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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重生之大涅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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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25 23:45: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個女孩,這個女孩

    因為是星期天,蘇燦和這斯汀在溫泉酒店簽署宗了聯合總裁協議,唐嫵程蔥蔥等人都沒有返校,下午就在酒店,晚上有招待達斯汀的飯局。

    吃過晚飯還不過癮,加之唐嫵一眾寢室的女生都在,個個雖然都不至於如唐嫵般出彩,但也賞心悅目。

    達斯汀在美國雖然也經常出沒于美女如雲的俱樂部,但因為啥佛大學的風氣,以及紮克的“薰陶”,對華人女孩有特殊好感,這一次到來面前就有四個姑娘,達斯汀頗有些意馬心猿,心頭甚至泛起了等做到臉譜網上市,臉譜中文做大,他來中國這邊定居找個中國老婆的奇思妙想。

    晚飯沒多久眾人就提議去吃海鮮,地頭蛇的程蔥蔥作陪,三拐五拐的把眾人拖到黃浦江近南浦大橋一個賣海鮮燒烤的攤子。加上臉譜中文高層,蘇燦和李鵬宇,一共出動了三輛車。

    在這個動向中蘇燦其實一直讓李鵬宇暗暗留心下面中高層的一些動靜,聽聞有個別人發動管道關係打聽他們的動向和談話內容之外,大部分都沒有在這方面鑽營,沒有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倒是舒心不少。

    因為臉譜中文一些中高層在招聘中都不能算知根知底,這裏面能力者眾多,但同樣龍蛇混雜,蘇燦需要掌握好下面很多人的性情,譬如誰善於鑽營,誰心懷反骨,誰精于策劃,或善於守成,亦或者長於開拓。讓李鵬宇作為自己的副手助理,這不是蘇燦在為自己的身份擺個姿態,而是真的卻有其用,他要掌握手上的兵,需要這些資訊。要是蘇燦真只做一個甩手掌櫃投入享受大學生活兩眼一抹黑,他還能走到現在只能說是一個奇跡。

    眾人坐在在幾個姑娘面前達斯汀特別能獻殷勤,加之情商很高,又是哈佛高材生,業餘愛好興趣廣泛,從飛碟打靶,雪山滑雪,高爾夫球,騎馬都有所涉獵。也許從達斯汀最初不太修邊幅和慢半拍的反應上看這個美國大男孩第一印象都有點木訥,但隨之他坐下來交談豐表現出來的風趣幽默和睿智卻能一下子博得女生好感。

    再加上作為臉譜網負責網站架構和移動戰略,技術研發的副總裁,達斯汀更是被邀請加入全美最頂尖的俱樂部之一Hanvard Club

    先不說程蔥蔥阮思鷗等人知不知道Hanvard Club是什麼,光是哈佛大學的名頭就足以讓幾個女生險些喪失心理防禦能力,這年頭大家都是在學院派混的,雖說一個大學真算不了什麼,但作為全球學院派頂峰般存在的世界名校,平時就光聽說了,對踩著應試教育步子一步一步爬到大學的人來說,那等同於奇幻小說中反復提及被稱之為“傳說”,的宇眼。

    所以當平時被教授什麼的掛在嘴邊,和面前真站了一個名校高材生,那種心態則是截然不同的。

    類似程蔥蔥等人是毫不避諱睜著大眼睛要多淑女有多淑女的聽著達斯汀講他的美國往事,幽默處眾女時不時傳來輕笑,搞得周圍大排檔幾簇可能來自附近大學城的圈子時不時對他們投以羨豔和打望的目光。

    偏偏達斯汀這小子絲毫沒有覺悟,力圖全力的發揮幽默感來博得眾女青睞。就連唐嫵都被時不時逗笑,這讓平時見唐嫵就一副清麗甚至因為她身份有點敬畏的臉譜中文高層情何以堪。

    蘇燦心想大概類似達斯汀這樣矽谷搞技術的老外人際方面大概薄弱單純,杵著現場好幾個男士,女性資源有限,就他一個人搶出風頭占光了,讓旁人情何以堪。

    聽著幾個女生此起彼伏的詢問“你們平時在學校草坪上騎馬會比賽麼?”“哈佛的校友出來大多數都是政客和商界鉅子吧?”“那麼那個走俏得不得了的哈佛俱樂部是怎麼在你成為臉譜副總裁過後來跟你談加入的?”等等諸如此類。

    最後是喬樹鑫實在看不下去這麼多水靈的丫頭被他一人大馬金刀的獨霸,拖著他喝酒,說些當初臉譜網剛創立在帕洛阿爾托的糗事才把話題轉移了開去。

    這個過程裏李鵬宇時而微笑時而發問,這個時候他一米八八的個頭才露出親和的一面。阮思鷗出奇的不符合她性格的異常活躍,白滑的雙腿交疊,大眼睛盯著達斯汀詢問不少問題,卻又在達斯汀涵涵不絕回答的過程中,俏目掃到了李鵬宇身上丟。

    兩人偶爾對視,又匆匆移開,臉頰都因為這個秋天的余溫而略顯扉紅。在這熱鬧而不失唯美的大排檔環境之中。

    酒足餐飽過後,蘇燦坐在籐椅上面”和身旁唐嫵一起看江水靜夜之景,沿岸燈火流光溢彩,高樓鱗比櫛次,掛LED彩燈的遊船來往穿梭。唯一不靜的地方在於他們旁邊不遠處的桌子上達斯汀和喬村鑫正開始講臉譜網剛搬到斯坦福大學附近,在那個創業帶游泳池的公寓中,這幾個男人和同樣幾個來自斯坦福工科女人的故事。

    笑聲不斷。

    旁邊剛吃過夜海鮮的一眾穿著時尚的男女不知道是不是羡慕嫉妒恨,略帶不屑的跳上他們街邊的幾輛搶眼豪車,然後故意大轟油門揚長而去。興許已經將他們判定為這個時間段去不了衙山路那些頂級夜場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流民,渾然不知道眼前的人中一個在美國加州矽谷炙手可熱,而那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喬樹鑫已經進入上海財經和商界雜誌的主流視野。

    “回首是外灘,仰頭就是金茂大廈和環球國際,這是何等的愜意,再過幾年這裏江沿線改造過後,這些宵夜攤都會一一撤除,再向這樣吹著江風吃海鮮看夜景的日子,都只能是奢侈一去不復返了。”蘇燦伸了個懶腰,對身旁的唐嫵道,其實再愜意的風景都比不得坐在她身旁左右。

    蘇燦沒有這樣說,也不需要,有些心襟其實無法用言語表述,找不到能言之方物的語言。

    譬如第一次在時代扭轉的飛梭中見到唐嫵的驚豔,再到在唐嫵新家那有著巨大落地窗的閨房裏將她椎倒猶如電流麻過頭皮全身的顫慄感。就血液澎湃而言語蒼白。

    又一陣從那邊笑聲傳來,蘇燦看向唐嫵,就道”“達斯汀看來很有人氣啊,這小子我有點低估他了”平時不活躍,但是卻深藏不露”看我們這頓飯就知道,他幾乎可以把現場的節奏拿捏把握得很好,能夠準確的知道你們女生在想什麼,想知道什麼。你的室友都圍繞著哈佛大學問問題,難道哈佛殺傷力就這麼大?”

    達斯汀這小子剛才一番發揮連唐嫵都忍不住注神傾聽,說到有起處亦讓唐嫵也都輕笑,蘇燦為至今沒成為氣場的焦點被達斯汀搶了風頭而頗為惱火。

    “沒興趣”因為太飄渺。”唐嫵搖頭輕聲道,“以前我家裏只是想讓我進入清華北大,還沒有想那麼遠。對我來說”那裏很虛無且不切實際,雖然以前想過出國去,去遠一些地方的念頭”唐嫵這時側頭望著蘇燦,微笑,“但是你知道的,這之後就沒有了不過現在見到達斯汀,很好奇我們以前在教科書裏出現的培養世界軍事金融學家的地方走出的學生,會是什麼樣子的。”

    唐嫵依舊彪悍到不需要拐彎抹角的委婉,直接表明因為達斯汀的優秀和風趣幽默,她很欣賞。

    雖然蘇燦明白的知道唐小嫵說這些話無可厚非,她就算表示達斯汀是每個女孩理想中的大男孩,藍顏知己。也絕對動搖不了蘇燦在她心裏面的地位。也絕對和愛情無關,只和單純對優秀男子的欣賞有關。

    但是,儘管蘇燦有人生讀檔的兩世閱歷加持,但哈佛大學這種如雷貫耳的名頭多少讓他此刻還是有一絲鴨梨啊。

    持別是剛才達斯汀在侃侃而談引得唐嫵淺笑不斷的時候,蘇燦看達斯汀這小子一副受到鼓舞飛揚得志的神情就持別不淡定。甚至陰暗的想過把這小子儘快踢回美國去,省得他在這裏妖言感眾,覺得自己魅力挺光彩照人的,不懂得謙虛。

    蘇燦正悻悻然。

    “我希望達斯汀能夠再優秀一點,還能夠突出一些。”唐嫵的美目卻閃過狡黠的神色,不動聲色,聲音輕柔如水的道,“我更希望還有很多像是他那樣的人,那些有很突出的能力,像是哈佛等一流學府的畢業生,或者擁有真才實學的人們,能夠受到吸引,凝聚在你的手下工作……那樣的話,我會很幸福。”

    蘇燦震住。有些發愣的盯著如晦夜景下的女孩,心想唐小嫵你成功了,你剛才成功的完成了一次不著痕跡天馬行空卻又深入人心的拍馬屁。看到唐嫣得手摒棄清漠略帶嫵媚的微笑,蘇燦覺得若不是眾目睽睽,他很有想將此刻靜美絕倫的唐小嫵擁身入懷的衝動。

    而隨即蘇燦恬不知恥得寸進尺“更多優秀的人為我工作,和你有什麼關係?”

    唐嫵出奇沒有白他一眼,只是把目光放在對岸那些闌珊的燈火之上,夜風吹撒她的發絲,在胸前輕輕飛舞,沉默了半晌她道,“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我希望你自信的上進努力,男人可以被擊敗,但是卻不能消沉,平凡卻不能平庸。而在你證明了自己快要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時候,我卻希望一切都只像是我們初見的樣子我並不在乎你能給我什麼,是否是榮華富貴的人生,精彩紛呈的世界,還是要讓別人羡慕的生活蘇燦,我只是在乎是否和你在一起,多年以後還像是多年以前一樣。”

    這句話像是某種銳器,擊在蘇燦胸腔裏某個深刻的部位。

    多年以前,那個女孩說過,希望他成為蓋世英雄,打破普通人人生的局限和軌跡轟轟烈烈的出現在他的面並。

    多年以後,這個女孩同樣告訴他,她要的所謂幸福並不是錦衣玉食覆雨翻雲的人生。而只是平凡而深刻的持久。

    人生有遺失的美好,人生永遠都不可能只若初見。十年後的我們還會不會如十年前的我們一樣。為細節而彼此在意,同做一件事會很有默契,同看一部沒營養的娛樂電影會同樣失聲發笑。會不會在對方晚回家時翻熱好飯菜,會不會因為瑣事而爭吵,會不會連爭吵都沒有了力氣。

    會不會有一天形同陌路如同路人,相望只是點頭,然後清淺一笑錯身而過,於是將這十年間盛大的生活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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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感覺很爽

    馬前卒般的達斯汀在上海呆了三天,回程的票定在星期三。

    喬樹鑫原本想再多留他一段時間和他討論最近的融資和臉譜一些技術層面的東西。但似乎美國那邊正緊迫的展開融資競逐每天都可能有新進展達斯汀領了軍令狀簽署好聯合總裁協議過後就要立即返回,在中國多呆了三天已經是極限。

    浦東國際機場蘇燦和喬樹鑫目送著這個和紮克年齡相差無幾的大男孩背起自己的行囊,對兩人使勁揮了揮手再拍拍他隨身攜帶的行囊,示意一切都帶著上路,在中國的蘇燦等人就等消息吧,然後不回頭的轉身走入了安檢通道。

    等候機廳玻璃牆外的飛機機頭後撤。離開空港樓蘇燦和喬樹鑫才開始往回走。

    喬樹鑫就道“看來紮克那邊是鐵了心要打一場硬仗了,儘管他們還很有準備,不過這次要面對的是格雷洛克,美瑞泰克資本,阿克塞爾這些矽谷強人我在斯坦福的時候就早已久聞這些公司大名,說起矽谷近十年裏衰敗而又崛起,周而復始的公司裏面,全有這些風投幕後長袖善舞的身影。

    他們手裏也許有我們最需要的蛋糕,但沒准那些蛋糕下面就是陷阱,明天的電視電話會議上面你一定要持別對紮克提出這一點。”

    “慎之又慎吧。”蘇燦點點頭“資本操作這種東西歷來就是這樣,投資方面因為其投機性和一些方式讓人鄙夷唾棄,似乎任何走實業路子的都不屑為伍,甚至清高深惡痛絕。但是實際上,所有的公司都最終避免不了和它打交道,國內幾乎所有的實業公司上市都會例行引入資本進行的騰挪運作,所以資本家是一個尷尬的角色,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會有無數人對他們口誅筆伐,但事實上這個世界又離不開他們甚至很需要他們,只能說這是一柄雙刃刻要運用,更要善用。”

    喬樹鑫點點頭,又道,“我聽說,你在南大那邊的情況不是太樂觀?”

    “噢,穆老那邊說的?”蘇燦揚眉,喬樹鑫知道南大的事情並不足為奇,臉譜中文的員工有不少就是南大師生,在南大返校節上面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雖然說南大校方做過了相應的處理,將波及力減至最低,但若所有的資訊都可以在不想被別人知道的時候封鎖,那麼全世界至少現在會安靜得多得多。

    是以事件的輻射能量是不差的,大家都知道,都在討論,總之除了大張旗鼓之外所有該嚼的舌根子都嚼過了。

    “說說公司裏張紹,孫思澤,錢楓這些小子都說什麼,說起來他們算起來還是我南大學長”蘇燦問道。

    “在公司食堂的時候聽過,都說你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一部分人在討論宋家的那個女孩,你知道我對國內情況不熟,還是首次聽得說宋家的森川企業,虧我還是在資訊社會諮詢的發源地矽谷邊念的大學,可惜還是孤陋寡聞,原來以前聽過的一些牌子,算起來都是森川企業的下屬資產。”

    喬樹鑫又自嘲道”“這可能就是我留美呆太久了的緣故,大學時出去,到現在博士畢業,其中也有七八年的時間居住在國外,幾乎有點忘記了國內發展到了什麼樣子。現在回來,一樣能做美國的事業,我覺得很好。但你該明白我所擔心的,互聯網這個行業更新換代太快了,有很多成功看上去像是可以複製的,但最終都被證明,是不可以的。在一個地方可行,當搬離到了其他的地方過後,就是南橘北枳的結果。中國互聯網的土壤並不成熟,我考察過,我們遠遠不是第一批,而不幸的是我們的先驅者在國土上並沒有創造出能令我們樂觀的成績,朱駿九九年做了大陸第一個社交網路平臺gamenow,搜狐收購的chinaren。但比起美國的社交網路盛宴,國內給我的感覺是一潭死水……

    在美國的日子是享受而且充滿刺激的,喬樹鑫和美國紮克團隊所做的事,每一天都有可能尋求到新的突破,能夠感受到乘著新浪潮大勢乘風破浪的快感。是以facebook會那麼飛速的膨脹增長,從最初波士頓大學一千來個會員,再到五萬名舊金山大學生會員,再接著幾十萬,一百萬,然後至此突破五百萬。

    這是一場盛宴,喬樹鑫擔心的是中國臉譜的發展因為土壤的關係搭不上這趟順風車,日子便會艱難。

    要是美國團隊知道喬樹鑫被蘇燦點名借調走馬上任那個有長城和故宮的神秘而又朝著現代化邁進,擁有十二億人口的東方國度,做出來的成績卻不足他們百分之一,在facebook美國年會的時候,喬樹鑫估計是沒臉過去的。

    “改進用戶功能,加強用戶體驗,加快平臺建設。這三點做好了,我想不至於沒有寸進。伺服器不夠了,我會想辦法籌錢再擴建,我也不建議多花一些在公關的費用上面,這是重中之重。人和人之間畢竟還是需要來往的,這不是人情這種劣根性,我相信同樣的情況你們美國社會也具備,本身人就是感性動物,多理解溝通來往合作,自然各種關節就會越加磨合得順暢,而若久不交流,畢竟也就疏遠了。有事了再去找別人幫忙而別人幫不上,這不能怪社會,也不是點背,總歸是自己的問題。“

    走出機場候機廳,喬樹鑫還在仔細思忖蘇燦的這番話,其實蘇燦所說並不見得如何標新立異,也沒有什麼一語驚人的論調。

    放在平時臉譜中文之中,有人跟他這麼提一句,喬樹鑫還不指望著會聽,左耳進右耳出。只是這番話是從蘇燦的嘴裏說出來,那就自然不一樣了。面前的人是facebook的創始人,而這個點子的來源僅僅只是他和紮克在美國高中寢室裏的一場兵棋推演的博弈。

    後來這段博弈被美國一些媒體挖了出來,上過當地一個星期天脫口秀節目,被主持人調侃打趣,自此以後針對這幕的各種版本演繹就層出不窮。雖然真正的情況喬樹鑫沒有對眼前的創始人詢問求證過。但喬樹鑫只要一想想,也就覺得那場兩個很強悍大腦在夏季午後的兵棋對弈絕對是飛沙走石,大有些天昏地暗的味道。

    喬樹鑫雖然這之後七八年都生活在美國,但留美前初高中也是讀過金庸武俠類小說的,覺得高手之間的交鋒概念,大抵也就是金大俠描述的那般意境。

    而事實上蘇燦自然不會告訴他他和紮克在那個下午殺兵棋殺到夜幕西沉,足足四個多小時,然後才拖著饑腸轆轆的身子去找吃的去。一點都沒有武俠小說裏高手交鋒的風範。兩個人一個刹拖鞋一個穿著條牛仔褲,渾然也不似高手的形象。晃蕩在美國小鎮街頭,就連環境也都甩到了太平洋對面,沒有武俠小說的高手會在老美的地盤上晃悠,如果有,那叫牛仔,不叫大俠。

    只是那天的美國新罕布什爾州掠過的風,不似平日的凜冽,有種溫熱的舒爽。

    “人脈關係網所起到的作用在國內是強大的。”喬樹鑫笑了笑,眼睛裏閃爍著朝蘇燦望去“我聽說你在返校節沖上臺去一番質問讓很多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當堂和你舌戰的人也被揭到短處,沒有將群眾嘩動起來,以至於抹黑的事情就此流產。現在誰不知道南大有蘇燦這一號人。而這對森川企業,對整個宋家來說都是一個大人情,人情因果,宋家是一個大家,這份人情總是記著會還的 …… ”,

    兩個人並排著邊說邊走,李鵬宇在他們身後跟著,和喬樹鑫手下的兩個總裁助理交流,一會就已經走出了航站樓。

    “其實我更多關心的不是森川企業會不會和我們有進一步合作這些問題。我和臉譜中文手下不少號人一樣,更關心一些實際的問題”喬樹鑫頓了頓,眼神忽而忽得閃爍,“譬如,森川企業中國區總經理的宋真,宋家的宋大小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喬樹鑫說完才發現自己一向較為睿智憨厚不嚼舌根子的形象,似乎在接下來蘇燦的目光下土崩瓦解,只好道,“你不用舀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沒辦法,公司裏傳閱著有她專題特寫的雜誌,都快被翻爛了我們只是一家公司,只負責賺錢盈利,無法管治自由和思想。這種事情,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而其實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是我也很想知道女人能為男人帶來實質性的好處無非是事業和生理滿足。我相信森川企業暫時和我們不會有太大的合作機會,那麼接下來就只有第二個可能了……若是說,宋大小姐那是絕對很夠資格的。”

    蘇燦有些氣惱“是不是我每走一步就必須有後著才能算正常?我知道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是至高無上的真理,但你也要允許我偶爾出錯腦袋被門夾了一次。你要允許我一時衝動起來,就是沒長大的愣頭青,做出一些頭腦一熱被情緒主宰的事情出來。”

    “我也是給他們這樣解釋的……”喬樹鑫笑道“可是沒人相信。”

    “都,不純潔。”蘇燦半晌鬱悶到憋出一句話,走向街道上停放的汽車。

    “但是我相信。”喬樹鑫眯起眼睛微笑,喬樹鑫的這個轉折讓蘇燦本欲拉開車門進入的動作停住,轉過身來。

    “毫無能力盲目衝動才能被稱之為愣頭青。而你恰恰相反。我很高興作為我們的頭兒,能看到你直撼南大返校節會場的一幕。說到底活到我這份上,要說怕的東西很多,不怵的也不少。不過要說在那種場面上橫地殺出來,我去做個報告演講還可以,設身處地,我是做不到的…………,

    “或許會衝動,但不會行動。或許會憤慨,也許更多的是會起哄對臺上的那個女孩百般侮辱,恨不得把她推向死地。大概做旁觀者居多,隨波逐流那是一定的。總歸不會像你。所以我看到大廈樓下星巴克裏面,我們的員工指著報紙上面的報導對友人說這就是我們頭兒,那時候我感覺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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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25 23:46: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向前向前!

    達斯汀到來而又離開的這幾天裏面,南大為期一周的返校節也結束了。

    南大校長王小乙在南大返校慶典工作總結表彰大會上發表總結祝賀返校節慶典工程完滿成功稱此次返校節以學術為魂慶典為體。隆重,熱烈,簡樸灘忘。思想明確,佈局全面,籌備完善頗導有力。對這個過程中給予支持的社會各界政府部門取能機關海內外友人合作機構表示感謝云云。

    同時上海市以及國內的主流媒體報刊也進行了相關的報導”實際上整個返校節期間包括中央一套鳳凰中文很多頻道先後都有相關的評論新聞和文章,關注度無數。

    此刻南大不少院系的正門口,看得到成群結隊的男人女人合影留戀隨後陸續乘坐一批一批的車離開。

    王小乙在主幹道上送別來自耶魯大學的校長理查萊溫,牛津大學的校長約翰胡德。周邊包括南大的幾個副校長南大涉及海外科研教育基金會的理事長上海市長,以及身旁一些要害部門的高官,美領館成員等等眾星拱月,攝製錄影拍照的人都紛紛四立。

    這種場面很像是影藝學院那些一到夏天就拿著BU在團學聯一干幹部支持下拍攝報送中央電視臺相關比賽活動的校園情景劇,或者類似於前一陣一個國際明星來南大參觀的架勢。不過無論派頭還是場面前要專業且肅重很多。

    兩所名校的校長此次是專程過來在慶典上發表演講,是同期飛往中國不少世界一流名校校長以及校方代表之一。

    南大這樣的高校和世界很多一流大學都有密切的聯繫,密切程度甚至超過普通人的想像。

    雙方有共同的科研教育機構甚至加強了很多方面的師資流動交流每年南大都會組織考察團赴歐州這些世界一流大學訪問甚至還有基金的對流南大通過特聘的哈佛牛津耶魯等大學教授都是一堆人。作為南大校長的王小乙去往這些世界頂尖名校也往往也是校長家庭的座上賓。這次南大返校節,自然會有這些世界性的大學前來捧場祝賀。

    此刻王小乙正在和兩大校長討論起通才教育。

    牛津大學的校長胡德頗有些驕傲的說牛津的學生往往在思辨和創造力上面超人一等,目前英國百分之八十的高科技公司都是由牛津大學的畢業生創建的。更不失得瑟的道,“我們在牛津外建立了大量獨立的實驗室,擁有全英最大的技術轉讓中心,這些技術轉讓項目平均每六至八天就能創造一個新企業。每年我們還組織投資洽談活動,鼓勵更多的年輕人創業,大學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培養未來在科技和金融以及公共領域方面的領袖。需要的是具有獨立思維,創新和冒險精神的人。”

    而耶魯大學的校長萊溫不甘示弱道,“世界一流大學除了要擁有世界各地的廣泛夥伴關係之外,首先就是要培養學生,讓他們具備在當前這個快速改變和全球化浪潮襲來的世界中遊刃有餘的能力。”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想被包圍四面楚歌,就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將那些企圖包圍圍死自己的人,遠遠地甩在身後吃塵。

    同一時間,外界的喧囂還不止於此。

    因為蘇燦在南大返校節闖入會場將宋真牽走的事件還在不停持續,圍繞此次的討論依舊激烈,外界的吹風不停,各種管道反應依舊活躍而激烈。

    高層有些風向在動,政策隨時會變,但這應該是更高層次的博弈,達到了宋真森川企業,以及他們對手那一層面的交鋒,涉及領域很廣。

    在蘇燦看來,這是好事,代表詹化那一方依舊有壓力有牽制,雖然對他展開報復性打擊,不過還沒辦法將全部的精力調轉過來對付他。

    魔獸世界百分之三十的股權還沒拿到手,旗下資金有滯留,也有疏通,總體還得等美國臉譜融資到位才能到位,林光棟要獨立作戰,每天找蘇燦要人要資源。

    讓他感覺到了四面八方而來,來自生活有若實質的壓強。

    這不與他是否能吃飽穿暖有關,不與他每天擠著時間上的選修課和專業課有關,但這和他至今為止的奮鬥和產業有關,和狗血的理想等等有關。

    清晨洗漱完畢蘇燦找了當天的書放包裏,話說回來這只包還是唐嫵上半年給他買的,熟牛皮做扣帶的男士英倫帆布包,將書放包裏背著,最近蘇燦一邊坐鎮南大遙控局面,外表灑逸淡定,而事實上內心卻偶起波瀾,只有拼命看書的充實感能夠讓他靜下來。

    背上包出門下了十七號宿舍樓,走上坡道,蘇燦看到一身素色的唐嫵左右手分別拿了杯奶茶,每杯奶茶下面手指勾著個裝雞蛋餅的塑膠口袋。

    站在十字路叉處,手握著奶茶和雞蛋餅早餐的唐嫵,這樣的唐小嫵。蘇燦從沒見過因為趕去買早餐而又衝衝趕到以至於此刻發絲稍亂,略顯狼狽的唐小嫵。

    空谷幽蘭。

    這是當時蘇燦一片澄澈的內心最真實的心境。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突然跑來給我送早餐,是把我朝火坑裏推的事情,多少牲口和你一錯而過都得嫉妒到捶胸頓足。”

    唐嫵將手中的一份奶茶雞蛋餅遞給蘇燦,微紅臉道“我不在乎就好了。”美眸流轉,又道,“而且,現在南大裏面應該沒有人敢惹你。”

    蘇燦哭笑不得“你這句話我應該理解為誇我還是損我?”

    一手握著奶茶,兩三口吃完雞蛋餅,蘇燦把手在自己身上擦啊擦的,直到覺得乾淨了,才去牽過唐嫵的手。

    唐嫵一貫雲蒸霧罩的神情露出微僅可察的感動,輕聲道,“我的手也是髒的。”

    蘇燦吸了。奶茶,握起她柔軟滑膩的手晃了晃,“很巧我也是。”

    然後唐嫵任由得他牽著走向那座教學樓,看著蘇燦的背影在這個秋天秋波流轉。

    蘇燦就在風浪中靜居於會有梧桐墜落的南大一隅,安靜得等待南大那些校方高層會對他在返校節的所作所為最終研究出臺個什麼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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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沒有天理

    接下來蘇燦在南大那次活動上的波及力就開始初見端倪,就連行走路上碰到南大一些教職員,都會感覺到對方投來的異樣,或者若有鋒芒的目光。

    星期五一節大課上面來了一兩個院系方的人和任課教師安排內部工作,低聲交談之中還下意識的在階梯教室裏掃視,最後就連蘇燦都覺得這麼多人中對方就能在短時間很奇跡的把他找了出來,看來平時察言觀色的功夫修煉得爐火純青。

    而那兩個院系上的人看到他之後也只是停留了兩三秒鐘,目光又移到其他地方去,時不時才會在交談中再朝蘇燦那邊輕瞥一眼。

    除此之外蘇燦的班級和年級總歸是有一些和南大聯繫密切的學生在私下拿他議論。

    這些人中有的是教職員工或者其親戚的子女”有的家裏和南大頗有淵源,或者家人曾經師承南大,或者老輩和南大一些人有所交集,是以則更能敏銳而準確的把握南大內部的風向資訊。又大概因為和蘇燦並不太熟,只在自己的小眾圈子拿他做話題,蘇燦倒是還不太習慣這一類眼神,儘管他已經很低調的在教室默默聽課,也再不曾以超前的眼光高談論闊,但始終讓他有一種鶴立雞群的不自在感。

    似乎在一夜之間,他蘇燦紈絝的一面和放浪不羈的一面前路人皆知。

    低調果然是一種很好的東西,而不幸的是現在的他正伴隨著自己人生的軌跡,離這種狀態越來越遠。

    週五下午在學區食堂吃小炒,一大群人。張小橋舉杯對蘇燦說“哥們兒你現在可是南大名人了,最初搞辯論賽只能說出了個小風頭,偶爾舌戰南區四大才子之一還算小轟動,現在你直接就玩了把大的,在南大返校節上彪悍開炮然後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拉人就走,最近除了韓日世界盃巴西奪冠之外就你這事最為轟動了,我昨天晚上去我爸那裏,結果路過生物學院辦公室,你猜聽到裏面說什麼了?

     兩個平時衣冠楚楚德高望重的機構處長,在休息室裏倒挺享受的泡了兩杯茶翹著二郎腿吹牛。我說原話啊,一個挺抖擻的說“那宋真是什麼人啊,身長腰細,又是森川的女性繼承人,得是十幾個億的身家,這種女人平時誰沾上都可以雞犬升天,結果被一個狗屎運極好的小破孩捷足先登了,碰上那種女人,一個人的人生際遇都會天翻地覆,那得是多有錢”另一個人倒是有點、管道,還說你也是有些來頭的。只不過你沒看到當時我適時推門進去那兩個人說話的表情”精彩至極,說起宋真的時候恨不得他們自個兒當時就和你調換位置,然後他們那活了三四十年的人生際遇就恨不得隨著宋真顛沛流離去了……”

    張小橋一說眾人立即笑駡南大這些外表是教授,關了門是禽獸的傢伙們。

    張小橋又不失適時的對唐嫵道“我這麼說唐小嫵你別生氣,其實咱們誰都知道蘇燦比誰都純潔,敢在那種情況站出來正恰恰好說明瞭和宋真之間毫無異常關係,當然這對咱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啊證明了誰都會有機會”

    “至於嗎?不就是稍微條件好了點嗎,見到美女你們一個個就都這麼丟臉了?”程蔥蔥白了張小橋和周圍李寒等牲口一眼,打擊面巨大。

    “這可不一定。見到唐小嫵的時候我們不是很鎮定嗎,一點沒給咱們南大六零二丟臉,當初我一見這女孩,就是一驚豔啊,人長得忒漂亮啊,怎麼外表就總是冰冰冷冷的。誰知道接下來蘇燦一出場,才知道人家的冷漠全是給我們這些人看的啊”張小橋悠然回想道。

    唐嫵忍不住被惹得明媚代笑。

    “不過程蔥蔥,我也就是因為早認識你了,你們三零二和我們六零二寢室關係太熟了,下不去手,否則知道唐嫵無望過後必然第一個目標轉移到你身上。”

    程蔥蔥不為所動的眼觀鼻鼻觀心道,“幸好你沒對我表白,否則要像那些小男生一樣,被我親口拒絕親手捏碎他們的心靈,咱們太熟了,有點下不去手你還是應付計信院那個據說和你從高中糾纏到大學,在一堆理科生裏出類拔萃的院花吧。”

    兩人唇槍舌刻,你來我往,這個優良傳繞從雙方第一次寢室宿舍聯誼就存在並且保持了。

    王東健從那頭過來,身旁還陪同了幾個面熟但不認識的男子”看上去不像是和他們同級”大三大四的牲口。加入進來,王東健說了幾句來遲之類抱歉的玩笑話,氣氛活躍許多,先給眾人打了個招呼,王東健幾人就端著酒過來了,指著這個男子給蘇燦介紹道,“都是我哥們,這個叫……這光你蘇燦現在名宇在南大如雷貫耳,都走過來認識認識你。王總,怎麼站真人面前就啞巴慫了,剛才誰跟我說保證把這小子放倒的,還不跟蘇老闆吹一瓶!”

    “別聽他的。咱們沒那麼狂,用杯子就成了,”蘇燦說著將一杯酒倒入喉嚨,櫚下空杯道,“第一次喝酒。”

    那個被稱作“王總”的學長連忙捧著酒到面前,躬身和蘇燦碰了杯就說“久聞大名了,南大風雲人物啊。別叫我王總,不敢當,我就只是大二的時候搞了個高校複印連鎖,給他們一吹一吹的吹玄乎了。”又頓了頓,似乎在極端的以秒計的時間裏斟酌才道,“跟你沒法比,雖然從入學來說你算是我學弟,可我認識的一個榜樣般的前輩學長,就在你的公司裏打工跟我經常說起你先說好,我可不是變相在幫他搞BOSS公關啊”說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酒過半酣,其間倒也不乏半途聽說了眾人在這邊吃吃喝喝過來參個熱鬧的,畢竟有蘇燦在這邊坐著,吸聚力還挺大。好吧,事實上還美女如雲,院系上可以說可以排上前三的唐嫵等系花都在,自然這種群聚效應體現得很明顯。

    兩個女孩還最終忍不住過來,她們是認識阮思鷗的,屬於她死黨裏的一員,穿著打扮在南大還算有品位,在隔了八帽子遠的地方坐著吃飯,不過不妨礙他們看到這一桌,剛才就考慮了很久要不要過來,現在終於鼓足勇氣。

    和阮思鷗寒暄一番過後,其中一個女孩就猶猶豫豫的伸出手在蘇燦肩膀上拍了一下,從包裏抽出一份雜誌,指著上面道“你和宋真是好朋友嗎,關係不錯吧?我們都很喜歡她,你能不能幫我們要一個簽名?”就算是南大這樣的名牌大學裏面,追星仍然是不可避免的存在,這年頭只要是明星想要拿個名牌大學的文憑都會被相應的校方給予方便,恨不得將這些明星畫地為牢把“明星效應”圈在自己一畝三分地上面,南大有時也不可免俗。說到底誰都無法免俗,都是正常人類,要是整天把偶像是馬克思列寧愛因斯坦掛嘴邊多半才不正常。

    只是蘇燦沒想到對方是沖著宋真要的簽名,不知道宋真還有如明星一樣的影響力。不過想想也釋然,南大的女生追星興許也並不單純沖著歌星影星而去,類似宋真這樣有才有貌的前衛女性,或許更符合她們的審美。

    返校節那天他上臺拉走宋真,所以兩女孩認為他們關係興許不錯,再以他為跳板要一個宋真的簽名。這太傷人了。

    所以蘇燦說其實不熟拒絕了,看到對方一臉你竟然不熟的失望表情。蘇燦就更加覺得自己有些傷不起了。

    最後眾人吃過飯又挨看到了晚上跑燒烤攤吃宵夜,AA制,從下午吃飯到最後宵夜每個人花費不到三十塊,令蘇燦感慨這美好的大學時代。

    這餐小聚過後蘇燦告訴唐嫵明天帶她去個好地方。神神秘秘的,但唐嫵並沒有拒絕,點點頭“嗯”了一聲。

    晚上眾人都醉得橫七豎八,蘇燦第二天一早起來,和唐嫵一併出了校外坐車,轉了幾趟車後到了曼哈頓首座。這種搞點突然襲擊的事情蘇燦也就不打算叫上李鵬宇了。

    唐嫵看到曼哈頓首座社區還頗有些茫然,雖然可能因為天資聰慧而隱隱猜到了些什麼,但不確定。

    直到蘇燦帶著她進了社區上了電梯直殺他購置的房產。

    蘇燦選擇的位置坐北朝南,採光極好,放目望去可見江景外灘,晚上的時候面對的就是黃浦一江縱橫,沿岸燈火流離,城市鱗次櫛比,像是上個週末他們迎接達斯汀吃夜海鮮,和唐嫵並排坐椅子上欣賞得到的江景。只不過以後在這棟屋子裏,事業更高,更遠,更為廣闊,足以讓他們似擁有整個城市。

    蘇燦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得出唐嫵的確怔了怔,輕輕倒頭帶著七分狐疑三分驚喜的望著蘇燦。

    還不待唐嫵有更多的反應,蘇燦探手繞過她身背後,拂過清秀的黑髮,環手就把她纖細的腰肢給樓住了,然後貼緊,唐嫵飽滿的胸線和自己胸脯熨帖,一股令人的鼓脹感傳遞而至,然後對本不想乖乖就範的唐嫵道,“一年前買的,上個月交房,到目前為止房子還沒裝修,怎麼安排,怎麼佈置,什麼樣的風格,都和你一起商量。”

    “我為什麼要和你一起商量啊”唐嫵睜大明媚眼睛,眨啊眨的,侷促道,很無辜的樣子。

    蘇燦正要俯身在她紅唇上蹂躪一翻以示懲戒,這個時候半閉的門突然輕輕的敲了敲,然後慢慢推開,一個腦袋從門後面探出來,赫然是隔壁房子的那叫做王燕和顧軍的男女“還沒裝修啊,最近我們搞裝修,都沒怎麼看到你們家過來……”,

    王燕推開門,就看到面前襄王神女的一幕。她背後的顧軍原本看到蘇燦家門半閉下意識就想起林珞然的那樣子,血液某種程度上壓高,那種心跳和期待感也隱隱拔高,還待門後能再看到什麼。

    隨後就看到被蘇燦摟住氣質如空谷幽蘭巫山神女般的唐小嫵。

    顧軍那一刻覺得這世界上到底他媽還有沒有天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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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25 23:50: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七章 翡冷翠夜不眠

    在短暫的愣神過後雙方都恢復正常,蘇燦摟著唐嫵腰身的手撤開,唐嫵臉微紅,現在自然不是責怪蘇燦不分場合的時候,在面對王燕顧軍兩人唐嫵也立即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只是清冷的表情上面,實在不能算是太淡定。

    王燕也不愧是在機關單位工作的人,就跟沒看到似得,說,“要裝修那邊還要先去物業中心登個記,找裝修公司的話要交個進場費什麼的,電費卡也在那邊拿,因為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來,就沒有幫你們領了”立即將話題轉開去了。

    這回說話王燕語氣裏最初的那些煙火氣消滅無蹤,是怎麼聽怎麼舒服,再無半分以往夾帶小虛榮的感覺。說話感覺到位而又不卑不亢,譬如“沒有幫你們領了”這句就將刻意的親近轉換得清新而自然,沒有做作的嫌疑,她本身也不丟面子。若蘇燦第一次見到,說不得還會對他們生出好感。

    事實上也是這樣,當初他和林珞然過來看房子讓她出點意見,因為太過年輕,又因為一些細節,很自然會讓王燕言語中少了些防備,多了些天性中的居高臨下,人本身就很會依據個人圈子和經驗忽略不少東西。

    而現在不敢說能打探到蘇燦真實的背景來歷,但也知道面前站著的男子比他們想像中還更能扮豬吃老虎,這個年代在上海有一台賓利轎車,總不會是什麼太過平凡的人物。

    所以態度大變,但卻不給人突兀,言語中沒有什麼曲意逢迎之意,但是卻能從中聽出舒服。光是這份功力,就讓蘇燦暗歎人的多面性。

    心忖若不是有前車之鑒,說不得他會對王燕感觀不錯,也對這鄰居兩口少不得留下個中正平和的良好印象,又哪里知道他們性格中的虛榮勢利一面。

    但人本身也就是矛盾而複雜的動物,人心則是世界最難以揣測把握的事物。就算是他蘇燦,難道就有把握保證知道手頭產業裏的人們,他們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蘇燦帶了幾分寬容平和的看待王燕和顧軍,和唐嫵與兩人小有交流,並不拒人千里之外,等到兩人和蘇燦唐嫵告別後離開,王燕的老公顧軍在電梯裏還若有所思的道,“這個小年輕乍一看普普通通,但仔細看就知道,說話做事不顯山不露水。若不是因為他年齡,我簡直要懷疑他不乏我們那陳局的氣度,這個小朋友不簡單啊,再給他幾年,還不得更達練了。”

    但事實上沒有人能夠預知到,再給蘇燦幾年,蘇燦和他周圍人的人生會怎麼樣。會被這個轟轟烈烈行進的時代和世界淹沒,還是在註定會流逝的時光中,不負如來不負卿一般,浩浩蕩蕩不悔的前行。

    很快林珞然來了電話,開口說自己在北京,現在正和一群友人聚會,想起了給他打個電話,又問他在哪里呢。

    蘇燦這個時候正背著包,和李寒肖旭等人混跡經濟學院三教樓講專案評估的選修課。

    肖旭在寢室裏貼了張作息時間表,具體是早晨六點鐘起床背GRE紅寶書,七點半遠眺,做眼保健操保護視力,八點吃飯上課,保證不逃每一節專業和選修課,課堂積極踴躍發言,不放過任何一個入黨甚至可能深造學習的機會,晚上堅持在食堂看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要不然就回寢室用蘇燦或者張小橋的電腦看。晚上睡前聽班得瑞的鄉村曲(注:可用張小橋或蘇燦的電腦)。合理規律的通過愛情動作片解決生理問題。

    在這張兇殘到讓人一下子無語的作息表指示下,肖旭拉著幾人進了這個選修課程,蘇燦在學校的成功一部分狠狠的把他刺激了一下,所以他嚴格制定這種作息,從現在起不逃開每一節有關經濟,政治意識形態講座這之類的課程,為了在未來能望蘇燦項背而持續努力。

    蘇燦出門接了林珞然的電話笑道,“在學校,難怪最近都沒有消息,結果偷偷跑北京去了。突然良心發現給我打電話啊。”

    南大返校節期間,蘇燦是覺得林珞然像是一下子從附近消失了,很長時間都沒有聯繫,誰知道在北京會友,這個風一般來去的女子,思想和她的行動同樣自由。

    而林珞然去了北京的這個期間,自然也對在南大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為什麼要我良心發現?”林珞然在電話那頭疑惑道,又懵懂說,“你不會突然想我了來個電話嗎?”

    林珞然身旁大概有很多人,鬧嚷嚷的,這個時候有一小戳人起哄,問道,“誰啊,林珞然男朋友查崗?”

    說話的人蘇燦從電話這頭都能聽出那種猶豫中不確定又帶著酸楚的味道。而似乎又在林珞然的逼視之下操著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說,“得了,我今兒自罰三杯還不行嘛。我還不是為你林大小姐著想啊,楊寬托我打聽一下,潘奕那小子昨兒見了你一宿沒睡,非得拖著我跟他興奮得扒了你不少事,還等著我今天給他回話,你是羅敷有夫,還是神女無心,好歹我也喝了他那麼多瓶七喜啤酒,總得忠人之事不是”

    林珞然就對蘇燦道,“你等我一下,我把這個人處理了就來。”隨即林珞然似乎丟下手機,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犀利的落跑聲。

    王威威拿起電話,劈頭對蘇燦道,“你的美國臉譜是怎麼回事,動靜最近搞很大啊,矽谷的風投打算給你們多少錢?你是不是一下成真資格的億萬富翁了?有沒有打算在北京和蓉城買它好幾套大房子,咱們之間就不說了,一年哪里跑都不愁了。最關鍵的問題是,你現在不去美國,還在上海呆著幹什麼?”

    蘇燦好不容易給王威威解釋了一下臉譜網融資打算把這些風投們分而治之的策略,又罵道,“你當我真是印鈔機了,估值和到手的融資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現在美國媒體炒起來紮克億萬富翁的頭銜不過是空中樓閣,一旦經營出現問題,或者局勢失控,亦或者管理失效,空中樓閣隨時可以跌落,一個億萬富翁立刻變得屁錢不值。”

    “一直以來你都很有想法,這點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了。你是不會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自己的判斷和決定要走的路的,我也聽過一些消息,這些有的是美國那邊流傳過來的,有的是國內的評論,一些看好發展形勢,當然也不乏一些吃不到葡萄嘴酸的人,我沒去管這麼多,也沒想這麼多,我爸媽以前老是教育我這樣,教育我那樣。成天說大院裏誰誰誰的孩子從小怎麼樣優秀,誰又被國外學校選中出去留學,誰得了個什麼青少年銀帆獎等等,我一直很不認同他們所謂的有出息的標準。但是不得不說一句,蘇燦,你一直以來就是咱們死黨中最有出息的一位,等你大捷的消息傳來,咱們定當喝他個日夜無光慶祝美國人的鈔票。噢,對了,你要來北京的話,我這邊還有一些朋友,想著你可以認識一下。”

    蘇燦注意到和王威威說這話的時候那頭的喧囂變得很安靜,偶爾聽他說得有趣笑一下。想來王薄在蓉城做市委書記,仕途光明大道,極有可能政治生命在副部級上能更進一步,抵達正部這個可謂仕途金丹大成成為封疆大吏的位置。

    而王威威母親雖然在政法系統並不見得出色,然而本身家裏的背後能量也不可小視,在諸多環節之下,王威威在京城或許也是很顯眼的一位主兒。雖然王威威向來低調,但此刻他和自己交流,周圍人聲音小下去就可見一斑,證明這些資訊,在他的那個京城活動範圍裏,有不少人是很重視且在意的。

    蘇燦也破天荒文藝了一把笑著說,“好,大捷消息傳至之日,就是我們兄弟之間再聚之時。”

    最後林珞然“處理”人完畢才接了電話,大概找了個角落,道,“在上海沒什麼欺男霸女的大事件發生吧?都還行吧,繼續著你無聊的大學生活嗎?”

    蘇燦哭笑不得,心想你林大小姐烏鴉嘴還真靈驗,不巧現在在上海還真搞出些大事,目前局面動盪啊。不少勢力都在緊張的進行利益間妥協和博弈,看不到血腥和硝煙,但是卻有不少人政治和事業高歌猛進,相應也有一批人黯然退場。

    不過蘇燦當然不會將這些事擺在嘴面上,只是點頭道,“還好,大學的第一個主題就是在放浪形骸中無聊,第二個主題就是要耐得住寂寞,不巧這兩方面我都過關了。”

    “臭美吧。”林珞然輕笑,而後又問道,“房子在裝修了嗎?你一定沒什麼主見吧?”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一下,半晌後,林珞然才用一種不似她平時清喉婉囀的聲音,反而有點低落溫婉的道,“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來北京嗎?”

    “我戶口上大學沒遷,還留在北京,這次過來和這邊教工委與出國專案交流處安排一下,辦理一些出國要準備的前期手續。”

    蘇燦怔了怔,開口,“去哪”發現這番話嗓子沒掛上喉,只發出很幹饜空蕩的聲音,這個頓挫讓電話那頭愣了一下,蘇燦又立即清了清喉,這才正常的問,“中途出國進修?要去哪里?”

    林珞然的聲音在那端清淺而飄渺,有股禦風而行的清秀味道,“我說不上來,還記得高中畢業的時候,我,你,王威威,林縐舞,還有唐嫵,你從小到大的死黨薛易陽和劉瑞,我們一起在蓉城音樂房子酒吧外的露臺喝酒,我說過想學哲學和金融,因為那樣能幫助我認識和走遍世界。現在我想出去了,因為在上外二外學的是法語,還兼修了日語。所以可能會去巴黎,香榭麗舍大街購物是每個女孩的天性嘛。也可能去日本靠海的北海道大學,滑雪和賞櫻花一定挺浪漫。還有可能去義大利翡冷翠,要是我有一天給你寄我在佛羅倫斯站在文藝復興教堂達芬奇畫像邊,或者在一片薰衣草田原野上的照片,必須誇我好看,否則我會翻臉。”

    蘇燦苦笑道,“女人啊,女人。”

    “女你個頭,晚上看心情再給你打電話,還有飯局,拜了”

    掛了電話,南大三教樓不似那些剛修建的或歐式或現代化樓體,反而因為年歲的作用略顯斑駁,牆面起泡,柱體隱有裂痕,他身後隱隱約約教室的黑板邊綠漆都剝落得所剩無幾。

    古舊老去的大樓,頎長站在金色顆粒陽光底的男子。安靜婆娑的泡桐葉,隨著風從地面沙沙卷過去。

    蘇燦將電話揣屁股兜裏,這個動作有些不修邊幅且帶著些猥瑣,這所大學裏有很多如蘇燦這般猥瑣的牲口,或許他們剛給遠方的女友掛了電話,或許他們正不耐煩電話那頭父母的敦促,或者他們僅僅是打屁聊天,在大學漫無止盡的生涯中安之若素,期盼直到離開這裏為生活打拼那一天的到來。

    蘇燦腦海只是浮現了在佛羅倫斯七月薰衣草田之上,大風起,林珞然裙擺飛揚的照片。但蘇燦很明確的知道他將說不出半句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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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25 23:50: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南大校長

    蘇燦在上一節政治經濟學課程時候,身為輔導員的蘇迤一出現在門口,正授課的教授停了下來,人群竊竊私晉。

    因為蘇迤一旁邊有個機關黨組辦公室,一個校長辦公室的成員在場,這兩個人中後者學生不認識,在南大知名度不高,在一些大型場合或者活動中沒怎麼見過,不太眼熟。而前者對於一些在校團委,或院級以上學生會當幹事的人來說,則並不陌生,有的時候團學聯活動,或者下屬的社團有什麼行動需要南大出錢出人出資源的贊助,這個人的簽字比大多人的簽字都要有用,各院系機關也買賬。

    蘇燦旁的肖旭轉過身來,有些警惕也有些莫名惶然的低聲道,“我聽說現在到處都在傳對你的處理意見,該不會是返校節上的事件南大內部有了個結果吧?”

    不光是肖旭,就連家住在學校裏,最有可能接近這些消息的張小橋,和蘇燦鋪左鋪右自談戀愛後每天打了球回到寢室會把襪子洗得乾乾淨淨晾在窗外的李寒。以及教室裏大多數人,都轉過頭來將他蘇燦給望著。表情大多都較有些空洞,也能看得出一些擔憂和悲觀,當然亦不乏一些對他蘇燦很不感冒的幸災樂禍。

    對南大返校節上那場事件的處理結果的調查和內部研討南大就早已經展開,很多人都在等著看蘇燦的最終結果,雖然還沒有公佈,但是從這事先察覺到背後的風向來看,並不樂觀。

    教授聽明來意,點了點頭,又回過來在黑板面前繼續講課。大學的課程是一種公共資源,理應不會為任何一個人阻滯停留。

    蘇迤一沿著過道走過來,湊到蘇燦耳朵邊上說了些什麼,蘇燦就起身,對蘇迤一點頭,跟著他沿過道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教室,身後注視的階梯教室才傳來一陣低嘈的聲響。

    “那個學生,就是上次返校節經濟論壇上的那個吧?”“返校節?哪個?”剛剛出去那個四班的?經濟論壇那時候我正在上課,怎麼最近老是有人說經濟論壇這個事,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嘛……”

    “嘖嘖,蘇燦又被叫過去了,院系上面挺愛叫他喝茶的,不知道這次是張院長還是陸川明,這個學生來頭不小吧,我昨天聽我們國貿院大三的在講,他似乎本身是個什麼大公司的創辦人,而且這個公司總部還開在美國,難怪錢仲遠,錢楓,還有校學生會主席的范祁驛提起他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那是,大一的時候我和那小子是一個班,從大一就不安生,錢仲遠在新生見面會上被他耍了個團團轉,那時全體後來笑場,這丫典型的焉壞悶騷啊。後來還有很多事件,據聞他破格加入了南大的企業家俱樂部,上學期和上外的一個聯誼會他也出盡了風頭,這次的事情雖然做得沒差,事後挺他的人很多,但是估計不太容易過去,據說他在經濟論壇上無法無天不顧大學莊嚴肅穆的氛圍大鬧,影響力很大,這畢竟涉及到南大對顏面的事情,這次南大失了顏面,不會那麼簡單就過得去。”

    “哎,你和那哥們兒一個宿舍樓的吧,經管十三樓?我聽說就他那天經濟論壇大罵惡性事件過後,新聞系的女生集體給他寫信,是不是有這回事啊?新聞系有個王若琳的,有沒有去信……?”

    “這種事情我哪知道,只有你自己抓緊,別等到錯過了才後悔莫及。我只記得有次去他們寢室,裝潢得簡直比咱們學校那些有熱水器的博士樓研究生雙人間公寓還要高檔次得多了,有空調,熱水器,洗衣機,有價值幾千塊的咖啡壺,還有碎紙機,他們牆壁倒拐的地方都安裝了小型印表機,經常有附近幾個寢室去他們那免費列印東西,方便得很,這些十足都成了趣聞蘇燦的桌子上永遠堆放有很多信件,聽他室友說他每天看轉化成紙質娜件和信件都很多,別人晚上是開了燈看教科書復習,他基本上就是看資料,但就是這樣GPa也在3.7以上,看來這所學校裏面,天才永遠是不嫌多的……”

    “天才?天才又能怎麼樣,都說名牌大學學生是天之驕子。再不濟更好一些,戴著優秀畢業生頭銜找個好的工作,進入到社會上位層面,運氣正好碰上一塊良好的土壤,將特長發揮得淋漓盡致,或許會被人羡慕境遇一帆風順。

    然而一旦沒有這樣的光環,在一個並不適宜自己的土壤環境,儘管滿腹詩書,但多半也會被日復一日死水般得生活和社會磨礪得鋒芒全無,到時候你我大腹便便和普通人不無二致,誰還知道你曾經詩書滿腹,誰還知道你抱負遠大,誰來關心你是快樂還是悲傷?上次比爾蓋茨在南大講演堂裏就曾說過,在你沒有成功之前,沒有人會來在乎你的感要。這句話也同樣適用於,在你沒有成功的時候,沒有人會在乎你是不是天才。所以蘇燦要是被南大開除,再過幾年,我們大學畢業,成家立業了,也只可能從聚會或者記憶裏知道以前南大裏有這麼一個人,離開了這所學校,誰還會知道他?誰還會在乎他是不是天才?”

    有人沉吟,最後道,“只是可惜了,一個人和整個行政權力作對,這終定是以卵擊石了一一一……”

    “以卵擊石?”一個聲音從說話人的後面傳出來,幾人轉過頭去,看到身材瘦高,精壯有力的李寒,他看到前面幾個人朝他望過來,目光又轉向教室門口,輕笑道,“我想糾正一下……,蘇燦不是軟蛋。而權力來自於被壓迫者的恐懼,對那個男生來說,這個大學,甚至上海這座城市裏面,大概都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感覺恐懼”

    這些四起的嘈雜聲響像是戰鬥機從低空掠過,講課的教授皺了皺眉,努力地讓自己聲音加大了一些,壓下這陣在秋末校園不安分的躁動。………………

    雖然蘇迤一只是湊著蘇燦耳邊說跟他出來一下”但蘇燦也已經多半猜測到了某些可能,果不其然出了樓來到泌園,身為校長的王小乙正對身邊幾個人交代什麼,這裏面有穿著短袖襯衫,一看就知道是某個校機構常年坐辦公桌面前的那類一把手的男子,也有頭髮間摻雜著白絲的院級副院級的教授。

    王小乙依舊是金邊眼鏡,一件淡藍色的襯衣,他整個人雖然看上去微胖,但足有一米八的高度,卻偏偏說話間透著股慵懶。而要是看王小乙的履歷,就知道他絕不簡單,青年時期取得南大博士後學位之後留學聯邦德國,取得高分子磁核共振技術博士後之後,作為特薦教授回國,任命成為南大校長,中科院院士,同時兼任教育部聚合分子工程重點實驗室主任,上海市高分子材料研究開發中心主任。

    這樣的履歷說明了王小乙學者型官員的身份,不光是在上海市很有根基,就連在國家層面上也登堂入室”在某些層面上可影響到決策層方針政策的制定,是很強勢的人物。

    蘇燦一點也不懷疑王小乙要是做出點什麼決定,他本身就很有能量將周圍的影響減到最低,貫徹他本身的意志。當然這也就是實力的體現。

    蘇燦心裏面自覺不自覺的將王小乙和他目前所見過的大人物歸個類。

    宋真家族森川企業也是有背景的,他們的根子應該是資訊產業部門那個嚴副部長那一級,在這個層面上,應該和王小乙齊平,兩人應該屬於同一個級數,同樣的身為蓉城市委書記的王威威老爸王薄,也屬於和王小乙同一重量級的拳手。同一重量級就意味著王小乙做什麼,他們要橫插一手,也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至於那個能讓詹化充作一條跑腿大腿的高恒,因為他家路的關係,應該比王小乙略高半籌,高恒的兩個大哥一個是重量級央企掌門人,一個是國家部委正部級高官”至於高家位於最高位置上的高老太,則位居顯赫的副國級。

    要是權衡一下,蘇燦一點不懷疑詹化背後的人沒有在這方面打過招呼,對方也早已經對他展開了圍堵,林光棟的鳳梨傳媒目前遭遇管道戰就可見一斑。這種影響力壓力延展到南大來是必然的事情,否則為何蘇燦會站在這裏?

    看到王小乙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裏,不顯山不露水的,就讓蘇燦微微皺了皺眉,看來如今的局面,是直接被架在火上面了,想要突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你就是蘇燦……”王小乙轉過身微笑,他旁邊還站著蘇燦的輔導員蘇迤一和南大經濟學院副院長的陸川明。都面色不太好。

    蘇燦心付這氣度果然不同,主要是先入為主的心理壓力,對方可是全國排名數得上號的一流大學在校校長。在國內普通人一提及清華北大總會產生一種敬畏感,外國人都不明白這兩所大學在國人心中被神化的地位,而與之相較,撇開清華北大,首當其衝就是南大浙大這一類,排名雖然不是神之高峰,但也是高山之巔。經歷過體制內教育的人對其有深刻的感觸。每年都有千軍萬馬在奔向這幾所大學的路程中含恨落馬,折戟沉沙,一片鴉野哀鴻。

    有的甚至連這些理想大學的半個校門都沒能看上一眼。

    蘇燦記得印象中的後世他所讀大學裏有今年年得一等獎學金的同學,據說是當初考南大落榜,一怒之下選了他那個二本中的二流學校,發誓在一個二流學校也要考入南大的研究生,後來這個同學拿到第三個獎學金的時候,用這些錢買了南上的車票,去南大附近瞎逛了幾天後又千里迢迢的回來,回來第一句話就是“我終於去南大了!”

    蘇燦不知道大學畢業後那個同學是不是如願以償的去攻讀了南大研究生,他的兩世靈魂只記得那個人的表情,寫著一種他能理解,但早已經從他生命中冷卻的狂熱。

    而現在的蘇燦就在這裏,南大的校園,他面前的是科學院院士,無數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南大掌門人王小乙。

    王小乙眼鏡在秋日的光芒中反射著看不到眼睛的白光,誰都不知道他此刻正想著怎麼面對眼前這個讓他頭疼的南大翹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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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國士難當和那個娘們

    “蘇燦啊,介不介意跟我走一走。……”王小乙指了指林蔭古道,這個時候蘇燦又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平和。

    “成,您老說什麼就是什麼……”蘇燦人畜無害的一笑,心想我能說介意嗎。不過王小乙拋開校長身份,和普通人不無二致,所以他也絲毫沒有謙卑之心的和王小乙並肩而行。

    剛領了王小乙指示的人這個時候走了,王小乙又轉身給陸川明蘇迤一說道,“經濟學院的教職工座談會定在下個月一號,張教授那邊你要親自去跟他說一下,我的意思是返聘回來,他是相關領域的專家,不能因為鬧情緒就摞擔子嘛,這個事情你要親自給他做思想工作,畢竟師出同門,你說的話比我的管用“……”

    王小乙給兩人交代了一番,再返身和蘇燦散步般朝著小碎石路走,王小乙的校助陶熹都留在原處和陸川明蘇迤一講話,兩人也都不好再跟著,蘇燦覺得這個時候蘇迤一看向自己的表情就是一種“自求多福”的演繹。

    南大返校節籌備於半年前,然後就是長達一個月的精心準備,最後迎來全世界達數千名老校友返校歸來,這個過程中南大的新聞都上過中央台,開幕當天一位國家級副總*理到場祝賀,可想而知南大返校節的規模和氣魄。而就在這樣的模組之中,蘇燦在經濟論壇的鬧騰,所造成的影響可想而知。雖然說即便沒有蘇燦站出來,經濟論壇也可能是一場鬧劇,對南大來說最後的結果可能沒有什麼大不同,但對於蘇燦來講,他站不站出來,結果可能截然相反。

    一個個體在這樣的事件下面是渺小的。

    南大是一個巨大的利益結合體,是無數學術和思想的薈萃之地,讓這麼一個地方失了顏面,是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和發洩點的,正如同所有的重大責任都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背黑鍋扛洪一樣,蘇燦一點不懷疑自己將成為隨之而來的洩洪點。

    這不光是關係到詹化高系背後的人施加的壓力,更是關係到南大是否能維繫作為一所國內排名就差可以在江湖中躋身少林武當地位的威嚴。

    這是很現實的一件事情,並不以蘇燦是否是一位優秀的大學生,優秀的在校企業家而改變轉移。要說牛人,在南大層出不窮,甚至有些比蘇燦的今天還要成功,他們千里迢迢返回母校參加重要聚會,結果因為一件事受到影響。

    南大接下來殺伐果斷,似乎也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能經濟論壇上的肇事雙方都會受到相應的追究和法律起訴,蘇燦能否保留學籍已經不在考慮的事件之外,蘇燦現在考慮的是自己的企業是否會被拖入到南大的訴訟之中,要和南大強悍的法務部門,對這座城市方方面面的影響力對抗,這無疑是能束縛住自己的強大負擔,要真要應付這些事,那臉譜中文也別想考慮發展了。

    很明顯,來自詹化背後高系的目的也是於此。………………

    王小乙背著手走著,對蘇燦笑道,“在南大宿舍還住得慣吧,上海的秋老虎季節一來,是有點熱的,我還聽說學生們在南大的網路論壇上還進行調侃,稱把我綁到宿舍裏,看看能活幾年”

    “上海的熱天的確是蒸籠,學生經常會抱怨學校為什麼不在宿舍裏裝空調,倒是越來越吃不得苦了”不過話說回來,夏天太熱,我大一來的時候,晚上沖個涼,就必須趁著那股涼意趟席子上睡覺,否則就睡不著了……”蘇燦笑道,對他的這所二世大學,莫名的生出一絲留念。

    “裝空調這事涉及建築,裝修,維修,後勤,責任承包一系列統籌,並不是我今天大筆一揮,南大撥出預算就夠了,我只能說儘量吧,不過你的寢室裏面,倒是不缺乏這些東西啊。”頓了頓,王小乙又道,“這所學校特立獨行的學生不少,但你尤為突出。英雄救美這種橋段,是不是太老套了……,或者說,在南大返校節的那種環境之上,是不是也不太合適。你是一點沒給南大留面子啊……””

    蘇燦心付進正題了,尷尬笑了笑 “如果有的選擇的話,我更希望在一片平原上,身騎白馬,手提銀槍,像是賽凡提斯筆下的遊俠,可是時不與我……”

    王小乙顯然功力高深,蘇燦這番調侃對他來說猶如泥沉大海,目光放在遠方,淡淡道,“我們同學聚會。名單列印出來,很多人都是已故,或者缺席。為什麼都是已故,都是槍斃的,至於缺席,當然現在還有很多還在裏面。幹我們這一行的,出來都是兩院院士,做得好就進醫院,做不好進法院,所以人這一輩子,無論位極什麼地步,總歸是有敬畏和無奈,你懂我的意思嗎?”

    “哪里不無奈,或正因為無奈,所以人生最大的夢想也許就是重生。”蘇燦點點頭,重生之後蘇燦很自重健康,沒有吸煙,這個時候卻很想抽一支煙。南大很難得有如此在天邊怒放的霞彩,只是今天卻又有難得的蒼涼。

    “重生?”王小乙訝然,而後消斂,笑道,“很有意思。跟你這樣的小年輕說話,很好。知道為什麼嗎,你是一個學生,但又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學生,某種程度上,我們可以交流,而我和你交流,又沒有與我這樣的老學究一起交流來得暢快,總讓我有種暢所欲言的衝動,很好。年輕真好”

    蘇燦不知道王小乙這句“年輕真好”走出于什麼樣的心理,只能認同道,“那倒也確實,人越年長,發現能真正交流說話的人,也越來越少。”

    “你一個小年輕在學校的,哪里來這麼多門門道道?”王小乙輕笑,又喃喃念道,“一所真正的大學,不是看現代化高樓的面積的多寡,也不是設備與世界接軌先進與否,而是要看那些夜晚的自習室,是否燈火通明。南大有很多名人名言,這能算得上是一句名言。”

    “瞎謅的。”蘇燦有些不好意思。

    “瞎謅?”王小乙啞然失笑,“但是一點也不扯淡。你在美國辦的社交網路,我又很多校友都在用,回饋還很不錯。很行,繼續辦下去,我聽說美國的融資又開始了吧。我對你有很大的興趣,譬如你只是一個南大大二的學生,難道你就用現在所學到的東西,就足夠進行公司管理和資本運作……”

    “沒那麼多深奧的道理,一步走一步學,實踐永遠比理論更重要。否則為何所有的實踐者都是掌門人,而理論者基本都是職業經理人。所謂的資本運作也就是拆東牆,補西牆,牆牆不倒。借新債,還老債,債債不還。”蘇燦咧嘴一笑。

    王小乙笑道,“我要是矽谷投資人美國資本家,聽到你這番話,只怕今天就得哭了。”

    看似很融洽的談話,但蘇燦並不知道這是不是王小乙的鈍刀子殺人,笑裏藏刀這種橋段延續千年還永遠不朽,在王小乙這樣的身份要是單從他的氣度和外在來判斷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只能是天真。

    蘇燦覺得這種場面委實尷尬,王小乙也許早想宣佈南大處理結果,或者只是怕自己懷恨在心,而採取這種懷柔態度,所謂的杯酒釋兵權,與其王小乙開口轟殺自己,還不如爭取主動翰旋,就道,“南大的生活很好,我很難忘,只是一手辦公司,一手上課搞學分,精力有些分不過來,所以我有退學的打算。事先給王校長你報備一下。”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衝突,只是很簡單的進退,宛如生活。

    蘇燦心想要是王小乙此刻借臺階而下,將他退學的事情順勢而成,也許還吃不到一個處分,蘇燦當年很體面的以艾克賽特中學全A的成績報送南大,現在也很體面的離開,不失為全身而退之舉。

    再者若王小乙哪怕還顧念一絲他前南大學子身份,返校節上的追究壓力減輕一些,蘇燦也能騰出手搞發展。

    王小乙深深看了蘇燦一眼,卻避而不談道,“今年的韓日世界盃賽,衛冕冠軍法國,葡萄牙,以及阿根廷隊這些明星如雲的球隊卻在小組賽上慘遭淘汰,名聲,傳統,天賦,甚至金錢名利都無法讓他們再向前向前進一步。為什麼?”

    蘇燦攤了攤手,“我不是一個足球愛好者。”

    王小乙續道,“因為他們早已經忘記了責任。他們忘記了對球隊的責任,忘記了對國家的責任。我一直在強調,我希望每一個南大學子,不是做一個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的批評者,不是面對任何的社會問題過後成為一個旁觀冷言論語的評論家。而是做一個真正承擔責任,解決問題的創造者。”

    王小乙抬了抬金絲眼鏡,“普通大學要走出在社會上能佔據一席之地,獲得上億資本,交幾個女朋友這種精英,就足以值得自豪,但這不是南大的目標……”

    “生存是有壓力的,南大同樣有太多的畢業生畢業後找不到工作,但如果大家都在生存的壓力下迷失,浪費才華,磋砣庸碌二十年。二十年過後,有沒有人捫心自問他們這二十年做了什麼,怎麼體現這所大學所培養的,要造就引領社會發展,擔當國家重任的領袖之才?所以我才強調責任。這就是破題的答案。”

    王小乙伸手虛指,道,“從你的思想中,我一直知道你很詬病于學校的行政化。行政權力壓倒了學術認知。大家都知道提,但沒有解決的辦法。現代社會人才競爭和科研競爭激烈,所以大學越來越屈從政府和社會對資源配置的要求,學術和市場結合越來越緊密,學術研究淪為商業行為,大學之間圍繞著若干定量所謂的指標展開激烈競爭,為了量化指標,我們的大學自覺成為行政官僚體系的一部分,就連我也不得不經常“跑部錢進”我們有很多的教授,有很多的課題研究,需要資金。需要國家的資金,但蛋糕就這麼大一塊,全國的大學都期望從中劃得款項,如果我們不把精力放這上面,就獲取不到更多的資源和資金,沒有這些東西,專案資金,科研又怎麼進行?在這種悖論之下,才導致功利主義和機會主義盛行……我只是南大的一校之長,也許在你看來我能做的事能產生的影響力很多。很多事大家都看得到,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人去觸碰,因為那會觸及到痂疤,揭開會碰觸到無數血脈,想要連根拔起,基本不可能,我個人力量仍然有太多難以去改變的存在,貿然激進,只會引火焚身……,國士難當啊!”

    一句“國士難當”給了蘇燦一種內心深處的震動,這個世界莫不是如此,人們看得到的東西很多,但有太多的事物,太多體制內的弊端,並不是僅存一絲熱血激情就能改變的,這是一個佈局和循序漸進的過程

“所以就算是在行政權力壓制學術認知,這是無法改變的時代特性,作為南大校長來說,我無法改變這一切,但我能保證,我在南大當政的一天,就不會丟棄南大的社會責任感,只要有為南大學生注入責任和公正思想的堅持,無論大學再如何功利泛行政化,也能保持維護自身的使命。”

    王小乙最後看向蘇燦,金絲眼鏡泛著白茫茫的天光,他的小眼睛從半隱半現的眼鏡片後面透出來,仿佛正盯著某種寶藏,“你在南大返校節經濟論壇上的一幕,雖然有些給我添亂,有些不計後果,有行政權力壓下來,有人要我處理你……但那些都是扯蛋……”

    蘇燦有些震驚的看著王小乙,從一個頂尖大學校長的口中連續聽到兩次粗口,這還真不是普通人想像。

    王小乙目光精芒畢露,道,“我要做的事,除了國務院下檔來壓我,否則誰都別在我面前得瑟。要是把你踢出南大,我還成天叫囂著一所大學要培養的責任感,這是不是自己給自己臉上一耳光?”

    “所以你的退學申請,我不接受。開辦公司並不是需要放棄學業的藉口,即便你要走,那也是GPA掉下來,被南大數次警告通過正規程序的離開,否則少來!”

    蘇燦看著面前蠻橫得甚至有些等同于搶錢搶糧土匪的王小乙,發現眼睛有些潮氣。突然覺得他兩年後要是離開這所大學,也許會忘記這裏園中的桂花香和草腥氣,也許會忘記流連忘返學院景致。但絕對忘記不了這裏四年的一些人,類似唐小嫵的髮香,類似那個總會翩然出現由自然離開的女孩,類似李寒肖旭等人晝夜不眠打魔獸的樣子,類似王小乙這樣的金絲眼鏡和微胖卻高大的背影。

    王小乙笑道,“還有一點,外面這麼多人排著隊等著要拖你上船,我當然不可能把你拱手讓出去。也不希望多年以後,別人問你母校,你會說出別的大學名字。大學生活有美好,也有醜陋的,大多數都是醜陋的,甚至有些人覺得是自己被大學上了而不是上了大學。不過當你畢業以後,我希望我和我的學生回憶起來這些醜陋卻是美麗的。”

    “差不多就這樣了,我話帶到了,還有個會議,要趕回去。你安心學習事業發展,其餘都是扯淡。”王小乙轉身之間笑道,“你記住了,所謂的母校,就是你一天可以罵他八次,卻不許別人罵一次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我只要求是南大,也只能是南大。”

        等到王小乙離開,蘇燦才晃悠悠朝回趕,心想這個時候估摸著也沒人相信剛才他和王小乙那番驚世駭俗的談話,將所謂外界的喧囂和浪潮都霸氣十足的橫斷於外,有種落盡塵埃的味道。

    蘇燦在廣場旁的長凳上坐下來休息,消化剛才的最新進度消息。

………………

    “去你們班教室不在,打電話關機,差點害我千里迢迢興致沖沖北京回來白跑一趟,你想死啊。”

    二零零二年年末,正低頭思索的蘇燦看到面前一對白亮長腿,一對單鞋,抬起頭來,見到的是那個他原本以為就快從他生命裏風風火火卻又瀟灑無比揮揮手不留下一片雲彩消失的娘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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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25 23:51: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 門裏的和門外的

    聽那天電話裏林珞然的口氣,她在北京辦好手續之後,大概就是最近的時間內離開。語意果決,卻又同樣的讓人無容置疑。

    這讓蘇燦甚至不知道當她下一個電話響起,他還會不會再接聽起來,因為那個時候可能林珞然已經在正待飛往國外的候機室裏面,給他來一個所謂的告別。這總能讓蘇燦想起初見林珞然那時的樣子。發現她眼睛總是大霧彌漫,望著不知名的遠方。

    後來蘇燦在看那出《動物世界》的時候,很文藝的發現林珞然當時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那些來往兩個洋洲的候鳥,可以隨季節來去,卻永不會駐留。

    蘇燦不免會因為重生兩世而總結人生,不由自主的會給人分門別類,有一種人或許也能肆無忌憚的玩鬧,一起喝酒吹牛吃夜宵交流思想,但時機一到總歸會成為過客,四落天涯各自經營生活,相聚只是節點而非線段。大多數人都屬於這個範疇,包括蘇燦經歷初高中的那些同學,但總也有一些人就算分隔再遠,也被一股繩緊密抱死相連,譬如蘇燦此刻遠在美國紮克帶隊的facebook團隊。

    而蘇燦卻不知道林珞然這妮子屬不屬於後者,饒是他也很難看透,所以當聽到她說要走的消息蘇燦覺得她是可能是真的就要走了。

    所以蘇燦這一刻看到這妮子站在自己面前,還有點恍惚。當你見到一個本不該按常理出現的人,總會是這樣的表情。

    林珞然就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五指冰膩,笑道,“沒多久不見啊,怎麼一見我就這麼流哈喇子的,收了收了,讓旁邊人見了還以為是女友來探親呐。”

    蘇燦迅速回歸鎮定,眉頭清揚起來問道,“不走了?還是在北京的時候拿我尋開心”頓了頓,又用她的語氣,“想死啊?”

    林珞然要在北京辦理手續的話,按那邊辦事的工作日時間計算,這妮子絕無可能這麼快可以趕回。

    蘇燦不由自主想到北京王威威和林珞然那一眾湊到一起,實在有太大的可能拿自己尋開心。

    林珞然被蘇燦最後模仿她的強勢反問咯住,正欲惱怒,又想想理虧在先,皺眉道,“我們學校是有出國留學進修的名額,我也考慮了一下,不過似乎還是很麻煩,而且想著我一走,免不得你們一群人都挺想我的,沒辦法,魅力就在這裏,為了照顧大家的情緒,所以乾脆算了。”

    這個站在自己面前,露出小腿的七分褲和湖藍色的吊帶小T恤,不失純棉范兒卻依舊氣場逼人的妮子,一點看不出這是個剛從北京回來風塵僕僕的樣子。臉上透著一股活力和清澈。

    “這倒很像是你的性子。”剛才和王小乙談就想抽煙,現在則更有這樣的衝動,免得心頭上這股梗塞的胸臆一直找不到順下去的機會。

    林珞然歪了歪腦袋,“看你小樣,暗中高興著吧。王威威說我回來給你這個消息,你表面上肯定不動聲色,但內心深處定是竊喜無比。”

    看著林珞然一對深湖似乎什麼都逃不開她注目的眸子,蘇燦被狠狠的膈應了一下,接不住話。

    林珞然旋即又道,“倒是你很讓人不省心啊,我很有預見性的提及過宋真那女孩,總歸沒這麼單純吧,現在你倒是不可避免的把自己拖進去了?剛一回來聽上海的朋友說起,就立即趕過來了,你這次不會真被退學吧?”

    蘇燦心忖最終還是避免不了會被林珞然他們所知道,笑道,“很不巧,你來之前,剛跟南大校方談過。”隨之就王小乙代表南大校方的官方意見全盤道出。

    聽完蘇燦轉述王小乙的講話,林珞然眉頭遠山一樣輕揚,“你們南大的王校長挺有意思啊,以前我在我爸一個列席聚會上見過,不過看不出來這老頭挺有風骨。”

    蘇燦起身,拍拍屁股,舒展開眉頭道,“其實之前我也有在考慮了,接下來會有點忙,有些事要去做,包括了事業的發展和我的未來,就算是不退學,我在南大的時間也絕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的充裕,在學校的時間不多了。要是時間真不夠用,說不定會休學來做這些。”

    “哦,就像是所有那些在大學時代闖出名頭的人一樣,”林珞然笑了笑,又道,“不過你放心呐,只要你很成功,南大怎麼可能不會給你頒畢業證,承認你南大學生的身份,到時候不用你自己開口,校方都會出面為負責你學分評定的教授說情。這不是什麼少見多怪的事情。要不然難道你打算說這些,讓我們全體給你點支持打氣?好吧我表態,我批准了,無條件舉手贊同。”

    蘇燦即被這妮子古靈精怪如那句“我批准”弄得啼笑皆非,又為她無條件信任自己弄得一暖,心想都說寂寞如雪,而現在當得上陽春白雪。

    “知道你虛驚一場沒什麼大事就成,幸好沒見到你意志消沉的一副樣子,沖著你還算沒讓我失望的份上,週末我在我家設宴招待你一頓,難得我親自下廚噢。”林珞然道。

    蘇燦“嗯”的點點頭,隨後完全消化了林珞然這句話的抬起頭來,然後用一種在上海兩個學年沒對她露出的錯愕,問,“你家?”

    林珞然說是她母親在上海三年前買的房子,九九年作為物產購置的,一直打電話催著她空了去收拾收拾,只是她不怎麼常去,平時差不多也都在學校裏。蘇燦才點點頭,心忖自持曾經和她一起成長對她很有所瞭解,然而平心而論真正自己又對她瞭解多少。

    最後蘇燦說準備給眾人打個電話,去南區那邊包個餐什麼的,林珞然卻忙著返校,蘇燦也就把她送出了南大才返回。

    南大最終對返校節搗亂事件的處理結論,在內部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對率眾在臺上展開對宋真圍攻的港宏集團背景謝思乾,進行要求對方公開道歉的交涉,同時保留追究當時圍堵衝撞講演嘉賓行為的法律責任追究的權利。

    而更多人則看到原本處於輿論風暴中的蘇燦竟然毫無後話,這讓外界之前一些吹風甚巨的勢力集體沉默失語。

    南大校長王小乙在當天和蘇燦的一番談話也被好事者扒了出來,南大院系機關裏夜一時沸沸揚揚。

    有人說有這樣的校長實屬幸事。亦有人評價蘇燦是南大三年來最幸運的學生之一,尋常些的出眾人物最多在獲獎時被王小乙當眾授予榮譽給予褒揚一類,而類似走在泌園小道被南大一校之長王小乙親自面授機宜,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卻偏偏發生在他一個大二學生身上。

    一時間倒也是各處熱議不斷。

    六零二寢室那晚開了三箱青島啤酒,五包三五,連帶著周邊幾個王東建那一流的兄弟寢室,一眾老少爺們兒一直喝到很晚。下樓小賣部抱酒的時候肖旭和幾個光著膀子特別賣力,絲毫沒有平日珍惜形象的樣子,引得人人矚目,一大三的哥們一看這架勢一邊給身旁立著的人散煙,一邊道,“這准是十三舍六零二蘇燦他們寢室那眾人”

    李寒提著一隻啤酒到處和人碰瓶子,最後醉醺醺的伸出他打了幾年籃球指節寬大而又不乏老繭的手拍著蘇燦肩膀,說,“差點以為你就要給退學了,現在不走了,真好”他的陝西腔普通話語氣相當的平素,蘇燦感覺到他拍自己肩膀微微的用力,像是對待他那個磨破了外皮捨不得丟帶入大學,從高一開始跟了他五年的籃球。

    夜了蘇燦推開門站在陽臺,張小橋拿著酒出來和他並肩站著,一起喝酒吹夜風,半晌後張小橋像是預感到什麼,道,“就算南大沒有點名開除你,以後你也不常跟咱們住寢室在校了吧?”

    張小橋知道這一點,儘管每個人都希望住自己旁邊鋪或者上鋪的哥們兒能夠再向當年那樣多醉幾次,多一起懶懶散散渾渾噩噩蹉跎時光幾年,但生活似乎永遠不給人渾渾噩噩的機會。

    要讓一個手頭上有鳳梨傳媒,有上麥音樂,有臉譜社交網路的創辦人和他們成天晃悠混跡在這所大學,每天晚上玩星際爭霸魔獸三,早上趕去專業課點名報導,臨近期末臨時抱佛腳的看書勾畫重點為了不掛科門門綠燈而奮戰,這勉強了點。

    象牙塔外和象牙塔內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在這所大學裏面仿佛時光都會被凝固,那些難忘的美女,那些落滿光陰的梧桐樹,那些常年累月走過來的主幹道,那沒完沒了的論文和課題,或許唯一牽動人心的就是績點的每次升降。

    而象牙塔外面對的是撲面而來競爭殘酷的真實生活,那是時代的大潮,是蘇燦產業鏈發展和航向。蘇燦終歸是屬於那裏,不僅僅他屬於那裏,所有此刻在這個校園裏面忙著考試或者忙著戀愛的每個人都屬於那裏,最終那才是他們所有人的未來。

    “可能會忙一些,應該是要到處跑。但宗旨還是享受生活,我並不想忙到累死。”蘇燦打趣道。

    張小橋點點頭,用力吸了一根手頭上的三五香煙,吐出一口煙氣,道,“兄弟們都注視著你的,這所大學很多人都在看著你,不整這麼多沒用的了,就一句實在話,有空搞個中國首富做做,像唐小嫵那丫頭天姿國色,跟著你也不虧了。再者哥幾個沒什麼大願望,空了多回校,你畢竟還是南大學生,這裏還是你的地盤。六零二寢室始終為你空著一個床。”

    蘇燦啞然,和他對吹了一瓶子,身後是明亮寢室裏一眾人喝酒碰瓶磕磕絆絆的聲響,像是每個大學裏同樣如此形象的畫面。

    十一月就這麼過去。十二月,林珞然請客蘇燦原本讓唐嫵一併過去,結果這個時候她父母例行來了上海,唐嫵也就例行回了半島灣雪海逸居。

    李鵬宇開車來接的蘇燦,這天正好是星期天,正值週末,李鵬宇開車和蘇燦到了上外門口,林珞然早已經提著一大塑膠口袋的東西站在大門位置,旁邊還站著一個素色裝的女孩,看樣子是她在大學的好友,應該是一併邀請了。

    車在林珞然面前停下來,林珞然一把將手頭的東西塞給前來相迎的蘇燦,然後又看了看車內,問,“唐嫵沒來?”

    蘇燦將唐嫵父母來上海的事說了,蘇燦又把林珞然和她同學同寢室舍友安婉手中的口袋提起放後備箱裏,安婉對蘇燦並不陌生,整個過程一直笑吟吟的時不時朝林珞然看去,倒惹得後者很不滿意的瞪了她幾眼。

    之前一直有聽聞蘇燦大學外企業家的身份,現在看到和他身份相搭配的豪車,安婉頓時覺得大學裏什麼追求林珞然的西班牙系草啊之類的,相比起來就是浮雲。

    一個果不其然林珞然家所謂的物產是一個上海市九九年房地產業十分突出的盤子“壹號城市公館”,緊鄰地鐵一號線,外觀就是一棟CBD英式風格的公寓。要找這個地方倒並不困難,門口大廳的英裔管家將眾人迎進門去,又一路坐電梯上了二十一樓三號房,林珞然掏出鑰匙開門,打開門來是一套八十來平方的三居室。

    和唐嫵家在雪海逸居那套三百來平方的複式感覺不同,林珞然家的屋子雖然相比要小一些,但各方面很緊湊,也很別致,處處透著股小家碧玉的風味,一旦也不似林珞然有些男孩子風風火火脾性的風格。但往往很多事物都具備相反性,就譬如蘇燦曾見過林珞然靜下來看書的樣子,眼臉半垂安之若素,仿佛能讓人沉入她那種境界中去。

    隨便帶眾人參觀了一下,兩個女孩去廚房弄飯菜,當真是親自動手,以林珞然的話,算得上是他們撿到便宜了。

    李鵬宇則一臉享受的樣子,道,“難得啊,第一次吃到珞然弄得東西,要是說出去,保不准一干人又得羡慕嫉妒恨了”

    和李鵬宇一臉享受不同,蘇燦倒是想著以前高中時代在夏海的時候,也曾跑王威威家在市委大院的房子,夜裏吃燒烤喝啤酒什麼的,那個時候蘇燦就時常吃到過林珞然下的面,風味俱全,一點不亞于蘇燦那個會做面的老媽曾珂,那時候蘇燦大魚大肉後就經常會想要這時能吃到林珞然的面,解膩養胃,倒不失為一件美事。

    過了會廚房那邊手機響了起來,接起林珞然就對電話那頭道,“你來啦,那好,直接上來吧,你知道房號的吧?”

    客廳看電視的李鵬宇轉過頭疑惑面對蘇燦,“不止我們幾個?”

    蘇燦還納悶接著有誰會來,門鈴就響了起來,過去開了門,卻不由得讓他怔了怔。

    門外站著的是之前在宋真家宴席上見過的,那個在國務院辦公廳農村政策工作處工作,無論身份還是背景來歷都是個謎的魏遠湖。

    看到開門的蘇燦,門外的魏遠湖一雙好看而濃密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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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25 23:52: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番茄雞蛋

    “你們之前不是認識?”林珞然從廚房走出來,手上戴著膠質手套,正看到蘇燦把魏遠湖讓進門來,笑道,“你在上海的事情,我還是聽他說的。”

    魏遠湖聳聳肩,對林珞然笑,“那天和蘇燦一起吃飯就說起這個事兒,說到底也是熟人了,又加上你打電話來說在北京,聊著就順便了。”

    魏遠湖和李鵬宇之前並不熟,不過林珞然從旁引薦一介紹,兩人就或多或少知道,互相寒暄了一番。扯了一下家常,問李鵬宇是南京大院出身的吧,又說了個叫張景凡的人名問他認不認識。

    李鵬宇點頭就道,“哪能不知道,他爸是軍區副參謀長,九八洪水帶隊入贛搶險,在江西萬年,帶了一千人搶下樂鷹線五百千伏電網33座塔基設施調運搶修,在南京大院很有名頭。是出了名的硬骨頭一派。”

    魏遠湖就笑,“這小子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出來後咱們一同去了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就是不同部門。這麼一來大家還是熟人了”

    從第一次見面蘇燦就能看出來,魏遠湖無論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自然突出的感覺,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總能收斂談笑到恰到好處,嘴唇略薄,顯得能言善辯,極富機智。就連李鵬宇這種第一印象見人總會帶著些戒備的性子,魏遠湖竟然也能將李鵬宇心防攻陷開,勢如破竹,引得他話題多起來。可見一斑。

    兩人聊起,蘇燦一時都還插不進他們的場子中去,林珞然見狀氣氛什麼的完全不用她操心,就對一旁的蘇燦笑了笑,又返身走回廚房去給安婉搭把手,其間指了指放桌上的一大盤的水果示意蘇燦隨意,留下個黑髮披肩纖瘦背影。

    魏遠湖在沙發坐下,即便是面對蘇燦和李鵬宇這兩位,顯得有些勢單力薄,但也能極快的把握住談話聊天氛圍,掌握主動,而他在主攻李鵬宇之時,還不忘時不時說兩句反問將話語權交到蘇燦手上,不至於讓人覺得他是刻意和李鵬宇拉關係從而疏遠于蘇燦,可見為人處事滴水不漏。

    蘇燦能看出來魏遠湖的左右逢源刻意融洽雙方的氣場,以及其驚人的速度沉入他們之中,蘇燦倒也樂意將場面的主導權拱手相讓,並不與其相爭。

    倒是剝離開來看魏遠湖和李鵬宇之前天南地北的打不著一竿子,卻可以通過一個共同認識的人結識,而事實上在這之前也都兼具著林珞然的關係。這種情況倒也和臉譜網所謂的“六度空間理論”相互喑合。既人與人之間,通過六個人的相互介紹,就能彼此認知。

    這讓蘇燦生出一種冥冥的感覺,又有些論萬物之間必有聯繫的形而上學味道,又忍不住自嘲一笑,心想這是不是能算生活比戲劇更YY的理論支持?

    總之蘇燦有些遐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借此分散第一次來到林珞然家的某種神經莫名繃緊的情緒。

    李鵬宇起身上趟廁所,魏遠湖用桌上的水果刀削一個蘋果,削好後切一半遞給蘇燦,蘇燦接過大啃,魏遠湖就輕輕在沙發上移了個身湊近了一些,一邊吃蘋果,一邊望著廚房裏女孩時隱時現的身影,用第一次見面時略帶些男人才懂的表情笑著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極品吧?”

    說完又自顧自歎道,“這樣的女人要一天沒娶進家門,我就不敢說自己的人生如何趨近圓滿,很多人一輩子都在找個能輕易讓自己沉澱下心去的女人,存著這樣念頭的人不可謂不多,但太多人紫醉金迷一路過來,最終大徹大悟還是選擇遊戲人間,不敢輕言動感情這東西。事實上並非能讓人動輒想到一輩子的女人太少,而是真不易把握,沖著金錢名利下輩子保障而來有姿有色心思機敏的女人多入過江之鯽,但真存心和你過平淡流年的不多見,有些或許近在眼前,下一刻卻又轉眼不見,抓都來不及抓住”

    魏遠湖說到這裏頓了頓,蘇燦這時才發現他的笑容中頗有些厚重,想著這傢伙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想必並不是常人看來得順風順水羡慕嫉妒,應該也有一些起伏,這哥們又續道,“我這輩子見過能讓我有這樣感覺的女人不多,僅僅三四個而已,之前我那個在英國找了個家族世襲經營橡膠工業少東家的前女友算一個,林珞然也算一個。要真能找這麼個女孩生個白胖孩子男人至此可以大後方無礙,一門心思的為家裏老婆孩子奔個錦繡前程。”

    蘇燦發現魏遠湖說這番話的時候那原本琢磨不透的眼睛裏,大霧彌漫卻隱透精芒。心想這小子看來意志挺是堅定。

    說完魏遠湖起身,朝著廚房走去,那頭傳來兩個女孩“不要偷吃”的喊聲。然後魏遠湖又大獻殷勤的要動手做份好菜,在廚房流利施工,然後將兩個女孩趕出門來,林珞然好友安婉對魏遠湖感覺大好的笑,“你不是客人嗎,怎麼能要你動手呢。”說著又捅了捅林珞然的細腰。

    要征服一個女人首先得征服她身邊的朋友,魏遠湖灑然一笑道,“我從沒把自己當客人,別人說大男人除了煙酒茶之外,鍋碗瓢盆醬醋油鹽這些煙火與之無關,在我看來這純粹就是男性為了天性的懶惰和所謂死要面子的尊嚴找的藉口。要知道油煙能夠讓任何一個天姿國色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變成黃臉婆。所以女人最好少碰廚房油煙。”

    安婉心花怒放,又對林珞然笑,“別人說沒把自己當客人。”結果被林珞然狠狠的盯了一眼。

    走回客廳林珞然訓道,“你少說一句話會少半截舌頭?”

    安婉吐了吐舌頭,走回客廳,身高一米八八的李鵬宇即使坐沙發上也能感覺到體型的壯闊魁梧,和旁邊的蘇燦倒是能形成對比,安婉才鼓起嘴道,“得,這兩個才是大老爺們兒。”

    李鵬宇強悍外表下倒是有個淡然的性子,也能夠在平時遇事時爆出個萬夫莫開的脾氣,但多少平時倒也平和近人,而且還特憂鬱,譬如在蓉城那趟從雪山溫泉他們幹倒一眾人沿著國道線一路飛奔回蓉城,李鵬宇就曾對著窗外吐出一句特文藝范兒灑飆的話——“真是寂寞如雪。”那時震翻了一筐人。

    是以在他駭人的體型和外觀下總有一顆心細敏感的心靈,這時候覺得自己這麼坐著不好意思,於是拍拍蘇燦的肩膀,道,“我上個暑假吃過蘇燦做的飯菜,特別的好吃,他可以露上一手。”

    安婉一臉不信的樣子,林珞然倒是“哦?”了一下把他盯著。

    於是李鵬宇搶著把蘇燦推進廚房,還不忘叮囑道“不許打擊報復在公司裏是上下級關係,但除開咱們還是哥們兒,這可是你說的,哥們兒這是為你好挽救一下形象,把魏遠湖幹掉。”

    蘇燦啼笑皆非的被塞進廚房,魏遠湖一臉不樂意的走出來,一邊看著進廚房的蘇燦一邊喃喃道,“你們確定要蘇燦和我一起做,我大學裏面是拿到過國家三極廚師資格證,這可沒水分。”這話裏面可沒掩飾輕視,畢竟魏遠湖也相當有底氣。

    在廚房看到魏遠湖的菜蘇燦才感覺頗有壓力,這哥們剛才做的糖醋魚硬生生的將半截紅蘿蔔雕出花來,栩栩如生的樣子,就這份刀功讓蘇燦都自愧不如,看來對方國家高級廚師資格證也不是瞎晃悠。

    不過上輩子獨立生活這麼長時間,要說弄頓飯什麼的,畢竟時間長了還是有水準在那裏放著的,好在還有兩世靈魂的老本可以吃一吃,否則就看魏遠湖的菜式,他大概可以直接敗退。

    所以當蘇燦的番茄炒雞蛋,魚香肉絲兩碟菜端上來,和旁邊魏遠湖的勝瓜炒魚卷,糖醋魚,一道別致的紅燒獅子頭相比足以讓眾人無語。單從菜品的好看程度上面就感覺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李鵬宇還評價說就愛吃蘇燦做得魚香肉絲,那表情要多假有多假。

    魏遠湖至此倒也沒有之前那股玩味的氣氛,只是介紹自己這菜是怎麼做出來的,於同樣的名菜相比有什麼創新之處,儼然一副理論和實踐結合的強者。倒是對蘇燦的那兩盤番茄炒雞蛋,魚香肉絲直接無視了。

    安婉自然對魏遠湖大挺,一連在魏遠湖的菜式上連續夾了好幾筷子,讚不絕口,又嘗了點蘇燦的菜式,卻不見半點評價,又轉筷子去吃魏遠湖的魚。很顯然相比起才貌雙全的魏遠湖蘇燦多少有些受冷落和忽略。

    事實上蘇燦做的菜不可謂不好吃,雖然不好看,畢竟手藝還不錯,味道還是在那裏管著的。

    但無奈確實不起眼,你要一盤番茄雞蛋把人家精緻得如林珞然之類女人做出來的炒魚卷,獅子頭一類壓下去,這也實在寒摻了些。就連李鵬宇吃過後都還是再說不出違心的話來,只能說都還不錯,就這樣得評價都覺得明顯帶有偏幫蘇燦的傾向性。

    魏遠湖對此不置可否,很有興致的和林珞然講經論史的和林珞然說了一番,無論表情神態語氣都頗有范兒。林珞然受他鼓動下夾菜嘗過,然後轉頭看著他亮目笑道,“行啊,看來你國三的廚師證不是白考啊,在北大那地兒還能抽空考個高級廚師證,看來我們都不如你遊手好閒的。”說著她又撥了撥耳邊垂下的黑雲般秀髮,俯身多吃了幾口魚。中途夾了幾口蘇燦的家常菜,只是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又跳過。

    “這不是能用遊手好閒形容的”魏遠湖多少對林珞然的張口就來有些尷尬,但又對林珞然一口一口吃著自己的菜肴頗為享受,這感覺無比美妙。

    李鵬宇抬起頭瞥了蘇燦一眼,又把目光轉移開來,眼睛裏有點惋惜的意思,心想無論個人在商業事業上如何指點江山,但總歸有的時候還是比不過只是做一盤菜這些小事所起到的效果和威力。

    有些人可以通過一件小事愛上一個人,也可能因為一件小事全盤否決討厭一個人,總而言之細節是魔鬼啊。

    面前一桌子飯菜豐盛,不光魏遠湖和蘇燦,林珞然和安婉其實手藝也不錯,林珞然的做菜是自小就學,其本人在林國舟的多年精心栽培下對國菜,土耳其菜,法國菜這世界三大菜系都登堂入室,除此之外蘇燦沒看出來的是只要有食材,她還能做七個國家三十來種不同特色的佳餚,水準不在魏遠湖之下。而魏遠湖則自認甘拜下風。

    眾人吃吃喝喝直到臨近尾聲氣氛都頗為融洽,倒是最後林珞然吃半碗米飯的時候將還剩半碟盤子汁水的番茄炒蛋端起來,問誰還要?

    魏遠湖,安婉李鵬宇包括蘇燦都搖搖頭,林珞然“哦”了一聲就將盤子裏的湯汁掃入米飯之中,就著幾個下飯菜吃完番茄蛋飯,這才用面巾紙擦了擦嘴角。

    擦拭完畢的那一刻又回復了黑髮垂落如雲的淑女范兒,微笑對眾人道,“還是番茄炒雞蛋拌飯最好吃。”

    安婉聽完看向魏遠湖,一臉的打抱不平。魏遠湖則如一馬平川般的平靜,目光聚焦在蘇燦的身上,幽遠而深邃,嘴角劃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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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28 23:36: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從體制上解決

    進入十二月,上海天氣開始從秋末迎來冬至,從忽而悶熱忽而的涼爽的天氣逐漸的過渡到可以滲入衣袖領中的濕冷。

    林珞然從北京會友回來,邀請了蘇燦安婉這些私密點的朋友在她母親于上海留下的房子中吃了頓便飯,算是為蘇燦在南大的有驚無險壓驚,這之後距離期末也就只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這段過程林珞然說她還要短時間內突擊兩本標日應付日語考試,復習國數三以對付數學,還要趕著進行她的專業經濟學課題考試,又因為蘇燦在國外的根基,是以委託他幫忙在美國的朋友給帶幾本譬如《經濟學家》《金融經濟學》一類在國外權威,但國內卻小眾近乎絕跡的期刊回來做參考。然後就一趟紮入了期末的水生火熱之中。

    生活像是一下子忙碌了起來。

    自蘇燦在南大返校節一鬧卻又被南大校長硬生生給壓下去過後,在附近幾所大學城對這件事的關注倒也不減。

    零二年在校大學生基本上都循規蹈矩的生活,即便在南大這樣的學校也不例外,偶爾有特立獨行的都能引發社會的廣泛熱議,在南大這類標杆式學校對於學生的素質教育,道德趨向,教育體制,價值觀世界觀是否左右傾斜等等都能在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中佔據一席之地。

    這次也不例外。若是媒體沒有被南大施加影響力限制住,這時候恐怕也就是一場出現在各大報紙顯眼板塊的全民新聞,成為社會話題焦點。當然顯然有礙南大行政影響力的權威,媒體方面雖然不見報導,但也陸續有針對國內慈善捐款中的“詐捐”,缺乏監督,界線不清,甚至政府“權力逼捐”等弊端的反思聲音傳出。

    陸續有學者甚至開始探討在受眾和公眾捐款中缺失的環節設立監督機制,慈善機構財務獨立,增強公信力等等可行性辦法的研究思想苗頭出現。一時針對慈善體制的熱點討論倒是形成了風氣,至於這種風氣和廣泛議題的來源,人們可考的也就是南大返校節上面針對森川企業的那場攻擊,幾乎讓森川集團面臨一場輿論災難。

    不過這顆精確制導的導彈還沒有命中目標造成破壞力的時候,就被中段攔截,曝出了現行慈善體制裏的種種問題。

    “看看南周的報紙,上面就有評論提到慈善的問題了,真是,之前誰都不提這個事,報導的也就是某某某捐了多少錢,什麼基金又搞了個什麼活動,似乎一片大好的局勢,但真實的情況是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現在有很多聲音冒出來,再不是什麼歌功頌德的內容,開始鞭策和反思,不過這至少是一個良好的開始。”在寢室張小橋捧著新到的雜誌翻看,發現距離森川集團“詐捐騙募”的事件不過一個刊次的時間,媒體就很“順應”的誕生了一些聲音,有人開始追究這個事情背後的深層次原因,有名望的專家教授跳出來呼籲修正改進,民間也有人持反駁態度,認為事情原委來自南大,那麼南大又是如何處理自身的慈善工作。

    翻看這些評論的時候張小橋看了眼蘇燦,心想也許很難有人相信掀起這樣的社會廣泛性議論最初的源頭是自己這個在南大同一個寢室的室友。

    而往往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都如此這般奇特,譬如在進入這所讓自己自小就熟悉得快要吐了的大學之前,張小橋也從來沒想過會和美國社交網路的創始人同住一個寢室。

    也同樣沒有想過還能和宋真這種大部分人都只能仰視的強勢女人破天荒成為圈內的朋友——返校節一事後宋真似乎就和他們走得很近,中途來了兩次南大,都主動和他們一起吃南大路邊攤的小食,再無之前的高高在上,大有低下頭來拉關係的樣子。相反南大的事件對她沒有造成陰影,也幾乎沒有談南大色變,甚至終生不進此地的意思,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內心之強悍,雖然她極力想要做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但她本身有的一些東西,大多數人並不具備。

    在南大對森川集團準備置其於絕地的輿論的攻勢沒有奏效,無疑引發了新一輪的對弈,有些層面上雙方儼然開戰,從那天在宋真母親的飯局上蘇燦見到了魏遠湖,信產部的嚴盧偉就知道,森川集團現在也搬出勢力範圍內的大佬出面博弈抗衡,由此可見實際情況必然更加的激烈,雙方派系層面上的大衝突儼然拉開帷幕。

    無論這之後是宋家式微或者沒落,亦或者詹化一脈傷筋動骨,這都不是蘇燦所要去面對的事情,他所要面對的仍然是他在南大自身事業學業的現實問題。

    這天有大半天蘇燦泡在圖書館裏,看著時間收拾起東西,出來下圖書館臺階的時候順帶給唐嫵打了個關切的電話,然後一路散步似的出了學校到了一家很別致的中餐館,被大堂經理領進門去,在包間門叩了叩門,推開裏面赫然正坐著王小乙和其校助楊一鳴。

    自上次在泌園談心已經有一個多星期,王小乙這次是正式私人邀請蘇燦吃個晚飯,王小乙昨天決定,而後通過蘇迤一轉達的。

    “我看你在臺上說慈善,倒是講的有些道理,南大接下來有一些慈善的項目,有沒有考慮過參與一下,給南大慈善這邊做個顧問什麼的。”王小乙開門見山。學校返聘學生擔任一官半職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倒是大多數學生都是因為導師推薦而留校,若非搞課題研究就是進修中過渡一下兼任老師一職,鮮有這麼南大校方如此大方直接給個顧問做的。

    “做顧問還不合格,就是平時還有些想法。”

    “能站在臺上去把專業找茬駁斥得啞口無言,這可不像是僅僅有點想法的學生可以做到的。”王小乙笑,“說說南大慈善的看法。”

    王小乙接下來要督導南大的慈善專案,想必還是需要一些建議,而因為對國內慈善的反思潮是來自南大,自然針對南大的慈善活動,就更加引得外界之關注。似乎都想看看南大慈善改革方面能做到什麼程度,還是只是單純的紙上談兵而已。

    提到這個事情,蘇燦就沒有刻意的扭捏謙虛,一切在不必要場合的謙虛都是虛偽,王小乙今天既然能邀請他私人吃個飯,就必然不想從他這裏聽到虛話,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繞圈子故作高深,蘇燦就道,“國內做慈善有個很明顯的特點是救急不救貧,都是富人和大企業捐款,平民百姓的參與程度並不高。這樣的慈善體制導致了一旦金融海嘯來臨,慈善規模也會遭到打擊,慈善事業停滯不前甚至倒退。而普通人即便捐的很少,但基數之巨大卻是不可比擬的,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鞏固,受到外界衝擊影響力減到最小。慈善最重要的,是在提到這個詞得時候,不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富人才能擁有的專有辭彙。”

    “南大可沒這個能力讓全民為我們的慈善活動捐款。”王小乙就笑。

    “並不是就要讓全民來掏腰包,這本身就是自發自願的原則,國內的慈善捐款每年占GDP的千分數,大概是不到三四百億的規模。國內擁有的基金會組織也絕不超過兩千個。國家的GDP每年都在增長,而相比較美國,英國這些國家,慈善捐款大多都占GDP的百分數,幾千億美元的捐款,幾十萬慈善組織的規模,仍然任重道遠,要按發達國家的GDP占比水準來看,國內的年度捐贈額應該在三四千億才能算正常。這並不是國人缺乏行善的意識。而事實上有太多人的擁有行善的熱情,但卻沒有一個良好的機制讓他們這份熱情能夠發揮出來。”

    蘇燦知道進入新千年的國內很是出了幾場大災,幾乎年年都有,而亦是如此使得國內捐款慈善規模和熱情也在迅速擴大,並沒有人會介意一年捐出一百塊錢或者一千塊錢用於貧困山村的教育和伸手拉一把受到天災地區的人們渡過人生的難關,畢竟每個人都明白人類在一些不可抗力的面前何等無奈和渺小,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被點名的下一個。

    但關鍵是憑什麼讓他們相信他們出於愛心捐出的血汗錢花在每一分刀口物盡其用,而非被冗臃的體制高消耗率的機構關節耗損殆盡。

    “國內的慈善捐款中民眾捐款在其中所占的比率也在與日俱增。但也在普遍質疑慈善的制度。這裏有‘看不見’和‘不知道’,既是捐贈人看不見捐款到底用在哪里。受捐群眾不知道哪些是善款。公信力並不足夠,缺乏透明的機理,更多人願意拿慈善活動作秀而並不關心善款究竟是不是過渡到了每一個需要人的手上。”

    “說到底還是目前的慈善制度問題,這樣的制度如果不能改善,必將扼殺國人的行善之心。拿國外的先進經驗來說,在美國的基金會中心網站點擊相應的捐款事項,立即能夠列出相應的捐款明細,誰捐了多少,捐給了誰,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在這種簡潔的結果後面代表著無比強悍的監管監督體制,以及高效的慈善運作方式。這是讓人震撼的透明資訊平臺。”

    王小乙仔細想了想,又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校助楊一鳴挺能見機,立即說出南大的幾點主張,美國和香港的相應慈善行為裏面都有可取之處,譬如南大的慈善機構財政大權會相應獨立,南大校方機關和政府只起到審計監督作用,定期對資金流向進行公示。並明確捐款方和南大慈善機構的信託法律關係,這不是單純的法律關係,類似於股民和證劵公司的聯繫,南大方為捐款者承擔實體的信託法律責任。同樣又因為是信託關係,是以捐款者能在認為南大校方違背信託義務時取回捐款和隨時要求損失賠償,等等一系列的相應的措施。

    蘇燦不確定王小乙是否是打算從高校慈善活動入手獲取得相應政治資本,但南大若開始進行這方面的試水改制,能引領的範疇還是相當大的。

    公眾慈善捐款是一筆巨大的數額,與其等到後世很多災難發生的時候開始暴露出這樣那樣的弊端引得無數人水生火熱,未雨綢繆有所準備還是必要的。

    南大的社會科學研究中心也承擔著國務院相關課題的研究,從南大誕生的聲音亦能夠在一些層面上影響到國家政策的制定和實施,從這上面開始改觀,能夠從一定程度上為此類弊端開啟新的思路和政策方向。

    人類很大部分都不能避免天災,即便是蘇燦也很無力,更何況還有他無法預知和丈量的未來存在,無法治標治本,就永遠只有中國慈善救急不救貧的情況出現。

    蘇燦見過西部有些山村的孩子,他們也有善款的資助,但他們永遠穿著皺巴巴髒兮兮的衣物,在殘破不堪的課桌和學校裏吃著一餐三頓由善款救濟的速食麵。最終的情況是什麼,他們一直只能吃到速食麵,今天紅燒牛肉,明天泡椒牛肉。穿援助的衣服,受電視臺跟著相關領導的慰問關心,以及情願不情願的上臺演講如何要如何報答回饋這些幫助。儘管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幫助了他們。

    形式而已,真正留下的依然是綿延又綿延的高原,零落的校舍和國旗。以及永遠茫然望著一批批慰問車隊離開遠去的那些表情。他們殘破的學校,給他們授課的教師,以及他們日後如何跳出貧困的離開機制,都一如既往毫無變化。

    這些都只有從體制層面上來解決,才能最大程度的凝聚社會抵禦天災改善貧困的能力。

    蘇燦覺得自己一不小心,又撥動了歷史進程的某根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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