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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唐川]家裡養個狐狸精[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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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54:13
第270章 禿頭配戒疤

  可就在這七寶通靈扇的陽氣和佛力被九陰槐木劍的陰氣以及鬼力壓制住的時候,忽然間這七寶通靈扇中湧出一股黑色的氣霧,同樣也撲出許多凶神惡煞的厲鬼朝著這羅剎噬啃而去。

  這黑色的羅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渾身上下都覆滿了這一層又細又小的厲鬼,如同一頭雄獅身上爬滿了吃人的螞蟻一般,頓時怒吼連連。

  七寶通靈扇的金剛力士眼見對方攻勢一止,頓時奮起反擊,手中的金剛杵朝著對方猛力一擲!

  這黑色羅剎原本就與金剛力士不相上下,之前是因為趙無極突然以鮮血飼養幽魂才使得九陰槐木劍突然發力,不再留手的朝著對方猛攻,打得金剛力士節節敗退,可這種事情可一不可再,當七寶通靈扇所煉化的陰魂忽然作為奇兵殺出的時候,這黑色羅剎立刻被束縛住了手腳,變成了強弩之末,再也無法與金剛力士打個平手。

  一時間局面大為扭轉,場上各位修行人只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所有人都無法理解像七寶通靈扇這樣寶相莊嚴,佛力深厚,陽氣極重的法器是如何煉化出陰魂怨鬼並為之所用的!

  沒過多久,這黑色羅剎終於被金剛力士的六條胳膊一把抓住手腳和腦袋,然後用力一扯,便扯成了幾塊,這個黑色的羅剎也化作無數冤魂厲鬼四面八方的逃散開來。

  九陰槐木劍也被七寶通靈扇錚的一聲斬成兩半,啪嗒一聲落在了場上,如同兩塊碎木片。

  趙無極此時面色如土,一聲慘笑:「我輸了!」說完,他狂吐一口鮮血,哇的一聲往後便倒,旁邊有好心的修行人想要去扶他,可趙無極卻跌跌撞撞的站住,推開他們,一個人身形踉蹌的去了。

  一時間場上所有人看著趙無極離去後,又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李雲東,心中暗自驚懼:這七寶通靈扇本來就是極強的法寶了,竟然又多煉化出了陰魂之氣,這陽剛佛力與陰冷鬼力乃勢如水火,真不知道這李真人是如何讓兩者合二為一的!神奇,實在是神奇!

  這一次法寶鬥法宛如兩軍大戰,從一開始互相叫陣,到互相試探,到打得不分上下,再到趙無極發難,九陰槐木劍大佔上風,再到七寶通靈扇於不可能之處突然反擊,扭轉乾坤,這當真是一波三折,驚險無比,只看得場上一些只圖著看熱鬧的修行人大呼過癮。

  而一些老成的修行人則暗自思量:若是剛才我與趙無極鬥法,我的法寶能勝否?

  他們想來想去,得出的結論十個有九個都是不能,不由得對取勝的李雲東心中倍增畏懼之意。

  李雲東連勝兩場,臉上卻不見得色,他對眾人一拱手:「在下僥倖又贏了一場,不知哪位高人還肯賜教?」

  他喊完,場上各門各派的修行人都面面相覷,沒有人開口。

  李雲東又高聲大喊了兩聲,一時間場上除了他的聲音,竟再無人接話!

  正在這萬馬齊喑的時候,忽然一個矮個光頭跳了出來,大聲道:「他奶奶的,老子來跟你玩一玩!」

  李雲東一眼望去,卻見這個人身材一米六都不到,身材敦實,宛如一個成了精的秤砣,李雲東拱手笑道:「好,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矮個光頭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腦袋瓜子,大聲道:「什麼閣下閣上的,啥年代了還捲著舌頭文縐縐的說話,老子我就看不慣你們這樣說話!聽清楚了,老子是蓬萊派的黨強。」

  李雲東微微一笑,說道:「那好,請多多指教!」

  黨強走到離李雲東跟前不遠處的地方,一邊挽著袖子,一邊大著嗓門說道:「我說李真人,我要跟你打,你可不能佔我便宜啊!」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我佔你什麼便宜了?」

  黨強一指李雲東身後的七寶通靈扇,說道:「我可沒有什麼七寶通靈扇、九陰槐木劍這麼厲害的法寶,只有一雙拳頭和一雙腳,怎麼樣,李真人,我們來比比拳腳功夫吧?我不用法寶,你也不用法寶,怎麼樣啊?」

  他話說完,李雲東還沒表態,狐禪門有受傷並不嚴重的弟子便大喊了起來:「你這禿頭好不要臉,你是沒有法寶,我們李真人是有法寶,難道還讓他有法寶不用嗎?」

  「就是,你這人好沒道理,李真人,不要上他的當!」

  法寶對於修行人來說就是武器,手中沒有武器跟人爭鬥,那十有**是要吃虧的。就算是其他門派的修行人也是面露鄙夷不屑之色,心道:這光頭好不要臉,竟然拿話去擠兌李雲東?

  可李雲東自負拳腳功夫厲害,卻是自信滿滿的笑道:「好,我就跟你鬥拳腳!」

  說完,將七寶通靈扇往身後放,他手掌在扇骨尾處一拍,咚的一聲響,像是打樁機一樣,一下將七寶通靈扇打得陷進了地面一截。

  李雲東走到兩個大銅鼎之間的長線處站住了,雙腳不丁不八,一拱手,說道:「請了!」

  說完,他放下雙手,也沒有擺出什麼姿勢,只是目光定定的看著黨強。

  黨強見李雲東不丁不八的站著,渾身空門大露,可站姿淵停嶽峙,不動如山,隱見宗師氣度,他頓時又驚又奇的摸著腦門,大聲道:「怪了怪了,你這娃娃年紀不大,這一身功夫怎麼練的?莫非從娘胎裡面就開始練?喂,你師父是誰?」

  李雲東微笑道:「你到底要不要打?」

  黨強見李雲東不肯說,便嘿的一笑,站了一個弓步,大聲道:「小子,你小心了!」說完,他腳下猛一發力,一記炮拳便朝著李雲東轟去!

  李雲東見他這一拳雖然力大招沉,可如果比起林有發來,卻有所不如,他也不接對方的招式,一拳朝著對方的肩窩打去,仗著自己的胳膊比對方長,竟是後發先至!

  誰料,李雲東的拳頭眼看要打到對方,忽然間黨強撲到面前後,猛的一張口,口中竟然噴出一個火球,直奔李雲東面門而來。

  這一下猝不及防,李雲東若不是修為大大的增長,先知和神覺的修為也跟著增長了許多,在黨強一張嘴的那一剎那,他臉上忽然間一陣發麻,下意識的一低頭,李雲東此時就已經中招了!

  李雲東只覺得後腦勺一熱,這個火球便擦著他的頭髮飛了過去,自己甚至都聞到了頭髮被燒焦的焦糊味!

  李雲東心中暗怒,他雖然低頭將後腦勺和後背這兩個要害位置露給了對手,可是他一條腿金雞獨立而站,另一條腿則從身後鋼鞭一樣往黨強面前一砸,宛如蠍子擺尾,啪的一聲,李雲東的腳板結結實實的印在了黨強的面門上。

  黨強見李雲東躲過自己這隱蔽之極的一擊,正要再追擊,卻猛的臉上被抽了一下,頓時後退了兩步,兩隻手胡亂的在臉上一抹,大聲道:「媽的,怎麼回事?」

  此時場上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狐禪門的門人一片大噓:「蓬萊派的好不要臉,說好了比鬥拳腳,竟然暗中釋放法術,無恥!」

  名門正派的師兄們則在為師弟師妹們講解剛才李雲東那一低頭和一甩尾這一招連消帶打的妙處。

  李雲東逼退了黨強後,也喝道:「你不是說比鬥拳腳功夫嗎!」

  黨強哈哈大笑:「我只說不准用法器而已,沒有說不准用法術啊!李真人,兵不厭詐嘛!你要會用法術,你也可以用嘛!你小心了!」

  說完,又是一口火球噴了出來。

  他這一口火噴出,宛如一條火龍一般,張牙舞爪的朝著李雲東襲來,還沒到跟前,李雲東便覺得一陣熾烈氣息撲面而來,頭髮都被燒得捲了起來。

  李雲東暗自皺眉,他雙掌合攏,雙手合十,只有兩個小拇指向內微曲,掌心微微向前敞開,他一聲大喝:「吽!」

  正是天鼓雷音如來手印!

  這一記手印突然打出,頓時震得撲面而來的火龍轟隆一聲碎成了許多火球,四處落散。

  場上眾人頓時大嘩,驚道:「真言大手印!這是佛家的功夫啊!」

  「這傢伙是仙佛合宗嗎?他是伍柳派的嗎!」

  場上中人交頭接耳,兩人的交手卻沒有停下來,李雲東在一掌擊碎了對方的火球後,腳往地上一頓,踏得地面上散落的幾根香燭飛到了半當中,李雲東一手抓住後,身形飛快的朝著黨強撲去。

  黨強見李雲東撲過來,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然後猛的噴出一口火!

  這一口火比之前來得要大上幾倍,李雲東只覺得全身的寒毛都倒豎了起來,他腳下一蹬,整個人如同飛鴻一般從黨強的頭頂翻過,可他握著香燭的手卻在大火中探了一下,將香燭全部點燃,人在飛過他頭頂的時候,將香燭往黨強頭頂上一按!

  頓時,滋的一聲響,黨強頓時哇的一聲跳了起來,雙手使勁去抓自己的腦袋瓜,破口大罵道:「馬勒戈壁的,怎麼回事?老子頭頂好燙!」

  眾人只見黨強頭頂上被李雲東生生燙出好幾個圓形的疤,他們頓時哄堂大笑了起來:「正好,戒疤配禿頭,我說蓬萊派的老兄,你找個寺廟就可以出家了,一身行頭都不用換!」

  狐禪門的弟子們之前還很有些擔心李雲東能不能應付得來,可此時見到李雲東竟然連敗三人,連敗三個門派,她們都紛紛興奮激動了起來,大聲道:「李真人好樣的,教訓得好!」

  狐禪門本來就陰盛陽衰,女弟子多,男弟子少,眼下剩下的唯一一個冒牌男弟子古風都被劉燁殺死了,此時這些女子一喊,頓時猶如啦啦隊一般,聲音無比刺耳。

  各大門派的男修行人臉色怪怪的,暗自嘀咕道:這傢伙倒是好艷福,到時候這幾個狐狸精一起收進了門中,好不逍遙快活?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這小子佔了這樣的便宜!

  見李雲東獲勝的阮紅菱原本滿臉興奮歡喜,此時聽見狐禪門的女弟子們大聲呼喊,便頓時垮下了臉,冷哼道:「喊什麼喊,一群狐門妖孽,天生就會招蜂引蝶!」

  李雲東此時也用手中的香燭指著黨強,沉聲道:「認不認輸?」

  黨強本想硬著頭皮說不認輸,可他眼見李雲東目光直往自己下三路掃來掃去,手中的香燭也有意無意的在自己下半身的方向晃蕩,他頓時一哆嗦,心道:頭頂燙幾個包也就算了,這要是下面也燙幾個包,那我還做不做男人了?

  黨強頓時滿臉賠笑的一拱手,說道:「李真人好功夫,我服了!」說完,自己走回了場下,一邊走還一邊摸著頭頂的疤,不停的倒抽冷氣。

  李雲東扔掉手中的香燭,又重新走回長線處,拱手大聲道:「還有誰?」

  此時李雲東如果算上之前殺的兩人,已經是連勝五場了,每一場勝出的手段都各自不同,有神妙的九轉金丹術,有法寶鬥法,有近身肉搏,甚至還有佛家的大手印功夫施展出來!

  在場各門各派的修行人覺得李雲東就像一個巨大的寶藏庫一般,有著無窮無盡的手段沒有施展出來,自讓人可怖可畏的是,這個年輕人臨場發揮實在是太強,真是不知道他是超常發揮,還是只是尋常發揮!

  李雲東剛出場的時候,眾人還滿是不屑,尤其是剛開始挑戰各大門派的時候,各大門派的修行人還不屑於去闖李雲東劃出來的長線,而選擇跟他正面交戰,選擇要正面擊敗他,其內心深處源於名門正派的驕傲和自負便由此可見一斑。

  可李雲東連勝幾場之後,氣勢大漲,眾人也越發的敬畏。

  六大門派中有幾名私交頗好的修行人便暗自交頭接耳起來,其中一名個高的低聲道:「這個孫猴子實在是有點厲害,正面交手你們可有勝算?」

  其他幾人紛紛搖頭。

  個高的便低聲道:「他之前既然說過長線就輸,那我們輪番衝擊他,我就不信我們輪流上陣,都衝不過那條長線?」

  他說完,有旁邊一人猶豫道:「可是,這樣勝之不武,將來說出去可不好聽!」

  高個嗤笑道:「眼下都沒有什麼能擊敗他的人了,你還想這個!你想讓風頭都讓這個傢伙搶了去麼?到時候正一教的張真人出手的話,可就沒我們六大門派什麼事情了!」

  他這一番話頓時打動了其他幾人,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暗自點頭。

  高個大喜,說道:「那我來打頭陣!讓這傢伙好好看看我們六大門派聯手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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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54:31
第271章 車輪戰!

  高個一個縱身便來到了場中,離李雲東腳下的長線有十米的地方,一拱手,大聲道:「在下金山派張宏程,李真人,請指教!」

  說完,他不等李雲東回禮,腳下一頓,整個人竟然瞬間潛入了地底!

  場上的眾人還來不及一聲大嘩,卻見地面微微隆起,飛快的朝著李雲東撲去。

  李雲東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用土遁術潛入地下向自己奔來,他暗自皺了皺眉頭,一聲大喝,身形猛的跳起,整個人如同隕石一般朝著對方必經之路砸去。

  轟隆一聲巨響,李雲東硬生生將張宏程的去路踩出了一個深坑,張宏程前進的去路被阻擋,他頓時繞開了李雲東,飛快的朝著他身後的長線奔去。

  李雲東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不跟自己過招,選擇繞開了自己,他猛的扭頭一看,卻見地面隆起一道肉眼可見的弧線,眨眼間便奔到了長線附近。

  李雲東這才明白對方的打算,他頓時身形一動,閃電一般回到長線附近,他雙手捏了一個不動根本印,大喝一聲,朝著地面猛的一掌,轟隆一聲,這青磚鋪成的地面頓時彷彿波浪一般湧動。

  張宏程只覺得自己藏身的土地宛如一張被人用力抖了一下的毛毯,一股極強的力量由上而下的傳來,猛的將自己從地下抖了出來。

  李雲東以不動根本印猛擊地面,硬生生將張宏程逼出,他立刻腳尖一踢身邊的大銅鼎,將這銅鼎挑得倒轉了過來,然後一隻手抓住,宛如扣碗一樣,鋪天蓋地,結結實實的將張宏程扣在了其中。

  張宏程見李雲東竟然用這大銅鼎扣住自己,他暗自冷笑了一下:這就能困住我麼?

  他正要做法繼續土遁,可突然間李雲東捏了一個大手印猛的在大銅鼎外面用力一拍,只聽見嗡的一聲響,張宏程頓時被震得渾身發麻,耳膜都流出血來!

  張宏程頓時啊的一聲慘叫,雙手摀住了耳朵,別說做法了,就算是運氣抵抗都是不行。

  可李雲東在外面又是一記大手印拍出,硬生生的拍在這大銅鼎上,拍出了一個巴掌印,又震得大銅鼎發出一聲悶響。

  張宏程在這大銅鼎之中被震得幾乎魂飛魄散,痛苦得大聲嘶喊道:「別拍啦,我認輸,我認輸!」

  李雲東哼的一聲,這才腳尖一挑,將這大銅鼎挑得翻開,咚的一聲落在旁邊,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忽然間見場中一下跳出一個人影來,飛快的說道:「東華派陳安吉,請指教!」

  這陳安吉在說話間,人已經快衝到了長線附近,雖然是名正言順的單挑,可實際上與偷襲無異。

  李雲東想也不想,立刻雙手捏了一個大手印,猛的在大銅鼎上一拍,硬生生將這大銅鼎拍得像炮彈一樣朝著陳安吉的身影砸去。

  陳安吉很忌諱李雲東的速度,因此離李雲東極遠,幾乎是貼著另外一個大銅鼎,可當他奔到這大銅鼎跟前,眼見再多一步就能踩線的時候,李雲東轟過來的大銅鼎卻像炮彈一樣砸了過來。

  這時候陳安吉若是再向前多一步,他立刻就被這兩個大銅鼎夾在中間,硬生生撞成肉餅。

  陳安吉無奈之下只好腳下一頓,停住了身形。

  可他這一停,李雲東也立刻如影隨形的趕到,他大手一揮,劈頭蓋臉的朝著陳安吉抓去。

  陳安吉飛快的捏著一張紙符,朝著李雲東一指:「疾!」

  這道符瞬間自己燃燒了起來,很快李雲東腳下立刻生長出許多草樹和籐條,緊緊的纏繞著李雲東的雙腿。

  李雲東冷笑了一下,一聲大喝,體內九轉真元突然爆發,雙腿陡然間壯大了一倍有餘,一下將這籐條撐裂!

  陳安吉頓時驚得眼珠子都險些突了出來,他還沒反應過來,李雲東一掌便撲到了他的跟前,將他一下像放風箏一樣放得飛了出去。

  李雲東一掌擊飛陳安吉,他剛一轉身,卻見一個身影飛快的撲向另外長線的另外一邊,前兩次還有人自報家門,就算是陳安吉的偷襲行為也有塊遮羞布,可此時竟然是自報家門不說了,直接光膀子上陣偷襲了!

  李雲東一聲冷哼,他將面前兩個平放著的大銅鼎的一側一拍,一股巨力震得另一個大銅鼎橫飛了出去,朝著這偷襲的人砸去。

  李雲東這一招故技重施,本以為對方會止住身形,可沒料到對方竟然速度絲毫沒慢下來,而且大銅鼎打中對方身影的時候,竟然硬生生穿了過去!

  李雲東大吃一驚,暗道:這是陰神麼!對方竟然使出陰神出竅這麼陰險的招術來闖我的長線,太無恥了!

  李雲東心中大怒,一股氣息從小腹下丹田直衝到胸口,再從胸口如同激流一般噴湧到咽喉,再猛的一張口,一聲驚人的大吼頓時爆發了出來:「叭!!」

  這一聲大吼具有極強的佛法真言效果,這人的陰神頓時被震散,剎那間消失在長線邊沿。

  可李雲東這一聲大吼過後,緊接著又有一個人影出現在長線附近,這人眼見李雲東離自己老遠,鞭長莫及,而自己人在半空中,只需要一落腳踩過長線便能贏了,他頓時哈哈狂笑道:「我贏了!」說完,腳板便往地上落去。

  李雲東這是立刻全身的真元如同山洪暴發一般狂湧而出,他一聲狂吼,雙掌猛的一拍地面,將這地面上的青磚拍得塊塊如同波浪湧動而起,自己的真元硬生生控制著這地面上的青磚像拉地毯一般,猛的往後一拉!

  只見這人腳板落下的時候原本穩穩的踩過了李雲東在地面上劃出的長線,可突然間地面一陣湧動,腳底下的長線被人硬生生的往後扯了半米遠!

  這人來不及反應過來,腳下一落地的時候,長線卻離他足有半米遠,這一段距離看起來近在咫尺,可他心中卻生出一種遠在天涯的感覺!

  正當他震驚得發呆的時候,忽然間李雲東出現在了他的跟前,雙掌一推,大聲道:「滾吧!」說完,將他推得像炮彈一樣橫飛了出去。

  這人身形跌入人群中,撞倒了好幾個人才止住了身形,他氣急敗壞的爬起來,大聲道:「你耍無賴!為什麼要扯動這條長線!」

  李雲東哼了一聲冷笑了一聲,不屑的說道:「不知道你是哪個門派的?之前那一位又是哪個門派的?」

  李雲東這句話潛台詞很明顯:竟然說我無恥?你們比我無恥得多!

  這人老臉一紅,這才知道羞恥,拱了拱手,哼哼唧唧的說道:「好,算你狠,我們清微派認栽了!」

  說著,連自己名字也顧不上說,便鑽進了人群之中。

  從這四人聯手輪番衝擊,到李雲東一一化解,這實際上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這四大門派的修行人用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可謂是匪夷所思,可李雲東應對的方法卻更加的令人瞠目結舌。

  直到李雲東和清微派的門人對質,他們這時才反應過來,滿臉的震撼,有些修行人顧不得敵對,忍不住便大聲喝彩了起來:「好!」

  這一聲喝彩,聲震雲霄,卻是發自一個修行人內心深處由衷的敬佩。

  這一番車**戰,當真是快如閃電,迅捷到讓人目不暇接,緊張得透不過氣來。他們光是在一旁觀戰,便覺得眼睛都不夠看,更別說自己要思索破敵的辦法,臨場應變了!

  可李雲東卻在眨眼之間想出種種的應變辦法,而且還付之於實際,手段神奇,神通巧妙之處,令人拍案叫絕!

  這實在是不由得他們不服!

  阮紅菱和紫苑可以說是看著李雲東從築基成功,然後慢慢的一點一點修煉神通成長起來的,可她們萬萬那沒有想到,李雲東在闖過天劫這一道關卡後,卻突然間一飛沖天,一鳴驚人!

  阮紅菱滿臉震撼的看著場上那個傲然而立的年輕人,她一時間發現自己對這張面孔竟然感覺如此的陌生!

  明明是一張很熟悉的面孔,可她卻幾乎不敢認了!

  「紫苑姐姐……」阮紅菱吃吃的說道「他,他怎麼變得這麼強了!好,好強啊!!好厲害啊!!」

  這不是阮紅菱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但是她是第一次被李雲東發自內心的震撼了,她再也無法提起與這個年輕人為敵的念頭,在修行的道路上,阮紅菱目睹著李雲東的身影一騎絕塵而去,眨眼間將她甩得看不見了身影。

  紫苑此時也是滿臉動容之色,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以一種幾乎不可一世的身姿傲立在場中,他一口氣連敗七個門派的七名好手,竟然猶自滿面紅光,彷彿越打越是興奮,越打越是來勁!

  五華山陰陽派的掌門人鄭元原本還想自己上場去討個公道,可他瞧見李雲東如此強悍,頓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他瞅了身旁的丁楠一眼,只見自己的「愛徒」正滿臉極其震撼的看著李雲東,兩眼發直,眼珠子一動不動,整個人像石化了一般。

  鄭元還以為丁楠是因為李雲東的強大而恐懼和絕望,覺得報仇無望,他便出言安慰道:「萍兒不要怕,我有幾樣法寶還沒有煉化成功,等我回山了,煉化了這幾樣法寶,拿下這小子不在話下!」

  丁楠這時才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啊啊的茫然應了兩聲,目光卻始終定定的盯著李雲東,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在發狂一般的大聲喊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厲害的人物!我要修行到哪樣的地步才能讓他正眼多看我一眼?

  狐禪門幾個殘餘的弟子則看著李雲東的背影,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氣,排行第六的曹乙滿臉興奮的對劉燁說道:「掌門師伯,這人跟蘇蟬是什麼關係?跟傲無霜又是什麼關係?怎的如此厲害?」

  劉燁目光定定的盯著李雲東,他也興奮得兩眼放光,像是忘記了自己嚴重的傷勢,他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猜應該是很親密的關係。」

  曹乙拉住劉燁的袖子,低聲道:「掌門師伯,這人可要想辦法留住啊!」

  劉燁嘿的笑了一下,卻不再說話。

  場上的李雲東此時又再一次拱手道:「還有誰要上場嗎?」

  此時他連敗七人,每一場都讓人看得目眩神迷,令人心服口服,一時間場上六大門派以及其他來趁火打劫的小門派都不說話了,一些修行人甚至隱隱有了去意。

  可一些貪圖狐禪門寶藏的修行人卻不甘心的對正一教的張天和說道:「張真人,難道我們就這樣灰頭土臉的溜回去不成!正一教為天下修行界龍頭領袖,你若是也不敵,我們便心服口服了!」

  張天和見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向自己望來,他雖然對李雲東這驚人的鬥法天賦和深厚的功法修為大為忌憚,但當他目光下意識的向紫苑看了一眼之後,他頓時發現紫苑此時目光卻不像所有人那樣眾望所歸的看著他自己,而是目光定定的看著場上的李雲東。

  張天和之前一直對紫苑大獻慇勤卻始終沒有得到紫苑一個笑臉,可她此時竟然因為李雲東而動容!

  張天和心中頓時妒火中燒,他不再猶豫,冷哼了一聲,踏步上前,大聲道:「上清宗正一教,張天和!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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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54:49
第272章 一招就敗了!

  張天和一上場,所有的修行人都是心中一緊。

  因為,正一教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張天和既是正一教掌門人的幼子,又是關門弟子,一身功夫神通自然不在話下。

  究竟是玄門正宗更厲害,還是這個橫空殺出的無名小子更厲害?

  所有修行人腦海中都轉動著這樣一個念頭。

  張天和捏了個劍指,緩緩的一抹自己手中的七星寶劍的劍身,他心中飛快的盤算著場上的形勢。

  剛才他腦袋一熱,自己衝了出來,可當他來到場上,面對李雲東的時候,他卻陡然間冷靜了下來。

  就剛才李雲東所展現出的實力,張天和要說自己穩操勝券,那絕對是假話。

  修行人鬥法無非比幾個方面:第一比各自的功法實力,這當中既看誰的道行更深,也就是看誰內功更深厚,可光是內功深厚也不夠,得有道法,也就是具體的打法,看誰會的道術更多,誰會的神通法術更多,誰能用得更精妙。

  而李雲東在剛才所展現出的功法實力令人極其震驚,不僅真元雄渾而且極其凝練,顯然在修行中下了極大的苦功,尤其是剛才操控著地面的青磚猶如拖地毯一樣將其往後拖動了半米,這沒有極其強大雄渾凝練的真元是絕對沒有辦法做到的。

  第二則看各自的法寶,一件好的法寶足以讓一個普通的修行人一躍成為天下聞名的好手,手持九陰槐木劍趙無極便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李雲東之前機緣巧合將七寶通靈扇之中注入了鬼魂陰氣,那麼他的七寶通靈扇早就被擊敗了。法寶一敗,那鬥法就敗了一大半,除非有大神通大能耐,否則絕無可能翻盤。

  張天和手中的七星寶劍雖然是正一教的鎮派法寶,更是天下五大名劍之一,但李雲東的七寶通靈扇也不是吃素的,這也是修行界排得上名的頂級法寶,盤石狐佬當年靠著它打遍天下未逢敵手,風頭一時無兩,只是後來狐禪門沒有出過什麼強大的男性修行人,因此七寶通靈扇的名頭才逐漸沒落下來。

  張天和見聞廣博,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七寶通靈扇的厲害之處,尤其是見到剛才七寶通靈扇和九陰槐木劍鬥法,其激烈詭奇之處,就算是玄門正宗的張天和也大開眼界,若是七寶通靈扇和七星寶劍鬥起來,鹿死誰手,那卻是誰也說不准的事情。

  第三,光是看誰道行更深,法寶更強,就一定能贏,那也是不一定的事情。鬥法的過程中還要看雙方的應變是否敏捷、經驗是否豐富、心志是否堅強,這當中任何一個環節都足以導致鬥法的勝負向一方傾斜。

  可這三點,張天和自認為無論從哪一點來看,自己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自己如果敗了倒是小事,可有辱師門這卻是大事!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張天和仔細的打量著李雲東,企圖找出一些破綻出來。

  可張天和見李雲東站在場中,渾身上下看起來都是破綻,彷彿自已只要一抬手,這個傢伙就會趴下,但張天和想想之前李雲東在七連勝當中表現出的戰鬥天賦和驚人反應,便覺得可怖可畏!

  張天和緩緩的調動著身體裡面的真元,他暗自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要以最短的時間擊倒眼前這個罕見的強敵!

  張天和站在離李雲東身前五米處的位置,他將七星寶劍往背上的劍鞘中一插,自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環抱,如同抱著一個看不見的大球,緩緩抬高,在抬到最高的時候,他身子猛的一抖。

  這一抖,宛如黑熊抖虱,張天和身上的衣服都猛的一震,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紫苑頓時眼中流露出強烈的讚賞之色,她低聲道:「好一招,乾坤一抱!」

  阮紅菱修為不夠,看不出張天和這一抖之中的功夫,她不解的問道:「紫苑姐姐,這有什麼了不起麼?」

  紫苑說道:「這張天和不愧是玄門正宗,也不愧是張天師的關門弟子,一身功夫極為純正,你看他這一抖,渾身罡氣四溢,你瞧他剛才那一抱,含義就是抱天地之靈氣為己用,力求天人合一,那一抖則更加的了不起,將渾身的罡氣抖出了柔勁的效果,身上的衣衫竟然能發出破空聲,了不得,當真是了不得!」

  阮紅菱張大了嘴巴:「那李雲東是他的對手嗎?」

  紫苑一臉沉凝:「不知道,張天和毫無疑問是年輕一代修行人中的頂尖好手,他是李雲東的勁敵!他們兩人鬥法,我也猜不出誰勝誰敗!」

  她們兩人私下裡說話,各門各派的修行人也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猜測李雲東和張天和兩人究竟誰勝誰負。

  張天和這一抖,顯露出正宗的玄門內功,渾身的氣勢陡然間攀升到了一個頂峰,他眼睛一睜,雙目如電,大聲道:「李真人,得罪了!」

  說完,他身後的七星寶劍猛的一下從身後跳出,漂浮在空中,虎視眈眈的盯著李雲東,也沒有主動進攻,只是擺出一副防守的姿態。

  張天和腰猛的一扭,上半身伏得極低,身形波瀾起伏,不住浮動,兩條胳膊往後伸展著,宛如流雲。

  紫苑頓時瞪大了眼睛,給李雲東私下傳音道:「這是風身雲手!李雲東,速速擊其中流,切不可讓他運氣成功!」

  李雲東聽見紫苑的話,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想回話,卻不知道怎麼私下傳音,便只是看了紫苑一眼。

  紫苑像是明白李雲東所想,又焦急的大聲道:「這是五雷正法術!他在招雷!你小心啊!」

  紫苑話音剛落,便聽見天空卡嚓一聲巨響,雷聲滾滾!

  李雲東心中一驚,他猛的一抬頭,卻見頭頂的空中烏雲翻滾,之中雷電翻滾,可李雲東是渡過天劫的人,自然心中對這種程度的天雷畏懼感大為減少。

  甚至在李雲東的心中,他竟然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不用懼怕這等程度的天雷,自己甚至能夠駕馭這等天雷!

  李雲東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便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真元如同狼煙一般從頭頂直衝而出,宛如一條筆直的長線,氣沖牛斗。

  他整個人也學著張天和的動作,做起了「風身雲手」。

  各門各派的修行人眼見李雲東的動作竟然與張天和一模一樣,頓時一片大嘩,跟隨張天和的正一教兩名弟子瞪大了眼睛,大聲道:「不可能,他怎麼也會風身雲手!」

  華佗看飛鳥走獸而創五禽戲,張三豐觀龜蛇而悟太極妙法,姬際可見兩雞相鬥而創形意拳,自古以來,幾乎所有的武術道法都來源於人對動物自然的模仿,風身雲手便是如此。

  雷電乃天威,而雷電要如何而來?無他,有風則有雲,有雲則有雷電!

  這一招風身雲手乃是正一教的不傳之秘,正是憑藉著對風雲的模仿,再調動自身的真元,引來天雷!

  張天和的「風身雲手」毫無疑問是正版正宗,是通過不傳的姿勢秘法來做法引雷,而李雲東山寨出來的雖然極像,可實際上卻是通過自身磅礡的真元來引雷。

  紫苑自然清楚兩者的區別,她頓時滿臉震撼,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他是個瘋子嗎?」

  阮紅菱也一臉震驚:「他怎麼會風身雲手?我以前沒見他練過啊?紫苑姐姐,你教他的?」

  她這句話處於極度震驚的情緒下,因此脫口而出,甚至忘記用傳音,立刻引得與張天和一起來的那名女弟子鄒萍猛的扭過頭朝她看來,目光閃爍,面色驚疑不定。

  紫苑這時也沒回過神來,她搖頭道:「我從來沒教過他這個!他只是在模仿迷惑張天和而已,他……」

  紫苑話沒說完,陡然間張天和風身雲手的動作猛然一停,就彷彿驚濤駭浪的大海突然間凝固,風起雲湧的天空剎那間定格!

  天地之間卡嚓一聲巨響,一道閃電瞬間照亮雲層!

  張天和在身後的雙手突然間往前一合,啪的一聲捏了一個指訣,一聲大喝:「天道五雷,助我誅邪!」

  說話間,天空又是卡嚓一聲巨響,天空的烏雲開始飛快的旋轉,變成一個旋窩,漩渦中間電光閃閃,聲勢駭人。

  各門各派的修行人都仰著頭看著這天雷,面露畏懼之色。

  修行人最是怕雷,陰天下雨的時候,他們修為差一點的既不敢做法也不敢使用法寶,甚至都不敢飛到高處。而各種修行人當中,能夠修行雷術的,絕對是最頂尖的修行者,超然於眾生。

  張天和陡然間用處五雷正法術,頓時震駭得在場所有人都心生畏懼,認為這天雷之威不可阻擋。

  張天和一聲大喝後,他雙手猛的往天空一指,舌綻春雷的暴喝道:「雷來!」

  就在他手指往上一指的一瞬間,李雲東的動作也頓時停住,他頭頂的白氣變得越發的粗壯,直直的貫入翻滾的烏雲當中,他也猛的一聲大喝,調動全身的真元吸引雲層中的天雷落下。

  李雲東曾經吸收過天雷之力,因此體內真元往雷雲密佈的天空一送,立刻便引得天雷轟落。

  「轟隆」!「卡嚓」!!

  天空同時響起兩聲連串的雷響,同時兩道閃電瞬間劈落,結結實實的劈在李雲東和張天和的身上!

  李雲東在天雷即將劈落的一瞬間,他猛然間操控著自身的真元朝著張天和撲去,同時頭頂的百會穴立刻閉合,全身剩餘所有的真元都翻湧到頭頂抵禦,七寶通靈扇也突然間跳到半空中去阻擋這一道兇猛的天雷。

  張天和的七星寶劍雖然也跳到半空中去阻擋這道天雷,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李雲東體內湧出的真元竟然也引動了天雷,害得他也被劈了,是以他壓根就沒有做抵抗的準備。

  七星寶劍雖然抵擋了一大部分天雷的威力,可還是有一小部分天雷劈在了他身上,天雷之威豈是人身所能承受,張天和立刻被劈得哇的一聲狂噴一口鮮血,仰頭就倒。

  正一教的鄒萍和一同下山的另外一名矮胖弟子立刻大驚失色的搶上前來,鄒萍飛快的點著張天和身上的穴位,另一個不停都將自己的真元往張天和身上輸去。

  鄒萍轉過頭來,又驚又怒的看向場中。

  此時卻見李雲東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也被劈得七零八散,腳下的鞋子也被劈壞了,只有一條褲子還算完好,身形雖然看起來狼狽無比,可李雲東面色紅潤,精氣神足,目光甚至比之前還要銳利了幾分,神威凜凜,傲視群雄!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場上幾乎所有的修行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眼前這一場鬥法竟然變成了兩人互相拼天雷!!這也太誇張了吧?

  但更誇張的是,號稱玄門正宗,天下第一教正一教的內室弟子張天和,居然被一個籍籍無名的毛頭小子給一道雷給劈飛了,而這個毛頭小子居然毫髮無損!!!

  「難道這個傢伙竟然是一個渡過了雷劫的大修行人不成?」一名修行者恐懼的大聲道。

  能渡過第八重境界雷劫,那這個人就是當之無愧的修行大宗師了,可以與任何一個門派鼎盛時期的最強宗師平起平坐,而要渡過這一重境界,就先得渡過第七重金身境界的最高境界,修煉出不滅金身才能修行。

  可如果李雲東修煉出了不滅金身,那他一隻手就能滅掉這裡所有的修行人,這哪能不讓他們不恐懼敬畏?

  因此當下便有修行人大聲反駁道:「胡說八道,他要是修煉到了不滅金身的境界,還用得著之前跟我們廢話麼?一根小指頭都捏死我們了!」

  「就是,千百年來,修行者這麼多,有幾個人能修煉到不滅金身的境界的?」

  「能修煉到元嬰境界,就是大高手了,不滅金身?算了吧,這要地元靈丹才能修煉到的!當今修真界,無人能修煉到這一重境界!」

  這些人紛說芸芸,可場上的李雲東卻是一拱手,朗聲道:「在下又贏了一場,可問各位能否遵守信諾,從這裡退去?」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許多人心生退意,暗自點頭。

  正一教的張天和都敗了,而且還是一招就敗了,我們又能頂什麼用呢?

  李雲東見這些人面有去意,他心中頓時一喜,正要說話,卻見鄒萍忽然站起身來,大聲道:「不對,我們這裡還有一個門派的高手沒有出手!」

  李雲東一皺眉頭,說道:「是誰?還有誰沒出手!」

  鄒萍冷笑著一指身後,大聲道:「正一教靈宮派,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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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55:20
第273章 從此揚名天下知!

  鄒萍一句話頓時引得場上幾乎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震,各門各派的修行人不由得心道:是啊,紫苑不是修行界年輕一代最強的高手麼?她為什麼不出手?

  阮紅菱見鄒萍將戰火引到了紫苑的身上,她又不想李雲東和紫苑打起來,便立刻跳了起來,怒氣沖沖的說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鄒萍冷笑道:「我什麼意思?我還想問你們是什麼意思呢?我剛才見你們私下言辭裡面對維護狐禪門這群妖孽的李雲東頗有關切之意,試請問,紫苑真人,你身為正一教靈宮派大師姐,該作何解釋?」

  阮紅菱怒道:「我紫苑姐姐還用得著跟你解釋嗎?」

  鄒萍哼的一聲,拱手對各門各派的修行人大聲道:「大家都看著了,我們各大門派的人都出手了,唯獨靈宮派不出手,這不是徇私藏私是什麼?要說她們和這個叫李雲東的傢伙沒有勾結,我第一個不信!」

  紫苑平日裡對任何修行人都不假顏色,對男修行人更是沒露過一個笑臉,再加上她修為極高,待人接物雖然冰冷,但有禮有節,因此在修行界她名聲頗佳。當鄒萍這麼一說的時候,各門各派的修行人目光立刻齊刷刷的落在了紫苑臉上,都半信半疑的打量著她。

  紫苑暗自皺了皺眉頭,她知道自己被鄒萍逼進了死角,已經是不打不行了。

  紫苑伸出手來,按住了還要再說的阮紅菱,她淡淡的說道:「既然教宗的同門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藏著掖著了。」

  阮紅菱張開嘴還要說話,卻被紫苑目光凌厲的瞪了一眼,頓時惱怒的閉上了嘴,惡狠狠的瞪了鄒萍一眼。

  紫苑她盈盈的走到了場中,隔著十米遠,對李雲東微微一拱手,清聲道:「李真人,有幸交手,可千萬別手下留情!」

  紫苑這一句話說得潛台詞豐富,意思就是告訴李雲東:眼下這個時候你要手下留情,我可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可李雲東卻剛剛好理解反了,他也沒有想到紫苑竟然會親自出手!

  在李雲東看來,紫苑不僅相貌絕美若仙,而且為人端莊穩重,與他堪稱亦師亦友,紫苑在李雲東心中地位極高,只在蘇蟬之下,他是絕對不想和紫苑在這裡交手的。

  是以李雲東把紫苑這句話給理解為:喂,我們是朋友啊,眼下這個場所,演個戲就成了,要手下留情啊!

  李雲東想到這裡,拱手道:「好,正要討教紫苑真人的本事!」

  紫苑微微點了點頭,神情剎那間變得冷峻起來,她眼睛微微一瞇,眼縫中射出一道銳利的神光,宛如一道利箭,刺得李雲東眼球竟然隱隱一痛!

  李雲東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皮。

  剎那間,紫苑頓時暴起!

  紫苑不動的時候,安靜如同處子,她盈盈的站在那裡,旁人只覺得她如同弱柳扶風,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起來。

  可此時突然間一動,場邊的眾人只覺得紫苑彷彿瞬間化作了一道龍捲風,猶如狂風怒浪,兇猛的朝著李雲東撲去!

  李雲東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紫苑身形一晃,由一個變兩個,由兩個變三個,手中的流雲水袖宛如驚濤駭浪一般朝著李雲東湧來。

  李雲東愣了一下,他想也不想,立刻後退了一步,紫苑的流雲水袖湧到李雲東面門前,這一擊頓時打空,卻震得李雲東面門的肌肉都在流動!

  李雲東一驚:這位神仙姐姐來真的?

  他還沒反應過來,卻見紫苑立刻腳下一趕,身形又追了上來,手中的流雲水袖又是一抖,袖尖啪的一聲宛如鋼鞭朝著李雲東抽來。

  李雲東又退了一步,紫苑這下再次打空。

  這下輪到紫苑一愣,她之前見李雲東與人鬥法,從來沒有後退過一步,可為什麼此時竟然連續後退兩步?

  紫苑有些急了,她一咬牙,發出一聲宛如鳳鳴一般的清嘯,手腕一抖,水袖中忽然間奔出一條紫色的絲帶,宛如靈蛇,朝著李雲東的面門直撲而去。

  這一下又快又猛,勢如奔雷,面門若是被抽中,立刻腦漿迸裂而死。

  李雲東眼見這一下兇猛之極,他心中大驚,腳下再次大踏步的後退了一步,一下退回了之前的長線。

  這時場邊的修行人都發覺出場上情形不對了,李雲東之前包括張天和在內,連敗八人,哪有一次後退過?這紫苑雖然攻勢兇猛,可也不至於會逼得李雲東連退三步,這當中分明有鬼!

  一些本來就半信半疑的修行人大聲噓了起來:「搞什麼啊,真打還是假打啊!」

  鄒萍趁機落井下石,冷笑道:「打得倒是很默契嘛,郎情妾意的!」

  紫苑頓時又羞又惱,她惡狠狠的瞪了李雲東一眼,私下傳音道:「笨蛋,你讓什麼讓,想害死我啊!還不跟我真打!」

  李雲東這才如夢初醒,他反應極快,一拱手,正色道:「之前蒙紫苑真人仗義執言說了幾句公道話,所以我才連讓三招,接下來我可就不會留手了!紫苑真人,注意了!」

  說完,他深吸了一口氣,雙目一睜,宛如猛虎怒視,身形一個縱躍,眨眼間便撲到了紫苑的跟前,一拳如炮,轟得空氣都有些扭曲,他卻是再也沒有保留的向紫苑發起了全力的進攻。

  紫苑精神一振,大喝道:「來得好!」

  她身形一晃,剎那間幻化出一個殘影。

  李雲東一拳將紫苑的殘影轟碎,立刻便感覺到這個殘影迅速化成了無數紫色的絲帶朝著自己身上纏來,像是要捆綁住自己的手腳。

  李雲東心念一動,七寶通靈扇立刻跳了起來,錚的一聲扇葉全部打開,如同飛輪鋸齒,卡嚓一聲朝著這紫色絲帶斬去。

  可這紫色絲帶乃是天下至柔,而七寶通靈扇又堪稱是天下至剛,七寶通靈扇這一斬卻只是斬斷了兩根便將捆住李雲東這紫色絲帶都絞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時間這兩大法寶絞成一團,七寶通靈扇拚命的掙扎著,扇葉不停開合,如同鋸鏈,一會紫色絲帶被斬斷幾截,可這紫色絲帶又迅速的合攏在一起,繼續如同籐條纏樹一般緊緊的纏繞著七寶通靈扇。

  李雲東則和紫苑打在了一起,他知道紫苑法術神通極其了得,若是拉開了距離打,自己十有**不是對手,因此便撲上前去和紫苑做貼身肉搏,逼得她放不出法術。

  可很出乎李雲東意料的是,紫苑的拳腳功夫卻是極佳,而且精通八卦掌,她腳下挪步如趟泥,沉緩中透著行雲流水般的流暢,雙腿交叉如剪刀,快捷中透出一股剛勁有力的力道感。

  紫苑身形猶如陀螺,圍著李雲東身邊滴溜溜的轉著,身法擰、旋、轉、翻,猶如穿花蝴蝶,雙手穿、插、劈、撩、橫、撞、扣、翻、托,彷彿鬼魅雙鞭。

  李雲東被紫苑圍在中間,四面八方都受到攻擊,可他卻神不慌,心不亂,也不跟紫苑玩轉圈遊戲,只是含住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渾身的寒毛彷彿雷達一般敏銳的感覺著周圍的氣息,只要哪裡的寒毛炸開,他便立刻一拳朝著炸開的方向打去,以不變應萬變,以一力降十會!

  紫苑每一次即將打中李雲東的時候,李雲東總能後發先至,一拳先攻向紫苑的要害,逼得她不得不回身自救。

  可當紫苑想拉開距離的時候,李雲東卻每每又能立刻的察覺出來,主動又靠身上去,與她纏鬥。

  一時間這兩人在場中你來我往,打得精彩紛呈,好幾次紫苑眼見必中,可李雲東卻總能未卜先知一般,後發制敵,而紫苑面對李雲東凌厲的反擊,有幾次要被擊中要害,可總被她神鬼莫測的身形翻身躲了過去。

  他們兩個人,一個剛猛無濤,一拳打出如同山嶽崩頹,可這至剛之中每每又能生出一股陰柔之力,使得自己的招式不曾用老,在一招擊空後,又能迅速回身防守,然後再次發出兇猛的攻擊,宛如大海滔滔,一浪接著一浪,守時如淵,攻時如潮。

  而另一個陰柔連綿,宛如流水綿綿,可偏偏這陰柔中卻又生出一股陽剛之力,紫苑每一次攻擊時,雲手如同鋼鞭,袖口便會發出清脆的破空聲,分明是體內陰柔之力練到了極致,因此發出了剛勁。

  兩人打到興起時,李雲東滿面紅光,頭頂蒸騰起一抹白氣,這股白氣凝練不散,他在與紫苑的交手中,漸漸的由一開始被動挨打,到慢慢的開始主動攻擊,再到現在雙方互有往來,互有攻防。

  紫苑越打身形越快,時不時抽空放一兩個法術,而李雲東則越打越是興起,時不時中間還夾雜幾個大手印拍了出去,將紫苑的法術拍散。

  這是場邊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場上,一個說話的都沒有,唯恐錯過了他們的一個動作,場上鴉雀無聲,個個都看得如癡如醉。

  一些人看著紫苑不由得感歎:紫苑真人號稱修真界年輕一代最強高手,果然不是幸至!

  而一些與李雲東交過手的修行人更是感歎,尤其是龍門全真派的杜飛,他原本心中隱隱還有些不服氣,可此時見到李雲東與紫苑如此激烈的交手,這才真正的心服口服:原來人家剛才還沒有跟自己拿出全力呢!

  更多的修行人見李雲東連番大戰,此時又迎戰紫苑,不僅沒有半點頹色,反而越戰越勇,越打彷彿真元越是雄渾磅礡,這令他們無不駭然色變!

  「這個傢伙是一個怪物嗎!竟然不知道疲倦的嗎?他的真元有多深厚?竟然如此深不見底!這,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正當他們感歎的時候,李雲東和紫苑卻忽然間沒有來由的分出了勝負。

  紫苑在一掌拍向李雲東兩腰的時候,李雲東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躲閃,反而放開了破綻讓紫苑去拍,紫苑心中微微一愣,在即將拍中李雲東腰腎的時候,手掌一錯,錯開了腎臟的位置,啪的一掌拍在了李雲東的腰旁邊。

  可她這一掌拍下去,立刻感覺到李雲東體內有一股極強大的力量反彈了回來,紫苑頓時一驚:他與人鬥法這麼多場,竟然還有如此雄渾的真元!

  李雲東卻是故意賣了一個破綻,在紫苑打中自己的瞬間,體內經過九轉金丹術修煉過的真元陡然間暴起反擊,李雲東一聲大吼,自己也跟著一拳打了過去。

  這一聲大吼,聲音震得場上每一個人心頭都是猛的一跳,李雲東這一拳啪的一聲把空氣都打得擠壓扭曲得變形,紫苑只來得及雙手一擋,便被這股力量轟得飛了出去。

  眾人頓時一片大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連紫苑真人也敗了?!

  阮紅菱大驚,立刻飛身將她托住,她只見紫苑落地後,身子一個踉蹌,嘴角流出一絲鮮血,阮紅菱頓時對李雲東怒道:「你竟然下如此狠手!」

  李雲東也是一驚,下意識便想上去看看紫苑的傷勢,可他很快反應過來,硬生生的止住了腳下的步伐,只是一拱手,淡淡的說道:「承讓!」

  阮紅菱眉毛一挑,正要破口大罵,卻見紫苑一把按住她,強打精神的說道:「李真人好神通,我認輸了!」說著,手一招,召回了自己的貼身法寶,轉身便飛離開來。

  阮紅菱也跟著她飛走,兩人化作一道青光飛出了老遠,阮紅菱才埋怨道:「紫苑姐姐,你也犯不著為了那個傢伙演戲演得這麼逼真吧?害得我還以為你真的受傷了!」

  紫苑卻面露沉凝之色,她微微搖了搖頭:「不,剛才那一下,是李雲東打到勢頭上的全力一擊,以他真元之雄渾,又能凝聚成一拳,力量之大,不是我擋得住的!」

  阮紅菱大駭:「什麼,你真的被他打傷了?」

  紫苑輕輕點了點頭,她峨眉微蹙:「是,我回去要閉關療傷。」

  阮紅菱跺腳怒道:「紫苑姐姐,這傢伙怎麼下手這麼重啊!不行,我要去找他麻煩!」

  紫苑怒瞪了她一眼:「你怎麼找他麻煩?現在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了!」說著,她忽然間歎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意味深長,複雜難言的目光:「從今天起,他算是一戰成名,從此揚名天下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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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55:38
第274章 參見掌門人!

  紫苑帶頭離去讓各大門派的修行人們都站不住了,鄒萍眼見紫苑被打得口角流血,李雲東剛才那一拳,威猛無濤,這場上任何人都擋不住,顯然不是假打,她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只是一跺腳,哼道:「算你狠,我們正一教遲早會找回這個場子的!李雲東,你可別太得意!」

  她對身旁的矮胖弟子一喝:「我們走!」

  說完,三人迅速飛離。

  一時間正一教的人走了,正一教靈宮派的人也走了,場上一下走了兩大頂尖高手和好幾名好手,其他門派的人也紛紛打起了退堂鼓。

  龍門全真派的杜飛首先一拱手,說道:「李真人,今天你強行出頭,連敗我們各大門派九名好手,當得上神通驚人,鬥法了得這八個字。但是在下有幾句話想說,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李雲東滿臉肅然,拱手道:「請說!」

  杜飛大聲道:「今天狐禪門這件事情,我們龍門全真派就暫且與你揭過了,但是日後還望李真人多多勸誡狐禪門不要為非作歹,不要做宵小之事,否則下一次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你就算有天大的神通,也休想讓我們各大門派罷手而去!」

  李雲東沉聲道:「自當如此!」

  杜飛哼了一聲,轉身對全真龍門派的門人大聲道:「我們走!」

  全真龍門派有弟子小聲道:「師兄,我們就這樣走了?」

  杜飛瞪了他一眼:「你不服?那你上去跟他打過!」

  這弟子頓時腦袋縮了回去,小聲嘀咕道:「這麼多人,被他一個人打了回去,這以後傳開了,讓別人怎麼說我們啊?」

  杜飛大怒,呵斥道:「天底下比勝負輸贏更重要的是什麼!是信諾!大丈夫一諾千金,自當遵守!比打敗仗更可怕的事情就是沒有信用!你們不走,我走!」

  說完,他大踏步的向道觀外面走去,全真龍門派的弟子們紛紛追了過去:「師兄,等等我們啊!」

  全真龍門派是六大門派中的大派,他們一走,場上立刻空出一大片,其他各個門派的修行人一陣面面相覷。

  這時候矮胖敦實的黨強跳了出來,拱手嬉笑道:「李真人,多謝你剛才留手,我們蓬萊派也服了,告辭!」

  他話還沒說完,便有修行人嘲諷道:「你們蓬萊派總共就你一人,鼻子上插根蔥,你裝什麼象啊!」

  黨強卻像是沒聽見這話似的,笑嘻嘻的摸著腦袋頂上的香疤,搖頭晃腦而去。

  他這一走,金山派也跟著告辭,緊接著各大門派的修行人如潮水一般離去,只有一些貪圖狐禪門法寶的修行人不情願的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

  五華山陰陽派的掌門人鄭元則目光閃爍的盯著李雲東,不知道心中在想著什麼。

  丁楠此時眼見李雲東居然以一人之力,逼退各大門派這麼多人,他一個人站在場中睥睨群雄,當真算得上是英雄了得,獨孤求敗,她心中一時間亂糟糟的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丁楠對鄭元低聲道:「師父,我們還不走?」

  鄭元瞇著眼睛,低聲道:「你先走,我一會就來。」

  李雲東見修行人紛紛離去,他便自己轉身回頭快步來到劉燁身邊。

  他連番大戰後,劉燁雖然看著倍受鼓舞,緊張萬分,可當勝局已定的時候,他一口氣鬆下來,頓時就不行了。

  李雲東只見劉燁此時進的氣少,出的氣多,緊張的抓起劉燁的手,想要將真元輸送給他。

  可劉燁卻掙扎著擺了擺手,艱難的說道:「你,想找蘇蟬的下落,我,我知道。但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請你看在我這個快要死的老頭子份上,答應我,好嗎?」

  李雲東心中隱隱猜到劉燁要說什麼,他臉上便流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劉燁見狀,便喘氣道:「你放心,就算是蘇蟬,她,她也會希望你這麼做的。」

  李雲東沉聲道:「你說吧。」

  劉燁嘴角牽動了一下,勉強笑道:「你也看到了,我們狐禪門被人欺負上門來,說殺就殺,喊滅就滅,將來我不在了,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掌門人坐鎮,她們遲早也會被人欺負。」

  說著,劉燁忽然間嘴角嘔出一口血來,鮮血殷虹,顯然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他忽然緊緊的抓住李雲東的手,說道:「你難道想讓蘇蟬以後連師門也沒有了嗎?你接手狐禪門,出任掌門人,蘇蟬她,她也會很高興的!」

  李雲東皺眉道:「可是我這麼年輕,又,又……」他下面想說:又不是狐狸精。

  可他目光瞅了身邊其他狐禪門的弟子一眼,下面的話便沒有說出來。

  劉燁像是知道李雲東所想,他急劇的喘氣道:「非常時刻當,當行非常之事。眼下再沒有比你更適合當狐禪門掌門人的人選了。你若不接任,狐禪門覆滅之險就在明日,我,我死也不瞑目!」

  一旁的曹乙也垂淚道:「掌門師伯,你別說了,大不了我們以後隱姓埋名就是了,這個狐禪門散了就讓它散了好了。」

  她話說完,狐禪門其他的女弟子們也都捂著嘴,嗚咽了起來。

  李雲東最見不得女人落淚,尤其還是一群漂亮的女人落淚,他頓時歎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勉為其難,將來如果有更好的人選,我就把掌門人的位置再傳給他。」

  劉燁見李雲東答應,他頓時整個人都鬆了下來,緊緊握著李雲東的枯瘦老手也鬆開了,緩緩垂下,他輕聲喃喃道:「以後,你要待她們好一些,將她們引上正路,如果有不聽話的,你怎麼收拾都不為過。另,另外,蘇蟬在,在東,東吳市……」

  劉燁越說聲音越低,漸漸的腦袋一低,終於沒了聲音。

  李雲東一摸他的脈搏,卻見脈息全無,顯然已經去了,他頓時心中大急:喂,東吳市哪裡啊?你倒是說完啊?靠,是不是每個要死的傢伙都是說話說半截的?

  這一下狐禪門剩餘的弟子都放聲大哭了起來,一時間這道場之中愁雲慘淡,哭聲震天。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默然不語。

  狐禪門的六弟子曹乙顯然是她們這些弟子當中最能拿主意的,她站起身來,抹了抹眼淚,問道:「掌門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雲東兩天前還是個大學生,這時候轉眼間變成了一個修行門派的掌門人,這身份角色的轉變讓他很有點適應不過來。

  李雲東苦笑道:「別叫我掌門人,叫我李雲東就可以了。」

  曹乙退後了一步,搖了搖頭,恭恭敬敬的說道:「尊卑有別,上下有別!」說著,對其他狐禪門弟子說道:「諸位同門,過來參見掌門人。」

  這些狐禪門的弟子們紛紛起身,與曹乙並排而立,盈盈的朝著李雲東拜了下去,弄得李雲東慌忙說道:「不用這樣,不用這樣。」

  可曹乙卻堅持說道:「我們狐禪門遭遇這樣的禍事,雖然元氣大傷,門派凋零,但是禮法卻不可廢,掌門人若是不同意,我們便不起來。」

  李雲東只好由著她們,他眼見一群身穿道袍的美貌女子對自己叩拜,心裡面十分的古怪。

  等她們拜完,曹乙起身後便向李雲東挨個介紹起狐禪門的弟子來,這些狐禪門的弟子都是女子,包括曹乙在內共有十一人,個個美貌,只把李雲東看得眼花繚亂,這些狐狸精與李雲東見禮的時候,紛紛目光流轉,大膽的打量著這個年輕英俊的新任掌門,退下去的時候紛紛交頭接耳道:「這可真是稀罕事,我們狐禪門歷史上由男人來當掌門人的,算上他也總共只有三人。」

  「可不是,他還是純正的人身,還不是我們狐狸妖身。由一個異類來當掌門人,這可是我們狐禪門開天闢地頭一遭。」

  李雲東將她們竊竊私語的話都清晰的聽在耳中,心中越發的古怪尷尬,站在場中如坐針氈,等所有人都介紹了一圈,曹乙才問道:「現在掌門人,你有什麼打算嗎?」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說句實話你別介意。我原本是擔心蘇蟬的安危,這才來到這裡,又看不慣他們以多欺少,這才插手。可我一點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當上這狐禪門的掌門人。我現在心急如焚,只想立刻前往東吳市去找蘇蟬,只有先找到她,我心才能安定下來,希望你能理解。」

  曹乙看了李雲東一眼,心道:這新任的掌門人看不出來倒還是個情種。她說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李雲東沉吟了一會,說道:「我料想各大門派應該還要面子,不會去而復返,但如果有居心叵測的宵小前來,你們不妨先各自散去,等避過了風頭再回來,我在這裡等你們。我去東吳市找到蘇蟬就回來,你看怎麼樣?」

  曹乙張了張嘴,想要反對,可她見李雲東雖然是商量的口吻,可目光卻堅定無比,顯然是自己已經打定了主意,她便改口說道:「各自散去倒也不用,各大門派雖然無恥了一點,但是信譽還是有的,就算有個別宵小來,我們也能應付。還請掌門人去去速回,我們狐禪門可不能群龍無首。」

  李雲東笑道:「是群狐無首!」

  曹乙微微一笑,她正要說話,卻突然間面色一變,沖李雲東身後厲聲道:「什麼人!」

  李雲東猛的一回頭,卻看見一陣黑煙迅速的從葉雨的屍體旁邊掠過。

  曹乙一指這黑煙,袖口中飛快的刺出兩根峨眉短刺,篤篤的紮在地上,卻是紮了個空。

  黑煙掠過之後,發出一陣桀桀的笑聲,不等李雲東追擊,便迅速的去了。

  這股黑煙一路到了山腳下才慢慢的凝聚在一起,顯出一個人形來,正是陰陽派的鄭元。

  鄭元看著山頂上的狐禪門桀桀而笑,他對站在不遠處的丁楠招了招手:「萍兒,我們走吧。」

  丁楠不解的看著他:「師父,你剛才到哪裡去了?」

  鄭元得意洋洋的從袖子中取出一根金釵,在她面前晃了晃:「瞧瞧這是什麼?」

  丁楠一眼看去,只見這根金釵約五寸長,尖端隱隱流動著銀灰色的光芒,尾端則是鳳尾圖案,還掛著金色的穗尾,顯得做工精巧。

  丁楠好奇的問道:「這好像就是嚴芳用來偷襲葉雨的那件法寶?」

  鄭元哈哈一笑:「正是,這可是狐禪門的羅母離魂釵,好法寶!嘿,想我鄭元此次來一趟,豈能空手而回?好萍兒,等回山我將這法寶傳給你,你就知道這法寶的妙用了!」

  說完,他伸手去拉丁楠的手腕,兩人肌膚相觸的時候,鄭元有意的手指都在她的手掌上撓了一下。

  丁楠微微一笑,像是沒有察覺似的,可心裡面卻冷笑道:老色鬼,你敢打老娘的主意,活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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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蘇蟬的下落

  曹乙飛快趕到葉雨的屍身旁邊,看了一眼,跺腳咬牙道:「不知道是哪個無恥之徒把我大師姐的羅母離魂釵給奪走了!哼,還好我發現得及時,否則葉雨師妹這冷艷金剛輪也要被他趁機擄走!」

  說完,她想起了什麼,將在葉雨身邊的冷艷金剛輪撿了起來,雙手捧到李雲東跟前,說道:「掌門人,這是我師妹葉雨的法寶,請你收下吧。」

  李雲東皺了皺眉頭,卻沒有接,他問道:「你師妹的東西,為什麼你不代為保存呢?」

  曹乙說道:「這件法寶是前任掌門留給葉雨師妹的,現在前任掌門和葉雨都已經死了,自然交由現任掌門,也就是你來保管。日後你如果有自己的徒弟了,可以將這件法寶傳下去,將它發揚光大!」

  李雲東沉吟了一會,他雙手接過了這冷艷金剛輪,只覺得沉甸甸的,這件法寶的形狀很像月缺時候的一輪弦月,一面是銀色,上面繪製著美輪美奐的飛天菩薩,一面是金色,上面繪製著猙獰勇猛的金剛羅漢。

  李雲東用手指婆娑了一下冷艷金剛輪,只覺得觸手處冰冷,尤其是當他指尖觸碰到金剛輪外側的刀刃時,他頓時覺得一股逼人的刀鋒寒氣刺得他寒毛都跟著倒豎了起來。

  「這個法寶真是奇怪……」李雲東指著冷艷金剛輪內側的鋸齒刀刃,忽然說道「為什麼它的鋸齒是在裡面?」

  曹乙微微一笑,說道:「其實外側也是有鋸齒的,只不過鋸齒細微得肉眼幾乎看不見,一旦旋轉起來,這冷艷金剛輪幾乎能切斷任何堅硬的物體。而內側的鋸齒其實更多是用來格鬥鎖住對方的武器用的,其中妙用掌門人可以日後收服了這件法寶再多多體會。」

  李雲東點了點頭,他想將這法寶收起來,卻又覺得不方便:「我一天到晚背著七寶通靈扇跑來跑去,已經很礙眼了,總不能還背著這個東西跑來跑去吧?這要讓警察看見,會當成管製器具把我抓起來的吧?」

  曹乙掩嘴笑道:「你堂堂一派掌門人還怕世俗的警察麼?」

  李雲東攤開雙手:「難道還躲在深山裡面一輩子不出來麼?入世修行自然要按照世俗的規矩辦。」

  曹乙想了想,從身旁取出兩個小小的七彩錦囊,說道:「我這裡有一個百寶袋,這百寶袋你看它雖然小,可實際上裡面是一個小千世界,可以用來乘放各種物品。但它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能存,卻不能取。要取的話,就必須破壞這個百寶袋,才能將其中的東西取出。」

  曹乙雙手捧著百寶袋,遞到李雲東跟前,說道:「掌門人你既然不方便,那便先拿著這個用著。」

  李雲東搖頭道:「這是你的東西,我怎麼能用?而且如果我萬一遇到什麼對頭,要用法寶的話,你這個百寶袋豈不是毀了?」

  曹乙笑道:「掌門人,你這話說得可就見外了,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一股腦兒魂歸西天了,這一身的寶貝到時候都變成了別人的。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救了我們狐禪門,又救了我們這麼多同門,你若是不用,其實不是寒了我們這些人的心?」

  李雲東一想,曹乙所說的確如此,他便也不矯情,呵呵一笑,接了過來,可他剛接過手,又遞了過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不知道怎麼用。」

  曹乙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你居然不知道用?」

  李雲東笑道:「我修道才不到半年,懂的神通法術也就那麼一點點,所以,我真不知道用。」

  李雲東這一句話說得狐禪門所有人目光都向他看來,這幫狐狸精一個個眼珠子瞪得溜圓,瞠目結舌的看著李雲東。

  曹乙更是吃吃的說道:「你,你說什麼?你,你,你修道才不到半年?這,掌門人,你沒有開玩笑吧?」

  李雲東笑道:「真沒有開玩笑。我幾個月前才遇到了蘇蟬,遇到她之後,我才開始修行的。」

  曹乙倒吸了一口冷氣,滿臉駭然的說道:「半年修行竟然能到如此地步……掌門人,你,你可謂是修行界上下五千年,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

  李雲東哈哈一笑:「這古往今來的第一人連怎麼使用百寶袋都不會,你就使勁埋汰我吧!」

  曹乙見李雲東說話風趣隨和,絲毫沒有之前車**戰傲視群雄的桀驁,她也忍不住笑道:「所謂術業有專攻,我們這些修行人只知道吃齋唸經,所以敵人打上門來不僅不能降妖伏魔,反而還成了門派的累贅。」

  她說著,將手中的百寶袋在手掌上一攤,手指在百寶袋的袋口處一點,然後這百寶袋便自己打開,放出刺眼的七彩光華。

  曹乙說道:「掌門人,請你將你的法寶放進去吧。」

  李雲東看得嘖嘖稱奇,將巨大而沉重的七寶通靈扇以及森寒銳利的冷艷鋸齒金剛輪也放了進去。

  這兩件法寶剛觸碰到這七彩光華,便立刻滑入其中,消失不見。

  曹乙緊接著又在這百寶袋的袋口輕輕一點,這袋口便自己自動收攏,七彩光華也隨之消失。

  曹乙將一個空的百寶袋和一個裝了法器的百寶袋遞給李雲東,說道:「在需要用寶物的時候,只需要撕裂這百寶袋,法寶就會自動跳出來了。」

  李雲東接過這兩個不到巴掌大小的百寶袋,笑道:「這是好東西。整天背著七寶通靈扇可真是不方便。」

  他將有法寶的百寶袋栓在了腰間,另一個則貼身藏好,笑道:「那我就先去東吳市了,你們照顧好自己,我很快回來。」

  曹乙見他要走,又說道:「掌門人,你知道蘇蟬具體在哪裡麼?」

  李雲東立刻又站住腳步,苦笑道:「你們前任掌門死前沒來得及說。」

  曹乙問道:「那東吳市那麼大,掌門人你要上哪找?」

  李雲東歎氣道:「我怎麼知道?實在不行,我發尋人啟事算了。」

  曹乙立刻說道:「千萬不要發,我們修行中人就算入世修行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張揚自己的名字,否則引起一些潛伏在俗世中的修行人注意,很有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李雲東歎道:「那我就只能一個一個地方挨個找了。」

  曹乙說道:「我倒是知道傲無霜以前在東吳市的一個落腳之處,想必蘇蟬會在那裡。」

  李雲東大喜:「是嗎?在哪裡?」

  曹乙說道:「東吳市,七里山塘。」

  李雲東問道:「七里山塘?這是個地名麼?」

  曹乙點頭道:「這是一個東吳市的旅遊景點,長度共七里,因此叫做七里山塘。」

  李雲東又問道:「那她在七里山塘的哪個地方?」

  曹乙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掌門人你到那裡應該就能找到的,也不算大。」

  李雲東點了點頭,他不再停留,快步下山離去。

  曹乙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暗自有些感歎:天幸我們狐禪門命不該絕,竟然在這等危難的關頭降下一個這樣年輕有為的掌門人,萬幸萬幸!

  李雲東快步離開了天瓏山,就近攔了一輛車,前往東吳市。

  路程大約一個多小時後,李雲東進入了東吳市的市區。

  東吳市是千年古城,人傑地靈,李雲東一路上只見城市儼然一派老城景象,除了街路上跑著各色汽車,以及兩旁有不少時尚店舖以外,到處都保留著古色古香的文化古城氣息,即便是公交車站都是飛簷斗拱,古韻十足。

  這樣又過了二十分鐘,李雲東沿著石路來到了東吳市最熱鬧的一個步行街廣場,司機將他放了下來,一指前方,說道:「前面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你走兩步吧。」

  李雲東付了錢後,這司機一踩油門,汽車轟鳴一聲在丁字路口轉彎而去,只剩下李雲東一個人站在路口看著對面的石樓牌坊,上面漆著紅底,寫著四個龍飛鳳舞的金色大字:七里山塘!

  李雲東看見這幾個字,他想起自己即將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蘇蟬,即將看見自己心愛的小妞,便一時間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呼吸都有些不平穩,心臟噗通亂跳。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邁步向七里山塘之中走去,穿過柏油路面,走上一條麻石鋪就而成的圓拱橋,李雲東便走進了東吳市著名的旅遊景點七里山塘。

  剛下橋,李雲東便見這街道兩旁全是古老的舊式建築,白牆黑瓦,飛簷斗拱,青石板鋪就的路面,街面的店舖插著各色的彩旗,彩旗上寫著店舖的名字。

  就是在路邊兩旁也是賣各種古色古香小玩意的路邊攤,幾名年輕的女孩在攤子上脆生生的招呼著路過的客人,紅口白牙,明眸善睞。

  尤其是李雲東走到七里山塘之中後,便見不少房子的門都還是以前木製的一塊一塊的拼板門,如果不是街道上有許多穿著時尚的遊客,李雲東簡直以為自己來到了幾百年前的古時候。

  李雲東走到一家小吃店門口,只見這家小吃店裡面擺著七八張八仙桌,不少客人在桌前一邊吃著酥油餅,一邊吃著面,吃得暢快淋漓,李雲東喊住了一名年輕的女服務員,問道:「請問,你認識不認識蘇蟬這個女孩,哦,她大概一米六五左右高,身材很好,長得非常漂亮,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

  這個女服務員端著一個盤子看著李雲東,笑嘻嘻的用一口腔調十足的吳儂軟語說道:「偶阿否曉得歪,乃去其它地方門門?」

  李雲東一聽便傻眼了,他覺得對方說話語速極快,像是在說外國話,自己居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他吃吃的說道:「你說什麼?」

  女孩笑嘻嘻的用普通話說道:「你不是東吳人呀?我也不知道呀,你去其他地方問問吧。」

  李雲東這才恍然,轉身離去,他沿著七里山塘的青石路面往裡面走,路過一家珍珠店的時候,他在門口敲了敲門,大聲問道:「有人嗎?」

  裡面立刻傳來一個銀鈴一般的聲音:「哎,來了來了!」

  李雲東只見裡面跑出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孩,烏黑的髮辮一蹦一蹦的,女孩的面孔在幽黑深長的店舖中有些看不清,可看輪廓身影卻跟蘇蟬有幾分相似之處,李雲東頓時心中砰砰亂跳起來,他下意識的張開嘴,瞪大了眼睛向這個女孩看去。

  可等女孩跑近了,李雲東才失望的發現這女孩也只是剛才跑動的時候,那髮辮甩動時的靈透像蘇蟬,其他地方卻是一點兒也不像。

  李雲東心中大失所望,但他依舊很禮貌的詢問了一下蘇蟬的下落。

  女孩兒見李雲東不是來買珍珠的,也很失望,但她見李雲東英俊挺拔,氣宇軒昂,心中很有好感,便笑著說道:「你說的人我不認識的呀,你再去前面問問看吧。」

  李雲東笑著對她點了點頭,便繼續沿著街道往裡面走。

  女孩兒則站在珍珠店門口,翹首看著他的背影離去,輕輕的用吳儂軟語嘀咕了一句:「誒個囡個真的漂亮個…扣系否是偶男旁友。」

  李雲東哪裡知道自己天生桃花運,走到哪就招小女生的喜歡,他繼續沿著街面走了一截,正要再問,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聲音。

  「嘿,三師兄,你說師父這次會怎麼處置這妖孽?」

  「不知道啊,也許是將其焚燒渡化了吧,哎呀,你別這麼多問題了,趕緊吃,師父把我們大老遠喊回去,肯定是要召集做法事呢!我看這次這妖孽的道行不淺,否則不會讓寺院的師兄師弟們都回來。」

  「三師兄,可我這次聽無花師兄說我們這次會有劫難也。」

  「哼,那個傢伙的話你也相信?一天到晚沉迷於美色的傢伙,能有幾分道行?」

  李雲東一聽這幾句話,立刻渾身寒毛倒豎,高度警惕了起來,他心中暗道:莫非我家小妞被抓起來了?

  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兩個身穿褐色僧袍的禿頭僧人正在旁邊一家麵館裡面吃飯。

  李雲東下意識就想衝進去逼問這兩個僧人抓住的是不是蘇蟬,可他也怕打草驚蛇,便也裝著進麵館吃飯的樣子,喊了一碗麵,坐在一個角落之中暗自盯著這兩個僧人。

  這兩個僧人只顧著自己兩個人竊竊私語,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李雲東盯住了,他們吃完麵後,付了錢,便又繼續匆匆上路。

  李雲東也立刻跟了上去,身後服務員端著面上來大喊道:「先生,你的面!」

  李雲東扔下一張紅票子,也不管找零,立即遠遠的吊住了這兩個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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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拍他,曝光他!

  一路上這兩個僧人步伐極快,李雲東在後面跟了大約一個小時,便來到一處寺廟跟前。

  李雲東遠遠的看見這兩個僧人走到寺廟的後門,敲了敲木門上的銅環,然後吱呀一聲,門分左右,從裡面走出一個中年僧人來。

  這兩名僧人見到這中年僧人後,立刻雙手合十,彎腰一禮:「師叔。」

  中年僧人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們回來了?就等你們了,進來吧!」

  說完,自己讓開一條路,將兩個僧人迎進了門中,自己在關門的那一剎那,卻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在遠處的李雲東。

  李雲東只覺得這一眼掃過來,銳利異常,他心中竟是突的一跳。

  李雲東見對方鬼鬼祟祟,如此提防,心中越發的認定對方十有**是在寺中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快步走到這木門跟前,想破門而入。

  可李雲東走近後卻見這兩扇木門上左右各貼著一張符,這張符上面畫著金色的梵文和黑色的金剛,李雲東剛伸出手想要推門,卻見這符上的金色梵文便自己亮了起來。

  這一剎那,李雲東頓時感覺到一股極其可怕的危險氣息朝他撲來。

  李雲東立刻縮回了手,他剛收回手,便見這原本發亮的金色梵文也慢慢的又暗淡了下去。

  李雲東心中一凜,他皺著眉頭往後退了兩步,想翻牆而過,可他卻陡然間發現這牆壁的黑瓦上竟然也都貼著符,只是用黑瓦壓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家寺廟一定有鬼!」李雲東心中冷笑了一聲。

  他轉念一想,自己飛快的來到了寺廟的正門。

  西園寺是八百年的古寺,同樣也是東吳市著名的旅遊景點,只見正門有一個寬大的停車場,停車場上正停著幾輛大客車,上面源源不斷的走下旅客來,為首的一名旅客手中正拿著一面小紅旗,大聲的喊著話。

  李雲東心中擔憂蘇蟬的安危,也不顧門口售票處排著的隊伍,自己插到第一個,擠開一名遊客,將錢遞進了窗口,急道:「給我買一張票。」

  他這一插隊,後面的人不幹了,紛紛大喊道:「喂,你懂不懂規矩啊,排隊買票啊!」

  被李雲東擠開的卻是一名年輕的女人,也急著大聲罵了起來:「你搞什麼啊?排隊啊,有沒有教養的啊!」

  李雲東此時心急如焚,哪裡顧得上這些,他扭過頭去,目光森然的瞪了這些人一眼。

  這些旅客只覺得李雲東一眼瞪過來,目光恐怖凌厲,駭得他們心中砰的一跳,有什麼話一下就堵在了嗓子眼裡面,怎麼也說不出來。

  李雲東買好了票,這才對這些人歉然的說了一句抱歉,自己便匆匆的進了寺廟之中。

  等李雲東走得遠了,這些旅客才覺得壓抑窒息的氣氛輕鬆了下來,他們喘了一口氣,又紛紛破口大罵了起來。

  尤其是之前被李雲東擠開的年輕女人,跺腳大罵,旁邊一個女人走近,對她說道:「蘭蘭,怎麼了?」

  名叫蘭蘭的女人見到這女人,便立刻說道:「劉夏,你來的正好,剛才我買票的時候,居然碰到一個傢伙硬生生把我擠開,這麼多人排隊買票,都在遵守規矩,偏偏他不遵守,趕著投胎嗎?」

  這叫劉夏的女人正是李雲東之前在西藏曾經遇到過的女導遊,她今天穿著一身橘黃色的導遊服,頭頂上帶著一個粉色的圓頂太陽帽,帽簷邊露出波浪捲的黑色長髮,顯得時髦而窈窕,她手中拿著一個手持DV攝影機,笑道:「是嗎?等我們進園了,把他好好拍下來,到時候給他曝光,讓萬千正義的網民聲討他!」

  蘭蘭一聽大喜,使勁點頭,連聲道:「對對對!」

  她買好票後,將票分發到旅行社每一位旅客的手中,然後和劉夏便帶著旅客們浩浩蕩蕩的進了西園寺。

  來到大雄寶殿跟前,導遊劉夏拍攝著大雄寶殿的景色,和遊園中的遊客,導遊蘭蘭則大聲為遊客們講解著大雄寶殿的歷史和風俗。

  蘭蘭講解完後,忽然將劉夏拉到一邊,低聲道:「哎,劉夏,我找到那個傢伙了!」

  劉夏一愣:「哪個傢伙?」

  蘭蘭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那個插隊把我擠到一邊的傢伙呀!」

  劉夏啞然失笑:「你還記得這檔子事哪?真服了你了!」

  蘭蘭怒道:「你沒被他擠開,你當然不記得了!快點一句話,跟不跟我走?」

  劉夏面露為難之色,看了一眼正在大雄寶殿參觀的遊客們:「我們正在帶團也,大姐!」

  蘭蘭嘻嘻一笑,轉過身,大聲對遊客們說道:「大家在寺廟內自由活動三十分鐘,不要四處亂走,三十分鐘後再來這裡集合!」

  這些遊客們轟然應諾,立刻四處散開,蘭蘭轉過身嘻嘻笑道:「搞定啦!」

  劉夏苦笑搖頭:「你也不怕被人投訴,我真服了你了!」

  蘭蘭嘿的一聲笑道:「你都自己出去接私活了,我怕啥?怎麼樣,西藏之旅很刺激吧?」

  劉夏沒來由的一下想起那個形如鬼魅,狀如天神的男子,她呆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搖頭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你說的那人在哪?去看一眼就回來。」

  蘭蘭氣道:「看一眼有什麼用,要將他的醜惡嘴臉,骯髒罪行拍下來,然後放到網上去,曝光這等無恥小人的下流行為!」

  劉夏按著太陽穴搖頭道:「真是不能得罪你,不就是插個隊麼,你說得他都快成漢奸賣國賊了!」

  蘭蘭跺腳道:「你幫不幫我!」

  劉夏討饒道:「好好,我幫,我幫,他在哪裡!」

  蘭蘭扯著劉夏沿著走廊一路走,走到一處隱蔽的小木門後,她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麼人,便指著木門的門鎖,說道:「你看,門鎖都被他拉壞了。」

  劉夏一眼看去,果然看見上面一把銅鎖被拉扯得變了形,她心中暗吃了一驚,低聲道:「好大的力氣!」

  蘭蘭立刻按著胳膊埋怨道:「是啊,剛才撞的我現在還疼呢!」

  劉夏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這個三八,他撞的是你另外一邊!」

  蘭蘭也白了她一眼:「傷口轉移了,不行嗎?」說著,她便要推門進去。

  可劉夏卻一把拉住她,指著門上貼著的兩行字「寺院重地,閒人止步」說道:「你看,不讓進啊!」

  蘭蘭急道:「那傢伙能進,我們怎麼不能?你看他把鎖都弄壞了,說不定是進去偷東西的呢!我們這是見義勇為!」

  說完,她自己推門便闖了進去,劉夏攔都沒攔得住,只好跺了跺腳,跟著進去。

  兩人進了門,只見自己置身在一片樹林之中,四周到處都是桃樹,桃樹上掛著許許多多密密麻麻的符,這些符琳琅滿目的掛在樹上,讓這片樹林充滿了寶剎莊嚴,不可冒犯的威嚴之感。

  蘭蘭一眼看見在樹林中央的空曠處有一個男子正站在正當中,她一指,立刻要大聲說話,卻被劉夏一把摀住了嘴巴,拉著她藏身到了樹林後面。

  劉夏一邊捂著蘭蘭的嘴巴,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身影。

  這個身影對她而言,太眼熟了,就算是化作灰她也認得!

  「這不就是那個像神靈一般的修行人嗎?」劉夏心中狂跳如鼓,她對蘭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鬆開了摀住她嘴巴的手,在她手掌心上寫字道:「別說話,看看情況再說!」

  蘭蘭點了點頭,也在她手掌心寫道:「拍他,曝光他!」

  劉夏點了點頭,屏住呼吸,拿起了手中的DV準備拍攝,她還沒開機,便聽見一聲佛號傳來,一個中年僧人緩緩從樹林另一端踱步而出,說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闖進寶剎所為何事?」

  李雲東開口沉聲道:「我想請問貴寺是不是見過一個叫蘇蟬的女孩兒?」

  劉夏躲在樹叢中只能看見李雲東的背影,看不見他的容貌,因此心中雖然有九分認定是他,但終究有一分不能認定,可此時李雲東一開口,她心中便是一震,斷定道:果然是他!

  她精神一振,打開了DV開始偷偷的拍攝了起來。

  這片樹林之中到處都是符咒,四周遍佈強大的佛法力量,這股力量遮蓋了劉夏和蘭蘭的氣息,李雲東是以根本沒有察覺到離他十幾米的地方竟然有兩個女人正在**他!

  而中年僧人所有的注意力也都在李雲東這個不速之客上,也沒有注意到劉夏和蘭蘭的存在,他低聲喧了一句佛號,說道:「芸芸眾生,往來無數,在我佛面前無分男女,更無分蘇蟬李嬋。」

  李雲東心中擔心蘇蟬的安危,焦急萬分,見對方竟然還跟自己不緊不慢的打禪機,他當然不耐煩的說道:「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囉嗦什麼!」

  中年僧人卻又喧了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見過即是沒見過,沒見過即是見過!」

  李雲東一聽,怒了:靠,我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咧!跟我繞這彎子,擺明了想拖延時間!

  李雲東冷笑道:「你跟我繞這彎子,就是不肯回答我的問題,莫非你心裡面有鬼?」

  中年僧人問道:「何謂有鬼,何謂無鬼?」

  李雲東怒道:「有鬼沒鬼,我一看就知道!你讓開!」說完,他便要往裡面闖。

  中年僧人卻喧了一聲佛號,手掌一推,拇指內扣,一記凌空的大手印拍了出來,朝著李雲東拍去。

  李雲東立刻渾身真元流淌,骨骼啪啪作響,宛如炒豆一般,他雙手各作金剛拳,左手食指直豎,以右手的小指纏握住左手食指的第一節,而左手食指端支拄著右拇指的第一節,飛快的捏了一個手印,正是:菩提引導第一智印、能滅一切無明黑暗之大日法界金剛拳印!

  李雲東一聲大喝:「唵!!」大日如來手印猛然間發出!

  這兩個拳印在空中一碰,頓時震得空氣猛的一顫,四周樹林唰唰作響,樹林上的符箓也不停嘩嘩亂響,宛如濤聲陣陣,聲勢駭人。

  中年僧人剛才這一下志在阻敵,因此只用了三分力,而李雲東這一下卻是志在敗敵,卻是用了八分力,兩者一碰,立刻大日如來手印將中年僧人的掌印拍得七零八散,緊接著去勢不止的朝著中年僧人撲去。

  中年僧人大吃一驚,立刻雙掌往前一推,眨眼間面前出現一道一人高的凝眉瞪目的金剛,轟隆一聲將這氣勢洶洶的大日如來手印震散。

  兩人這一下交手,各自大驚,重新警惕的審視起對方來。

  而闖入此地的劉夏和蘭蘭此時早已經是目瞪口呆,兩眼發直,只有劉夏手中的DV攝像機在不停的工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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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大鬧西園寺

  李雲東之前拍出的這一掌大日如來金剛手印乃是藏傳佛教的不傳之秘,李雲東拍出這一掌的時候,骨骼噼啪亂響,渾身氣息由內而外放出一股金光,不透一絲邪氣,顯然是得到了密宗的真傳。

  中年僧人心中頓時大駭:原以為這人是修行界中來趁火打劫的毛頭蠹賊,可沒想到竟然是密宗高手!

  佛教本起源於印度,可漢朝時傳入中國,在路途中慢慢的便分成了兩支,一支在西藏紮下根來,形成了藏傳佛教;而另外一支則在中原扎根下來,形成了今天的中原佛教。

  這兩種佛教雖然本源相同,可實際上很多地方都有分歧,明裡互相禮讓,暗地裡爭鬥不休,各自提防。

  清朝年間,韃子入關後,火燒少林寺,將中原佛教荼毒得慘不忍睹,而且清朝皇帝提倡滿蒙一家,而蒙古是信奉藏傳佛教的,滿人受其影響,因此信奉藏傳佛教的不在少數。

  再加上清朝皇帝順治在五台山歸順了中原佛教,當了一名僧人,引得清朝皇室對中原佛教產生了極大的怨恨情緒,從此以後,自康熙、雍正開始,皇帝乃至皇宮之中無不摒棄中原佛教,徹底倒向了藏傳佛教。

  藏傳佛教一興,中原佛教便受到了嚴重的打壓,兩者因此結下了宿仇。

  中年僧人一見李雲東用的是密宗的功夫,心中便暗自猜到:莫非是密宗的高手前來找麻煩的不成?

  如果只是尋常修行人覬覦,中年僧人說不得出言恫嚇兩句便有可能嚇走,可如果是密宗高手前來,中年僧人心裡面清楚得很:這可是幾百年的大敵,對方上門,必有大事,不能小看!

  而李雲東見之前中年僧人拍出來的那一掌看似兇猛,可實際上一觸即潰,眼看自己一掌要打翻對方的時候,對方忽然間雙掌一推,放出一尊兇猛的金剛像,眨眼間自己的大手印便被拍碎。

  李雲東心中也是一驚:這中年和尚看起來平平無奇,怎麼也是個修行高手?這寺廟中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高手?一個我雖然是不怕,可如果多了,我卻是受不了!不行,要速戰速決!

  他暗自打定了主意,中年僧人知道眼下正是寺廟開放的時間,如果這邊動靜打得太大,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同樣也打定了速戰速決的主意。

  中年僧人雙手合十,手掌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夾著一串佛珠,他低頭飛快的念誦起咒語來。

  他這一念誦咒語,這樹林中的樹木頓時晃動了起來,樹葉嘩嘩作響,宛如波浪一般起伏不定,樹枝上掛著的符咒更是詭異得一個個倒豎了起來,上面的金色文字熠熠發光。

  這片樹林中無數的符文發出密密麻麻的光亮,然後這些光亮又迅速變成一條條的游絲,朝著場上匯聚而去,眨眼間便變成一尊兩人高的威猛羅漢。

  這個羅漢身披金色袈裟,赤著一條胳膊,雙手手握金剛杵,怒目圓瞪,神威凜凜。這羅漢一聲大喝,手中金剛杵朝著李雲東胸口直衝而來。

  緊接著,在這尊羅漢的上空,又飛快的形成一尊佛陀坐蓮的光像,劈頭蓋臉的朝著李雲東砸來。

  李雲東還沒有被砸中,便覺得頭頂彷彿落下了一座泰山,黑壓壓的讓人透不過氣來,想必砸下來的時候,自己一定是瞬間化為粉末!

  李雲東想也不想,立刻捏碎腰間的百寶袋,剎那間七寶通靈扇便跳了出來,而冷艷鋸齒金剛輪則噹的一聲跌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寶扇通靈,感覺到主人有危險立刻跳到半空中,唰的一聲鐵扇打開,所有的扇葉全部跳了出來,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飛快旋轉的托盤,硬生生的阻住了這坐蓮佛陀的下壓之勢。

  而寶扇的兩根扇骨則如同鐵棒一般兇猛的朝著佛陀的蓮座砸去,只幾下便砸得金光四射,蓮座的蓮葉四處飛散,化作點點金光,如星而落。

  李雲東見七寶通靈扇跳出護主,他便不再去管頭頂落下的佛陀,而飛快的連續捏了三個手印,分別是金剛界三昧耶大手印、光聚佛頂大手印、尊勝佛頂卒都婆大手印!

  李雲東連續三聲大喝,連續轟出三個大手印,第一記大手印結結實實的拍在羅漢金剛杵的杵尖處,宛如兩尊高速奔馳的列車陡然間撞在了一起,震得四周空氣都嗡的一顫,青磚鋪成的地面也咚的一聲悶響,彷彿有一個看不見的巨人猛的踩了地面一腳。

  這一下,羅漢金剛杵的去勢頓時一滯,速度力道都緩和了許多,緊接著李雲東又是一記大手印拍出,拍在這金剛杵上,一下將這金剛杵拍得倒飛了回去。

  這尊幻化出來的羅漢一把接過倒飛回來的金剛杵,正要還擊,卻見李雲東第三記大手印如影隨形狂風暴雨一般擊來。

  這第三記大手印,剛猛之極,一下將這羅漢拍得粉碎!

  可這羅漢化作無數金色碎片後,在半空中又悠悠的幻化成了一尊羅漢,變成了一尊手持銅鈴的金剛。

  中年僧人冷哼道:「我寺自從元朝建寺以來,至今已有將近八百年的歷史。這八百年中,我寺無數僧人日夜念誦經文,又經無數遊人信仰膜拜,佛家信念龐大猶如深淵大海,佛力源源不竭,任憑你多厲害也無法擊敗我寺佛家信念所幻化而成的金剛佛像!」

  說完,他手指翻飛,迅速捏了幾個指訣,只見這滿是符文的桃樹之中又飛出許多金色的光線,幻化出三尊金剛羅漢聯合著之前手持統領的金剛朝李雲東攻來。

  李雲東一見,頓時深吸了一口氣,手中五指捏印快得猶如殘影,體內真元陡然噴發,於眨眼間狂打十二記大手印,猛然間將這四尊金剛羅漢擊碎。

  可他剛擊碎,便見這金剛羅漢又慢慢的聚合在一起,李雲東心中一驚,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這可怎麼辦?這樣豈不是無休無止,沒完沒了了?

  他心中飛快的思索著,目光卻落在不斷念誦經文的中年僧人身上,他心中一動:擒賊先擒王!

  這個念頭剛閃動,李雲東腳下用力一頓,將地面一直一動不動的冷艷金剛輪震得飛了起來,他看也不看,手指精準一抓,五指抓住了鋸齒金剛輪的輪身,然後朝著中年僧人用力一擲!

  這冷艷金剛輪雖然沒有被李雲東化為己用,還不能作為法器使用,但作為武器也是極為凶悍凌厲的武器。

  李雲東這一擲,中年僧人本想伸手去接,可他定睛一看,卻見這鋸齒金剛輪兩面都是鋒利的刀刃,而且李雲東又如影隨形的撲來,他就算接得住這金剛輪,也接不下李雲東隨後而來的雷霆一擊,只得收回手,無奈的退讓到一旁。

  李雲東本想一連串雷霆攻勢將這僧人拿下,可此時見他躲閃開來,自己心中一動,一把收過釘在木門上的冷艷金剛輪,索性從他身邊掠過,飛快的進入了寺院的後堂。

  李雲東剛入後堂,便聽見一陣誦佛唸經聲傳來,嗡嗡作響,他腳下不停,飛快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心中急如油煎,生怕自己晚去了一秒,蘇蟬就遭了毒手。

  可他剛進入後堂沒多久,便見這一路上有無數金光追著自己,幻化成一尊一尊的金剛羅漢,四面八方的朝著李雲東攻來。

  李雲東也不去與它們纏鬥,能躲便躲,能閃就閃,實在躲閃不過便一記大手印拍碎。

  這一路上李雲東猶如猛龍過江,鬧得這西園寺的後院之中一片烏煙瘴氣,好在這後院不對遊人開放,否則早就一片人仰馬翻了。

  李雲東這樣狂奔了五十米,終於來到一座大殿跟前,他仰頭一看,卻見大殿高有六層,最高一層青煙不斷,顯然是在焚燒著什麼,而眾多的佛門子弟的唸經聲中隱隱傳來一陣淒厲的嘶喊。

  李雲東心中狂震,立刻腳下一蹬,身形像炮彈一樣,直接從大殿的外面屋簷向樓頂衝去。

  可這大殿之中到處都是金剛菩薩以及羅漢飛天的神像,李雲東這一衝,這些金剛菩薩、羅漢飛天感應出有人入侵佛門聖地,立刻幻化出金身,朝著李雲東潮水一般撲來。

  李雲東一聲大吼,體內金丹元氣陡然爆發,硬生生將這無數神像金身逼退了一米遠,然後自己又迅速向上猛衝。

  這些神像金身只是稍微退縮了一下,便又立刻如附骨之蛆一般追著李雲東窮追不捨。

  遠遠望去,只見一片金光之中,李雲東在逼退了金光的時候,身形如靈猴高竄飛跳,時而又被金光纏住,猶如泥足巨人,怒吼連連,兩者糾纏成一團,不可開交。

  李雲東眼見四周神像金身越來越多,簡直要像滔天巨浪一般將他淹沒,他心知此時正是生死時刻,立刻一聲大吼,體內九轉金丹術陡然運轉,渾身骨骼噼裡啪啦的一陣亂想,身形瞬間脹大,胳膊一眨眼間漲得跟大腿一般粗,整個人拔高到兩米多高,變成了一尊金光閃閃的神威力士!

  李雲東這身子一便壯,立刻踩得塔上的黑瓦片片落下,噼裡啪啦的發出一片聲響。

  這些金剛菩薩和羅漢飛天被李雲東體內所散發出來的力量所震懾,竟一時間不敢上前。

  李雲東趁這機會陡然間又拔高一截躥到了六層高塔上,一聲大喝,雙拳捶碎一扇木窗,闖進了塔中。

  他眼見這塔中坐滿了僧人,最外圍的僧人身穿灰色僧袍,約有一百多人,中間的僧人身穿褐色僧袍,約有二十多人,最裡面則盤膝坐著一個身穿黃色僧袍,身披金絲紅色袈裟的老僧,一手持佛珠,一手敲著木魚。

  在這些僧人當中有一根巨大的木樑柱,這個柱子上滿是熠熠發光的經文,一個留著黑色長髮的女子正背對著李雲東被綁在柱子的後面,拚命的掙扎嘶吼著。

  李雲東一路廝殺過來,心中擔心蘇蟬,早就心慌意亂,他一聲大吼,手中捏了一個大手印,猛的朝這柱子凌空一拍!

  轟隆一聲,這柱子立刻被他拍得四分五裂,上面原本熠熠發光的經文也消失了光芒,陡然間綁在這柱子上的人迅速消失,化作兩條粗長無比的金色大蛇,一左一右,兇猛的撞在大殿兩旁,一下將大殿撞出兩個窟窿,朝著寺廟外面逃竄而去。

  李雲東眼見這場景,頓時目瞪口呆,腦袋中嗡的一聲響:壞了,弄錯了!這不是蘇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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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善有善報

  李雲東一眼瞧見兩條有水桶粗,長達十幾米的大金蛇飛竄逃離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心急之下弄錯了目標,錯把馮京當馬涼了。

  這兩條大金蛇逃竄後,一時間這佛塔裡面安靜極了,所有的僧人都目瞪口呆的朝李雲東看來,之前對李雲東緊追不捨的金剛菩薩、羅漢飛天都將這第六層塔周圍圍得密不透風,一個個對著李雲東怒目而視。

  李雲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歎了一口氣,張口想辯解兩句,卻覺得無從辯解起,只好光棍的認錯,雙手合十的說道:「在下魯莽,擅闖此地,還請大師責罰吧。」

  被僧人圍在正當中的老僧轉過身來,李雲東只見這老僧臉上皺紋頗深,兩條眉毛又白又長,他臉上不僅沒有慍怒,反而滿臉是笑,呵呵笑著對眾僧人說道:「我那徒兒無花說我們西園寺今天合該有一劫,我當時還不信。你們要知道我那徒兒整天花天酒地的,就是一個花和尚,他掐指捏算就沒準過幾次,想不到今天他終於說對了一次,嘿,這個烏鴉嘴啊,好的說不中,壞的一說就中!阿彌陀佛,冤孽冤孽!」

  說完,自己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周圍的僧人們也跟著哈哈大笑。

  這一笑,佛堂裡面的緊張氣氛都消散了許多,李雲東也跟著放鬆了許多,彷彿剛才自己只是踢翻了一個香爐,做錯了一件小事,而不是放跑了兩條蛇妖。

  李雲東見自己無禮闖進西園寺的重地,一路上大打出手,還差點把這佛塔大殿都給拆了,可對方不僅不怒,反而笑呵呵的開玩笑自嘲自諷,當中的寬宏氣量和博大胸襟,頓時讓李雲東肅然起敬,心服口服。

  李雲東恭恭敬敬一彎腰,雙手合十道:「這位大師,今天是我冒犯了貴寺,大師要有什麼責罰懲戒,我都一一接下來,絕不反抗,決無怨言。」

  李雲東正說話時,中年僧人這時候也追了過來,他一聲大喝,正要出手,卻見老僧對他低聲喝了一句:「退下!」

  中年僧人立刻一低頭,恭敬的退了下去,再沒多看李雲東一眼。

  老僧手中敲了一下木魚,念誦了幾句佛號,卻見將這第六層寺塔圍得水洩不通的各種羅漢菩薩,金剛飛天都紛紛散去,老僧此時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李雲東,他滿臉微笑,對李雲東一招手,說道:「這位施主,你跟我來。」

  李雲東見他轉身向樓下走去,自己便也收好了七寶通靈扇和冷艷金剛輪硬著頭皮跟著走下了樓梯。

  兩人下了樓,老僧轉了個彎,走進了寺廟後院的禪房之中,自己在點了一爐香,然後在蒲團上坐下,又指了指另外一個蒲團,說道:「少俠請坐!」

  李雲東在蒲團上盤膝坐下,誠懇的說道:「少俠可萬萬不敢當,大師你這麼說,那就是在埋汰取笑我。我年輕氣盛,一路強闖進來,給貴寺惹了不少麻煩,哪裡當得起一個俠字?」

  老僧呵呵笑道:「哦?你那日捨身除惡,引天雷劈死何少,難道就不是行俠仗義了?」

  李雲東猛的一顫,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盯著面前的老僧:「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

  老僧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震得堅硬結實的青石地面都在發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你惹出這麼大的事情,還以為天下修行人無人知道?你太小看我們這些人了!別人我不敢說,但是天底下幾個大門派的掌門人,他們是肯定知道的!」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那你們為什麼不去告密,把我抓起來?」

  老僧搖頭笑道:「抓你幹什麼?莫非你捨身除惡,行俠仗義,我們反而要將你抓起來?那我們成什麼了?豈不是變成老眼昏花的大魔頭了?嘿,別的不說,就憑你做的這件事情,就足以讓天下修行人對你刮目相看!」

  老僧說著,仰起頭來,悠悠的說道:「天下修行人何其多也,又有誰能像你這樣,寧願自己蒙受天雷,也要替天行道呢?說起來,我們這樣屍位素餐的修行前輩與你一比,當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啊!」

  李雲東滿臉羞赧:「大師太過誇獎了,我相信任何一個有血性有擔當有魄力的好漢子都會像我這樣做的。」

  老僧哈哈笑道:「你這人,繞著彎子誇獎自己,是在說自己有血性有擔當有魄力嗎?」

  李雲東也不禁呵呵笑了起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老僧笑道:「你也當得起這樣的褒獎!唉,我們修行中人越修行膽子越小,越修行越是畏懼天劫,也的確需要像你這樣年輕有為,俠義過人的年輕修行者出來振奮一下這個暮氣沉沉的修行界了。」

  說著,他自己對不遠處的一張紅木方桌一招手,隔空取來了一個茶壺,又取來了兩個茶杯,給李雲東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他說道:「聽說你不僅渡過了天劫,還成了狐禪門的掌門人了?」

  李雲東抿了一口茶,一愣:「不會吧,這件事情傳這麼快?這才是幾個小時前的事情啊?有沒有傳這麼快啊?」

  老僧呵呵一笑,將手伸進寬敞的僧袍袖子中,掏出一個手機,自己按了幾下,然後遞到李雲東跟前。

  李雲東定睛一看,卻見這手機屏幕上是一條短信,短信內容是:六大門派圍攻狐禪門,半路殺出一個李雲東挫敗各大門派攻勢,李雲東事後繼任狐禪門掌門人,望各大門派有知曉李雲東下落背景者速速共享資料。

  李雲東看完,再落到短信的標題,赫然發現,這居然還是短信群發!

  李雲東心中怪怪的,不知道是啥滋味:這幫修真人士還真他娘的時髦啊,居然還知道用手機群發短信!不過,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繼任狐禪門掌門人的,這件事是各大門派走了以後才定下來的啊,莫非狐禪門有內奸?

  老僧看著李雲東的神情變化,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便開口笑道:「你不要多想,你走了以後,狐禪門大張旗鼓的宣傳你繼任掌門人的消息。現在這個時代,一件事情出來,不出五分鐘就傳遍天下了。所以,現在天下各大門派的修行人都對你很好奇啊,想知道這個以一人之力擊敗各大門派的大高手究竟是誰!」

  李雲東滿臉羞愧的說道:「慚愧慚愧,只不過是僥倖獲勝而已。而且,我剛接任狐禪門掌門人,便闖下這樣的禍事,實在是無顏見人。」

  老僧呵呵笑道:「無妨無妨,哪個年輕人不年輕氣盛?更何況李真人修行時間尚短,還欠缺一些磨練,想必假以時日,以李真人的修為和品性,一定會成為天底下數得著的大宗師大宗匠!此乃我們修行界之福,之幸!」

  李雲東聽他這麼一說,心中好過了一些,可依舊面有慚色的說道:「大師說得我真是無地自容,今天給貴寺造成了不少的損失,我一定都會雙倍賠償的。」

  老僧雙手合十,笑道:「賠償大可不必,不過你如果願意捐點香火錢,那老衲我是樂見其成的。」

  李雲東哈哈一笑:「好說好說!」他心想自己接任了狐禪門,想必自己應該可以先從狐禪門中提取一些錢出來還了西園寺的這修繕錢,日後自己再慢慢補上就是了。

  老僧念誦了一句佛經後,話題一轉,說道:「李真人,你可知道為什麼今天你闖入我們貴寺,毀我寶剎文物,我卻不與你計較麼?」

  李雲東雙手合十的回禮道:「想來定是大師心胸宅厚,寬量仁德,不與我這毛毛躁躁的小子一般計較。」

  老僧微笑搖頭:「不,是因為老衲知道你素來沒有惡行,相反有揚名於修行界的替天行道行俠仗義之舉,老衲心中對你敬佩有加,因此才沒有對你惡語相向。你要知道,我們西園寺雖然比不上少林寺那樣歷史悠久,實力雄厚,但也是八百年的古剎,根基深厚,佛法威嚴。別的不說,就說剛才你闖進我們六層佛塔之中的時候,如果老衲有心要發難,那以本寺的佛法力量,就算是正一教的教主張天師來,也要狼狽而逃。」

  李雲東想起之前自己闖寺的時候,一路上遇到的佛力金剛,不禁心中贊同的點頭道:「的確,貴寺佛力雄渾,威嚴磅礡,的確了得!」

  老僧笑道:「若是換了其他人,這樣擅闖我們寶剎重地,說不得要讓他化作萬千芥末,來得去不得!否則我們佛門重地如果像菜園子一樣可以隨便進出,那傳出去,威嚴何在,顏面何存?」

  李雲東聽到這裡,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一禮,說道:「多謝大師寬宏,不與小子計較。」

  說到這裡,老僧站了起來,回禮道:「我們佛門中人講因果報應,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不管是做惡還是行善,到頭來都會有回報的,李真人你如果不是有大善行在前,我也不會與你說這些話。所謂因果報應,便是如此!

  李雲東聽了心中萬千感慨,仰頭長歎道:「我以為我引天雷劈死何少是不容於修行界,不容於天地的事情,想不到今日竟聽到這樣的話,真是盡去我心中塊壘!多謝大師開導點化!」

  老僧笑道:「哪裡哪裡,公理自在人心,善惡當存天地。懲惡揚善乃是我們修行中人份內之事,又何必說得如此見外?對了,老衲見你焦急的尋找蘇蟬這人,我想我可以幫你一個忙。」

  李雲東大喜過望:「真的?那可有勞大師了!」

  老僧雙手合十道:「只希望李真人接任狐禪門後,要歸束門下弟子,不要讓她們為非作歹便可。」

  李雲東肅然回禮道:「那是當然!」

  老僧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那徒兒說西園寺今日有此一劫,又說如果來人若問起追尋目標的下落,便讓老衲告訴你:你從哪來,回哪去,便能找到她了。」

  李雲東一聽,不解的問道:「是讓我回東吳市,還是回狐禪門,還是回天南市?」

  老僧笑道:「阿彌陀佛,這個老衲就不得而知了!李真人請自便吧。」

  李雲東見他閉上了眼睛,一副送客的樣子,便站了起來,恭敬的一禮後,自己出了禪房。

  李雲東一路思索著往寺廟外面走,想起自己放跑的那兩條金蛇,卻不見西園寺的老僧有半句責怪之意,也沒有一點要他負責抓回這兩條金蛇的意思,李雲東不由得心中愧疚,暗道:日後一定自己親手將這兩隻蛇妖抓回來,否則要是讓它們在凡世間為非作歹,可這罪過可就算在我的頭上了。

  李雲東正思索著,半當中拐彎的時候忽然間見迎面撞上來兩個人影,他此時正滿腹心事,也沒留神,一下撞在了一起,只聽見哎呀一聲,兩個身影便往後跌去。

  李雲東眼疾手快,立刻兩隻手一邊抓住一個,扶住了兩人,他定睛一看,卻是他之前在西藏遇到過的劉夏,還有旁邊一個容貌端正的女子,正是蘭蘭。

  劉夏和蘭蘭一見到李雲東,眼睛都直了,心虛得轉身就想逃走,尤其是蘭蘭,她之前還叫囂著要教訓李雲東,可此時眼見這個神鬼一般的男人就在眼前,立刻心跳如鼓的拉著劉夏轉身就跑。

  李雲東見這兩個女子如同見鬼了一般逃走,自己連聲對不起都沒來得及說,他哎了一聲,見對方已經消失在轉角處,便搖了搖頭,嘀咕了一句:「這世界真是小!」

  李雲東一路出了西園寺,在寺廟門口發了會呆,他稍微思量了一下,決定從近的地方開始找起,便又返回了七里山塘,不斷的在七里山塘來回搜尋。

  這樣一直搜尋了幾個小時,直到金烏漸墮,玉兔初升,已經不抱希望的李雲東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發現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街頭巷尾的一角中閃過。

  這個女孩大約一米六五高,身形窈窕,烏黑的秀髮幾乎垂到了腰間,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她每走動一步,俏皮的黑髮如同精靈一般跳動一下,李雲東一見到這個身影,便心中猛的一震,飛快的跟了上去。

  可之前出了西園寺的大烏龍事件,他也不敢再造次了,只是一直跟在這女孩的身後,一路走了幾百米,直到女孩站在一個燒餅攤跟前,轉過身側過臉來,流露出一張嬌俏絕美的七分臉,李雲東腦海中這才嗡的一聲響,胸膛歡喜得像是要炸開來一般。

  只見這個女孩正眼巴巴的看著燒餅攤上的燒餅,想吃又彷彿沒錢買,口水流得三尺長,神情惹人憐愛,不是蘇蟬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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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

  李雲東驟然間看見蘇蟬便在自己不遠處,他歡喜得簡直不能自控,腦海中像是有一個發狂的聲音在大聲呼喊著:「小妞,這就是我的小妞,我再也不會讓她從我的身邊離開了!」

  李雲東只覺得自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蘇蟬,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便都大聲歡呼,放聲歌唱,整個人被一種難言的快樂和幸福所填滿。

  「這麼久沒見,是該上去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還是該給她一個激烈的熱吻?還是只是平靜的打一個招呼?」李雲東腦海中激烈的翻滾著,他正在猶豫著,卻見燒餅攤的老闆對蘇蟬開口說話了。

  「挨個削假,我挨個燒餅又搜又脆,啊要嘗嘗庫啊?」

  面對老闆用吳儂軟語的熱情招呼,蘇蟬腳尖蹭著地,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熱氣騰騰的燒餅,口中也說了一句吳儂軟語:「季洞錢一扎?」

  老闆笑呵呵的說道:「涼塊一扎。」

  蘇蟬哦了一聲,卻沒說話了,站在燒餅攤前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這燒餅,手伸進口袋裡面卻始終沒有再掏出來,想來是囊中羞澀。

  在不遠處的李雲東見蘇蟬也會說吳儂軟語,又付不起錢,頓時笑了起來,他正要上前,卻忽然見一個年輕的男生忽然出現在她旁邊,大聲道:「這位美女買幾個燒餅?多少錢?我幫她付了!」

  蘇蟬很是吃驚的扭頭一看,卻見一個相貌英俊的男生正對她自己笑著,蘇蟬一皺眉頭,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大聲道:「我買不起嗎?要你請?」

  說完,她從口袋裡面掏出兩個硬幣,往燒餅攤上一拍,自己拿了一個燒餅便繼續往前走。

  這男生見蘇蟬不領情,立刻又追了上去,滿臉賠笑道:「美女,交個朋友嘛,好歹告訴我一個聯繫方式嘛!手機號碼,QQ號碼,實在不行,MSN也行啊!要不,這些都不告訴我,告訴我你的名字也行啊!」

  蘇蟬停住腳步,不耐煩的對他大聲道:「你這個人,煩不煩?騷擾我幾天了,都跟你說過了,我有男朋友啦,你別來煩我了!」

  這男生顯然是花叢老手,厚著臉皮笑道:「我都注意你幾天了,從來沒見你男朋友出現過,美女,就不要用這一套搪塞我啦。你看我這幾天連生意都因為你中止了,很有誠意了吧?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嘛!人在這世上交幾個朋友總是好的!」

  蘇蟬捂著耳朵腳步越走越快,她大聲道:「你這個人討厭死了,走開走開!」說著,她快步朝著七里山塘的一條小胡同跑去。

  這男生不依不饒的跟在她後面追著,追進了一條胡同,一拐彎,卻忽然間發現蘇蟬竟然不見了!

  這男生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四周看了看,只見這兩旁都是古色古香的青磚房,也不見有門,這條小胡同也很淺,一眼就能看到頭,所以一堵牆,死路一條,卻不知道蘇蟬到哪裡去了。

  「莫非,她竟是個妖精不成?能憑空不見?」這男生愣愣的在原地抓了抓頭髮,然後呆頭呆腦的往外走。

  剛往外走,便迎面撞上了一個人,這男生只覺得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牆上似的,一下撞得他險些憋過氣去,哎呀一聲仰頭便倒。

  這人正是李雲東,李雲東有意想給這個騷擾蘇蟬的傢伙一個小教訓,便故意裝作沒注意的模樣撞了過去,他佯作吃驚的看著坐倒在地上的男生,瞪大了眼睛卻不說話。

  這男生坐在地上驚怒交加的瞪著李雲東,大聲道:「你眼睛瞎啦,不看路的嗎?」

  李雲東不知道蘇蟬在不在附近,心中又想給蘇蟬一個驚喜,怕自己一開口便驚動了她,就故意眨巴了一下眼睛,裝作聽不見的樣子,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嘴巴,然後搖了搖手。

  這男生爬起來,罵了一句:「媽的,竟然遇到了一個啞巴!喂,下回走路注意一點!」

  李雲東也不生氣,一臉笑吟吟的看著他。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男生見李雲東笑得溫和,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嘴裡面嘟嘟囔囔的便離去了,只是走三步便回頭看一眼,似乎不能理解蘇蟬為什麼會憑空消失。

  李雲東等他的身影消失得不見了,自己左右看了看,見四周沒人,便一個縱身躥到了房頂上,搜尋起蘇蟬的身影來。

  沒找多久,便發現小丫頭的身影沿著七里山塘的麻石小橋處走著,一邊走一邊啃著手中的燒餅。

  李雲東現在修行可謂是大有所成,遠遠高出了蘇蟬,他吊在蘇蟬身後,是以蘇蟬竟然毫無察覺,只是一個人自顧自的在七里山塘裡面瞎逛打發時間。

  她一邊走,一邊啃著手中的燒餅,每啃一口都顯得小心翼翼的,在嘴裡面嚼很久很久才嚥下去,無比珍惜。

  小丫頭啃完半塊燒餅後,將手中的半塊燒餅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然後自己在小橋旁邊坐了下來,脫了鞋子,挽起褲腿,將雪白的玉足放進碧綠碧綠的小河之中,腳丫一邊打著水,鼻子裡面一邊輕輕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李雲東在她身後看去,只見小丫頭置身在這古色古香的風景之中,身旁是小橋流水,弱柳垂河,身後是白牆黑瓦,飛簷斗拱,整個人宛如入畫一般,畫龍點睛的讓眼前這一個古韻十足的畫景都生動活潑了起來。

  李雲東在遠處看著小丫頭,嘴角不禁流露出一抹笑意,柔柔的宛如河中的水草。

  小丫頭玩了一會兒水,她便彎腰捧了一點水上來,自己也不嫌髒,到柳樹旁挖了一點泥巴,自己捏起泥人玩兒,她心靈手巧,過不一會便捏出一大一小兩個泥人兒,她一邊玩兒,一邊自言自語的點著小泥人兒說道:「小妞,你要聽話,你要是不聽話,小心你家大爺不要你啦!」

  說著,她有擺弄起大一點的泥人兒,粗著聲音說道:「我家小妞最乖了,來,吧唧一口,大爺給你做好吃的!」

  蘇蟬撅著嘴巴自己吧唧了自己手背一下,然後又擺弄起小人兒,可憐巴巴的說道:「大爺呀,小妞我都沒錢花啦,你再不給他做好吃的,她就要餓死啦!」

  李雲東聽得心中柔腸百轉,再也忍不住了,悄悄的走到了小丫頭的身後,輕輕的說道:「小妞,想吃什麼啊?」

  蘇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歪著腦袋想了一會,脆生生的說道:「小妞要吃啤酒鴨,大爺做的啤酒鴨最好吃了,嗯,我還要吃白菜心鯽魚湯,嗯,還要吃……」

  她說著,忽然間身子猛的一震,用力扭過頭來,瞪大了眼睛。

  蘇蟬只見身後站著一個氣宇軒昂,英朗帥氣的男生,正笑吟吟的看著她,不是李雲東又是誰?

  蘇蟬張大了嘴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臉上的神情又震驚,變得狂喜,又從狂喜變得委屈,又從委屈變得難過,最後又由難過變成了驚喜而又擔心,她擔心自己所看見的都是假的,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李雲東是真的,生怕這是自己的幻覺夢境。

  小丫頭一雙大眼睛裡面眼淚汪汪的,淚珠兒越來越多,過不一會兒便似斷線的珍珠似的,滾滾從她的面頰邊落下,吧嗒吧嗒的滴在她手上的泥人兒身上。

  「大,大爺?」蘇蟬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那畏懼而又驚喜的模樣像是生怕自己大聲一丁點兒,眼前的李雲東便會破碎消散。

  李雲東強抑著胸中翻滾的激動之情,他微微一笑,張開雙手,向小丫頭敞開了自己的懷抱:「是我啊,小妞,不認識我啦?」

  蘇蟬聽著著魂牽夢繞,耳熟能詳的聲音,她再無懷疑,哇的一聲大哭著撲進了李雲東的懷中,也不顧自己手上髒兮兮的便死死的抓住李雲東的衣服,像是生怕他跑了不見了。

  蘇蟬哭得撕心裂肺,往日的相思委屈,擔驚受怕盡在這一刻不翼而飛,她緊緊的抱著李雲東,像是從此以後又有了依靠,又有了關心自己的人。

  李雲東愛憐的撫摸著小丫頭柔軟烏黑的長髮,他柔聲道:「好啦,大爺我回來啦,小妞餓不死啦!」

  蘇蟬正在李雲東懷中放聲大哭,聽見這話,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抬起頭來,臉頰滿是淚珠,眼角卻翹得彎彎的,笑成了一道月牙兒:「討厭,你才會餓死呢!」

  李雲東笑著點了點小丫頭的鼻子:「別狡辯啦,我剛才都聽見了!小丫頭怎麼會沒錢用啦?」

  蘇蟬羞紅了臉,不依的說道:「你都聽見啦?討厭,你偷偷跟著我,也不告訴我!」

  李雲東呵呵笑道:「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小妞啊,怎麼會沒錢用了?」

  蘇蟬想起這件事情便又悲從中來,眼淚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李雲東趕緊心疼的幫她抹去淚珠兒,捧著她的臉蛋親了一口,佯怒道:「再哭就不要你了!」

  蘇蟬趕緊抹了抹眼淚,仰著頭,像是使勁要將淚珠兒灌回眼窩裡面似的,她眨巴了好幾下眼睛,覺得自己不想流淚了,便這才低下頭來,說道:「我師父被抓走了,我又不敢去找你,怕影響你渡過天劫。所以,我就只好跑回以前師父住的地方,可我身上有沒有多少錢,這些天盡餓肚子來著了。」

  李雲東心疼壞了,他說道:「別的先不多說,我們先回去,大爺給你做好吃的,你住在哪裡?」

  蘇蟬聽見李雲東要做好吃的給自己,頓時傷心的事情先丟到了一旁,她破顏一笑,用力點了點頭:「我帶你去!」

  說完,她卻伸開雙手,撒嬌道:「不過小妞要背背!」

  李雲東愛極了蘇蟬,笑著轉過身來,蹲下身,說道:「上來吧。」

  蘇蟬見李雲東一轉身,頓時嚇了一跳:嚯!雲東身上這件白襯衣上面好黑好明顯的兩個黑手印啊,很顯然是自己剛才摸了泥巴的手抓出來的!

  蘇蟬心中咯噔一下,她怕李雲東看見了會生氣,一時間心中飛快的盤算著自己該怎麼辦,兩隻手卻放在身後,偷偷的搓著,將手掌心裡面的泥巴搓掉。

  李雲東見蘇蟬沒有動靜,便又回過頭來,笑道:「怎麼,不背啊,那自己走回去啊!」

  蘇蟬急道:「背,當然要背!」說著,自己也不管李雲東身上那黑黑的泥巴印,自己便跳了上去,她雙手摟著李雲東的脖子,可小丫頭一看自己黑乎乎的手掌就在李雲東跟前晃蕩,她生怕被李雲東發現,便雙手又緊緊的抓住了李雲東身前的衣服,又在他胸前抓出了兩個好大的黑手印。

  李雲東哪裡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泥人兒,他笑著將小丫頭往背上駝了一駝,笑道:「你長胖了!」

  蘇蟬一聽,立刻不依的扭動身子:「誰胖了,你才胖了,我好幾天沒吃飯了,還會長胖麼?你騙我!」

  李雲東哈哈一笑,大手一揮:「好,大爺我給小妞做好吃的去!」

  說著,他背著小丫頭從麻石拱橋上邁步而過,他們兩人一個雄健英朗猶如青松,一個柔媚動人宛如青籐,兩個身影緊緊的貼在一起,在這小橋流水人家的古韻山水畫中,有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過人間無數的神仙眷侶。

  李雲東背著小丫頭走過了這座石拱橋,他忽然轉過身,柔聲道:「小妞,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再也不會放手了,對吧?」

  小妞此時滿肚子心思都擔心李雲東看見自己一身髒衣服會發脾氣,她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裡面打著轉,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黑乎乎的手抓著李雲東的衣服越發的用力了:「嗯嗯,打死我也不會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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