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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rdea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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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穿越時空之[柳暗花溟]二手閨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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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實自己,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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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19:55:1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節  我要他!

    嗡嗡作響的場中,再度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也再一次聚集到她的身上。

    “楊老板……”她側過頭,冷笑著說,“你有什麼權利為我作主呢?就算你想多嘴,至少也得問問我的意思。”她現在的身份本是一名表面上眾星捧月,實際上低賤無比的舞娘,可這名句話說來,驕傲而自尊,凜凜有些說不清的高貴氣質散發到周身,令人不由自主的被鎮住了。

   “不知姑娘……不知姑娘……”楊老板有點尷尬。

     “我要他!”還沒等他說完,方初晴一指沈瀾,大聲道,“倘若今天我非得跟個男人走,我跟他走,別人誰也休想讓我動一步!”說完略抬頭,看到包廂內那個一直安坐的人驀地站了起來。

    她再不猶豫,退後數步,突然向台下沖去,像三級跳遠那樣,隔著人,躍上一個桌子,然後是另一張桌子,最後飛撲到沈瀾身上,不管沖勁兒有多大,反正他接得住不是嗎?

    兩人身體接觸的一剎那,沈瀾的身體一晃,卻穩穩地抱住了她,而她則緊緊環住沈瀾的脖子,眼睛都快掉下來了。想了他好久啊,終於給她抱上了。這一刻,他懷裡的暖意瞬間包圍了她,令她貪婪地想靠近些、再靠近些,恨不得身體能完全貼合,不留一點縫隙。

    她顧不得別的,心頭被重逢的快樂弄得昏頭脹腦,在深瀾的臉上吧噠有聲的用力連親好幾口,最後又使勁親他的嘴唇。可沈瀾卻輕輕拉開她,一把扯掉那土得掉渣的綢緞外衣,棉花肚無聲落地,雪白的中衣下他強鍵的胸膛劇烈起伏,顯然也很激動。隨手,把臉上的人皮面具也扯掉了,露出那張親愛的臉。

    “這才是我!”他很認真地說,獨占欲居然強烈到這個地步,連方初晴擁抱親吻他的偽裝也不行。

    方初晴感覺快被蜜糖汗淹死了,欲再度親吻眼前人,可是……親?!天哪,面紗呢?一定是剛才她三級跳時折騰掉了。

    下意識地向周圍一望,見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大膽豪放嚇到了,全部張大著嘴,定格在那兒不動。這年代,還沒有哪個女人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吻一個男人,何況還在人家身上又蹭又貼的。可是她沒有注意到這些呀,小別勝新婚,不對……是……他鄉遇故知……反正是久別重逢、激情難耐,倘若此處沒人,下面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公……”頭頂傳來一聲驚呼。

   沈瀾和方初晴下意識地往上望去,就見包廂邊,有三個男人探出了半截身子,正向下瞧,全部是錦衣華服,氣度不凡。中間那個相當面熟,方初晴一閃神就記起這人正是她在和政城烤鴨店門口遇到過。自從見到他,她就開始被追殺,但她不知道他是誰,因為沈瀾從不對她透露任何相關事情。

    “圖魯!”到這時,沈瀾才念出這個名字,眼睛裡火星迸現,看樣子恨不得把圖魯親手宰了才快意。

    圖國的兵馬大元帥嗎?方初晴也吃驚了,下意識地縮在沈瀾懷裡。她看向圖魯左側的人,因為發出聲音的是他,年輕而英氣勃勃的男人,和景鸞差不多的年紀,俊美的臉上糅合著剛毅的神情,倒真是個出色的人物。圖魯右邊的人就是一個紈褲子弟的模樣,令人印象不深。

   “沈瀾!”圖魯的反應慢了半拍,但也立即認出自己平生的宿敵。

   不過他叫得聲音大多了,看樣子立即就會叫人包圍了這膽大包天,居然闖進圖國優加城的大江國右師王,而他看向方初晴的目光驚訝而怨毒,似乎還有些恐懼,看樣子弄不明白,一個應該死去的人,此時為什麼還活生生地站在這兒!

    “公……公……快過來,危險!”那英俊的男人又說話了,好像認識方初晴,關系還很親近似的。他的語氣又驚又喜,但大概是因為太焦急了,看起來像忘記他們身處二樓,猛地往右一擠,向方初晴徒然地伸出手。

    自然,他抓不到方初晴,可野地好巧不巧地身邊的圖魯狠撞了一下。圖魯本來半邊身子都探在攔桿外,又因為心情激蕩沒有注意,居然就這麼直跌了下來。不過他到底不是白菜,也是有兩下子的人,電光火石間在空中定住身形,穩穩地落向地面。

   可就在此時,沈瀾卻突然動了,速度快得難以想象。方初晴只覺得身邊一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那邊已經雙雙人影落地。所不同的,只是這江圖兩國的死敵很‘親熱’地貼在一起,圖魯在前,沈瀾在後,還有一柄亮得嚇人的匕首,就架在圖魯的咽喉,似乎他要敢動一動,就連頭也會被徹底割下來!

    這一下免起鶻落,迅捷之極,幾乎是在眨眼間就完成了。等金碧苑內的相關及無關等人反應過來,全場立即從寂靜無聲變成喧鬧異常,怕被無辜波及奪路而逃的,嚇得直接鑽到桌子底下的,個別好事、不知死字怎麼寫,沖到角澆中繼續往外偷窺的、茫然不知所謂的,一群人烏央烏央的亂成一團,只楊老板帶著哭腔站在舞台上喊 ,“快保護向王大人!唉喲,別管了,快保護向王大人!”

    以前方初晴聽齊山說過,圖魯在圖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權勢薰天,掌握著圖國兵權,被封向王,是圖國國主的親倒子。沒想到,居然是這個人呀!

    只不過,此時這位大人物卻動彈不得,氣得臉都綠了,只恨聲道,“沈瀾,你有種。今天我要叫你來得了,回不去!”

    沈瀾一招得手,神情間淡淡的,倒似乎十足的高傲,“是嗎!那本王倒要走走看了。”說著略一用力,魯魯脖子上立即鮮血長流。

   “放開向王大人!”這一下,叫起來的可不僅是楊老板一人了,除了沈瀾的人,全部慌了神兒。

    圖魯羞憤難當,大叫,“圖海,不必管我,把這姓沈的碎寺萬段!”他這樣叫是逞英雄,不想在部下及他人面前掉了面子。而那個英俊的男人圖海和那貴族青年這時候當然 不會聽命,反而立即叫圍上來的護衛們撤開,和沈瀾等人保持一段距離,圖海還不停口的嚴令眾人不許傷了瑪拉姬絲小姐,否則美人掉了一根頭發,全部要陪葬雲雲。

    聽到圖海這樣叫嚷,方初晴腦袋也清醒了一點,有九分九確信她的前身正是圖國的公主了。至於為什麼世人不知圖國有公主,那可能是另一個宮廷秘密。而且在她面紗掉落、露出真容時,她似乎瞄到圖魯眼神中一抹稍逝的殺意。不過那個叫圖海的,眼神中卻是流露出真實無偽的驚訝和關心。看來,就算她認祖歸宗,生活也不可能是幸福美滿的,她的前路不管是哪一條,都不好走啊。

    但現在她沒心思想別的,一門心思跟著沈瀾脫離險境。張楊等三個親兵此時也去掉了易容的偽裝,占據三角位置,把她護在其中,雖說在圖海一直命令不許傷害她,但萬一有個誤傷呢?這位姐姐不在時,王爺是個什麼狀態,大家都看得清楚,可不敢再有閃失了。

    一行人戒備著,慢慢退出金碧苑,沈瀾挾持著圖魯殿後,圖魯一行人帶著的二十幾個護衛則圍擾成個包圍圈,但卻不敢靠得太近。

    快出大門時,方初晴看到小花躲在門側的陰影裡焦急地看她,立即使了只有兩人明白的眼色,讓小花拿了她所有的錢,自己跑路,她現在無力做什麼,只希望能救得一個是一個。

    踏出大門,沈瀾長嘯一聲,金碧苑突然四角起火。火勢還很凶猛,另有幾輛燃燒的草車從街角斜斜地沖過來。吞吐騰轉的火苗長舌般向外擴散、立即就把包圍圈沖散了。

    “上馬!走!”沈瀾簡短地命令,許音未落,就有一個偽裝成獵戶模樣的親衛隊員也不知從哪裡牽來的幾匹馬來。顯然,沈瀾在進入金碧苑中救她之前 ,早已經把離開的事情也布置好了,包括那場充色起到阻隔作用的大火。

   夜色深沉,北國的冬夜淒清而冷寂,沈瀾當先一騎,躍馬前行,三親兵與一親衛,護著方初晴緊隨其後。再往後不遠,有嘈雜人馬聲傳來,還有映紅了半邊天的火光,以及越來越沉重的馬蹄聲,似乎追兵正在迅速集結。在這緊要的關頭,方初晴心底卻有一種興奮感,仿佛這是一場私奔夜行,十足的浪漫主義色彩。雖然她知道從優加城到江圖兩國的邊界還有太長的路要走,也有太多的危險要面對,但是跟心上人在一起,還有什麼怕的呢?

    唯一不滿的是,她那心上人並沒有和她共乘一騎、月夜私奔,而是和那個惡以的圖魯在一起,這場景要是給腐女們看到,還以為這是個霸道強攻加邪惡別扭受的耽美故事呢。

   胡思亂想中,一行人已經沿著優加城的主干道奔襲了數裡之遙,第到一個看似容易埋伏敵人的大路口,就有兩騎加入隊伍。這些人什麼打扮的都有,商旅、小販、農民、書生、全部是沈瀾的親衛隊中是出色的戰士偽裝,總共算一算,加上沈瀾的、三個親兵和方初晴,逃亡隊伍共有二十人。

    當然,外加人質一名。

   眼看著到了城門口,沈瀾抓緊著圖魯飛身下馬,直直走了過去,以利刃一抵圖魯的後心,圖魯立即很上道地對城門樓高喊,“本王圖魯,快開城門!”說完,恨恨地低聲道,“姓沈的,但願你今後別落在我的手裡,不然我心報此仇,令你後悔曾經生而為!”

    沈瀾沒有答話,因為他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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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0: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一章節 未婚夫

    出城很容易,但不久後追兵也到了,而且人數越來越多每每往後看時,黑壓壓的一片,好像泰山壓頂似的。

    不過因為圖國的兵馬大無帥和公主都在敵人手裡做人質,而且是圖海帶兵,所以大隊追兵得到的命令是不許輕舉妄動,只保持圍追之勢,然後尋找機會突襲擊。於是,雙方始終保持著十進而的距離。這對於訓練有素的軍隊來說,根本算不是什麼,精銳騎兵可以轉瞬即到,但對於握有人質在手的一方來說,殺掉人質所用的時間更短。

   但盡管有微妙的平衡在,沈瀾還是命令全隊疾走,利用人數少而靈活的優勢,盡量甩得敵人遠些,並且選擇了靠近雪山和密林的路,這樣萬一敵人喪心病狂,不顧人質危險,他們可以很快進入密林險山,有這樣的戰略掩護,就能一邊和敵人周旋,一邊向邊境快速撤退。

    整整一夜,外加一個白天,除了讓馬兒進行必要的休息一行人不停的趕路,到第二天夜裡,一個充當斥候的親衛隊員報告說已經甩掉了大隊追兵百裡開外,沈瀾才下令就地扎營休息。

   因為人數少,每個人負責的工作就多,扎營,埋鍋造飯、巡羅、喂馬警戒擴大……當包括沈瀾在內的人都忙著做事的時候,方初晴悄悄溜到被綁得像棕子一樣的圖魯身邊,用力踢了他一腳。

    圖魯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側扔在地上,像一摁破敗的干草飯似的,所以根本翻不過來,直到方初晴轉到他面前,他才看清是誰踢的他。

    “公主殿下,您好啊。”他打招呼,可怎麼聽,語氣中都好像帶著諷刺感似的。

    方初晴腦袋嗡地一下,以前是九成九,現在十足十斷定這身體的本主就是圖國那位見不光的公主了。

   “為什麼殺我?”她面如寒霜地問。有時候,直入主題更能起到震懾對方的作用。

    “公主殿下有兩大罪。”圖魯忽而一笑。

    方初晴暗吃一驚,因為之前只是懷疑,沈瀾從不對她說出調查刺殺的事,沒想到現在稍一試探就得到了結果。這個圖魯,看起來陰險猥融但卻也有耍光棍的時候。

    “我倒不知我犯了什麼罪,輪到你來審判?”她冷笑地道。

    圖魯瞪了過來,眼神中的恨意和殺意大盛,若不是被綁著,她相信圖魯可能立即跳起來掐死她。不過她有個奇怪的感覺,這恨不是因為她犯了所謂的罪,而是由來以久,毒蛇一樣盤踞在圖魯的心中多時了。

    “罪一,投敵叛國、自甘下賤。身為圖國公主,唯一的王位繼承人,卻私入江國,兩年不歸,混在沈府裡為奴為婢。”圖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罪二,婚前失貞,與沈瀾戀奸情熱,無媒苟合,有失國體、聖體。如此罪行,公主殿下難道不該殺嗎?“

    這話,頓時就氣得方初晴夠嗆,可恨的是她一時想不出話來反駁,因為圖魯的混帳話居然從表面上看是站得住腳的。她只有轉移話題的攻擊目標,含含糊糊地哼了一聲道,”別說得好聽,你還不是為了你自己嗎?”語畢,居然發現圖魯的目光閃爍。

    奇怪,難道她蒙對了嗎?剛才那兩大宗罪,只是圖魯殺她的借口嗎?其實簡單想一下就明白了。只看她死後。圖魯能得到哪些利益,就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心狠才辣。圖魯是圖國國主的倒子,也就是‘她’的表哥,哪此喪盡天良,自然是為了王位。外界不知情的人,不都說圖魯才是王位繼承人嗎?

    “王位不會是你的,就算你中傷陷害我也一樣。”她干脆直接打擊圖魯,順便挑釁一下,希望激得他說出更多的東西來。

    她根本不是本名圖瑪,化為桑青的那個可憐姑娘,傷心僅,雖然她們共有著一個肉身。對江無憂和沈瀾,她可以騙說自己失去了記憶,得了離魂症,可在圖魯面前,她不能露出半點破綻,不然就相當於暴露弱點於敵人面前,誰知道以後會被怎樣攻擊?所以她得演戲,要旁敲側擊著得到一些信息,得裝作自己就是公主本人。

    “中傷陷害嗎”圖魯笑得輕蔑,好像面前站著的是一個淫婦,“投敵叛國之罪先不論,你在沈府當奶娘,請問,一個未婚無子的女子,怎麼能做奶娘?這也是我編出來的嗎?”

    方初晴心中一動。

    圖魯與她在烤鴨店前巧遇後,她似乎平凡的命運就開始轉折,細想起來,她的被追殺,還有之後圖魯在全城搜捕中逃掉,其行動之迅速,反應之快捷,顯危在是建立在有人提供准確情報的基礎上。

    兩國交戰,自然都會往對方派遣細作,有自己的情報網也不奇怪,但他身為圖國的向王卻冒險潛入和政城,肯定不是為了尋找一個失蹤的公主,那又是為了什麼呢?而他大搖大擺地走掉,更肯定他的內應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那又是誰呢?

    難道,奸細就在沈府?就在沈瀾或者皇上的身邊?

    想到這兒,她驀然出了一身白毛汗,又想起今天沈瀾冒險進入圖國,不是和當初的圖魯暗入江國是一樣的嗎?但沈瀾面臨的可是巨大的危險,只是那個圖海……是太笨了,還是太不堪重用了?從把圖魯自金碧苑的欄桿上“無意中”擠下來開始,他做的所有事都有點不著調,似乎就想息事寧人似的。

   白天時她無意中問過張楊,據說圖海是圖魯的表弟,當然也是圖瑪的表親,目前手握八萬京幾禁軍的指揮權,可以說,整個優加城在他的控制之下。難道這是另一個要奪位的人嗎?

    天哪,一個頭兩個大,太復雜了。

   她來回踱著步子,感覺混亂之極。重生前曾覺得辦公室政治已經很可怕了,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小兒科,就算輸了也不過是丟掉工作,可在真正的政治斗爭中,丟掉的卻是真實的生命!

    圖魯見她不說話,又是輕蔑地一笑,“公主殿下,那個男人究竟是誰?你們的孩子又去了哪裡?”

    方初晴一驚,幸好她是走來走去的,圖魯問這話時,她剛好背轉身子,不然一定會被發現內心的波動不可,這總是要她怎麼回答?為什麼桑青,不,是圖瑪的記憶慢慢恢復於她的腦海,可偏偏奸夫和孩子的事就沒有一點閃回嗎?

   “你太無理了!”她轉過身來時,臉上已經擺出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樣子。不過,她看到圖魯的目光游移不定,狡猾又陰沉,還帶點算計似的,心頭好似突然被什麼東西重重地一錘。然後,她聽到了一句令她心髒停跳的話……

    “公主殿下,想必您忘了,我可是您的未婚夫,訂親很多年了,若不是您逗留在外不歸,如今您已經是我的妻子,難道我不能問問嗎?”

    天哪天哪天哪!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又蹦出個未婚夫來?現在,要怎麼回答她?而且圖魯……不是也在刺探她吧?這混蛋的話半真半假,不可盡信,假如她一個回答不好,不是就露餡了嗎?再如果被他知道她“忘記”了一切,他又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行,不能讓他知道真相,丁點與事實有關的東西也不能讓他知道。

    可是……他會不會是她孩子的父親?  

    方初晴坐了下來,因為腿已經軟得站不住了。雖然這猜測沒有根據,卻嚇得她一直從骨子裡竄出寒意,若不是拼命抑制,差點哆嗦起來。想那圖瑪也是個冰清玉潔的人,與江無憂那麼相愛,卻發乎情止乎禮。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會有其他男人?除非她是被強迫的,所以她覺得丟臉,所以消失在江無憂的生命裡,所以悲慘的死去。

   想來想去,圖瑪並不是個任人宰割的女人,與江無憂的相識,不正是因為要刺殺當時的江國的皇太子嗎?而那個奸夫能隨意接近她而不被戒備,有可能是表哥表弟或者未婚夫這樣的熟人吧?尤其現在圖魯又表現得這麼古怪,似乎還有點惡意似的……老天,不要這麼殘忍吧!

    “不能說嗎?圖魯笑得淫賤。

    “是不必多說!”方初晴又說得模稜兩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將來怎麼解釋都有可能。

    圖魯沒有再言語,只眼神復雜地望著方初晴。方初晴也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回望回去,無所畏懼。未婚生子怎麼了?如果是被迫的,她就是受害者,有什麼她羞愧?她只是可憐要玉,深深愛著一個人,卻不能在一起這還不算,還被迫和其他男人有了肌膚之親,生了孩子,想必,當年本主的心裡一定痛苦得恨不得死掉吧?一個女人如果有這樣的遭遇,絕不是淒慘二字可以形容伯。不過假如是她,她會咬緊牙關活下去,不為別人,哪怕是為了孩子。

    想到孩子,她腦海裡就浮現出無思無我的樣子來,心立即溫柔了。然後,她的心思又轉到這身體的本主上,忽然很心疼,想為她做些什麼,讓她悲傷的靈魂得到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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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節 混亂

    “放了我,跟我回圖國去。”靜默了會兒,圖魯突然說,“然後我們成親,一起好好治理圖國。”

    方初晴斜睨著他,同樣輕蔑以對,“你休想。”他不介意她是殘花敗柳嗎?還是經手人本來就是他?

    圖魯一怔,憤然道,“公主難道是想做個無家無國的人,除了沈瀾,其他不管嗎?”

    “以前如何,我不再想了。現在,我就是要跟著他。除了他,我誰也不愛。”方初晴認真地道,如果是平時,這話她也就是在心中想想,可今天為了刺激圖魯,為了讓他露出綻,她故意說出來。

    圖魯怒目圓睜,看樣子幾乎要氣死了。可方初晴卻覺得他遠沒有那麼生氣,有的,大概中介奸計敗露的惱羞成怒罷了。因為她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正常得很,沒有暴吵,那說明他對她愛誰根本不介意,也沒有誠意成親。也許,只是為騙她回去,然後殺掉她搶奪王位吧?

    “那麼,你連皇上也不顧了嗎?皇上現在身體極差,隨時可能……他那麼疼愛你,你真的這麼忍心棄絕而去?”

    咚的一聲,方初晴只感覺腦海中有一扇塵封許久的門打開了似的,本不屬於她的回憶卻如潮水一樣湧上心頭,一點一滴、一幕幕、濃濃的父愛洶湧而至,一瞬間,她分不清自己是誰,身體裡的血液因那割不斷的血緣而奔騰呼喊,令她覺得自己與圖到完全重合,眼淚不由主地落了下來。

   父皇啊,您千萬不能有事,要等我回來,等我回來!

    圖魯看到她哭了,內心中一絲疑惑終於消除。剛開始說話時,他感覺現在的公主與以前大不相同,性格氣質全變了,再加上之前她居然跑到沈府當奶娘的事,他幾乎懷疑這世上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前來冒充了。可這眼淚是騙不了人的,非親生父女,哪會有這樣的感情?

  他垂下眼睛,有了新的打算,圖瑪公主是不能留的,但如果想打碎一件東西,必須讓那東西放在自己手邊才做得到。再說,這個該死的公主手裡握有他的把柄,性命的把柄,必須徹底解決才行。

    “公主本來就是想回來的不是嗎?”他趁熱打鐵地說,“不然怎麼會潛回圖國?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公主不直接回宮,而是要去那咱骯髒之地,難道有什麼目的嗎?”

    此時,方初晴心中極其混亂矛盾,她本身的意識當然不想進圖國的皇宮,想和沈瀾雙宿雙飛,但圖瑪的意識卻左右著她,那份心酸和心疼,還有滿懷的愧疚,強烈的思念和責任感、身心受創後的傷痛,都讓她渴望回到父皇的身邊,得到撫慰,也撫慰著老人。

   不知為什麼,當她看著圖魯,眼前就閃過非常可怕的場景……國破家亡,皇宮內寺橫遍野,一個老人在絕望中揮劍自刎,倒在地上時,嘴裡還喃喃喊著:圖瑪,我的女兒。但願你平安,不要回來!圖瑪。不要再理會其他,只去找你愛的人,過你的人生……圖瑪!,我的寶貝,不要回來‧

   她受不了這個!不管是她本身還是身體裡的圖瑪靈魂,都受不了這個!好像胸膛裡的心髒地都國灰這一幕而痛得移了位,腦子也完全不能思考了。

    而耳邊。圖魯仍然惡劣地說,“公主殿下,你要知道。江圖兩國連年交戰,積小而大,早晚是要正面沖突的。皇上年歲已高,倘若圖國戰敗,你忍心看他在耄耋之年而自盡嗎?全圖國所有的人都可以投降,但他老人家不能。因為皇上就是國家,國破,他必殉國。身為唯一的女兒,你真要他得到這樣的結局?”

    是啊,還有和平。她,或者圖瑪,或者是她們兩個都想要實現江圖兩國的和平,不要讓老人不能安養天年,不要讓孩子流離失所。父皇、無思無我,為了他們,她應該做一切能做的事,哪所是豁出去!

    “我沒有直接出宮,還不是為了躲避你的追殺嗎?”方初晴咽了咽口水,潤一下發干的喉嚨,胡編著理由,把責任全推在圖魯的身上,“哪想到本來平平安安快到優加城了,卻被官兵扮的劫匪擄走,圖國的軍隊在你的指揮下真是出息了,”她冷笑“幸好我學了西域舞蹈,這才保證沒被賣到更骯髒的地方去。正准備打機會去聯絡些舊人,哪想到您就要買我呢。哈,在金碧苑中,我能聲稱自己是公主嗎?那才是有辱國體,聖體的事。現在沈瀾來接我,本宮還不想回去了。”

    “下了殺令,是為保全公主的名凶。現在想來才知道我錯了,恨不得以死謝罪。”圖魯話鋒一轉,很後悔剛才氣憤之下,直承了暗殺之事,“幸好公主吉人天相,不然我也必追隨公主而去了。離了和政城後,我再沒對公主下手,請公主原諒我一時魯莽。”

    “是嗎?越高灘上的事怎麼說?”方初晴冷冷的,就是掩飾不住對圖魯的厭惡感,“沈瀾做足了戲,才讓你以為我死掉。這才罷手的吧?不過我不怪你,但以後你再敢動歪心思,你的命未必也保得住,說不定還是你先下黃泉一步呢。”

    她本是說大話壓寒氣兒,嚇唬人的,可沒想到在圖魯眼裡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真實恐懼。呀?看來圖魯的小命真有可能攥在圖瑪的手裡了呀。他急著殺她,也不只是為了爭位,還是為了保命吧?那究竟是什麼把柄呢?如果她能弄清楚,就能暫時保證自己的安全了。

    “公主恕罪,再也不敢了!”圖魯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樣子來,心中卻憤恨無比。

    越高灘上的時候,他曾想挖開墳墓驗寺的,他從來是個謹慎的人,可惜國內有人做手腳,最近他一直忙於政事,倒忽略了調查了,不然也不會這麼被動,他知道公主絕對不會原諒他,畢竟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哪人為君的原諒臣子的刺殺才瘋了。但表面上這層面皮大家還是要保著,她掐著他的脖子,而她爹的老命何嘗不是也掐在他的手裡至於往後會怎麼樣,全看個人手段了。假話,就算大家都知道,有時候也不妨說說。

    “那麼公主,要不要考慮我的建議,與我一起回圖國?”他看不明白方初晴的臉色,只得再問。

    方初晴還沒有回答,就有一個人霍拉一拉一下闖進了帳篷,卻是沈瀾。

    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方初晴,另一手提起圖魯道,“有人襲營,不過別怕。”

   “有你在,我不怕。”方初晴溫柔地笑,在這暗夜中像花兒靜靜綻放的,看得沈瀾心頭一熱,而圖魯則心生怨毒。

    出了帳門,沈瀾像丟拉圾一樣把圖魯丟在地上,任由一名士兵把他再扔上馬背,自己則抱著方初晴騎上自己的馬,朝營地不遠處的密林疾馳而去,他早就有准備,也早研究過附近的地形,所以雖然手下只有不到二十的士兵,但卻並不慌亂,黑夜中縱馬也從容不迫。

    方初晴被他懷在懷抱中,只覺得心安。這樣的男人才是她向往的,讓那個混蛋圖魯滾一邊去吧。她現在唯一怕的是孩子 是跟圖魯生的,那她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襲營的有多少人?”當沈瀾把她塞到一個類似掩體似的土坡後,她問。

    “大約五百。”沈瀾的聲音很平靜,“是圖魯的五百死衛。”

    方初晴卻大吃一驚。以二十對五百?還死衛?其中她還是這二十中人的絕對廢物,幫不上忙的。

   看到她的神情,沈瀾止住腳步,摸摸她的頭發道,“放心,我的警衛發現了,就算不得偷襲了。你要明白,在戰場上人多並不代表什麼,一只獅子殺入羊群,有多少只羊也不過是食物。”他的身子站得筆直,像驕傲的戰神,“圖魯的  

   死衛以為人質奇貨可居,我不敢傷害,可真惹急了我……”他低頭瞄了圖魯一眼,神情冷酷堅毅,下面的話不言自明。

    圖魯本來還有些得意的,此時卻嚇得一哆嗦。方初晴暗暗搖搖頭,圖國呀,偉大的圖國,怎以會落到這種小人的手?再想到一回他傷沈瀾就是用的卑鄙的車輪大戰法……這樣沒擔當,沒有勇氣,沒有智慧的人,如果圖國真的以他 為主,那天下該成什麼樣子?
   
    她不懂軍事戰略,但密林裡絲生的怪石突巖,雜草野樹就是天生的陷阱,加之沈瀾的親衛們在個人武功上全是高手,真真是以一擋百,目前又分為三人一隊,組成了小巧的戰陣,攻退有度,互相支援,居然殺得二十幾倍於已的敵人無功而返,損失不小,自己卻未折一員。

    不過對方畢竟人多,而沈瀾這邊還是疲憊之師,如果耗的時間過長,人員損失是避免不了的。可方初晴就是不願意這些年輕的士兵們受傷,甚至死掉,因為這不是為了國家,而是為了救她,讓她於心何忍?

    焦急中,她突然靈機一動,鼓足勇氣奮力把圖魯拖出掩體,爬到高處。

    她一踢圖魯的膝彎,讓他跪在地上,自己則躲在他身後,在他身前的巖縫裡插上一只火把,然後左手抓住他的頭發,右手握緊她找沈瀾要的防身刀,胡亂在圖魯手臂上一刺。

    圖魯立即受傷出血,長聲大叫,又是憤怒又是恐懼地轉頭望向她。

    “叫你的死衛死回去,不然我一刀刀剮了你。”她惡狠狠地說,隨後又自嘲,“不要覺得不甘心,本宮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如今為了奸夫可謀殺親夫,何況你還只是個訂親的呢?”說完,又是一刀。

    圖魯氣個半死,咬牙堅持著挨了幾刀,直到方初晴說再不喊 話就閹了他。他本想不相信此話,但現在的公主完全變了,又不由得他不信,於是只得照做。

    然後,整個世界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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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0:37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三章節 分別是為了相聚

    逃亡幾天後,江圖兩國邊境線終於就要到了,方初晴在十兵們臉上看到了雙是歡喜又是擔心的神色。張揚說,那是因為前方的隘口是最接的勝利,卻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其實這次沈瀾私入圖國,帶的兵還要多些,但有一部分並沒有深入,而是沿途隱藏。每天晚上,他們以特殊的煙火信號傳遞消息,一站接一站的,所以沈瀾在圖國境內的動向,北軍要塞完全清楚,目前正有一支軍隊等在邊界接應。可不利的地方是,敵情容易在隘口生變,畢竟再不攔住沈瀾就沒有機會了,而且那裡駐扎著精銳守軍。

    但從圖軍的動向看來,貌似並不想捉到沈瀾,反正他除了劫持公主,什麼也沒做,而公主和兵馬大元帥盡在他手,真發生沖突,圖軍承擔的責任更大,不如放他走,期望他至少把人質留下一個。

    連日來,長途奔襲外加要小心戒備,方初晴根本沒機會也沒時間和沈瀾多說哪怕一句話。沒想到,見不到他會想念瘡,如今近在眼前卻思念更深。不過在這咫尺天涯的時光 裡,她也考慮好了自己的問題……她還是要先回圖國去,因為這是理智而正確的決定。

    於公,對沈瀾的絕對安全有好處。她和圖魯都安全返回,圖軍就不會鋌而走險,或者發生異動。她雖不知道回圖國要做什麼,要怎麼做,但至少能盡點心力,防止這個國家落到圖魯的手中,否則她完全可以預見,將來倒霉的不只是圖國的百姓,就連江國和其他三國也不會得安寧。

    於私,現在她發現她身體的人格已經模糊不清了,她自己和圖瑪的意識輪流占據著上風。她認為她必須為圖瑪做些什麼,一來用了人家的身體那當然要有報答,而且她還很同情,很心疼圖瑪,二來她有時無法左右自己的心意,做起事來似乎是本能,三來她感覺必須要為圖瑪完成什麼心願,那樣,圖瑪的靈魂才能安心遠去,她也才能真正做回自己,也能真正擁有這個身體,真正自由暢意的重活這一次。

   倘若一味的逃避,只能讓事情越來越糟,就好像傷口不處理就會惡化似的,不如當機立斷,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如果她有能力,為什麼不制造一個和平的世界呢?她可不想讓無思無我和沈沅,沈瀾兄弟一樣,半生金弋鐵馬,不能安享太平生活。為了孩子她也得努力。

    但是這些她沒打算對沈瀾說明,因為她肯定會堅決反對,甚至會使用武力讓她留下,那樣事情只能越來越糟。而且,她的身世也可能要跟他撒謊,不然難道她要坦白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叫現代中國的地方嗎?她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分別雖然痛苦,可這分別是為了相聚,長久的相聚。

    找了個機會,她偷偷把王強叫到一邊,悄悄問,“今晚是你負責擴大警戒嗎?”

    王強點了點頭,納悶地看著她。

    “敵人離我們有多遠?”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做這件事。

   “大部隊至少被甩開兩百裡了,但對騎兵來說卻也沒多遠。”王強沉吟了一下,斟酌著字句,想讓方初晴聽得更明白些,“不過他們的斥候緊跟在咱們後面,我要是警戒再擴大一倍就能打個照面。”

    “非常好。”方初晴點點頭,“那你今晚幫我送封信,我敵軍的統帥圖海。”

    啊?王強嚇了一跳。方姐姐這是什麼意思,要陷害王爺?要投敵?I 不太可能啊。她瘋了?要干嗎?一連串的疑問令平時伶牙俐 齒的他們完全噎住了,半個字也答上來。

    “你容我說完,不要反駁。”方初晴知道他心中所想,輕輕歎了口氣道,“我私自離開要塞,來到圖國,我知道你們心裡是有看法的,但我有我的理由,我確信當時我非那麼做不可。只是我從沒想過讓王爺涉險,因為他是整個江國的右師王,並不我自己的。問題是,這次我確實讓他冒了險,而且他如果不放開我,危險的事還在後面。所以,你要幫我這個忙,不是為我,是為了他,為了北境,為了大江國!”

    王強是個心思靈活的人,從這幾日圖軍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他們投數忌器可並不只是為了圖魯,似乎這個方姐姐也很重要。不過他明白那些高層秘史不是他這種小兵應該了解的,所以一直裝糊塗,可今天這事是大事,他不問明白是不行的呀。  

   “方姐姐……信的內容,可以大略和我說一下嗎?”他支吾著,“我知道方姐姐必不害王爺的,但做為他的親兵,我必須對他的安全負全責。”

   方初晴眼眶一熱。她怎麼會害沈瀾?她寧願自己受傷害,也不會害他。而她做了這樣的決定,有誰知道是多麼不捨?沒想到,今天一個小兵居然願意相信她的心意。

    “我只是告訴圖海,讓他開放隘口,只要王爺一過邊境線,我自然會和圖魯一起回去。順便,讓他逞一小隊人馬來接應,但是大部隊不能動。”方初晴把寫好的信從懷中拿出來,遞到王強手上,“我知道這違背王爺的命令,會令你為難,不過我會救他不責較你。而你,這是從大義出發,他會明白 。”

    王強仔細想了想,然手毅然點頭。

    他看得出方姐姐在圖國的身份很是不低,不然那信不會如此寫法。所以她既然這樣說了,十之八九他們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地安全越過邊境線。縱然,他應當聽命於王爺,但現在王爺被感情沖昏了頭,他不得不違抗軍令,因為保護北軍領袖的安全是更大的職責。

   “方姐姐,就算圖海完全依姐姐所說的做了,王爺那邊可怎麼辦?”他把信鄭重放在懷裡問。

    兩百裡聽起來似乎很遠,但這兩面三刀片全是平原,如果是騎耐力速度都上佳的良駒,再兩馬輪換,換馬不換人,拿到回信後再騎回圖國的軍馬,那麼天擦黑時出發,第二天早上就應該能回來了。而且從圖海之前的舉動來看,有他在,她暫時就沒有危險。當然,還有那個她沒有發現的、手握圖魯生命的秘決,那也可暫保她安全無虞。

    方初晴暗中算計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對王強說,“王爺的事交給我,只是這信能在天盡黑前送出去就好。”她回身望了望隘口的方向,歎息道,“明天再有一日的路程,就會到江國了吧?”

    王強年喜新厭舊 她,心裡略略有些吃驚,不知道這位真的動了王爺心的姐姐到底要做什麼怪事呀?

    晚上吃了點干糧後,方初晴仔細梳洗了下,把提前准備 後竹筒水別在腰間,然後當著圖魯的面,大大方方地鑽進了沈瀾的帳篷。

    沈瀾很細心,在來解救她之前,就預備好了她要穿的衣服,甚至還有小號軍服,為了方便她騎馬,不過今天她穿的是女裝,內衣是古代的肚兜和中褲,大概是女兵幫著預備的吧。

   而連日來因為人手不夠,沈瀾要參加巡夜,所以方初晴自己占了一個帳篷,他總是和衣窩在那兒,將就一宿也就過了。此時因為臨近邊界線,他留在圖國內潛伏接應的士兵逐漸歸隊,人員充足了起來,也也終於可以輪崗了。

    一進帳,就見他倚在卸下的馬鞍上,緊鎖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才幾天,他明顯的消瘦了,臉上胡子拉碴的,看起來分外憔悴,不過帥哥不是帥哥,就算邋蹋也很有型,好像故意弄成那樣似的,放到現代能潮到爆。而他的身材依然挺直,神情也依然堅毅,不管在什麼狀況下,軍人和男人的氣質永遠都那麼超群。

    “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她上來就調戲了一句。

    沈瀾瞪了她一眼,沒說話,但心裡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躥上來了。

    方初晴根本沒指望她答話,只當沉默就是默許,坐到他身邊去,緊挨著。  

    “為什麼跑?”他突然開口,救她出火坑好幾天了,卻從沒有坐下好好說過話,有很多問題,他急於知道,也必須要知道。

    方初晴把王三娘轉述的話說了一遍。其實,那並不是根本的原因,只是導火索,但她心裡藏著事,打算暫時不對沈瀾說,所以只好以這場誤會為借口了。

    “你就相信了?”沈瀾一挑眉,有些生氣,懷裡,還揣著他的婚書和她的拒絕,熱燙得很,他很想拿出來,卻始終動不了手。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人家是太在意你,所以才會被騙。”方初晴舉手投降,先是甜言蜜語,然後又轉移話題,“我跟你說哦,壞人沒好報,王三娘逃到圖國,結果也被拐賣了。不過,你別說我是濫好人,雖然她很可惡,我也不想她落到那個地步。對於女人來說……那是很慘的。”

    “她死了。”

    “啊?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方初晴瞪大眼睛。

     “因為是我殺的。”沈瀾面無表情說,“我找到她時,她被賣到青樓為妓,恩客一堆。我不能容忍北軍的光榮被玷污,所以殺了干淨,況且,她之前違抗命令,惡意傷人,早就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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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0:53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四章節 管用嗎
   
    方初晴沒說話,只是握著沈瀾的手,歎了口氣。

    “你怪我心狠?”沈瀾悄悄地反握住那白嫩的小手。他從沒理會過殺人的問題,此刻卻很在意她的睦看法。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她左右了,影響了他的很多事,很多想法和做法。

    方初晴搖搖頭,“不,那對她也是解脫。只盼她別再搪迷,來生做個明白了。不過……”她忽然瞇起眼睛,來意不善地問,“我倒要問了,你為什麼先的她,後找我?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總覺得你一定會來救我!”

    “你還敢說。”沈瀾的眉頭擰得死緊,“你誤會我,隨便亂跑倒罷了。為什麼要和齊山一起?你明知道他對你有意,還……正是因為他發現了我的追蹤,滿圖國亂竄,我才晚了這麼多天。”

    “對不起對不起,二爺辛苦啦。”方初晴本來主是為了轉移話題,此時立即抱上沈瀾的手臂,聲音和神態都甜膩得令沈瀾心頭發燙。  

    在圖國境內,就算他有自己的情報系統,也不能運用得太明目張膽了,而齊山又很狡猾,當他終於追到百安鎮時,方初晴已經被子擄走兩天,而齊山也四處尋找了一天了。幸好方初晴夠聰明,離開前悄悄告訴過齊山的二管家,行劫的可能是官匪,提供了相當重要的線索。不然要找到她還真像大海撈針一樣。

   齊山在民間很有些本事,與各國高官也相交甚深,但是涉及到軍務就沒什麼辦法了。正當齊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時,終於和他碰上了面。他根據那一點點蛛絲馬跡,判斷出那群官匪必定是鎮守在附近的圖軍所扮。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調查到底是哪些人干的,甚至是潛入敵軍軍營卻難了,於是他一面叫齊山撒天人手四處找,一面注意幾處軍營的動靜,後來發現離晨安鎮最近一處守備軍中有不管官兵花錢分外大方。當夜,他冒險潛入敵營,抓了幾個人審問,這才得知他都不捨得碰不碰的女人居然被賣了!

    幸好齊山一聽說那幾名圖軍描述過的人販子形貌,就發覺原是認識的,雖然一時找不到人,卻素知他的生意一向在優加城做。可國為這種生意沒有紀錄,經手人又不知去了哪裡兩人只好聯手,四處尋找被賣出的女奴。

   擄走,拐賣一個人是容易的,但如果想找回人來,卻好像大海撈針一樣。所以他才這麼晚到,而在找方初晴前,他先找到了本不願意看到的王三娘。可惜王三娘執迷不悟,至死不肯說出方初晴的情況,直到他安插到優加城的細作說起那間有名的歌舞坊金碧苑內來了一位西域舞娘,幾天之內就艷冠全城。

    幾乎是本能的,他當場就感覺這名舞娘就是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人,打聽之下果然她是那人販子租給楊老板的。到這時,他所有的尋找才最終有了結果。

    “不知齊大哥……”方初晴試探地問,“不,是齊山怎麼樣了?你既找到我,就該給他個消息,免得人家提心嘛。”

    沈瀾生氣地瞪著方初晴,不喜歡她這時候還提起別的男人,但一想到那個倒霉的大富翁,他又覺得惡意的快樂,淡淡地道,“齊山被我以重手法點了穴,扔在了客棧。這會兒……應該恢復了,該知道的事也肯定會知道。他又不是傻瓜,我們在優加城這麼一鬧,他怎麼不知?”

    哼,誰讓齊山人為設置障礙,害得他在圖國內逗留了這麼久呢?他還在知道方初晴的消息後來個英雄救美?笑話!人是他的,要救自然有他。當然,他也不想讓齊山卷進這場紛爭,畢竟齊山替他照顧過他的女人。只是如果說他把齊山因在客棧中也有好意在其中,他是絕不承認的。

    “別總覺得別人對你好。我呢?”臨了,他補充了一句,“我為你一擲千金,也沒見你感謝我!”

    方初晴聳聳肩,“反正你也是搶人去的,又不會真給錢,有什麼好炫耀的?”

    “你說什麼?”沈瀾本來就因為她提王三娘,又提齊山就有點惱火,這下立即生氣了。

    方初晴一點不怕,反而故意火上燒油地道,“你根本不在乎我!不然,皇上讓你追查我身世的事,以及有人要暗殺我的事,你卻一直不動手做。哼,不定期說對我好呢!”

   沈瀾氣得想掐死這個小沒良心的,可又捨不得,只賭氣似地點頭道,“你說對了,我根本就沒有調查是誰想殺你,更沒有調查你的身世是什麼?因為只要你的生命有危險,你就一直待在我身邊,因為只有我能保護你。困為我怕你想起另一個男人,那個跟你生孩子的男人,因為我怕你回到他身邊去!所以,我絕對絕對不會調查有關你的一切,而且我也不允許你去。如果那是個秘密,我就會把這個秘密死死埋葬!從今往後,你就給我乖乖待在我身邊,由我照顧你就行了!”他發作似的低吼,卻沒意識到這些話的本意是多麼甜蜜。

    可方初晴注意到了,於是她笑瞇瞇地跪坐到沈瀾面前,眼神閃閃地直視著他,直到那本來無所畏懼的男人幾乎給看毛了,只得動力維持怒容來相對時,她才直起身子,攀著他的肩膀,在他緊蹙的眉頭中心輕輕一吻,“這樣,你會不會消點氣?”

    她柔軟帶著溫熱濕意的唇一挨到他的皮膚,他就覺得有一簇火苗自眉頭燃燒,連嗓子也燒熱了,只能干巴巴地說,“少來這套!”

    “那這樣呢?”她的唇一路向下,劃過他挺直緊毅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輾轉,緩擦,然後在他的喉嚨上輕輕一咬。

     就算咬緊了牙關,沈瀾還是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他不確定方初晴要做什麼,可是他太渴望她,雖然想著要成親後再親暱,此時卻無法拒絕。

    “這個……管點用了。”他的火氣是徹底沒了,但另一種火氣卻騰地在心底悶燒起來。

    方初晴咬著唇,看他壓抑著激情的模樣,身心的感覺又是興奮,又有些輕微的恐懼。不過她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麼就一定要估重疊。今夜,她要逆襲沈瀾。哇卡卡……

    她更湊近了些,雙手抱緊他的脖子,柔軟豐滿的胸部緊貼在那堅硬並開始起伏不定的胸膛 上,把啄吻深成深吻,舌尖靈活的刺探,攪纏著,玩敵退我進,敵進我逃的游戲,直到沈瀾的喘息加重,按捺不住的凶猛回吻時,她又推開他。

    “這回管用了吧?”她膩笑,眼含春情,一眼眼地瞄著沈瀾。

    “非常管用!”沈瀾暗啞地道,眼睛同再看不見別處,巡視著懷中人泛著酡紅的可愛臉龐,兩人的臉距離得相當近,近到能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被對方貪婪地吞下去。

     “沈瀾我喜歡你。”半晌,方初晴勇敢地說出心裡話。
   
    “然後呢?”他用盡力氣才沒把她立即推倒。

   “我也想得到你的心。”

    “然後呢?”

     “就要先得到你的身。”

    “非常好,再然後呢?”

    “你身後的馬鞍真礙事。”

    這回沈瀾沒再說話,顯示 出臂力超強的本色來,反手抓起馬鞍,扔得遠遠的。眼睛卻還瞬也上瞬地望著眼前人,心中人。

    她這樣引誘她,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別人不知道,他卻明白追兵的壓力從來滑過,唯一擔心的是圖魯的死衛。但現在這種情況……隨時有人會進來的。不過他忍不住了!他就忍得辛苦,只是為了給她個名份,可能讓她安然躺在自己懷裡。可如今,那些一直壓抑的感情在瞬間就爆發,全身的血液像沸騰了一樣,再不抱緊她,可能會爆血而亡。
   
    危險的環境本來就刺激欲望,而這個女人是他心愛的,他怎麼能克制得了?

    從沒有這麼一刻,他心吸如此清晰的感覺:他要她!不管山崩地裂、血流成河、不管付出多麼大的代價,這個女人他非要不可!

    方初晴見沈瀾的眼神漸漸狂亂,輕輕一推,就把他壓在身上,努力想著重生前看過的一些場面比較激烈的影視劇,在沈瀾身上亂摸亂親。只是她還沒找到要領,因為吃肉和看人家吃肉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就聽到沈瀾輕笑了一聲。

   呀,看不起她的勾引技巧。哼!她又羞又惱,正要爬起來走人,卻覺得腰上一緊,她的逆推沒有成功,反而被反攻了。

    沈瀾一伸手,撥掉了她頭上的發簪,她松松挽著的頭發立即傾瀉而下,然後沈瀾的手伸到下面,輕輕用力就拉斷了她的腰帶,不過三兩下之後,她的外部武裝就全部解除了,連同那個竹筒也被扔了出去。她一驚,生怕竹筒中的水灑了,那可以是她好不容易准備的。

    但沈瀾不給她分心的機會,她的呼吸更加急促,手臂緊密地壓著她,以熱吻來輸送他一波波的愛意沖擊。方初晴很快屈服,輕聲呻吟地迎上去,手扣在他腦後,令他的唇更緊貼著她,似乎促他更進一步。

    他的腦子像燒紅的烙鐵,根本無法思考,而變成烙鐵的不只有他的腦子而已。他只能以更激烈的動作糾纏著刀子,表達著他的狂熱和饑渴,急促呼吸的熱氣頻頻吹在她的臉頰上。

    當他隔著她最後一件纖薄的肚兜吸吮著她的胸,她的身體彎成拱形,高亢地喘息。

    他的手撫過她的膝下,一邊沉重地呼吸著,一邊緊緊擁抱著她,令她無法動彈固定在他身下。

    “今天月色很……好呀,我們去……散步吧?”突然,她有點害怕起來。

    他把額頭抵在她胸前,一碰到她就欲火中燒,此時聲音沙啞地歎道,“現在要我停止……實在是太困難了。初晴……”這一次,他沒有硬梆梆地連名帶姓叫她。  

  她身下墊著粗糙的深綠色軍毯,更襯得她全身的皮膚白嫩動人,而她的秀發披散著,充滿著無盡的誘惑,激烈的熱吻使令她的唇略呈現紅腫,她的眼神顯得暈眩而迷惘,,這所有的一切,都令沈瀾瘋狂。

    “我喜歡你。”方初晴呢喃了一聲,因為那麻酥酥銷魂的感覺太可怕了,令她的聲音無法自控,溢出痛苦中夾雜著渴望的低吟,柔媚入骨。

    既然要分離,那麼她就要和他彼此真正擁有,要用盡所有力量讓他時刻想著她!她今天是有准備和他發生關系的,只是沒想到他那麼沖動,前一刻還在發脾氣,後一刻就熱情似火。但這這都沒有關系,她愛他,所以什麼都沒有關系。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管是劫是緣。

    “抱我。”她發出堅定的邀請。
   
    沈瀾半弓著身子,一手按住方初晴的腰,低頭望著她,就像獵珍巡視著惦念已久的獵物,強烈的渴望占有她,因為他那早已硬化的心被身下的女人熔為酷熱的巖漿,並只為她沸騰。他動手除去自己的衣服和懷中的身上最後的陰擋,真正的裸逞相見,兩人間再沒有一絲阻隔和猶豫。

    “我也喜歡你。”他說出這從沒對任何女人說過的話,一挺身,所有的悲傷和狂熱都得到了慰藉,而方初晴也在同一刻也得到了最充實的滿足。

    她青澀又笨拙的反應和成熟美艷的肉體令他感到迷惑的又狂亂,根本無法自控。她因為不敢大聲叫喊而壓抑、小貓一樣的喵嗚聲,與日俱增令他的瘋狂一波又一波,最奇怪的是,兩人對彼引的身體似乎有一種熟悉感,在交接的的剎那,連心靈都顫抖了。

    什麼叫天協勾動地火,什麼叫烈火干柴,此時就在靠近江圖兩國邊境線的一個小帳篷內,得到了最真實的詮釋和最美好的注解,整整一夜都沒有停過。

    而帳篷外,所有人都刻意離此處遠一些,因為盡管壓抑和克制,但偶爾傳出的聲音令每個人都明白帳篷內發生了什麼。大家為這對有情人感到高興,唯有圖魯氣得咬牙切齒,不管怎麼說,那女人名義上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卻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應該產他的畢間仇敵魚水合歡,令他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會給這對狗男女顏色瞧的,雖然現在不能動,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年沈瀾還不是在車輪大戰中傷到他手下?只要他和江國的那個人一舉成事,只要他破解了圖瑪那個現行人對他生命的控制,他就會讓這對正顛鸞倒鳳的狗男女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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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節 迷藥之水

    這一夜,就在有人恨得挖生挖肺,有人快樂到天堂的過程中慢慢 過去了。

    方初晴疲累之極,渾身上下遍布著歡愛過的痕跡和極致快樂滿足又無力的感覺,兩條腿因為整夜都纏繞在沈瀾的腰上,現在酸痛得好像要齊根斷掉一樣。天哪,誰說遇到一夜七次狗是一件幸運的事,也得有好體力能匹配才行。她現在很想睡覺,卻不得不強迫自己保持著清醒,不然後面的計劃就沒辦法實現了。

    沈瀾卻沉沉的睡著,一線臉在此刻看來英俊而無邪,雖然整晚他都很邪惡來著。他的發散了,有幾縷頭發落在臉側,令他平日裡剛毅傲慢的模樣柔和了幾分,真是好看死了。 過他雖然睡著,地還霸道地伸長手腳,把方初晴牢牢地圈在懷裡,就好像五花大綁一樣令她動彈不得。

    方初晴望著他,然後挪開目光,免得迷醉了,就再捨不得走。她很恨“理智”這檔子事,倘若不是做出了理智的決定,她現在任性跟他走有多好?可惜她不能,她要獲得自己真正的自由,她要幫圖瑪實現未完成的願望,她還有一個國家,一個父親,兩個很愛的寶寶負責哪。

    想到這兒,她歎了口氣,輕輕挪動了一下身份,想從沈瀾無意的禁錮中擺脫出來。哪知才稍動,看似睡得很沉的沈瀾就酸了,立即把她拉回懷裡,以初醒時性感又低啞的聲音說,“又要逃嗎?哪也不許去!”

    兩人的肌膚碰撞,令方初晴的腦海裡又閃現中恩愛時的種種瘋狂,不禁又羞又窘,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幸好她為了塑身,平常堅持進行瑜珈和舞蹈鍛煉,不然昨夜……說不定會被他折斷的。

    “那個……天亮了……應該起床……”她支支吾吾地說,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在初夜後都會不好意思看到對方,反正她是不敢與他目光連接。

    沈瀾捨不得這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感覺,不過他心頭一動,輕笑道,“是哦,該起床了。”說著,一把欣起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

    方初晴驚叫一聲,寒冷空氣對溫熱皮膚的刺激,還有驀然呈現出來的兩人裸體都令她嚇了一跳,連忙下意識地把被子重又扯上,人也深深地縮進沈瀾懷裡。

    她突然的動作令沈瀾輕哼一聲,清晨初醒,欲望正盛。他的大手不自覺地撫上她豐滿的胸,然後順著她流暢醉人的曲線向下……

  方初晴被他摸得很有感覺,也很渴望貼緊他男性的、溫暖的股膚,但此時“討厭的理智”又跑出來搗亂,她只得勉力推開那雙著魔似的手,有點氣喘地道,“你放開我啦,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好不好?”

    “自己去拿。”他也疼惜她昨晚那麼被了折騰,不過他一碰到她就欲火中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把我衣服扔那麼遠……你幫我拿啦……”方初晴大發嬌嗔。

    沈瀾早就對她不知不覺中生出了寵愛之心,當然不會介意身為右師王的他去侍候一個小小奶娘,只是他忍不住逗弄她,又來了一次幾乎立即走火的熱吻,突然跳起來,就那麼赤裸著走來走去,去拿被扔得到處都是的衣服。

    還有,那只小竹筒。

    方初晴看著他高大軒昂,無比完美的身體,那縱橫著,看似猙獰又頗具勇悍之氣的傷疤,那仍然生機勃勃的欲望象征,不禁想起昨夜火熱的抵死纏綿,頓時又羞澀不已。

      可同時,她的心也疼起來,想就這麼抱著他,再不讓他感到孤單寂寞,再不讓他在佳節良辰,感覺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似乎是個被拋棄的人。

    今天已經是臘月中了吧,轉眼又是一年了,不知今年的除夕有誰會陪在他身邊,讓他不那麼難過?

    “在想什麼?”沈瀾鑽進被子,他被凍冷的皮膚刺激得方初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她卻反過了身子,伸臂抱住了他。

   “想你啊。”她在他胸前印下一吻。

   圖國的冬夜很冷,特別是從昨天下午開始,天就陰了下來,北風呼嘯不止,似乎預示著一場暴風雪就要來臨。不過她整夜都與沈瀾糾纏在一起,所以就算在帳篷中,就算沒有取暖設施,也沒有覺得冷。清晨略睡的那一會兒,也被這個天然大暖爐抱著。但此時,沈瀾卻體貼地把她的衣服放在自己身下壓著,以自己的體溫暖著,免得她穿的時候被冰到。

    “你很會甜言蜜語。”方初晴的回答令他很滿意,從心底就溫柔了起來。

    “你不喜歡?”

    “喜歡極了。”

    方初晴笑了起來,開始在被子中摸索著穿衣服。不過她這衣服穿了很久,因為只要碰到沈瀾一下,他立即報復似的過來纏她,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幾乎克制不住為止。而沒碰到他時,他就目光炯炯地望著她,令她害羞,總以為哪裡裸露了,被他看到了。

    她不容易穿好衣服,勉強把斷掉的腰帶重新打結系好,沈瀾也才只穿上裡衣衣褲而已,不過他卻拿起來了那只竹筒,問道,“這是什麼?”

    “迷藥。”方初晴頓了一頓,歪過頭,半真半假地道。

   但沈瀾還沉浸在以前從不敢奢望的幸福與寧靜中,沒有注意到方初晴神色間一閃而過的不捨,不禁調笑了一句道,“昨晚你給我下那種藥了嗎?怪不得我一碰你就瘋了。”

    “昨天沒有。”方初晴溫柔又酸澀地笑著,“可是今天想對你施藥來著。”

    沈瀾還以為她在開玩笑,正好也渴了,於是拿起竹筒,撥掉塞子,喝了一大口,微笑道,“你就不怕今天走不出這帳篷嗎?”

   正是為了兩人都能好好地離開,才這麼做的。方初晴想著,卻沒有說什麼,只望著他,直到他身子一晃,立即警起來,驚問,“這到底是什麼?”說完,就有點支撐不住了,只得甩甩頭,坐回到床上,那剩下的半竹筒水潑灑了一地。

    方初晴走過去,跨坐在他的朋腿上,緊緊抱著他的臂膀,在他耳邊輕聲道,“記得嗎?你給我過一顆給解百毒的寶貝。你說,浸過這寶貝的水就能迷倒人。”她的眼淚落在他有頸窩裡。

    “你要離開我?!”雖然腦子裡一陣陣暈眩,但沈瀾還是立即判斷出是怎麼回事。他伸手抓住方初晴的腰側,很用力地抱著,可那只是他的感覺,其實他的雙臂只無力地搭在那裡。

   “我喜歡你。”方初晴輕吻著他的側頸,臉龐上的濡濕也沾在了他的皮膚上,“這輩子沒這麼喜歡過一個男人。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沒有名份也沒有關系,只要你沒有其他女人。可是我的離魂症好了,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必須回圖國去,那是我的責任。”

   沈瀾一聽就急了,很後悔沒有告訴方初晴他所知的信息。他曾逃避地想過,希望她永遠也回憶不起往事,這樣他將是她全部的,全新的生活。可命運不放過他,偏偏在他完全確認自己的心意時,讓方初晴想了起來,要奪走他的一切。

    可是不行!他的內心曾那樣黑暗,只有她能照亮他,所以,他絕不能失去她!

    “我知道你是圖國的巫女,你有神奇的力量,並從不暴露真身。可是……你不要走。身為子民,你無南非承擔那麼大的責任,聽我說,初晴……你不要走……”
   
    方初晴身子一僵,沒想到圖瑪還有這麼一層身體。看來她身為公主的秘密只有少數人知道,她對外的形象是一名巫女,而且是從不露臉的那種。,天。這麼復雜,她回去後要面臨什麼呀?  

   “巫女身份,只是我的面具。”她定了定神後,一字一句道,“其實我是圖國皇上圖補助那鮮為人知的女兒,我是公主圖瑪。”說完,她一激靈,似乎一瞬間被真正的圖瑪附體,分不清自己是誰了,也同時認知和承認了這個身份。  

    “那是我的國家。皇宮有我年邁的父皇。就像你之於江國,你有你的責任,那是無論如何不能放下的,我也一樣。”她繼續說,突然痛徹心扉的悲傷。

    原來!當年放棄一生中唯一愛情的,她也有份,。因為身為公主,她不能無所顧忌地投向敵人!

    這話,同是樣驚到了沈瀾,但他來不及想什麼,越來越混沌地腦海裡只有四個字:你不要走。

    方初晴扳著沈瀾的頭,與他眼眸相對,縱然淚流滿面,卻保持著笑容,“如果你願望,請等我。如果你不願意……請忘記我。”

    “不……”沈瀾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只說出了一個字,就被方初晴以吻封堵。就算前途不明,就算恩仇難料,就算永遠結束,她也要讓他記得,他們是在擁吻中不見了彼此。

    沈瀾縱有千言萬語,可卻抵不過黑暗襲來。他感受著她,心裡不安又不甘,但身子卻慢慢倒下去,陷入了無邊的寂寞。而方初晴因為不捨得放開,被帶得她倒在地上,伏在他胸口哭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起身。

    雖說有了心理准備,雖說 早做了理智決定,但真到分別的時刻,胸口裡的那種痛與不捨就像心髒都被生生挖出來一樣,空洞洞的疼。

    還會……跟他再見嗎?再見時又是什麼樣子呢?她不知道,只是踉蹌走出帳篷,也不管一臉的淚,就讓它們光明正大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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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發表於 2011-12-13 20:01:2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章節 身份曝光

    王強已經早等在那兒了,其他也已經整裝完畢,正在用餐,見到她出來,人人眼神閃爍,神情古怪,又是敬畏,又是好奇的樣子。

    她還在莫名其妙,王強就快步上前,假裝沒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有點恭敬得過分地道,“圖國那邊來了消息。圖海將軍已經下令邊關隘口完全開放,沒有一兵一卒阻擋。我派斥候偵察過,確實如此,並無埋伏。”

    “那就好,你們可以完全過關了。”方初晴松了一口氣,“但是……還有其他消息傳過來嗎?’

   王強深深地望了方初晴一眼,又回頭看看鬼鬼祟祟站在一邊的張揚和林海濤,突然深施一禮道,”公主殿下,圖海將軍親自帶人來迎接您了。但為了避免雙方誤會,跟隨在後方五裡,只等我們過了隘口,就立即迎公主回宮。“  

    方初晴瞪大了眼睛,因太過意外而沒做出任何反應,好半天才問,  你叫我什麼?”

   王強垂著頭,恭聲道,“在下有眼無珠,從前的冒犯之處,還請公主恕罪,”因為是北國的公主,他不必行大禮但這位曾經的方姐姐畢竟 是皇族,而且又是王爺的心上人,他自當用謙稱。用“卑職”明顯不對頭,“用小人”又墜了北軍的威風,只好用江湖稱呼,自稱“在下”了。

    只可惜,這次王爺的心情錯付,愛上了敵國的公主,這段姻緣只怕難以成變了。可是昨晚……以王爺的性子,以後真不知我鬧出什麼麻煩事來。

    “你怎麼知道我……我是……”方初晴吃驚地問。  

    “是圖海將軍打明了招牌,說天巫神女正是一直隱姓埋名的公主殿下,圖皇唯一的女兒。“王強緩緩地道,“還說公主親身潛入敵國探查敵情,不幸被俘。而咱們王爺為了追捕一名逃跑的……家妓,也潛入了圖國,被發現後挾持向王逃跑,被邊軍攔截。江國為了保咱們王爺平安,特此在邊界交換人質,以公主您和圖魯那混帳交換咱們王爺。”

    高,實在是高呀!

    略想了下,方初晴就明白了,心裡隱隱約約有一絲高興。看來,她回圖國後並非全部被虎狼環伺,至少這個圖第“表哥”是不會傷害她的。

    做為親戚,圖海自然知道她的身世,所以在金碧苑中一眼就認出她來,然後在後面的圍捕中一直顧念著她的性命,沒有逼迫過緊,那晚的襲擊,也不過是圖魯的死衛做的,大概是他控制不了的事。想秘那件襲營事件也讓他意識到了她的危險,於是干脆把她身為公主的身世秘密公諸於眾,這樣圖魯就再不會,也不敢輕易下手,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可畢竟,身為公主的她在金碧苑當過舞娘,跳過艷舞,為了免於全國各地了國體,圖海又編出那麼一套被俘的話來,並把麻辣雞絲小姐本人說成是沈府的家妓。

    這樣,一來保住了公主及皇家的體面,讓圖國民眾對兼職巫女的公主更加愛戴(親自冒險去敵國偵察嘛)。二來,污蔑了沈瀾的人品。因為他為一名家妓而涉險犯難,置家國於下於不顧,即非大丈夫所為,又暴露了好色之名。三來,打擊了圖魯的威內與威信。堂堂向王,兵馬大元帥,居然被敵方的右師王在本國生擒,簡直是奇恥大辱。

    所以,雖然圖海突然洩露了皇家秘密,但卻是不得已而為之。況且同時還打擊了別人的聲望,保護了皇家顏面,手段實百有夠高桿,至於個別知道家妓就是公主,公主等於家妓的人,畢竟是少數,他必會用其他法子掩蓋真相的。

    這樣的人是友非敵,實在是一大幸事。再想想在金碧苑中,如果他沒有那麼“無意的”一擠,沈瀾若要輕易控制圖魯,只怕不是那麼容易呢。

    “一個公主加一個兵馬大元帥,交換右師王一人,他很劃算呀。”心情愉快之下,她暫把分別的悉苦和心酸壓了下來,輕笑道。

    “可是王爺……”王強瞄了一眼帳篷。

    方初晴往僻靜處走了幾步,對三名親兵道,“王爺已經被我迷昏。”

    “什麼?”張揚他們幾乎同時驚叫。

    “噤聲!噤聲!”方初晴雙手做著下壓的姿勢,讓這三個緊張沈瀾過分的親兵鎮靜下來,“是無毒的迷藥,睡一陣子就會醒。為了提防他過關過到一半醒來,我帳篷裡還有點切水,他一蘇醒的跡象,就給他灌下去一點。”

    三個瞪大眼睛,面面相覷。

    “這是為了救他,不然你們以為,他會讓我走嗎?他大鬧隘口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方初晴幽幽地道,“所以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你們難道真想讓他涉險?現在你們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回不去江國了,而他,必須毫發無傷的回回去對不對?”

    三人不說話,但心裡深以為然。半晌,王強抓了抓頭發道,“原來方初晴,不,公主說有辦法說服王爺,就是這種說服法。”

    “他向來說一不二,也唯有這下下之策了。”方初晴帶三個人回自己的帳篷,給了他們另一小竹筒迷藥水,還有一封短信,囑咐他們交給沈瀾。

    該說的話,剛才她已經親自對他說過了,所以信中並沒多說什麼,只請他不要沖動的來找她,而且不要責罰他那三名親兵而已。

    一切安排妥當,大家撥營,向隘口進發。

    到這時候,張揚、王強等人都感覺輕松了不少,一來絕對相信曾經是方姐姐的公主不會傷害王爺,二來也得知自己的人馬在邊界那邊接應,圖軍耍花樣的機率幾乎為零。現在只要一個白天的路程,他們就終於可以離開險地,回到自己的地方了。怎麼會心情不好?

    至於昏迷不醒的沈瀾,對外只宣稱連日辛苦,染了風寒,所以被兩名小兵用臨時做的擔架抬著走。雖然士兵們不怎麼相信,因為昨夜王爺還生龍活虎地盡享歡樂來著,但北軍一向管理嚴格,親衛隊更是紀律嚴明,所以並沒有人多嘴,只是有人心中猜測,怕圖國公主有妖法,一夜采補,王爺傷身不淺,這才床也起不來了。

    而就在每人各懷心事的時間裡,江圖兩國的邊境隘口到了。方初晴目送沈瀾的隊伍順利通過並隘,漸行漸遠,幾度沖動地想追上去,但看看身邊陰測測的圖魯,身後“高舉”恭迎公主回宮“的大字幡旗,還有那一片貧瘠的凍土,終究沒有動。
  
    抬頭望天,陰沉得發紅的天空中,一片大大的雪花慢慢飄落,落在她的臉上,冰涼的,之後化為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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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1:36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節 表哥表妹

    等見到圖海,是沈瀾的身景徹底消失之後。他見到方初晴似乎愣了幾秒,之後下馬奔了過來,施以君臣大禮。在周圍,一群士兵有樣學樣,全部跪倒在地,還口呼公主千歲。

    方初晴自重生以來,跪別人倒是經常,還沒見別人跪過她,何況這麼黑壓壓的一地男人,不禁有點驚慌失措。

    還好她反應算快,學著江無憂平時的模樣,淡然高貴地叫眾位平身。

    圖海舉止拘謹,但眼神明亮而溫柔,顯然與圖瑪的感情是不錯的,是千真萬確的高興她回來,不像圖魯,一看就假惺惺,看似喜氣洋洋,蛤眼神背後總有些陰冷和惱怒。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圖魯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城府自然是不錯的,只是 他所有的計劃被突然出現的方初晴破壞個干淨,就再也控制不出心中的情緒罷了。

    大雪紛揚,三位皇族成員並排騎馬走在足有五千之數的護衛隊伍之中,圖海看到方初晴的頭篷上撲上無數盡雪,人也萎靡沉默,有點歉疚地道,”公主殿,下,因事有倉促,沒有為您備車,公主受苦了。”

    “哦,沒事啦。這是今冬第一場大雪空氣這麼好,人倒是很喜歡在雪上上走走呢。謝謝你。”方初晴用力吸了一下氣。如果人家對她無理,她很自在,可人家如果這麼熱情,她就有些抵受不住了,於是連忙把那困和沈瀾越隔遠的而生出的愁緒收斂在內心深處,笑著道。

    圖海若有所思地輕輕搖頭,歎了一口氣道,“公主殿下,您這次回來,跟臣……客氣了許多。”

    方初晴心焉緊。

    今後她要觀對的將都是一引起熟悉她的“陌生人”,她要如何自處,才能不露出破綻呢別人不提,單只圖國的皇上圖祖老人家,那跟圖瑪可是親生父女,怎麼會認不出女兒是真是假?可是圖瑪那麼想回到父親的身邊,那麼想實現江圖兩國的和平,她不不定期這一趟是不行的。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主殿下跌發我客氣疏遠,倒與外人親近得很呢?”方初晴還沒回答,一邊的圖魯插話道。其中,還特意把“親近”二字說得特別重,搭配著他上下巡視的、憤慨的、妒忌又色情的眼神,意思再明顯不過。

    方初晴一勒馬韁,揮手讓士兵們散開些,然後冷冷地道,“向王大人,你可是說我與沈瀾的事?那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自古美女愛英雄,這是普天之下的道理。縱然我算不上美人,也是愛英雄的。我就是喜歡沈瀾,這有什麼錯嗎?”她不習慣用本宮二字,就這麼我呀我呀的自稱。

    而此言一出,大吃一驚的不僅是圖魯而已。圖魯是震驚於方初晴那一派敢做敢當的氣勢,圖海則是完全沒料到會有這樣一番對話,還有這樣一種隱情。

    “哼,沒想到堂堂圖國的公主,居然做出那樣的事,真是丟盡圖國的臉面!”圖魯臉都氣綠了,說話間不客氣起來,暗指昨夜方初晴與沈瀾歡愛的事。

    方初晴半點也沒有羞愧疚的意思。她有什麼她自責的呢?她不是人盡可夫的淫蕩賤人,她跟所愛的人做愛做的事,天下間沒有比這個更純潔的了。

    “比起自己和未婚妻被人擄走,卻不進行任何反抗,只等著自己的弟弟來救,哪個更可恥些?”方初晴輕蔑地反諷道。

    圖魯一氣之下揚起馬鞭,卻停在半空,沒敢落下。因為他面對的人畢竟是公主,是君,而他再大也是臣,他再憤慨也沒有資格教訓她,就算娶她回家,也不能在她身上加諸一指。所以,他才費盡心機要顛倒這順序,憑什麼他只能聽命於人?他才應該是這片土地的霸主,只是現在他無能為力。只看圖海的眼神就明白了,他膽敢動手。圖海就敢當場宰殺於他。

    其實他本不想撕破臉皮,因為還不到動手的時候,他的性命也還攥在這賤人的手裡,可是就算他從不曾喜歡過圖瑪半分,只當她是政治籌碼,她也還是他的未婚妻,況且以她那容貌與身姿,他也不是一點不動心的。

    但就是這個女人,之前總是擺出高貴不可侵犯的樣子連近她身邊三尺都不行,可一轉身卻主動投懷送抱到他的死敵那裡,讓他還沒得到任何好處,臉袋上那綠油油的帽子就戴得端端正正了,這還不算之前她偷偷與人生子的事。

    這樣的侮辱,有哪一個男人能忍受得了呢?所以他不管不顧地發作,反正現今放眼全圖國,就算那個坐在皇位上的老家伙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他如今肯忍受著委屈不過是耗時間,等待著最後的一擊而已。到那時,他要好好嘗嘗這位公主的滋味,玩膩了就賞給下人,讓他們都睡一睡公主。

    她不是喜歡男人嗎?就讓她喜歡過夠本!

    哼,幸好有人比他還可悲。圖海那小子從小就喜歡那位公主賤人,可別說心了,如今圖海連那賤人的手都碰不到了。不是大笑話嗎?

    想到這兒,他心情好一點,馬鞭也順勢落在馬背上,拋下兩個讓他憎恨和心煩的人,策馬而去。

    “不滿意就去退親吧。”方初晴在他身後喊,幸好普通士兵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圖海卻持續震驚著。

    她的小圖瑪喜歡了沈瀾嗎?她失蹤的這兩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總感覺她變了一個人似的?可那容貌、身段、聲音,卻與從前完全一樣。這究竟是怎麼啦?

    方初晴一回頭,看到了圖海的表情,心中又是一緊,只是掩飾性地笑道,“我知道你很納悶,不過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等回了皇宮再說吧。”她需要想想要如何做才能不露出大破綻,小破綻就管不了了,要她和真正的圖瑪完全相同是不可能的。

   “以前……”圖海伸掌,接住一片雪花,望著那美麗無匹的花朵在掌心中慢慢融化,輕聲道,“在私下裡,你是叫我海表哥的。”

    天哪,古代人總是哥哥妹妹的,這樣特別容易出事。

    “海表哥。”她勉強民了一聲。

    “表妹。”圖海低喃著回應。本來,這對話在方初晴這種現代女聽來極其肉麻,可當刀子看到圖海溫暖堅定的眼這時,心頭就滑過熟悉親切的感覺。

    “海表哥那天在金碧苑的一擠很有水平呀。”她借機試探,因為她越想那天的事,就越覺得有古怪。

    圖海認出了她,想接她回宮很正常,至於她曾經是西域舞娘的事完全可以事後掩蓋。但他那一擠,直接受益的人卻是沈瀾,因為如果不是圖魯“失足”落下,沈瀾也找不到機會帶了她走難道,圖海是為取此事羞辱圖魯,可看他之後的行為,絕不會為了一點小事而置她的安全於不顧,那麼,難道……

    圖海淡淡一笑,卻沒回答她的問題,只問道,“表妹怎麼會到了金碧苑那種地方。幸好那天向王有意拉攏於我,帶我過去見識西域美人,不然……多危險哪!”

    方初晴於是把圖魯意圖刺殺她,她悄悄潛入優加城,結果因為怕暴露身份而行走民間,可是卻被拐賣,最後為自保淪為舞娘的事,半假半真,的說了一遍。她希望圖海能相信她,就算懷疑,因為有部分事實在,也暫不會發現她最重大的秘密。

    “圖魯這忘恩負義的混蛋,居然敢傷害於你!”圖生活費怒容滿面,但眉間又有些化解不開的憂慮,“他的野心為什麼就是不能滿足,能做未來的王夫,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我看他是忍耐不住了,萬幸他沒有得手。表妹你放心,只要你進了皇城,他就不能再碰你半根手指!”

    方初晴點了點頭,表示絕對相信圖海的能力。不過看樣子,圖魯陰謀已經成為了陽謀,是眾所周知的事,弄不好他現在有點挾天子以令諸候的意思。圖海和父皇,只怕支撐得很苦吧?而圖海以為她是真公主,對圖魯的反意自然也不加隱瞞。

    考慮到這一層,方初晴再度又感覺幸運了一次。看來圖海是忠於皇室的,也許下在是因為他手握京幾守兵的大權。圖魯才暫時動彈不得。因為盡管他統領著百萬圖國雄獅,但畢竟不能毫無借口的下命令攻打自己的王城。當初明成祖朱棣搶奪倒子的江山時,還要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呢。要想江山做得穩,民意是絕對不能忽略的。

    “他之前是秘密暗殺我,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他心存不轉,自然不會再大意。關鍵時刻,還可以敲打敲打他,讓他明白,他的小命也不是那麼安穩的。”臨了,她又補充了一句。

    “表妹,聽我一句,現在他勢大,表面上……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圖海皺了皺眉,歎息聲中流露出無盡的無奈與不甘,還有壓抑的怒火,“當然,如果他若對你不利,就算咱們還沒准備好,也說不得要放手一搏了。”他說著,目光悠遠地望向遠方,似乎還有什麼話沒說似的。

   但方初晴又從他們的談話中得到了一條信息:圖瑪知道圖魯要謀反,也參與了對抗計劃。但是計劃到了哪一步呢?她很怕圖海會問具體的事,她可是完全不知情的,一問就露飲了。幸好圖海並沒有,就連她為什麼去江國,兩年無消息的事也沒問。

    這讓方初晴斷定圖海是個君子,他是怕她有難言之隱,所以願意等到她自願時再告訴他,或者是跟父皇見過面後,再解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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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1: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 面聖

    “不過……你還留著他的血嗎?我以為你早就弄丟了,”圖海突然話風一轉道,“你握著他的血,就等於掐著他的脖子,怪不得他氣個半死也不敢如何。想想當初你取他之血時多麼痛快呀……”說到這兒,圖海似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淋漓痛快之意爽朗地大笑了起來。

    方初晴不知“取血”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道這和圖魯的命又有什麼關系。想來。圖瑪之前是巫女的身份,大概會一些秘術什麼的吧?

    她含含糊糊地地跟著笑了一場,心裡記下這事,打算以後慢慢打聽。而前方的圖魯聽到方初晴和圖海的笑聲,更是氣昨差點落馬,心恨意更深。

    一路上,大雪不停,不消幾日,積雪最深處已經沒胯。

    不過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皇上並非無子嗣,其實腠下有公主一名,而這位公主正是為民造福過很多次的天巫神女的消息在全國鬧到全民皆知,沸沸揚揚。

    於是,百姓們紛紛自主自動的組織起來,清掃公主回宮要路過的街道,鏟除積雪,所以一行人的行程並沒有被耽誤。等快到優加城時,遠遠就看到城門處張燈結彩,更有官員前來迎接。

    到此時,圖海才確認皇上並沒有因為他私自洩露公主的身份而生氣,看來就連一向反對公主曝光的國量也沒有說過什麼,不然皇上也不可能這麼大張旗鼓的迎接。

    但這是為什麼呢?圖海不禁有些疑惑。

   連日來,除了晚上休息,公主表妹一直跟他天南地北地聊,兩人的感覺一下親近了許多,他發覺公主的個性與原來完全不同了。以前,她是個單純到魯莽的性子,現在卻雖然仍然純真,卻舉止間卻有了些小小的狡猾。而且,有很多事都似乎不記得了似的。這兩年多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令她改變得如此徹底呢?他心中不是沒有疑惑,但他捨不得不信任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其實他不知道,在每天的談話中,他的心思固然轉了好幾回,他的僅表妹也從他那兒搜集了很多原來生活及皇宮歲月的情報。

    原來,公主自多生下來就被認為身有異能。國師產這樣的異人頂著貴名就難以長大成人,於是只好在少數幾個皇親和皇臣的知情下,從小被國師帶到雪山教養,長大後以天巫神女之名回到皇宮。

    對方初晴來說,這實在太神異了。不過她也有點好奇,圖五的真實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呢?是否她真有某些能力,所以圖魯才會投鼠忌器,又會想暗殺她了事呢?

    “參見公主殿下。”無論心裡多麼糾結,圖海還是親自引著皇上派來的八名宮女,到公主住的驛站房間去,耐心等她信侍候公主盛妝完畢,再坐到上鸞架上,由他親自牽馬,緩緩步入城門。

    此時,圖魯早找了其他借口先進字城。而街道兩邊,百姓們冒雪夾道歡迎,表達著最淳樸和真誠的美好願望。方初晴坐在車裡,突然有了還珠格格的感覺,看來當公主的感覺還真不賴。雖然責任大吧,但得到的東西卻也很多。不過她還是有些緊張,特別是到了皇宮門口的時候,突然有些怯場了。

    她感覺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一般,被大群的太監,宮女簇擁著沿著曲曲折折的回廊往內宮走,唯一熟悉有好感的圖海還跟在一長串的隊伍後面,遠到連面目也看不清了。

   冷靜!冷靜!

   她告誡著自己,而當心思稍定,就發覺皇宮的一草一木都如此熟悉,似乎她跑過千百遍似的。圖國皇宮遠不如江國的華麗優雅,和民風類似,頗為古樸大方,但皇宮畢竟是皇宮,布局廣闊而復雜,可每當她走到一地,腦海中就自動浮現出下一步的路徑,知道從哪裡走,就會拐到哪裡去。

    看來,圖瑪的意識又被激活了呀。她歎了口氣,卻在此時突然心中有感,抬頭一看,就見遠處一座宮門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須發皆白的老人。   

    瞬間,她眼淚湧了上來,心中的酸澀、思念、愧疚、深刻的父女之情混雜在一起,直沖胸臆 ,真實得沒有一絲疑惑,不管眼前的老人她之前是否認識,這一刻,她全身心地清楚這是自己的老父。

   她越眾而出,奔跑了過去,匍匐在老人腳下,抱著他的雙腿,泣不成聲。這是最後的相處了吧,以後生死相隔,想孝順卻再無機會。對所愛的男人,她留戀,可對父皇,她愧疚甚深。她從沒報答過父皇的深愛,可卻要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幸好,這人間慘劇不用真實的發生。

   混亂間,方初晴的腦海中出現了這幾句話,身體再度被圖瑪的意識占據了上風。

    “皇兒,皇兒,回來就好。”圖祖也老淚縱橫,曾經強有力的雙手,此刻顫抖得連女兒也抱不起,一直以來,在眾人面前,他的皇兒只是個巫女,他想溺愛也不成。如今,他終於可以當眾呼喚她了。

    圖海,從遠處注視著這一切,心下再無疑惑,確定公主表妹只是性子大變,卻絕對是回來了。

    與時此同,沈瀾已經回到北境要塞好幾天了。

    出乎張揚等人的預料,他並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發瘋發狂地沖動行事,而是平靜地頌布封口令,讓這回跟他潛入圖國的士兵不許透露有關此行的半個字。想必,是為了變成公主的方姐姐的名節著想。免得把她當過西域舞娘,又與王爺共度一夜的事被傳出去。

   之後,他還冷靜地處理了離開後的一些軍務,下筆國,因為今冬遲來的大雪終於降下,又重新布置了防線,確實了調換回京的人員,最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好幾天沒有出來。

    本來,讓王爺一個人靜靜也好,但是他吃東西非常之少,晚上也似乎絕少睡眠,坐在那兒能半天不動一下,石雕一般,不過幾天就憔悴了很多,令三個親兵心焦急不已。

    可是,誰又能勸得了呢?王這次用情很深,連他們幾個貼身人都看出來了。但如果方姐姐只是身份低賤倒沒關系,了不起娶來做妾,可偏偏,她是圖國的公主,身份地位高貴到無以復加,要命的是兩國還是敵對狀態。

    可憐的王爺呀。

    而其實,他們可憐的王爺看似平靜,內心卻像沸騰的水一樣翻滾不止、晝夜不息。然後水熬干了,心裂成一塊塊的。

    為什麼她是公主?想過她的各種身份,甚至考慮到天巫神女對圖國的重要性,兩人之間姻緣因難,但唯獨沒想到是這個局面。除非江圖兩國和平,不然他怕是再也見不到她。而這個,是他無法忍受的。

    為什麼他在圖國的內應沒有告訴他這件事?但……也難怪,這是宮廷秘聞,而他們之間的合作遠沒有那麼推心置腹和互相信任,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他並不怪方初晴,因為她說得對,假如他們是平民就好了,可他們不是,他們對自己的國家都有重大的責任要負,所以他深刻理解她。但她要怎以辦呢?

    幾天來他一直試圖想出其不意辦法,但心就是靜不下去。事關立初晴,或者應該叫她圖瑪,他就混亂了,一向是如此。每當他打算從大局上分析,她的笑容和嬌艷嗔的模樣就闖進他腦海裡來搗亂。還有,分別那一夜的游狂纏綿,她的吻,她說的話……

    她說:如果你願意,請等我。如果你不願意,請忘記我。  

    他不願意等,可他又怎麼能忘記?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也非得到她不可。迫不得已的時候,他願意為她發動戰爭。

    只是要怎麼進行呢?還有,既然知道方初晴就是圖瑪,圖瑪就是方初晴,那麼皇上……可也深愛著她呀。雖說情敵是皇上,他也不可能讓步,但他怎麼能讓皇上傷心?別人不知道,他難道不了解皇上的心思。

    一邊是生死相交的兄弟情,一邊是絕不會放棄的深情,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要在這種痛左的夾縫中做出選擇。而皇上,當知道方初晴就是一直深深著戀著的女人,會放手吧?會幫他嗎?

    “王爺,前面傳來消息。圖國大雪封山,今冬再無可能騷擾。還有……”張揚猶豫了下,“圖國皇上已經正式大昭天下,說明天巫神女即是公主,明年春天就舉行正式的祭天大典。”

    石化的沈瀾聽到這話,身子一動,抬頭望了望自己的親兵。

    張揚心裡一激發,因為他看到王爺眼神裡的堅定,比要塞高高聳立的城牆還要堅不可摧。

    “封山了,百日內是見不到人了。”沈瀾平靜地道,袖內的手卻緊握成拳,“明日點兵回京,現在立即去傳令准備。”

    他要回和政城,無論如何要和皇上把事情講清楚。假如運籌帷幄得當,他就能順利的把方初晴娶進家門。管她是什麼身份,她是奶娘時,他沒嫌棄過,現在她是公主,他也照搶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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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2:06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章節 提前鋪墊

    不出方初晴所料,不到一天,父皇圖祖就發現了女兒的不同。好在方初晴在路上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怎麼圓這處謊,再加上她腦海裡不斷閃現圖瑪少女時代在宮中的情景,還有許多是父女之間獨有記憶。樁樁件件借回憶之口說出來,圖祖哪還能有半分懷疑。

   他說刺殺江無憂未成,反而受到重創,以致得了離魂症,這兩年來一直流落在江圖民間,後來莫名其妙的病就好了,這才記起一切。因為怕被圖魯迫害,劫殺,於是混進商隊中,悄悄回國。

    當然,她事先和圖海所講的,關於被圖魯刺殺的一段內容也沒落下,圖祖看來很信任圖海,連日來父女相聚,也帶著圖海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了。

    至於兩年來發生的事,她含含糊糊地一言帶過,圖祖心疼寶貝女兒的遭遇,以為這兩年來的日子不堪回首,怕勾起女兒不好的回憶,自然也沒敢細問。只再看她行事練達,隱隱帶著些小小的狡黠,更覺得苦難生活磨礪至此,心疼還來不及,哪裡還會覺得女兒 的性格舉止差異巨大,實在是改變得太徹底了。

   “皇兒,你受苦了。”想到自己的金枝玉葉飄零在敵國,圖祖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方初晴連忙安慰道,“也沒什麼啦。兒臣命好,冥冥中又受到父皇聖威的庇護,一直有貴人相助,並沒有受什麼苦。反而因為與民間多有接觸,對於治國安邦,頗有些不同心得。”她借機先做好鋪墊,“說來父皇不要生氣,這兩年中,兒臣倒有一年時間是在沈府做工的。沈家的家主待兒臣極好。工錢高,活計又輕松,後來圖魯意圖刺殺兒臣,還多專職了沈瀾三番五次的救了兒臣,長工契約到期後,也沒為難為兒臣,直接放了出府,這樣,兒臣才能再見到父皇呀。”

    “圖魯這混帳東西!”圖祖氣得渾身哆嗦,用力把一只玉盞摜在地上,摔得粉碎,似乎恨不得這是圖魯的腦袋,“朕自問待他親厚之極,就像自己的兒子一般,還把你許配給他,只等你年滿二十歲就成親。到時你只掛個女王的虛銜,他為王夫,拜攝政王,將來誕下皇子是未來的圖國皇上。他還不夠嗎?居然野勃勃,做那竅國之賊。”

   “父皇息怒,為了這賊子氣壞了身子不值得。”方初晴安慰忙道,“女兒是絕不會嫁給他的,現在咱們父女二人,加上海表哥上下一心,不信扳不得倒,更不信還不了我大圖國的朝政清明。”

    她說得激昂,圖祖的目光先是一亮,隨後長歎一聲,眼神黯淡下去,面容顯得蒼老無比,恨聲道,“他變成這樣,或者說他本來就是如此,怪只怪朕之前瞎了眼,看錯了人。當年朕在朕的兩位堂兄弟的兒子中為你選夫,只覺得圖魯乖巧,而海兒頑皮,就選了圖魯,本指望他性子和順,能夠愛你寵你,哪成想到了最後,倒是淘氣的海兒是忠臣良將,那個老實文雅的圖魯卻是狼子野心的卑鄙之徒!是父皇誤你,也誤了江山!倘若當初選的是海兒,哪還會讓那喂不飽的狼暗中獨咬這一口,哪還會有這樣的困局?是父皇釀成的大錯,對不起諸位先皇祖宗啊!”說到後來,劇烈的咳嗽,幾乎一口氣提不上來,嚇得方初晴和圖海手忙腳亂地撫胸拍背,這才令孱弱的老者緩過一口氣來。

    圖祖說得激動,聲音不禁放大,方初晴不禁擔心的瞄了一眼緊閉的門窗,圖海立即會意,肯定說道“公主不必擔心,外面的人都是自己人。圖魯的觸角雖然已經伸到皇宮大內,但倘若臣連皇上說話的自由也保不了,就不敢承諾死守優加城了。”

    方初晴感激地看了一眼這英俊溫厚的年輕男人,輕聲道,“情況比我走時又嚴重了嗎?”

    圖海點了點頭,微擰了眉毛顯示出現在局勢對他們有多麼不利,“現在軍權已經盡入他手,朝中大臣也大半歸順於他。國家大事,要他點了頭才算。皇上……已成傀儡。”說到這兒,反身跪在圖祖面前,低聲稱罪道,“臣妄言,請皇上恕罪。”

   圖祖擺了擺手道,“快起來,你說的是事實,何罪之有?如今朕堂堂一國之君,卻只能困做愁城,做那小心應付之態。若不是你牢牢控制著八萬禁軍和皇城的提督先衙站,圖魯就不會有忌諱,早就兵奪位了。”

    “那是臣份內之事。”圖海恭敬地道,“不過現在他逐漸蠶食我們的勢力范圍,再假以時日,天下危矣。”

    圖祖瞇起眼睛,憂愁的目光轉為傲然堅定,伸手摸了摸方初晴的頭發,慈愛地道,“朕寧願國破人亡,也斷不能讓你嫁他,毀你一生幸福。只是現在……咱們還要示人以弱,這樣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方初晴以手撫額,只覺得這身體的回憶好像電腦中的文件一樣,必須有人誘導,才能打開文件。比如現在,提起與圖魯的對抗,她忽然腦袋一熱,許多信息就像寫在白紙上的隱形字體,漸漸顯示了出來。

    她今年二十二歲,在她十歲時,十八歲的圖魯做為未來的王夫被父皇著力培養,讓他插手很多軍政大事。

   就是從那時起,圖魯謙虛的外表下,野卻逐漸顯露,開始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兩年後,她十二歲,看似循規蹈矩,兢兢業業的圖魯完全得到了父皇的信任,而父皇卻在那一年突染惡疾,身體迅速衰敗下來,原因不明。也正因為無力處理政務,她又還小,沒有進宮伴駕,致使大權慢慢旁落,圖魯利用家庭勢力,漸澡坐大。幸好,父皇暗中培養了年僅十六歲的圖海和一批良臣,這才保住了大圖的半壁山河不死。

    又兩年,她十四歲,以天巫神女的名義進宮。因為身有異能,在民間頗做了些去瘟除穢的好事,結果聲名大噪,在人望上壓了圖魯一頭,使他不敢冒進謀朝。也是在那一年,她使計取了圖魯的血,從另一方面鉗制住了他。

    可惜,文件數據缺損,越是重要的部分睦是回憶不起來。如何取了圖魯的血,取了血有什麼用,腦海裡卻完全沒有印象。

    她快二十歲時,盡管她與圖海、父皇、少數幾位忠臣良將努力挽回朝局,但因父皇身體越來越差,連臨朝聽政都不行了,圖魯還勾結了外國勢力加深控制,所以整個圖國只有心脈尚存,也就是優加城與皇宮還在控制之中。

    那年,也就是兩年,圖魯逼婚,江國又因為沈沅和沈瀾兩兄弟在,在軍事上壓得圖國喘息不得,她迫不得已,沖動地決定行刺,解除了外憂,專門對付內患,而且順便逃婚,這是她極其錯誤的決定,也是她情劫的開始。

    只是,當她腦海裡浮出江無憂的臉,胸口突然一陣劇痛,就好像有燒灼的烙鐵直插入心髒似的,令她疼得叫了一志挫發愣的狀態中醒來。

   從十四歲至今,八年了啊,抗戰也勝利了。可她這一派卻在革苦支撐了這麼多年後,還是露出了敗相,她絕不能容許這件事情發生,否則她就會第一個倒霉,圖魯不會放過她的。所以為了她的小命,為了圖瑪的願望,為了父皇和圖海的安全,為了整個圖國,哪所用最卑鄙了陰謀詭計,她也一定要打敗圖魯不可!

    可她這樣的反應,嚇了圖祖和圖海一跳,一連聲地喊著找太醫,直到方初晴再三表示沒事,只是肚子突然抽筋了而已,這小插曲才算作罷。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圖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你剛才說在江國的深府作工,還說沈瀾,難道是……難道是……那個沈瀾?”

    方初晴見圖祖終於把話又帶了回來,心裡暗暗高興,臉上卻擺出感恩戴德的樣子道,“正是江國的右師王沈瀾。江國固然與我圖國交惡,但那沈瀾卻對兒臣屢有深恩,而且江國的皇上……還親賜了兒臣一柄金首,令兒臣免於被惡人欺侮。”對圖國的將來,她自有一番打算,雖然時機還不成熟,細節也還沒有想清楚,但讓父皇對江無憂和沈瀾產生好感是必須的,也是要提前的。

    圖祖半天沒說話,很久才輕喃道,“這是個什麼世道呀!一心信任提撥的人如餓狼反噬,可是敵人卻救了我皇兒的命,令她在那兩年時光裡沒有吃太多的苦。唉,難道這也是天意。”說到最後,他深深歎息。

    方初晴並沒說起自己有過男人和孩子的事,反正看圖魯的意思暫時是不會說的,大概還想著那場政治婚姻能夠成就,那她又何必讓父皇傷心難過呢?這部分記憶如同黑漆漆的牆,阻擋她的任何窺探。是那段情太刻骨銘心嗎?是對失身之事太過傷懷?所以其他記憶都緩緩浮現,唯獨最重要的情況,卻沒有一線漣漪在心底波動。

    “你陪了父皇幾天了,明早就去看看國師,你的師傅吧?”圖祖疲憊地輕語,眼神中滿是蕭索,“見過國師後,我們再研究要如何對付國魯。”他是圖國的皇帝,曾經威武強壯,也曾經算得上一代名君,令鄰國喪膽,令本國上下臣服,可如今卻弱得連女兒也保護不了,叫他心裡如何好過呢?

    方初晴見圖祖疲憊憔悴之態,不禁一陣心疼,和圖海一起,告退而出。唉,情況愈發復雜難明了。國內的局勢比她想得嚴懲得多不說,她居然還有個國師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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