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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0:27
第310章 潛規則無處不在!

  李雲東的話讓紫苑一時間有些失神,她自從他在這個男生的身上看見師父的影子後,她就一直在潛意識裡面在這個男生的身上追逐著自己師父的身影,可現在看來,他和自己的師父真是兩種人。

  自己的師父謙沖平和,忍讓克己,而眼前的這個男生則飛揚跳躍,嫉惡如仇。

  紫苑一時間眼中有些迷茫,一旁的李雲東見她這副模樣,還以為紫苑不想參加比賽,便道:「紫苑,我知道你有難處,如果你不願意參加比賽我也不強求……」

  紫苑聽到這裡,忽然如夢初醒,她笑了起來:「誰說我不願意了?」

  李雲東一愣,隨即大喜,笑了起來:「你願意?」

  紫苑微微一笑:「茶藝可不是其他東西,不是三天兩頭就能學會的,而且,你一個大老爺們跑上去表演茶藝,那可難看得緊!」

  李雲東哈哈一笑:「你肯出馬自然不用我上去獻醜。」

  蘇蟬、阮紅菱雖然互相不對付,但是此時她們兩人可謂是同仇敵愾,見紫苑答應出賽,盡皆大喜,就連一直面若寒霜的周秦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這樣又過了幾天,第一屆中國茶文化藝術擂台賽在東吳市的工人文化宮廣場上拉開了帷幕,李雲東等人成群結隊的來到這廣場上的時候,只見四處張燈結綵,人頭洶湧。

  到處都是手持攝像機和照相機的記者,卡嚓卡嚓的對穿著性感的服務員小姐和氣質優雅的茶娘拍個不停,不少菲林在這一瞬間被謀殺。

  李雲東有些驚訝:「居然有這麼多人?」

  蘇蟬是個人來瘋,見到熱鬧的場景便興奮,她歡呼雀躍的拍著手:「好熱鬧呀,雲東,我們第幾個出場?」

  李雲東看了看四周,只見這場邊上有不少廠商參賽,有美貌的禮儀小姐舉著各種茶葉和廠商的牌子,像他們這樣以私人身份參賽的卻是蠍子拉屎,獨(毒)一份。

  李雲東笑道:「不知道,一會應該有抽籤吧?」

  周秦看了看四周,沉聲道:「來了很多名茶,你看那邊,有號稱中國十大名茶之首的西湖龍井,還有人稱『嚇煞人香』的洞庭碧螺春,在它旁邊是雅稱『金鑲玉』的君山銀針,在銀針旁邊的是素有『可入口的古董茶』美譽的雲南普洱茶……」

  周秦一個一個看著,忽然她面容一動,小聲驚道:「李雲東,你看!」

  李雲東順著她手指一看,卻見之前傲氣沖天的鍾青松的徒弟青兒也在參賽之列,只不過他們雖然是黃山松谷庵的修行人,可選用的茶葉卻沒選黃山的茶葉,而選用的是武夷大紅袍!

  李雲東對茶葉知之甚少,他不解的問道:「這個怎麼了?」

  倒是蘇蟬笑嘻嘻的替他解惑道:「這可是極品好茶,比黃山毛峰還要貴!我聽我師父說過,這樣的極品大紅袍,二十克茶葉可以賣十幾萬的錢呢!」

  李雲東不禁駭然:「什麼?那豈不是喝一口茶就要喝掉十幾萬?」

  紫苑微微笑道:「茶文化源遠流長,有高端的也有低端的茶葉,低端茶葉任何人都喝得起,但是高端的茶葉卻是有錢人的獨寵。現在的大紅袍茶樹,在九龍窠的陡峭絕壁上僅存四株,這樣少的茶葉產量,自然貴得出奇!」

  李雲東忍不住感歎道:「他奶奶的,我堂堂一個修行人連自己門下的門徒都快養不活了,這幫鳥人居然一口茶能喝掉十幾萬,這都什麼世道啊!」

  蘇蟬在一旁拉了拉李雲東的手,笑嘻嘻的說道:「我相信你以後會賺大錢的,小妞我要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雲東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丫頭的額頭:「好,借你吉言!不過你可得少吃點,你這肚量,就是一座金山也給我吃窮嘍!」

  蘇蟬頓時嘟起了嘴巴,一臉悻悻:「還沒賺到錢呢就開始說我了,討厭!人家吃得明明很少的……」

  她這天真爛漫的模樣惹得紫苑和周秦都是莞爾一笑,李雲東更是哈哈大笑著揉了揉她的臉頰。

  他們這一行人一男四女,男的俊俏英挺,女的美貌絕倫,氣質各自不一,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記者和遊客都拿著手機和相機衝著他們一行人拍著。

  李雲東幾人正在說說笑笑,忽然聽見旁邊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美女,我又找到你啦!」

  李雲東等人扭頭一看,卻見一個年輕英俊的男生正衝著蘇蟬一臉狂喜的大喊著。

  李雲東一看,咦,這不是在七里山塘猛追蘇蟬被自己捉弄過的那個富二代嗎?這個傢伙怎麼在這裡?等等,他旁邊站著一個女生,好像也很眼熟!

  一旁的蘇蟬更是眉頭一皺,拉了拉李雲東的衣袖:「又見到這個傢伙了,真是討厭,他怎麼陰魂不散的呀!」

  李雲東只在沈佑身上掃了一眼,便很快落在他旁邊的一個女生身上,這個女生正背對著李雲東,好奇的用手中的單反攝影機四處拍著照片,等她轉過臉來的時候,李雲東頓時一驚:這不是那個童顏巨.乳的沈薈嗎!

  沈薈轉過身來,也一眼看見李雲東,頓時也吃了一驚:「怎麼是你?」

  一旁的沈佑看了沈薈一眼,湊到她跟前,奇道:「老妹,你認識這個傢伙?」

  沈薈哼了一聲,她見沈佑湊過來,嫌憎的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躲開了一段距離,她冷笑道:「當然認識,老相識了,喔?」說著,她沖李雲東投去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的笑著。

  沈薈打量了李雲東身旁幾位絕色一眼,她嗤笑道:「話說,你不在天南市呆著,跑到這裡來幹嘛?別告訴我,你們也來參賽?」

  李雲東想起上次的事情,自己心中便覺得有些尷尬,他乾咳了一聲,說道:「怎麼,不允許嗎?」

  沈薈嘿的一笑:「我哪裡敢不允許啊?不過,如果你真是來參賽的,那我可給你一個機會,當著這裡這麼多人,你要是能把我的鞋子擦乾淨了,那我保證你是第一名,你要不肯,我保證你名落孫山!」

  李雲東心高氣傲,哪裡受得了這種大小姐脾氣的女孩,他頓時拉下臉來,嘿的一聲笑道:「那不如當著這裡這麼多人的面,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收你為徒,不打你屁股,否則我扒光你的衣服,打爛你的屁股,你看怎麼樣?」

  沈薈立刻臉色煞白,氣得渾身發抖:「李雲東,你別囂張!」

  李雲東冷笑道:「好像囂張的不是我吧!」

  一旁的沈佑眼珠一轉,低聲對沈薈問道:「老妹,這個傢伙得罪過你?」

  沈薈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沈佑也不以為意,對他來說,能給李雲東找麻煩是他最樂意做的事情,最好弄得這個傢伙灰頭土臉,那更方便自己橫刀奪愛!

  沈佑嘿嘿一笑,一臉紈褲子弟的模樣,他下巴一抬,衝著李雲東說道:「喂,我奉勸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場比賽不要參加了。」

  一旁一直被紫苑按著的阮紅菱終於忍不住了,跳起來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東西,在這裡顯擺個屁呀,不就是有個什麼了不起的老爸麼?滾,快點滾開,沒有你們這老爸,你們算個什麼東西?」

  蘇蟬出奇的表示贊同,用力點頭,沖沈佑扮了一個鬼臉。

  沈佑嚇了一跳,可他眼見阮紅菱這怒氣衝天的模樣,卻覺得這女孩生氣的時候也別有一番味道,尤其是一旁的蘇蟬扮了個鬼臉,那嬌俏可愛的模樣更是撓得他心中癢癢。

  美色當前,沈佑一時看花了眼,路都走不動了,變成了一副花癡模樣。

  沈薈在旁邊看得心中噁心,惡狠狠的瞪了李雲東一眼,正要走,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她頓時一喜,迎了過去:「爸爸!」

  好嘛,說曹操,曹操到!

  李雲東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去,只見沈薈小鳥依人的投進了一個約摸六十多歲的老年人懷中,這老人一頭華髮,西裝革履,身材微胖,一雙眼睛倒是顯得銳利明亮。

  周秦眉頭一皺,湊到李雲東耳邊,低聲說道:「這是天南市萬才集團的老總沈萬才,他可是天南市的大人物,不知道怎麼跑到東吳市來了,也許是做生意?」

  他們正猜測著,卻見沈佑、沈薈,以及旁邊的幾名保鏢簇擁著沈萬才走到了擂台上,沈萬才與擂台上的主持人和鄭友明等人客套寒暄了一番,便徑直坐在了裁判席的正當中。

  李雲東一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不會吧?他是裁判?」

  周秦眉頭大皺:「難怪沈薈口出狂言,原來她知道沈萬才是裁判。嗯,以沈萬才的影響力,他的評分將直接影響到其他裁判的評分,其他人估計都是不敢得罪他的。」

  蘇蟬一臉擔憂:「啊?那我們豈不是要倒霉了?」

  阮紅菱氣得小臉發白:「這都是個什麼世道!一群衣冠楚楚的傢伙表面裡光鮮亮麗,實際上背後儘是齷齪下流的勾當!呸!我要告訴所有人!」

  紫苑趕緊一把拉住她,一聲喝道:「胡鬧!你有證據嗎?比賽還沒開始你就鬧!」

  周秦也沉聲道:「現在我們怎麼辦?是進是退?趕緊拿個主意吧!」

  李雲東一時間不禁有些猶豫,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來參加一個茶藝比賽居然也遇到重重阻力,還沒開賽就遭遇了雙重潛規則,同時面對主辦方和裁判方雙重威脅。

  李雲東心志再堅定,此時也忍不住心中打鼓,暗自皺眉,可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他目光往擂台上一掃,卻見沈薈正用一臉挑釁的目光看著自己,像是在說:趕緊滾吧,省得丟人現眼!

  在她一旁,沈佑更是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不住的在蘇蟬身上來回掃量。

  這一下,李雲東被激怒了,他面沉如水,斷然道:「我曾經說過,我們修行人就應該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氣概,這點世俗小事就後退,那還修什麼行,回家打醬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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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0:46
第311章 鳳凰三點頭!

  李雲東這一番斬釘截鐵的話讓他身旁的人頓時精神一振,紫苑也點了點頭:「不錯,我輩修行人的確應該有不畏艱險萬難的氣概!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已經參賽,理應做到問心無愧才是。」

  周秦天性沉穩,城府深沉,她臉上倒一時看不出喜怒,只是沉吟了一會,說道:「既然要參賽,那要格外留意西湖龍井、太平猴魁以及武夷大紅袍這幾個對手,這幾個參賽方無論是茶還是茶娘,都是極難對付的對手。

  阮紅菱對紫苑有著盲目的信心,她道:「這是比拚茶藝,又不是比拚茶葉,誰的茶葉好就誰獲勝的話,那開這麼一個擂台賽幹什麼,直接開個拍賣會不好了麼?對不對,紫苑姐姐!」

  紫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蘇蟬這個小丫頭在一旁有些搭不上話,只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中覺得自己幫不上忙,很有些不高興。

  李雲東沒留意小丫頭的異狀,他對紫苑說道:「一會你上台的時候,要格外留意一下四周的環境,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提防著這些傢伙在一些器具上使壞。」

  紫苑成竹在胸的一笑:「放心吧。」

  幾個人又私下裡說了幾句話,沒過多久,茶文化藝術擂台賽的主持人便裊裊婷婷的上了台。

  此時文化宮的廣場上可謂是人潮洶湧,不僅有大量的媒體記者,還有很多聞風趕來的商家,但更多的是附近聞訊來看美女的閒鬼。

  這個主持人在台上進行了簡短的開場白後,便邀請了主辦方鄭友明上台進行講話,鄭友明依舊秉承了他正宗醇厚的暴發戶氣質,一登台,一身金光閃閃的金項鏈金手鐲金戒指便引得台下一陣嘖嘖而歎。

  鄭友明照著稿子念了一遍開場白後,他便一一在台上介紹這次茶文化藝術擂台賽的幾名裁判,李雲東在台下看見這些正襟危坐的裁判當中有寫書的文人,有知名媒體的主持人,有商場的大亨,甚至還有服裝模特!

  李雲東哭笑不得,低聲道:「這都是什麼裁判啊?怎麼五花八門的,什麼人都有?他們懂茶藝麼?」

  周秦說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沈萬才是懂的,據我所知,他經常出席各種珍稀茶葉的拍賣會,前一陣子太平猴魁被人高價拍走,就是他買的。」

  李雲東哈的一笑:「那敢情好,唯一一個懂茶的還是對頭,很好很好!」

  李雲東自嘲了一句,只見台上已經開始派代表上去抽號,等輪到紫苑的時候,她盈盈上台,出塵的氣質引得台下一片嘩然驚歎。

  其他幾個廠商和茶娘看著紫苑更是如臨大敵,台下的阮紅菱得意的笑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雲東呵呵一笑,等紫苑下台後,他看了看臺上的排序,忽然不解的問道:「咦,紫苑最後一個?壓軸啊!」

  周秦忽然嘿了一聲冷笑:「這可是最不好的位置,品茶如同嘗鮮,自然是最開始的最佔便宜,因為那時候品茶的裁判嘴巴都很清爽,自然能夠更加品味出茶葉的芳香味道,給出的分自然也越高,可如果等到了最後,他們的味蕾就有些疲勞了,給出的分自然也越低。」

  阮紅菱聽了怒道:「無恥!這肯定是暗箱操作!」

  李雲東皺起了眉頭,可他一看上面的排名,用武夷大紅袍參加比賽的青兒居然排在紫苑前面,位列倒數第二,他說道:「你們看,這個松谷庵的青兒排在紫苑前面,她不怕裁判因為味蕾疲勞而給的分不高麼?」

  周秦搖頭道:「武夷大紅袍乃是茶中狀元,味道濃厚醇和,不是其他茶品能夠替代的,也許這就是他們的主意,以武夷大紅袍極其香濃的茶香讓評委的味蕾疲倦,而紫苑真人的黃山毛峰本身氣香味淡,自然大大的吃虧。」

  聽到這裡,李雲東、蘇蟬和阮紅菱都是齊聲大罵主辦方乃卑鄙小人。

  倒是台下的紫苑反而看得開,她笑道:「無妨,真正的茶藝功夫不是這樣的鬼蜮伎倆能夠陷害的。」

  李雲東等人見紫苑自信滿滿,他們便也放下心來,專心去看臺上已經開始的茶藝比賽。

  只見上台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茶娘,身穿著明朝時期姑蘇風味的古裝,圓領布扣,窄袖收腰,一上台後,茶娘明眸善睞的與眾人一福,立刻便引得一陣喝彩聲。

  李雲東仰著頭,只見這位美女正是之前傍著鄭友明的茶娘,這位茶娘仗著黑箱操作第一個出場,自然佔了極大的便宜,她首先平端著自己的茶具走上擂台,放在齊腰的長方紅木桌前,然後將茶具一個個展示給台下的觀眾們看。

  此時在台上還有專門的攝像師,攝像鏡頭正對著桌面,在擂台的後方還有巨大的等離子電視屏幕,方便台下的觀眾們一會清晰的觀賞茶娘表演茶藝時的近距離情景。

  李雲東一眼瞧去,便見這茶娘選用的茶葉正是太平猴魁,他不禁問道:「奇怪了,這個茶娘不是代表鄭友明的麼?鄭友明不是做鐵觀音的麼?怎麼她用的是太平猴魁?這又是什麼茶?」

  周秦出身大戶人家,對茶文化頗為瞭解,她說道:「太平猴魁也是中華名茶,和西湖龍井、黃山毛峰、武夷大紅袍同為國務院專用御茶。這鄭友明一身暴發戶氣質,專營鐵觀音,雖說鐵觀音也有極品好茶,但比起太平猴魁、西湖龍井、黃山毛峰以及武夷大紅袍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要想在茶葉上不落下風,他們就必須選用太平猴魁來迎戰。」

  一旁的紫苑點頭微笑道:「不錯,這太平猴魁雖然近來名聲不顯,但這也是了不起的好茶,尤其是正宗猴坑出產的母茶,那更是價值千金,絲毫不在我的黃山毛峰之下。而且你光聽它的名字就知道,能叫一個魁首的魁字,自然是了不得的好茶。」

  眾人說話間,只見這茶娘動作優雅,姿態曼麗的旁邊一個香爐上點了一束香,周秦便解釋道:「中國紅茶、綠茶和烏龍茶的茶藝各自不一,這太平猴魁屬於綠茶,因此按照綠茶茶藝的第一道程序便是:點香焚爐除妄念。」

  此時,台上的茶娘又用清水輕柔的將每一個茶杯清洗了一遍,周秦又道:「這是第二套程序,叫做,洗杯冰心去凡塵。」

  紫苑聽到這裡,忍不住打量了周秦一眼,微笑道:「你對茶藝很有研究?」

  周秦微微一笑:「談不上研究,只是常年有些好的機關貢茶,我以前閒時接觸過一些罷了。」

  紫苑呵呵一笑,對李雲東說道:「你收了一個好徒弟。」

  李雲東哈哈一笑,擺手道:「哪裡哪裡。」

  他們正談笑間,卻見這茶娘一路表演,已經表演到了第五道程序:潤茶甘露潤蓮心,將方桌茶台上擺放著的幾個茶杯中依次倒上了水泡上了茶,這時候,周秦忽然說道:「重頭戲來了!」

  李雲東精神一振,向台上看去。

  只見此時懂茶藝的人都紛紛睜大了眼睛向這位茶娘看去,周秦輕聲而快速的解釋道:「這是綠茶茶藝的第六道程序,也叫做沖水鳳凰三點頭!是所有茶藝工序裡面都有的一項,也是最考驗功夫的一項!」

  李雲東只見這茶娘端著茶壺高高提起,讓水直瀉而下,接著利用手腕的力量,上下提拉注水,反覆三次,讓茶葉在水中翻動。

  此時只見等離子屏幕的電視機上出現這茶娘施展出「鳳凰三點頭」功夫時的慢鏡頭動作,只見這位茶娘手肘與手腕平,手腕柔軟無骨,水流如銀緞一般潑下。

  眾人只見水聲三響三輕、水線三粗三細、水流三高三低、壺流三起三落,這鳳凰三點頭的動作中驚人的達到同響同輕、同粗同細、同高同低、同起同落,最終這些茶碗裡面的茶湯份量完全一致,彷彿經過精心計算過一般。

  這時台下的觀眾這才看清楚其中關節,紛紛發出一陣驚歎聲,不約而同的響起了掌聲和喝彩聲。

  紫苑也淡淡一笑,微微頷首:「不錯,下了苦功。」

  蘇蟬和阮紅菱雖然不齒這主辦方的齷齪卑鄙行為,可她們也不得不承認這茶娘的確茶藝功夫十分精湛,剛才這一手鳳凰三點頭堪稱絕技。

  這位茶娘也自知發揮極佳,接下來的表演猶如行雲流水,越發的流暢自信,等她表演完畢下台後,台下頓時掌聲如雷,品茶的裁判也一邊品茶,一邊紛紛點頭,讚不絕口。

  沈萬才更是面露讚賞之色,讚歎道:「不錯,好茶,好茶藝!」

  首先出場的茶娘拔得了頭籌,獲得了一個滿堂彩,緊接著出場的茶娘便壓力頓增,她們有的雖然表現也不錯,但也沒有人超過第一個出場的茶娘,甚至還有人在緊張之中暗出差錯,引得裁判席上的裁判暗自皺眉。

  等一路表演下來,終於到茶中狀元武夷大紅袍出場的時候,一個相貌平平,但是傲氣沖天的女孩蹭的一下一個沖天炮躥上了台。

  這個擂台足有一米五高,尋常人力氣小一點的都有可能爬不上去,她卻一個旱地拔蔥上了台,頓時台下看得有些昏昏欲睡的觀眾們精神一振,紛紛叫好。

  一時間擂台上的主持人很有點尷尬,只得匆匆說道:「下面的選手是武夷大紅袍的林雪青,請歡迎!」

  林雪青傲然而立,一開口便語出驚人:「今天我要讓大家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茶藝!」

  她年紀不大,這一開口頓時台下一片嘩然,有人嗤笑道:「小孩子年紀輕輕,口氣倒是不小!」

  在裁判席上的裁判更是面露不以為然的神色,只有沈萬才呵呵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

  眾人見林雪青口氣大得驚人,選用的茶葉也是極其昂貴的極品大紅袍,便一時間不在鼓噪,只等著看她出洋相。

  李雲東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盯著她,阮紅菱和蘇蟬更是嘴裡面碎碎的念著,不斷詛咒這個狂妄的女孩自己出醜。

  李雲東見林雪青的茶藝程序與之前有所不同,便奇道:「她好像和其他人不一樣?」

  周秦低聲對李雲東說道:「這武夷大紅袍屬於烏龍茶,烏龍茶的茶藝程序與綠茶有所不同,分別為備具候用、恭請上座、焚香靜氣、孔雀開屏、孟臣沐淋、高山流水、烏龍入宮、百丈飛瀑、春風拂面、玉液移壺、分盛甘露以及鳳凰三點頭……」

  李雲東問道:「這也有鳳凰三點頭?」

  周秦說道:「是,這是茶藝中極其重要的一環,看她怎麼表演吧。」

  兩人正交頭接耳著,只見林雪青一路技藝純熟的表演著,只不過她之前口氣太大,眾人都先入為主,便覺得平平無奇,有些人甚至大聲噓了起來。

  可林雪青卻不以為意,只見她忽然一隻手將一旁放著的茶壺托在手掌心中,大聲道:「以凡火灼燒而成的水,終歸是凡品,看我用無明火燒出來的水泡這茶!」

  只見她一隻手托著這個茶壺,將茶壺托得高高的,整個人宛如一時間停頓凝固了一般,一動不動。

  台下見她姿勢怪異,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紛紛取笑道:「這就是你的茶藝嗎?笑死人了,好醜!」

  「無明火?老子被你氣出無明業火了,快下台!」

  台下眾人正鼓噪著,忽然間這林雪青手中拖著的茶壺中竟然滾滾冒出一陣陣白氣,這白氣在擂台上翻滾,剎那間竟然形成一頭鳳凰的形狀,栩栩如生,如夢似幻。

  所有人一時間盡皆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紫苑也頓時動容,驚道:「凝氣成型!好厲害!這必須要將體內陰氣修煉出純正陽氣之後,才能將氣息控制得如此精純,這是陽神的頂級境界,難怪她口氣如此之大!」

  只見林雪青一托這茶壺,手腕一抖,這頭蒸氣幻化而成的鳳凰便點了點頭,這一點頭,立刻嘩的一下從鳳凰的喙口處也就是茶壺的壺口處湧出一股滾燙的清水。

  眾人只覺得這一注清水宛如九天之水從天而降,水注激盪在茶碗中又翻滾出一陣氣霧與鳳凰交相呼應,越發顯得如夢如幻,這茶碗中水聲激盪,又好似鳥聲齊鳴,百鳥朝鳳。

  所有人都兩眼發直的看著這林雪青三次抖動了手腕,這頭鳳凰便點了三下頭,這茶台上的茶碗也滿滿當當不差一絲毫厘的倒滿了三碗武夷大紅袍!

  林雪青這一手露出來,震驚全場,沈萬才激動得站了起來,大聲道:「想不到在這裡竟然見到真正的鳳凰三點頭!好!快拿來,讓我品嚐品嚐!」

  立刻便有身著旗袍的司儀上來將茶端到評委面前,其他評委嘗了一口,盡皆讚不絕口,沈萬才更是連勝大讚了三個好字:「好!好!!好!!!」

  這時場中幾乎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彩聲震天。

  阮紅菱和蘇蟬兩人面色震驚而有恐懼之色,李雲東和周秦面露驚容,對視一眼,暗自駭然,只有紫苑一個人面沉如水,眼中深藏隱隱的憂色,她心道:這林雪青以修行的功夫表演茶藝,她不僅茶藝精湛,而且修行功夫也不在我之下,不知道我能不能勝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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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1:05
第312 八仙齊過海

  林雪青顛覆性的表演不僅讓台下的觀眾為之折服,就連李雲東也不禁驚道:「修行功夫也可以用來表演茶藝的麼

  阮紅菱一臉擔憂的看向紫苑,她張了張口,卻又將嘴裡面的話給嚥了下去。

  此時台上的林雪青向四周抱拳後,然後下了台,主持人上來說了幾句開場白後,要下台的時候身子與茶桌一碰,險些一個踉蹌,引得台下一陣哄笑。

  她這個動作本沒什麼,可是在她下台的時候,這位主持人向鄭友明投去了一個目光,鄭友明頓時會意,暗自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眼神交匯原本隱蔽無比,可是正好被一直盯著場上的周秦發現,周秦覺得自己還沒有修行,什麼都不會,也不能幫李雲東什麼忙,便一直警惕的盯著場上,她眼見這兩人神色不對,立刻對說道:「李雲東,你要紫苑留神,我怕他們可能在這桌子上面動了什麼手腳。」

  李雲東一愣,脫口道:「我知道他們很無恥,但不至於無恥到這種境界吧?居然還在桌子上面動手腳這麼下做?」

  他目光向此時已經來到台邊的紫苑看去,低聲道:「現在也沒辦法提醒她,怎麼辦?」

  阮紅菱說道:「我來,我傳音告訴紫苑姐姐。」

  她私下傳音道:「紫苑姐姐,你要留神這張茶桌,只怕有鬼。」

  紫苑心中一愕,但臉上卻是水波不興,只是朝著李雲東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等主持人介紹完畢後,紫苑捧著自己的茶具,茶具上放著茶罐,盈盈的上台。

  她一登場亮相,無論相貌還有氣質都遠勝之前的茶娘,台下所有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俱都為她驚人的美貌所震懾,就算再色膽包天的男人看見了她也不敢在腦海中有一絲一毫的褻瀆之意,膽子最大的也不過是在自己心中暗自想道:這樣美貌絕倫這樣氣質出塵的女子當真是這人世間的麼?天底下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紫苑此時身穿著一身白裙,有漢服的古典風韻,又有現代時裝的現代氣息,著實像一個從天上來到人間的仙子,讓人驚歎不已。

  紫苑端著盤子,盈盈朝著台下的觀眾一拜,然後將盤子往眼前的茶桌上一放,這一放,這張茶桌頓時一歪。

  好在之前周秦發現了端倪,紫苑又被提醒,她立刻體內真元無聲無息的湧出,輕柔的托住了這張茶桌的桌腳,她目光一掃,卻見這張茶桌的桌腳上被人動了手腳,安了一個機關,只要一擰茶桌旁邊的一個開關,立刻這茶桌的四個角就會變得鬆動無比,上面放一點東西就會歪倒。

  由於紫苑反應極快,台下的眾人一時間都沒有察覺到異狀,只是看見這茶桌稍微晃動了一下便又重新穩住。

  可紫苑此時渾身真元和精力都用於托住這張茶桌,要想再從容表演茶藝,那卻是強人所難,她立刻傳音向李雲東求助:「李雲東,這張桌子果然被人動了手腳,用一點點力道便會歪倒,你真元雄渾,隔空托住這張桌子,我才好發揮。」

  李雲東不懂傳音,他二話不說,立刻雙掌虛空一平托,隔著好幾米遠便將這張桌子托了起來。

  李雲東強大雄渾的元陽真氣一湧過來,紫苑立刻便覺得放心了許多,她鬆了一口氣,收回了自己的真元,開始全神貫注的表演茶藝。

  在台下的鄭友明見紫苑的茶台放在茶桌上安穩如同泰山,他頓時瞪大了眼睛,目光立刻向主持人看去,這主持人也一臉愕然,無辜的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的確已經辦妥了。

  只有在鄭友明旁邊的鍾青松看出了端倪,他微微一笑,朝著李雲東走去,他走到李雲東跟前的時候,暗自運氣,一掌朝著李雲東拍去,口裡面說道:「李真人,握個手吧?」

  李雲東心中一驚,不得不暗自撤了真元,回身一掌朝著對方的手掌拍去,啪的一聲,兩人手掌相握,頓時如同石像一般凝固在了原地。

  此時茶台一下失去了李雲東真元的支撐,這茶台頓時一歪,紫苑眼疾手快,立刻體內真元湧出,又托住這個茶台,同時傳音給阮紅菱:「紅菱,幫手,快!」

  阮紅菱眼見鍾青松來找李雲東的麻煩,她立刻一咬銀牙,體內真元湧出,托住了這個茶台,可她真元不夠雄渾,隔著幾米遠有些托不住,一旁的蘇蟬眼見不妙,也顧不得自己跟阮紅菱不對付,立刻也驅役著自己體內的真元去幫忙,兩人聯手,這才托住了這個檯子。

  這台上台下的暗戰,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周圍的觀眾哪怕是盯著茶台的攝像機都沒有半點察覺出異狀,只有林雪青見李雲東和自己的師父在暗自比拚真元內氣,她眉頭一皺,走過去想將兩人分開。

  可李雲東見她走過來,還以為林雪青也想趁火打劫,他心中暗怒,冷哼了一聲,另一隻手也朝著林雪青拍去。

  林雪青一驚,立刻一掌還擊,李雲東手腕一翻,五指牢牢的扣住了對方的手腕,林雪青也毫不示弱,自己的手腕也是一翻,五指如同鋼索一般搭在李雲東的手腕上,一時間李雲東以一人之力拖住林雪青和鍾青松兩人。

  鍾青松眼見李雲東在全力和自己比拚真元的時候,竟然還有餘力去另開戰端,將林雪青也拉了進來,他頓時又驚又駭。

  林雪青也是心中暗自震驚,卻又心感不服,全力驅動自己體內的純陰元氣與鍾青松的純陽元氣一左一右夾攻李雲東。

  李雲東只覺得自己一半身子猶如在冰天雪地之中,另外一半身子猶如在烈日炎炎之中,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邊催動著自己體內磅礡雄渾的金丹元氣分左右兩路,朝著鍾青松和林雪青體內狂攻而去,如同左右互搏,同時與兩人的真元相鬥,一時間絲毫不落下風。

  他們三人真元拚鬥,只一會兒功夫,李雲東頭頂上便騰騰的冒出了一線白氣,一開始還如游絲,但過不一會便騰騰而上,粗如手指,而鍾青松的臉則越變越紅,宛如醉酒關公,林雪青的臉則是越來越白,彷彿慘白薄紙。

  過不多一會兒,他們三個人的異狀被周圍的觀眾們發現,頓時便議論紛紛起來,一時間台下交頭接耳聲和竊竊私語聲四起,越來越多人的目光都向他們三人看去。

  紫苑眼見李雲東頭頂的白氣越來越旺盛,越來越粗壯,而且凝而不散,直衝蒼穹,她心中一動,一隻手托著茶壺,一隻手按著茶壺蓋,朗聲說道:「既然之前的林雪青選手讓大家見識到了真正的鳳凰三點頭,那我今天就讓大家見識見識失傳已久的八仙齊過海!」

  紫苑聲音明亮柔和,一下吸引得觀眾們的目光重新又向她看來,只見,紫苑突然一下掀開壺蓋,手在空中虛空一抓,體內真元頓時湧出,硬生生將李雲東頭頂蒸騰而出的白氣朝自己抓了過來。

  眾人只見這道白霧橫向流動宛如銀河天橋,紫苑手托茶壺,飛快的將鳳凰三點頭施展完成,然後她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以五指做筆,手指翻飛,飛快的在空中這道凝而不散的氣霧上飛快作畫雕刻。

  只見一會兒功夫,紫苑啄、雕、刻、畫、捻、拿、捏、削,一會功夫在空中繪製出一個倒騎在毛驢背上的老者,手持木杖,木杖上掛著一個葫蘆,在攝像機鏡頭中一拍,再投放到等離子大屏幕上,笑貌栩栩如生,正是八仙之一的張果老倒騎驢!

  這時無論是台上的裁判,還是台下的觀眾無不一片嘩然,震撼得不能自己。

  紫苑在繪製完張果老倒騎驢後,她手腕一翻,又開始繪製另外一個人物,只一會兒功夫,眾人便見一個赤著胸脯,手持鐵拐的中年男子,正是鐵拐李!

  眾人此時已經是看得癡了,他們只見紫苑在台上手指頃刻間便從這虛無縹緲的白氣之中繪製出一個栩栩如生的仙人,手段宛如神跡,優雅如同仙女!

  到後來,紫苑雙手翻飛,左右開弓,將漢鍾離、藍采和、何仙姑、呂洞賓、韓湘子、曹國舅一一繪製出來,一時間眾人只見這條白色的氣河中八仙姿態各異,騰雲駕霧,彷彿要漂洋過海,尤其是此時正是白天,陽光照在這氣河上,頓時出現光線反射,竟然架起了一道長虹,當真是宛如神仙降世,讓人目眩神迷。

  這時場下頓時又是一片驚呼,所有人都癡呆了。

  紫苑在繪製完所有的八仙後,一隻手忽然優雅輕柔的一挽自己的衣袖,另一隻手彷彿佛祖拈花,手指一挑,輕輕的將這栩栩如生的張果老從這道白氣長河中摘了下來,然後手腕一翻,往茶盤前其中一個茶碗上一托,頓時這張果老便停留在了這杯茶上,一時間竟不消散。

  緊接著紫苑宛如王母摘桃,一個個將其他七仙都紛紛摘下,一一放置在跟前的茶杯上。

  眾人只見這八仙漂浮在八碗茶的上空,茶碗中的茶水又冒出一陣陣熱氣,將這八仙烘托得越發的猶如身處仙境。

  他們正看得如癡如醉之時,卻見紫苑忽然一揮袖子,袖中帶起一陣風,頓時將這氣霧趕散,這虛無縹緲的八仙也立刻一陣湧動,化入到了這茶杯的茶水之中。

  紫苑此時亭亭玉立的站在台上,對台上台下的所有人朗聲道:「前有鳳凰三點頭,現有八仙齊過海,請諸位評點高下!」

  她聲音說完,一時間所有人都傻傻的看著她,場上安靜極了,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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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1:22
第313章 第一非你莫屬!

  紫苑露完這一手八仙齊過海的功夫,台上台下的觀眾一時間盡皆傻眼,只有沈萬才激動得滿臉漲紅,猛的一下站起來,渾身發顫的朝著台上走去,嘴都不停的哆嗦,兩隻眼睛死死的看著這碗飄著飄渺白氣的黃山毛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聲道:「這等茶藝當真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這位大師,這茶喝了能長生不老麼?」

  沈萬才雖然眼見紫苑不僅貌美,而且年輕口,可他萬萬不敢將眼前此人視為花瓶,他知道只有宗師級的茶藝大師才能夠有如此佳作,因此他恭恭敬敬的稱呼紫苑為大師,不敢有絲毫冒犯。

  紫苑微微一笑,稽首道:「長生不老倒不至於,但是怡氣凝神,延年益壽是可以的。」

  沈萬才眼中稍微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但他很快又激動起來,恭敬的問道:「那我可以嘗一杯麼?」

  紫苑優雅的攤開一個手掌,示意道:「請便。」

  此時台上台下安靜極了,除了正在鬥法的李雲東、鍾青松、林雪青以及運用真元拖著茶桌的蘇蟬、阮紅菱等人,所有人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台上,眼巴巴的看著沈萬才,恨不得將這個糟老頭子拽下來,然後自己跟這美如天仙的仙女說兩句話,喝上一碗仙茶。

  沈萬才激動得雙手都直哆嗦,伸出手去捧起張果老倒騎驢的那杯茶,他手端著茶杯,茶杯在空中都直晃蕩,濺灑了不少茶水出來,惹得台下不少人心中又是一陣腹誹。

  沈萬才將茶杯端到嘴邊,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然後一仰頭,一飲而盡,他只覺得這一杯茶下喉嚨,自己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渾身熱氣騰騰,充滿了力量,可等茶水到了腸胃,這股熱力中又透出一股清涼和芳香,讓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就連沈萬才自己都不知道是之前紫苑的手段太過於驚人,使得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喝了這碗仙茶便能夠超凡入聖,又或者是這碗黃山毛峰真的清香淡雅,天下無有能及。

  沈萬才一杯茶下肚後,竟一時間忍不住淚流滿面,在這台上呆了好一會兒,他才一聲長歎,哽咽道:「我活了大半生,去了無數的地方,第一回看見這樣仙人才有的茶藝,第一回才喝到仙人才能喝道的仙茶,到今天才覺得此生沒有白活。」

  台下的觀眾有不知道沈萬才身份的只覺得這老頭子有些神經質,可台上的裁判和在台下的鄭友明卻是非常清楚這位沈萬才的背景和實力的。

  這位老頭子十六歲的時候就白手起家,二十餘歲的時候就跑遍了全國各地,三十多歲的時候南下深圳,最終在深圳賺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建立了一個遍佈全國的大型輕工業集團,五十歲的時候他將集團總部遷回家鄉天南市,獲得了市政府的熱烈歡迎,隱為天南市一霸,他的名字不僅在天南市商界堪稱如雷貫耳,而且在其他省市也極為響亮。

  有瞭解沈萬才的更是知道,這個老頭子一手創立了一個商業王國,生意遍佈東南亞、中東以及歐洲,他一生經歷了無數的大風大浪和勝負輸贏,自己的性格不僅打磨得堅韌如鐵,而且還培養出一副驕傲自負,剛愎霸道的性格,常人想跟他說上一兩句話也是不可能,更不用說獲得如此讚譽。

  紫苑見他喝茶喝得熱淚滾滾,便微笑道:「喜傷心,悲傷肺,老人家喝茶一定要保持平心靜氣的心態,否則情志不佳,喝什麼靈丹妙藥也是沒用的。」

  沈萬才平日裡不是被人稱呼沈總、沈老爺子等等這樣的尊稱,哪裡被一個年輕後生稱呼過老人家?在後台觀看的沈佑和沈薈同時一驚,心中暗道:「壞了,老爹要發飆,他最恨別人說他老了。」

  可沈萬才聽紫苑說自己是老人家,他卻出奇的沒有生氣,反而一聲長歎:「是啊,你說的對,我剛才這碗茶算是白喝了。」

  他說完,又將目光看向紫苑,頗為討好的笑道:「我能不能再喝一杯?」

  沈萬才身份不是一般人,又是評委裁判,又是商業鉅子,他說出這句話,台下觀眾心中無不暗罵,台上的裁判更是心中怨怒:你喝了,我們不就少喝一杯了麼?讓我們也嘗嘗這仙茶什麼滋味啊!

  紫苑哪裡知道他們的想法,便對沈萬才微笑道:「請便。」

  沈萬才大喜,立刻又捧起一杯茶,如獲至寶,這一次他卻是沒有一飲而盡,而是反覆細品慢琢,嘖嘖而歎,吟起了詩詞:「越人遺我剡溪茗,採得金芽爨金鼎。素瓷雪色飄沫香,何似諸仙瓊蕊漿。」

  紫苑在一旁微微一笑,接道:「一飲滌昏寐,情思爽朗滿天地;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

  沈萬才見紫苑竟然知道這首極為生僻的飲茶詩,他頓時又驚又喜,笑了起來,有些耍無賴的說道:「既然三飲能夠得道,那我還差一杯呢。」

  這一下,紫苑沒有說話,台下的觀眾們不幹了,紛紛嚷了起來:「你這老頭子真是臉皮厚,喝了兩杯還不夠,還想喝第三杯?太不要臉了!」

  「就是,快點下去!」

  沈萬才也不生氣,滿臉嘻嘻笑著,他拱了拱手,對台上的評委裁判們招手道:「大家一起來品嚐品嚐吧!」

  他這一招呼,其他的評委裁判才敢走下座位,紛紛來到這茶台旁品嚐這幾杯茶,他們當中有肚子裡滿有點墨水的,喝下去以後便出口成章搖頭晃腦的讚歎稱頌,有些肚子裡面沒什麼貨的,便一個勁的喊好稱讚。

  鄭友明在台下瞧得眼熱,便也趁著台上的亂勁擠了上來,他剛伸出手,想去取那最後一杯茶,卻見沈萬才忽然說道:「鄭總,這杯茶讓給我吧?」

  鄭友明伸出去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他抬起頭來朝著沈萬才看了一眼,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

  沈萬才傾著身子,歪著腦袋,斜睨了他一眼:「怎麼?不願意?」

  鄭友明被沈萬才一眼瞧得渾身一個激靈,手像觸電一樣立刻縮了回來,他拱手陪笑道:「哪裡的話,沈老爺子要喝茶,我哪裡敢搶?」

  沈萬才嘿的一聲笑了起來,他扭頭又向其他裁判評委看去:「你們有意見嗎?」

  他看似詢問,可這些人哪裡敢說一個不字,紛紛搖頭,又湊趣的便大拍馬屁道:「我們喝了不過是個二飲的半仙,沈老爺子你連喝三杯,那便是一整個仙人了,與其多一個半仙,不如多一個整仙,我們也好一起跟著雞犬升天嘛!」

  沈萬才哈哈笑了起來:「我哪裡是什麼仙人……」他一指紫苑,說道:「這才是仙人!」

  說著,他對紫苑抱拳一禮,然後端起茶杯,衝著台下的觀眾大聲道:「既然大家都讓我喝,那我就喝了。」

  台下的觀眾們見這老頭子臉皮如此之厚,紛紛笑罵了起來。

  沈萬才也不管他們說什麼,自己一仰頭,將第三杯一口喝得乾乾淨淨,台上其他人一眼瞧去,只見他杯子裡面乾淨如洗,竟是一滴茶水都沒留下,他們臉上雖笑,可心中卻悵然若失。

  尤其是鄭友明,眼巴巴的看著那空茶杯,心想:自己身為這麼一個茶文化藝術擂台賽的主辦方,竟然連這一口仙茶都喝不上,這算是個什麼事兒?

  紫苑見沈萬才喝完後,便微笑道:「既然茶已經喝完,那請點評,誰才是第一名?」

  她這句話說完,鄭友明頓時一個激靈,趕緊使勁給沈萬才打眼色。

  沈萬才卻像是沒看見似的,他喝完三碗茶後,重新恢復了平靜,他饒有興趣的打量了紫苑一眼,忽然問道:「剛才我要喝第三碗茶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先問這個問題。如果你當時問了,我肯定說你是第一,你就不怕現在我已經喝完茶了,到時候反口嗎?」

  紫苑淡然一笑:「天理公道自在人心!你若是能違背著自己的良心說話,那這仙茶也會變成凡水,你就算已經成仙也會變成凡人,正所謂真人不打誑語,正是這個意思。」

  沈萬才哈哈一笑,一拍巴掌,大聲道:「說得好!第一非你莫屬!你如果不得第一,我沈萬才第一個不同意!」

  他一開口,其他眼巴巴看著他的評委裁判也紛紛道:「理應紫苑第一!」

  鄭友明聽得腿肚子一哆嗦,面色如土,心中那個氣呀:你這個老混蛋,拿著我的錢你豪爽個屁呀,這是我舉辦的比賽,我掏錢付的獎金,到頭來我沒喝到一口仙茶,反倒要倒貼兩百萬?這算是他娘的什麼道理?

  鄭友明心中淚流滿面,只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悲劇的事情莫過於此,但比這最悲劇的是……他居然還要裝出一副笑臉,然後大聲宣佈紫苑為比賽第一。

  這都他娘的什麼世道?這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但鄭友明也不是簡單之輩,他臉色僵住的那一剎那,立刻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然後一副歡欣雀躍與有榮焉的模樣,大聲說道:「恭喜紫苑小姐以及其參賽的黃山毛峰獲得大賽第一名!」

  他這模樣讓台下的蘇蟬和阮紅菱看了都不禁感歎,只覺得此人面皮之厚,表情轉換之快,當真是世上少有。

  鄭友明在台上剛大聲宣佈了結果,台下立刻便傳來一陣震天般的喝彩聲,在這一陣喝彩聲中,李雲東和鍾青松以及林雪青卻突然間分出了勝負。

  李雲東以一敵二,卻絲毫不落下風,倒是鍾青松和林雪青兩人雖然都是陽神元嬰境界,可體內真元比不得李雲東的童子金丹元氣,反而被他壓得死死的。

  李雲東暗自與他們兩人鬥法,卻同時在耳聽八方,他聽見紫苑獲得了第一,心中頓時大定,他也不願意跟這兩人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鬧得不可開交,便開口道:「台上已經分出了勝負,台下一定要見生死才能收手嗎?」

  鍾青松和林雪青此時都用盡了全力抵擋李雲東的磅礡真元,正是目不斜視,耳不旁聽,全神貫注的狀態,別說開口說話,就算是多挪一下眼珠子都是極其困難,可他們卻見李雲東在以一敵二的情況下居然還能開口說話,聲音朗朗一如平常,他們頓時大駭,心中震驚:這李雲東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為什麼體內真元如此雄渾,以一敵二居然還有餘力開口說話?就算從娘胎裡面開始修煉也絕不至於能修煉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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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我不服!

  李雲東見他們兩人眼中目露恐懼之色,便道:「這樣下去,肯定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誰也討不了好去,不如一人退讓一步,如何?」

  說著,他自己稍微收了一點真元。

  他這一收,鍾青松和林雪青立刻鬆了一口氣,彷彿壓在頭頂的大山被人抬高了半寸,能夠透氣了,他們也跟著收了一點真元。

  李雲東見他們投桃報李,便知道這兩人沒有將事情鬧大的想法,他又試探性的收回了一些真元,這三人你收回一點,我也跟著收回一點,慢慢的三人最終全部都收回了真元。

  三人罷手,鍾青松滿臉震撼的看著李雲東,失聲道:「你師從何人?這一身雄渾凝練的真元是怎麼修煉出來的?狐禪門絕對不可能教出你這樣一身玄門正宗的修為功夫!」

  修行界最忌諱打探他人的門派和修行方法,鍾青松這一句話問得很是突兀無禮,如果不是他極度驚訝而失態,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李雲東的修行功夫是由蘇蟬帶領入門,由紫苑教導而成,他哪裡肯把老底說出來,只是睨了鍾青松一眼,淡淡的說道:「我沒有師父。」

  鍾青松自然不信,但他拿李雲東也沒什麼好辦法,修行界和武術界有一點極像,那就是誰的修為功夫最強,誰就有話語權。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便是這個道理。

  文人要想比出高下,鬥嘴皮子斗上幾百年也分不出高低上下,而修行界就不是這樣了,誰不服就來打過,打到你服,不管怎麼樣,終歸能分出一個第一、第二。

  正一教為什麼強?因為正一教的前身乃是張陵創立的五斗米教,這個教派自漢代三國時期以來便長盛不衰,一代比一代能打,弟子十餘萬眾,宋真宗時期,皇帝召見正一教天師張正隨,從此確立了正一教統領三山聖地至高無上的地位。

  天下間修行門派自知單獨與正一教比鬥,那是萬萬不敵的,因此這才弄出了個六大門派聯盟的鬆散組織,企圖對抗正一教的擴張。

  李雲東此時展露出來的實力實在是讓黃山松谷庵的鍾青松又懼又畏,他又自覺自己的松谷庵不是像正一教這樣的大門派,甚至連六大門派任何一個門派都頗有不如,自己的門派雖然做掌握了黃山附近的茶園生意,很有一些錢財,可是說起鬥法來,卻就是他鍾青松自己和林雪青可以拿得出手,其他都是打醬油之徒。

  林雪青也清楚這一點,她對李雲東的功夫可謂是心中已經服帖,暗道:難怪他一個人能獨身力退六大門派那麼多人,我還以為六大門派大多都是草包,現在看來,這李雲東果然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可她心裡面這樣想,嘴上卻是不肯服氣,她不敢再找李雲東的麻煩,卻一眼向擂台上的紫苑瞧去。

  此時擂台上大局已定,主持司儀都準備給紫苑頒獎了,林雪青忽然一聲大喊道:「我不服!」

  她一聲大喊,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朝她看來。

  林雪青也不怯場,一下跳到擂台上,一隻手指了下紫苑大聲道:「我不服,我並不是輸給你,而是輸給了他!」說著,手指一下朝李雲東指去。

  眾人的目光一下又齊刷刷的朝著李雲東看去,目光疑惑不解,壓根不明白為什麼林雪青說她輸給了一個台下沒有參賽的人,而不是輸給了台上參賽的人?

  在台上的沈萬才眉頭一皺,神色間流露出深思的神情。

  有些人想不明白這一點,便紛紛噓道:「輸了就要服氣!」

  「輸不起就不要參加比賽嘛!」

  林雪青常年被師父寵大,哪裡受過這種擠兌,她一時間臉色漲紅,大聲道:「要不是這李真……」

  她這李真人三個字沒有說出來,鍾青松便突然間一聲大喝,打斷了她的話:「青兒,閉嘴!」

  他這一聲大喝,震得場上所有人耳中都是嗡的一響,劇痛無比,眾人不自覺的便摀住了耳朵,齜牙咧嘴。

  鍾青松一下跳到台上來,目光嚴厲的瞪了她一眼,低聲道:「還嫌闖的禍不夠多麼!跟我走!」

  說完,他與台上的沈萬才和鄭友明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表示歉意,然後便拖著林雪青下了台。

  眾人見林雪青被鍾青松帶走,也紛紛鼓噪奚落,落井下石。

  鄭友明見他們也沒來得及領第二名的獎金和獎盃,心中悲痛之餘又有些竊喜:這下算是能省下一點獎金了。

  此時台下的觀眾們注意力重新又從李雲東的身上挪回到了台上的紫苑身上,他們絲毫不知道之前李雲東與鍾青松、林雪青兩人暗地裡進行了一場驚險激烈的暗中鬥法,一些靠得離他們近一點的只見他們三人互相握手了一陣之後,便又各自放開手,哪裡知道當中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沒過多久,主持人和司儀開始為獲獎的個人和公司頒發獎狀和獎金。

  兩百萬是巨款,自然不可能發現金,而且也不可能當場發支票,因此便發了一個象徵性的巨型紙板,上面繪製著支票的模樣,寫著兩百萬元整。

  紫苑在台上領獎的時候依舊顯得風輕雲淡,尤其是她領獎下台後,阮紅菱和蘇蟬見不用再耗費真元托著這個茶台,便不約而同的撤銷了自己的真元,這個茶台便轟然一聲倒塌了下來。

  一時間台下又是一片嘩然,有些人見紫苑一下台,這茶台便轟然倒塌,茶壺茶杯更是摔得七零八散,彷彿茶仙一走,這茶台茶壺便再也不用留於人世,以免污濁了自身似的。

  眾人都興奮得紛紛議論了起來,一些人更是集中議論紫苑究竟是什麼來頭。

  在台上的沈萬才更是目光盯著紫苑,他眼見紫苑走到李雲東等人身邊的時候,和他交談甚密,言笑間更是流露出難得的開懷笑容,顯然與這男子關係極為親密。

  沈萬才心中一驚:這男生莫非是這紫苑的男友不成?他何方神聖,能配得上這神仙一般的人物?

  沈萬才意味深長的向李雲東投去了一瞥,他有心想上去攀談幾句,可此時場合不對,人多口雜,他便忍住了這份心思,自己走下了台。

  他剛到後台,便見早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沈佑和沈薈圍了上來,沈佑首先迫不及待的開口道:「爸爸,你怎麼把第一名給那個傢伙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沈萬才掃了自己這個兒子一眼,不動聲色的問道:「哦?為什麼不能給那個傢伙?」

  沈佑揮舞著雙手,大聲道:「那個女人和李雲東那個混賬是一夥的啊!」

  沈萬才心中暗自不悅,可他依舊喜怒不形於色,問道:「李雲東是誰?他怎麼惹你了?」

  沈薈在一旁本想添油加醋的插嘴,可她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父親貌似有些不高興了,她便機敏乖巧的將張開的嘴巴又閉上,只有沈佑沒有絲毫察覺,依舊大聲道:「就是那個跟我搶女人的混蛋啊!」

  沈萬才面沉如水,他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嗯,我知道了,你跟我來。」

  說著,便朝前走去。

  沈薈此時已經斷定自己的父親生氣了,可自己的這位哥哥卻絲毫沒有察覺,依舊跟在沈萬才的身邊口沫橫飛的編排李雲東的不是,一會說自己如何被欺負,一會責怪沈萬才不應該將第一名頒給紫苑,沈薈心中暗自偷笑,幸災樂禍的準備一會看好戲。

  沈萬才一路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帶著自己的一對兒女往文化宮裡面走,一路上遇到了熟人還熱情如常的打招呼,等他來到一間寬敞的辦公室,他等沈佑和沈薈都進了門後,便沉聲道:「去把門關上。」

  沈薈機靈的主動去把門關上,沈佑卻依舊喋喋不休的對沈萬才說道:「爸爸,你趕緊去跟他們說一說啊,也許還能收回這個第一名,我就是看那個傢伙不順眼,我……」

  他話沒說完,沈萬才突然暴怒,猛的一巴掌抽在沈佑臉上,這一巴掌用力之大,一下將沈佑劈頭蓋臉的抽得身子一歪,幾乎摔倒在地上。

  沈佑被這一下抽得傻了,耳朵裡面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為什麼打我?

  沈萬才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泡妞玩女人!你平日裡玩女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可上次我讓你到東吳市來做點生意,你居然看見一個女人就一下停留了十幾天,害得生意都泡湯了!我沈萬才得親自拉下老臉去給人賠笑臉賠不是,這才重新又換回了這單生意。」

  沈佑捂著自己火辣的臉頰,他大聲道:「那麼小的一單生意你讓我去做什麼!隨便派個項目經理不都可以嗎?」

  沈萬才氣得渾身直發抖:「小生意你都做不好!你還想做大生意?你知不知道你老子我就是從小生意開始做起來的?」

  沈佑梗著脖子,大聲犟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怎麼能和以前比?東吳市這筆買賣連我一個月的零花錢都不夠,你還讓我來做,分明是瞧不起我!再說了,黃了就黃了,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麼點小生意,我們沈家還不放在眼裡,何必去賠禮道歉!」

  沈萬才怒氣勃發,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可沈佑這一次有了防備,一抬手,擋了下來,沈萬才見他擋住,越發的憤怒,劈頭蓋臉的一陣打,這下沈佑不敢硬擋了,只是護住了自己的臉,梗著脖子挨了幾下。

  沈萬才一邊打一邊罵:「老子跟你說了那麼多遍,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口碑和信譽,生意雖小,可它卻能壞了我沈萬才的口碑,你輕輕鬆鬆一句話,老子要費多少心血才能彌補,你知道嗎?」

  他上了年紀,又打又罵,大傷肝火,一時間氣喘吁吁。

  一旁的沈薈見沈佑被教訓得體無完膚,她一邊為沈萬才拍著背,小心翼翼的寬慰著,一邊心中暗自偷樂。

  沈萬才卻忽然一扭頭,對沈薈道:「你,去把那個李雲東和紫苑給我找來!」

  沈薈一驚:「找他們幹什麼?」

  沈萬才怒道:「看你們兩個人不爭氣的東西,一個整天就知道買名牌敗家,一個就知道整天泡妞玩女人,我沈家的基業遲早有一天都被你們兩個混賬王八蛋敗光!我找他們來給你們當老師,讓你們也知道一點修身養性的功夫,免得一天到晚出去敗家!」

  沈薈沒想到到頭來自己這個仇人居然要變成自己的老師,她頓時一驚,下意識的想大聲反駁,可她猛一眼瞧見沈萬才一個銳利的眼神瞪了過來,她心中一個激靈,立刻反應過來,避實就虛的說道:「爸爸,就算要請老師,請那個泡茶的美女不就行了嗎?幹嘛要請那個李雲東啊!他有什麼本事能教我!」

  沈萬才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痛恨狀:「你真是胸大無腦啊你!身上的脂肪都流進腦袋裡面了嗎?什麼叫泡茶的美女?那叫茶藝,茶藝你懂嗎?那是老祖宗一千多年流傳下來的東西!是無價瑰寶!你沈薈平日裡自詡聰明,可怎麼到這種關頭就犯傻?這紫苑一身超凡入聖的氣質,顯然不是普通人,以她的姿色和氣質能和這李雲東為伍為友,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李雲東一定也不是凡人!這叫物以類聚,你懂不懂!」

  說著,他又轉向沈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別以為自己出身好就瞧不起天下所有的人,天底下的能人多得去了,你如果沒有我這個父親,你他娘的又算哪根蔥!」

  他正言辭激烈的說著話,卻見一旁沈薈磨磨蹭蹭,老大不樂意的不肯動彈,便怒道:「怎麼回事?還要我請你嗎?」

  沈薈心中暗怒,將怒氣一下遷怒到李雲東的身上,暗道:這個混蛋每次遇到他都沒有好事情!可惡,可恨!

  她正走到門口,卻忽然見一個人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門而進。

  沈萬才見外人推門自己進來,他正要發脾氣,卻一見來人正是自己的秘書,頓時怒氣漸消,他沉聲道:「什麼事情?」

  這秘書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電話:「老爺子,您的電話。」

  沈萬才接過電話,嗯了一聲:「是我,沈萬才。」他接了一通電話後,便對一直在門口磨蹭的沈薈說道:「算了,不要去了,等下回有機會我再下重禮去聘請他們,現在去很不莊重。」

  沈薈大喜,立刻跑到沈萬才跟前,眉開眼笑的幫他捶背捏肩:「老爸,我就說這樣不好嘛!」

  沈萬才也不去戳穿她的小女兒心思,只是冷哼了一聲,他看了看在一旁目光怨憤的沈佑,沉聲道:「你現在給我回家,一個月不許出家門,凍結你所有的戶頭卡號,讓你知道知道普通人是怎麼過日子的,省得一天到晚出去給我胡鬧!」

  說完,他對身旁畢恭畢敬的秘書點了點頭,然後自己走出了門去。

  沈薈回頭頗為同情的看了沈佑一眼,也跟著溜了出去。

  只有沈佑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喘著粗氣,目光中的怒意越來越盛,過了一會,他突然咆哮道:「我不服!我是你的兒子,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沈佑像一頭暴走的困獸一般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雙拳緊握,渾身發顫,他越想越將一切都歸咎於李雲東的身上,大聲咆哮道:「李雲東,我不會讓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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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1:57
第315章 這樣也行?!

  李雲東自然不知道這後台發生的事情,他看著紫苑從台上下來後,便笑著迎了上去,拱手笑道:「恭喜紫苑真人旗開得勝而回!」

  蘇蟬也跟著湊趣,拱手道:「恭喜恭喜!」眼珠子卻滴溜溜的在紫苑手中那張巨大的「支票」上打轉。

  李雲東見她這個模樣,忍不住笑道:「瞧你這傻樣,這是假的,一會等結束了到後台才能拿錢。」

  蘇蟬不以為意,一臉興奮的對李雲東說道:「我們有錢了?」

  李雲東笑道:「有錢了也會馬上花掉,這錢在手裡面留不住的。」

  蘇蟬眼珠子死死的盯著這張假支票,彷彿生怕它下一秒鐘跑了似的,她癡癡的說道:「兩百萬得多少錢呀?我要數多久呀?」

  李雲東哈哈笑了起來,伸出手去捏蘇蟬的臉頰:「財迷了吧!」

  一旁的阮紅菱忍不住說道:「喂,這好像是我師姐贏下來的錢吧,怎麼就變成你們的囊中之物了似的?」

  蘇蟬雖然之前和阮紅菱也算是聯手作戰過了,但此時該鬥嘴的她一點也不示弱,她哼了一聲,說道:「如果不是我家雲東氣貫長虹,她能幻化得出八仙過海麼?」

  紫苑眼見兩人又要吵架,立刻說道:「不要吵,這是我們大家通力合作才能得到的獎品,少任意一個都是拿不到的。」

  紫苑這一番和稀泥,阮紅菱和蘇蟬對視了一眼,哼的一聲各自扭過頭去。

  周秦心思機敏,找了一個話題對李雲東說道:「對了,之前那個林雪青為什麼說不服,說不是輸給了紫苑真人,而是輸給了你?」

  阮紅菱嘴巴一張,正要氣鼓鼓的說話,紫苑怕她開口無好言,便搶著說道:「其實道理很簡單,之前她操縱無明業火將茶壺中的水燒開,然後將沸騰翻滾出的白氣用真元控制得幻化成鳳凰的形狀,雖然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並不精細,但是論真元的控制功夫,她已經到達了元嬰陽神的境界,絲毫不在我之下。」

  「而我之前眼見李雲東與松谷庵庵主和他的弟子鬥法的時候,李雲東的頭頂正在源源不斷的冒出白氣,這股白氣是真遠極為雄渾的人才能夠冒出的真元之氣,由於這股真元之氣不像普通的蒸氣一樣鬆散而容易消散,所以我用這股真元之氣來捏出八仙過海,而且這八仙能夠停在這茶杯上並不消散,栩栩如生,這兩相比較,我自然大大的佔了便宜。這一點道理,修行人是心知肚明的,可台下的觀眾和台上的裁判卻是不明白,所以林雪青不服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周秦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可紫苑解釋過後,她才知道林雪青竟然真的不是無的放矢無理取鬧,而是確有其事,她一時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朝著李雲東看去。

  李雲東見她看過來,便笑著說道:「其實,如果紫苑真人對真元的操控如果不是精妙入微的話,我真元之氣再雄渾磅礡也是不管用的。」

  周秦看了看紫苑,又看了看李雲東,心中暗自敬佩艷羨,

  阮紅菱見李雲東和紫苑兩人互相抬高對方,忍不住說道:「好啦,你們兩個人別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吹捧了,真肉麻!」

  紫苑瞪了阮紅菱一眼,嗔道:「紅菱!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李雲東乾咳了一聲,岔開話題說道:「不知道一會什麼時候能領錢?」

  蘇蟬也笑了起來,撒嬌道:「你還說我財迷,你就是個大財迷!」

  李雲東佯怒的瞪了蘇蟬一眼:「我不財迷的話怎麼養得起你這個傢伙!」

  幾個人說說笑笑,等過了十幾分鐘,果然有人過來通知他們到會場去領獎金。

  李雲東等人盡皆大喜,一個個喜形於色,小丫頭笑得眉毛眼睛都快擠一塊兒了,就連紫苑也是面帶微笑。

  可等李雲東等人來到會場當中,卻沒見鄭友明等人露面,而是一個身材火爆女秘書出面,微笑著遞了一張支票過去。

  李雲東接過手一看,只見上面竟然只有八十萬的數目,他頓時抬起頭來,不解的問道:「怎麼只有八十萬,不是應該兩百萬麼?」

  這位女秘書笑道:「是,兩百萬是稅前,稅後實際上應該是一百六十萬,目前我們鄭總手頭上有點緊張,所以只有八十萬的資金,另外一部分資金……呃,我們鄭總的意思是用手頭上的貨來替代。」

  「貨?」李雲東訝然,一臉怪異的說道「什麼貨?怎麼搞得像黑社會交易一樣,還能拿其他貨物來抵債的麼?」

  女秘書一臉無奈的笑道:「沒有辦法,鄭總能拿出的錢都在這裡了,當初的設想預計就是這樣的,我們也沒有想到會有個人代表獲得第一名,其他大型茶葉公司拿了我們的貨也能迅速出貨換成現錢,所以其他公司都是知道這一點的,只不過你們……」

  李雲東這才明白過來,好傢伙,敢情參賽前被潛規則,參賽後得了第一名還是被潛規則了一次啊!

  「我靠,這樣也行的啊?」李雲東心裡面這個抓狂呀,他忍不住怒道「我們上哪去賣這麼多的茶葉去?」

  女秘書攤手耍無賴道:「沒有辦法,眼下的情況就是這樣,你也可以選擇放棄不要這些茶葉,但我們會視你為自動放棄獎勵。」

  阮紅菱在一旁憤然道:「你們這是欺詐!」

  李雲東強忍著怒氣道:「你就不怕我們去告你們麼?」

  這女秘書裝出一副可憐模樣:「我們也不想的啊,公司也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嘛!不過,這種事情其實大家心裡面都清楚的,誰能料得到你們會奪冠嘛!」

  李雲東怒道:「那還怪我們了?」

  這女秘書見李雲東一怒,嚇得後退了一步,連忙擺手:「我沒有這個意思。」

  一旁的周秦忽然開口道:「你們拿什麼貨來替代?」

  這女秘書見她開口,如蒙大赦,連忙道:「當然是上好的鐵觀音茶了。」

  周秦想了想,對李雲東低聲道:「鄭友明能從樓脆脆案件裡面脫身出來,肯定有一定的官場背景,他們這些人官商勾結的,我們去告也沒用,還不如拿了這些東西再另外想辦法。」

  李雲東也低聲反問道:「你有什麼辦法麼?」

  周秦低聲道:「倒是有個辦法。」

  李雲東點頭斷然道:「那好,我相信你,就這樣辦!」

  他對這位女秘書說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寫下字據,否則到時候抵賴怎麼辦?」

  這女秘書笑道:「這個是自然的,你不說我們也會和你簽份合同的。」

  說著,她對不遠處一名工作人員招了招手,然後遞了兩份合同過去,李雲東接過手,看也不看便遞給周秦,周秦仔細翻看了一下兩份合同,然後又遞還給李雲東,點了點頭。

  李雲東便開始在這份合同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可填到送貨地點的時候,他又犯起了愁,忍不住向周秦看去:「這個地方我填哪?」

  周秦想了想,然後對這位女秘書說道:「你們能不能異地發貨?」

  這位女秘書一臉猶豫:「異地啊?什麼地方?」

  周秦說道:「東吳市。」

  這女秘書一聽,好傢伙一千多里啊,她趕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太遠了。」

  周秦也不客氣,說道:「難不成讓我們將這麼多茶葉拖回去麼?這件事情你們做得有多不地道,我們大家心裡面都是啞巴吃餃子,心中有數,我們既然選擇了讓步,你們是不是也該適當讓步一下,否則大家乾脆一拍兩散好了,我們把事情捅出去,大家都不落個好。「

  這女秘書見周秦一身大家閨秀的氣質,說話言辭更是犀利無比,她也不敢怠慢,連忙陪笑道:「我去請示一下我們鄭總。」

  她走到一邊,打電話小聲詢問了一句,然後走過來笑道:「我們鄭總說可以,異地就異地,明天發貨,不過我們只負責送貨,到地點後不負責搬貨。」

  周秦立刻道:「好,就這樣!」

  李雲東見她們兩人談妥,自己便也爽快的在合同上簽了字。

  一行人從會場出來後,各自對視一眼,表情各異,蘇蟬一臉幽怨:「好好的兩百萬,一下變成八十萬了,討厭!」

  阮紅菱也一聲長歎:「唉,這資產縮水也太快了,通貨膨脹也沒有這麼快啊!」

  紫苑微笑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們修行中人不要計較這麼多得失。」

  李雲東也笑道:「好歹憑空多出八十萬,八十萬啊,不算少了,不要貪心嘛!」

  蘇蟬見李雲東一臉不擔心的模樣,她好奇的問道:「雲東呀,你剛才不是很生氣的嗎?怎麼現在倒看開了?」

  李雲東笑道:「周秦說她有辦法,我就相信她有辦法的嘛,是不是?」說著,他沖周秦眨巴了下眼睛。

  周秦成竹在胸的微微一笑:「嗯,辦法是有的。」

  李雲東、阮紅菱、蘇蟬都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什麼辦法?」

  周秦說道:「之前我不是說東吳市的商業街有幾個要出租的門面麼?我們把那個門面盤下來,去做一個高等消費的茶樓,那裡附近人流量大,而且大多都是高等消費場所,出入很多白領,做一間優雅舒適的茶吧,應該有生意的。再加上紫苑真人之前又獲得了這一屆茶文化比賽的第一名,把這個活廣告一推,肯定沒有問題的。」

  李雲東修行上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可說到生意經,就大大的不如了,他眼見周秦將事情先後都想得條理清晰,忍不住大喜道:「好好,我這個徒弟算是白撿了,寡人龍顏大悅,決定大宴四方,我們去大吃一頓!」

  他一說到吃,阮紅菱便笑了起來:「好啊好啊,去哪裡吃!」

  李雲東手一揮,哈哈笑道:「回道觀吃素面!」

  他話音剛落,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只有蘇蟬一個人眉宇間有些黯然,怏怏不樂。

  一行人回到天瓏山道觀之中,吃完了飯,各人回到各人的房間,李雲東則一個人前往蘇蟬的房間,還沒進屋,便見小丫頭一個人坐在天井院子裡的石凳上,胳膊撐著腦袋,形單影隻。

  李雲東微微一笑,悄悄的走了過去,然後突然一下摟住了小丫頭的腰,哈的一聲嚇唬她道:「小妞,大爺我劫個色!」

  蘇蟬嚇了一跳,可聽到李雲東聲音的時候才放鬆下來,她轉過身來,嘻嘻一笑:「大爺,你怎麼來啦?」

  李雲東一臉寵溺的捏了捏小丫頭的鼻子:「我來看看我家小妞呀!」

  小丫頭嘻嘻笑了笑,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李雲東眼見她眉宇間隱有憂愁,渾然不似平常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心中一動,問道:「小妞,你怎麼啦?」

  李雲東柔聲問的這一句話勾動了蘇蟬心中的心事,她抬起頭來,嬌媚的面孔上滿是擔憂:「大爺,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小丫頭這句話讓李雲東大吃一驚,他心疼愛憐的將她摟在了懷裡面,柔聲問道:「你這個傻瓜,為什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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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2:15
第316章 宿命通

  蘇蟬目光閃動著,仰著頭注視著李雲東,她紅艷的朱唇微微輕啟,像是有滿腹的心事要說,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李雲東輕輕捏了捏小丫頭圓翹的鼻尖,笑道:「怎麼啦,有什麼話就直說嘛,我們在一起時間也不算短了,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蘇蟬被李雲東的溫柔所感動,她鼓起勇氣說道:「雲東呀,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啊?」

  李雲東奇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蘇蟬癡癡的說道:「紫苑姐姐神通又厲害,不僅會做各種家務,還精通茶藝,這次沒有她,我們都想不到辦法去弄錢。周秦也能幫你打理生意,為你出謀劃策,而我……我,我什麼都不會……」

  小丫頭說到後來,委屈難過得眼淚汪汪的,李雲東看得心中憐惜疼愛,他將小丫頭摟在懷中,柔聲道:「你真是個傻丫頭,你當然不是什麼都不會的嘛。」

  小丫頭淚眼朦朧的問道:「我會什麼?」

  李雲東笑道:「你會給我添麻煩嘛!」

  蘇蟬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又癟起了嘴巴,眼中的淚水越多了,她哽咽道:「你都這樣說了,我果然是很沒用……」

  李雲東呵呵一笑,像哄小孩子一般抱著她:「跟你開玩笑的啦,你會的東西很多呀。」

  蘇蟬抹了抹眼淚:「你說說看?」

  李雲東便捉起小丫頭雪白的柔荑,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扳著:「你看啊,第一,你懂修行啊,當初我的修行功夫不也是你教的麼?是你把我引入門的嘛,你是我的入門老師,光就這一條就很了不得了。」

  小丫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李雲東,她見李雲東說起以前的事情,心中一暖,微微一喜:「你當初好笨哦,比我還笨,什麼都不知道,教得我累死了。」

  李雲東連忙點頭:「嗯嗯,我最笨了,如果沒有你,天哪,我可能將死於笨死!」說著,李雲東忽然笑了起來:「知道豬是怎麼死的嗎?」

  小丫頭想起以前和李雲東第一次吃完麥當勞的時候說起的這個笑話,她頓時嘻嘻笑了起來:「是笨死的!」

  李雲東呵呵笑道:「是呀,你總算知道啦?你看我這麼笨,你都能把我教出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蘇蟬先是一喜,緊接著又是嘴巴一鼓,怏怏不樂道:「你這麼笨都這麼厲害了,我現在還是原地踏步,豈不是比你更加的笨,你剛才騙我的。」

  李雲東趕緊哄道:「這可不對,正因為我笨嘛,所以要笨鳥先飛嘛,你老人家堂堂狐仙自然只是小小的打了個盹兒,過不了一會兒就能趕上我的。」

  蘇蟬知道李雲東這麼說都是為了哄自己,她更清楚以李雲東的資質,只要他繼續修行,那自己這輩子都是不可能追上他的。

  不過好在小丫頭覺得自己變強遠遠不如李雲東變強讓她更加的開心,只是李雲東突然在修為上一騎絕塵而去,以往自己能夠幫到他的地方都幫不到了,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小丫頭心中失落,這才心中難過。

  蘇蟬眼巴巴的看著李雲東,說道:「好啦,你不用哄我了,我都知道的,我這個人又不會做家務,又不會做飯菜,什麼都不會,唯一會的修行現在你都超過我了,我什麼用都沒有了……」

  李雲東佯怒的瞪了蘇蟬一眼,低聲喝道:「胡說八道,你怎麼是什麼用都沒有了呢?」

  蘇蟬鼓著嘴巴,手指揪著衣角:「我能有什麼用?別的修行人看見你跟我在一起,都說你自甘墮落,我聽了好難過的。」

  李雲東哈的一聲,笑道:「別人說什麼關我們什麼事情?我家小妞能耐大得去了,他們這是羨慕嫉妒恨!」

  蘇蟬抬起頭來:「我有什麼能耐?」

  李雲東笑道:「以後我們開了一家店,我可以當老闆,你可以當老闆娘嘛!現在我是狐禪門掌門人,以後你可以當狐禪門掌門人的夫人嘛,以後我收了很多徒弟,你也可以當師娘嘛!」

  李雲東笑著描繪著以後的情景:「你想啊,以後我們的店開了一家,如果生意好呢,就可以開第二家,開了第二家就有第三家第四家,哇,到時候開成連鎖店,你就是大大的老闆娘了,手底下雄獅百萬,一呼百應,別人見了你就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老闆娘,哇,多威風啊!」

  蘇蟬聽得吃吃的發笑,將臉頰貼在李雲東寬厚結實的胸膛上,眼睛一閃一閃的注視著李雲東,癡迷愛戀的聽他說著話。

  李雲東揮手接著說道:「怎麼,還嫌不夠威風?那好,以後我收一大票的徒弟,然後徒弟又收徒弟,徒弟的徒弟又收徒弟,到時候他們開枝散葉,哇,全國各地桃李滿天下啊,到時候他們見了你,喊師娘的一大群,喊師祖娘的一大片,喊……嗯,喊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的老婆,這個應該喊什麼?」

  蘇蟬臉頰微微有些發紅,她將臉蛋藏在李雲東的懷中,只露出一隻笑成月牙兒的眼睛,吃吃的笑道:「我也不知道。」

  李雲東想了想,索性說道:「那就喊老佛爺!哇,你看看你多威風,到時候一出門,就有徒子徒孫在前面開路,旁邊有小心伺候著的徒弟大聲喊:老佛爺起轎啦!嘖嘖,到時候前呼後擁,真正的老佛爺也沒你威風啊!」

  蘇蟬咯咯笑得花枝亂顫,嗔道:「討厭,你才是老佛爺,不,你是本老佛爺的小李子!」

  李雲東心中一愣:乖乖,真應景啊,自己可不就姓李麼?

  蘇蟬看見李雲東這呆頭呆腦的模樣,心中一樂,故意臉色一板,咳嗽了一聲,脆生生的說道:「小李子,哀家要起駕啦!」

  李雲東嘿的一聲笑了出來:「傻瓜,哪有說自己出行是起駕的?這是別人才說的。」

  蘇蟬顯然已經進入了角色,叉腰嗔道:「你是老佛爺還是我是老佛爺?」

  李雲東見小丫頭難得開心,便也陪她玩,他做出一副小心伺候的嘴臉,滿臉諛笑道:「您是,當然您是老佛爺啦!」

  說著,他啪的一聲一打衣袖,有模有樣的學著清宮戲裡面的太監,尖聲道:「老佛爺起駕啦!」

  蘇蟬咯咯笑得花枝亂顫。

  李雲東見蘇蟬原地不動,便奇道:「老佛爺怎麼不移駕啊?」

  蘇蟬故意臉色一板,裝模裝樣的說道:「移駕?駕在哪裡啊?」

  李雲東心中一動,趕緊在小丫頭跟前微微蹲下,扭頭衝她笑道:「來了來了,小李子背您回慈寧宮!」

  蘇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笑嘻嘻的跳到李雲東的背上,雙手纏住了李雲東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如蘭的說道:「大爺呀,你對小妞真好!」

  李雲東見小丫頭不演了,便呵呵笑道:「那是,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蘇蟬嘻嘻一笑,她將頭枕在李雲東的肩膀上,貪婪的嗅著他身上濃烈的陽剛氣息,小丫頭想到李雲東待自己的點點滴滴,忽然間有些癡了,她眼中有些濕潤,喃喃道:「我莫非是上輩子積了什麼德,才讓我遇見你的麼?」

  李雲東知道她這是小女兒家的發癡話,便呵呵一笑:「錯啦,是我上輩子敲爛了三百個木魚,這才遇到了你。」

  蘇蟬一聽,頓時一樂:「我上次跟我師父也是這麼說的。」

  可她一下說到自己的師父,臉色一下又陰霾了下來,蘇蟬聲音低沉的說道:「也不知道我師父現在怎麼樣了,我在這裡過得快快樂樂的,可她卻不知道在哪裡受苦受罪。」

  李雲東聽小丫頭說到傲無霜,他也一時心中沉甸甸的,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說到這件事情,真是千頭萬緒不知道從哪裡去理,天下這麼大,上哪裡去找嚴芳呢?就連紫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這個女人能在狐禪門隱忍九年而不發,我實在是不敢想像她這一次會隱忍多久。」

  蘇蟬聽了更是默然不語,雙眉緊鎖,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輕歎了一口氣:「我好擔心師父,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心裡面像是透不過來氣似的,好難受。」

  李雲東輕柔的撫摸著小丫頭的頭髮:「要不這樣吧,我四處打聽一下。按理來說,我現在是狐禪門的掌門人,傲無霜也是狐禪門的前輩,於理於情,於公於私,我都應該盡快把她救出來。」

  蘇蟬輕歎道:「要是有人修煉了宿命通,那就好了。」

  李雲東一愣,道:「宿命通?佛家五大神通之一的宿命通?」

  李雲東說著,忽然一拍大腿,大聲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他這一拍大腿,在他背後的蘇蟬頓時哇的一聲大叫了起來,捂著自己的腿,大聲埋怨道:「你拍我的腿幹什麼?」

  李雲東將背後的蘇蟬往身上駝了駝,笑道:「抱歉抱歉,這個姿勢拍自己的腿有點不方便,只好拍你的腿。」

  蘇蟬悻悻道:「哪裡不方便,你分明是故意的!」她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知道宿命通?」

  李雲東笑道:「當然知道,《楞嚴經》裡面說佛家有五大神通,分別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盡通。宿命通就是指能夠看透眾生的過去宿業,能夠看到未知和未來的事情。」

  蘇蟬看著李雲東忍不住感歎道:「以前你還一問三不知呢,現在想不到你這麼博學了。」

  李雲東呵呵一笑,他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會宿命通的人。也許他能幫你找到你師父的下落。」

  蘇蟬忍不住大喜,連忙追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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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
匿名  發表於 2012-2-9 19:26:50
第317章 徒弟在哪裡

  蘇蟬欣喜若狂的追問,李雲東卻不著急回答,反而說道:「之前我以為你被西園寺的和尚抓走了,所以趕去救你,可沒想到放走了兩條金蛇,這件事情你還記得吧。」

  蘇蟬眨巴了下眼睛,不明白李雲東為什麼這麼說,她說道:「記得,不過這跟宿命通有關係麼?」

  李雲東笑道:「當然有關係,我記得西園寺的住持曾經說過他有一個弟子能夠預測到未來的事情,當時我沒有留意,不過你剛才一說我便記起來了。這位西園寺的住持的弟子可不就是修煉宿命通的麼?」

  蘇蟬大喜:「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吧?」

  李雲東反手一拍小丫頭的額頭,笑道:「瞧你急的,這麼晚了,人家和尚不要休息的嗎?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們趕過去。」

  蘇蟬喜形於色,用力點了點頭。

  李雲東將小丫頭背到房間裡面,將她放在床上,他知道蘇蟬心裡面擔憂傲無霜,便也沒有過多跟她開玩笑,只是為她蓋好了薄被,柔聲道:「別擔心,你師父她只是被封印住了,嚴芳雖然恨她入骨,但是她現在是陽神之身,也沒辦法使用法器,奈何不了你師父的。」

  蘇蟬鑽在被窩裡面,她眼巴巴的看著李雲東為自己掖好被角,等李雲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忽然低低的呼喊了一聲:「大爺!」

  李雲東轉頭微微一笑:「小妞,怎麼啦?」

  蘇蟬眼珠骨碌一轉,忽然起身,抱住李雲東,使勁在他臉頰上吧唧了一口,然後又飛快的放手,笑嘻嘻的鑽進了被窩,只露出一雙極美而靈動的眼睛,她巧笑倩兮的說道:「有你在,真好!」

  李雲東呵呵一笑:「傻瓜!」說完,他便自己走出了房門。

  等到第二天天明,幾個人都起來了以後,李雲東見紫苑、阮紅菱、周秦和蘇蟬都分別來到了自己的房間,他便將自己和蘇蟬昨天晚上商量的事情與紫苑、阮紅菱還有周秦說了一遍。

  李雲東說完後,又道:「我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覺得傲無霜的事情也不能耽擱,以免夜長夢多。可今天就是鄭友明他們發貨的日子,東吳市家裡面沒人又不行,我看我們還是兵分兩路比較好。」

  紫苑也點了點頭,對李雲東說道:「我和紅菱回東吳市,不如你和蘇蟬便先留在這裡打探傲無霜的下落。」

  李雲東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說著他轉過頭來,看向周秦:「你呢?是跟我留在這裡,還是回東吳市?」

  周秦微微一笑:「當然是跟著師父。」

  李雲東呵呵一笑,也沒出口反對,他當即拍板:「那就這樣定了,我們吃過早飯,就兵分兩路。」

  狐禪門所在的道觀之中也沒有什麼好吃的,無非是素齋素面,但李雲東等人也不是饕餮之徒,一餐早飯吃得倒也津津有味。

  吃完早飯後,紫苑帶著阮紅菱飛回了東吳市,李雲東則帶著小丫頭和周秦坐車前往東吳市的西園寺。

  三個人打車來到西園寺後,這次李雲東沒有選擇硬闖,而是在門口向一名僧人通報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恭敬的等待在門口。

  在等待的時候,李雲東忽然對蘇蟬說道:「說來真是慚愧,上次我莽撞闖進去,住持不僅不怪罪我,反而告訴了我你的位置,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家叫什麼。」

  蘇蟬嘻嘻一笑:「事關己則亂嘛,西園寺雖然比不上佛教四大名山的寺廟,但也算小有名氣了,我倒是知道這位住持的法號。」

  李雲東一喜,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情,總好過一會出洋相。」

  蘇蟬笑道:「這裡的住持叫普仁大師,我聽說他法力神通相當了得呢。」

  李雲東笑道:「那是,我之前在這西園寺中險些吃了大虧呢。」

  他們兩人正小聲交談著,沒過多久,一名知客僧走了過來,恭敬的請李雲東跟他一同前往。

  李雲東雙手合十還禮,然後請知客僧在前面帶路,自己落後幾步跟在後面。

  一路上李雲東見周秦好奇的打量著寺廟的四周,尤其是走到掛滿了各種符咒符箓以及祈福錦囊的功德林時,李雲東便小聲的為蘇蟬和周秦說起當初自己在這裡與中年僧人鬥法的情形,他口才了得,三言兩語便講激烈無比的鬥法說得繪聲繪色,讓蘇蟬和周秦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李雲東指著四周樹林上掛著的符咒符箓和錦囊,他低聲說道:「這裡的符箓吸收了許多人的意念,可以化為強大的意念之力,幫助這裡的僧人增加修行的法力。」

  一旁的蘇蟬聽得入神,忽然說道:「雲東呀,你為什麼不也照著他們這樣,隨身帶一些儲備著法力的符箓?」

  李雲東呵呵笑道:「你上次給我的五雷正法符我不是用過了麼,哪裡還有什麼符箓。再說了,符箓做法,那是金山派等北方教派的神通法術,我的修行功夫主要是以內丹派為主,想學符箓之術,也不知道去哪學啊。」

  蘇蟬眨巴了下眼睛,說道:「你要是有神仙筆了,那想畫什麼符箓就能有什麼符箓。」

  李雲東嘿的笑道:「你沒聽紫苑說麼,這是丹鼎派大宗師左慈的法器,消失一千多年了,哪裡可能還在世間。」

  蘇蟬嘴巴一嘟,哼了一聲:「我就希望天底下所有的好法器都是我們的!」

  李雲東哈哈一笑,點了點她的鼻子:「小丫頭要知足。」

  周秦左右看著這些功德林上掛著的符咒和錦囊,她感歎道:「我以前來寺廟,見到有人燒香拜佛,有人掛這些祈福的符箓,我還笑他們迷信,現在看來,倒是我自己無知了。」

  李雲東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老天爺對人是公平的,他為你關上了以前的世界大門,卻為你打開了一扇修真世界的大門。」

  周秦聽得一愣,想著李雲東這句話中的深意,竟不覺得有些癡了。

  等李雲東一行人穿過功德林的時候,一個中年僧人正站在出口處等候,李雲東一眼看去,正是上次與自己鬥法的那個中年僧人,他趕緊上前,雙手合十,恭敬的說道:「這位大師,又見面了,上次冒犯,還未道歉,真是罪過罪過。」

  中年僧人微微一笑,還禮道:「李真人客氣了,正所謂不打不成交,沒有上次的鬥法,我又哪裡知道李真人力退六大門派聯手圍攻竟是名不虛傳?」

  李雲東哈哈一笑:「慚愧慚愧,還沒有請教大師的名諱。」

  中年僧人微笑道:「貧僧法空,李真人,裡面請吧,住持正在等你。」說著,他目光向周秦和蘇蟬看了一眼,等他目光從蘇蟬身上掃過的時候,法空眉頭極為輕微的一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來,他心中暗道:這狐狸精當真是美艷無端,我修行四十餘載,一眼看去竟然險些根基動搖,美色之險果然厲害。

  可當他目光落在周秦身上的時候,他眼中卻閃過一絲驚色,心中忍不住暗道:這女子明明是雲英處子之身,可為什麼體內有元陽真氣?這玄陰之體中有這等元陽之氣,這是極其罕見的事情,這女子莫非是百年不遇的修行奇才?

  男子修行易,女子修行難,這是修行界公認的真理,可女子一旦修行有成,無一不是大高手。

  法空目光在周秦身上打量了幾眼,心中一時嘖嘖而歎,起了愛才之心,他忍不住說道:「這位女施主,請問你有師父了沒?」

  周秦大家閨秀出身,舉止極為有禮,她微微一笑:「有了。」

  法空大失所望:「啊?是誰?」

  周秦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法空這才恍然,對李雲東雙手合十,著實艷羨的說道:「李真人好福氣,竟然有這樣好的弟子,貧僧很是羨慕。」

  李雲東呵呵笑道:「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你這豈不是動了凡心?」

  法空反駁道:「不然,修行之道,首重自身修道,其次便重弟子傳道,我佛門五祖弘忍如果不是尋覓到了慧能這樣一個好徒弟,又豈有日後六祖慧能禪宗一統天下的輝煌?」

  李雲東聽得心中一動:是啊,這和尚說得不錯啊,以後總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自己出手吧?現在倒還好,日後若是出名了,那一天到晚上門踢館的,我豈不是累死?

  李雲東心中有所悟,決心回去以後便教周秦開始修行,他雙手合十,感謝道:「大師所言甚是,我受教了。」

  法空微笑還禮道:「李真人客氣了。」

  他們兩人一路上說著話,沒多久便來到了住持的禪房跟前,法空看了蘇蟬和周秦一眼,開口說道:「兩位女施主,你們跟我去旁邊房間歇息片刻,怎麼樣?」

  蘇蟬身為妖身,在這種佛門重地天生就覺得恐懼害怕,她哪裡肯離開李雲東的身邊,雙手緊緊的抓著李雲東的衣角,不肯鬆手,眼巴巴的看著他,唯恐李雲東點頭答應。

  周秦善於察言觀色,便開口道:「這佛門之地難道也重男輕女麼?」

  法空聞言一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尷尬之時,卻聽禪房裡面一個老人的聲音呵呵笑道:「阿彌陀佛,佛祖有云:普天之下,眾生平等,又哪裡有什麼重男輕女的說法了?法空,你去吧,讓她們進來。」

  法空這才雙手合十,轉身離去。

  李雲東目送法空離去後,自己這才帶著蘇蟬和周秦進了禪房,一進房間,便見普仁正坐在蒲團上,一隻手握著一串佛珠,正朝著自己呵呵笑著。

  「又見面了,李真人。」普仁微笑道。

  李雲東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是的,見過普仁大師。」

  普仁目光淡淡的掃了蘇蟬和周秦一眼,神色不動,他目光投向李雲東,說道:「李真人這次來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不妨直說吧。」

  李雲東見普仁如此開門見山,他也不繞彎子,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最後他說道:「我現在身為狐禪門掌門人,也知道修行界其他門派的修行人覺得我是自甘墮落,但他們又豈知我想重新整頓狐禪門的決心?現在我們狐禪門的前輩不見了,我想來想去,只好求助普仁大師,如果您不幫我,只怕我就只好束手無策了。」

  普仁微微頷首,他呵呵一笑,稍微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有決心將狐禪門打理成為一個名門正派,那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情,佛祖知道了一定會大大的高興。當年狐禪門的創始人盤石狐佬說來與我們佛門也有些淵源,只不過後來天機玄狐從中作梗,這才化友為敵,現在狐禪門落在了李真人的手中,看來重新振興有望。這樣的好事,我自然應該助李真人一臂之力!」

  說著,他拿起身邊的一個銅鈴輕輕搖了搖,過不一會兒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僧人,恭敬施禮道:「師父,您有事嗎?」

  普仁微笑道:「法能,你帶他們去找我那個不爭氣的徒兒。」

  法能頓時一驚,面有難色:「師父,你讓我去?這,這不太好吧?」

  普仁沉聲道:「佛祖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種事情豈能挑三揀四?」

  法能頓時滿臉苦色,心道:對啊,你自己都說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了,為啥不是你自己入地獄?而是我?可這種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他也不敢違背普仁的意願,一躬身,滿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李雲東說道:「請隨我來吧。」

  李雲東跟在他身後很是好奇,心中暗道:這普仁那個會宿命通的徒弟到底在什麼地方?怎麼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搞得這麼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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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這貨不是無花!

  西園寺的住持普仁目視著李雲東等人離去,過了一會兒,法空走進來,雙手合十的一禮,問道:「師父,你為什麼這麼幫他?此人之前與我們西園寺有過衝突,弟子們私下裡都有不少非議,而且他現在在修行界口碑極惡,我們與他往來,會不會……」

  普仁不等他說完,便抬眼看了這位中年僧人一眼,他悠悠的說道:「法空,當年你入我門下,我給你取名為法空,原本意思就是讓你領悟四大皆空的意思。」

  「年輕的弟子們修為尚淺,而且現在這個世界又如此紛繁複雜,誘人迷亂,他們無法明白,我可以理解,可你跟了我幾十年,卻始終沒有明白這一點,不應該啊,不應該!」

  法空面有慚色,俯首道:「請師父教誨。」

  普仁站起身,說道:「佛雲四大皆空,這天是空的,這地是空的,這山川海洋是空的,甚至連你的肉體神識都是空的,但唯獨大道佛法是實的!我可以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我們,但我必須要考慮我們的佛法將來要如何傳承,如何發揚光大。」

  「這位李真人,我觀其行,見他是一個嫉惡如仇,行事正派之人,我再觀其言,見他是一個腳踏實地,不誇誇其談之人,我最後再觀其相,見他身邊絕色環繞,可他依舊卻是童子元陽之身,身邊的女子也是處子元陰之身,可見他是一個極有定力的修行人,並不貪戀沉溺於美色。」

  「一個有大定力有大抱負的人,將來一定能夠有大作為,且不論他天賦天資如何,就憑這兩點,我就能斷定他將來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修行人,成就絕不在當代各派掌門人之下。」

  普仁說著,他走到窗邊,推開木窗,指著園中的大樹,說道:「可是,一個人光有大定力有大抱負,那也是不夠的。你看這樹,它就算能長成參天大樹,可照樣也有可能會長得歪歪斜斜。樹是如此,人也是如此。如果一個人心術不正,那麼他的這些定力和抱負就會成為他將來為惡的罪孽,這種人一旦行兇作惡,百倍甚於普通人。」

  普仁轉過身來,接著說道:「所以,我又仔細觀察了他的面相,我見他兩次見我都是目不斜視,眼中清澄明亮,絲毫沒有半點的邪念和歪念,眉宇間更是正氣凜然,所以,我相信這人將來必定是我們正道中的大修行人。」

  普仁看了法空一眼,感歎道:「法空,你不是當家住持,不瞭解我的難處。我們西園寺雖然在東吳市名頭頗響,但是比起四大名寺來說,卻是遠遠不如,而且東吳市道家勢力極大,正一教和六大門派的勢力都在向這裡蔓延,未來不久,他們就要在這裡召開修行界四年一次的採蓮大會,我們西園寺如果不結交一些強力的外援,不僅無法應對這些門派的侵蝕,只怕在將來修行界的大劫難中也會獨木難支。」

  法空面露不解之色,問道:「師父,為什麼我們不向其他佛門求援呢?」

  普仁搖了搖頭:「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們佛門也是如此。今天西園寺向其他佛門求援了,那將來論法鬥法的時候,你就算贏了他們,他們也有閒話要說。」

  「我跟你講一件事情,有一位婦人有求於觀音,便天天虔誠的對著觀音像念誦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的名字,每天如此念誦幾千遍甚至幾萬遍,可她的兒子一天突然問她:你這樣每天求觀世音菩薩,可如果觀世音菩薩如果有事,她去求誰?」

  說著,普仁面露微笑的看向法空:「法空,如果你是觀世音菩薩,你去求誰?」

  法空恍然,雙手合十道:「求人不如求己!」

  普仁雙手合十,笑道:「善哉善哉,正是如此!與其低聲下氣的求其他的佛門同輩,不如我們自己找些強援,這李真人現在正處於錐處囊中,剛冒一角的階段,我敢斷定他將來必定英雄了得,是驚天動地的人物,此時不結交,更待何時?」

  法空面露讚佩的神色:「師父心思深遠,法空遠遠不及。」可他說完,卻想起了什麼,不禁面露古怪之色,他說道:「可是,師父,你就不怕你那個徒弟又給你惹什麼麻煩事情嗎?」

  普仁一聽,不禁面色也有些尷尬犯難,他呆了一會,忽然苦笑了起來:「阿彌陀佛,那只好讓李真人自求多福了。」

  李雲東此時正跟著普仁的一名年輕弟子往寺廟外面走,他與這名叫法能的僧人交談道:「請問大師,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周秦和蘇蟬一個堪稱人間絕色,一個是美艷妖狐,無論哪一個給男人的衝擊力都是極大,尤其是這種修為不夠的年輕出家人。

  法能一路上目不斜視,壓根都不敢多看蘇蟬和周秦一眼,他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恨不得把自己七竅神識都全部封起來一般,此時他眼見李雲東跟自己說話,只好趕緊還禮道:「大師可不敢當,你叫我法能就好了。去哪裡我現在也不知道,不過我這位師兄放蕩不羈得很,一向行蹤不定,我看找他要花費不少的功夫。」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我看你們住持都在用手機,他沒有手機什麼聯繫方式的嗎?」

  法能苦笑道:「我這位師兄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會被他第一時間拿來當掉。」

  李雲東吃了一驚:「莫非你這位師兄是個賭棍不成?」

  法能搖頭道:「不不,我師兄不好賭。」

  李雲東滿臉疑惑:「那是什麼原因?」

  法能滿臉古怪的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一行人上了出租車,法能坐在車前,對司機說道:「師父,去木瀆香港街。」

  李雲東一聽這地名,嚇了一跳,他還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連忙問道:「去哪裡?」

  法能幹咳了一聲:「木瀆香港街。」

  李雲東吃吃的說道:「這,這不是紅燈區來的嗎?」

  法能面色越發的古怪:「正是!」

  李雲東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你,你師兄就在這種地方?」

  法能面有羞色:「是!」

  李雲東兩眼發直,他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一旁的周秦也是一臉驚愕古怪,同樣也說不出話來,倒是蘇蟬安慰道:「雲東呀,不一定在那裡的都是放蕩之輩嘛,有可能這位大師是在那裡,嗯,在那裡……」

  說到後來,她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一個出家人在紅燈區裡面幹嘛?

  蘇蟬說著,乾巴巴的笑了笑:「也許人家是在入世修行呢。」

  李雲東一聽,彷彿自我安慰一般連忙點頭:「嗯嗯,有可能!高人自然是有些特立獨行的。」

  這時正是上午,路上倒也不堵,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一行人便來到了木瀆香港街。

  上午的這時候是這裡絕大多數娛樂場所的關門時間,街上十分冷清,與李雲東上次來的燈紅酒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法能帶著李雲東在這一塊兒轉悠了一陣,他苦笑道:「現在時間還沒到,我還找不到他。」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那什麼時候能找到他?」

  法能面容古怪的說道:「大概下午四五點以後吧。」

  李雲東奇道:「為什麼這個時間段?」

  一旁的周秦聽不下去了,她將李雲東拉到一旁,臉頰微紅的說道:「下午四五點才是這裡娛樂城開門的時間。」

  李雲東問道:「這是為什麼?怎麼這個時候才開門?」

  周秦一個女孩來向一個男生解釋這種事情,實在是有些尷尬,她乾咳了一聲,很不自然的說道:「因為這時間正是絕大多數男人下班的時候,這個時候來這種場所,哪怕被家裡面的妻子詢問,他們也可以推托是在加班,在這個時間段,家人也不會起疑心,所以,這些男人很多都是選這個時間段來……咳咳,你懂的嘛……」

  李雲東這才恍然,他古怪的說道:「我不懂,倒是你很懂嘛!」

  周秦滿臉通紅,嗔怒道:「我這不是向你解釋嗎?討厭,下回不告訴你了!」

  李雲東連忙賠笑:「別介啊,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別多心。」

  說著,他忽然想起什麼,扭頭向法能看去,滿臉怪色:「法能大師,倒是你,你也很懂的嘛!」

  法能滿臉尷尬和羞色,他原本就是江南人,生得白白淨淨,這一下鬧了個大紅臉,如同熟透的大蝦一般,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也是聽師兄說的。」

  李雲東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感歎道:「你這位師兄當真是僧界奇葩啊!只不知道他怎麼稱呼?」

  法能雙手合十道:「我師兄原名丁宗磊,法號無花。」

  李雲東奇道:「你師兄既然是普仁大師的弟子,不也應該是法字輩的麼?」

  法能苦笑道:「理論上是這樣,可我師兄嫌師父給的名字不好聽,便自己改為無花,取的是唐伯虎『無花無酒鋤做田』這句詩的含義。」

  李雲東也苦笑道:「我頭一回聽到這世上居然有這麼特立獨行的和尚。」

  一旁的周秦見李雲東眉宇間隱有憂愁,顯然是擔心這位花和尚有名無實,她便寬慰道:「你也不用擔心的,也許這位大師是濟顛一流的人物,酒肉穿腸過,佛在心頭坐呢?」

  李雲東聽了果然心中寬慰不少,他點頭笑道:「不錯,你說的有道理,倒是我多心了。」

  法能說道:「現在來還太早了,不如我們傍晚的時分再來,我師兄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有傍晚時分在這裡才能找到他。」

  李雲東無奈的說道:「好吧,只好如此了。」

  這樣一直等到了下午四五點鐘,李雲東等人便又來到香港街上,此時再看,果然各個娛樂場所都紛紛門戶大開,張燈結綵,裝著性感漂亮的女人們大多站在門口,恭迎著來客們,此時街上的車流量也明顯大了起來,一個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們出入不斷,往來不絕。

  李雲東看了看這裡一條街這麼多娛樂場所,苦笑道:「這裡這麼多店,怎麼找?」

  法能也苦笑道:「沒辦法,挨家挨戶的找找吧。」

  李雲東心中這個鬱悶啊,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又會回到這條紅燈街上來,居然還要挨家挨戶的找人。

  周秦和蘇蟬對視了一眼,面色都很古怪,兩個女生板著俏臉,跟在李雲東身後,都裝出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

  李雲東等人挨家挨戶的找過來,一直到找了十家左右後,李雲東被這裡小姐身上濃重的脂粉氣息弄得頭大如斗,他忍不住問道:「這裡的店少說幾十家,這要找到什麼時候?」

  法能無奈的說道:「沒有辦法,所以我師父讓我來的時候,我不願意來。」

  李雲東張開口,正要說話,卻忽然間不遠處一家店裡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他扭過頭一看,卻見這家店氣派不凡,建得宛如賓館,上面赫然便是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水晶之戀國際娛樂城」!

  嚯,這店很眼熟啊!

  李雲東定睛一看,只見裡面走出幾個保安,保安架著一個男人,在這幾個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妖冶的女人,李雲東再一看,嚯,這也是熟人啊,這不是媚娘嗎?

  他正要說話,眼睛餘光一掃,卻看見旁邊的法能一雙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被架出來的那個男人。

  李雲東心中一動:這個傢伙不會就是無花吧?

  李雲東一眼瞧去,只見這個男人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架出來,咚的一聲扔在地上,身上穿著一身灰色的僧袍,頭頂上光禿禿的,還有幾個戒疤。

  媚娘站在店門口叉腰破口大罵道:「你這禿驢玩女人居然還想賒帳,你昏了頭了你,化緣化到女人肚皮上來了,活膩歪了?若不是看你經常在這裡混,老娘我今天就打斷你中間那條腿!」

  媚娘聲音又尖又脆,這和尚的形容穿著也極為扎眼,一時間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李雲東、蘇蟬和周秦都是目瞪口呆,只見這和尚被揍得鼻青臉腫,人撲在地上更是灰頭土臉,哪裡有半點高人的模樣,李雲東心中忍不住喊道:我靠,這貨不是無花,這貨不是無花!

  可這時候法能忽然驚喜的喊了一聲:「師兄!」

  這一句話將李雲東打進了地獄,他頓時淚流滿面:「我去,這貨還真是無花啊!大師果真是大濕啊!無花?我看是貪花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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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淫僧?高僧?

  這無花聽見法能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鼻子下面還掛著兩條血紅色的鼻龍,他一臉驚喜:「師弟,你來得正好,借我六百塊錢!」

  這一句話說得法能幾乎都要找條地縫鑽進去,他臉色漲得紫紅色,吭哧了半天,磨磨蹭蹭,不肯到近前去。

  媚娘卻一眼瞧見李雲東等人和法能,她先是滿臉歡喜的說道:「喲,這不是李老闆嗎?怎麼今天有空來啊?哎哎,讓你看見這個熱鬧,真是見笑了,你等會兒啊,我處理一下這裡的事情。」

  說著她便轉過身,衝著法能橫眉瞪眼的說道:「喂,他是你師兄是吧?出家人很了不起嗎?玩小姐不要給錢嗎?趕緊的,六百塊錢,幫他給了!看看這裡這麼多人,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們害臊!」

  她正說話間,這路邊已經圍了不少人,許多人指著場上偷偷竊笑,法能面如硃砂,紅得要滴出血來,他摸遍了全身,最終摸出五百塊錢來,他坑坑巴巴的說道:「只有這麼多了。」

  媚娘眼睛一掃,一把奪過來,粗略一數,如同千年寒霜的面孔頓時綻出一個笑來:「既然給錢就好說了,雖說這數目不對,不過看在你們是出家人,我打個折扣好了。」

  說完,她又轉過身來,對李雲東咯咯笑道:「李老闆,我可是想你想了很久了,今天怎麼有空來玩啊?」

  媚娘目光往他身旁的蘇蟬和周秦身上一掃,又嬌聲道:「來玩就來玩嘛,還帶朋友來,我們這裡可沒有招待女性客人的地方。」

  周秦聽得臉色一變,怒目瞪著媚娘,蘇蟬則對她扮了一個鬼臉:「好不要臉!我們是來找人的!」

  媚娘奇道:「找人?在這個地方你們找什麼人?來這裡的不是客人就是小姐。」

  說著,她目光往無花身上一掃,眼珠一轉:「莫非,你們找的是他?」

  無花這時候已經爬起身來,他身上的袈裟皺巴巴的,一身污垢,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一時間李雲東等人都是面有羞色,目光紛紛挪開,都不敢承認自己是來找這無花的。

  媚娘心中跟明鏡似的,嗤笑了一聲,對周秦和蘇蟬翻了一個白眼:「來找一個不給錢的客人還這麼橫,真是的……這都什麼世道?」

  說著,她自己轉過身,一步三扭的又走進了店中。

  李雲東心中抓狂:當小姐當得這麼橫,這又是什麼世道?這國家當真是繁榮娼盛啊?

  法能等四周人散了一點,他才強忍著羞意跟無花說道:「師兄,你是怎麼搞的?」

  無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聲長歎,原本狼狽污垢的臉上竟然顯出端莊寶相的神色:「唉,我這幾天在這裡看到一個頗有慧根的女施主,原本想渡化她,便上去攀談,沒想到跟她聊了兩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居然讓我給兩個小時的錢。我一個出家人,哪裡來的錢?所以我只好說先找他們化緣一點,然後再給她們。誰料到竟遭到如此待遇,唉,當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這時李雲東等人這才恍然,蘇蟬心思單純,一臉敬佩的看著無花,說道:「大師你好了不起啊,竟然能伏身淤泥之中去渡化眾生。」

  周秦卻半信半疑的說道:「渡化眾生要挑這種地方,要自己充當嫖客麼?」

  無花一臉莊肅:「佛祖也曾當過乞丐,我又如何當不得嫖客?」

  李雲東此時也有些迷糊了,心道:這傢伙到底是淫僧還是高僧?看他剛才簡直就是個大淫僧,可現在聽他說話,話語間竟然又暗藏玄機,隱有得道高僧的模樣。

  李雲東想了想,他乾咳一聲,開口說道:「無花大師,我有一件事情想有求於你,不知道你有空沒空?」

  無花這才轉過臉,看向李雲東,他微微一笑:「李真人是吧?」

  李雲東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哦,對了,之前那媚娘說過了。」

  無花搖頭道:「不然,我幾天前佔過一課,早就料到你會來找我,因此我才最近經常出入這一片地方。」

  李雲東大奇:「你猜到我會來這裡?那我上次沒見到你啊。」

  無花微微一笑:「時機不到,自然不能相見。」

  李雲東見無花言辭中飽含深意,心中對他的懷疑又減了一分,可他心中還是有疑問,又說道:「既然你料到了能在這裡見到我,怎麼又會料不到自己會如此狼狽的被扔出來呢?」

  李雲東這句話很不客氣,可無花卻是一臉的風輕雲淡,高深莫測,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醫者豈能自醫?我的宿命通能幫得了你李真人,卻幫不了我自己。」

  李雲東見無花連自己自己的此行目的都知道,便再無懷疑,他恭敬的說道:「原來大師果然是濟顛一類的高人,倒是我著相了。」

  無花笑道:「無妨,李真人稍等片刻,等我找那位女施主說兩句話便來,我這次主要就是為渡化她而來。」說著,他指了指不遠處水晶之戀國際娛樂城門口站著的一個俏生生的女子。

  李雲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這個女子容貌頗美,生得楚楚可憐,一身風流怎麼也遮掩不住,他心中暗道:這位大師還真是會挑人渡化啊,居然盡挑如此貌美性感的!看來還是個淫僧!

  可他轉念一想,又不禁想道:我不也是這樣麼?身邊的蘇蟬貌美傾城,周秦更是人間絕色,紫苑就更不用說了,堪稱國色天香,人家又怎麼看我?我有什麼資格說這無花?

  想到這裡,李雲東心中頓時釋然。

  他只見無花走到這女子跟前,小聲說著話,這女子卻是不住的抹著眼淚,眼淚汪汪的看著無花,兩人依依話別,彷彿不捨情侶。

  李雲東在一旁看著心中古怪,心道:這位大師是去渡人還是在泡妞啊?

  一旁的蘇蟬心中卻暗自感慨:這位大師不懼人言渡化這等風塵女子,當真是高僧風範。

  可周秦卻是目光不住的打量著無花和這位女子,心中暗道:這個出家人六根不淨,說話冠冕堂皇,他瞞得住李雲東,卻瞞不住我。

  等好容易無花和這女子說完話以後,無花這才走到李雲東跟前,雙手合十一禮:「李真人,讓你久候多時了,我們走吧。」

  李雲東想了想,說道:「既然是我有求於大師,那不如去我那裡吧,還望大師不要嫌棄。」

  無花呵呵一笑,灑然道:「呵呵,我連這紅燈區都去得,狐狸窩又有什麼去不得的?」

  李雲東聽了心中禁不住對無花的疑慮又打消了幾分,他微笑道:「那有勞了。」說著,他向一旁的法能看了一眼,說道:「法能大師,你要與我一同前往麼?」

  法能心想:我陪你來這紅燈區找師兄,我就已經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還陪你去狐狸窩?師兄修為高深,我修為才多少,去那種地方,我活不活了我?

  法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求饒道:「李真人,你就饒了我吧,我要趕緊回去了。」

  說完,他也顧不得跟自己的師兄打招呼,一路上低著頭,目不斜視,口裡面念誦經文,狼奔鼠突的逃離了這條香艷靡靡的紅燈街。

  無花看著他的身影,搖頭一歎:「紅粉骷髏,骷髏紅粉,我這師弟還是看不穿啊。」

  李雲東敬佩的說道:「大師遊戲紅塵,片葉不沾身,可敬可佩。」

  一行人在路上攔了一輛車,然後往天瓏山而去,臨上車之前,周秦卻留意到這無花上車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朝著身後看了一眼,他這個動作讓周秦看在眼中,周秦心中暗自一笑,越發的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等來到天瓏山狐禪門後,李雲東帶著無花往道觀之中走,在道觀前堂打掃衛生的兩隻小狐狸看見一個禿頭僧人跟著掌門人走了進來,好奇的在不遠處打量著無花,嘰嘰喳喳,交頭接耳。

  「咦,掌門人怎麼帶了個禿驢回來?」

  「不知道,好奇怪。」

  「是要為掌門師祖做頭七法事麼?」

  「不知道,不過你應該說是前任掌門師祖。不過如果要做頭七法事的話,一個禿驢好像少了點?」

  李雲東聽她們兩個小狐狸竊竊私語,話語間禿驢二字不絕於耳,他尷尬的看了一眼無花,卻見無花面色如常,他心中暗佩之餘又忍不住感歎:這些小狐狸實在是欠缺管教。

  他扭過頭,瞪了這兩隻小狐狸一眼,喝道:「囉嗦什麼,幹你們的事情去!」

  李雲東之前在學校的後山涼亭之中已經立威過了,他這一喝,這兩隻小狐狸立刻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互相對視了一眼,撒腿便往其他屋子跑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只在門縫裡面露出一雙雙好奇而驚恐的眼睛。

  無花看見這一幕,微微一笑:「李真人好威風。」

  李雲東乾笑道:「門下弟子們調皮,讓你見笑了。」

  幾個人來到李雲東的住處後,李雲東見曹乙、劉岳紅、莊雅婷等人也驚動而來,便對她們笑著打了個招呼,李雲東目光一掃,隨口問道:「長孫鴻怎麼沒來?」

  曹乙、莊雅婷和劉岳紅對視了一眼,曹乙很快便說道:「四師姐正在後院修行呢。」

  李雲東哦了一聲,不以為意,只是粗略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曹乙等人又驚又喜,紛紛對無花說道:「無花大師不嫌棄我們狐禪門狼藉聲名而來,我們狐禪門上上下下齊感恩德,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到無霜小師妹的下落,我們必有重謝。」

  李雲東嘿的一聲笑道:「你們倒是會說好話,弄得我這個掌門人都沒好話說了。」

  他一句話說得周圍眾人盡皆大笑。

  李雲東笑了笑,轉過身來對無花說道:「還請大師施展宿命神通,幫我們尋找一下嚴芳的下落。」

  無花卻轉過頭,看了看曹乙等人,說道:「法不傳六耳!」

  一個人有兩隻耳朵,兩個人有四隻耳朵,三個人有六隻耳朵,無花這句話的意思太明顯了,曹乙等人立刻醒悟過來,紛紛向李雲東說道:「掌門人,我們先下去了。」

  等曹乙等人下去以後,無花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周秦和蘇蟬,依舊不肯開口。

  周秦無奈,只好也對李雲東說道:「師父,我先去有點事情。」

  只有蘇蟬一個人仗著自己和李雲東關係親密,詢問的又是自己師父的下落,不肯離開,可無花見她不走,也不肯開口,只是眼觀鼻,鼻觀心,雙手合十,口中默默念誦經文。

  蘇蟬見他不說話,便伸手拉了拉李雲東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他,一臉的可憐。

  李雲東見她如此模樣,便忍不住幫她求情道:「無花大師,蘇蟬是我的女友,被嚴芳抓去的傲無霜又是她的師父,她也不是外人,是不是不用迴避了?」

  無花看也不看他一眼,又重複了一遍:「法不傳六耳!」

  李雲東見無花態度堅定,反正就是只能兩個人說,不能三個人,哪兩個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忍不住苦笑著對蘇蟬說道:「那我迴避一下?」

  蘇蟬再耍小孩子脾氣也知道眼下這事情哪有李雲東自己迴避的道理,她只好怏怏不樂的說道:「那,那我走就是了。」

  她眼巴巴的看著李雲東,又看了看這無花,走到門口,可憐兮兮的說道:「那我走啦。」

  李雲東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搞得這麼嚇人幹什麼?」

  蘇蟬哦了一聲,轉身離去。

  李雲東轉過身來對無花說道:「大師,現在只有四個耳朵了,能不能說了?」

  無花卻微微一笑,抬起眼來朝門口看了一眼,朗聲說道:「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這點隱身術小神通也能瞞得過我的法眼麼?」

  他話音剛落,蘇蟬的身形便在門口顯現了出來,她沖無花扮了個鬼臉:「大師你果然厲害,我服啦,我這就走好了。」說著,她對李雲東吐了吐小舌頭,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李雲東看得啼笑皆非,心中暗道:這小丫頭越來越調皮了!

  他乾咳了一聲,對無花說道:「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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