就放她們回去——不管怎麼說,當日沒有她們,也許琴太姨娘也會有什麼危險也說不定。”

    趙一鳴三兩下便把飯菜吞了下去,然後讓丫頭們把東西收拾下去,和紅裳逗弄了一會兒孩子後,把奶娘和孩子們也打發走了。

    紅裳回頭看侍書四個丫頭都在身後,知道她們已經用過了飯,便道:“帶那四個穩婆上來吧。”

    穩婆們在趙府這兩日雖然有吃有喝,也讓她們到花園中散步,不過身邊卻一直有人跟著,簡直是寸步不離,所以她們知道自己想脫身並不那麼容易;今天聽到老爺和太太請她們過去相見,也就知道為了什麼事情。

    穩婆們這麼長時間也想明白了:自己沒下手害人,那銀子是一定不會給自己了;而趙府的老爺又答應過不會再追究自己這些人的罪責,所以不如把事情都說了出來,爭取能早日回家的好。

    四個穩婆商議好以後,便隨婆子們來見紅裳,不過半路上卻又被人請了回去:說是老爺和太太另外有事情要處理,她們的事情還要再等一等。

    紅裳和趙一鳴本來是想自太姨娘臨盆的事情問起,一點一點愁思剝繭:把事情弄個清清楚楚,一個人也不打算放過的;可是趙安有事情要回,事關老太爺的中毒的事情,紅裳和趙一鳴不得不先處置,穩婆們的事情只得先放一放。
    趙安是和他娘子一直來回事的:他們命人去查老太爺中毒的事情,已經查明白中毒的幾個人是因為吃了什麼而中毒的了,而且也查到了一些可疑的人。
    ……
    本章完 (快捷鍵:←) 上一頁   回書目(快捷鍵:Enter)   下一頁(快捷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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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章 下毒之人
  九十章 下毒之人 類別:美文散文 作者:一個女人 書名:妾大不如妻     趙安娘子說到可疑的人時,看了看紅裳和趙一鳴,有些遲疑的道:“查來查去,最終所有的事情,好像同兩位侄少爺脫不了干系。“
    紅裳和趙一鳴聞言大為驚訝:趙子書兄弟?怎麼可能會使他們呢?
    倒不是說紅裳和趙一鳴認定趙子書兄弟是好人,只是趙安他們查出來的結果,同紅裳和趙一鳴的猜想相差太多,兩個人才會如此吃驚。
    紅裳和趙一鳴相視一眼:難道會是自己猜測錯了?
    趙安又補充了一句:“小的已經讓人去查過,兩位侄少爺前兩日的確是經常出入藥鋪醫館,不過他們在各處藥鋪買了什麼卻查不到——每日出入藥店的人極多,人家不記得了;不過兩位侄少爺不是在一家藥店買的東西,這一點極為可疑;也是因此,小的們雖然不太相信此事是侄少爺們所為,還是決定報給老爺和太太知道。”
    不在一家藥鋪買東西,應該是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們要配什麼藥;紅裳和趙一鳴有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示意趙安夫婦繼續往下說:趙子書兄弟神神秘秘的在做什麼?
    趙安娘子便把查到的事情詳細的向紅裳和趙一鳴說了一遍。
    兩位太姨娘當天晚上只用了一點雞湯,是在蓮太姨娘的小廚房做的;而老太爺用的飯菜是大廚房送過去的,並沒有問題,毒是下在老太爺的茶中;而兩個孩子更是簡單,他們當時還不能吃奶,只是被奶娘們喂了一點水便中了毒。
    開始的時候,趙安和他娘子等人認為,是蓮太姨娘院子裡的水被人下了毒;但是老太爺幾個人的毒中得卻不一樣,他們後來細細查訪,認為毒應該是下到了幾個人所用的碗盞中
    這些,當然不能認定同趙家子侄有關。
    當天太姨娘平安產子後,紅裳和趙一鳴便告退了,緊接著老太太和魏太姨娘也走了,院子裡只有老太爺還有三位侄少爺:老太爺後來留他們在偏廳裡一起用的飯,而老太爺飯後的茶,更是趙子書奉上的。
    老太爺原本留他們,是因為是他們尋到了他和老太太:此事老太爺認為可疑,但是當時事情緊急,所以才吩咐他們待在蓮太姨娘的院子裡,沒有讓他們各自回去;晚飯時,老太爺試探了他們三個一番,至於結果如何,只有老太爺自己明知道了。
    趙府三位子侄當天晚上用的飯並不多,趙子書用過飯後,看到小丫頭給老太爺上的茶後便說不好,他讓丫頭們重新去煮六安茶;小丫頭說六安茶已經沒有了,趙子書又命人取來的茶:那茶,當然是趙子書的。

    後來,趙子書並沒有守在茶房中看丫頭煮茶,只在茶快好時他又去了茶房,並親自給老太爺奉上了茶;到了半夜,老太爺便毒發吐血昏迷了,唯一可疑的便是老太爺飯後用的茶了。

    而太姨娘和兩個孩子中毒,查來查去卻同蓮太姨娘的小廚房脫不了干系:無論雞湯還是開水,都是出自小廚房。

    小廚房裡做飯的丫頭,在趙安的一番查問下發現,是趙子平院子裡原來伺候過他的人;太姨娘用的雞湯和兩個剛出世孩子們飲用的水都是由這個小丫頭親手弄得。

    這樣的結果太過出乎於紅裳和趙一鳴的意料,所以他們聽完後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趙一鳴開口問了趙安夫婦幾句話後,眉頭微微一皺:“我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兒,雖然你們查得很仔細,可是我聽著就是不對勁兒。你說呢,裳兒?”他一面說一面看向紅裳。

    紅裳也感覺事情有些別扭,不過這只是她的直覺,她雖然一直在想,卻沒有找到哪裡不對來;看到趙一鳴的目光,她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趙一鳴的想法。

    屋裡安靜了下來,趙一鳴和紅裳細細思索起來:事情到底哪裡不對呢?

    趙安和趙安娘子也不太相信此事同侄少爺有關,如果說同少爺趙俊傑有關,他們反而會更容易相信一些;聽到趙一鳴和紅裳的話後,他們也陷入了深思。
    趙安暗中查趙俊傑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雖然沒有捉到他的什麼錯處,卻也知道他表裡不一;這樣的人對趙府一定另有所圖。
    魚兒和畫兒的眉頭也緊緊鎖著:事情聽著好像都是合理的,沒有牽強的地方;但是兩位侄少爺會做得如此明顯,卻不符合常理——所有的事情,都能直接同兩位侄少爺聯系到一起,這是不是太巧了?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有人安排好了的一樣,只要有人查,便會查到這些!
    魚兒和畫兒的眼睛都亮了一亮,她們還沒有開口呢,趙一鳴忽然一掌擊到桌上:“我說哪裡不對勁兒呢,原來如此!幼弟中的毒可是極深,廚房裡的小丫頭就算可以在水中下毒,可是她卻不能左右送水的人,把那一碗毒下得多了許的水給幼弟的奶娘吧?依我看,應該找一找,是哪個給奶娘送去的水,那個丫頭才是真有問題的人。”
    找到這個丫頭,再順籐摸瓜自然能尋到其他下毒的人:至於主謀,趙一鳴卻不認為如此順利能找到——設下此計的人心思如此細密,哪裡能如此容易就被捉住痛腳呢?

    紅裳也想到了,她被趙一鳴的一掌嚇了一跳,看向他道:“夫君,你嚇了我一跳!不過我認為你說得對,那下手之人,目的很明顯是為了幼弟,而不是幼妹;對幼妹下手,不過是他順手而已;所以,那兩碗毒輕重不一,能把水准確送到奶娘們手上的人,才是真有問題的人。

    趙一鳴點頭,臉上閃過狠厲:“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子書二人,他們下毒的痕跡還如此明顯,根本就是人安排好的一樣;此事,八成同子書二人無關,反而……”他住口沒有說下去,可是屋裡幾個聰明的人都已經猜出他想說的是什麼。

    魚兒和畫兒本來想說的話,被趙一鳴說了,兩個人對視一眼閉上了嘴巴:老爺怎麼忽然對內宅的事情如此認真了?原來這樣的事情,不都是太太去解決,老爺頂多也只是說上兩句,從來沒有如此真正的動過腦筋。

    紅裳非常同意趙一鳴的話,她重重一點頭:“對,反而那個一直都很老實的人,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的人更可疑!”那人,便是趙俊傑。

    趙一鳴看向紅裳,他的眼底有著一層擔憂:中毒之事就算是趙俊傑指使人所為,可是設此毒計的人卻一定不是趙俊傑。

    捉了趙俊傑,並沒有多大的用處;真要趙府平靜祥和,還要揪出那個設毒計的人才成;那人,應該就是魏太姨娘!

    只是,苦無憑證;趙一鳴才會如此擔憂:再不把魏太姨娘趕出府去,趙府會再出什麼事兒,還真說不定。

    趙安和趙安娘子自然是明白真有可疑的人是誰,他們細細想了一遍後道:“奴婢們是聽到老爺和太太的話後,認真一想還真就是他最可疑;但是奴婢們無能,卻沒有找到他下手的憑證,此事要如何處置?”

    趙俊傑下了如此重手,老爺和太太無論如何是不會再容他,只是要如何才能捉到他的把柄呢?趙安的眉頭擰到了一起。

    紅裳聽到趙安的話後,這一次並沒有直接開口安排事情,而是看向了趙一鳴:他既然對內宅的事情忽然如此上心,便看看他的法子再說不遲。

    紅裳對於男人們只是過問一下家中的事情——真得只是過問,問一問便算;卻從來不理會家中的事情,認為這是女人家應該做得事情,她早就不滿了;再加上現在看趙一鳴不順眼,所以才沒有像原來一樣萬事靠自己,根本不指望趙一鳴。

    趙一鳴回望了紅裳一眼:“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事情只要是他做的,便能捉到他的痛腳兒;昨日你們沒有找到正主兒,也不全怪你們,我們府中要宴客,所以不能讓你們聲張,也不能弄出太大的聲響來驚擾到客人,只能讓你們暗中查訪;現如今哪裡還用如此小心?此事不管是誰主使的,不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他一定指使了他人,或是有同伴,所以太姨娘院子裡的人……”趙一鳴不用再往下說,趙安夫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趙安眼睛瞇了瞇,他早被蓮太姨娘院子裡的人逗出了一肚子的火氣:一人一個說辭,全拿著他們耍著玩兒,以為自己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現如今只要把滿院子的人都捉了起來,然後一個一個的問過去,總會能找到真正動手下毒的人;而且,再詢問那些人時就不會是像昨天一樣旁敲側擊了,直截了當並且不會再同她們客氣!

    蓮太姨娘院子裡的人,除去老太太的眼線外,其他人哪一個都有可疑;趙一鳴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除了老太太使過去伺候太姨娘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拿下,伶牙俐齒、機智巧辯的人,都是需用些教訓才會說實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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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3 21:00:07
第九十一章 沒有最毒啊

     趙一鳴說話的時候,為老太太留足了面子:“伺候太姨娘的人,這話說得可圈可點啊。

    至於捉人,趙一鳴早在昨天一早就動了這個心思,只是他後來想到天一亮賀客們就要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捉人鬧得動靜大了,僕人們難保不會悄悄議論一兩句,萬一被賀客們聽到,趙府這臉可就丟大了:齊家齊家,家都治不好,何心為官?所以,他當時才把此事按了下來。

    趙安夫妻二人都答應了一聲,心下暗暗比較一番:老爺雖然做事同太太一樣條理分明,卻比太太狠、也霸道多了。

    紅裳一直聽著沒有開口說話:趙一鳴的做法沒有錯,以他的身份這樣做也不會有人說三道四;換作是她,直直的做事結果就難說了——兒子和媳婦就是不同啊。

    紅裳看到趙安娘子要下去安排事情,這才出聲喚住了她:“我今日去探蓮、琴兩位太姨娘時,已經同她們提過換人的事情——出了中毒這麼大的事兒,蓮太姨娘院子裡的人當然要一個不少的捉起來!謀害太姨娘的人,當然同她們脫不也干系;因為昨日是宴客的日子,不好一下捉了這麼多的人,流出一言半語出去,反而讓世人看我們府的笑話;兩位太姨娘都是明白人,她們也早就意思要把院子裡的人換掉,只是一直沒有來得及說。”

    趙一鳴多看了一眼紅裳:原來,裳兒和自己一樣,早就安了這個心了;居然一早便同太姨娘們提過了此事。

    紅裳繼續說了下去:“只是老太爺和老太太還在病中,你們去捉人時不要弄得聲響太大了,免得驚擾了老人家靜養;去了以後要說的話呢,由太姨娘們的大丫頭同他們院子裡的人交待就好;這本也是太姨娘的意思,而我們只是替太姨娘清一清院子罷了——太姨娘病在床上,這些瑣事自然是處置不也的。”

    趙一鳴沒有驚異:他的妻子他早已經深知,她行事從來就是小心在意、力圖滴水不漏的。

    趙安夫妻有什麼聽不明白的?趙安娘子當下行禮退了出去:捉人嘛,當然是宜早不宜遲;經過昨日一天,那些人想來已經認定自己沒有事兒了,早就把心放到肚子裡;眼下自己突然去捉人,那些人一定嚇得不輕,自己趁此立時詢問,說不定就會有人在驚嚇之中松了口,說出些什麼來。

    趙一鳴自然也聽明白了紅裳話中的意思,他看向紅裳:“裳兒是不是太過小心了?”

    紅裳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小心無大錯,更何況前日的事情,老太爺雖然沒有申斥我們,卻也沒有過多安撫我們;今天老太太雖然說了那樣的話,可是老太爺心中是不是真得對我們沒有了一點兒疙瘩,這還真難說清楚;這種時候,萬一有人到老太爺面前說幾句什麼,也許老太爺會改了想法呢?小心些,總是好的。”

    趙一鳴摸了摸下巴:“應該不會,老太爺不是糊塗的人,他分得清是非。”

    紅裳輕輕歎氣:這也要看是什麼事兒,老太爺老來得子,總是寵愛一些的,雖然不會讓那庶子動搖了嫡子們的地位,但他心中對庶子的疼愛只會因此而更多——如果被人進言,說不定老太爺日後會如何算後賬呢。

    而且,就算老太爺是個明白人,可是老太太卻不是個能分清是非的人,尤其是關系到老太爺的事情,她更加辨不清皂白了:尤其是眼,她過於緊張老太爺,會不會被哄騙還真難說——紅裳又不能把老太太關到屋裡,不讓人去探視老太太;哪怕她是以讓老太太養病為由,不讓大多數人去探視老太太,她也會被告個“大不孝”!

    那人,可是一直在找紅裳的錯處,只是沒有找到罷了;如果紅裳敢那樣做,紅裳真就會被官府問罪,連帶趙一鳴也不會好過。

    只是,關於老太太不分是非的話,紅裳是不能對趙一鳴說出口的,尤其是不能當著丫頭們的面兒說。

    趙安娘子去捉人後,下毒之事便要等一等再追查:怎麼也要讓趙安娘子把那些人先詢問一遍後,尋出可疑的人,再交由趙一鳴和紅裳處理。

    趙一鳴又吩咐了趙安兩句,然後打發了趙安出去做事,便想喚人去請穩婆們來問一問是誰請了她們來接生的,又許了她們什麼條件等詳情。

    可是趙一鳴還沒有喚婆子過來吩咐呢,趙安娘子便急急的奔了進來:“太太,不好了,不好了!這次真是大事不好了,方老先生被老太太命人綁了,說要讓趙安把人送去衙門呢。”

    紅裳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她又急問:“人可送去了?”

    趙安娘子搖頭道:“人還沒有送去,太太,也不會這麼快送去的;奴婢已經把老太太的話傳給了奴婢當家的,奴婢當家的會拖上一陣子,太太您快想法子,不然方老先生就會被安上殺人的罪名兒了。”

    趙安娘子也不等紅裳再問,便把她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原來趙安娘子剛剛帶人到蓮太姨娘的院子裡,人還沒有叫來呢,老太太的人便尋到她,讓她趕快過去,說是老太太喚她有事吩咐。

    趙安娘子不知道什麼事兒,急急的趕到了上房;老太爺還在裡屋睡著,老太太歪在外間的塌上正在生氣;她身旁立著的人裡自然有魏太姨娘。

    原來老太太不知道聽誰說的,現在她十分懷疑老太爺幾個人中的毒,同方老先生脫不了干系;理由?理由很簡單:方老先生那裡有這種毒藥的解藥!

    沒有人給紅裳去送信,是因為老太太這次是讓人好言請了方老先生過去的,同去的還有吳老太醫;而方老先生到了老太太屋裡,也沒有說多少句話就被綁了:老太太斷定一件事情,總是很簡單的,就像老太爺一樣快,只是結果往往不同。

    而且老太太這次發作的事情,同其它的事情不同,老太太院子裡的人,沒有一個敢擅自做主給大房和二房送信的。

    老太太讓言梅帶著人把方老先生的住處好好搜一搜,然後讓趙安娘子安排妥當的人出府去好好查一查方老先生的藥鋪,倒底是什麼底細。

    老太太當然不會認為毒是方老先生下的,但是老太太卻認定那毒藥一定是方老先生配出來的,不然他哪裡能一下子就斷定老太爺中得是哪種毒,為什麼又能拿得出解藥?老太太隨便說一種蛇毒,讓方老先生拿解藥出來,他卻拿不出來!

    如此,還不是方老先生就問題?

    老太太一連詢問方老先生幾遍,方老先生當然不會承認那毒同他有關系,只是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的解藥是如何有的;吳老太醫為方老先生做保,可是老太太一概聽不進去,她雙目噴火的緊盯著方老先生,幾乎想要把他生吞下去!

    吳老太醫被老太太氣得一拂袖子走了;當然是去找人了,他不能坐視一個好人被冤枉——雖然他不也奇怪方老先生為什麼又解藥,可是他卻相信方老先生的為人。

    老太太讓婆子們把方老先生綁了,吩咐趙安娘子脫了方老先生交給趙安去,讓趙安帶著趙一鳴的帖子把方老先生送到衙門去審問:老太太不相信,衙門裡的大刑,還撬不開方老先生的嘴。

    趙安娘子本想勸一勸老太太的,可是看到老太太在盛怒之下,言梅開口都吃是排頭,他便不敢再開口說什麼;她只能答應著帶了方老先生來尋趙安,一並給紅裳報個信兒:方老先生是紅裳的人,趙安夫妻可是早就知道的。

    而且方老先生的解藥是如何有的,趙安夫妻也能猜想的出來:他們夫妻知道孫氏那裡有毒藥的事情,可是此事當著魏太姨娘如何同老太太說?

    方老先生絕對同老太爺等人中毒沒有關系,反而使老太爺的救命恩人;可是老太太現在被人挑撥的恩將仇報,趙安娘子急得跳腳也沒有一點法子。

    紅裳聽趙安娘子說完前因後果後,反而慢慢的坐了回去,她輕輕的道:“原來,是沖著我來的。”

    “原來,是沖著裳兒來的!”趙一鳴的這句話,和紅裳同時出口,不過他說得又快又急,顯然氣得不輕。

    此事怨得了誰?紅裳苦笑了起來;她在老太太身邊沒胡人——她也不敢安排人;不要說老太爺是個精明的人,就是趙一鳴也瞞不過去;如果紅裳真安排了人在老太太身邊,她根本不可能會得到老太爺和趙一鳴的信任,也就不用在今天等著有人設下計來害她了:她早被趙一鳴扔到一旁去不理不睬,任她自生自滅,不是紅裳離開了趙府,就是死在了趙一鳴各姨娘的手中了。

    老太爺病了以後,在老太太身邊安排人?

    莫說紅裳忙得團團轉沒有空閒去安排人,就是孩子和她身邊也是要用人的,府中現在亂成一團的時候,孩子那裡更是要人看緊才成;而且趙一鳴也不是瞎子,現在他又在內宅之事上如此用心,紅裳這個時候安排個人到老太太身邊去,趙一鳴不會生出疑心來?

    老太太身邊的娘子雖然關起了一些來,可是身邊的丫頭們卻是一個不少:如何安排人?

    再說了,還有老太爺呢:他今天已經醒了,雖然眼下在沉睡,可是明兒就會好一些的,當他發現紅裳在老妻身邊安排了人,他會如何想?再加上前日紅裳在蓮太姨娘那裡的作為,老太爺會認定紅裳沒有安好心,原來只是紅裳做戲騙過了他!到時,紅裳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不是兒女有心要架空老人家,安心要奪家產、奪家中的大權,想把老人送到佛堂中讓他們“靜養”,兒女們都不會在老人家身邊安插眼線人手——這本就是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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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3 21:01:03
第九十二章 項莊舞劍

趙安娘子只顧著急,沒有細想趙一鳴和紅裳的話,她只是連聲催問要如何做。.

    魚兒和畫兒的臉色卻是大變了,她們聽亂趙安娘子的話,便猜想到了接下去會發生什麼:綁了方老先生當然只是開始,那人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對付方老先生。

    那人也是項莊舞劍啊——紅裳飛快的轉著腦筋:此計好毒啊!只是,那人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麼呢?想除掉自己嘛,只是為什麼到現在才設此計來對付自己呢?想來,自己開藥鋪的事情,當不是眼下才知道的。

    紅裳可以確定,那人設此計應該不是為了要除掉自己,至少不是單純的想要除掉自己;那人的主要的目的,應該是不想讓自己和趙一鳴,查問這兩日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想用此計來困住自己,那人才有時間重新安排一一看來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趙一鳴雖然著惱,不過他並沒有立時發作:現在可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他以手指在桌輕輕叩了起來,他一面轉著腦筋,一面看向趙安娘子:你現在著急,一會兒只怕你會更著急的;遇到大事,事情越大越要沉得著氣才可以。”.

    趙安娘子不明白趙一鳴的話,而魚兒輕輕一歎,指了指宵兒:“大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現在綁得是方老先生下一個要被綁的人,應該就是她了。”

    趙安娘子看向宵兒,不相信的搖了搖頭:“為、為什麼?”然後她自己便想到了:“同方老先生同樣的理由?”

    魚兒和畫都點了點頭,畫兒的聲音卻有些冷意:“至於綁了宵兒以後,老太太還會再綁誰,大娘還想不刷嘛?”.

    趙一鳴的臉色極為難看,說話卻冷靜無比:“趙大娘子,不管你使出去的人查沒有查出方家藥鋪的底細來,老太太過一會兒也一定會知道宵兒是方老先生的孫女,而那藥鋪嘛一——”趙一鳴的聲音拖得長長的,可是語聲卻冰冷無比:“老太太當然就會知道是你們太太的;而方老先生同老太爺中毒有關,你說你們太太……”趙安娘子聽得愣住了,然後真得就像趙一鳴所說,她真急得要上房了:“原來、原來那人要害的人是太太!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7!”

    魚兒和畫兒聞言都看向了趙一鳴:太太開藥鋪的事情同老爺說過了?她們又看向了紅裳:太太從來沒有說對宵兒說過,在老爺面前可以同方老先生祖孫相稱,那就是太太沒有同老爺說過才對;不過聽老爺這話,怎麼好像早就知道方氏藥鋪是太太的呢?

    不過,怎麼看老爺也不像是要同太太翻臉的樣子,所以丫頭們也就放心了不少。.

    紅裳聽到眾人的話後依然不驚不燥,平靜的看向了趙一鳴:“夫君一——。”藥鋪的事情,今日是不能不說了;不過想來也不用多說什麼,趙一鳴應該什麼都知道清清楚楚了才對。

    趙一鳴轉頭看了過來:“裳兒,那鋪子自然是你開的,不過呢,我卻是一直都知道的,你在開鋪子之前就同我說過了;當然包括了,宵兒是方老先生的孫女一事,我也是早就知道的。”

    趙一鳴自然知道紅裳原本開藥鋪的用意是什麼,所以他才一直沒有挑破此事:那一腳,裳兒一直都在意的吧,並且一直沒有原諒他——一藥鋪只是裳兒為了她自己的日後安排的一條後路

    紅裳點點頭:“開鋪子的銀錢,是動用的我的妝奩。”她這是同趙一鳴說一下,免得他在老太太在前回話時。不明白根本而說錯了什麼,被那人捉住話柄兒。

    至於開藥鋪的初衷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紅裳早已經熄了那個心,所以紅裳也就沒有提。

    紅裳眼下最心急的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方老先生的事情,她說完那一句後便道:“雖然趙安中以拖上一拖,不過請夫君發話救一救方老先生,那毒絕對同方老先生無關的;方老先生實在是救了老太爺等人的性命;至於那毒,是我們在孫氏那裡得來,由我交給方老先生的,其中的詳情現在來不及說了,等了結眼前的事情,晚上我再細細說給你聽。”

    趙一鳴震驚之極:“毒是孫氏、孫氏的?”這怎麼可能?那麼一個嬌弱的女子藏著毒藥做什麼?不過趙一鳴卻沒有懷疑紅裳的話,他在震驚過後,立時便自心中生出了怒氣:孫氏居心叵測!

    “可是,她並不在府中啊?”趙一鳴立時想起,毒是孫氏的,可是她人並不在府中,老太爺等人是怎麼中得毒?

    紅裳靜靜的看著趙一鳴,她相信趙一鳴能想得通。

    “她們、她們是一起的?!”趙一鳴的現在可不只是震驚了,他簡直是驚得不能再驚了。

    紅裳緩緩點頭:她們當然是一起的,只是眼下看來孫氏好似並不知道,她和魏太姨娘是一伙的。

    趙一鳴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老太爺的話說對了,此事不能太過簡單處置一一只是老太爺為什麼不說明白,這兩個人是因為百年之前的事愣,還是因為老太爺幾十年前的事情呢?

    “夫君,眼下還是先救下方老先生,其余的我們需要從長計議。”紅裳輕輕提醒了趙一鳴一下。

    倒不是趙一鳴不足夠穩,只是他猛然之間聽到,一時間有些太過震驚了;而紅裳一開始知道時,也一樣是極為震驚的:趙府,倒底做過什麼,讓人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他們一家人呢?

    對於方老先生,趙一鳴當然要救的;他收起了心神對紅裳點點頭,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言梅進來了。

    言梅的臉上的神色很不自然,似乎有話要對紅裳說的意思;可是當她到趙一鳴的神色時,便聰明的沒有多說一句話,上前匆匆行了—禮,直接就講明了來意:“老爺、太太,老太太讓婢子來喚宵兒妹妹過去問話。

    來得倒是真快!紅裳和趙一鳴對視了一眼後,紅裳便閉上了嘴巴沒有再說話:雖然進屋的人只有言梅一個,但門外一定有同來的婆子或是娘子等人,她不想落人口實。

    趙一鳴對言梅點了點頭:“正好,我有事兒要回老太太,便和你們太太一起帶著宵兒過去吧,你先去回老太太,我這裡還要處置一點兒事情,馬上就到。”

    言梅愣了一下,看了看紅裳和宵兒什麼話也沒有說,答應一聲福了一福便告退出去了;言梅出去,真得有兩個婆子等著,看到自己一個人出來都奇怪的緊,走出幾步方才問言梅,被言梅兩句給吱唔過去了。

    趙一鳴直接對趙安娘子道:“你去傳我的話,讓趙安先等一等,不要急著把方老先生送官,我有事兒要回老太太,等我回完了老太太以後,再處置此事也不遲。”趙安娘子答應著,轉身跑了出去。

    趙一鳴起身彈了彈衣衫,然後對紅裳伸出乎去:“裳兒,我們走吧。”

    紅裳伸出手握住了趙一鳴,借力起身點頭:“只是,你在老太太跟前也不要太為我說話,不然……”

    趙一鳴聞方臉色稍緩,他稍稍緊了緊握著紅裳的手:“你放心,我都明白的。這一次,我和你一起,絕不會容你受半點委屈。”

    紅裳明白趙一鳴這話的意思,她看了看趙一鳴只是輕輕一點頭:“走吧,我們現在過去已經不早了,說不定到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已經知道宵是方老先生的孫女了呢。”

    趙一鳴“黑”了一聲兒:“那人的心計,我是領教了!不過,就算這一次捉不到那人的把柄,也要給她些觸色看看;讓她動彈不得,看她如何再害人。”

    紅裳輕輕一笑:“也不要讓她一都動彈不得,不然怎麼捉住她的痛腳兒?”趙一鳴搖頭:“我自然知道,不過此次一定要給她些教訓才可以!”一面說著話,他一面扶了紅裳急急上車趕去了上房。

    紅裳一路上都在想心事:如果老太太身邊有自己的人,也許不會讓魏太姨娘如此容易得手,但也並不一定能阻止的住:畢竟魏太姨娘算是主子,而她人都婢僕;兩三句話調開幾個人,對於魏太姨娘來說並不是難事兒。

    紅裳心頭越想越煩悶:老太太雖然對她已經沒有惡感,但卻常常被人利用,言梅本就是一個聰明的人,可是卻不能阻止老太太被人所惑。

    老太太如果以後掌掌冷不丁的在自己背後來上這麼一出,自己要捉住那人的痛腳就更難了;只是安排人到老太太身邊去,趙一鳴面前還真不好說:他做為兒子,送婢僕給老太太使用可以,但是送婢僕另有目的他卻是絕不會同意的。

    紅裳最終還是捨棄了這個念頭,看來只得另外想法子應對了,不能總讓老太太被人利用吧?把事情照直說也是不行的,老太太的性子瞞不過多少事兒,她一知道後打草驚蛇是遲早的事兒,到時也是給自己添亂罷了。

    趙一鳴和紅裳到了上房時,老太太還歪在榻上生氣呢,屋裡只有魏太姨娘和幾個大丫頭。

    老太太看到趙一鳴和紅裳,招了招手:“你們來了更好,過來一起聽聽;真真沒有想到我們府中居然出了內賊!而且還是在媳婦你的身邊,只一想我便出了一身的冷汗。”老太太說著話看向宵兒,眼神便凌厲了起來:“你這個丫頭給我跪下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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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一波三折

 宵兒聽到老太太的話,上前跪倒在地上,她早已經知道來了以,老太太一定會發作她,所以宵兒很平靜:太太和老爺不會不管她和祖父的。

    宵兒並沒有過多擔心祖父,她知道趙安夫婦一定不會讓祖父受太大的苦;她更加相信太太,一定能救得了她祖父。

    “你小小年紀,哪裡來得醫術居然能讓太醫都誇一句好?如此好的醫術你又為什麼要賣身為婢?而且你一診脈便斷定了老太爺是中了什麼毒,還能以針定住老太爺的毒性?你比那老太醫還厲害三分啊。你進趙府倒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害老太爺,你還不從實著招來?!”老太太聲色俱厲。

    宵兒叩頭:“婢子自幼隨祖父學醫,所以略懂一些醫術;賣身進府也是因為祖父急病,為救祖父不得已而火之;至於老太爺所中的毒也是婢子原來見識過,所以才會識得毒性;婢子並沒有害過老太爺及府中任何一個,還請老太太明鑒。”

    老太太當然不會相信宵兒的話,正待再喝問時,外面有娘子進皋回話:原來老太太自己使了人出去打探方氏藥鋪的事情。

    老太太會如此做,趙一鳴和紅裳早已經料到了,所以並不意外:比紅裳預料的要晚一些,不過用時還是太短了一——紅裳眼底閃過一絲冷笑,是這娘子心太急了呢?還是魏太姨娘已經有些亂了心神,顧不得此等的細微處?

    紅裳掃了一眼魏太姨娘: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偏頭看了香草一眼;而那香草低下了頭,好似做錯了事情一樣。

    看來,這個錯漏之處是出在香草身上:香草一向也是個極謹慎小心的人,她怎麼會關鍵時候讓人出了這樣的錯漏來?紅裳眼睛微微瞇了瞇,她因為什麼事情分了心呢?

    那娘子跪倒在地上,把方氏藥鋪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去:說得極為詳細全面,方氏一家人,及紅裳都提亂了,幾乎沒有遺漏什麼“重要”的事情一一讓老太太懷疑紅裳的地方,一點兒也沒有遺漏。

    紅裳聞言一點兒驚訝沒有,平平靜靜的坐著;就連趙一鳴也是——派閒適的吃茶:他們好像沒有聽到,也好像認為這娘子說得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魏太姨娘看到紅裳和趙一鳴兩個人如此氣定神閒,心下便不安起來:難道老爺知道太太開了藥鋪?不可能啊,不是說老爺從來沒有去過那藥鋪,而且他明顯不知道宵兒和方老先生的關系才對。

    難道是太太剛剛對老爺說了藥鋪的事情————這更不可能了,此計剛剛開始,太太就能一下子想明白所有?就答她能想明白此計,也沒有時間同老爺源源本本把事情說清楚,一會兒自己見機行事,總會在老爺的話中找到破綻:他是絕不會清楚那藥鋪的事情。

    老太太聽完那娘子的回話,驚愣了好一會兒,才看向紅裳:“媳婦,那藥鋪是你、你…一”讓她相信紅家下毒手要害老太爺和眾人,還真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老太太立時便想到了太姨娘臨盆那一天紅裳的舉止,她心下的懷疑下子更大了:難道媳婦真得擔心那庶子生出來,會對自己那寶貝孫子不利,所以想下手除掉那孩子嘛?

    老太太心念一轉,又想到紅裳也願意代自己養育那庶子:也許是她另有目的呢?老太太想到這裡,便有些相信紅裳是有心要下毒手害人,她心中便有了火氣。

    害得老太爺半死不活,這府中便只能由媳婦來掌管了,還是她想誰死就誰死的?老太太的眼睛瞇了起來,看向紅裳的目光不善起來。

    紅裳起身一禮:“回老太太,那藥鋪的確是媳婦的。”

    趙一鳴適時開口繼續說了下去:“。母親,裳兒開藥鋪的事情兒子一直知道,原本就是兒子的意思,想開個鋪子給裳兒做消遣之用,但是後來鋪子所用銀兩出自於裳兒的妝奩,所以兒子才沒有告知母親和父親,不想卻讓母親誤會從而動了氣,倒是兒子的不該和不孝了!”

    說著話,趙一鳴已經起身拜了下去:“還請母親責罰。”趙一鳴把所有的大事都用三兩句話消掉了:老太太你誤會了,兒子開得鋪子怎麼可能會害自己的家人?

    紅裳也一起拜了下去:“請老太太責罰。”

    老太太沒有想到藥鋪的事情兒子是知道的,而且還是兒子的主意讓媳婦開的鋪子那藥鋪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老太太還沒有開口說話,魏太姨娘上前給老太太輕揉肩膀並道:老太太,您身子不好不能再動氣了;而且現在一切都清楚明白了,您也可—放了;依婢妾說,老爺和太太一起開的鋪子怎麼可能有問題?就算鋪子裡的哪個人有什麼壞心,老爺免不了去走動的,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那些人的壞心?當然不會留下那樣的人來禍害我們府了,老太太您自管放心就是。”

    老太太聽得連連點頭:“是啊,是啊;看來是我太過急燥了一些,唉,老太爺中毒讓我心裡靜不下來,一心只想找到那下毒的人,把她千刀萬剮了,不想卻一氣之下牽累了好人;快,讓人把方老先生請回來,我要好好給人家賠個不是;宵兒你這個丫頭也快起來吧,是我錯怪了你們,我是老糊塗了,你這個丫頭不會往心裡去,是不是?”

    宵兒還沒有答話,跪在地上回事的娘子忽然開口道:“老太太,您和太姨娘這一說話,奴婢有一句話不得不回了;據藥鋪的伙計與鄰裡們說,從來沒有在鋪子裡看到過老爺和太太。”

    一句話就讓老太太的臉色又變了,而魏太姨娘好似因為自己剛剛說得話不對,差點把壞人當成了好人,嚇得一張臉全白了,連替老太太捏肩膀的手都放了下來,站在那裡低頭一動也不動了,更不要說開口說話了。

    其實,魏太姨低著頭正好掩去了她嘴角的一絲笑意:老爺想替太太擋下此事?哪能讓你簡單兩句話就把事情揭過了?她怎麼可能會如此便宜老爺和太太。

    老太太沉下臉來,掃了一眼趙一鳴和紅裳,然後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你說,我能放得下心來嘛?我就願意生氣?”魏太姨娘好似嚇得不輕,喃喃半晌也沒有答出話來。

    老太太看向趙一鳴和紅裳:“你們有什麼話一並說出來吧,我不相信中毒的事情同你們有關,可是那鋪的人卻不一定了;說吧,那藥鋪倒底是不是你們的,一鳴你倒底清不清楚藥鋪裡的事情?”

    老太太卻沒有問紅裳。

    趙一鳴欠了欠身子:“老太太,那不過是一個小藥鋪,只是給裳用來消遺,因為方氏一家的醫術不錯,所以裳兒才同兒子相商留了他們下來;我們根本就沒有指望著那鋪子過活,我和裳兒只不過是看看帳目便罷,哪裡會為這麼一個小鋪子上心,根本不會去鋪子裡看看的。”

    老太太的臉色又緩了下去:一鳴說得也對,可是那方氏一家卻依然不是能信得過的人。

    趙一鳴的話並沒有說完,他繼續說道:“我和裳兒都有事情要做,也不會為了一個小鋪子就誤了我們府中的事情,不過那裡怎麼也用了銀兩的,兒子和裳兒當然不能什麼也不聞不問的;所以我吩咐了趙安,時不時的使個人過去看看,還叮囑過他們,不要讓藥鋪的人知道,時日一久,兒子和裳兒倒真是信了方氏一家人,都是老實本份的人,這絕假不了的。”

    讓人去探藥鋪的事情是有,不過是趙一鳴原本的用意卻不是他說的那個樣子:他最初是想看看那鋪子是不是真得為紅裳所開,後來又想看看那方氏一家人的人性如何,擔心紅裳為人所騙。

    趙一鳴當初的無意之舉今日他卻拿來正正好可以消掉老太太的疑

    趙一鳴說完後,命人把趙安和探藥鋪的人都找了來,向老太太陳述了一遍;老太太聽完後點了點頭:兒子說得十分有道理啊,一個小藥鋪哪裡金用得著兒子媳婦去看著?而且兒子使人一直看著那藥鋪,方氏一家人應該也沒有問題,有問題兒子早知道了。

    魏太姨娘聽到後來她的臉色變了變,可是她實在是不好再開口說什麼了,不然就會被人懷疑的;她想來想來去,只能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娘子。

    那娘子叩了一個頭:“在藥鋪裡,奴婢們找到了一點毒藥,其中有一樣已經不多了;奴婢找大夫問過了,那些毒藥還不是一種,有一種的確是我們老太爺所中的那種毒;同毒藥放在一起的,還有一些解藥。”

    老太太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有毒藥?!拿上來我看看!”這可是鐵證如,老太太看向趙一鳴的眼光也有些不善起來:自己的大兒子難道為了他的妻子,根本不顧老父的安危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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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假的豈能做真

 那娘子自身上取出了一包東西,言梅走過去把那包東西取到了手中,又輕輕放在了小桌上;言梅始終不相信會是方家的人害了老太爺——方家的人救了老太爺啊!可是當她看到老太太一臉的怒色,最終只在心底一歎,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說了,也只是換來幾句喝斥,老太太現在那裡,還能聽得進良言相勸?

    老太太看到言梅只是把小包放了下,不滿的瞪了她一眼道:“打開啊,你愣著什麼呢?”言梅只得把包打開了:裡面是幾個的小紙包。

    言梅又把小紙包打開,裡面是些粉末,各包裡的顏色不太一樣;眾人只憑看是不能知道那是些什麼東西,只能看得出來是藥粉:雖然屋裡的眾人大多數都猜出了這藥粉是什麼東西,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把心中所想說出來的。

    老太太指著那些藥粉問道:“這裡面哪個是毒藥?”那娘子答了一句:都是毒藥!把老太太嚇了一跳後,那娘子才給大家解了惑,把小包一個個指向老太太詳細的說了一番:叫什麼名兒,是做什麼用的。

    老太太聽了一個明白卻也大怒:“這麼多的毒藥,還想害多少人?!”

    就像那娘子所說,那些小包裡的確是孫氏所有的幾樣毒粉,不過卻不是全部的,讓婦人不能生育的藥粉這裡面卻沒有;而且藥粉的分量也不對,幾包藥粉已經不是宵兒自孫氏那裡偷拿出來的那麼一點點了:老太爺所中的那種毒,藥粉倒還是只有那麼一點點,其余的毒粉卻比應該有的多了不少出來!

    紅裳看了一眼那些毒粉,心下了然這是有人在嫁禍,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娘子:動手栽贓嫁禍的人應該就是此人;只是——此人不是老太太的人嘛?

    趙一鳴看向紅裳,他只聽到紅裳說那毒粉是孫氏所有的,看到如此多的毒粉後他以目相詢:這些毒粉是不是原來就在藥鋪中的——他當然不懷疑紅裳和方老先生等人,只要確認一下毒粉的來歷。

    就算毒粉是藥鋪的,老太爺所中的毒液不會是紅裳和她的人下得手:關於這一點,趙一鳴十分的肯定;他相信紅裳,所以也相信紅裳相信的人。
  
  紅裳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趙一鳴那些毒粉並不是藥鋪所有:毒粉都不是藥鋪的,一些得自孫氏,一些卻是被人動了手腳放進去的。

    趙一鳴飛快的掃了一眼魏太姨娘,然後又看了看還在地上跪著的那娘子:魏太姨娘和孫氏,看來這是一起的!而且,這個娘子卻是老太太的人,怎麼會聽魏太姨娘的話呢?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蹊蹺。

    趙一鳴一面想著,一面看了趙安一眼:這個娘子的底細,他要好好地過問一下才成。

    老太太哆嗦著手指著小紙包:“這些毒藥,足以讓方家滅家了!朝廷有明令,方家的人這是自尋死路。”

    那娘子面有得色的答應一聲兒;可是魏太姨娘面上卻閃過幾分擔心:她如果能打斷這個娘子的話,絕不會讓她如此說的。

    老太太看向趙一鳴,然後又看向紅裳:“此事,你們是不知道的吧?”方家的人會害老太爺,老太太極容易接受,可是兒子和兒媳婦想要老太爺的命,這讓老太太特別不願意相信:雖然她已經信了幾分。

    紅裳聞言悄悄看向趙一鳴:我上前開口辯駁?趙一鳴輕輕一搖頭,給了紅裳一個安心的眼神;他起身走了過去,細細的看了那毒藥,對老太太一禮:“老太太,關於這些藥粉兒子有幾句話要問一問這位娘子,還請老太太允許。”

    老太太看著趙一鳴,心下雖然十分的惱怒,可是也知道這些藥粉事關老太爺的中毒,再說是她自己的兒子,她怎麼也盼著他與此事無關,多以點了點頭便同意了。

    如果不是牽扯到了趙一鳴,老太太早已經發作出來,讓婆子們進來綁人了。

    趙一鳴看到老太太同意了,便回身指著那些藥粉道:“這些藥粉我是一種也不識的,屋裡可有人識的?”

    自然沒有人說識得這些藥粉:怎麼可能會識得呢?

    趙一鳴看向那娘子淡淡的道:“你是做什麼的,可是學過醫、認得藥材?”

    娘子拜了一下:“回老爺的話,奴婢只是在老太太的屋子裡掌管灑掃之事的,沒、沒有學過醫,不識得幾樣藥材。”

    趙一鳴還是平平淡淡的樣子:“那你是如何識得這些藥粉的?”

    趙一鳴的一句話,讓屋裡所有的人都看向了那娘子:是啊,她是如何得知這是些什麼藥的?這事兒有些奇怪。

    紅裳卻沒有奇怪,她知道趙一鳴還有後招,而且相信趙一鳴一定能解決此事,所以她大半的心思並不在當前的事情,反而悄悄地注意著魏太姨娘的舉止與神色變化。

    紅裳在趙一鳴問出最後一句話來時,更是盯緊了魏太姨娘:果然,她的神色有了變化,雖然極快就恢復了正常,可是還是被紅裳上注意到了。

    紅裳心中冷笑:就算你心急如焚又能如何?趙一鳴所用乃是陽謀,你所用的詭計見不得光,如何敢同趙一鳴正面交鋒?所以,就算這個娘子說錯了話,你也只能聽著干著急;而且一會兒,你只能更著急!

    紅裳唇邊露出了幾分笑意;不過,今日當不會如此就算完,他們夫妻可還備了厚禮,要好好地“謝一謝”她呢。

    那娘子聽到趙一鳴的話後心下一驚,幸虧多少還有些急智,眼珠轉了幾下看到一旁跪在地上的宵兒時,急急分辨道:“奴婢原也是不識得,是聽了方家的人所說,奴婢才依樣花葫蘆向老太太和老爺,太太回稟清楚的。”

    趙一鳴聽完那娘子的話,輕輕笑了一聲:“如此說起來,你做事十分用心啊,出府的時間雖然不是很久,卻把藥鋪的事情不分巨細打探的一清二楚,並有時間把藥鋪裡裡外外搜了一個干淨,還能有時間捉了方家的人詢問毒藥的事情;依我看,你只在老太太房中做個灑掃的頭兒,實在是委屈了你!”

    趙一鳴說到這裡,聲音已經冷了下來:“我們衙門裡經年的老吏也不如你能干啊,不如明兒我薦你倒衙門裡領份差事兒,讓那些老吏都回家好好歇一歇吧;你一個頂他們十個足足有余了。”

    老太太聽到這裡,多少也聽出了一些味道來,對娘子的話也有了疑心:這娘子出府的時間還真是不久,怎麼能做得了這麼許多事情?

    那娘子聽完趙一鳴的話都臉白了三分,她掃了一眼老太太後,對趙一鳴叩頭:“奴婢做事一向認真,不敢逃懶的;搜藥鋪是奴婢搜的,”
    打探的事情卻是小廝們去打探的,而且那方家的人,奴婢也沒有問幾句,它們一說說出了藥名和作用後 聽說是毒藥, 奴裨的魂就嚇掉了,急急便趕了回來,所以用時並不久。

    娘子不分辨還好些,她這麼一分辨,讓紅裳眼中浮現了一絲笑意,掃了魏太姨娘;此人已經亂了陣腳,就算那設計的人再精明又能如何,所用非人啊;假的,就算你做的再真,還能變成真的不成?

    而魏太姨娘差點被娘子的幾句話給氣死,她心知這娘子要壞事兒,可是左右看了看,她又不敢隨便找借口出去————老太太好哄,可是太太和老爺都不好哄騙;她即使出去了,也不能做什麼補救了。不然一定會被人捉住的。

    趙一鳴嘿嘿冷笑了兩聲:“原來如此啊!你帶了幾個人出去,又是由哪幾個人打探的消息,你是帶著哪幾個人搜的藥鋪?把這些人說出來,由大管家把人找來為你證實一下,也免得我錯疑了你。”

    趙一鳴干脆把話挑明了:我就是認為你所說是假的!

    那娘子聽到趙一鳴的話身子就是一顫,在趙一鳴的盯視下,她不得不說出小廝的名字來,吶吶的說出了兩個名字後,便再也說不出其他人了。

    一共就她帶著兩個小廝、一個車夫去的,哪裡還能有人。

    老太太聽到這裡,當然知道這個娘子的話不盡實了,她一肚子火氣就要忍不住發作出來;知母莫若子,趙一鳴當然極了解的老太太的人,他及時回身對老太太道:“老太太,容兒子把此事代您問個清楚明白?以便讓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兒子知道您早已經什麼清楚明白,不會被小人所惑,所以才讓兒子問這娘子的;不過您有病在身,這樣的鎖事,還是由兒子代您處置為好,你只管好好歇一歇。”

    如果一開始趙一鳴如此說,老太太絕不會吃他這一記馬屁,當然也不會答應他;但是現在老太太聽完後心裡卻舒服了許多:當著許多人的面兒,她如果被一個娘子所愚,也實在是很丟臉面的事情;所以趙一鳴的話音一落,她便很痛快的答應了趙一鳴。

    趙一鳴看了看現在神色不安的娘子後,對趙安道:“把那兩個小廝帶過來,一會兒我有話要問他們。

    趙安答應了一聲兒,自有人去找那兩個小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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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計敗尤想網破

 趙一鳴一開始就可以叫小廝來同娘子對質,以娘子所說的話以及她所用的時間,這便是個極大的破綻,小廝一來也能讓娘子啞口無言;只是卻會傷了老太太的面子——她又在病中,而且那樣做,也不能把娘子像現在這樣逼到如此地步。

    趙一鳴一步一步引誘著那娘子,讓她自己用話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

    魏太姨娘忍不住看了一眼趙一鳴,她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懼:他真的太像老太爺了!不,不,比老太爺當年還要厲害些;這些年,自己沒有被此人發覺,實在是太過幸運了。

    魏太姨娘在心中實實在在的感謝了老太爺一番,感謝他認定了男人不應該為家事煩心:如果不是老太爺如此做,還如此教養了兩個兒子,她哪裡能平平安安在趙府待到現在?

    趙一鳴看向那娘子:“我們先不說你如此能干的事情了,再說一說另外一件事情吧。”娘子聞言松了一口氣,而魏太姨娘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警惕:趙一鳴絕對不會放過娘子。

    紅裳看到魏太姨娘的神情變化,對她更是高看了一眼:要捉住此人證實趙府的大多數事情都與她有關,並不會那麼容易的:看來真要好好的商議一番,細細的布置才可以。

    趙一鳴說完後便不再看那娘子,他轉身坐回椅子吃了一口茶看向紅裳:“我實在是有些口渴了,。”

    紅裳一笑,明白趙一鳴的意思,便起身道:“那麼,暫且由妾身代夫君問一問好了。”

    趙一鳴點頭道:“也好,我暫且吃兩盞茶歇一歇。”

    老太太並沒有不同意,她閉上了雙目似乎在養神一樣。

    內宅畢竟還是由紅裳主理,所以一定是要由紅裳立威才可以;這一直是趙一鳴堅持的,只是他不再認為,他對內宅的事情要不聞不問。

    紅裳走到桌前看了看藥粉,對言梅道:“剛剛我沒有聽清楚,這些都是些什麼藥,你在給我說一下吧?

    言梅指著小紙包說了兩個毒藥的名字以後,後面的便不知道哪一個是哪一個了:雖然她還記住了一藥名兒,卻不知道哪個藥末配哪個名字。

    魏太姨娘的面色立時變了!她掃了一眼趙一鳴:看來此事,在一開始的時候,老爺和太太就知道了破綻,只是他們沒有一下子揭破,偏要一點一點來——他們夫妻安心要讓老太太相信他們,信到誰再說他們半個不字,老太太就會發怒的地步!

    老爺和太太好手段!居然要封上老太太的耳朵嘛?魏太姨娘低頭默想著對策:老太太對於她來說,有用的很,當然不想如此放手。

    那娘子聽到紅裳的話後臉色也變了一變,她看言梅說不出話來了,便趁機強笑首要給紅裳指認那些藥粉:“太太,想來是奴婢聲音太小,太太沒有聽清楚,那奴婢再給太太說一次好了。”

    娘子還是有一些心機,她故意歪曲了紅裳的用意,讓老太太不至於多想。

    紅裳冷冷瞪了娘子一眼,倒也沒有大聲喝斥她,話卻說得極為不客氣:“我有問你嘛?你一旁候著,一會兒我少不了要問你的,有時候讓你說個盡性。”

    娘子被紅裳一句話說得只能閉上嘴巴,可是眼神卻閃爍起來,神色更是添了驚懼。

    老太太此時也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那幾樣毒粉:她也只不過記住了一兩個而已。

    趙一鳴放下了茶盞看向老太太,開口了:“老太太想來也記不得這些藥名吧?老太太您再稍待,等裳兒再問上幾句;您雖然什麼都清楚明白,可是屋裡的人大部分都不明白;再說總要讓此人心服口服認罪,方才是正理。”

    老太太點了點頭,陰郁著一張臉看了一眼那娘子,又閉上了眼睛。

    紅裳又一連指了幾個人,讓她們上前說出藥粉的名字來,那些人卻無論如何都答不全。

    紅裳直到此時才回過身來,她看向了魏太姨娘,似乎是想讓她出來說一說藥粉的名字;魏太姨娘被紅裳看得出了一背的冷汗:她為了自保只能假作認不全藥粉,但是她感覺太太已經看透了她一樣。

    紅裳看了魏太姨娘一會兒,忽然轉身盯著那娘子輕輕的問了一句:“我不識得這些藥粉,屋裡的其他人應該也都是不識得的;所以大家不能聽上一聽便記住這些藥粉的名字,就更不要說這些藥粉是做什麼用的,聽過之後也能記得一清二楚;只是,你為什麼每一種毒粉的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還能把每一種的作用說得那麼詳細呢?”

    老太太直到現在才明白了趙一鳴和紅裳的用意,她現在不止是對娘子的話起了疑心,她已經確定這個娘子再說謊騙她,居然想挑撥她疏遠趙一鳴——離間她們母子,這樣的奴才活活打死都太便宜了她!

    可是老太太怒火沒有發作出來,趙一鳴很是及時的過去給老太太揉起了肩:“老太太,您就養養神,這些瑣事,自有我和裳兒料理。”

    老太太才沒有說話:她眼下對兒子和紅裳都心有愧疚,所以也就任他們夫妻作為了;而且她也想弄明白,這些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老太爺的毒到底是自何而來。

    那娘子的臉聽完紅裳的質問,已經蒼白的嚇人了,她還在做垂死掙扎:“奴婢也不是聽了以便就能記住的,奴婢因為要回主子的話,怕說不清楚,所以讓那方家的人說了好幾遍,奴婢才能勉強記得。”

    紅裳也不怒,只是淡淡的道:“原來是這樣啊,不知道方家的人會怎麼說?”

    宵兒在紅裳的示意下,對這老太太扣了一個頭道:“這位大娘,說話要憑良心啊,那些毒粉是方家的人說給你聽的?不知道是哪個方家的人說得?婢子也是方家的人,可是據婢子所知,方家的人裡能識得這些藥粉的人,只有婢子祖父還有婢子。”

    那娘子看著宵兒喝道:“你巧言也是無用的!”

    宵兒十分不屑的看了那娘子一眼:“婢子不是巧言,藥鋪的四鄰都知道我們方家誰識得藥性,婢子所言盡可以去查問虛實;大娘去搜藥鋪時,鋪子裡只有我母親和兩個妹妹及小弟,可是我母親卻是不識得幾味藥材的,她更加不會識得這些藥粉;而我大妹雖然多知道一些藥材,但依然還只是一個學醫的學徒,這些藥粉她還辨別不出來,更加是沒有見過,她如何能告訴你哪個藥是什麼,又是何作用的呢?小妹和小弟還在幼齡,不用婢子說什麼,只要把他們叫道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只要一看也知道他們二人不會識得藥材。”

    宵兒對著老太太、趙一鳴和紅裳各磕了一個頭:“還請老太太、老爺、太太做主,喚了我家母親諸人來問一問,她們可曾見過這些東西;而且奴婢家中的事情,四鄰都是極清楚的。家母與弟妹都對藥材一知半解,根本不可能會認得這毒粉。”

    趙一鳴淡淡的加了一句:“假設這些毒粉是方家的,那麼方老先生如何會把如此秘密的事情說與家中婦孺知道,而且還說得如此詳盡呢?”

    宵兒的話說完,那娘子的一張臉完全的白了,再聽到趙一鳴的話,她眼前更是發黑。

    這娘子這所以會那樣說辭,是她完全想錯了一件事情:原本她去藥鋪時,根本就沒有想到藥鋪裡會有毒粉,她身上帶著的藥粉是香草交給她,讓她去栽贓的;當她在方老先生住處的廚子裡找到這些藥粉時,她也愣住了,然後便笑了————看來這藥鋪真得有問題,居然藏有毒粉,不管方家的人藏這些毒粉有什麼用,老太爺中毒一事他們卻真的推脫不掉了!

    而藥鋪的一些事情,香草已經告訴了那娘子,所以娘子根本懶得去藥鋪四鄰做樣子打聽,而她在藥鋪所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搜:她自己主要搜的就是方先生的住處,當她看到櫥子裡的毒粉進,想當然的認為方家的人都識得這些東西,所以根本就不曾問過方家的人一句話,就急急的趕了回來邀功。

    她是心切立功好早早拿到好處。

    看到老太太冷冷瞪過來的目光,這娘子差一點兒癱軟到地上;可是她掃了一眼魏太姨娘和香草,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如果真的事敗,只能她自己認了!

    而到此時,魏太姨娘一直低著的頭微微偏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身側的香草:香草的臉被魏太姨娘瞪的也發白了。

    娘子知道不能咬出魏太姨娘來,可是她也不想小命不保,所以強自撐上沒有讓自己倒下,兀自分辨道:“老太太,方家的人當然不會承認這些藥粉是她們家的,她們的話如何能信?”

    紅裳看著娘子,輕輕的道:“你的話,又如何能讓我們相信呢?”

    娘子被紅裳的話一下子噎到了,待她想要再強辯時,趙一鳴吩咐趙安帶的小廝們到了。

    魏太姨娘看到小廝時幾乎想閉上眼睛:完了,完了,此計又完了——不要說這該死的娘子回來的如此快,就算看這娘子現在的面色,也知道她根本不曾去藥鋪四鄰打探過!

    自己苦心想出來的計策,居然就這樣輕易毀在了一個愚笨之人的手中;魏太姨娘的胸中一陣翻騰,一口氣堵得她心都有些發痛。

    小廝們雖然得了些那娘子的好處,可是被喚他們來的人嚇得早已經失了魂魄,哪裡還有什麼虛言?當下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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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46:13
第九十六章 鬥得便是心智

老太太聽到那娘子根本沒有打探過藥鋪的情形,心下惱的幾乎立時就想把這娘子打死,免得她在這裡丟自己的人;可是因為趙一鳴說過“老太太什麼都是清楚的”,所以老太太把喝罵娘子的話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紅裳看老太太又閉上了眼睛,她才問道:“你問也沒有問過,卻如何把方氏藥鋪的一些事情說的出來?”

    那娘子悄悄看了看老太太,又飛快的掃了一眼魏太姨娘,喃喃的半晌迸:一是奴婢自己原來打聽來的。”

    紅裳也不問她那話的直假,只道:“你一個奴婢打聽主子的事情,是何居心?而且知道那鋪子是我和老爺所開,還對老太太說了那番話,你是什麼用心?”
    .
    紅裳的話說得平平淡淡,可是聽到那娘子的耳朵中,卻如巨雷一般,哪裡還能答得出話?在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老太太冷冷哼了一聲:“其心可誅!”.

    那娘子立時便面色如土,身子抖作了一團。

    趙一鳴不輕不重的依然給老太太揉捏著肩膀,他的雙眼卻冷冷的看向了娘子:“方氏一家可是京中的百姓,雖然受雇於我們夫妻,但卻不是我們趙府的僕從!你一個小小的奴婢,居然說搜鋪面就搜鋪面,說搜人家內宅就擒人家內宅,你當你是衙門的老爺嘛?還是,你存心要敗壞我們趙府的名聲!”

    老太太聞言眉頭跳一跳:搜藥鋪的確是傷了兒子和媳婦的體面,這該死的奴婢是沒有把他們當主子看待啊!而且她是自作主張搜藥鋪、搜方氏一家人的住所,這本身就已經犯了本朝的律典!自己這個主子也有欺管不嚴之過。.

    而且,如果讓京中百姓得知,一定會認為是趙府仗勢欺人:落個惡霸的名聲兒,趙府的子孫後代也就不要再想有前程了。

    老太太偏了偏頭看向趙一鳴:“此乃惡奴,不能輕饒了她!”這算是對趙一鳴和紅裳有個交待:這人是她使馮—去打探方氏藥鋪底細的;而且父母的奴僕做錯了事情,一般做兒女的是不便處置的,這也是孝道。

    趙一鳴和紅裳都欠身答應了一聲兒。.

    那娘子聽到趙一鳴的話後,已經嚇得涕淚橫流;再加上老太太的一句話,她幾乎沒有暈過去:現在,可不是把她打發出府或是賣掉那麼簡單了。

    只是那娘子還是把她的下場想得太過簡單了。

    紅裳又看向了娘子,輕聲細語的問她:“那毒粉根木就不是我的藥鋪所有,你獨自一人去搜方家的住處卻撥出了方家原本沒有的東西,此事可真是奇怪啊7你有什麼可以說的?”

    娘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眼,嘴巴張得足以塞下一個雞蛋去:那藥粉原本就是方氏藥鋪的,只是份量極少罷了!

    老太太這次不止是睜開了眼睛,她更是坐了起來,狠狠的瞪著娘子。

    娘子被老太太一瞪機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她知道再不說話一定會被老太太活活打死的,急忙開口道:“老太太。那毒粉就是方氏藥鋪的,真的!”

    紅裳只是淡淡的問她:“是方氏藥鋪的?那我來問你,你怎麼道方老先生的住處有毒藥的,一去就直奔了他的房間?而且到了方老先生的屋子裡,你就真找到了毒——依我看,你真是賽過了活神仙啊,居然能未卜而先知!我再問你,你在方老先生那裡搜出毒粉來,可有誰看到能為你做證?”

    娘子張口結舌答不出一句話來:她是為了要藏毒粉栽贓,所以才會獨自一人去方老先生的住處;能翻到方老先生所存的毒粉只是意外一一如今,她要如何辯解?她根本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來了。

    方氏藥鋪真有毒粉,而且比她拿去的還多了一種,可是她卻不能讓眾人相信。

    老太太一掌拍在桌子上:“你沒有聽到你們太太的話?快把實情說出來!”娘子泣道:“毒粉真得是方氏藥鋪的,奴婢說得原木就是實情。”

    可是屋裡已經沒有人相信她了,不要說老太太,就是魏太姨娘和香草也不相信她的話:那毒原本就不是方氏藥鋪的,這娘子還真是愚不可及,現在還想賴到方氏一家的頭上去,怎麼可能?

    魏太姨娘更惱便是:如此重要的事情,香草居然讓那人找了這麼一個愚笨之人去做,真真是該死至極!她又冷冷的掃了一眼香草,看來香草的心思已經不在差事上了,她的心都被那個該死的人勾去了,原來讓她做事,何時出過這樣的紕漏?真真是誤了我的大事。

    惱恨的魏太姨娘幾乎把一口牙咬碎。

    娘子說完話後,看到老太太還在瞪她,又急急喊道:“奴婢說得都是真的,毒真得就是方氏藥鋪的,奴婢這次所說千真萬確啊,老太太您要相信奴婢!”

    紅裳沒有再問那娘子,任她叫喊也不阻止她:娘子越是如此,眾人只會認為她是在說假話,她是看事敗後,死死咬住這一點想以此脫身。

    娘子的話,再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紅裳如此做,不只是為了證實藥鋪同下毒無關,她如此做還為了隱下自己早已經知道孫氏手中有毒的事情:不然,魏太姨娘一定會知道,紅裳已經知道她和孫氏是一伙的了。

    老太太冷冷一喝:‘』你還不痛痛快快說出來,那毒是你自何處得來,老太爺中毒又是怎麼一回事?我趙府一向待你一薄,你卻如何生出了歹心來害主子性命的?再不如實說出來,立時便送你到衙門去,到時你就知道老爺們的板子厲害!”娘子聽到這裡,伏在地上只知道求饒了,連咬定方氏藥鋪有毒的話都忘了說。魏太姨娘終究忍不住了,她輕輕的道:“說到下毒,婢妾忽然想起,趙安娘子不是說,老爺和太太正在查問此事;老太爺中毒的事情,老爺和太太應該有了眉目吧?這娘子是不是下毒的人,老爺和太太心中應該有數的。”

    老太太經魏太姨娘一說,立時便想了起來:“說得對,你們查到了什麼,是不是同這個該死的惡奴有關?”魏太姨娘好一個禍水東引!

    紅裳和趙一鳴都看向了魏太姨娘,不加掩飾的、直直的看了過去,看得她把頭低得更低了,才收回了目光:忍不住了?這也是好事兒,就是要讓你忍不住、坐不住、食不下咽、睡不安寢!

    不能逼得魏太姨娘亂了陣腳,想捉住她不太可能的。

    趙一鳴答了老太太的話:“查到了一點兒,不過還沒有查清楚;老太太不必擔,,這些事情兒子會處置清楚的。”

    老太太的眉頭微皺:“到底查到了什麼?你說出來點聽聽也好,免得我日日揪心哪裡能靜得下心來安養?”她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娘子:“同她有多少干系?”

    老太太幾乎就要認定下毒的人就是這娘子了。娘子是一身冰涼啊:如果老太太真就此認定,那人是不會救自己的,而且那人和魏太姨娘等人,自己也不能說出來;自己豈不是死定了7

    趙一鳴想了想,便把查到趙子書兄弟身上的事情說了出來:既然要讓老太太相信他和紅裳,也只會相信他和紅裳,那麼就要讓老太太知道,不管什麼事情要直接來問他和紅裳才好。

    老太太聽了以後,眉頭緊鎖:“子書和子平?是他們?”老太太驚疑不定起來,倒底是誰下得毒,怎麼越問事情越不清楚了呢?

    趙一鳴給老太太揉起了額頭來:“老太太,事情應該不會如此簡單。嗯,待兒子再問一問,老太太您一會兒也就明白了。”

    趙一鳴說到這裡,忽然“咦”l一聲兒,然後以驚奇萬分的口氣道:“兒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老太太是如何把下毒的事惜想到方老先生身上去的?他可是救了我們老太爺呢。

    趙一鳴一面說話一面直直的看向了魏太姨娘,同時看過去的人還有紅裳;魏太姨娘聽到趙一鳴的話本來犯嚇了一跳,再被紅裳夫妻齊齊一看,額頭上就出現了一層細細的汗水一——自己挑撥老太太做事,難道一開始就被他們夫妻看破了嗎?

    老太太臉上一紅,先吩咐人把方老先生放了,待他淋浴更衣後再請到上房耒;然後才對趙一鳴道:“唉,真是我糊塗!剛剛同魏氏說話時,聽到魏氏說“幸虧方老大夫有解藥,所以才能救了老太爺,不然等捉到下毒的人找到解藥就怕來不及了’;”

    老太太說到這裡看向魏太姨娘,然後一歎:“我便想下毒的人才會有解藥的,而我的想法,魏氏也是贊同的;我再想到方老先生的解藥,心下便有了懷疑,才使了人去請他過來;可是方老先生就是不說解藥是如何配出來的,他說不清楚,我便、我便……,真是沒有想到冤枉好人了。”

    魏太姨娘還懷疑一件事情:方老先生怎麼會解此毒的?是碰巧了呢,還是他早就知道此毒?而太太紅裳那裡,又知道些什麼呢?這可是大事,原本魏太姨娘想問清楚後再動手除去方老先生,後來也是萬不得已,所以才會把方老先生拉出來擋上一擋。

    魏太姨娘認為:如果能借此把紅裳和方氏一家人都除去,當然是再好沒有;如果紅裳沒有事兒,她也一定會保下方氏一家,到裡自己再讓人擄了方家的人走,仔細拷問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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