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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rdea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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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穿越時空之[柳暗花溟]二手閨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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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實自己,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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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4: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節 重回江國

    齊山一笑,“草民知道一條山腹中的密道,除草民及草民的幾個親信外,再無一人得知。這就顯什麼多年來,每每在最困難的情況下,草民還能弄來緊俏的貨物,憑著奇貨可居,賺取圖國那些貪官污吏和土豪貴族大筆錢財的原因。還有,草民知道這些人一些見不得光的秘密,也算是他們的把柄,回頭回頭全部報告給圖將軍,希望會對公主掌握朝政有利。”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了,但方初晴對前一項喜事更感興趣。如果她能在雪化前離開圖國,一來可以掩圖魯的耳目,讓他不會太過關注她的突然消失,二來……她可以盡快見到沈瀾啦。想死他了!狂喜中,她一下子蹦了起來,公主儀態全無,不過卻讓齊山感覺親切,似乎回到了從前。

   “有這樣的密道,你年前的時候為什麼不離開圖國?”圖海皺著眉問,心下有些不安。

    他從不知道有這樣一條密道,齊山是自己人還好,倘若是敵對的人,那麼這條密道就是最危險的所在。既然如此他以後就要保證那麼密道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齊山之所以在最後關頭說出這件事,也實在是掙扎了很久,因為知道此事一暴露,密道就再不會由他掌控。但他既然接受了圖國的邀請,決定日後在圖國大展宏圖,那麼生意之事也可以放下了,畢竟他也賺夠了,能為女兒掙個好出身、報答公主的知遇之恩才是正經事。

    “將軍,剛才草民說過了,那密道所知之人甚少。”齊山坦然道,“之前草民也不知道能有榮幸為公主效力,而這閃隨行的人中有不少並非草民的親信,因此寧願被困在圖國也沒有使用密道。”

    圖海見齊山態度誠懇,看不出有半分可疑之處,遂點了點頭,親自送齊山離開,然後第一時間又返了回來,因為知道人駐肯定急著和他商量秘密前往江國一事。

    “公主……似乎離心似箭。”聽方初晴興奮地說了半天計劃後,他忽然幽幽地道。

    方初晴臉皮再厚,也不禁透出紅暈來。沒錯,她是為了國家,也為了替圖瑪盡義務,但私心也占了好大一部分。相思刻骨,這詞聽著非常美,但滋味卻極不好受。

    她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圖海卻澀聲道,“利用齊山的秘密商道倒是可以,但也得有人到江國的優加城打前站,不然公主只怕也難不知不覺地見到江國皇帝。畢竟,江國那邊有很大的暗勢與圖魯勾結,倘若公主被人發現行蹤,大事就不妙了。”

    方初晴這才冷靜下一,很是慚愧,因為她被感情左右了情緒,身為公主,擔負著全國的重任,這樣做實在太不責任了,太可恥了。

    “不知齊山在江國的人脈如何?”她歎了口氣,只覺得處處受限,事事都難,“好像他在江國的商業版圖不大,因為我之前從沒聽到齊氏的名號。他最主要的根基是在宋國和圖江邊界吧。”

    “公主不用擔心,我有辦法。”圖海突然說,好像下定什麼決心。

    方初晴聞言一驚,又想起之前自己的懷疑。她抬眼,定定地望著圖海,“海表哥,你在江國布下間諜暗線了嗎?”

    “沈瀾。”圖海說出兩個字,雖然方初晴早有懷疑,但此時親耳聽到圖海說出,還是一進說不出話來。

    圖海的唇邊蕩起苦笑,一瞬間竟令方初晴有一種心都揪起來的痛感,“兩國交戰,自然會互派細作,但我與江國的右師王早有聯絡。他是我在江國最大的內應,同時我也是他的。但我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想圖謀什麼,是早就明白圖國的朝政已經從根本上腐爛,沒有外力是不能推倒重生的。所以,我寧願背著叛國的罵名,也要為圖國爭取到這個機會!”

    “我相信你,海表哥。”方初晴連猶豫都沒有,上前握住圖海的手。或者,是圖海眼睛裡深深的無奈和決然打動了她。她曾懷疑過圖海也有自己的野心,現在她只感到羞愧。

    一個那麼忠誠於國家和皇子的臣子,要做到與敵軍的統帥聯手,他,經歷了多少內心掙扎呀。可是他又不能跟任何人說,只為了給自己忠於的國家留下一線生機。這種痛苦,有誰懂得?

   “公主信我?畢竟我……”

    “海表哥。”方初晴堅定地道,“我理解你的苦衷,江國有暗熱,與咱們圖國的奸賊相勾結,你也好,沈瀾也好,借助對方的力量以侵害本國的壞蛋予以牽制是十分必要的。相比起來,海表哥能做到這一步更不容易。我知道你們之間,並不是完全的朋友,只是互利。放心吧,我明白了。”

    圖海一直把秘密窩在心裡,而在他的忠君觀念裡,做出和敵人合作的事又是極慚愧的,所以他被矛盾痛苦的心理折磨了很久。如今聽方初晴這麼說,不禁放下心中大石,感動得要命。

    “咱們圖國真正的秘密,我從沒洩露給他半個字,相信他對我也是一樣。雖然我在金碧苑故意放走了沈瀾,但那是為了公主的安全,也是為了制衡圖魯。公主,相信我,我們雖在某些事上合作,卻仍然是敵人。假如圖國被江國所侵,我一樣會上陣,與沈瀾決一死戰!”他情不自禁的解釋,他不是賣國叛國,他和沈瀾只是在某些層面上合作,都要借對方的手害掉自己身上的爛肉罷了。

    “我明白的,我真的真的全明白的。”方初晴不住的用力點頭,心裡卻想:和沈瀾決一死戰就不必了吧?她不想沈瀾受作,同時也不想圖海死掉。

    看著激動起來的圖海,她感覺語言已經 無法表達她心中的理解和信任,於是她想也沒想就伸臂抱了圖海一下。圖海瞬間就僵了,臉色蒼白,心中翻騰著說不出的熱流,只覺得就這麼為公主死了也值得。

   想到了死字,心底好像突然裂了一條縫隙,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迷霧籠罩的心底。前些日子,他聽公主說過,那年她偷入江國北境的蟬鳴城,刺殺江國的皇帝,當時的皇太子江無憂未果,反而受了重創,得了離魂症,忘記 了一切,就流落在了江國。公主還說後來在陰差陽錯之下進了沈府,江無憂明明認出了她也沒有報復,反而對她極好,為她撐腰。當然,因為江無憂並不知道她是公主,所以沒有隆重送回。

    公主說這番話時,他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了,但一直說不清是什麼,而且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腦海中靈光一閃……

    “公主,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情很奇怪。”他站直身子,“我記得,那時公主有信回來,說在蟬鳴城找到了江國左師王沈沅的蹤跡,怎麼……後來刺殺的卻是皇太子?”

   方初晴一愣,就算是向來有急智,也一時沒說出話來。

   圖海看到方初晴震驚的樣子,不禁一陣心疼,公主得了離魂症嘛,一個金枝玉葉,嬌滴滴的姑娘家卻流落異國,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他不體涼倒罷了,怎麼還關注這些細節?肯定是公主身子還沒大好,記憶有些偏差也是有可能的。

    “可能……那個……我記錯了?”方初晴抓了抓頭,只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沉了下去。

   為什麼她回憶不起和江無憂的過往?為什麼每當他的臉浮現出來時,經常還是模糊的,好像不認得一樣?當年如果圖瑪刺殺的是沈沅,為什麼卻愛上了江無憂?而且江無憂對她說起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時,絕對沒有說謊,她有感覺得出來。

   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似乎從沒出現過的沈沅,冥冥中主宰著一切似的。難道,那時在蟬鳴城中的不只是沈沅,沈沅也在嗎?說得通呀皇在子出宮,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人跟著。可是,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呀?為什麼圖瑪的信中沒提到江無憂,只提到了沈沅呢?

   她試圖挖掘腦海中沉睡的一些記憶,可是卻感覺到了尖銳的頭痛,她下意識地抱著頭,輕叫了聲。

    圖海看到她這樣,更是後悔得沒辦法。他連忙上前,握住了方初晴的手,“公主,不要想了。這件事年深日久,說不定是我記錯了。又或者,是公主記錯了。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公主身子要緊,不要想了。”

    方初晴站在那兒,只覺得不想還好,一想就腦子空空,像渾身脫力一樣,於是只好放棄,決定以後有機會問問江無憂就是了。他對圖瑪的感情是真的,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一邊的圖海怕方初晴想不開,連忙把話題帶到重回江國的事上,方初晴也就轉移了注意力。兩人踣瞳研究了四五個鍾頭。細致到每一個小問題。最後方初晴像男人那樣拍了拍圖海的肩膀道,“就這麼定了,我三天之內就動身,海表哥幫我安排一下吧。對了,麻煩海表哥找到當日賣我的那個人販子,我有一支匕首樣的金釵子和一條金項,呃……金腰鏈被他搶走了,幫我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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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發表於 2011-12-13 20:05:26 |只看該作者
終卷 相公請補票

第一章 太後回宮

     因為方初晴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到江國去,所以一切的准備活動都進行得格外的快。只是她親愛的父皇極不放心,好說歹說的,又有國師親占一卦,說明此行一定大有收獲,而且並無危險時,才肯點頭答應。

   “我真的會很順利嗎?”事後,方初晴偷偷問國師師傅。
     
     國師一臉高深莫測地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為師哪能算得出來?不過是哄皇上放心的,此行你自求多福吧。”
天啊,哪有這樣不負責的師傅呀!

    不過國師也就是嘴上說說,心裡還是關心她的,因為她此行不方便帶太多的人,就給她派了兩個很本事的貼身保鏢,一文一武。文名為青衣,易容術天下無雙,連國師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是什麼,而且擅長使毒。武的名字奇怪,叫方塊,外表都是美滴很,但脾氣暴躁,等閒三五個高手近不了身的。關鍵她們都是女的,就算日夜隨行也不怕影響公主那早已經不存在的閨譽。

    於是三天後,方初晴化身為一名一臉白麻子的小太監出了宮,在一家不顯眼的客棧中就變成了滿面風霜的賣貨郎模樣。之前,青衣早給一名身量與方初晴酷似的宮女易了容,當方初晴見到變身的宮女還嚇了一跳,以為圖國已經攻克了克隆技術,因為實在和她本人太像了。

    真沒想到國師不多話,卻暗地裡儲備了這樣的高端人才。

    而為了以防萬一,假的方初晴還進了國師府,說是要在皇上祭天以正式冊封公主前,閉關八八六十四天,否則天時不利,就得再先良辰。這樣的話,就算圖魯有什麼懷疑,也不敢冒失探究。因為如果這是陷阱,他一破壞公主閉關,豈不是婚期又要後延?在圖魯看來,圖國日前被大雪圍困,獨守一隅,與各國都不能通行,皇城之外又全是他的地盤,那小小一個敗德的公主,還能跑到去?她要在優加城裡折騰,就隨她去好了。

    就這樣,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方初晴一行三人秘密到達了邊界的山口。那裡,齊山早打點好一切在等她了。而通過那條密道不過用了半天時間,她的雙腳就再度踏上了江國的土地。

    一路無語,三個女人扮成三個男人的模樣風餐露宿,日夜急行,很快就到了江國的心髒,和政城。比她上回跟沈瀾到北境相比,時間少用了至少一半。遠遠看到巍峨的城牆時,正是早上九點來鍾。

    方初晴興奮得腳步都輕了幾分,差點對天高呼:大江國啊,我方初晴又回來了!可終究她還沒瘋到那個地步。只高興地對青衣和方塊道“和政城可熱鬧了,那真是物質極大豐富,人民為所欲為。回頭我請你們吃鴨油包,我最喜歡了。”

    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她們一路行來,因為不能暴露公主的身份,三人冒充富家公子帶著兩名家僕出行,最後卻處得倒像姐妹一樣,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了。

    青衣和方塊都很高興,從前只知道優加城熱鬧,但跟富庶的江國一比那真是差得遠了,就連進入江國後的沿路小鎮,似乎都比圖國的都城還繁華些,於是她們徹底相信了公主的話,發展經濟民生,才是富國強民的好辦法呀。

    “咦,前面怎麼那麼多官兵?”方塊眼尖,一下看出城門那邊情況不對,下意識地摸向腰間軟劍。

    方初晴也嚇了一跳,半日望去,果然見城門處人山人海,離得還有很遠,就已經有士兵戒嚴了。怎麼回事?難道是她的行跡還是被圖魯發現了,然後通知了那個什麼逸山王?不對呀,逸山王是反賊,不可能支使得了官兵。那麼,不會是沈瀾出事了吧?想到這兒,她心裡一涼,抬步就走,卻被方塊攔住了。

     “公……呃子,先由我去探探情況,您先不要輕舉妄動呀”

     “還是青衣去吧。就你那脾氣,一言不合,說不定當場就殺官兵了。到時候咱們還沒進城就成了通緝犯,那可怎麼得了?”方初晴深呼吸了幾次,故意開了點玩笑。她不能說謊,如今她是上位者,是做大事的人。一定要沉住氣,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才行。

     青衣一言而行,長時間就回來稟道,“是江國的太後從城外的感恩寺回宮,正巧讓我們趕上了。聽說太後下旨不要擾民,所以迎接的官員並不多,等過了把個小時,太後的鳳輦進了城,就會放行百姓了。”

     方初晴松了口氣。看來做地下工作者不是人人都相當,就那份遇變不驚的氣度,普通人就學不來。這是倒真的沒想到回到江國會遇到太後回宮,不知這算是沾了喜氣呢,還是出門不利?唉,跟國師待的時間太長,最近她越來越迷信了,出個門也恨不得占卜。

     不過之前她倒是聽說過一點太後的事,說是現任的皇上坐穩龍椅後,她就去感恩寺為天下蒼生,逢年過節也不出寺,分外虔誠。她並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卻是先皇的正牌皇後,因為從不干涉朝政和後宮的事,大度高貴,所以名聲不錯,傳說是很溫和慈祥的。

     方初晴還聽說太後年輕時相貌極美,不過產子時身子搞壞了,時常生病,皇子也沒保住。只不之她和沈太太那種氣度高華的曾經美女相比,那個更漂亮些呢?

     一想到沈瀾就在城裡,可她卻進不去,方初晴就火急火燎的,倒愈發想念得厲害起來。於是她只得自行調整心理狀態,轉移注意力,八卦起太後的相貌和為人。其實,如果江圖兩國真能結盟,她是很有可能會和太後見上一面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時分可以進城了,方初晴立即亮出“南北皮貨”的招子來。不過那幾個字寫得可是大有學問,能和政城中來接應她們的人一眼就認出來。

     果然,不到片刻就有一個貌似客棧的小廝的人跑了過來,表面上是拉生意,實際上三言兩語後就對起了暗號。

     小廝: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

     方塊:門朝大海,三合河水萬年流。

     這是方初晴設計的,學自《鹿鼎記》,因為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文學作品,所以也就更為安全。

     而當暗號對上,那小廝立即殷勤地把三人引到一間客棧去,和掌櫃的使了個眼色,直接上二樓一間隱蔽的上房。當房門打開,方初晴率先進入房間,立即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

     “景鸞!”她驚喜地輕喊,等景鸞轉過身來,她根本顧不得這時空的禮儀規矩,飛撲到景鸞身上,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原來啊,早就彼此有了深厚的友情,以前還不知道,但分別和地位的突然對立,令她完全體會的這一點。

     “公主殿下。”景鸞微笑著,聲音如沐春風,顯然也很高興見到久違的朋友。

     “叫我初晴啦。”方初晴輕輕打了景鸞一下,“我還是以前的我,如果你介意身份地位,你就不是以前的你了。”

     景鸞本身也是瀟灑率性之人,聽方初晴這麼說也沒推辭,點了點頭,望向她身後的兩人。

     方初晴連忙作了介紹,感覺就想去外地上大學,寒假時帶了同學回家,現在正向自己的哥哥說明。而方塊和青衣雖然都沒大的表示,但看眼神就看得出,都大大為景鸞的風度所傾倒。

    “你怎麼認出我的呀?我現在這個樣子。”方初晴問,見到故人的喜悅還完全沒有消退。要知道她重生後,第一個真心對她表示友好的人,正是景鸞呀。

    “這麼不管不顧就撲上來的,不是你還是誰?”景鸞點了一下方初晴的額頭,“這是誰給你易的容?真是神乎其技,簡直完全認不出來。不過,不管你的聲音和行為掩飾得多麼好,真正熟悉你的人,也會從眼神中發現秘密。”

    方初晴嗯了一聲,之前圖海也說過同樣的話,所以她在圖國的替身要閉關,免得說多錯多,早晚讓圖魯發現問題,那時,大家就麻煩了。

    青衣聽到景鸞誇她,面上微微一紅,欠身福了福。

    景鸞點頭示好,然後輕聲道,“青衣姑娘真是本事,那一位方塊姑娘,想必就是武技超群的了?”

    方塊不好意思地抓頭,沒有說話。

    借這個空當,方初晴連忙把話題導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會到呢?”

“感覺,我強烈感覺今天會見到你,所以一早就跑來這裡等了。”

    “那……”

    “如果你問二爺為什麼沒來?”景鸞笑得仍然那麼輕柔,也仍然一下就看穿了別人的心事,“我只能說我沒把我的感覺告訴他,免得萬一感覺錯了,不是白讓二爺空等嗎?現在他可受不了這個了。因為你不在身邊,他的脾氣最近實在不太好。而且今天太後回宮,一早皇上就把二爺給叫走了。初晴要是想見二爺的面,只怕要等到晚上才行。”

    “我又沒問他。”類似於近鄉情怯,即便方初晴肚子裡長著一顆現代人的大方心髒,此時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知道你怎麼安排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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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5: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物是人非

“這點,我和二爺,還有皇上商量過了,覺得你還是住在沈府比較安全。”景鸞胸有成竹地說,“雖然那暗中的勢力很大,卻還伸不到沈府的內裡來。

於公,方初晴你現在是公主之尊,既然是代表圖國來的,江國就有義務保障你的安全。於私,如果你出點什麼事,皇上和二爺……”他沒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明。

“那我們以什麼身份和你回去呢?”方初晴有點擔心。

   就算進了沈府,為了安全與合談順利起見,她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可易容並不好玩,天天臉上難受得很,恐怕她還起了一點疥子,如果到了江國還要天天化這種顛覆性的妝,她早晚得毀容。

“初晴放心,我早已經安排好了。你也知道,我的流心院中一向人手不足,前幾天我已經報了太太知道,因為要做點丸藥給二爺帶到北邊去,所以要添幾個小廝。只是又怕別人挑的用著不趁手,就自己找人牙子買了。如今也只好委屈各位充當我的小廝,只要進了我流心院,就不必再日日易容這麼辛苦。田七和陳皮都是我貼身的人,靠得住的。”

“好啊好啊,但不知我們都叫什麼名字,別人問起來,我們也好有的答呀。”方初晴很滿意這種安排。
沒想到啊沒想到,不過一年時光,就又回了沈府,看來她跟那所宅子還真是有緣。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就可以見到沈瀾了吧?也不知他變了樣子沒有,想她沒有。可明明就能相見了,為什麼心裡卻七上八下起來了呢?

“我的小廝都是藥材為名的。”景鸞沉吟了下,指了指青衣道,“這位姑娘會易容之術,而中藥白芷被很多婦人研成粉未來抹臉,據說可以使皮膚白嫩,倒也算得上在容貌上下功夫,不知這位姑娘就叫白芷可好?”

“姑娘叫這個名字是很好,但我們要冒充小廝呀。不過……算了,娘一點也無所謂,反正是名字一向是主人起的。”方初晴舉起手,打算不給意見了。

然後按照景鸞的意思,方塊改名為銀朱,因為這味藥性辛且有毒,符合武將的感覺。至於方初晴,卻得了一個特別難聽的名字,叫沙仁。
她當然堅決反對,方塊和青衣也在一邊竊笑,但景鸞卻說,這味藥陰虛血燥,火熱內熾者慎服。他這是意有所指,說某位王爺現在血燥且火熱內熾,完全是想某人想的。沙仁者,殺人也。

羞澀又惴惴不安的情緒下,方初晴也不計較了,只得領了這個難聽的名字,然後景鸞又仔細安排了一番,就帶著他們回了沈府。
踏入沈府大門的一剎那,看著這個自己曾經生活戰斗,並且認識了某三個男人的地方,方初晴有點激動,好在進入流心院後,她終於可以卸下面具,又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專心等沈瀾回來了。

與此同時,太後已經回到宮中,因為路上勞累了,身子一向不太好的她邊大臣和宮妃們的見禮也沒受,只和皇上說了會兒話,就先歇著了。
江無憂率領眾人在太後寢宮外執了禮,就叫大家全散了。沈瀾忙著去撤換城防什麼的,他則獨自到御花園中散步,身邊只留了小德子小行子和李不、李好四人。

而正當他為方初晴,也就是圖瑪即將秘密返回江國而激動不已,又為需不動聲色地剪除逸山王羽翼頭疼萬分的時候,卻看到蘇味正從不遠處款款走來,娉娉婷婷、冷艷逼人。

第一反應,他想躲,可立即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笑瞇瞇地迎上去,溫言道,“愛妃怎麼會在這兒?”

“臣妾追著皇上來的。”蘇味直言,因為知道在這樣皇上面前掉花槍,一定會被看穿的,倒不如坦蕩可愛些,“現在還沒出正月呢,天氣陰寒,皇上就算有好興致,也不要在御花園逗留太久吧?龍體保重,再者太後回宮了,皇上自己對身子看緊些,也免得太後擔心。”

“愛妃有心了。”江無憂依然微笑著,可目光深不可測,好像對天下事盡皆了然似的。說著,還上前握住了蘇味冰冷的手,“國事繁忙,朕久沒到後宮去了,今天就到愛妃的夜錦宮坐坐吧。”他感覺蘇味有話要說,面且這話是鼓足了勇氣要說的,那就證明是極重要的話,那如果堵著不讓她說,反而會壞事。

蘇味臉上一紅,真如冬天裡百合花開,不過美則美矣,卻沒有江無憂心中留下任何波瀾,女人可以笨些,也可以聰明,相貌可以美也可以普通,但如果心中經常有算計,那就沒有半分可愛之處了。

兩人手挽手回夜錦宮,一路上,江無憂還偶爾低語著什麼,逗得蘇味咯咯直笑,遠處不明所以的人看到,只覺得皇上寵愛蘇貴妃,有的羨慕,更多的妒恨,可當事二人卻各懷心思。

蘇味對這種局面很是滿意,哪怕這只是表面現象,因為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以在爭位之戰中占據上風。而江無憂明白蘇味的想法,干脆滿足了她。站在高處,難免有明槍暗箭,既然她精力這麼旺盛,就找點事給她做也好,免得她生出閒是閒非來。

到了夜錦宮,兩人說了好一會兒閒話,江無憂很沉得住氣,對蘇味好幾次的言語刺探和暗示都裝作不解,只等她直截了當地說。相比起蘇味,他又想起純真魯莽的圖瑪,還有後來失憶後改變了性格的方初晴,不管哪一個,都直率大方,實在是難得的動人。

就這麼一直耗到快傳晚膳的時候,江無憂起身要走,蘇味見此,再難開口的話也只得說了出來。

“皇上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嗎?可否和臣妾說說,讓臣妾為皇上解解憂愁呢?”她端起一盞新荼送到江無憂手中,令他根本 就沒站起來。

“不過是朝政瑣事罷了,愛妃不必介懷。”江無憂的眉頭幾不可見地一挑,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依然溫柔和煦,笑容淺淺,“愛妃既然將身嫁與,朕就應當讓愛妃享受幸福,若是擔心過多,早生華發,倒是朕的罪過了。

蘇味很明白這是皇上裡裡外外的點她,讓她安分些。她也知道這麼當面鑼對面鼓的,有點像撕破臉的感覺,實在是很笨的法子,可是她再等不得了,其他三個貴妃都有大動作,而她的娘家根基不深,如果再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那些支持她在大臣們可能轉了風向。如果真到那一步,她就更沒有什麼可倚仗了。

皇上是個君子,不可能背棄於她,可是她得到不皇上的寵愛,又無一子傍身,只空頂個受寵的名聲有什麼用呢?她必須坐上皇後的寶坐,如果說以前還只是為了虛榮心要如此,到現在那坐位已經成了生存的必需,她為了那個位置犧牲了一切,冒了風險,絕對絕對不能拱手讓人。

好在,她還有籌碼,重重的籌碼,縱然這樣做是小人行徑,她也不惜一搏,因為每個人都有退路,唯獨她沒有,所以她只好賭,賭皇上不會殺她滅口。

“皇上,女人年華老去是沒有辦法的事,好在皇上的恩情永在,臣妾就沒什麼擔心的。再者,臣妾不是有一雙妙手嗎?這張臉老了,再換一張也就是了。”她媚笑,終究不敢太過直白,但“換臉”二字,卻還是說出了口。

這番話聽在聰明至極的江無憂耳朵裡,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令他不加掩飾地皺起眉頭,最難消受美人恩,何況還是個野心勃勃,算計頗深的美人呢?他容忍蘇貴妃的種種小動作,還不是因為她對他,對整個皇庭都居功至偉呣?

“愛妃,你到底要說什麼?”他忽然沉下臉來,就算有他在一日,就不會讓蘇味過著悲慘的生活,也不會殺掉她,但他也得讓她明白,從前做選擇的時候,他沒有逼過她,所以現在她也無權來要挾。

“皇上,除了右師王,沒有人比臣妾對您更忠誠,您……為什麼不讓臣妾坐在您的身邊,為您管理後宮,為您創下萬世基業出一份力?”蘇味第一回那麼直率地說話,態度也是第一回那麼誠懇。意思就是皇上登位,她的功勞僅次於沈瀾,她對皇上也絕對真心,那麼皇上就應該論功行賞,立她為後。

“愛妃,立後之事,朕自有主張,”江無憂恢復笑容,但那笑容卻讓蘇味有點害怕,冷漠而威嚴,“此事以後再也休提。

否則,……不是損了愛妃的清雅風華了嗎?那可是最吸引朕的地方。”

這話說得太明白了,警告蘇味如果再在立後一事上糾纏,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而會令她與皇上間最後一絲情份也沒了。可是她有什麼辦法 呢?一向,她都是沉靜的,可在這件事上,她怎麼能沉得住氣?

“臣妾並非有意惹皇上生氣,只是物是人非……”她沒說下去,硬著頭發裝出楚楚動人的模樣。
物是人非!

這四個字引起江無憂心裡的一陣感慨,這麼多年了,他早已經不是原來的他,臉換了,心也變了。而圖瑪,他的圖瑪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縱使她的性格因離魂症而有所改變,但她的面容……

想到這兒,江無憂的心底突然一亮,好像有萬千煙火同時燃起,恍惚中令他抓住了一直隱藏著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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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5: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沈沅

“愛妃,這換臉之術,除你之外,還有其他人會嗎?”江無憂問,一向笑瞇瞇的臉上,少見的嚴肅。而他所提的換臉術,實際上就是整容,當初方初晴被燙傷臉時,蘇味曾施以妙手。

蘇味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問起這個,但好歹皇上把注意力放在了換臉術上,因而回答道,“臣妾的醫術都是老父所傳,只是臣妾身為女子,對換臉之術更精罷了。”

“愛妃的意思是,除你之外,就只有蘇神醫掌握此術?”江無憂再問。

蘇味想了想,慎重又堅決的道,“雖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臣妾想,這世上除了臣妾的父親外,其他醫者斷沒有那樣的神鬼之能。所以……目前活在世上的,唯臣妾一人精於換臉之術了。”她提示出自己的重要性。

可江無憂似乎沒注意似的,只喃喃的道,“活在世上……活在世上……”心中有很不好的感覺。

蘇神醫一生醫人無數,最後卻突然身亡。當初他就覺得可疑,只是他才登龍位,江國內憂外患,問題一堆,這件事也就放下了。登到年深日久,也就漸漸淡忘,如今再想起來。忽然覺得一切都不可信。

那年江國南部一個村鎮發生了瘟疫,蘇神醫急速前往,很快就平定了疫情,可沒料到醫者不自醫,蘇神醫居然染病猝死,朝野轟動。因為再有錢有勢的人都會生病,損失了這樣一位能救命的大夫,自然人人感到惋惜不已。於是朝中、郡府州縣都非常認真的追究,結果蘇神醫之死的人證、物證俱在,又因為怕瘟疫再起,沒等身為貴妃的蘇味奔喪,屍體就已經就地掩埋。當地百姓為紀念蘇神醫的功德,還為他建……

那時,沈瀾帶著景鸞沒日沒夜的追繳逆賊叛黨,遠在千裡之外,沒能親自調查。現在看來,蘇神醫之死的沒有絲毫破綻,其實卻是最大的破綻,因為似乎是有人演了一場戲,意圖讓所有人都相信一樣!

江無憂低頭沉思,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他可以是另一個人,既然他可以沒死,那蘇神醫為什麼不可以呢?逸山王又為什麼不可以呢?要知道蘇神醫死的恰逢其時,而當年逸山王被沈瀾逼得走投無路,自裁而死,但屍體卻面目全非。再想起如今的沈老爺與逸山王似乎有說不清、道不明、扯不斷的聯系,有沒有可能如今的沈老爺就是換了臉的逸山王呢?再仔細想想,沈老爺和逸山王的體型及聲音都極為相似,確實容易動手腳。

如果真是這樣,沈老爺性格的突然轉變,還有現在的所作所為,一切曾經想不通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就算沈老爺突然換了個人似的時候是在很多年前,他和沈瀾還小,就算不明白逸山王為什麼要冒充沈老爺,但這種可能性是有的,而且還很大。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逸山王還真是夠隱忍、布局早、隱蔽深、行事陰狠怪異。怪不得這麼多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卻什麼也沒發現。
“蘇神醫有可能沒死。”他忽然說出心中所想。照逸山王那種謹慎過頭的性格猜測,如果他真的換臉變成了沈老爺,也必不會殺了蘇神醫滅口,因為他要為以後可能的需要做准備。

“皇上說什麼?”蘇味嚇了一跳。她當然心傷父親之死,可這麼多年來一心想爭位,好像已經蒙昧了這顆孝心似的。

"朕只是猜測。"江無憂沒有把話說盡,“真要命人暗中查一查。萬一需要開棺......作為蘇神醫唯一的女兒,你可同意嗎?”其實作為皇上,他不需要蘇味點頭,但蘇神醫於他有恩,還救過沈瀾......

“如果臣妾的父親蒙受了什麼冤屈,臣妾願意不惜一切來尋找真相。”蘇味本是極聰明的,只憑皇上的三言兩語,就明白皇上懷疑了什麼。別說這事對老父有好處,就算是有壞處,為了討皇上歡心,她也會點頭。

“謝謝愛妃。”江無憂輕歎了口氣。終究,又欠了她一次。

蘇味輕輕搖頭,皺眉道,“臣妾既然選擇了皇上,就算是死,也不會後悔。其實......臣妾還知道一個辨認老夫屍骨的秘密,只要告訴調查的人,開棺一驗便知而且老父的換臉術有一個破綻,如果皇上懷疑了誰,也只有臣妾才發現得了。”

“哦?”江無憂一挑眉,什麼都明白了。

蘇味絕對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他,因為積累的功勞越多,在爭後位的事情上就越有利。而她也絕不會背叛他,不是說她對他多麼有愛,也不是認為她為人有多麼忠誠,而是因為他倒了台,她就是前朝的皇妃了,只能在皇家別苑中孤獨終老,這對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來說,比死了還難受。

所以,當真正的皇上死去,她選擇幫助他坐在龍位上時,她已經沒有了退路,也必須保證他永遠坐在那個位置上。因為他,就是她的後盾。

“要怎樣辨認屍骨是不是蘇神醫本人呢?”江無憂略想了想後問。現在很多事還沒准備好,倒不急於招來“沈老爺”,讓蘇味辨別他是否換過臉,先解了蘇神醫的生死之謎是關鍵的第一步。

“臣妾的老父有一個秘密,外人無從得知......他的右腳與別人不同,是六指。”江無憂恍然大悟。

依逸山王的性格手段推算,想必埋葬蘇神醫的棺木不會是空的,必有屍體。只是此事年月已久,若想從皚皚白骨上斷定那是不是蘇神醫,真的很難辦到,但現在有了蘇味提供的秘密就沒問題了。

這時還需要景鸞派人去辦,他表面上身為白丁,不過是沈瀾的幕僚,實際上江國的情報系統全掌握在他手中。蘇神醫的事跡為百姓所頌揚,隨便開棺驗屍必定是不行的,而且也會驚到逸山王,所以此事必須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要做到這一點,非景鸞不可。

他本想立即宣沈瀾和景鸞入宮,但想想又覺得太急切了,容易引人懷疑,要知道這宮內也有逸山王的耳目,只是時候未到,他不願意動那人罷了。而且,他需要安靜的想一下所有的細節,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不如......過兩天他隨便找個因由到沈府走一趟,反正他常來往於沈府,不會顯得突兀的。

他心裡有事,就沒在夜錦宮用膳留宿,而是回到了寢宮。站在窗邊,望著冬日初升的蒼白月牙兒,心中感慨萬千。

不是他要坐這把龍椅的,而是因為對這皇位的本主有過鄭重的承諾。為了實現諾言,他失去了太多的東西......他本來的身份、他本該有的親情、他的圖瑪、他未來的人生。

是啊,他是沈沅,被傳死去好幾年的沈沅!

可他卻有一張曾經的皇太子、如今的皇上的臉,頂著死人的名義臨朝聽政,完成那死去君王的宏願。他多麼想做回自己,多麼想做沈瀾的大哥,太太最愛的長子,多麼想抱著太太的雙腳,安慰她的喪子之痛,多麼想離開這權利爭奪的可怕漩渦裡......

可是,他不能!

他答應過真正的皇上作為江國之君活下去,他就要做到。這是他的諾言,也是他的悲哀,他永遠也掙脫不了的命運。

唉......

巍峨華麗的深宮裡,重重幕幕的夜色中,傳來他一聲疲憊痛哭的歎息。可是,又有誰能體會呢?

但在夜錦宮中,蘇味卻沒有失望。雖然事情發展出乎她的預料,但只要皇上要用她,能用她,肯用她,她就有機會!不管這皇上是不是本來的皇上,她用妙手給了他皇上的臉,那她就一定會是皇後。

......

沈瀾回到府中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了。

他又累又餓,加上估摸著方初晴過幾天才能到,心情極度不好,所以直接回了廣武院自己的書房,拿出方初晴拒絕他求婚時的信看了好半天。

其實,那信上只有三個字,可他卻是看不夠似的。盡管那三個字的意思他不喜歡,可是看著她的字,卻感覺她也被自己握在了掌心中。
正發呆,王強來報,說景鸞讓他去一趟流心院,不管多晚,也要立即過去。

他皺眉,隨即又跳了起來,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沖出了廣武院的大門。一路上好多僕人都沒看到人,之間黑影一閃,眼前就空空如也了。

景鸞永遠是個有分寸的,即使是得到了他絕對的信任也謹守著本分,不曾逾越半步。可今天他卻讓人傳了這麼無理的話,那就證明一件事:方初晴來了!

沈瀾腦子裡亂哄哄的,心裡熱騰騰的,好像有一頭小豬在他心裡拱著。他根本沒想和方初晴見了面要怎麼辦,刻骨的相思已經燒化了他,令他什麼理智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流心院大門緊閉,不過沈瀾對大門根本無視,嗖的一下就從院牆上竄了進去。

腳才一落地,就看到景鸞的書房裡透出溫暖的燈光,還有說笑從房間傳出來,那場面要多溫馨就有多溫馨。可惜這溫馨的場景中沒有他,但他此次卻沒有逢年過節時那種被遺忘的感覺,而是急著進去插一腳。

他那麼做了,但不知為什麼又突然緊張起來,伸手懸空,對那扇門卻就是推不下去,只沉默的站在那兒,從眾人歡快的語調中准確的辨別出他日思夜想的聲音,近乎沉醉的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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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6:0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不是有禮物嗎?

“對了,我給你們帶來了圖國的特產哦,現在就去拿。”他聽到那聲音說,然後不到三秒,眼前豁然明亮,好像有一束光照進他的眼裡似的。想過成千上百次二人的重逢,卻沒有想到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完全沒半點緩沖,也不留一點余地,就那麼……面對面,四目相投,全呆住了。

天哪,她瘦了很多,雖然眼睛還是亮晶晶的,但神色間顯得有些憔悴。難道,她在圖國的日子不好過嗎?好,那不管她是不是圖國的公主,是不是代表圖國來談判的,他都不會放她走,不讓她再瘦一點委屈!

“二爺,您終於回來了。”看兩個人只是傻站著對望,景鸞只好開口。

沈瀾嗯了一聲,被動地被田七和陳皮兩個拉進屋裡,落了座,眼睛卻還是和方初晴的攪纏在一起,根本分不開。多想立即把她抱在懷裡啊,可該死的這屋裡怎麼這麼多人?

之後景鸞說了什麼話,房間內的另兩個姑娘給他見了什麼禮,他都沒注意,一顆心牢牢被某小奶娘吸引住,恨不得所有人都立即消失。
他有太多話要問她,首先就是要問問,為什麼得了他的身後,就不責任的跑掉了?他沈瀾可沒被女人這樣厭棄過,所以他必須單獨的、私下的、跟她好好“談談”!

“二爺,皇上和公主會談的事,您打算怎麼進行呢?”景鸞的聲音傳入耳裡,有些刺耳礙事。

沈瀾強迫自己回魂,表面上還算鎮定,但隱在袖中的手若沒有握緊成拳,很可能當場克制不住。他沒理會景鸞,卻突然轉頭對方初晴道,“不是說有禮物送給本王嗎?”

方初晴自見到沈瀾的一刻,心髒也處於巨大的激蕩之下,久別重逢的感覺簡直難以形容,似乎整個世界被分成了兩部分。她和沈瀾在一個空白的空間裡,其他人都隔在外面,連他們說話的聲音都遙遠而模糊。

他多帥啊,就算最近的面容風霜滄桑了些,可絲毫無損他的堅毅俊美。她才不要嫁給圖魯呢,如果能嫁給沈瀾,她這次重生之旅就什麼都夠了。看他的眼睛,就好像言情小說裡的男主角一樣,深邃得驚心動魄,似乎有壓抑的熱情就要沖破那墨色的眸光,把她燒個干淨。

“不是說有禮物要送給本王嗎?”因為方初晴不回話,沈瀾又問了一句,看似不耐煩,但眼睛卻緊盯著她,微微有點氣短,胸口不正常的起伏隱蔽而克制。

“啊?”方初晴愣了愣,隨即對沈瀾那質問似的態度很不滿,於是賭氣地道,“沒有你的,全是給景鸞的……還有皇上,還有田七、還有陳皮……”

“你一定是忘記了,現在本王就抓你去親自看看。”沈瀾說完,沒有等方初晴反應過來,一把撈起她就走,直接進了離書房最遠的一個房間。

“這是制藥間,不是我的房間。”方初晴試圖提醒顯然已經失去理智的沈瀾,但語音還沒落,沈瀾的氣息已經洶湧而至,他灼熱的吻夾雜著相思與渴望,鋪天蓋地地壓了下來。

太想她了,似乎只有這一刻的唇舌瘋狂纏繞,彼此熱烈吸吮,身體緊緊貼合,心跳交錯跳動才能緩解他為想她而經歷的疼痛,填滿這麼多日子來的空虛。

他太狂亂,令方初晴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整個身心都被瞬間籠罩。她只感覺腰被他強健的手臂緊緊圈住,兩人不停的撞到東西,身上,心上,腦海裡,只是熱得要命,似乎整個人都融化成春水。很久很久很久……知道他輕咬到她頸側的動脈,她才顫抖地輕叫了聲,借著暫時回復一秒的理智,從他懷裡逃了出來。然後,她才絕望地發現,制藥間一片狼藉,所有東西都被撞翻了,而剛才被沈瀾壓在牆上,頭發和衣服也都半散開。

“沒人能比你吻得更煽情了。”她大發嬌嗔,趕緊把衣服攏好,頭發也理了理。

她也很想他,想被他抱著不放手,可如果她不踩剎車,今晚的制藥間就會變成邊境之夜的帳篷,不到明天早上,她是出不去的。可是,她這不是私會情人來的呀,她有正經事做。

沈瀾走過來,伸臂欲再抱她,她一閃身,羞澀地道,“別鬧了,景鸞他們都在呢?這屋裡……要我怎麼解釋呀,人家一定會猜到我們做了什麼。”

“猜到就猜到,那有什麼關系?”沈瀾又捉了方初晴兩次,奇怪的是她身姿順滑,他居然捉不住。

“你當然不怕,你臉皮多厚。”方初晴哼了一聲,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無一處不美。

沈瀾心頭一熱,才要進行第三次抓捕活動,就聽門外有人咳嗽了一聲,卻是景鸞。他眉頭皺緊,煩躁不安,從沒這麼恨過一個人。

“你先去,我隨後就到。”他對突然扭捏起來的方初晴輕聲說,並向自己身下看了看,知道得先冷靜一下,不然誰都看得出他有多麼動情。

“我今天才到,累得很,就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方初晴知道沈瀾沖動的不行,怕他今夜真的變成狼,把她吃的渣都不剩,所以推脫了一句。不過她總歸忍不住要調戲她,因此最後又加了句,“要不一起睡?”說完也不等沈瀾回話,吱的一笑,開門就逃走了。

沈瀾本來就火熱,她這一句好像火上澆油,但可惡的景鸞此時出現在了門口,被慌張逃竄的方初晴撞了一個趔趄,一邊捂著肩膀一邊“驚訝”地道,“哎呀,找的很徹底呀,翻成這個樣子。不知道二爺找到公主的禮物沒有?”

沈瀾背轉過身,掩飾自己的不雅狀態,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景鸞想笑,可心頭又似乎有立刺扎了一下般,只得笑笑,“二爺,屬下是來問,明天要不要把初晴已經到達和政城的事稟明皇上。”

“過幾天再說。”他可不想初晴才到,皇上馬上就和她搶。

再細細回味剛才那個吻……方初晴很有反應,這證明她沒有忘記他!即使記起自己是公主,記起與皇上有過一段情,她也沒有忘記他!這是這麼多日子來,他得到的最好消息了。他要她,誰擋著也不行!

“二爺,我知道您的心。可是初晴這次來,背著公主的身份,是有重要國事商談,早一天商量,對初晴就有利一分。”景鸞正色道.

“二爺已經等了那麼久,何必執著於一天兩天。不忍一時,哪得長久?”

他故意搗亂,就是為著大局著想。二爺為了初晴已經快瘋了,在這種情況下容易做錯很多事。作為幕僚,他有義務提醒二爺,免得他再不理智的情況下做出錯誤的決定。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到沈瀾的頭上,雖然不好受,卻讓他清醒了些。是呀,他要幫她、幫皇上處理好兩國之間的事,才能得到她的天長地久。只是之前,他沒想過看到她竟然會失去所有理智,就好像身體的熱火在瞬間都噴薄而出。但她必須控制自己,盡管很難。

“明天我會稟明皇上的。”他沉聲道,“只是……她要住在你這裡嗎?”

“二爺,之前商量好的,初晴不能住到廣武院去。”景鸞無奈地道。

“知道了。我只是……非常想念她。”沈瀾歎了口氣。從來不在別人面前表露感情的,可今天卻忍不住對景鸞說,不然,他不知掉怎麼宣洩心頭的渴望。

景鸞點點頭,深刻理解沈瀾的心態,因為他不也如此壓抑,心底有多少熱情也說不出口嗎?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呀。

他並沒有猜錯,這就是個不眠夜。不過睡不著的,不只是近在咫尺卻不能互訴衷腸的沈、方二人,還有皇宮中的天下第一有苦說不出的人,以及遠在圖國的圖祖、圖海與國師、僅在沈府蘅芷院側園的“沈老爺”,此時他正拿著一封要用火烤一下才顯出字體的密信。

“老爺,那邊有什麼消息?”問他的,是一名他的寵妾。

“大雪封山,還好我訓練了雪鷹可傳遞信息。”沈老爺哼了聲,把那張信紙丟在桌子上,“想不到小小一個奶娘居然是圖國的公主,真走了眼了,早知道絕不會幫圖魯刺殺她,留在身邊不是更奇貨可居嗎?到手的小雞,居然讓她飛了。”

那寵妾吃了一驚,半天才說服自己相信,而後勸慰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過老爺不必自責,誰會想到堂堂的金枝玉葉會流落民間呢。”

可恨圖魯小兒之前半個字也不吐露。哼,這聯盟結的好呀。”沈老爺咬牙切齒地道,“還指望我兵諫成功後出兵幫他?指不定他那邊出了什麼貓膩呢。他想白白利用我,擺我一道,可他道行還淺。”

“那老爺不要理會他了!”

“不,他那條線我布置了很久,從他爹那輩就開始聯絡了,不能輕易廢掉。”沈老爺微搖搖頭,捻須陰笑,“做大事者,有如與高手布棋,不要在意一子一地的得失,而是要留有後招,縱攬全局。所以,我們還是裝作完全信任和配合的樣子。萬一老天不成全我,咱們攥著他那條線,就仍然還有機會,至少能得到半壁江山。我們的關系,就是我借他的力,他借我的勢呀!”

“就怕白白便宜了他!”那寵妾不服氣的一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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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爛桃花太多了

沈老爺笑道,“不然,這些日子我在軍中、朝中、民間都小動了一下試探,皇帝小兒雖有反應,但不得要領,可見他並不清楚是我在暗中布局,對大位的爭奪,我謀劃了這麼久,自前次事敗後又過了幾年,再也不想忍了,而今又正是好電動機,豈可錯過?不然等那小兒坐大坐穩,再起事還頂個屁用。對圖魯,自然還是要求他在雪融後大兵壓境,這樣那皇帝小兒手中的重兵和棋子都會派到前線去,和政城必定空虛,而皇宮守衛中又有我布下的暗線,這裡只要舉兵而諫,不需要多少人就能成功,等我得了江國的天下,再依約去攻打圖國,按照和圖魯的約定,他稍加抵抗就撤退,等我圍困優加城時,他會迫得圖皇退位,再“打敗”我這路敵軍,在民間獲得聲望,把皇位穩穩當當坐下去。

可他打得好算盤!等我得了江國,大軍突襲優加城,難道真會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嗎?若把圖國一舉平定,那可是我江國列祖列宗都沒完成過的偉業啊,哈哈!”

那寵妾聽得目瞪口呆,一時沒說出話來。

沈老爺又道,“你不要以為是咱們背信棄義,圖魯那小子也沒安好心,若我真遵守諾言,沒點准備就去了圖國,那肯定就回不來了,因為圖魯也想吞下咱們江國哪。這是一局互相牽制的活棋,誰笑到最後,還要看手段心機。其實他現在來信催我盡快動手,說不定是他那邊有新變故,他是想讓江國大亂,那樣他就更有機會。

“那老爺就要動手了嗎?”那寵妾坐到沈老爺腳上,摸著他的胡子問。

“就在兩個月之內。”沈老爺沉吟了下道,“但這不是為配合圖魯,而是咱們這邊的時機已經成熟了。借著沈家的商道,咱們各地的義軍都准備好了,只等我兵諫成功,他們就揮師和政城,確保王位的穩固。”

“那沈家……”

“殺!雞太不留!”

“老爺真假,”那寵妾膩笑著道。

沈老爺雙手在寵妾身上游動,目光中卻射出陰狠之色,語調殘酷地道,“曾對不起我的人,都要加倍奉還,不識抬舉地沈之道,迫得我無處藏身的沈瀾、死了的沈沅,還有坐了我的龍椅的皇帝小兒,有一個算一個,誰也逃不脫!”

在新一年的春天,各方勢力都如沉睡在土壤中的蟲蛹,蟄伏著、窺探著,等著最適宜的時刻來臨,好破土而出。可表面上,卻仍然一片安定團結的景象,至少百姓們沒感覺絲毫的異常。

早朝後,沈瀾把方初晴已經入住沈府的消息告訴了江無憂,也就是自己的大哥沈沅,沈沅激動異常,這讓沈瀾感覺好受了些,因為為了方初晴失去理智的不止他一人,就連一向城府極深的大哥不也失態了嗎?

不是他沉不住氣,是那個小奶娘太壞了,偷了他的心,然後裝成沒事人一樣。

“今天下午……”沈遲疑了一下,歎氣道,“唉,不行,我有一大堆政務要做,還要去見太後,還是明天下午吧。聽說景鸞弄了藥浴,我也去泡泡。”他是借泡藥浴的機會去見方初晴,他的圖瑪,他的公主。

“大哥,你們約定,就算是在私下,你也要自稱“朕”,免得在正式場合溜了口。”沈瀾提醒,但一想到大哥,不,是皇上要見方初晴,就有點心煩意亂,他知道皇上有多好,對他的威脅有多大,但凡女人都願意嫁給皇上吧?尤其還是這麼優秀的。

“那你還叫朕大哥?”沈沅苦笑著揮揮手,“你先走吧,朕沒你好命,現在要立即做事,把明天的事也提前做好,不然就沒機會出宮。”
沈瀾見左右無人,也沒施禮,轉身就走了。

歸心似箭似的回到家,強逼著自己完成了必做的公務,午飯沒吃就跑到流心院。還特意叫了一個普通小廝去提前支會一聲,說要景鸞准備賬冊,要研究一下沈府最近的商事。他這樣做是為了兩方面的打算,一,為流心院找個合適的借口,二,小小敲打一下某些借用沈氏商道的人。

唉,那個小奶娘是圖國的公主,也是圖國的天巫神女,一定有奇怪的力量。

不然為什麼才一夜不見,他又想她想得歷害了呢?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務必要把她扣在身邊,好歹日夜看著,也好過牽腸掛肚。

他無奈地想著,見到方初晴的一剎那,心也柔軟了下來。只可惜,方初晴卻面如寒霜,白眼飛刀一對對擲過來,扎得他遍體鱗傷,卻還不明所以。

再看她那兩個貼身保鏢兼侍女,片刻也不離她左右,害他想說個悄悄話也不成,只得把哀求的目光投向景鸞。

他是個極硬的脾氣,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時也沒求過人,此時突然這樣,景鸞哪抗得住,立即請方初晴包點餃子,做些甜點,說十分懷念她的手藝,方初晴自然懷疑景鸞是為了沈瀾這麼做,想氣絕,但好巧不巧地正聽到沈瀾的肚子咕咕叫起來,顯然餓得狠了,終究狠不下心,跑去廚房了。

沈瀾立即使眼色,讓景鸞困住方塊和青衣,自己則溜到廚房去。一進門看到那苗條玲瓏的背影,順勢就上前抱住,舒服地歎口氣,只有她在他懷裡,他才會覺得安寧。

不過沒想到的是,方初晴狠掐了他一把,趁他吃疼的時機,溜出了他的懷抱。

“出了什麼事?”他感覺出方初晴在發無名火,不禁莫名其妙。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是怎麼了?

“問你自己呀。”方初晴沒好氣地道。

“我喜歡你。”他很認真地說。

方初晴的臉紅了,心頭甜絲絲的。不過一想到今天聽到的緋聞,就又恨得不行,雖說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再雖說她生氣得有些不講道理,但他那麼招蜂引蝶,怎麼也算是大缺點。

“少來這套!”別過頭過。

“我喜歡你。”走近一步。

“不信!不聽!”捂住耳朵。

“我喜歡你。”低下頭去,連耳朵帶那只捂在上面的手,一一溫柔親吻。

“那你……倒是說說。”跳開,有點氣喘,“你倒是說說要娶我做第幾房小妾啊?”

“我只要你一個人。”這句話說得順溜兒,就好像人要吃飯喝水一樣自然,淡淡的,卻無比堅定。

“說得好聽,那遠君和寶君是誰?”冷哼著,但心裡已經松動。

沈瀾一愣,想了會兒才有點不確定地道,“是太太的內侄女和外甥女吧?但哪個對哪個,我實在不太清楚。”他確實沒有注意過。現在除了方初晴,其他女人在他眼裡,就只是其他女人而已。

“不過我早上聽田七和陳皮跟我說,她們是太太准備給你娶了做老婆的,平妻啊,不分大小的全給你納了,這回是提前帶進府來讓你們彼此熟悉和了解一下。那可是兩個小美人呀,年紀不過十六、七,長得好,家世好,有文采。你還不高高興興的娶進門?別跟我說你完全不知情!”

沈瀾愣了愣,之後居然沒半點反省的意思,倒歡暢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方初晴怒容滿面,沈瀾卻笑得更開心了。

原來啊,他的初晴妒忌了,這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快樂事。管那兩個什麼君是誰呢?總之她們令初晴妒忌了,就是好姑娘,嗯嗯,有機會要賞,一定要賞!

方初晴見他那樣,氣得拿廚房中的小東西丟他,可他不閃也不避,就站在那笑,漸漸的,連眼神也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似的,一眼一眼地瞄向她,也不說話,就好像用眼睛親吻她的全身。

方初晴大窘,終於醒悟過來他笑的是什麼,不由恨恨地道,“自從我認識你,就一直不斷被你桃花緣騷擾,好幾次九死一生,現在老子不干了,以後你少來招惹我,我也不再搭理你了!以後我要找個老實不鬧緋聞的男人,不要你!”

沈瀾不回話,但被方初晴激起了土匪個性,心裡打定了主意。

除非方初晴最終自主自願地選擇了大哥,否則他不管用什麼辦法,坑、蒙、拐、騙、偷、搶,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所以現在隨她撒嬌耍賴,亂發脾氣吧,總之最後她屬於他就行了。

他意志堅定,於是這一頓飯就做了很入。因為他不時動手動腳的搞偷襲,害方初晴沒辦法專心。而一個外表那麼高貴傲慢的男人突然變得那麼無賴孩子氣,實是是令人始料未及。結果可想而知,在晚飯時分大家才吃上這頓午飯,而方初晴嬌嗔的責罵聲和乒乒乓乓不知什麼響聲一直飄蕩在從來冷清的流心院內。

第二天下午,沈沅微服來了沈府。

因為他平時來往慣了,所以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他仍然小心地以泡藥浴為借口,鑽進了流心院的浴房,只留貼身的人侍候,三個人,只留了一個小廝在身邊,這小廝身份貴不可言,正是圖國公主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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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發表於 2011-12-13 20:06:28 |只看該作者
六章 死亡也是不真實的

不過,昨天方初晴親自下廚就令方塊和青衣覺得不妥了,畢竟堂堂的圖國公主,憑什麼給江國的右師王做飯吃?不過熱戀的人總覺得他們不會被別人注意,可實際上,戀人之間的眼神和動作都不一樣,就算是傻子也能一目了然。

所以方塊和青衣看出自家公主和敵國的右師王兩情相悅,也就沒再說什麼。可今天,江國的皇帝、右師王、外加無品銜的幕僚一名居然讓自家公主侍候洗浴就太過分了,方塊差點當場拔劍,而青衣則差點立即下毒。還好方初晴仔細解釋了他們這個是要避人耳目密談,其實只是坐在浴室中,並不會真正洗澡,這兩名忠心的女保鏢才作罷。

最後,四人在浴室中圍桌而坐。方初晴居中,左為皇上,右為沈瀾,景鑾坐在對面,好似要打麻將。

“朕是叫你圖瑪公主呢?還是叫你晴兒……或者青兒?”落坐後,自見到方初晴,心情就一直激蕩不已的沈沅率先問。

本來,方初晴見到皇上後很開心、很有親近感、還有些奇怪的感覺,但並沒有感覺到愛情。可當她此時聽到“青兒”兩個字,腦袋卻“嗡”的一下,瞬間充滿了白光,像是靈魂被抽離,心也裂開了,被封存的記憶像清涼的泉水,瞬間噴湧了出來,淹沒了這世上所有的東西,只有他存在。

“她”多麼愛這個男人哪!愛得恨不能把胸膛都剖開,拿出心來放到陽光下去曬,然後帶著溫暖再放回到心房中。愛得想變成每天的空氣,只供他呼吸,他看不見她也沒關系。愛得無怨無悔,只想著今生遇見他,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義。

愛到“她”為了他願意做任何事,包括……放棄,並不說一個字。

剎那間,她黯然淚下,滾蕩的,似乎所有的愛意全化成了一滴眼淚,背負著所有的悲傷,以後只笑著對他。因為那樣,他就不會難過了,所有的傷痛,讓她一個人承擔就好。

“沈沅!沈沅!你就是沈沅!”她認出了他,就算他有了另一張臉,可她怎麼會忘記他?她頭痛欲裂,往事一幕幕流過眼前。她心如刀絞,因為知道生死相隔,再也,不能,攜手看著雪花飄落。雖然,那是他說過的。可是,他們沒辦法完成。
沈沅望著她,心裡一疼,也落了淚。

從小,他就有君子之風,被教育成一個喜怒從不形於色的人,什麼都壓抑在心裡。   可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真情流露。面對這失而復得的心上人,想著她曾遭遇的一切,他怎麼能平靜如初?

“青兒,你哪裡不舒服嗎?青兒。”他喊著只有他們之間才用的暱稱,那由本命花名而產生的暱稱,因看她撫著頭,又抓緊胸前的衣服,臉色蒼白著,不禁擔心地問。

沈瀾在震驚中也注意到了方初晴的不對勁兒,他下意識地欲抱她在懷中,結果方初晴卻側過身去,伸手抱住自己的大哥,當今皇上的脖子,失聲痛哭,一聲聲叫著大哥的名字,好像那是她唯一擁有的。

他胸口裡空蕩蕩的,劇痛無比,整個身體都麻木著沒有知覺,好像有什麼被生生的,血淋淋的挖出來了一樣。怎麼?方初晴之前並沒有想到與大哥曾經的情,這才沒有忘記他嗎?而今大哥出現,她記起了一切,就再不理會他了嗎?難道,就被這麼拋棄了嗎?原來,他終究還是一個沒人要的局外人。

他感覺喘不過氣來,曾經以為有的幸福,好像是緩緩流過的風,吹拂了他,他卻抓不住,而一邊的景鸞看到他的樣子,同樣心疼無比,卻不能說什麼,因為他永遠也沒辦法代替方初晴。

一聲青兒,四個傷心人。

良久,方初晴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淚眼迷蒙中發現自己正伏在江無憂,不,沈沅的懷中,身邊的沈瀾臉蒼白得可怕,只剩下那雙黑眸吸引著她全部的注意力。

天哪,剛才圖瑪的殘留意識出現得太凶猛了,她根本控制不住,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就算現在,她也好像很分裂似的,看到沈沅就心中酸楚,看到沈瀾那模樣,心中也是酸楚,到底怎麼啦?她又要怎麼辦呢?要不要說她其實不是公主,而是穿越而來的異界靈魂,只是和圖瑪共用一個身體的?而她的那顆“心,”到底愛的是誰?

不,現在貌似還不是時候,她不能莽撞行事,一切都應以大局為重!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抹抹眼淚,對沈瀾投去歉然的目光,在滿室的低氣壓和曖昧氣氛中,生生把話題導正,“皇上出宮不能太久吧,我們還是先抓緊時間,談正事要緊。”

她這樣一說,三個男人也連忙壓下起伏不定的心情,集中精神准備商討國家大事,但心中,卻都波瀾依舊,並慚愧自己只兒女情長,卻忘記了本身的責任。

“皇上,”景鸞是受打擊最小的,所以恢復最快,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圖瑪公主叫您沈沅?那不是我們沈府大爺的名諱嗎?”

沈沅望了二弟一眼,苦笑道,“這是個秘密,之前不說出來,並非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如今你是逃不了了,那就只好跟我們一起背負著這重任。”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這件事錯綜復雜,還是由我從頭講起吧。”此刻,他回復沈沅的真身,再不以“朕”自稱,那對於他來說是沉重的枷鎖。

“其實我小時候,與你們二爺是互相憎恨的,我恨他與他的娘,奪走了我爹,還有我娘的幸福,而他則恨我虛偽可恥,不敢表達出自己的恨意來。直到,我們遇到了皇太了江無憂。”他的臉色柔和了下來,因為回憶起美好的事情 。

“說起老爺,也就是我們的爹突然轉了性子,變得好色簿情,其實細想想,也不盡然,那時他已從小小的貨郎,變身成為了江國的豪富,但因為沒有官家背景,仍然被上層人物看不起,包括我那位詩書傳家的外祖在內。我想,那時他表面上疏離了我娘,對我和瀾二人也不聞不問,可實際上卻是顧慮到我們的前程的。因為他費了大力氣,攀上了太子一脈,令我們成為太子的伴游。說起伴讀,我們兄弟卻是沒資格的,但也因為這層關系,我和瀾二以得以平民之身,在幾年後進入皇學,為如今的仕途打下了基礎。

從這方面來說,他為我們兄弟默默地做了不少事,並不是完全不理會的。”

“太子與我們兄弟是自小的好友,關系和感情自然不同尋常,後來我們三人中又加上了梁大人之女竹月。太子雖然性情軟弱,但對我們卻是傾心相交,當我們兄弟受人欺凌裡,他不管多麼害怕,也會挺身而出,我們兄弟間的恩怨也是他一點點化解,這也才有了我和瀾二後來的兄弟同心,其利斷金,而當我們長大後,他又頂著壓力,多方周旋,讓我們掌握權力,成為他的左膀右臂,私下,他還與我們義結金蘭,成為了生死兄弟。所謂土為知己者死,我和瀾二既然知道太子對我們是真心相交,並非只是為了培植自己勢力,怎麼能不以死相報?”

“太子爭位,並不是出於他的本心,他是個雲淡風輕的人,只是站在那個位置才知道,如果不爭到那個位子,到頭來就只有死路一條。他是被逼的,而我們兄弟就是他最忠誠的部下,說到底,今天的江山是我們三人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太子 弱勢,倘若我們沒有步步為營,精心算計,還有瀾二的拼死戰斗,坐在龍椅上的就是逸山王,我們也都活不到今天。”

“奪位之戰,驚心動魄,生死一線,好不容易我們才險勝,可太子才登位,還沒有大展宏圖,就被毒殺於深宮。同時,我也被梁竹月下了毒。”

聽到這兒,方初晴和景鸞同時“啊”了一聲,驚訝無比,唯有沈瀾,沉默的坐在陰暗中,似乎陽光永遠也照不到他似的。

“難以置信是嗎?是誰那麼有本事,能毒到萬乘之君的皇上?而為什麼,一個為人妻的女子要毒死自己的丈夫?而且我和皇上中的毒還是一樣的?”沈沅慘然一笑,“是我們大意了,我們還年輕,勝利之後志得意滿,沒想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仍然有能力狠狠地反咬一口。”

“是逸山王做的。”景鸞歎了口氣,“當時我就有疑惑,卻原來這老家伙這麼狠毒,我明白了,這也就是二爺叫我一直暗中注意大奶奶,卻不要打草驚蛇的原因。用的是同樣的毒,說不定她和逸山王早有勾結!”

“這就是冤孽了。”沈沅閉上眼睛,似乎不想回憶這一段,卻又不得不說,“我從前並不知道,死亡也可以是不真實的,從前的皇上,我,逸山王,我們的爹,甚至可能包括蘇神醫,哪一個死亡中沒有隱含著秘密,又是哪一個死亡會造就今天善惡之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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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發表於 2011-12-13 20:06:3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都是可憐人

“梁大人當年是內閣首輔,若不是他鬼迷心竅,意圖插手於奪位之戰,並錯誤的選了自己的學生二皇子,想要廢長立幼,也不會落得個滿門抄斬的結局。”沈沅繼續回憶,“這件事是逸山王暗中操作,梁府上下一百一十九口,只有梁竹月幸存。是太後苦求先皇,先皇才法外開恩,把她扔到我們府裡教養。所以太太對她就像對女兒一樣,後來她身死,太太表面上沒什麼,心裡卻是很難過的。”

“我們算得上青梅竹馬,長大後的梁竹月與當是還是太子的皇上有了感情,可是皇上要想登上大位,不僅不能娶她這個叛賊之女,還要娶幾個對奪嫡大有好處的大員之女才行。 太後為了斬斷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把她指婚給我。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卻不能抗旨,再說當時我還沒遇到青兒。”

從來,他和圖瑪的障礙都不是身份地位,而是他已經娶妻的事實。況且這婚事是太後所指,是不能有平妻存在的,可他怎麼能讓自己心愛的姑娘委屈為妾?而婚後他深刻了解了梁竹月表面嫻靜,實際卻刻薄陰狠的個性,怎麼能讓幾乎不諳世事的圖瑪忍受惡妻的欺凌。他是男人,他擔負著家園,哪能時時守著她呀。 再者,當他控制不住的愛上圖瑪時,心中也滿懷內疚。因為不管愛與不愛,他娶了梁竹月,就應該負起責任。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掙扎在真情與道義、事實與理想之間,那份有苦說不出的感覺折騰他到如今。他曾以為圖瑪愛上他只是少女情動,早晚會淡忘,去結自己的良緣,他只要在心底愛著她就好。哪想到,圖瑪的感情與他一樣真摯無悔。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當他變身為天子,當他可以接受她時,她卻已經不見了。

想到這兒,他深深望了方初晴一眼。

只一眼,他心頭劇震。

原來啊,她明白,她明白的。他只當她是個沒被塵世所染的小姑娘,其他她心裡什麼都懂得。只是她也有苦說不出,但他卻從來未試著了解。這天下人,他每一個都對得起,皇上、瀾二、梁竹月,只辜負了兩個人,一個是母親,一個就是他的小圖瑪啊。如果他想彌補,不知還有沒有機會。

“你為什麼消失了?為什麼?因為你愛彈琴,那個琴閣其實是為你所建。你送我的那幅錦,就在琴閣中掛著,我不能為你做什麼,只能用這種方式想你。”不知不覺中,他吧心裡話說出口了,“未曾想後來梁竹月把琴閣據為己有,還挖了密道,成了她背叛沈家,背叛朝廷的邪惡之地。可逆突然就失去了音信,不管我怎麼找也找不到。為什麼,青兒,你怎麼忍心扔下我就走?”

“我不想你困擾,所以離開,想回圖國去。可是我又捨不得你,悄悄轉回來了。但是我......我......失身了,有了寶寶,沒辦法面對你,不能出現。”方初晴結結巴巴地說,突然心頭又是一陣尖銳的疼痛,疼得她把身子都縮了起來,腦海中突然冒出琴閣的畫面來,似乎她在裡面住過。

周圍,一陣喀吧喀吧的聲音,是沈氏兄弟的咬牙聲和握拳聲。不管哪個男人欺辱了她,她們都要把那個男人找出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那男人加諸在她身上的苦痛,她們會千百倍的討回來!

方初晴看了看沈氏兄弟,不禁一陣心疼。

沈瀾生就驕傲的性子,可從小就被人看不起、被人排斥,現在他看似權勢熏天,其實他心裡還是空看的,從不曾真正擁有過人生美好的東西,也從沒什麼可以填補,所以他才覺得總是游離於親人朋友之外吧?

沈沅,天之驕子,現在又登上了帝位,坐擁天下,可他真正想要的,也從來沒得到過,還不得不冒充別人生活在這世上。他身上所有真實的情感,都必須壓抑掩蓋起來,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也是很苦悶的呀。

其實,他們都是很可憐的人!

“梁竹月為什麼和逸山王勾結?他可是滅門的仇人啊。”方初晴不願意話題停留在她莫名奇妙失身這件事上,於是問道。不過梁竹月這女人恩將仇報,還謀殺親夫,是在罪不可恕。

“誰知道逸山王以什麼謊言迷惑了她呢?想來,她大概 以為家仇都是皇上一手造成,又因皇上畢竟辜負了她,這才起了報復之心。”沈沅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繼續道,“至於她下毒於我,是因為發現我心裡愛上了青兒,因妒成恨。她就是那樣的性子,自己不快樂,就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倒霉,這樣她才快.

“那無思無我......”久不說話的景鸞插了句話。

“我們關系冷淡,愛上青兒後,我已經沒有和她......但在給我下毒之前,她給我下過別的藥,於是我們就......”沈沅有點尷尬,沒有繼續,但誰都知道他的意思。

不過聽到他這麼說,方初晴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喊:不是這樣的!但那聲音實在太微弱了,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只是覺得這兩個寶寶可憐,有那麼了不起的父親,卻有那樣可怕的母親,而他們的出生不是基於愛情,而是藥物。

沈家兩個大的可憐,這兩個小的更可憐。天哪,沈家祖墳上做了什麼缺德事啊,為什麼要子孫忍受種種的非人折磨?而且,這是沈沅不肯給後宮任何嬪妃孩子的原因嗎?但他頂的是江無憂的名,無思和無我是不可能繼他的位的呀。再說他這皇帝當得這麼辛苦,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兒子也受這罪?

胡思亂想中,只聽沈沅繼續道,“其實我和瀾二是拿梁竹月當妹妹看的,所以不管她後來做了什麼大錯事,毒殺、不貞、謀逆,我們也不忍太過苛責。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的人,只可惜她離間皇上和瀾二之間的關系,畢竟真正的皇上對她是有真情的。也許還利用她探聽沈府內的消息,哪可能對她有什麼真心,自然就不會告訴她真正的秘密。”

原來這就是沈瀾只盯著梁竹月,卻不動她的原因。一來,她沒有實際價值,二來是為她留點臉面、活路。而沈沅自覺曾對不起她,也沒有追究她下毒一事。假如她不死,等沈氏兄弟滅了逸山王,只怕她會被送到家廟一類的地方思過,或者困在松風園裡了卻殘年吧。

梁竹月呀梁竹月,不知她到了黃泉路上有沒有清醒一點,有沒有想明白,她周圍的人曾經那麼努力的對她好,是她自己的偏執和愚蠢,葬送了所有的美好。

不過,關於逸山王和梁竹月的勾結,以及他的真身,方初晴不明就裡,聽得糊裡糊塗,直到景鸞細細解釋給她聽,她才恍然大悟,並且吃驚的要命,因為實在是太離奇了,這個逸山王才是真正的大變泰。

“我中讀後身邊沒有旁人,或者是梁竹月怕看到我痛苦的樣子吧。可是瀾二即刻發現了,於是背負著我,暗中把我送到皇宮,因為皇上的蘇妃是蘇神醫之女,瀾二跟她關系匪淺,知道她有多大本事。可我們進宮後,發現皇上也中了讀,而且比我嚴重得多,眼見不得活了。”說到這時,沈沅露出了沉痛無比的表情,“我因為中讀淺,而且內功深厚,卻有一線生機。當時皇上在痛苦中把自己的臉抓得皿肉模糊,許多宮女太監都看到了。他對我說,蘇味有換臉之能,而我和他身材極為相似,他要我代替他活下去,冒充他繼續治理這個國家。不然他身後無子嗣,皇位仍然會落入逸山王之手,當初的太子擋也都活不了。而他寧願下十八層地獄,也不能讓江國落入逸山王手中,否則上對不起列祖列宗,下對不起黎民擺姓。

“當時的情境,我無琺不答應。倘若我搖頭,就對不起他的恩德及我們的兄弟情,還有很多人要人頭落地。所以我鄭重承諾,並發下誓言,那一刻沈沅死了,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是江無憂。我發誓要代替他活這一場人生,不枉上天讓我們轟轟烈烈生了一場,戰了一生。然後,他微笑這走了。臨走前對我說:沅,朕相信你。有你和瀾,朕含笑九泉。只是,對不起你們二人,你們要受苦了。我伏地大哭,瀾二卻催促蘇味盡快給我解讀,並讓我也把臉抓爛,把我的衣服和皇上的衣服對換,背著皇上的斯身回到沈府。”

“時間剛好,當瀾二把皇上的斯體安置好並報知府內眾人,說沈沅抱斃時,去城外理佛隨喜的太後才回來,但已經認不出我的臉了。至於我的聲音,事後蘇味說是受讀素影響,低沉了很多。隨後,蘇味在秘密狀態下為我進行了換臉術,而因為我跟隨皇上多年,太熟悉他的一舉一動及說話辦事的方式,所以模仿起來並不困難。到後來我再特意用潛移默化的方法慢慢改回自己的風格,那樣就算性格舉止變化得大也沒人懷疑,眾臣還只道我是登上龍位才像變了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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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發表於 2011-12-13 20:07:0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心如死灰

話到這兒,沈沅終於講完了江國最大的一個秘密。之前的事只有沈氏兄弟和蘇味知情,現在又多了景鸞和敵國的公主。只是沈氏兄弟絕對相信這兩人,而沈沅早在與圖瑪相戀時,就已經完全信任她了。

氣氛,一時僵住了。四個人都不言語,各懷心思。

半晌,沈沅才道,“景鸞,你要先辦一件事。”畢竟他當了那麼久的皇帝,比其他人都理智,傾訴了內心的悲傷和秘密後,頓感一陣輕松,更快地把心思轉到正事上來。

“皇上請講,草民說句逾越的,您就是皇上,千真萬確的皇上,剛才說的話,都是前生之事,再也休提。所以,請皇上注意自己的稱號。”景鸞起身,跪地,其言誠懇。

沈沅一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你說的對,何罪之有。我......朕派你一宗事做。”說著就把對蘇神醫是否已死的懷疑,以及沈老爺可能不是易容,而是徹底換臉的猜測說了。畢竟,長年易容是不可能的,也容易被發現,而即使沈老爺經常待在別院,以他謹慎的性格來說也不可能大意了,何況自無思無我百日宴後,他倒長住起沈府來了。

“你速派人調查蘇神醫之死。”沈瀾插嘴道,因久未說話,聲音聽起來有點發僵,“我去把那個假老爺真反賊想辦法弄出府去。雖說他在眼前更容易監視,可要堤防他狗急跳牆,傷了太太。”

沈沅深以為意,點頭道,“景鸞,布置好蘇神醫的事,你把整個沈府好好排查一番,不能留任何一個安全隱患。記著,要暗中進行,切不可打草驚蛇。真動手那天,朕會派禁衛軍保護沈府外院,你就帶府兵護住內院,一定要保護太太。你們二爺那天會去對付大陣仗,沈府只能交給你。唉,娘……娘好冤枉!”說到最後,恨聲連連。

方初晴了然。

太太當初王侯公子不嫁,卻嫁與一個小小的賣貨郎,與老爺一定是有真感情的,也一定經過激烈的抗爭,這從這麼多年來,太太與娘家很少聯系就看得出來。老爺也曾承諾終此一生只有太太一人,可最後他卻背棄了這諾言。

太太,從心底講大概是個浪漫專情的女子吧,在這樣的打擊之下才變成那種寡淡的性子,每天沉浸在花鳥魚蟲的虛幻世界裡,大概被打擊的心如枯槁。那份傷心,肯定痛徹心扉,對老爺也肯定恨入骨髓。可是當她有一天發現她恨錯了人,這樣的打擊,哪個女人受得了?半生的歲月,一去不回的青春呀,卻原來都用在憎恨一個愛她的人身上。

“假如沈老爺的性格突變是因為被逸山王脅迫,對你們不好也是為了保護你們,那大家可就都誤會他了。”她突然想起一種可能性,“他的心得多痛呀。現在,如果逸山王真是換了臉,那麼沈老爺可能……”

一席話,四個人都愣住了。

“瀾二,瀾二!”沈沅滿臉痛楚的搖搖頭,“我們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賣貨郎?為什麼那樣的小民,會被當時名動一時的才女母親喜歡?而他為什麼會招惹上逸山王?他真的有苦衷嗎?他又是什麼時候死的?那個混蛋逸山王既然換了他的臉,就不會容他活著。他……他屍骨……現在在哪兒?”

“終有結果的。”沈瀾站起來,面無表情。可他越是這樣,越證明心裡痛得有多厲害。

“天色不早了,皇上不能泡這麼久的澡。不如皇上到太太那裡吃晚飯,晚上就留宿在廣武院,反正皇上之前經常做這樣的事。”沈瀾說。
而直到此刻方初晴才明白,沈沅經常來沈府不是為了梁竹月,不是貪玩,而是要看望母親。可惜他只能以皇上的身份,看著自己的親娘卻不能相認,看著自己的親娘因為喪子而傷痛卻不能講出實情,還得擺出為君的模樣來,半點情緒不能暴露,那滋味,只怕是很難受的。

人道是有情皆孽,無人不冤。而沈府,真是處處可憐人,從大到小,沒一個幸免。可這些悲慘的事全是由哪個逸山王老混蛋一手造成,他為了一己私欲,傷害了太多人,不知要怎麼死才能彌補!

“這樣也好。”沈沅應著,看了方初晴一眼,“但青兒過廣武院那邊去只怕要易容了,朕聽說那個叫青衣的丫頭是易容聖手,不如就弄成小德子的樣子,他們身量差不多。至於小德子就交給田七和陳皮了,朕貼身的四個人雖然不知道朕是西貝貨,但卻是十足忠心的。”
“是。”景鸞應答。

沈瀾僵直地站在那兒,似乎肩上扛著山一樣,明明脊背挺直,卻好像疲憊之極,好半天也不動。直到他聽到景鸞的聲音,才大步走出浴房,跟誰也沒說一句話。

到這個時候,景鸞也不擔心二爺的行為會觸怒君王了,因為他們是親兄弟,**是皇家出身,公同經歷了太多生與死,所以這血濃於水的感情,是無論無何也不會被破壞的。就算為了心愛的人,也不會反目。只是,這兄弟二人之中,終有一人會傷心的。

他暗歎著,望向站在那兒掙扎不已的方初晴,卻見她雙手緊握,咬著唇,顯然也很為難。可這為難不過持續了兩秒,她就箭一樣沖出
流心院不大,不過是個兩進了小院子,所以方初晴很快就追到了沈瀾,叫他站住。

“你……你不要太傷心。”她本想說:你不要不喜歡我,因為我喜歡你。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那樣.

沈瀾停下腳步,背負著雙手,望向已經變得昏暗的天空,苦澀地道,“我不傷心,因為我爹也不會為我傷心吧?我是他預料之外的兒子,特別是因為我與親娘的存在,使他和太太的感情遭到了破環,不管他是不是被迫,我總是那個替罪的人。從前,他從沒正眼看過我,為此我很恨我親娘,因為是她不省事,親自吵上門來,硬賴到府上,得了個姨娘的名分。我一直恨她,因為她令我蒙羞,四處遭人白眼,還因為她舉止粗俗、地位低賤,傷害了那麼善良的太太,妄圖得到沈家的家產。可到今天我才明白,當年她才是真正愛的人,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我的將來。我渴望的人鄙視我,我輕視的人卻是真正的愛我的,你說可不可笑?”

他說這兒,突然笑了一下,卻比這世上最痛苦的哭泣還要痛苦一萬倍,“所以不管老爺有沒有死,是怎麼死的,我都不會傷心。因為……他生我出來,卻憎恨我,讓我從小孤單寂寞,好像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點。而且,他還親手殺了那個真正愛我的親娘,你說我為什麼要傷心?”

“沈瀾,你不要這樣。我...我...”方晴伸出雙手,抓緊沈瀾的衣袖,因為用力過度,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你先前說,太太要為我說親。可是,我不要她們。就算是太太給我安排的,我也不要。我知道你愛過我大哥,現在或許還愛,可不管最後你選了誰,我除了你,誰也不要。”他一定一句的話,聲音平淡,但字句中蘊含的無悔深情,還有那份執著的堅持卻分外動人,比誓言還像誓言。

我也只要你!我也只要你!再不會讓你孤孤單單一個人了!再不會讓你連傷心也沒有資格!再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著個空蕩蕩的世界!

她想這麼說,她心裡這樣喊,可張了幾次嘴,喉嚨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似乎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拼了命,還是不行。直到沈瀾寂寞的身影寥落的消失在流心院門口,她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心痛如絞,跪坐在地上,望著空空如也的天空。

“你想讓我明白。我全明白了!那生不如死,那心如死灰,我都明白了,現在,請你把我還給我!。”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從沒有這麼傷心過,因為沈瀾一定誤會她了。怎麼辦?要怎麼解釋給她聽?要哪一天才能擺脫圖瑪的控制,讓她做回自己,面對自己的心。

沈沅站在角落裡看著方初晴,心下涼涼的。

他不明白青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是誰想讓她明白?什麼又叫把“我”還給“我”?可是他懂得另外一件事情,他的青兒愛上了他的二弟。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不怪她,那是她在失去記憶的時候發生的事。二弟如此優秀,女人愛上他太容易了。青兒之前對他是真心,現在對沈瀾也是真心,倘若他們要兄弟相爭,青兒會很為難痛苦,就像現在一樣。

他捨不得。

可是他更捨不得的是……當第二次機會擺在他面前,他卻再次失去她!

“去扶她起來,地上涼。然後弄點好吃的給她,晚上七點多再過來廣武院。”他頭也不回的對跟過來的景鸞說,歎息了聲。

哎,如果有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的好。先顧著大事吧,畢竟有命才有機會談情說愛。冷一冷,也許很多難題就變成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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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3 20:07: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夠分量的質子

晚飯後,心情平靜下來的方初晴扮成小德子的樣子和景鸞來到廣武院,沈氏兄弟早已等在書房了。因為是沈瀾的親衛在門外守著,所以四個人頗為放心的好好研究了一下國事。

方初晴突出要江國幫她登位,滅掉圖魯,而作為交換,她將再不侵略江國邊界,並建議開放五國的自由貿易,至於稅率和管理等細節,自有各自負責財政的人細談。

對於她要做圖國女王,沈氏兄弟很不願意,因為那意味著她不能留在江國,可目前形勢緊迫,也只有先答應了,平定了圖國的局勢再說。而作為江國的皇帝,沈沅也不能只兒女情長,突出了幾項對江國有利的貿易條件,方初晴全答應了。

然後她又詳細介紹了一下目前圖國的緊張局勢,以及她的不利狀況,鄭重地拜托道,“雖說我把嫁給圖魯的時間拖到了夏天,但難保他不使陰謀詭計逼婚,所以在准備充分的情況下,越快解決這件事越好,否在我隨時有危險。而且對於剛才談的條件,我還要補充一條。”

“嗯,會盡快的。”沈沅風度很好地說,“還有什麼要求,自管說。”

“我聽說在江國南部有溫泉之地,我想租下一塊地方,大約跟皇宮差不多大就行。名稱嘛,就叫租界吧。”方初晴把心中早有的打算說明,“因為我父皇年輕時殺伐過重,而且被圖魯個混蛋下毒後,身子一直不大好,畏冷萬分,已經不適合生活在圖國。我打算在租界蓋一個行宮,讓我父皇在那裡頤養天年,也算是我一份孝心。我們可以商量一個租金,或者轉換為我在商業上給江國一些優惠條件。但這個租界相當於我圖國領土,江國的官府及民眾不得侵犯。”

她的這個說法及其新鮮,沈沅和深藍交換了好幾個顏色,才覺得這個條件並無傷大體,況且還因為圖皇再次,青兒應該經常會出現,遂點頭答應。

方初晴很高興,微笑道,“這次的行動怎麼動手,我們要好好研究一下,恐怕不是一天半天能討論好所有細節的。皇上不方便經常出宮,不如由我跟右師王和景鸞講好,再交由皇上定奪可好?”

其他三人聽他說得有理,均表示同意。

“非常好。”方初晴呼出一口氣,“現在問題就剩下一個了……我們需要兩名有分量的質子。”

“質子?”沈沅對這個提議很意外,“我們之間還需要互派質子嗎?”

方初晴燦爛一笑,連這暗夜都似光明了起來,“我是相信皇上你啦,也相信皇上不會懷疑我的居心。可是現在我們代表的是各自的國家呀,我需要面對父皇和國師,我需要一個明面上的保證。而皇上,有臣民要交代,還是按規矩呼喚質子好些。”

“要有分量的是嗎?”沈沅微笑,為沉痛的過去而消失的高貴溫雅的模樣又出現,迷人極了,“可是青兒說說,什麼才是有分量的呢?”
“其實也可以聯姻啦。”方初晴話題一轉,“不過兩國目前都血脈單薄,沒有適齡、可以遠嫁或者入贅的皇族。不然……聽說皇上有一位沒謀反的老實皇叔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兒子……”

“還是派質子吧。”沈沅和沈瀾幾乎同時說。

方初晴低下頭,悄悄笑了笑,“那……所謂有分量的質子,必須是非常重要的人。”她的意思是,江國除了皇上,就沈瀾最重要了。如果他跟她回圖國當“有分量的質子”的話……

可她的腦筋還沒轉完,就聽沈沅道,“既然如此,朕就要求圖國的公主親自到我江國為質。如果圖皇答應,朕承諾必推公主登上圖國王位,並且對圖國秋毫不犯!”

方初晴如意算盤沒打響,反叫人家將了一軍,半天沒回過神來。想了想才勉強道,“我當質子是沒關系啦,可我到了出關日不出現,圖魯會懷疑的。”

“沒關系,我們把你出關的前一天做為約定日,搶先行動就行了。”沈瀾攔過話來。

那處圖魯死一萬遍也不能解他的心頭恨,之前差點陰謀害死他就算了,居然起了娶方初晴的心,還要用逼婚的手段,就沖這一點,他就絕不容圖魯活在世上!

他不願意方初晴為質子,因為他明白大哥的心,初晴留在江國的話,大哥和初晴之間就有機會培養感情,可事有輕重,和方初晴的安全比起來,其他全是末流,再者他估計最後佯攻圖國的一定是他,只要他到了圖國……,哈,他心裡的小算盤可也能打得響呀。

“那……好吧。”方初晴無奈答應。

其實她也很想留在江國一段時間,因為很想和無思無我共同生活幾天。她在離開江國的期間除了思念沈氏兄弟,就是想這兩個娃了。
算起來,他們快兩歲了,應該已經會說會走了,不知道會多可愛呢。

不過……

“皇上能提供什麼與我的身份差不多的質子呢?”她瞄了沈瀾一眼,“不會派右師王大人去吧。”別說我沒警告皇上哦,就他那脾氣,說不定直接就把圖魯宰了,到時候大鬧優加城,局面可不好收拾。”

“這是個好辦法。”沈瀾頭一挑,一本正經地說。

沈沅氣不得,恨不得,簡直不知說什麼好了。這件事最好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最大的問題,最好的最好是雙方都城的百姓一夜醒來就發現變了天,流血要在可控制的范圍內,不然當時是殺痛快了,善後的問題就復雜多了,不比如逸山王,當初他對反叛者的圍剿不可謂不血腥,可結果還是有漏網之魚,一直到現在仍然是他的心腹大患。

“瀾二是朕手中的底牌,怎麼可以放走?到是最關鍵的時刻,朕還指望他呢。”沈沅沉吟了一下道,“這樣,你容朕半個月時間,朕必定給你一個分量足夠的質子人選,在這十天裡,你們好好研究一下要怎麼配合著動手,兩國最好在同一時間內平息叛亂,而且要快速、狠決、准確、斬草除根!總之,約定日就訂在青兒出關的前一天!”

砰!討論結束。

第二天一早,沈沅自沈府去上朝,大家也開始根據前一天的會議決議分頭行動了。

沈沅和沈瀾自然忙得不可開交,就連景鸞也一邊調查蘇神醫之死,一邊排查府內的安全隱患。唯生平第一回做人質的方初晴分外輕松,好在沈老爺,或者說逸山王被沈瀾叫來的大姑姐姐王濤擠兌走了,令方初晴感到莫名的輕松。

這和她想象中回江國的情景差得很遠,就說對沈瀾吧,現在除了開會,她基本見不到他的人影,他忙到似乎連吃飯睡覺也成問題,她也就不好意思纏他,暫時放下了談情說愛的念頭。

七天後,關於蘇神醫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不出所料,沈沅的推測是正確的,棺木中的人不是蘇神醫,因為那骸骨的右腳正常,並沒有多出來的第六指。這件事景鸞做得極漂亮,事前事後沒有一個人被驚動,如果他回到現代去盜墓,絕對是一等一的好手,至於查看蘇神醫換臉之術的破綻,是要看沈老爺額角處,因為蘇神醫總也縫合不好腦門上的皮膚和頭發的接縫處,會留有一道彎曲的疤痕,他為了掩蓋缺陷,總是以另一條線遮蓋,結果會形成一個非常隱蔽的十字形白斑。

這裡沈瀾突然想起,有一次老爺的幾個寵妾打架,老爺上前勸阻,被推倒在地。他隱約看到老爺的額角確實有這樣的疤痕,但是當時他鄙視老爺的為人,怎麼會關注這些呢?

賓果,奸人直接對上了號,正是逸山王不假!

一切順利,但在第十天上,沈沅卻還在發愁人質的事,方初晴是公主,能與她分量等同的人必須是皇族,而且還得是守得住秘密的自己人才行,不然洩了密,這個計劃就沒有半分意義了。

蘇味?倒是勉強可以,但這女人功利心太重,雖然因此而分處忠誠,但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圍內,他還真不放心。真正可用且可信的人這麼少,令他生出些孤家寡人的心態來。

“皇上有什麼愁事嗎?不妨說與哀家聽聽,就算不能幫你,好歹解解愁苦。”這天忙了一天後,他照例來到太後的寢宮問安。太後關心地問起他的身體,又留下他吃晚飯。飯桌上,他雖然笑瞇瞇的,嘴裡還說著俏皮話兒逗太後開心,太後卻突然問道。

“皇兒只是有些累了,在別人面前還能硬撐著,在太後面前就難免軟弱起來,誰讓您是我的娘親呢。”沈沅略帶點撒嬌似地笑著說,並親自為太後布了一道菜。

太後沒說話,只笑著拍了拍沈沅的手,高貴矜持的臉上滿是寵溺和安寧的神色,然後摒退了左右,身邊一個人也沒留。

“太後,您……”沈沅有點意外,因為看樣子太後是有話要對他說。

“沅兒,你是不是為了逸山王的事煩惱?”太後靜靜地道,純淨端莊的臉有如玉雕的王母像。

太後叫他什麼?登時,沈沅的腦袋有如遭到重擊,又像被雷劈了似的,完全愣住了。雖然經長年訓練克制,他表情沒變,但筷子正夾的果品滋補山藥卻落在了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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