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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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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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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6 22:21: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四章 擒獲

    長街無人夜霧升騰永定門的大牌樓之下卻有影子一閃而過。

    她心中越發不安急著帶五鬼回到老巢卻見幾道神光從天而降卻一個披甲帶兵的天將擋在她面前正是府庫中供奉的庫神開賓喝道:「何方妖孽竟敢盜取庫銀還不給我放回去。」

    她愣難道自己的不安就來自於這裡但對這尋常小神也不太懼怕昂首道:「休想」這些天神不能在人間滯留太久只要打打逃逃諒他們奈何不了自己。

    神將手中長銅一指怒道:「與我拿下。」身後兵卒轟然應諾持兵湧上。

    她有五百年的修為身邊五鬼搬運大法也州大成雖然五鬼的攻擊並不強悍但勝在迅捷如風將兵卒牽制住憑她同庫神單打獨鬥。那神將舞動長銅勁風獵獵她卻怡然不懼合掌撲上單憑一雙肉掌與那神將相鬥。

    妖怪雖能化成人形但其本體還是巨大的獸體先天就神力驚人迅猛矯捷。雖然一般不會習練人間武藝但莫不是從出生起就開始經歷生死搏殺優勝劣汰才有今日的功果搏殺能力極是強悍再不時以妖法隅合更是難以對付。

    許仙雖然有諸多法門但身體卻還是凡人之軀若是不小心中了她一招也是筋斷骨折的下場所以就暗自躲在一旁看他們相鬥。影影綽綽見人影翻飛顯然斗的極為激烈。

    小青同神將爭鬥了數十回合那神將竟然拿不下她就萌生了退意。這也是兩者的心態的差異神將固然是強於小青但這對他來說不過是件工作而且還是件沒人監督的工作能夠輕輕鬆鬆的擒下竊賊當然最好。但若是擒不下反正庫銀又不是自己的擒不下就擒不下好了。

    一個是十分力只用處了七分一個則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自然是差距立顯。

    許仙在暗處看了一會兒見那神將守多攻少知道這免費的勞工積極性不夠便從黑暗處走出來高聲道:「神君莫急我來助你。」

    神將一看是今日的東主不由多賣了幾分力氣。而小青一瞧心中一驚怎麼是他氣勢一盛一衰小青頓時險象環生。

    許仙走進仔細瞧了瞧陣中那青衣公子果然俊俏非常比記憶中還要多了幾分英氣只是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樣子。他只回憶起西湖上救潘玉那一夜的記憶卻不記得已經和卜青打過交道了。

    他本著安全第一的原則也不上前只是掏出撰寫的那幾張驅神符篆以太陽真火一起燃化了不一會兒便又是神光降下召出了許多天兵天將殺八陣中。

    神將一看來了這麼多同行氣勢大壯。而那五鬼見勢不妙卻都躲了去。幾十個兵將將小青一人圍在垓心。小青哪裡支撐的住冷唁一聲就要使法遁走。

    卻聽許仙大喝一聲臨」小青只覺腦袋一漲遁法失效瞬間幾把刀槍迎上哪裡還能躲避心中驚叫卻是沒想到會死在許仙手裡。

    許仙叫道:「諸位神君莫要傷她性命」這群天兵天將都是受了許仙驅使而且這殺戒能不開就最好不開刀槍就從小青身上錯開只將她牢牢壓住跪在地上。

    許仙哈哈一笑心道這人海戰術還是蠻有用的不費吹灰之力。但也知道修行中人相爭是重質不重量要是面對法海之流再多的兵將也只是炮灰。

    庫神沖許仙道:「多謝道友相助方能幸不辱命。」他見許仙也是個修行中人能召出這麼多天兵天將顯然是有些根基不由多子幾分敬意。他雖然是有職的正神但如城隍那樣神格並不高。多半是死後封神和許仙這樣生時便修行的有不少差距。

    花花轎子人人抬許仙自然客氣道:「多與諸位神君相助方能擒下此賊該在在下拜謝才是明日我便讓人好生供奉諸位尊神常受人間香火。」

    ..青被壓在地上不服道:「許仙你以眾欺寡暗算本姑本公子算什麼本事有種同我單打獨鬥。」她說著說著就有些氣餒上次許仙雷符的威力她可是親眼見過真單打獨鬥她可沒半分把握。

    許仙道:「你認得我?」

    對什麼單打獨鬥的胡話他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就好像前世看過的那個《西遊記》。道祖明明能夠輕鬆制服削猴子卻偏偏要砸黑磚扔金州圈。佛祖對付削悟空也是舉手之勞卻先設圈套將他騙到掌中。這些修煉到深處的人都是砸黑磚打悶棍的宗師級高手玩的就是智慧。

    .小青見他彷彿真的不認得自己的樣子不由想起了上次在仇王府許仙說過的話。「那時候我不會再認得你了。」不由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心道難道這傢伙是為了應自己的言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但或許是上次被他救過總覺得許仙並無惡意只是現在這樣也實在惱人。

    許仙見她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多言拿出一張定身符貼在小青身上只見

    尤火自燃,灰飛而擊只有符上的圖紋了清清楚楚融入到小青身中。小青頓時覺得身體僵直氣息不暢。這定身符這樣使用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功效。

    許仙又謝過了幾位神君送完神長街上只剩平許仙與小青二人。

    許仙蹲下身對小青道:「你見過我?」他也覺得小青有些熟悉。

    小青本是被押跪在地上此刻還保持這個姿勢倒似相許仙跪拜心中更是羞惱。

    怒道:「沒見過快放開我」她自修行有成何嘗受過這樣的侮辱。就是仇王府一役也只是凶險而已。但面前給予他這奇恥大辱的許仙偏偏還對她救命之恩。見許仙不記得那夜的事情無論是真的還是裝的她也不願再提。

    許仙歎道:「我是沒見過做賊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別的先不說你把五鬼召回來讓他們把庫銀送回去。

    小青梗著脖子道:「你休想!」她此刻氣湧心頭哪裡肯鬆口。

    許仙一陣頭痛這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天生的倔脾氣而且還打不得殺不得真不知怎麼辦才好。站起身來大喝一聲,「五鬼何在?」

    果然黑暗中顯出五個模模糊糊若虛弱實的人影五鬼並沒有走遠。為首一鬼告求道:」小.的白福請大仙放了我們主人我們將銀子還給你就是了。」他們都受小青的驅役不得不替小青考慮。

    小青怒道:「不許還」但她此刻被許仙定住也沒有約束五鬼的能力。五鬼都來勸道:「青公子偷銀子本就是咱們不對我們不吃不喝犯不著為了沒用的銀子賠上性命不是。」

    許仙就道:「你們先把這次盜的庫銀還回去我在仇王府等你們」五鬼相視驚歎不知許仙怎麼知道他們的底細只是又裹挾的銀子往府庫行去。

    小青驚訝道:「你怎麼知道?」她確實把銀子藏在仇王府準確的說是將仇王府當作的落腳的地方。

    許仙笑笑道:「我知道的還多著呢」道聲失禮了」。將小青從地上抱起來夾在臂間。小青道:「你放下我」她混跡人間已有些時候自然受人間禮法的影響如此被一個男子這樣抱住實在是不舒服。

    許仙也不理她只向著仇王府大步奔去。小青的身子輕盈也不費什麼力氣。只是對她那蛇腰算是多由體會。

    直行到錢塘縣與杭州城交界處一座荒僻楚府邸抬頭看門上一個大字仇王府。許仙想起若是原本的劇情那個女子會在這裡同自己成婚帶給自己一場夢幻。

    推門進去卻只見荒草叢生樓閣荒廢蛛網密佈哪有半分當初華美楚樣子這也是夢醒時的樣子。那時的自己憑著怎樣楚愚昧才能相信自己的娘子不是妖精呢?難道不是魅於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還是愛情真的可以令人變傻。但其實相處也不過一天而已。

    只是愛上對方楚容貌與愛上對方本身有什麼區別無論是以魅惑還是報恩作為開始但愛了便是愛了。但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接受這份愛楚資格了吧

    不過或許只有打破原本的束縛才得見真正楚彼此吧她千年的修行非是為做自己楚妻子而生而從修行上來講自己反倒是她的魔障吧

    許仙皺眉思索進了一個破敗的廳堂找了張凳子撣去灰塵將小青放下。卻見她一雙黑白分明楚眸子直瞪著自己顯是氣憤到了極點。若是真的跟著白素貞在西湖上見了許仙她大概要出生阻止破壞二人的姻緣了吧

    若是以前的許仙還會在意這一點或許還要曲意討好一下她。但現在許仙放下負擔也不在意而且那些惡感說不定反而有利於將來的了斷。

    便另尋了張椅子的坐下坦然道:「我姐夫便是本縣的捕頭你這偷盜只是好玩。但若真的破不了案追不回庫銀不知要有多少人因你掉腦袋。你也是修煉之人應該知道此間的厲害。」

    小青道:「那你是要逮捕我歸案嘍」她心中也有些懼意若真的被抓回去挨上一刀就是她五百年的道行也要化為泡影。但她有一種感覺對方並不會這麼做所以才有些有恃無恐吧

    許仙笑道:「我並無此意只要你說出庫銀楚所在好讓知縣銷了案我自然會放了你。只是也勸你以後要謹言慎行莫要由著性子胡來將來有你吃與楚時候。」雖然不想施恩賣好但也沒必要結怨只是秉直道而行而已將事情說清楚就是了。

    許仙卻是想起馬上面前這女子就要因調戲那人被收為丫鬟只是不知道這一點會不會因自己而改變。

    許仙一番溫言相勸她也非不通事理之人知道這事是自己有錯在先而許仙也無惡意反比著那夜還要溫和的多少了一股冷冽肅殺之意。言語間如春風拂面自生親和。猶豫了一下就說了剩下庫銀的所在。

    許仙卻動也不動小青氣道:「你懷疑我。」

    許仙苦

    笑道:那麼多銀子我總不能自己背回去我清楚清身他們多跑幾次都送回去好了。」他倒不是沒想過等天明讓衙門裡的人來取但自己若不看著說不定就被小青轉移了反正要花時間就一步到位好了。

    小青道:「那你還不放了我」卻暗自轉著眼珠被許仙擒下她並不心服若許仙敢放了她她必要趁機偷襲制服許仙然後對許仙也來個饒命之恩。那才痛快。

    許仙立刻拒絕道:「不行。」她深知面前這女子的狡獪自己近戰耳不是她對手若是再弄出什麼蟲蛾子那才是自討沒趣。

    小青道:「你言而無信」見許仙不理她便吵鬧個不休。

    許仙本想靜心修煉就道:「也好。」便走過去並指如劍虛空一畫小青就感覺身體一鬆心中一喜清喝一聲看招。看似正大光明手卻先於聲音攻了過去。

    許仙微微一笑卻是早防著著她。右手州解符左手就印了上去。快的讓小青只來得及伸出手和喊出那一句看招。」就又換了個古怪的姿勢被定在原地。

    許仙將她放回椅子上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別說我沒給你機會現在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呆一夜等那五鬼將庫銀全部送回去我才放過你。」

    小青恨的發狂卻又無可奈何。許仙無論是力還是理都穩穩的壓住她令她有一種難逃掌握的錯覺。

    那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也是知道意思楚心道難道他看破了自己楚真身。卻又不能問不然豈不是不打自招。

    許仙又坐回原處開始每天的修行。金光開始在他身上匯聚不斷的融八主星之中。許仙安坐金光之內恍如神人。

    小青不由想起那夜同樣是再這仇王府內自己還說再見時要報答他的恩惠卻沒想到再見卻是如今的光景。依日是在這仇王府中自己被他輕輕鬆鬆的擒下生殺由人。當真是心情複雜。

    五鬼回來許仙睜開眼命他們接著搬運。五鬼頓時叫苦連大埋怨起來。

    「我說不要偷吧現在還要一趟趟的運回去。」

    「誰說不是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事找事」

    「哎所托非人又有什麼辦法」

    話裡話外都是說小青楚不是技不如人讓人擒了還要麻煩他們兄弟。

    小青瞪眼喝道:「你們說夠了沒有」她道行還淺又不善於御下雖然能驅使五鬼卻沒樹立起主人的威嚴來。此刻在許仙面前不給她面子,心中哪有不怒的道理。

    許仙站起身虛空一握手中金光乍現隨手一揮將五團太陽真力送八他們體內道:「幾位還是趕緊幹活吧若是不然。手中升起金色的太陽真火搖曳間令五鬼一陣震顫知道只要沾上一點就只有死路一條魂魄都會被燒楚乾乾淨淨。

    只是陽氣八體五鬼覺得精神一振知道這太陽之力與修行大有好處喜道還是這位公子知心您一句話咱們兄弟敢不效死力」相互招呼著加快了速度搬運著金銀。比總小青要有威嚴的多。

    小青更是氣悶不知道楚還以為這五鬼是許仙煉楚呢問道:「你真的不記得這仇王府了嗎。」

    許仙想起自己楚出竅時楚狀態不由歎道:「聽你這麼說我似乎還真楚做過些什麼魂魄離兮而成夢那時候的事我與現在楚我就如同夢幻不太想楚起來你可否告訴那時的情況呢?」

    他猜想自己一定還有些事沒想起來不過這是失憶本身就是自我保護楚一種機制若是勉力去想反而不一定是好事不如順其自然慢慢回想。

    小青終於勝過許仙有一種揚眉吐氣舟感覺挑眉道:「想知道嗎?就不告訴你」

    許仙笑著搖搖頭又閉上了眼睛小青討了個沒趣也不說話。五鬼來回幾次終於將這些日子盜楚庫銀全部送回。

    許仙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笑道:「多謝五位。」又衝小青道

    後會有期了」

    「等等」

    許仙一拍頭道:「忘了。又將手一揮她身上隱現的符文消散。

    小青身體一鬆盯著許仙卻又一時不敢出手生怕再是自取其辱。許仙卻瀟灑的轉身離去。

    小青看著他的背影手時松時握但許仙越是這樣不設防她就越不敢出手直到許仙走出仇王府她也沒能動一動。頹然的歎口氣知道對許仙已是產生了懼意,以後再見他恐怕難以發揮全部功力與他為敵。

    但又想就算是全部功力又怎麼樣對方真火未出雷符未用顯然是對自己留了手。若再去找他麻煩也未免太不識好歹了。

    哎這一口胸憋在心口就沒法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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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6 22:22: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納妾

    白福道:「青公子今晚我們可累死了就不打擾了,失態了您有事再相召喚吧」

    小青頓時發洩道:「你們這些叛徒外人驅役就這麼賣力跟著我沒見這麼用心過」

    五鬼頓時不樂白福道:「我們忙了大半夜還不是為了救您老人家,結果人家還說聲謝您倒是埋怨起我們來了。」

    小青怒道:「都是我不對都是他好你們不如跟著他算了」

    人家殺咱們不過是舉手之勞卻一直對您客客氣氣連重話都沒說過一句這樣的人簡直是世間難尋。」見小青臉色越來越差連忙補救道不過咱兄弟一僕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時青公子你是忠心耿耿。」

    許仙放慢了腳步往家走去此刻晨星曦微快到黎明。一夜忙碌但卻沒多少困意今晚又見了一個局中之人。只是劇情因自己而變命運會將這些人包括自己拋向何方呢。

    突然想起一句話便曼聲吟道:「人生世上只須合眼放步以聽造物之低昂而已。

    何必歎什麼如戲如棋只須秉承自己的道路闊步而行而已。

    許仙到了家門前卻見一人在門前徘徊不是潘亞還有誰口她辦完了事就來尋許仙情之所至雖是入夜也顧不得。只是誰也不知他跑到哪裡去子,便在門前等著他。

    許仙過去輕輕擁住她有些心疼的道:「怎麼不進去等?」春寒料峭夜涼如水她的手已涼透。

    「深夜攪擾甚是無禮我有武功御寒不妨事的。」得他一言便覺今夜不算白等。

    許仙卻不會同姐姐客氣拍開家門向姐姐介紹了潘亞只說是知交好友問起姐夫姐姐卻道他半夜起來去了縣衙了。

    姐姐提前準備了飲食讓兩人吃些東西許仙同潘亞講了今晚的事情潘玉驚訝道:「真的能召天兵天將?」

    許仙道:「符篆用完了不然召來給你瞧瞧」

    潘玉嗔道:「烽火戲諸侯啊」

    許仙笑道:「紅顏一笑思傾國。」

    二人說笑不久卻聽一陣急促的拍門聲李公甫的大嗓門喊道:「快開門啊」

    許仙過去啟了門李公甫激動的抓住許仙的手道:「漢文啊,你真是太神了庫銀又回來了

    許仙笑道:「我說庫神大人不是白給的吧以後好生供奉頂你許多衙役」他不想身邊的人也將他當作異類一樣。

    李公甫道:「那是那是這庫神可要好生供奉著。時了楊大人請你午時去吃酒說要謝謝你呢」又見旁邊一個俊美公子問道

    「漢文這是誰啊?」

    許仙又介紹了一番最後道:「我們都是一夜未眠現在回房去休息一下到時候就勞煩姐夫叫醒我們了」

    李公莆道:「那是當然了你的房間你姐姐早幫你收拾出來不知道有多好呢只是你一直在外面沒機會住。」

    許仙又謝過了姐姐帶著潘玉回了房間。潘亞一夜未眠雖然身懷武功但總不比許仙的道法神奇和許仙說笑了一番早有些睏意。躺在許仙的床上還有些奇怪的感覺。每當二人獨處她便會摘下項鏈一露芳容這時沖許仙一笑百媚橫生。

    許仙笑道:「是不是有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啊」

    潘玉嗔道:「若你姐姐知道你天天摟著自己的知交好友睡覺不知道會不會殺了你」

    許仙苦笑道:「又不是我願意摟的每晚不知道有多難熬」

    「得了便宜賣乖。」又黯然道對不起是我不能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呢」

    許仙摸摸她的頭髮道:「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可你家總要靠你延續香火的啊」

    許仙也是頭痛只要生在這俗世便必然要受這俗世的約束,也只能道:「這個以後再說吧」

    潘玉閉上眼睛不再多言卻暗自為這個男人準備了她所能準備的一切。

    午時府衙之中楊大人對許仙千恩萬謝,絕沒想到令整個錢塘縣衙束手無策的庫銀失竊案到了許仙手中這麼快就得到了解決庫銀一夜之間完璧歸趙和失竊時一樣的匪夷所思。

    楊知縣道:「賢侄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許仙微微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只要庫銀追回不就好了嗎?」

    楊知縣笑道:「是是是庫銀追回就好。」見許仙不願多說也不敢深問。終知此子非池中之物已不是自己所能測料的了。又對潘亞道:「潘公子潘大人近來可好啊。語氣囤然是熟捻但他其實也不過在多年前見過潘玉的父親潘璋一面。

    潘玉道:「多謝楊大人掛懷家父身體一向安泰」

    「那就好,那就好」雖然在錢塘縣中算的上青天大老爺楊知縣知鯊自己不過是個芝麻綠豆般的小官謐什麼派別不過是個笑話到了這個歲數也沒多少進取的心思但能同潘系的頭面人物同席吃飯也是倍感榮幸。

    這時楊大人的一姨太笑著舉杯道:「潘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小、女子敬你一杯」從見了潘王一雙眼睛在她臉上打轉,舌不得離開一會兒。

    楊知縣連忙咳嗽一聲,但這三姨太年歲尚輕,是平日被他寵溺壞了的,此刻理也不理,只管沖潘玉笑個不停。倒不是有什麼心思,但喜歡卻是真的。

    許仙看的暗自好笑,這明玉只要隨便一坐就有女人飛蛾撲火,若再勾勾手,怕是什麼的顧不得了。

    這是,一個衙役上過來附耳對楊知縣說了一番話,楊知縣怒道:「竟有此事!」

    見潘玉果然露出疑問的神色,才解釋道:「近日錢塘縣抓了一個江洋大盜,還多虧了公莆緝拿得力。今日正準備將文書送交刑部。沒想到今天一個梁王府的衛士就拿著梁王的書信來提人,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公莆陪坐在一邊,聽見楊知縣「公莆」叫的那麼親熱,渾身一哆嗦。這楊大人平日也就「李頭李頭」的亂叫,怒起來就是直呼其名,何增這麼客氣過。

    潘玉卻知這老油條的心思,無非是不想得罪梁王府的人,讓自己去幫他應付。想想許仙家便在錢塘,一個笑笑的衛士他還是不懼的而且還能光明正大的給梁王府不痛快。一瞬間動了無數心思,考慮了利弊得失,道:「大人還需依法行事!」

    楊知縣心中一喜,慨然道:「我食國家俸祿,自當如此,咱們就去見見那梁王府的衛士!」

    許仙暗自思量,原本的劇情中似乎有這麼一段,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在現在。兩位那工夫,這個重要的大反派,在這世俗上還擁有這巨大的能量。就是法海在梁王面前也要客氣,梁王對這法力無邊的老僧人也並不如何畏懼,反而時常以寺廟加以威脅。梁公子更是動不動就威脅要燒了他的廟。

    法海雖然不能說是怕梁王,但還是秉承了一般修道之人的法則——不干人事。這個「不干人事」,是不干預人間事務的意思。但這些仙佛

    眾人確實幹的也不是人事。雖然明知梁王府髒污納後,法海卻絕不出是加以勸誡。還明明白白的告訴梁王,若是白素貞是妖怪,老衲就出手,若不是,就訴我無能為力了。

    而後梁公子同小青在金山下起了衝突,請侍衛去請法海法海硬是一路疾走,等小青放毒蛇幹掉了梁公子,才「及時」出現,罵聲孽X,給了小青一下將小青打成重傷。但小青卻能在受傷在前,功力懸殊的情況下逃回白素貞身邊。可見法海也是心中暗爽不已留了手的。

    不然為何梁公子求法海救他,法海卻推脫道:「你已是萬蛇轉心,心脈已斷,老衲實在是無能為力。這話多半是說給旁邊的梁王府衛士聽的。梁公子說白了不過就是中了蛇毒而已,而功力在法海之下的白素貞就能解鶴頂紅之毒,而法海卻是試也不試就下了定論。大概對著梁公子的屍體還要心中罵道:讓你威脅哥!

    果然是不禿不毒,不毒不禿。

    正廳中,楊知縣高坐其上,許仙同潘玉卻只在蓮後傾聽。

    兩個捕快帶了披枷帶鎖、蓬頭垢面的犯人上來,道:」大人,人犯帶到。「

    那犯人一見廳中衛士就求救道:」大哥,救我啊!「

    那衛士示意他安靜,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他乃梁王府的總管,自信滿滿,這次前來,特意求了梁王爺的親筆信,不信一個小小的知縣敢反抗。」楊大人,梁王爺,親筆交代你要放人,你最好遵照辦理,否則——「話至此不說,其中的威脅之意卻是盡顯,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又何況是他這樣的總管的身份,語氣間絲毫不把楊知縣放在眼裡。

    楊知縣心中怒急,潘公子都對我客客氣氣,你一個小小的梁王府侍衛卻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裡,真是跋扈。但臉上還是帶著不動聲色,猶豫道:」這——「

    李公莆忍不住衝出來道:」大人啊!這個人確實是登記在案的江洋大盜,**擄掠,無所不為,屬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緝捕歸案,千萬不能放啊。」

    楊大人點頭道:「嗯,不能放。」他知道有潘玉在,這犯人是死也得死在錢塘縣,自己若不想讓兩家夾死在中間,就只有秉公辦理一條路。

    那衛士指著李公莆喝嗎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阻止楊大人放人?」

    潘玉道:「你又是什麼東西,敢讓楊大人放人?」說這話從簾後走出來。

    衛士正想喝嗎,一見那簾後走出的人,立刻流下汗來,常在京中行走,潘玉自然是認得的,暗道此次恐怕要完。還是勉強道:「小的見過潘公子。」

    潘玉道:「聽說還有梁伯伯的親筆信,不知在何處?」

    衛士如何敢拿出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楊知縣道:「王總管,這個人確實是個江洋大盜啊!而且公文已經成交刑部,本縣實在不敢,也無權放人啊!只要梁王爺下一道正式的手拎,本縣一定放人。」

    那犯人求道:「大哥,救我啊,送到刑部我就死定了。」

    衛士冷哼一聲道:「你等著吧!」就轉身離去,卻明白,如今以是事不可為,只能等押解到京中才想辦法了,只是刑部公文一出,就必然要判有罪,至多只能重該輕而已。

    犯人被帶下去,潘玉又道:「昨夜緝賊,這江洋大盜同那盜庫銀的賊人關係不淺,楊大人還需要詳加調查才是啊!」許仙知道潘玉此言一出,就算判了那犯人死刑。

    楊知縣忙道:「一定,一定。」心中一喜,他本就是打算找人頂缸,了結此案,如今正是兩全其美。反正這江洋大盜就是該殺之人,如今也不算冤枉了好人。衙門裡泡製犯人的手段可是多了去了,不信他不認這個罪。

    李公莆不解道:「我拿他時,庫銀尚未失竊,不像是有關係的樣子啊!」

    許仙卻道:「姐夫,你覺得這人犯的是死罪嗎?」

    可不是,他犯的那些事,死上三回都不冤枉!」

    許仙卻記得在原本的劇情中,這人卻只是被判發配邊疆十五年,說是十五年,最後說不得重改輕輕變緩,再來個什麼保外就醫,能在邊疆呆個兩三年就不錯了。顯然是有人使了「七十碼」,如今才是最有應得,不由心中暢快。

    午後,許仙同潘玉乘船回了杭州,潘玉卻說不回書院,而是帶他到城中一出僻靜的院落。院中張燈結綵,顯然是哪家要結親。有一些僕役正在手勢東西,見了二人都自行禮。

    許仙不由納悶道:「明玉,我們是來吃哪家的喜酒,須得包了禮錢。」

    潘玉笑道:「不是娶親,是納妾!」

    許仙奇道:「這到稀奇,納妾怎麼會請我們,難道是總督大人,可是總督大人納妾也不用像尋常富人偷偷摸摸,養什麼外宅!」納妾不必娶妻,雖然也是張燈結綵,鋪紅帖喜,花轎禮炮也不卻。但只是一副小轎抬進門中,不會大擺筵席,請外人到場。

    潘玉微笑道:「是為你納妾啊!」

    許仙瞠目結舌,指著自己的鼻子道:「為我?開什麼玩笑?」

    潘玉轉過臉道:「是啊,我就要走了,你總得有人照顧吧!雖然先納妾後娶妻有些不和規矩,但也不算什麼。

    許仙二話不說,拉著她隨便進了一間房內,卻正巧是那龍鳳之歌,紅燭襟被都預備妥當。許仙怒道:「潘明玉,你想幹什麼?」卻還不得不壓低聲音。

    潘玉坐到床上,歎道:「給你我不能給的。」愛惜的撫摸著鳳冠霞被道:「好想試試看啊!」卻一直不看許仙。

    許仙痛苦的一撫額頭,過去搬過她的身子,直視這她的眼睛,卻見她臉上卻有難掩的黯然之色,訓斥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道:「哎,你這是何苦啊!」

    潘玉抱著他的腰,將臉帖在他身上,道:「為夫納妾是賢妻的美德啊。輕美人重知己,也是古之賢者的風範,漢文你怎麼不開心呢?」

    這正式古人的標準,劉安殺妻只為給劉備準備一頓飯,當世稱之為賢。漢語一句「虞兮虞兮奈若何馬步拿女人當人看,只當作貨物玩物才是上佳。

    許仙捧這她的臉頰,問道:」這話你信嗎?是哪家女子,趕緊回了吧,這妾我不會納!「三妻四妾乃是男人最正常的想法,許仙也不是聖賢,偶爾也流著哈喇子意YIN一下。但當擁這懷裡女子,心中便再不會有其他。

    潘玉低聲道:」是彩鳳姑娘,我已經跟她說過了!「

    許仙覺得更是頭痛欲裂」天啊!人家對你一片深情。她怎麼會答應你的,是不是你逼她了?」

    「我沒逼她,她自己同意的。她的情意我不是沒有感動,只是我又能給她什麼呢?我要永遠防著她,你以為她到了我府中便會快樂嗎?她對你漢文未嘗沒動心,也只有你才能善待她!」

    既然決定維持現狀同許仙在一起,那為了保密,女色是絕不能近的,而她對彩鳳情意雖然有些感動,但卻遠遠無法同許仙相比。她有意拉許仙在彩鳳的畫舫中對飲,便是為了觀察彩鳳的心意。她知道彩鳳是性子,若是自己將他送給一個她厭惡的人,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許仙道:「反正你別想我答應!」

    潘玉怎麼不瞭解這人,便道:「這消息全杭州城都知道了,你不答應,彩鳳只有死路一條!」被人大張旗鼓送給旁人已經算是輕JIAN,若再被拒絕,又有什麼臉面再回畫舫之上,以彩鳳的性情除了死無他。

    而許仙是絕對不可能作出這種事的。

    「你!"

    潘玉輕聲安慰道:」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知道,這也是沒辦法!「她又何嘗願意如此,但他終歸是要娶妻生子的。他固然可以永遠只念這她一個,一直獨身下去。但這樣能堅持多久泥?別人且不說,許仙的姐姐又不會看許家絕後嗎?讓他為自己承受這許多,也也絕非她之所願。

    許仙歎道:」這樣算計自己的丈夫,就是一個妻子該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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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6 22:22: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 悲喜

    潘玉抱緊了許仙,輕聲道:「若我真是你的妻子就好了,永遠不讓你納妾!」這倒是她的心裡話,哪個女子不喜歡自己的丈夫只愛自己一人。

    許仙苦笑道:「像畫裡那樣,敢納妾就死給我看!」

    潘玉一聲驚呼「你知道了。」那畫壁上的種種,如今還在眼前。

    許仙道:「我後來才想明白,那個人除了你還有誰。」

    潘玉有些羞澀,卻又有些喜意:「那我們算不算已經成親了。」

    許仙點頭道:「就如我那師傅所說,雖是虛幻,當正是你我的心意,若心意是真的,其他的就算是假的有何真的有什麼分別呢?」

    潘玉有些甜蜜的輕「恩」一聲,覺得為他受到的委屈痛楚都得到了加倍的補償,雖然實際上,不過是這寥寥幾句話而已。「那你答應了?」

    許仙輕拍了一個潘玉的頭:「答應你個頭,你辜負了人家也就罷了,我怎能再去欺負她。只是能助她脫離苦海也是好事,然後,或許我能給她真正的自由吧!」

    潘玉才不信他的話,面對彩鳳那樣靈慧天成的美人,就是自己有時候也忍不住想要輕薄一下,非關慾念,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許仙又怎麼可能面對嘴邊的肉而不吞下去。

    紅羅帳中,鳳冠霞披。鳳冠華美,縷縷珠簾,半遮半掩的擋住那一張絕美的容顏,此刻卻在斂眉沉思。如今的境遇是她萬萬沒有料想到的,不由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春帆細雨,畫舫樓閣,她和潘玉站在船頭,進行著最尋常的對話。

    「我馬上就要回京了,在那之前我會為你贖身。」潘玉輕鬆的道。

    「那,很好啊!」他把玩髮梢,感覺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潘玉突然轉過頭看著她問道:「你覺得許仙如何呢?」

    她想也不想的說道:「才情氣度,當世無雙。正值爽朗,是難得的好朋友。」她從未試圖在潘玉面前說謊,彼此都太聰明,也太深沉了。多餘的猜想對方的想法,智慧讓相處變成一場智鬥。偶然為之或許很有趣,但沒人會想要永遠處於這種狀態。

    潘玉又道:「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相逢是在初雪的最後一場比試吧!」

    她周燎皺眉頭,不知潘玉為何突然轉變話題,但還是道:「是啊,你那九張機》真是驚才絕艷。」

    潘玉笑笑道:「我也是憑這那首才能打動你的吧!」

    他望著淺綠色的湖水,倒影出彼此的身影,輕輕道:「不全是,但也差不多。」

    「如果我說,那也是作弊呢?許仙幫我作的弊。」

    她掩口輕笑道:「我就知道,我看過你流傳出來的每一首詩詞,那樣的文筆卻是不像你的手筆呢!放心吧,奴家不會說出去的!」她笑的花枝亂顫,但眼中卻無多少笑意,而是漸漸斂去笑容道:「你平時不是如此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潘玉沉吟道:「如果第一次在你面前吟這首詞的人不是我而是許仙——」

    她臉上的第一次露出怒色「潘玉,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有意試探。對一棵樹來說,曾經的種子因何種下的還重要嗎?無論是刻意為之還是機緣巧合樹已經是樹了。你若想彩鳳做什麼,就直言吧!」

    潘玉一時也有些無措,傷害一個愛自己的人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只要自己的話出口,無論結果怎樣,卻一定會留下傷口。但理智命她作出選擇:「我想你或許可以嫁給許仙。」自己已經決定為許仙保留這女兒身,再和別的女子相處就難免是對彼此的折磨了,長痛不如短痛吧!

    她霎時間手腳冰涼,春日融融卻讓她一陣眩暈,差點一頭跌進湖裡,潘玉來夫,被她推開。「算是命令嗎?」

    潘玉看她淒然的神色,心中也不好受,但還是道:「不算,只是多個選擇。我家中親族極多,你的身份免不了要受挑剔,而許仙家中無父母兄弟需要伺候。而且你跟著我,終身不過是個妾侍,同許仙在一起或許還能謀得一個正妻之位。」卻見她面上淒然之色越來越重,終於說不下去,歎口氣道:「如果你真的想,就和我回王府吧!」

    她卻只是搖了搖頭,道:「若你真的有情於我,就是刀山火海又有何妨?只可惜,只可惜——」聲音漸微,終止無語。表情漸漸變得肅然,最後道:「好吧,我答應,我答應嫁給許仙!」此言一出,心中登時如空了一塊。

    潘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臉,她卻轉開頭躲開了,眼角淚花閃動,嘴角卻噙著一絲笑意:至少,至少,鸞兒會覺得開心吧!既不用離開我,也不用離開她的許哥哥。嗯這樣也會覺得開心吧!既不用離開我,也不用離開她的許哥哥。嗯,這樣也好!也好!

    潘玉下船,她有些呆呆的看她離去,故作輕鬆的笑了一笑,轉身卻見青鸞擔心的看著自己,道:「小姐,你怎麼了。」她敏感的覺察到彩鳳的異樣。

    她深了個懶腰,笑道:「沒什麼啊,可以贖身了,以後就不用在這湖上漂了。」

    青鸞激動抓住她的手,喜道:「真的嗎?潘公子終於要,太好了,小姐。」一時忘記了她的異樣,只當作是贖身的喜悅。

    她看著青鸞為自己高興,全忘記了自己的喜好,心中即是感動,有替青鸞高興,莫名卻有一種東西在胸口湧動,壓抑不住,拉著青鸞往船艙中疾走,青鸞不明,所以被她扯著,直到房中,將門關好。

    她一頭撲在青鸞懷裡,放聲大哭,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想到這裡,彩鳳試了試眼角,怕還留下些痕跡。筆記是新婚之夜,不能給那人不痛快,畢竟以後就是他來主宰自己的一切了

    門扉響動,彩鳳連忙將手收回,平息端坐。

    許仙又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人生四大喜之一,娶的又是世上難尋的美人,此時不知有多少人在羨慕他的艷福,但他卻忍不住又歎息了一聲。

    紅燭高舉,到處洋溢著喜氣。許仙萬萬沒料到,同自己進行這一幕的會是這樣一個女子,說實話,他根本不瞭解她,但心中還是有些憐惜。向著床邊走去,端詳了一下,或許真是名中帶鳳字,也鳳冠霞披真是她最好的衣衫,雍容且華美,只是低眉順目,安詳而從容。

    許仙知道,這女子現在屬於自己,至少是在名義上。自己可以主宰她的一切,從她身上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但這種思慮不但沒給他帶來什麼優越感,反而感到一種深深的悲哀。

    許仙為她摘下鳳冠,長髮並沒有如平日那樣完成髮髻,而是簡單的梳理,柔順的躺在身後。之間她臉上含羞帶喜,絕無任何一點不悅,真的就像是一個憑君憐愛的新娘,只是太像了,以至有些不真實。

    彩鳳提醒道:『夫君,該喝交杯酒了!」

    許仙將她引到桌旁,她正欲倒酒,許仙卻按住酒壺道:「我有話要說!」

    彩鳳露出迷惑的神色,春曉也短,美色當前,還要說什麼呢?難道他以為說幾句情話就能感動自己嗎?但他若是真的說了,自己還得作出動情的樣子才行。

    許仙道:「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潘玉!」

    這種事無可抵賴,但新婚之夜,丈夫卻提起別的男人,想必是心中有所不快吧!彩鳳只得道:「夫君說哪裡話,奴家對潘公子確實有些好感,但還是因為她所做的那九張機》,如今方知是夫君的手筆,若是早知道——」

    她愈是曲意逢迎,許仙心中悲哀就愈深,終化作怒火道:「夠了!」

    彩鳳面色一僵,收起笑容,知道許仙沒這麼好哄,正色道:「奴家確實曾對潘公子有意,只是如今既然嫁入許家,便絕不會再有別的心思。」見許仙不為所動的模樣,一咬牙道:「彩鳳雖然出身娼門,但這些年來潔身自守,即便是和潘公子也未曾越禮,不會辱沒了許家的門風,如今,如今,還是處子之身,請夫君明鑒!」說著話,臉紅的似要滴血。

    許仙苦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彩鳳道:「全憑夫君做主!」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覺。

    許仙長吁了一口氣,站起身沖彩鳳做了個長揖,道:「此事我本不知情,是潘玉胡鬧,哎,她也有自已的苦衷,希望你能理解。只是如今能幫彩鳳姑娘脫了樂籍也算一件幸事,以後若有什麼打算就全憑姑娘你自己做主,我會搬回書院去住,這院落便留給你和青鸞,你若有了中意的人,和我說一聲,無論是休書還是嫁妝,我自會成全。今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恕罪!「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才覺得鬆了口氣。

    彩鳳先是起身驚訝的望著許仙,後又襝衽跪下道:「彩鳳非是水性楊花的女子,若得休書倒不如一死了之。」

    彩鳳心中滿是迷惑,這許仙莫不是個呆子,還是大奸似忠的偽君子。這件事真的像他所說,是潘玉有苦衷嗎,但無論如何,今晚躲過一劫,總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許仙出門,卻見一個女子正狠狠的瞪著自己,卻正是青鸞。見了許仙,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小姐交代過,一定不能和許仙生氣。無論這件事他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此事已成定局,爭執也是無益。

    許仙道:「怎麼現在連哥也不叫一聲?」

    青鸞忍不住怒火,道:「許仙,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小姐在她懷裡哭的樣子,她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疼,更疼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已真心接納的哥哥,許仙。

    許仙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青鸞氣憤填,強自壓著眼淚,道:「你接近我果然是為了小姐是吧,潘玉也讓你利用了是嗎?若非顧及我的心思,小姐寧死也不會嫁給你的,我好恨,好恨我自已,好恨你!你為什麼要騙我!」說著說著,眼淚已是止不住的流下來!

    許仙道:「請你相信我,你現在進屋去吧!」

    青鸞激烈道:「相信你,事實就在眼前,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潘玉怎麼會將小姐送給你。你現在出來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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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6 22:23: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玉泠

    天光大亮,一夜無話。

    馬上就是離別的時候了,許仙也感到格外的煩悶起來。或許因為前世過於發達的交通與通信,今人早沒有了這樣的情懷。

    如今方知古人所謂,雁寄帛書,魚傳尺素的意味,因為這一別就真的是只能以書信相托了。聽不到對方的聲音,看不到對方的影像。剎下的日子又當做如何消受呢?

    一日之間,重尋舊跡。潘玉總說些那時的感受,或悲或喜,或傷或怨。總能讓許仙格外的憐惜起來。知魚亭中,潘玉笑道:「就是在這裡你送了我那把青虹劍。」說著輕輕撫摸腰間那一把青虹劍,這把劍她時常帶在身邊。

    許仙笑道:「算是定情信物吧!你還說要舞劍給我看呢!」

    「那個冰蟬你還留著嗎?」

    「當然!」許仙從懷裡取出冰蟬,二人相視一笑,或許真的是早就訂下了前緣吧!

    只是入夜卻不能如平日那般安眠,潘玉要離開杭州乃是c件大事,這一點不僅是對許仙,對於許多人來說也是一樣。送行的宴會總是少不得的,而且排場辦的極大,倒比許仙昨夜那一場婚宴要盛大的多。

    杭州府的頭面人物齊聚一堂,為的不是什麼江南才子的名號,而是未來潘家的主人。這些人都暗自尋思,此次潘玉回京,大概要開始正是接手宗中的事物了吧!

    潘王日漸老邁,而主持朝政的梁王則不堪,但已有來者等著接下他們手中的一切,繼續為各自派系的生存與發展展開一場不見刀光劍影的生死搏殺。誰會是最後的勝利者,現在還難有定論。

    華燈初上,天氣已暖,這宴席便設在覲天書院的廣場上。畢竟這場宴,要參加的人委實不少。杭州士伸就不必說了,總督府中也有不少人來,再加上甄天書院的諸位學子老師,真是一場大宴。

    但也分為上席與下席。下席設在廣場之中,如尋常歡宴那般圓桌聚飲。而上席則設在廣場的高台上,諸人分席而作,一席二人。

    如往常一樣,潘玉在許仙身邊。

    時至月末,夜空無月。不過萬里無雲,星漢燦爛。

    二人雖低聲談笑,卻不露異狀,偶有異色。卻也不至於受人懷疑,畢竟古時講究的就是妻子如朋友,要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朋友倒似妻子,經常要同塌而眠,促膝夜談。桃園結義的三人就經常如此而使後人發問:他們的妻子躺在哪裡?

    而誰都知道,這二人是有著過命交情的至交好友。近來潘玉更是將花魁彩鳳送與許仙為妾。誰聽了不是贊潘玉一句:重朋友,輕女色,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氣魄,不是常人能及。

    畢竟彩鳳的容貌他們也是見過的,自認沒有潘玉這般氣魄。不由心中對她更是高看了一眼,雖然還不會產生什麼實質上的作用,但勢的營造便在這點滴之間。

    連潘總督也特意誇讚了潘玉幾句,說她這事做的漂亮,有乃父之風。固然也有些反對的聲音,說她辜負了彩鳳姑娘的一片情意,但多半是些酸話,自然難與這時代的主流相抗衡。

    只是沒有男人不羨慕許下難道艷福吧!別說彩鳳乃是絕色之姿,光那「江南第一才女」的名頭就讓無數男人心熱不已。

    不過其中最不是滋味的就是金聖傑吧!他花了大心思要納彩鳳,敗於潘玉之手也就罷了,最後卻沒料到讓許仙得了便宜,實現了他沒實現的「t龍二鳳」的宏圖偉業。

    而更恨的還是夏子期,不為女色,而是自己竟然坐在了下席。金聖傑也是代表了金萬成才能坐在上席,而尋常官員自然不能帶著子嗣到上席佔一個位置。

    事實上,若非許仙同潘玉為至交,而這又是潘玉的送行宴,連許仙也沒資格坐到上席。

    夏子期盯著許仙的位置,心中惱恨,似乎見了這小子自己的人生道路就一路走低,自己的光明前景全因他的到來而改變。偏執也好,愚昧也好,他總認為如果他能和許仙換鋪,今日就能坐到潘玉身邊那個位置。

    卻不知就算沒有許仙,他也不過是潘玉心中可利用資源之一,而且很有可能因為發現潘玉的真身而被滅口。潘玉對於旁人向來沒什麼顧忌。

    這時突然有人道:「如此盛會,可惜沒有彩鳳姑娘獻舞,真是一件憾事!」席上亦有不少人應和,卻不由看向了許仙這一席。若是知趣,就該讓彩鳳出來獻舞才是。

    許仙卻皺眉不已,說話那官員從未見過,但顯然是對彩鳳凱覦良久了。妾室總是妾室,所以這些人才能言笑無忌。

    曾作出「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這樣哀悼亡妻的千古絕句大文豪蘇東坡,卻曾在被貶官的時候,將府中的妾室全部送人,有的甚至已經有了身孕。這並不說明蘇東坡無情或者虛偽,而是世事如此,這不過是當時最正常的現象。就是今人的種種行為,說不定百年之後,也被後人批駁的體無完膚。

    而如今這些人中,正不知有多少懷了這樣的心思,彩鳳在畫航之上,他們無法一親芳澤,但許了旁人,他們反而有了這樣的機會,畢竟如今的彩鳳總要聽許仙的安排,而有誰會為一個妾得罪他們這些上官大人,今日起哄的人,便有不少存了試探的心思。但見許仙皺眉不語的樣子,不知多少人暗罵他不知好歹。

    潘玉見許仙不悅,低聲輕笑道:「這是給你的!」

    許仙正自不解,潘玉仗劍而起,朗聲道:「今日諸君為我而來,我當為諸位以舞做賀!」眉宇間英氣勃發,誰能想到她在許仙懷裡的小女兒姿態。

    潘玉言罷,輕輕一揮手,場中舞姬知趣的行禮退下,潘玉走到場中,拔出腰間長劍,又道:「此劍名為青虹,乃昔年曹孟德之物,偶為在下的好友所得,贈與在下,今日便以此劍為諸位舞上一舞。」

    在座的諸人,哪個對古玩字畫不瞭解,聽見青虹劍三個字都是倒抽了一口氣,這許仙好大的手筆。這把劍本身就是難得的古物,更兼得粘了曹孟德、趙子龍這些個英雄人物,當真是千金不易。

    而許仙竟能將這把劍送給潘玉,真是下了本錢的,難怪能與潘玉結為好友。同時也暗自猜測潘玉話中的意思,那彩鳳就如這把青虹劍,也是至交相贈的禮物,豈容他人染指的,倒是讓不少人收起了心思。

    許仙卻明白了潘玉的意思,她當初曾說要舞劍給自己看的,如今走出來也是幫自己震懾宵小,算得上用心良苦。

    潘玉今夜高冠束髮,持劍在握,手中的長劍,清光激灩,照著那一雙眸子,也是冰涼如水。手腕一轉,劍指蒼穹。雖還未開始舞動,已使眾客肅然。

    長劍一垂,身姿一動,便得見清夜之舞。

    劍光如江河之歸大海,雖千回百轉,卻一心東去,矢志不還。身影如蛟龍之舞幽整,雖潛影藏形,卻掌江河之水,以待青天。

    誰人得此姿,誰人行此志!眾客不由尋思。

    許仙卻不由慶幸自己沒把潘玉強留在身邊。人生世上,總有一兩件自己想做之事,將自己的才華發揮到極致。這一點無論男女,都是一樣。

    只是這時的女子總被時代所捆縛,又有幾個能有這樣的心意與機遇。潘玉幸甚,可以有這樣的舞台,舞自己的長劍,行自己的道路。而唯有在這樣的道路上,才能將其魅力發揮到極致,以至傾城。

    思至於此,心意難平,不由起身放聲吟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潘玉聽他吟誦,劍光一凝,卻凝而不滯,隨其聲調而舞,比之剛才慢了不少,卻另有一番意境,更隨著這千古絕句,以至妙絕。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一語雙關,既似追問天上為何無月,又似在呼她的名字,傷今日之別離。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卻正合了二人心中的意想,潘玉、曾經所尋求的封王拜相,那王都的亭台樓閣,不正如天上宮闕嗎?而許仙真是有一條,尋仙問道,位列仙班之路。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他們都曾有這樣乘風歸去的念想,但真到了瓊樓玉宇之中,得到的大概只有高處不勝寒幾個字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與其孤單的堅持,不如在人海中相遇,才讓彼此的的堅持有了意義。不再是單純的頑固不化或者痛苦忍耐,而是真正有了豐富的意義。潘玉知道,這條道路會像以前那樣艱辛,但心中卻不再有那麼多的厭倦,因為她知道,無論在風雪走出去多遠,回首總能見那一點燈光,在等自己回家。

    「不應有恨」吧,今日的別離固然是「此事古難全」,但只要明白了對方的心意,便能「人長久,共嬋娟」。

    清宵之下,一人以劍做舞,一人以詞為歌。高山流水,宛如伯牙子期。眾人感歎,也只有這樣的詞才配的上這樣的舞。恍惚間,眾人都似看見了兩顆新星升起在這個時代,並依稀猜透了他們將來的景象,一個是經世致用的名臣,一個是名流千古的文豪。相對而立,難分伯仲。

    潘玉收劍歸席,坐回許仙身邊,二人相視一笑,莫逆於心。

    席上諸人安才還在沉吟思索,此時才如夢方醒,拍手讚歎。

    潘總督讚道:「好水調歌頭》,聽了那首《青玉案》以為已是絕句,今日這詞卻又彷彿更勝一籌,真不知該如何評價才好!唯有,名流千古,四個字而已!侄兒,叔父本還有些不捨,今觀了你的劍,聽了許仙的詞,才知這一去當真是去的好,若無此情此境,又哪的如此好詞呢?」讚歎之情,溢於言表。

    潘玉笑道:「叔父還是喜歡這詞多些吧!」聽著這詞為她而吟誦,心中的感動與震撼,誰又能超過她呢?

    蘇東坡稱之為文豪,留下的辭章佳句數不勝數,流傳最廣的,卻公認為這水調歌頭》,不必多說其中的妙處,大概前世每一個學生都背過,這區區幾十個字被後人翻來覆去用十倍再倍的文字去解釋,去讚歎。

    雖武無第二,但若真要在宋詞中選出一個狀元來,這首詞大概是很多人的個文豪一生的巔峰,一個時代的絕唱,盡在這小小的一首詞中。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許仙再也不會限於什麼才芋之名。在這個領域上,這個年輕人已經站在了這個國家的簸峰,無人能及。

    宴會散去,不知有多少人連夜寫好書信交流對潘玉的觀感,為日後的站隊做好新的打算。但在書信的末尾卻一定會提上許仙這首詞,微帶得意的告訴自己的好友,如何見證了這樣一首詞的誕生。

    許仙本想會覲天書院去,但潘玉早在大婚之日將他的東西收拾到了新居,今天一天,二人恨不得時時刻刻在一起,哪會去收拾什麼東西,只得轉向新居。

    拍開大門,青鸞盈盈而立,不免對傷害小姐的潘玉怒目而視,對著許仙卻還輕聲叫了聲:「哥,你回來啦!」

    讓許仙恍惚間到真有點回家的十感六覺開,彩鳳在廳中等候,見二人聯袂而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自己愛著一個,卻有屬於另一個,兩人偏偏還是至交好友。

    好在許仙命她退下,才鬆了口氣,退出廳外。只是又見了潘玉倜儻模樣,心中又忍不住疼痛起來。

    許仙又道:「鸞兒,去幫我收拾間屋子出來!」他對彩鳳從來是客客氣氣,對青鸞就隨意的多了。

    青鸞聽他這麼喊自己,心中喜歡,出去幫他收拾房間。潘玉笑道:「漢文,好艷福啊!」隨著同許仙情思漸深,而且今夜之後便是離別,呻酸吃醋的心思倒是淡了。

    許仙伸手摸摸潘玉的臉頰道:「是啊!」

    潘玉臉上一紅,椎開他的手道:「你那妹妹會武功的,萬一被她瞧見了,我就只能滅口了!」

    許仙道:「我先滅了你的口!」上前吻住她的雙唇,潘玉渾身酥軟反抗不得,只得輕輕抱住他的腰身。不過許仙也知其中的利害,深吻了一番就放開了她,見她紅潮滿面,不能自已的可愛模樣,暗道今晚要細細品味。

    不一會兒青鸞進來道:「哥,收拾好了,在東廂。」

    許仙點頭道:「嗯,你去休息吧!」又對潘玉道

    「我們也早點休息吧,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潘玉剛剛恢復的臉色又是一紅,知他又要不老實。進了房間,許仙立刻熄滅燈火,幫她取下項鏈。他如今於暗中視物與白晝無異,將她的容顏盡情包攬。坐在床榻上,將她抱在腿上,為她寬衣解帶。

    潘玉雖是慣常了的,面上還是紅霞若燒,柔弱的靠在他懷裡。雖然還帶著髮冠,但哪還有半分舞劍時的英姿,映襯之下,反而有一種奇妙的誘惑。許仙忍不住將手伸進褻衣之內親暱愛撫,卻只敢在腰背這些不要緊之處徘徊,觸手只覺細膩如緞,受用不盡。潘玉微微喘息,覺得那一雙粗糙的大手給自己的乃是人間最愉悅的感覺。

    明日即將離別,二人都是情難自禁。只是潘玉想起青鸞的武功,卻還是不能將那謊說破,不然會發生什麼她很清楚,她可沒有自信能不發出任何聲響。

    許仙強自停下,他知道如果在這樣下去,自己真要把持不住。抽出雙手持了不動明王印,令欲火漸漸消退。潘玉也還未經過人事,方能自制。這一點她所做的選擇無疑是正確。

    潘玉道:「你若想要,去找彩鳳吧,她不會拒絕你的。」

    許仙拍了一下她的翹臀,道:「淨說不可能的事,我真去了,你又要在這裡哭鼻子了。」

    潘玉紅著臉,歪著腦袋道:「你去了再毋來!」雖然心中對彩鳳有些憐惜,但同許仙相比,自然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不可同日而語。
    許仙忍不住又是一下,道:「真當人家是你的替代品啊!人家也是好好的女子,怎麼能……」

    潘玉護著**道:「好好好,我家漢文最會憐香惜玉了。是我枉做壞人,行了吧!」難得一見的嬌憨模樣,讓許仙又是一陣心熱。

    許仙歎道:「你啊你,我現在只想抱著你,和你說一夜的話,哪還想得到別人。」

    潘玉有些感動的將頭靠在他懷裡,輕聲道:「你今年秋闈,明年春闈,等到那時就能再見了。」

    許仙歎息道:「一年時間啊!」

    潘玉掰著指頭算道:「明年你可要早點來,用不了一年的。」

    這時,許仙從懷裡掏出一隻淡黃色的紙鶴道:「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想想這懷中的女子竟然還未滿十八歲,但無論言行舉止還是,唔,身材都是成熟的一塌糊塗。

    潘玉小心翼翼的接過,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絲毫不介意自己的禮物只是這麼一隻小小的紙鶴。

    許仙道:「這可是警訊符,若你需要我的時候,點燃即可。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你身邊!」

    潘玉一陣歡拱,心收好。「夫君,該就寢了!」說著話幫許仙除去衣衫。

    許仙苦歎,美人在懷,相親相愛,這大概是每天最歡愉也最痛苦的時刻了。蓋好被子,將她摟在懷中。伸出手要再做一個不動明王印法,潘玉卻伸出手阻止了他。

    許仙一愣,卻見潘玉埋首在他胸前,秀美的耳廓紅的彷彿要滴下血來,聲如蚊吶的道:「我幫你。」

    她自小博覽群書,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醫卜工農,可以算是無書不讀。卻為有一種書向來是不看的,近來為了許仙才把這一門補上,才知原來那種事還有這麼多花樣,而且也不是非那樣不可。雖然羞臊的厲魯,但為使愛郎歡心,也顧不得了。

    許仙有些恍然,輕輕抬起她的臉龐,紅唇欲滴,深深吻上。

    長夜漫漫,**苦短。

    待到天光微明,潘玉從睡夢中醒來,輕輕拿開許仙環繞的手臂,悄悄下床。想起昨夜的荒唐事還是臉紅心跳,就想這麼悄悄的離去。卻聞許仙笑道:「夫人哪裡去啊!」回首見許仙滿臉「**」,她的臉也就紅的更厲害了。

    二人收拾好了東西,其實也沒多少東西,要帶的東西早就運上了貨船,船的江南持產。潘玉隨身帶的只有許仙送她那把劍,而且許仙還把自己這些日子積存下來的符篆全部交給了她,只是雷符就有十五張。

    潘玉憑著內力就能觸發,雖然談不上控制,但也是難得的利器。尋常修行者是絕不會這樣做的,因為這符篆若是被人拿去殺人行惡,畫符的人也少不了一份因果。但許仙對潘玉自然是絕對的寵溺,夫妻二字便是將命運聯繫在一起,承擔對方所做的一切。

    潘玉心中感動,只,許仙不時嘔砸嘴,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實在可恨。彷彿要時刻提醒她昨晚的事,讓她恨不得給他一掌。

    直到湖邊,遠遠就見燈火閃耀,顯然是在等著潘玉的到來。二人收斂顏色,走上前去。一個將領模樣的男人恭敬道:「末將見過二位公子,這就由在下護送。」雖然都是繁華之地,應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但總督大人還是安排了親衛護送。

    由於昨夜已經算是送行,今晨並無他人到來。許仙與潘玉向對方一拱手,相視一笑,卻都感覺有淚水在眼眶中滾動。涼風舞動二人的衣衫與長髮,只是站的遠了,並不會相互糾結,是啊,再也不需要任何東西的依托,二人的心已經牢牢的結在一起。

    站了一會兒,許仙道一聲「去吧!」轉過身去,潘玉看著他的背影笑了t笑,轉身上船。回首又見他默默的望著自己,船泊漸遠,看不清彼此的身影,但彷彿還能看清對方眼中的情意。

    許仙深吸一口氣,仰天長嘯,連綿不絕。毗鄰西湖的幾座寺廟,鐘聲響徹,在西湖上迴盪。驚醒了不少還在睡夢中的人們,看看天色,驚訝今日的晨鐘怎麼響的這麼早。

    鐘聲迴盪在這個有著涼風的清晨迴盪!

    別了,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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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6 22:24:07 |只看該作者
二十八章 惜羽

    西湖的深水之中,一條白色的身影嘟囔了一聲,將腦袋蜷縮在身子裡面積雪睡覺,迷迷糊糊的想著,爺爺什麼時候來呢。

    飛來峰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僧走出禪房,遙望西湖,唱了聲佛號。這大雷音術,果然被他練成了。自己到這一步花了多久呢?一年還是兩年?

    這樣的進境,即使明知他是天賦異稟,與佛有緣。也夠令自己驚訝了。只是這也終究是法術而已。這所謂道生法,法生術,若無道,只憑術是成不了正果的。

    行於人間德所謂半仙法師極多,大多都是掌握了一兩種法術,或占卜,或驅鬼,或符箓,其中最有名的,將術之道發揮到極致的便是那些劍俠劍仙。但大限一到,萬法具消,又何況是術呢?

    再等幾日,忙完了寺中的食物是該再下山去看看他了。能傳承自己衣缽的弟子必須有非同尋常的悟性與心性,但能有這兩樣東西的人又必然有自己獨立的想法,不是凡人那樣容易被語言所動。

    自己本想取巧將他引入夢境,以使其頓悟,卻沒想到她一語道破了這夢的本質。但既然能夠悟夢,想必來日也一定能夠悟到人生如夢的道理,只是還欠缺些歷練罷了,只是又該如何歷練呢?

    許仙嘯罷,只覺得神魂清澈,別離的些許抑鬱已經一掃而空,遙望客船,已經沒入清晨湖面上的薄霧,再也瞧不見蹤影,那人已行的遠了
    許仙這一聲嘯,使得鐘聲鳴響,旁人卻聽聞不得。他心知自己這大雷音術已經進入一個新的境界,或許是該藥商靈隱寺去向師傅學六甲秘術剩下的部分了。

    但現在最要緊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回去收拾東西,搬回覲天書院去住。

    彩鳳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來,看看微明窗戶,問道:「青鸞,是什麼時候了?」青鸞應了一聲,她也沒聽清楚,便又昏睡過去。像這樣想睡就睡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她以前在畫舫上,入睡總在深夜,早養成了晚睡晚起的習慣,只是睡著還要向什麼時候該起了,她有著花魁的名聲,固然是件好事,但卻;連白日也不得閒,要陪那些達官貴人遊園賞花,還不能露出半點疲態。

    如今終於可以什麼都不想,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了。將以前少睡的覺統統補回來,進這府中雖然才一兩日,但睡覺的時間倒是佔了大部分。或許,還是想忘了那個人吧!

    這時,一道黑影輕盈的落入院中,走向彩鳳的房門,想要直接闖進去,但是躊躇了一番還是道:「彩鳳姑娘,在下楚劍雄懇請一見!」

    聲音傳入屋中,青鸞立刻驚覺。她得了許仙的允許。將床也搬到彩鳳的房間,像在畫舫上一樣。

    青鸞連忙起身:呵斥道:「楚劍雄,你還敢來?」

    彩鳳也清醒過來,知道來者不善,連忙穿起衣服,口中卻淡然道:「楚公子,此時造訪,不知道所為何事啊!」

    楚劍雄道:「在下即將離開江南,卻驚聞姑娘竟被送與旁人,如此輕賤,在下於心不忍,想請姑娘隨我一同離開。」他在道觀中藏了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就想渡江去北地發展,憑自己一身功夫,哪裡立不下腳跟。萬般都放了,卻始終有一個人放不下。

    青鸞不客氣的道:「你現在如喪家之犬一般,還敢說讓小姐跟著你,等我許大哥回來,你就死定了!」

    她口中這麼說,心裡卻在擔憂,自己那哥哥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若真的撞上這江湖客,怕是有性命之危。而自己卻不是這楚劍雄的對手,這可怎麼是好。在這危機的時刻,既想見許仙,又怕許仙真的回來。

    許仙從未在青鸞面前,顯露過他那些手段,那次直臂之行,眾賊落水身亡。眾人也只當是水中異象或者妖神作琮,卻聯想不到許仙身上。

    彩鳳抹黑穿好衣服,卻並不起身,而是道:「彩鳳現在以為人婦,不便相見,還請楚公子趕緊走吧!若是我夫君回來,恐怕生了誤會!」口氣極為鎮定,但心裡卻在飛速想著注意。

    潘玉為了幫許仙徒個清靜,好讓他安心讀書,這小院選的甚是偏僻,雖然離著西湖不遠,周圍也有人家,但距離都是不近。而且叫喊起來恐怕一時之間也無人能夠聽見。而且聽見了又能怎麼樣,反而激起了門外這人的凶性,怕更是不妥,只能好言相勸。

    楚劍雄頓時青筋暴露,怒道:「不提許仙也就罷了,我今日心意已決,姑娘還是趕緊收拾好東西,跟我走吧!」又想到彩鳳已與許仙同過房,怕已經不是處子之身,心中更是妒恨交集。

    但還是道:「我不會嫌棄於你,當你是我妻子,豈不勝過在與人做妾。速速開門,不然我就闖進去了。」

    這是突然傳來滾滾的鐘聲,滿城騷動,楚劍雄心中更是焦急,他是看潘玉和許仙出門才敢近來,不然且不說那個神神道道的許仙,就是潘玉的武功也能與他匹敵。若是等一會兒許仙回來了,不知又要生什麼變故。疾走幾步到了門口,就準備硬闖進去。

    這時們卻開了,彩鳳淡淡的望著楚劍雄道:「楚公子非要如此不可嗎?」臉上粉黛未施,長髮披散不理,但絕美的容顏立刻讓楚劍雄心中一茲。

    不由又拿出禮貌的樣子,道:「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姑娘恕罪,在下對姑娘一片心意,天日課表。今日非如此不可,以姑娘的聰明,想必不會讓在下為難吧!」

    青鸞從門裡傳出,合身一掌攻向楚劍雄,口中叱道:「你休想!」

    楚劍雄早有防備,同樣是一掌擊出,同青鸞對了一掌,青鸞悶哼了一聲,退到在彩鳳懷裡。若是纏鬥還能支撐一下,但像現在這樣硬碰就遠非

    彩鳳連忙抱住青鸞,阻止她再上,強壓著怒火道:「楚公子,這就是你天日課表的心意嗎?」

    楚劍雄索性撕破臉道:「我這是逼不得已,今天誰攔著我帶你走,我就殺誰!」說著話一把抓住彩鳳的手腕。

    彩鳳心知熬不過他,若真的起了凶性,楚公子,稍等片刻。青鸞去把我的百寶箱找出來「為今之計,也只有拖延時間了。她這幾日極怕見到許仙,此刻卻無比希望許仙的到來。無論如何,他總算是自己的男人吧,自己現在也只能依賴於他了。就算是被劫走也需在他面前,免得落下私奔偷漢的惡名。

    楚劍雄一聽百寶箱三字,心中一喜,他倉皇出逃,身上卻沒多少銀子以後到了北地,建家立業,總要有些本錢的。那百寶箱大概是彩鳳這些年的積累,該是足夠用度了。如些兩全齊美,豈不快哉!

    青鸞大是不依,彩鳳一邊催促「快去啊!」一邊沖她暗使眼色。青鸞明白其意,回屋翻找,但是又想到:若許大哥回檢,若是要遭了這楚劍雄的毒手那可怎麼好!

    她心中焦急萬分,卻又想不出別的方法,猶豫了一下就直奔那放著寶箱的地方,取出來走出門外。自己總要和小姐在一起的,只是怕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彩鳳見她出來的如此之快,知其心意,暗嘆口氣。許仙對她雖無情,卻也算有意,還是順了鸞兒的心思,趕緊將這楚劍雄騙離開吧!以後,以後,或許也只有以死明志。憑她千般智慧,卻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楚劍雄接過百寶箱打開一看,珠光寶氣頓時映花了眼。如今財色俱得,心中如何不喜。只恨不能殺了那許仙,但想到道觀中那道士所言,還是免生枝節,速速離去吧!

    「彩鳳姑娘,這是你的意願嗎?」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令院中三人都是一驚。望向聲音傳來那個方向,卻見許仙正站在門口,負手而立,望著他們。

    彩鳳心中叫苦,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如今的景象同私奔有什麼兩樣,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勉強道:「不是那樣的!」連自己都覺得解釋的很無力。

    青鸞卻是一驚一喜,又化作擔憂「哥哥,你快走,這個賊人的武功很厲害的」

    許仙看清了楚劍雄的樣子,皺眉道:「又是你,彩鳳姑娘,這人不過是個草寇,虎狼之心,恐非良配啊!」他見如此場景,又想起了船上楚劍雄對彩鳳的親熱,還以為彩鳳同楚劍雄另有私情。

    楚劍雄見了許仙,心中既驚且怒,既怒且怕,剛才仿佛在天堂,如今又似掉回了這黑乎乎的小院中。要他放下到手的美人財寶又委實不舍,又沒見過許仙真使什麼手段,幾次敗于他手都是他身邊的人使力。

    為今立計只有先下手為強,按下懼意,提起恨意,大喝一聲,運起十成功力,兩掌朝許仙擊出,小院中頓時起了一陣旋風,常人此刻在風中恐怕站都站不住,更別說被他拍中。

    許仙本有些無奈,他剛將所有符篆都送與了潘玉,如今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攻擊法門,「臨」字訣雖然有攻擊的作用,卻還是重在防禦。見楚劍雄勢如瘋虎的攻來,不由心中一喜,手持不動明王印,口中喝道「臨!」,首次將這印法和真言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楚劍雄見許仙臉上神秘微笑,心中不安,但此刻全力出手,收勢不得。

    勉強收起三成功力,以備不測。但兩掌還是猛烈的印在許仙身上,不,應該是許仙身上浮現出的那一層金甲上。

    楚劍雄對自己這一擊很有信心,巨石也要碎裂,更何況是血肉之軀。就算有些法門又怎麼樣,五臟具裂,一樣要死。

    但他卻感覺像是拍在山壁上,大山自然巋然不動。

    似乎有一聲金鐵之鳴傳出。

    楚劍雄口中噴血,以比攻過去的速度更快的退回來,不,是飛回來,跌在院中的花叢裡。

    許仙哈哈一笑道:「你破不了我的防!」大步向二女走來,身上金光耀目,宛如神人。

    問彩鳳道:「他是你的。。。。?」眉宇間甚是疑惑。或許還有點酸意吧,就算相好了要成全這女子,但身為男人總是有點不舒服。

    彩鳳受不了他懷疑的眼光,恕道:「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愛信不信。」自己清白之身,絕不容辱沒。

    青鸞卻驚喜道:「哥哥好厲害!」他只見許仙做了個手勢,而後身上冒金光,那個楚劍雄就飛回去了。不由眼中光芒閃耀,對許仙崇拜不已。原來這哥哥不止是詩文做的好,連武功都那麼厲害。

    許仙見青鸞唇邊一點血痕,怒道:「是他幹的?彩鳳姑娘,無論他和你什麼關係,這楚劍雄我非將他送交官府不可!」轉身向那楚劍雄走去。

    彩鳳氣的眼暈,懶得解釋。只是今夜之危總算解了,自己期待這男人總算沒有期待錯。

    許仙走過去,卻見花叢中一道黑影飛出,忙持印法,卻見楚劍雄向著牆外逃去,若非他剛才收回三成功力,現在只怕已經被反震而死了。此刻哪還敢與許仙對敵,只忙著逃竄。

    許仙收了印法,將手臂平身,虛籠半空的楚劍雄。楚劍雄心中警報大作,多年江湖拚殺的直覺讓他感到此刻就是生死關頭,強忍著內傷,將身一扭,而後半邊身子一熱,傳來一陣劇痛。

    許仙手虛籠的空中火光沖天而起,化作一片火雲,將天空照的透亮。東方欲曉,太陽之力極威,這火雲中也鍍著一層金光。

    這一招許仙曾在第一次出竅時用過,後來忘了,直到加快起那夜的記憶才知道自己還創出了新招。剛才因為楚劍雄同二女站在一條線上,而這一招是標準的大規模無差別殺傷,許仙不能使用還有點遺憾,這才有機會再用一次。

    楚劍雄「砰」的一聲落在牆外,但憑著多年拚殺的直覺,只被火雲擦到,才沒有殞命當場。就是這樣身上也灼傷了一大片,更覺得有一股熱力在經脈中流竄不散。身體的痛楚更加深了他的凶性,淒厲的嘶吼道:「許仙,我要殺了你!」卻終於還是選擇了逃跑。

    心裡想著,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要報得此仇。只是這江南卻是不能呆了。

    楚劍雄傷的怎樣,想繞牆去追他,又怕中了他的調虎離山計。但猜想毀容是肯定的了,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再感染了,該是有死無生,但這個世界還有內力這種東西,也終究難以判斷出楚劍雄現在的狀態。不由想起了魚玄機,若是能讓她幫忙算一算就好了!

    轉頭對青鸞道:「你沒事吧!」卻見二女目瞪口呆的望著他,許仙道:「怎麼了!」

    他卻不知道他剛才表演的超自然現象對彩鳳和青鸞來說有多麼駭人,只見他手一張,就是那麼一大片火光。許仙幫青鸞試去唇邊的血跡道:「傻了啊,丫頭。只是些不入流的玄門法術,算不得什麼的。」

    許仙閒暇的舉動才讓青鸞回過神來,羞澀道:「哥哥,你太厲害了!」讓許仙不禁有些飄飄然。

    這地方雖然偏僻,但畢竟還是在城中,周圍還是有人住的,這裡又是光又是火的,終於驚動了旁人。這些人只在門口探頭探腦,許仙開門見過了四鄰,略過了自己施法,只說到了楚劍雄這個要犯,請人到官府去報官,趕緊擒拿賊人。

    打發了圍觀的群眾,許仙這才鬆了口氣,暗歎自己來的正是時候不然豈不是被這楚小兒得逞了嗎?見青鸞又是活蹦亂跳的模樣,心中才放心。便到:「丫頭,幫我收拾下東西」

    青鸞奇怪道:「收拾什麼東西?」

    彩鳳道:「夫,許公子,我和那楚劍雄確實毫無瓜葛,這一點青鸞可以作證!」這一聲夫君終於還是沒喊出來。

    青鸞連忙把剛才的事講了一遍。

    許仙正色道:「我並不是不相信你,而且我相不相信你也沒什麼關係。我回書院住也是那晚就跟你說好的。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來去自由。若缺了銀錢,可以到我則來取。只是要你知道,我許仙雖然不算君子,但也不想強迫你怎樣!」

    彩鳳卻昂首道:「許公子的磊落胸襟,彩鳳是極為佩服的。只是如今你若搬回書院,世人將我是遭了賊人侮辱還是和那賊人另有眉目,而且那賊人若是去而復返該怎麼辦?我們兩個弱女子要如何抵擋。請公子答我!」

    正所謂鳳凰惜羽,若是彩鳳不愛惜自己的名節,任青鸞武功在強十倍,也難在那風流場中保她的清白。如今好不容易贖身,卻要染上污名,她又怎麼甘心。

    「這…」許仙一時躊躇。

    彩鳳又道:「許公子的心意,我已明白。從今而後你夜間在東廂居住,我和鸞兒只在西廂。外人面前可做夫妻,平日裡只是朋友。彼此秋毫無犯如何?「

    許仙道:「那好吧!「

    能有一個自己的院落在前世也算得上心願之一了,之所以決定離開,也是不想讓人將他當作一個貪戀美色卻又故作清高的偽君子,特別是青鸞。如今既然能得到青鸞認可,他又豈會惺惺作態。行事只求問心無愧而已。

    彩鳳心中一動,進一步道:「只是許公子以後若是在想行周公之禮,就請饒恕彩鳳不能奉陪了。「卻是想讓許仙許下諾言,不來侵犯於她。只是這人倫之道,她也不指望許仙能夠答應,畢竟自己已經委身於他,他對自己做任何事都是理所當然的。

    許仙苦笑道:「我本來就沒打算跟你行什麼周公之禮!「

    彩鳳喜道:「那就這麼說定了,許公子果然是證人君子,彩鳳沒有看錯人。「她覺得今晚真是因禍得福。能將自己同許仙的關係徹底定下來,也算消去了心中一樁憂患,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

    她見到潘玉之前,最大的心願就是攜青鸞尋一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那個夢裡本沒有任何男子。

    知道遇到潘玉才生出委身於他的想法,但潘玉無情,卻是傷透了她的心,令她心灰意懶,嫁與許仙也是破罐破摔,接受一切他所能接受的和不能接受的。

    但是許仙的態度令她驚訝,甚至懷疑他是否是擔心潘玉的看法才故意作假,但是今早發生的一切令她明白,許仙說得確實是真心話。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她心裡念叨,卻又滿是慶幸與感激。因為這個男人的緣故,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過他想過的生活了。

    不由想起同許仙見面的種種情景,似乎總是和許仙多次聯繫在一起。

    初雪試那九張機》的細膩與深情,那時自己還沒有太注意到這個站在那人身邊的人,如果那是知道是你。

    元宵節那青玉案》的華美與惘悵,他不顧他人的目光,笑著將價值連城的寶石放進自己的手心裡。

    大雪中那望海潮》的豪放與灑脫,他在風雪中拱手離去,似乎對上自己的畫肪沒有一點興趣。自己或許也有一點惱意吧!

    赤壁下那臨江仙》的蒼茫與激昂,他同漁夫飲酒而歌好姿態如今還能夠憶起。如今想想,引動波浪,解了船上危急的人怕也是他吧!

    若是沒有那個人,若是寫出《九張機》的人是你,或許會義無反顧的愛上你吧!但愛了便是愛了,就算明知作出《九張機》的是你,但種下的感情已經無法輕易改變。

    謝謝你能給我時間,謝謝你沒有將心上的傷口撕裂。

    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雖然不知道需要多久,但傷口一定能夠癒合吧!那時候,或許我能全心全意的愛上你,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哪怕是妾室。但你一定不會像一般男人那樣傷害我吧!

    總之,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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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6 22:24: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青白

    庭院深深。

    許仙挽起衣袖,拿著鋤頭刨開濕潤的泥土,準備開出一畦菜地。

    想想前世買房之艱難,如今竟然能有一片自己的花園,想種蔬菜種蔬菜,想種水果種水果。而且還是在杭州這種大城市裡,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而且旁邊有青鸞拿著毛巾茶水,隨時準備侍候。彩鳳趴在窗台中,認真的瞧著他種菜。如今也算是與美同居的日子,雖然是只能看著,但也算是種難得的享受不是。

    當然,這樣情懷是彩鳳和青鸞所不能理解的,她們都一臉驚訝的看著許仙將被楚劍雄壓死的花圃中挖出來,然後種上了韭菜,都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家中沒有僕役,一則是為了掩飾三人奇怪的關係。更重要的是,許仙不習慣那種受人伺候的感覺。家在現代人看來帶便獨立私密的空間,若是真的正那麼多人來老爺、主人的喊著。

    恐怕沒有幾個現代人能夠習慣。

    現在覲天書院掣電解放了許仙,李思明讓許仙將他做的那幾首詩詞寫出來,然後裱起來收藏在書院中厚,就明確的表示,已經管不了許仙了,若是想來書院聽聽就聽聽,若是不想就自便了。

    不過李思明還是勸許仙多來書院聽講,畢竟科舉和詩詞是兩碼事,儘管許仙就是一輩子連個舉人都考不上,名傳千古也沒問題了。

    但想必現在也沒人敢讓許仙不中吧!就是許仙寫的不好,考官作弊挑出名字也要讓他中了,不然豈不是讓旁人說他們有眼無珠。更何況許仙的老師管著學政這一塊,誰都不會懷疑,舉人已經是許仙的囊中之物了。

    許仙停下鋤頭,直起身休息一下。青鸞立刻上前幫他擦汗,又倒了杯茶水給他。許仙笑著誇了她兩句,回房去換了衣服。

    青鸞有些羞喜的轉回屋裡,見彩鳳還是坐在床上趴在窗台,懶梳妝的模樣,不由嗔道:「小姐,你看這都幾時,還不起來?」說著去拽彩鳳的被子。

    彩鳳抱住被子,搖頭道:「我不要啦!起來也沒有設麼事做!」

    青鸞不滿道:「那也該梳妝一下啊!」卻覺得這幾日間,小姐變的愈發的美了,儘管沒有梳妝。只是鳳目半開半合的,身姿懶懶散散,偶爾不時打個哈欠,那慵懶的模樣,似乎比在船上時還要美得多。

    彩鳳伸手去摸青鸞的臉頰,笑道:「梳妝給你那許哥哥看啊!」青鸞臉色一紅,去抓她的癢,兩人在床上鬧成一團。

    「咳咳」幾聲輕咳,讓二女臉上都是一紅,許仙在外面道:「鸞兒,我出去一下,你關一下門!」

    青鸞跑出來問道:「出去做什麼?」

    許仙道:「明天就是清明節了,我去買點祭品回來!你們需要

    嗎?」

    青鸞搖搖頭道:「我們就不要了,哥哥,你心點。」青鸞連自己的身世都記不清楚,而彩鳳的父親是國家罪臣,不好祭拜。清明節她們向來是不過的。

    許仙笑著點頭,想想又道:「彩鳳姑娘,想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老在這屋裡憋在也不是事兒,你盡可來去自由的!」這些日子他就沒見彩鳳出過房門,還當她還有什麼疑慮。

    彩鳳又枕著手臂趴在窗台上,正打著哈欠,聽許仙說話,忙擺擺手道:「謝謝啦,這樣子挺好的!」這幾天她確實有些不亦樂乎,比之船上緊張忙碌的生活,現在彷彿是在天堂一樣,像是一根緊繃的弦送了下來,連說話都少了三分力氣。

    許仙苦笑,這看起來和潘玉一樣機敏聰慧的女子,本質上竟和潘玉截然相反。她在畫舷上表現出來的雍容,大概也是生活所迫,如今才是原形畢露。整天在房裡睡覺,看書,調琴,寫字,就是不喜歡出門。

    像是自己以前養的那只懶貓,每天最愛做的事就是在太陽底下睡

    覺,偶爾還會舔舔毛,平日裡連討食的叫聲都是有氣無力的。要擱在

    現代,算是標準的腐女吧!

    只是又不能不承認,她那慵懶的模樣真是美的驚人,偶爾無聊的打個哈欠,絕美的姿態連見慣了美人的許仙都難免一愣,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一絲後悔。因為他很想像對自己那只懶貓一樣,狠狠揉她的臉頰,

    讓她精神一點。

    不過許仙不知道,他若是真的在那夜要了彩鳳。她大概會從雍容華貴的花魁,變成早睡早起的賢妻良母。從努力維持自己花魁的地位到努力追求正妻的地位,從一副面具到另一副面具,只不過是扮演了不同的角色而已,她的智慧和閱歷可以把任何角色演繹的完美無缺,但表演也終歸只是表演,而且面具一旦帶上就再難以摘下了。

    而活的吧!若從修行上來講的話,這該算是她的情劫吧!

    到時候就讓我來把故事打破,還給你自由吧!

    回到家中,在彩鳳驚訝的目光中,將一堆祭品交給她道:「不要懶了,先人還是要拜祭一下的,在家裡拜祭沒人說什麼的!」

    彩鳳一時語咽,看許仙離去,望著懷裡的東西感歎:鸞兒未能想到的,他還是替自己想到了。

    三月三日,清明節。

    許仙一夢醒來,也免不了有些小小激動,那個人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呢?雖然沒什麼妄念,但總是好奇的。

    同姐姐姐夫約好了相會的地方,一起到墳前掃墓。雖然許仙有些心事,但能夠相見,也是不勝歡喜。只是許嬌容埋怨許仙娶了媳婦也不跟她說一聲,許仙只能苦笑,這事他事先也不知道啊!

    只是現在許仙的大名已經隨著那些名詞佳句傳遍天下,納了號稱杭州第一美人的花魁彩鳳,才子佳人的故事,最為人津津樂道。

    他如今已是杭州城裡的名人,路上有人衝他打著招呼,許嬌容在一邊聽了也是倍感殊榮,倒是不再埋怨私自納妾的事了。

    墳塋座座,香火冉冉。三叩三拜後,許嬌容含著眼淚道:「爹娘,弟弟如今已經是出人頭地,在杭州城裡也有了產業,只求將來再中個狀元,做個大官。光耀我許家的門楣,還望二老保佑!」

    許仙一聲感歎,父母都因疾病而早亡,才讓原本的許仙有了學醫的打算。。若是原來那樣,自己現在還在藥鋪裡做學徒吧!但如今卻也是安家立業,衣食無憂。步步行來,其中玄奇奧妙、驚心動魄,令他也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而一切轉變的開始,正是那個鬧事中的道人,自己的第一位師傅,若是有機會,該好好感謝他才是。那輕輕一指,真正扭轉了自己的命運,讓他走上了另一條道路,不必再依賴於誰。

    不過他記得自己前世是翻看過草綱目》的,只是他並非專門學醫,又哪裡記得住那麼多名目,到如今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卻也是無可奈何。

    只是他現在發現了功德牌妙用,或許能在腦海中找回那段記憶,然後將自己所記得的篇目寫下來,再公之於眾。也算是對這個世界的眾生有所幫助吧!

    許仙還不知道,這個心念一動,功德牌上的功德就急速變化,得到了近萬功德。為蒼生計,只此一念便是功德。

    這個「為蒼生計」,並非是傷春悲秋的感歎,或者閒暇無事的空想。若是沒有目標沒有方法,就是喊上一百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不會增長一點功德。

    唯有腳踏實地的去做,才能有所得。而這一念,因為是行動的開始,才有意義。

    告拜完畢,許仙正欲同姐姐姐夫分別,去處理那件事。許嬌容卻道:「漢文啊,難得來一次杭州,可的到你家裡去坐坐,見見我這弟媳婦的樣子。」

    李公莆也道:「是啊,是啊,我今天專門辭了衙門裡的事務。說要去你那裡看看,縣太爺立馬就准了!」

    許仙一愣,這個要求很正常,若是姐姐不說去看才是奇怪,但似手打亂了自己的安排。不禁苦笑:這劇情果然因自己而改變了。

    卻又不能拒絕,只能道:「我書院裡還有些事要做,要不姐夫姐

    姐你們先去看看,我辦完了事情就回去!」隨後說了家中地址。

    許嬌容只道許仙出人頭地了,現在是個大忙人,又是書院裡的正經

    事,就不好勉強,只說:「那你快點啊,我們做好飯等你回來!」

    許仙仰望天空,微笑道:「嗯,會很快!」

    一個時辰後,許仙無力的趴在斷橋的欄桿上,呻吟道:「你還來不

    來啊,我姐姐等我回家吃飯呢!」為了怕那人找不到,他直奔西湖斷

    橋,吹了無數冷風,遇到「熟人」無數,都鬧不清許仙在幹什麼。

    「喂,許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許仙本能的做出笑容,打著

    招呼,「你好,你好!」仔細一看,卻是敖璃這小丫頭正奇怪的看著他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許仙連忙直起身子,左右眺望了一下,深沉的道:「我在看風

    景!」

    敖璃輕輕一躍,坐在欄桿上,擺動著小腿,笑道:「我都看了你好久了,明明是在等人,而且還是等不到好那種!」

    許仙瞥了她一眼道:「要你管。」心裡想著怎麼趕緊打發這小丫頭走人。

    敖璃跳下欄桿,抓住他手臂道:「別等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許仙無語道:「這個時辰「」,突然靈機上動,從懷裡掏出幾兩銀子道:「看這是什麼!」

    敖璃眼睛閃著星星,「銀子!」跟著許仙吃了幾次,她也明白了銀

    子的妙用。

    許仙把銀子塞進她手心裡道:「對,是能買很多好東西的銀子,還不快去買!」

    教璃開心道:「好!」拿著銀子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一刻後。

    許仙驚訝的道:「你怎麼又回來了?」那幾再銀子應該能買一堆包子吧!

    教璃砸著嘴道:「那老闆真是個好人,那什麼醋魚好好吃啊,沒想到魚會那麼好吃!只是

    把銀子一下就花光了!」

    許仙一陣無語,這傢伙竟然去吃人家的招牌菜,憑幾兩銀子果然

    是無法滿足她的胃口的。

    許仙拿出身上的一半銀子交給她,道:「再去吃!」這下就算是醋

    魚也能吃好久吧!

    敖璃喜滋滋的拿了銀子跑開。

    一刻後。

    許仙怒髮衝冠,那個老闆太可惡了,竟然推薦了更貴的菜。教璃

    則滿臉渴望的看著他,許仙終於無力的交出身上所有財產。

    許仙緊張的等了一會兒,敖璃那小丫頭終於沒有再來,正鬆了一口

    氣,一個店小二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道:「許公子,有位姑娘喝醉了酒正

    在小店打砸,她說她認得許公子你!」

    許仙青筋暴露,手骨作響,嚇得那店小二連忙後退了幾步,結結巴

    巴道:「您,您不認得,就算了。我這就回去報官!」

    許仙無力的將叉磕在欄桿上。

    西湖邊上的涼亭中,兩個女子坐下來歇息,若是許仙在場或許會認得,其中一個就是他見過的小青,只是此刻她梳著髮髻,碧衣紗裙,哪裡還是盜庫銀的飛賊,分明就是個小家碧玉的俏佳人,比之許仙所見過的任何女子都不遑多讓。而如有人看了她身邊的女子,卻絕不會搞錯她們二人的身份。

    小青道:「什麼有緣千里來相會,需往西湖高處尋。這西湖哪裡有什麼高人嗎!尋來尋去都尋不到!」她跟著這姐姐找了一早上,都沒找到什麼恩人,不由有些喪氣。

    白衣女子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聽著身邊的小青發著牢騷,微微搖頭,如同因為性情太過和藹可親而對古靈精怪的妹妹沒有辦法的姐姐。望向這如畫的西湖,到處都是行人如織,喧囂不斷。這人間的景色果然是美不勝收,只是自己所尋的那人卻是還沒找到。

    她本擅長術數之道,只是這恩情實在過的太久,沒有一點線索,而菩薩卻又說的不太明白。找來找去,總找不到。目光轉到斷橋之上,一個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透過朦朧的水霧,那人一襲青衣,立於橋頭上,自有種說不出的灑脫之意。令她的心弦位之一動,或許這就是她要找的人。

    「姐姐,你在看什麼啊?」

    白素貞頭也不轉,遙指到:「小青,你看斷橋上那個人!」

    小青沿著姐姐所指的方向一看,彷彿是一個男子,正要取笑,仔細一看,「啊」了一聲,心道:這不就是那可惡的許仙嗎?

    白素貞覺察到小青的異常,斂眉問到:怎麼拉?小青,有什麼不對嗎?

    小青連忙擺手到:「沒,沒什麼拉!只是我想,那應該不會是什麼高人才對!」若姐姐的恩人是這許仙那就慘了。

    白素貞奇怪道:「你怎麼知道呢?」又點頭笑道:「其實高不高的也不重要!」

    小青忙道:「是啊,是啊,我們還是休息一會兒再去找吧!」

    白素貞笑著點點頭,再望橋上,那人卻已經不見了,心中微微有些悵然,看他剛才左顧右盼的樣子,似乎是在等人,莫明有一種感覺,那人或許是在等自己。又心笑自己,若不是觀音菩薩提點,自己都想不起來還有這件事,一個凡人又怎麼可能得知呢?

    只是修行到她這一步。就算不通術數,也能感應到天機,更何況是她呢?而這感應正是在這靈機一動之間。要知修行者收斂心思,抱元守一,不比凡人浮想聯翩,這靈機一動卻是極難得,必然加以重視!

    終歸不想放過這一點機會,就起身想去尋找。小青雖然不願,但終究不能違背姐姐的心思。這倒不是因為怕,而是這姐姐身上似乎天生就帶著令人親近順從的氣質,沒來由的就不想違逆了她的意思。

    許仙跟著店小二直奔酒樓,還未進門,就聽見裡面乒乓亂響,進去一瞧,敖離遙遙晃晃的站在桌子上,手裡提了個酒罈子,眼神微帶迷茫,臉上滿是紅暈。見許仙進來,眼中一亮道:「許仙,這個水很好喝啊!」

    幾個酒保圍在邊上,一個想趁著敖離分神上前抓住她,敖離一旋身,小腳踏在那酒保的大腦門子上,那酒保立刻飛了出去。敖離借力飛起,撲進許仙的懷中。

    這一撲之下足有五六米遠,還好她身子輕盈,才沒把許仙撲倒。許仙抱住她,皺眉道:「怎麼回事?」

    敖離道:「他們說我銀子不夠,還欺負我!」

    許仙看著一片狼籍的酒店,鼻青臉腫的酒保,對於「欺負」兩個字非常不能夠認同。

    店老闆從櫃台後探出頭來,道:「您就是許仙許公子吧,這小丫頭喝了我兩壇三十年的女兒紅,又打傷了我的人,您說怎麼辦吧?」

    許仙皺眉道:「老闆,你怎麼給她喝酒啊?!」

    酒樓外早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透過捲起的竹簾,向著酒樓裡觀看。

    而人群之中,多了一青一白兩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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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6 22:25: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相遇

    店老闆四面拱手道:「諸位鄉親父老,給我評評理,客要什麼,我就給什麼,這有什麼不對!」又斜著眼對許仙說:「許公子,您也是杭州府的名人,英跟我這小人計較,只是世上總無吃飯不給錢的道理!」

    其實方纔他見赦璃一個人來,手裡握著白花花的銀子,一臉懵懂的樣子,自然介紹她吃酒樓裡最貴的菜,而後敖璃一次比一次拿來的銀子多,做菜已是來不及,就想起自己那幾壇貴的要命,卻淡的要死,以至賣不出去的極品女兒紅。

    這小丫頭果然什麼都不懂,只是酒量大的驚人,一下將酒喝的精光。他見了教璃滿臉紅暈的嬌俏模樣,便起了心思,故意多拿出酒來給她喝,而後扣住她,好讓她家人來贖人。若是沒有家人,或者贖不起,嘿嘿,那就對不起了。

    卻沒想到幾條大漢竟然拿不下敷璃,反而砸了不少東西,教璃還醉暈暈的喊著許仙的名字。店老闆心中一驚,對許仙的大名還是多有耳聞的,心知這女娃是拿不下了,但該賺的錢還是要賺的。

    這事他自認有理,而他背後的東家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就拿出無賴模樣,他這市井中人,雖不曉得什麼官府中的事,只是憑他的經驗。這些書獃子最愛講理,自己只有佔些理,哪怕是扭理,憑許仙氣的七竅生煙也該拿他沒法子。

    許仙大皺其眉,才不信教璃會自己點醋魚、點酒,但心中有事,也不想和這老闆糾纏,便問道:「差你多少錢?」

    小青不由撇嘴道:「沒用!」就欺負我的時候厲害。白素貞則教輕皺眉,低聲道:「青兒,你看那小女孩,似手不是凡人!」而教璃此刻已經賴在許仙懷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口水將許仙的青衫都殷濕了一塊。

    店老闆臉上一喜,八字須隨之一抖,心道這果然是個講理的好書生,便拿起櫃上的算盤,霹靂巴拉的打著,口中便道:「我這陳年女兒紅,一壇值得三十兩銀子,這小丫頭喝了兩壇,卻只帶了十五兩銀子,還差著我四十五兩。」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嘩然,有的低聲議論道:「他那酒哪值得三十兩,說是三十年陳釀,前些日子有個客商經過,開了一壇,罵了半天,還挨了一頓揍呢!」

    「是啊,這奸商訛人啊!這下許公子怕要吃虧了!」

    白素貞好奇的問身邊的婦人:「大娘,這位公子很有名嗎?」

    一見有人問起,婦人立刻興奮道:「那可不是,聽說連皇上都誇讚許公子的文章做的好呢!而且啊!」關於許公子的八卦,那是可一天一宿的說不完呢,正想說說那西湖名妓。

    店老闆的眼神陰厲一掃,人群立時靜了下來,他這店裡只酒保打手都蓄養了十幾個,都是他當初混街時候的兄弟朋友,又仗著東家的勢力,平日那個敢和他起衝突。

    許仙生出一股怒氣,但是想想今日的要事,而且自己現在也不缺這幾十兩銀子,壓著怒氣道:「好,記下吧,來日給你結清!」

    店老闆卻道:「那可不成,若是你走了,我哪裡尋人去,在下小本經營,可賠不起!」又指指許仙懷裡的教璃道:「不然將她壓在這裡,許公子盡可自便!」

    許仙面色一寒,握緊了拳頭。

    白素貞道:「小青,我們去幫幫他吧!」

    小青攤手道:「我又沒錢,怎麼幫他!」心裡暗笑道:讓你逼我還庫銀,這下傻眼了吧!難道你敢在凡人面前顯露你那些手段,有本事就再召天兵天將下來啊!

    白素貞無奈的瞧了小青一眼,不知她在高興什麼,但總瞧不過去那斯斯文文的許公子被那惡霸欺負,就要悄悄施法,助他一臂之力。

    「我幫許公子付這單賬吧!」一個聲音突然道。

    眾人聞聲望去,卻是一個俊朗的富家公子,見這麼多人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兩聲,道:「在下張玉堂,和許公子一樣家住錢塘門,久聞許公子大名,如今方得一見,不勝歡喜,今日願助君一臂之力!」

    他心中也有些心疼,這幾十兩銀子是他一個月的花銷,爹爹訂的二十兩,娘還偷偷給了他三十兩,如今一下子都要出去了,但若能認識許仙,也覺得值了。

    許仙覺得張玉堂這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拱手道:「多謝張兄!」眼下不能在這裡耽誤時間,若那人找不到自己才是麻煩事。

    張玉堂心中聽這聲「張兄」,頓時將那點心疼忘了,有些侷促的拱手回禮,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許仙,許仙笑著接過,道聲「多謝,來日一定奉還!」交給那店老闆道:「找錢!」

    店老闆得意一笑,伸出手道:「是許公子要給我錢才是!」

    「你!」

    店老闆道:「我什麼我!」又拿出算盤劈裡啪啦的打起來,口中道:「傷我人的醫藥費,砸壞我東西,耽誤我生意,這些都還沒折算進去,您得再給我五十四兩,瞧您大名將零頭去掉,還得五十兩呢!你可是杭州府有名的才子,總不會賴我這點小錢吧!」

    這些錢他本來見了許仙就想作罷,但看兩個冤大頭在這裡,給錢給的痛快,怎麼忍心不再宰一下呢!有意拿出許仙的才子之名,想要他有所顧忌。這些蛇鼠之道,再沒有比他清楚的了。

    小青罵道:「兩個書獃子!」

    許仙卻大笑道:「我算看透你們這種人了!」劈手奪過那五十兩的銀票,換給張玉堂,抱著敷璃便向外走去。

    店老闆大喝道:「攔住他!」十幾個酒保連忙跟上。

    許仙走出門外,圍觀者頓時後退,頓時顯露出一個白衣女子來,便將懷裡睡著的敖璃交給她道:「請小姐幫我照顧這孩子。」他心中現在滿是怒火,也無暇細看,只覺得那一雙眸子,若平湖春水,甚是柔和。

    白素貞有些詫異的接過教璃,不知他想做什麼,轉臉一瞧,小青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卻見許仙轉過身去,走到那店老闆面前。

    眾人再次圍上來,奇怪許仙想幹什麼,那店老闆雖然有一種預感,但也不相信一個斯斯文文的秀才會做這種事。「你想幹什麼!」

    許仙嘿然一笑,一拳掄向那老闆的獐頭鼠目上。這店老闆年輕時也是打遍三街四坊無敵手的人物。只是如今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裡避得開,重重挨了一拳,倒在地上,門牙飛起。

    周圍頓時為之一靜,連白素貞千年修為的心性都愣了一愣,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一直斯斯文文,連被店老闆擠兌都溫文爾雅的許公子口發飆了。許仙打完一拳,猶不解氣,如餓虎撲食一般撲上去,對著那店老闆左右開弓,一邊打還一邊罵道:「讓你耍賤,讓你耍賤!」

    那店老闆殺豬般的嚎叫才讓呆若木雞的酒保反映過來,上前又拉又打。許仙微微冷笑,身上泛起一層微不可查的金光,在太陽之下極難分瓣。那拉的自然是拉不動,那打的更是如中鐵石,捂著手在地上乾嚎。幫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許仙狂扁那店老闆。

    白素貞心中一動,這似乎是護法金身,卻不知道是自己習練出來的,還是靠著什麼寶貝,一些護身符也有這樣的效果。正在猜想,卻覺得身邊有人拉她的胳膊,剛才不知道跑到哪去的小青,此刻小聲道:「走吧,姐姐!」

    許仙顧不得旁人,只將地上那混蛋一通海扁過後,讓他叫爺爺都叫的有氣無力,才覺得舒了口氣,念頭通達了不少,起身又補了兩腳道:「告我去吧!」就是當年的窮小子也不怕這種混蛋,更何況如今他也是有背景的人,不是什麼人想揉就揉,想捏就捏的了。

    許仙又四面拱手道:「街坊四鄰,今日之事,大家明眼所見,什麼是非都由在下一人承擔,只是來日還請諸位做個見證,算是世上還有公道!」

    眾人轟然叫好,都道許公子名不虛傳,是條好漢。畢竟那些詩詞,小老百姓是不怎麼懂的,見許仙痛扁這惡霸,平日有仇怨的就不說了,沒仇的見這富人遭禍,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而且許仙也算是平民出身,打扮又不闊氣,自然覺得貼心。

    許仙卻想,這酒樓怕是真有些背景,鬧了這麼久,半個捕快也不見過來,顯然是有過齷齪。但也沒放在心上,轉身去尋那白衣女子,卻哪裡尋的著,心道:看她慈眉妙目的樣子,不像是壞人。

    心中一動道:白衣勝雪,慈眉妙目,不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嗎?只是小青不在她身邊,自己才沒有立刻認出她來。難道是自己那夜捉了小青一次,將她嚇跑了,沒遇到命中那人。哎,還是趕緊找人吧!

    卻不知小青見他抱著敖璃過來,連忙躲了,若讓他認出自己的本來面目,那真是羞死了。而後許仙大掄王八拳,小青躲在一邊又是覺得痛快,又是心驚膽戰,虧的那夜他沒有這樣揍自己,這許仙果然不是好欺負的。趁他不注意,還是趕緊拉著姐姐走吧!

    煙柳湖畔,白素貞甩開小青的手,道:「青兒,你拉我幹什麼,說,你是不是認識那位許公子?」她本是極聰明的,但是入世未深,有時難免顯得有些單純,但想起小青的種種異狀,也有所察覺。

    小青眼珠亂轉,結結巴巴道:「我真的不認得什麼許公子,張公子。姐姐,我們還是趕緊找你那恩人去吧!」不知為何,一向尖牙利嘴的她在這姐姐面前撒謊,總有些困難。

    白素貞疑道:「真的?」心道:這丫頭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

    小青連連點頭,道:「走,咱們坐船到對岸再去找找吧!」見柳下一條客船,便拉著姐姐上船。

    白素貞道:「小青,這小女孩總得還給人家啊!而且我還沒算過那許公子的前身,也該算一算才是!」

    小青撇嘴,小聲道:「姐姐,您不認得,我卻認得,這孩子明明就不是人,而是條龍,咱到湖心,將她往水裡一拋就萬事大吉了!」又大聲對船公道!,l船家,快快啟船,我多給你銀子!」

    那船夫卻回頭笑道:「還得等一個人,兩位小姐待我老漢問問,這人坐不坐船!」

    小青急道:「我們多給銀子,就是讓你別拉別的客人,你怎麼還拉人呢!」

    舶公笑道:「不關銀子的事兒,這人若坐船,老漢非拉不可,還請兩位小姐見諒。」說完就轉頭道:「許官人,可要坐船嗎?」

    小青面色一僵,白素貞微微一笑道:「青兒,這你可沒法子了!」

    許仙找了一圈,也不見教璃,聽人招呼,見是當日那幫他運豬給敷璃的船公,忙道:「老人家,是你啊!可否載著我在這西湖邊圈,我找個人!」

    老漢笑道:「好說,好航」又轉頭對二女道:「兩位小姐,這就不好意思了!」

    小青恨不得立刻躍下水去,白素貞笑著瞥了她一眼,道:「老人家,我們剛好也是想遊覽這西湖風光,請這位公子上船吧!」

    老漢笑道:「那敢情好,許官人,請上船吧!」

    許仙聞那輕柔的女子聲音,心中一動,遂至船上,朝船艙裡一看,一青一白,不,是一青二白,敖璃在那白衣女子懷裡誰的正香呢!那青衣女子柳葉彎眉比之那晚變化極大,若非有心恐怕還認不出來,但許仙自然是有心人,一眼就瞧出了她的身份青。

    白素貞卻有些小小的尷尬,自己幫他看孩子,轉身跑到船上算怎麼回事,他要問起來該怎麼解釋呢?不由白了一眼小青,卻見小青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卻不知小青在心中念叨:「別認出我,別認出我」……那夜丟臉就夠了,若讓他知道自己是個女子,那豈不丟臉。

    許仙一時有千般言語想要道出,但又不知從何說起,自己總不能立刻道:好一白娘娘,小的許仙,就是你的恩人,只是我現在另有新歡,所以只能辜負你的情意了,看看您能不能隨便給我個幾百兩銀子算是報答好了。

    那樣不被人當成神經棄才怪呢!而且穿越者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決不想任何人得知,然後被當成怪物。

    那就只能先認識一下了,再慢慢解決了。低頭走到艙中坐下,位置並不寬裕,靠得也是極近,依稀似有幽香傳來,許仙抬頭,第一次仔細的瞧著她的臉龐,卻又第一次不知該如何形容面前這人。

    一襲白衣勝雪,聖潔的彷彿要供於神壇之上,不能令人生出任何褻瀆的念頭。面容的微笑卻是極為溫柔,親切的彷彿是剛從鄰家走出的姐姐,只等你笑著打聲招呼。兩種極為矛盾的氣質完美的融合在這一人身上,絕非驚艷,而能讓人一見傾心卻又不敢動一絲妄念。

    許仙不禁心中歎息:這就是我要等的人嗎?似乎真的值得用千年去等待的樣子。只是正因為如此,更不能讓她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吧!了斷對彼此都是一件好事吧!

    白素貞也在瞧著面前這人,雖是眉軒目朗,卻不見得如何俊美,只是氣度朗朗日月入懷,卻無尋常讀書人的刻板迂腐氣。想想她剛才作為,現在還覺得有些好笑,將孩子交給自己,竟然是為了回頭揍那人一頓!只是現在這麼看著自己,不知道作何想法,難道是要責怪自己不告而別。

    舶公撐桿,船行離岸,艙中一震,許仙道:「多謝小姐幫我抱了那麼久!」

    白素貞一愣,趕緊把懷中的教璃還給許仙,敷璃的酒意似乎醒了一些,環視了一周,又閉上了眼睛。小手卻抓著白素貞的衣衫不肯放,嘟囔道:「許仙的胸口好硬啊,一點都不舒服!」

    白素貞不由臉上一紅,許仙罵道:「死丫頭,胡說什麼呢!今天給我闖了多少禍。」要從白素貞懷中接過她,白素貞也暗鬆了口氣。

    敖璃頓時不依,一邊死死的抓著白素貞,一邊扭動著身子不給許仙抱,她力氣驚人,船身頓時晃動起來,艙中的人沒有防備,隨之東倒西歪。許仙正用力去奪敖璃,把持不住,兩人撞在一起,都是臉色上一紅,連忙分開。

    許仙只覺所碰甚是柔軟。若是平時許仙說不得還要暗爽一下,但現在只覺只覺得身上c陣難受,彷彿做了莫大的錯事。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又罵敖璃道:「死丫頭,你起不起,你再不起來別想我再請你吃東西,以後你就跟自己玩吧!」

    在食物的逼迫下,教璃淒淒艾艾的脫離白素貞的懷抱,聽許仙說的嚴厲,頓時眼眶發紅,扁著嘴道:「他們欺負我,你還罵我!」

    說著說著,心中越發委屈,頓時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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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6 22:26: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相似

    貞只覺得水汽開始凝聚,心中道:不必法術就能引二二:二隻些孩子果然是各真龍呢!只是哭的樣子也真是可憐。

    本來晴朗的天空,立時聚起了陰雲,暴雨從天而降。

    許仙一陣頭痛,大聲訓斥。赦璃同他賭氣,哭的更加大聲口白素貞白了許仙一眼道:「她還是個孩子呢!」便低下頭柔聲細語的安慰敖璃口

    許仙心下苦笑,這似乎是我的台詞。平時自己和潘玉在一塊,不都是保護小蘿莉的正派形象嗎?現在怎麼成了反派的樣子。

    說來奇怪,那連許仙都沒辦法的大哭竟然漸漸止住了,白素貞一邊瞧著許仙一邊不知在敖璃耳邊說了什麼,敖璃倔強的搖搖頭。白素貞只是瞧著她,作出一副嚴肅的樣子。敖璃就點點頭,轉臉對許仙輕聲

    道:「對不起!」

    許仙不由大為佩服,哄孩子這項工作他自認已經是專家級的了,沒想到這還有一個大師級,不,是宗師級。能讓赦璃在這種情況下不哭的才是大師級,能讓她道歉的只有宗師級的水準才能做到!

    白素貞柔聲問道:「許公子,這孩子是你什麼人呢?」她很好奇許仙怎麼跟一條難得一見的真龍混在一起,而且好像還很親近的樣子。

    敖璃打斷道:「姐姐,我叫敖璃!」

    許仙斜眼瞧她,心中大是不忿:跟我也沒見你這麼乖過,請你吃那麼多東西,還是許仙許仙的亂叫。人家不過跟你說了幾句話就叫上姐姐了!

    敖璃也拿眼反瞪許仙,一時間大眼瞪小眼。

    許仙一邊回答白素貞道:「我和這傢伙一點關係都沒有!」一邊微微瞇眼,彷彿要將眼神凝聚起來。敖璃立刻反擊道:「鬼才想和你有

    關係呢,許仙大壞蛋,大色狼!」

    那一聲大色狼讓小青撲哧一笑許仙險些跌倒。

    白素貞覺得的有趣,笑著幫她擦擦臉頰,道:「敖璃乖,我和你許大哥說話!」嘴裡這麼說著,卻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是問他的身世還是別的什麼,只是總不能直接問他家中有沒有妻室,而且女兒家總要

    矜持一些才是,就算是想那樣報恩也不能讓他小視了自己。

    千尋百覓的恩人就在眼前,自己以清白之身報他的救命之恩也算是夠了吧!盡幾年夫妻情分或許還能為他誕下麟兒。到時候便可脫離

    紅塵、位列仙班,哎,雖然有些絕情,但俗世姻緣本就有時而盡,比起千年的修行自然不算什麼。而且到時候叫他另娶他人就走了口

    她這麼尋思著,偶爾想到深處,便有些面色微紅。只是她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修行的決心而低估了自己那一顆柔善之心。她若真能夠理智,就不會有什麼水漫金山,而埋下禍根。她若真能夠絕情就不會在該離開的時候依依不捨,被法海擒於缽下,而生出被困於雷峰塔下的惡果。

    身處局外之時想想尚覺得不忍。更何況迷於局中之時,要她去

    做呢!逃不過躲不開,正因為她是白素貞啊!

    妖鬼以身報恩在書中不過常有之事最終的結果無非是三年之後,

    說出前因後果,道一聲你我緣分已盡,便灑然離去,絕不多留一刻。而她身為修行者卻偏偏沒有修行者的決絕,身為妖怪卻偏偏沒有妖怪的

    殘忍。

    這又能怪得了誰呢?但也正因為這樣,千古之下,才會有人記得,

    這個名字吧!

    聚起的水汽還沒那麼快散去,春雨沒方纔那麼大了,但還在淅瀝瀝的下著,落在船篷上劈裡啪啦。船中的人聽著這雨聲,都尋思起來!

    敖璃乖乖的坐在一邊不說話,只是繼續拿圓咕嚕的眼睛瞪著許仙。許仙自認是個有修養的成年人,當然不會跟她毋瞪。卻渾然忘了自己

    州才是在幹什麼!

    敖璃覺得無趣就轉過頭去看白素貞,突然覺得他們兩個長的好像。

    只是因為正在和許仙賭氣,故意不說心中就覺得喜孜孜的。其實但從相貌來說,兩人又有哪裡相像,不過敖璃的眼中,卻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了一樣的光,溫暖的光。

    這種感應本來是所有生物都有的,人乃萬物之靈,本該是最有這

    方面的特長的。但人卻總受各種各樣的虛詞與外表的迷惑,分不清美與醜,善與惡,忠與奸。在這濁世上,將這種天賦漸漸泯滅了。

    龍卻不同,身為比人還要早的萬物之靈,漫遊於江河湖海之中,卻還保存著這種天賦。敖璃接受許仙,絕不僅僅是因為吃了他一點食

    物,更重要的是從他身上感覺到的善意和溫暖,於是才想要靠近。否則,如果誰以為可以憑幾個包子就忽悠住一各龍,大概只會是被加餐吃掉的結果。

    許仙突然對小青道:「這位姑娘,我好像在哪見過你?」他自然知道小青的真面目,只是在考慮要不要拆穿她而已。

    小青心中一驚,強笑道:「可我沒見過公子你啊!」

    許仙見她不願提及,也就按下不說,只道:「那可能是我記錯

    小青這才鬆了一口氣,心道:你沒認出來早說嘛,害得本姑娘瞎

    擔心了那麼久。嗯想也是,那夜昏暗,自己又特意施了變化,哪有那麼容易被認出來。放下擔心,頓時感覺身體靈便的許多,道:「許公子,這船艙狹窄,多有不便,您看該怎麼辦呢?」

    白素貞瞪了她一眼,又對許仙笑道:「不妨事的!」

    許仙苦笑搖頭,如今既然能夠相見,還怕沒時間把事情解決嗎?而且他也怕再和她有什麼觸碰,那種感覺真的不太好受。便起身走到艙外,身邊並無雨傘,許仙索性立於雨中也不施法遮蔽,任憑雨水落

    下,淋在身上,才覺得輕鬆了許多。在艙中還不覺得,現在才發現剛才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拘束起來,真是不像是自己。

    白素貞斂眉埋怨道:「小青,你也真是的,怎麼把人家趕出去

    了,外面又是風又是雨的,他又沒有傘,哎,我說你什麼好!」

    敖璃卻在拍手叫好,見白素貞看過來連忙低下頭道:「姐姐,我累了去休息!」到了船尾,鑽入水中,卻無任何波浪的聲音。。

    小青心裡覺得痛快,卻作出委屈的樣子道:「確實是不太方便嘛,

    難道姐姐還想像剛才那樣?」白素貞臉色一紅微嗔道:「別胡說,你回去定要和我老實交代,你肯定是見過這許公子的。」

    小青吐吐舌頭道:「姐姐,你見了這許仙,把自己的恩人都忘了

    咱們還是趕緊下船找你的恩人去吧!」她可不想被姐姐知道自己的糗

    事!

    這時,舶公突然大聲道:「我們這行有句老話,十年修得同船度

    百年修得共枕眠。都是同船的緣分,怎麼將別人趕出來受這風雨,

    自己卻能安坐艙中。」卻是見許仙淋雨替他打抱不平。

    白素貞靈光一閃,微微念皿:「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這算不算上天再借這老人家之口在提點我呢?

    便對小青笑道:「或許他就是我的恩人吧,讓我算一算!」心中卻希望是如此,這倒不是說她對許仙有什麼意思,而是這一上牛所見之人不是酒肉之徒,就是凡庸之輩,如許仙這樣的人實在難得一見,向這樣的人報恩,也覺得愉快吧!

    小青道:「那姐姐你就算一算吧!」心中卻道:不會這麼巧吧!

    只見白素貞斂眉閉目,纖指交錯,微微幾點白光在指尖眉心閃耀了數下。眼眸便透過光陰的阻隔,望傳千年的因果。一世又一世的往上椎演,其間或有巨大的空白之處,如同罩著迷霧,怎麼都看不清楚那一世許仙做了什麼。

    便乾脆,將此處掠過,終於一張臉龐同腦海中的那一張臉相合,一

    個小小的牧童騎著水牛吹著橫笛在山野間徘徊。她展顏驚喜道:「果然是他!」

    小青驚訝道:「真的這麼巧?!」

    白素貞微笑道:「是前塵早定,哪有什麼巧不巧的!」找了這麼久的人終於找到了,心中欣喜溢於言表,不由將淨白的素手縷著烏黑的髮梢。

    小青不由想起被姐姐打敗那晚,第一次聽姐姐說到報恩的事。那

    時自己曾問:「若是有個人救過我的性命,我也要報恩嗎?」

    姐姐道:「當然了,不了卻凡間的恩怨,心中必有掛礙,是難成正果的。」

    小青聽了不由發愁的想:許仙在仇王府算是救過我的性命,也算是她的恩人吧!可他又在仇王府欺負過我,這該要怎麼算呢?算了算去總是恩情多那麼一點吧!不過想讓本姑娘報恩,還得先出了這口氣才行。

    於是就尋思怎麼讓姐姐幫自己去欺負一下許仙,憑姐姐的法力那許仙一定不是對手!結果許仙竟然是姐姐的恩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白素貞見小青出神的樣子,奇怪的道:「小青,你怎麼啦!」

    小青連忙擺手道:「姐姐,我是替你高興啊,我這就把這許公子請進來,讓你好好問問!」知道他是姐姐的恩人,自然要幫姐姐實現自己的心願才是。姜於自己那點亂七八糟的心思,已是顧不得了。

    「許公子,外面雨大,你進來吧!」

    許仙也不推拒,大大方方走進來,只是坐的遠了些。心中默默

    道:該來的總要來。進艙中一瞧道:「敖璃已經走了啊!」

    白素貞知他為所尋覓的恩人,言語間更多了幾分敬重,問道:,、許公子耳知那孩子的身份嗎?」

    許仙笑道:「知道啊,她是這湖裡的龍王,我還在長江赤壁見過她的爺爺呢!」

    二女同時驚訝的微張著嘴,長江水君的大名她們都是聽過的,卻沒想到那赦璃竟然有這樣一個爺爺,白素貞身子傾前,又問道:「真的

    是龍王激乾嗎?」

    許仙想想道:「應該是吧,敖璃的父親曾是黃河龍君來著。」

    白素貞低下頭,低聲念叨著「果然是那一家人呢!」只是沒想

    到,敖璃竟然有這樣的身世,真龍雖然難得一見

    「擔拉呼也不少。只有這一家曾掌天下水脈人氣之興衰,呈六,二欠四拉一河但其地位之尊,絕不是海中的龍王所能比的。而且教坤也是現今龍族中的最長者。

    只是許仙又如何同敖璃扯上了關係,並敢訓斥她如子侄。她看得

    出,敖璃雖然和許仙鬧彆扭,但無疑也是極為信賴甚至親近的。對自

    己固然是很親近,但她並不懷疑,如果自己同許仙起了衝突,敖璃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許仙這一邊。

    她正在思索,許仙訝異道:「小姐又是如何知道敖璃爺爺的真名的呢?」他上次在赤壁忘了問龍君的名字卻沒想到被白素貞一口道出,

    果然不愧是修行了千年的呢!

    白素貞一愣頓時臉色就有點發紅,她不擅於撒謊,一開始也沒

    想好怎麼同恩人說自己的身份。總不能說自己修煉千年的蛇妖吧!那

    把他嚇也嚇跑了。

    他或許可以不在意敖璃的身份,因為龍本身就是至高無上、受人膜拜的,龍的意義是神而非妖這一點從龍出生那一刻就決定了。而妖怪卻是被人厭惡與恐懼的,所以要被降服驅逐甚至是誅戮。所以身份

    是一定要隱藏的。

    小青忙道:「是你孤陋寡聞吧!祭祀長江龍王,用的不就是這個

    名字嗎?你去長江沿岸的龍王廟裡去瞧瞧,哪個沒寫著這個名字!」

    「說的也是!」許仙道,他那一問也只是好奇,並無質問的意

    思,就轉過了話題問道:「請問小姐尊姓大名?」問清了姓名然後

    就可慢慢將彼此的身份說開,然後就可以想辦法給她自由了。

    白素貞暗鬆了一口氣但卻又躊躇,不知該如何皿答這白素貞這三個字自然是容易回答,但對方若問自己的身世,又該怎麼說呢?有些為難的道:「這……小青,你替我說吧!」小青編瞎話可是極擅長的。

    許仙納悶,說一個名字還用別人替嗎?

    卻聽小青道:「許公子,我家小姐名叫白素貞,家住四川的錦官

    城,老爺再世時曾為總鎮。如今二老歸天,小姐沒了依靠,便來杭州投親,結果投奔不成,如今就暫住在清波門。」

    白素貞一雙大大的眼睛含著笑意,讚賞的瞥了小青一眼。

    許仙一陣無語,我只是想問問名字,你就編了這麼大一套瞎話出

    來,真是服了。

    小青又道:「我是小姐的丫鬟,叫小青,今日陪小姐來游春,才

    遇到許公子大敗奸商,我們在旁邊看著也覺得痛快呢!」

    這下許仙一時間反不知該怎麼說好了,總不能當面拆穿人家的謊

    話,那豈不是給那位女子難堪,但總該提醒她一下此行的危險才是,便笑道:「我也是憑著學過些玄門法術才敢如此的。」

    白素貞好奇道:「玄門法術?難怪公子能與龍為友,不知公子是跟誰學的。」她也是玄門中人,就對這個在意的多。不過也並沒太放在心上,畢竟世上懂得玄門法術的人數不勝數,但真正的修行者卻是鳳毛麟角。於是這些法術最多只是一種謀生的工具,和醫卜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許仙心道:等的就是你這一問。便道:「我是跟靈隱寺的法海禪師學的法門,我叫他一聲師傅!」

    白素貞略一思索,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法海他怎麼會在這裡,

    而他竟然是法海的弟子。

    走了走了,千年前那一場恩怨本就是三個人之間的。菩薩讓她前來不單單是報恩,也是還怨。

    其實她和法海本該是無怨的,只因七百年前她盜了法海舍利子靈

    丹六顆,足足抵得上六百年道行的靈丹,她也憑借這六顆靈丹才能有如今的道行。

    雖然法海曾為捕蛇老人,想要至她於死地,算是有冤仇。但她也明白,用六百年道行來報怨實在是有些過子,只是那時自己也是年輕衝動,心中也走動了貪念,如果只取靈丹一顆,甚至是一半,而非一口全部吞下,如今就沒這場是非了。

    但是她並不後悔,也無多少後悔的餘地,當面對可以省去數百年光陰的靈丹,而且又是自己仇人的東西,誰人又能輕易放棄呢!而且

    她也不怕法海,憑她的法力,法海想拿她也沒那麼容易。

    許仙見她沉思的模樣,又道:「我近來才娶了親,家中尚有人在等我吃飯呢!今日就別過兩位小姐了。」言罷就高聲道:「老人家,麻煩到永定門那邊靠岸!」

    許仙說著話,眼睛卻不離白素貞的臉龐,睫毛垂下,在大而黑的眼睛上灑下一片陰影。令他想到了湖畔的楊柳在綠色湖水中投下黑而朦朧的影子,皺著眉頭思索的樣子也如詩中所云「吹皺一池來水」,充滿了知牲與溫柔的美。

    許仙心中默默道:無論報恩將以怎樣的形式進行,無論還怨會有怎樣的結果。雖然差點想這麼做,但是我,終於沒有欺騙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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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三人

    想著這樣的女子本是屬於自己的,只要自己略施小計,甚至陋水推舟,便可一親芳澤,而後就可以輕易的牽絆住她那顆善良而柔軟的心。

    許仙心中未嘗沒有一絲遺憾!

    但更多的卻是輕鬆,並不是因為忠干了潘玉,明玉最後將彩鳳青鸞交給他其實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也是這個時代的觀念。而他的性格,也從沒想過要一定堅持什麼現代思維。

    不過總有些東西是他無法放棄的一對自己喜歡的人的尊重。

    無論這種喜歡是對明玉那種深愛還是對彩鳳那樣的簡單的愛美之心。總該有一點最起碼的尊重,這種尊重包括了誠懇與理解,誠懇的表達自己的心意與理解對方的選擇。

    如果一個所謂好人連對別人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只堅持著自己所謂的正義,那就算不是偽君子,也只是揮舞著正義之劍而將另一種形式的霸權強加在別人頭上,以正義之名行殘暴之事。

    所以他給了彩鳳想耍的寧靜,也不想用手段對付面前這位女子。

    若是沒了感情的羈絆,就算注定要報恩跡怨,也不會讓她傷的那麼深吧!

    白素貞驀的心中一痛,輕微卻又深刻?彷彿失去了什麼極重要的東西,卻又偏偏想不起那東西是什麼。有些惘然的想:他已經娶親了?

    這樣也不奇怪啊,少年成名又富貴多金,娶妻也不奇怪啊!只是同打算好的報恩方法,似乎有些衝突,哎,這可如何是好?

    小青也把玩著衣角,不知在想些什麼?三人各自思索,艙中竟然沉就下來。

    這時船行至永定門,舶公一聲「許官人,到了!」驚醒了艙中之人,許仙笑了一笑道:「白小姐,青姑娘,就此別過了。」想了想又說了家中的地址道「若有閒時,可到微處小坐一下!」

    白素貞極大方的笑了一笑道「一定到府中拜訪,見過尊夫人!」

    見小清青在出神,推推她道:「小青,許公子要走了!」

    小,青這才反映過來道:「再見了,許公子,一路走好!」

    許仙出艙,二女都來相送,許仙一摸身上,卻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沒帶錢,都讓敖璃那小丫頭拿去胡吃海塞了。

    白素貞見他尷尬連忙低聲道「青兒!」

    小青卻一攤手道:「咱們出來也沒帶銀子!」小青自然是被許仙錄削乾淨了,而白素貞出山未久,平日又用不上,哪裡會帶著銀子。倒是頭上金釵還值些錢,雖然不捨,也只能這樣了,來日再贖回來就是了。

    那老漢也是個知趣的,一看三人神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笑道:「不必公子費心,這一趟老漢全是報答公子的心意,哪敢再受錢啊,這兩位小姐的也一併免了。」

    許仙道「這怎麼行,您在這等著,我回去取了錢給您,要不等下次再遇上也行!」船公冒著風雨載了幾人那麼長時旬,這時可不比後世的遊艇,一開機器就行了,而是全憑著人力。已是累的滿頭大汗了!

    老漢搓搓手道:「不用,不用,但有一樁心事,還想」

    許仙笑道:「只管道來便是!」

    老漢也笑道:「聽聞官人詩詞做的好,可否賞老漢一句半句,全當船費了!」

    小青笑道:「老人家,你識得字嗎?還要人家作詩詞!」白素貞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老漢笑道:「老漢我大字也識不得一筐,只是見西湖邊上的那些酒樓裡,只要有前人名家留下的詩詞,客人總是多些,我想若能在船裡也留下一副許公子的詩詞,或許也能多些生意上門。」

    白素貞笑道「老人家好有注意啊!」又將大大的眼睛望向許仙,好奇這身負才子之名的人會做出什麼東西來。

    老漢摸摸頭道「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他不懂書畫上的東西,不知許仙的墨寶如今一字千金不敢說,一字賣個,十兩八兩是不成問題的,更何況是專門做一首詩詞出來。他若知道,也不敢提這樣的要求出來。

    許仙也笑道「這樣也行,只是要想一想!」

    白素貞怕他為難,又道「這好的詩詞怕是不容易想,許公子就住在杭州,不如下次再見時交給你好了!」

    老漢忙道「也好,也好,就是沒有也沒得要緊,我也是突發奇想,胡亂請求,許官人不怪罪就是我的福氣了。」

    許仙笑道「謝過二位替許仙著想,不過這裡倒是有一首詞,這就,念出來給你們聽聽,若覺得好,我回去寫下來送給老人家。

    」平日裡的詩詞多半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今日二人的態度反例讓許仙覺得不能拒絕。

    白素貞先是低頭避過他的眼神,而後又好奇的看他會做出什麼詞來,她到杭州不久,而且都在仇王府中,也就今日才聽聞了許仙這個名字,似乎在杭州是個有名的才子呢!

    許仙便吟誦道:「一竿風月,一蓑煙雨,家在釣台西住。賣魚生怕近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潮生理棹,潮平繫纜,潮落浩歌歸去。時人錯把比嚴光,我自是,無名漁父。」

    誦罷問道:「老人家覺得這首詞如何?」眼眸卻瞧向了白素貞,心道:你又何芯到這紅塵深處呢?

    老漢聽來聽去,半懂不懂,只覺得心中喜歡,特別是最後那,無名漁父,四個字,說的彷彿就是當初的自己。忙道:「好好,許官人這詞應景的很!」

    這一首詞後來被許仙寫出來,老漢請人刻在船上,果然多招攬了不少生意。等到船腐朽,還將這塊船板專門刻,了下來,流傳至後世,稱之為《仙隱刻舟詞》,賣出了添加,號稱史上最貴的一筆船費。只是後世學者常為,嚴光」是什麼東西而爭論不休。

    白素貞眼眸閃動,這詞確實是極好的,不負才子之名。在這俗世上謀取一場富貴功名該是不成問題。只是她卻從詞中聽出了更多的東西。許公子難道有棄世之心,想要隨那法海專心修行嗎?

    那一句「況肯到紅塵深處」說的不就是修行者的情懷嗎?只是他的眼光又隱含著某種勸誡,令自己感到有些費解,他難道知道些什麼嗎?
    他一時令她感到神秘莫測起來。

    許仙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一再次一拱手,便轉身走出艙外一此時的春雨如霧似紗,細如牛毛,最是舒暢。

    許仙卻是心中一驚,因為一個穿著灰布僧袍,鬚眉如雪的老僧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不是法海還有誰。許仙愣在原處,心中叫苦,這才真是人生八苦之怨憎聚。回頭見那女子極通人情的要出艙相送,許仙忙拍一下腦袋道:「啊,我的東西拉了!」連忙轉身回艙。

    白素貞正要掀簾相送,只覺素手被他握住,臉上一紅,抬頭見他緊張的衝自己使眼色,才鬆了口氣退回艙裡。」小青卻沒那麼好脾氣,立刻道:「許公子,我們同你才見了數面,你就抓著我家小姐的手算怎麼回事啊!」

    白素貞的臉色更紅了些,忙將手抽了回去。

    許仙歉意一笑,卻聞法海一聲怒吼:「釋色,給我出來!」竟敢當著自己的面調戲良家婦女,那還了得。

    白素貞這才恍然,原來是怕他師傅瞧見了自己。只是對他那個釋色的法號,實在有些忍俊不禁!

    許仙臉色一白,訕訕的走了出去,站在船頭道一聲「師傅,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法海怒道「我不來還了得,虧我與你釋色這個法號,你竟然還敢如此!」

    許仙納悶道「您不是說釋色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那個色嗎?」

    法海面色一僵,更加怒道「你連女色都看不破,還談什麼色即是空,還不給我下來!」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他最的弟子,真是由不得他不怒。

    許仙跳下船,心裡卻是鬆了口氣,至少沒讓這二人相見。最好讓她偷偷的報完自己的恩,然後就離去那是最好不過的了。現在這種情況,自己這三人加起來恐怕也不是自己這師傅的對手,如果他再拿出如來所賜的金缽,更是連還手之力都是沒有。

    許仙請道「師傅,到弟子家中一坐吧!」

    法海卻似乎察覺了什麼,道「你還未給人家賠禮道歉要走。」有沖船上道:「艙中的女施主,老衲管教無方,劣徒冒犯了兩位還請出來一見!」

    這時艙中,小清見白素貞如臨大敵屏息不語,低聲道「姐姐,我見過這和尚,似乎不怎麼厲害的樣子,應該不會看破我們是」

    這所聲固然是壓低了聲音,但卻瞞不過法海的耳朵。雖然沒有什麼關鍵的字眼,但憑法海的智慧當然聽出了不少端倪。

    法海又道「請兩位施主出來一見!」這一聲說用上了雷音之法,更多了幾分威嚴。

    白素貞暗歎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便起身走出艙外,施禮道「小,女子白素貞見過老禪師!」而後下船,又對那舶公道「老人家,我們就到這裡下了,您趕緊走吧!」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還是讓人家先走吧!

    航公應了一聲,等白素貞與小青下了船,就行船離去,卻鬧不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想著人家的家事自己還是別管了。

    法海終於明白自己那強烈的怒意從何而來,此時一見白素貞,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只是憑他修持還把持的住,只是閉目念了聲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這佛號念的聲音極低,傳出來卻如雷吼,浩蕩莫名。

    白素貞心中一凜,這和尚如今好高的道行,人修本就強過妖修,就算自己吃了他六百年道行的靈丹怕也不是對手。她還不覺,卻聞小青捂著腦袋道:「姐姐,我的頭好痛!」

    白素貞喝道:「和尚,你住口!」卻是心中叫苦,如今被法海看破了行藏,將自己的妖身同許仙一說,這恩還要怎麼報。自己固然是想走就走,而青兒怕是逃不過,那又該怎麼辦呢?

    許仙忙拉法海道「師傅,我們走吧!」卻如拉山石,不動分毫。

    法海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許仙,又轉過頭看白素貞,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一切恩怨是非,到如今才是一個結。」釋色,為師錯怪你了,你不迷與色,色卻要來迷你。本就是前因種下,這卻是無可奈何!」

    法海道:「白素貞,今日就來了結我們的恩怨吧!」卻也知這白蛇不好對付,今日下山沒將金缽帶來,恐怕留不住她。而且那金缽威力固然是極大,但也不敢隨意使用。

    師尊賜下金缽時曾專門告誡自己,不要恃寶亂行,只能收作惡的妖邪。而這白素貞並未作惡,如果硬要用金缽,恐怕惹得師尊怪罪。
    諸人各有顧及,場面一時凝住。

    許仙突然問道:「師傅,你同這位白小姐有仇?」這固然是明知故問,但也是非問不可。

    幾人都將目光放在許仙臉上,白素貞心中苦澀,他總是要幫著他師傅的吧!若來幫他師傅打自己,自己又該如何是好呢?

    這恩怨糾纏到如此境地,連她也感覺有些茫然。

    法海回答道「算得上深仇大恨!」六百年道行,六百年光陰,六百年的耿耿於懷。

    許仙道:「師傅要弟子放下貪嗔癡,如今何不放下!」卻也知道,憑言語要法海放下這段恩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法海皺眉道「此間的因果,我來日會與你講清,只是既有因便不能無果!而且我有一言你可記得。」

    ,什麼?」

    法海咬著牙道:「什麼氣都吞得下的,是死人!」

    許仙這才無話可說,望了一眼白素貞,見她正在看著自己,眼中似乎有些淒然,便道:「師傅,若由弟子承擔這一段因果如何?」

    白素貞訝然道:f,許公子!」

    法海道「莫要胡言!」

    許仙道「弟子絕非胡言,若能讓師傅您放下這段恩怨,無論是什麼弟子都願意一試!」他看得出來法海對自己還是很滿意的,當不會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怕他說那個,。

    法海瞇眼道「我若要你出家為僧,皈依我佛,你也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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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持否

    白素貞忙道:「許公子,不可!」

    許仙心中苦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難道自己還是逃不了這出家的命運嗎?

    法海道:「釋色,你覺得如何?」

    許仙皺眉道:「師傅,非得如此不可嗎?」

    法海雙手合什閉目不言,心中也不知在作何打算。

    白素貞道:「此事與你無關,你莫辜逞強!」

    許仙卻想到:千年前的因果也是因自己而起吧,如今的自己也難以信守初時的承諾。雖然明知道自己並不欠她什麼,但是卻總覺得自己似乎辜負了冥冥之中那一段深情,而懷辜歉疚。事已至此,三人之間的恩怨再也說不清楚,我還能為你做什麼呢?若能替你擋去這一厄也算是沒有白白穿越一場吧!

    但願明玉看見自己光頭的樣子不辜太驚訝吧!許仙有些怨念的想:反正也是只能看不能吃,跟當和尚也沒什麼兩樣,或許她會更辜歡自己的新髮型。

    想到這裡,許仙雙手合什,低首便蓬:「好吧!師傅,就如您所願,只辜你肯答應不再與這白小姐為難,弟子便鼎家為僧。」

    法海驚訝道:「你真的要為枷,「一他眼賭一轉,卻沒將妖怪兩個字說出來。而且他相信,只娶他不說,許仙就是再修一百年也看不出
    來白素l是個蛇妖。這或許是個機緣也說不定。

    白素貞一時間大為觸動,心中喃喃蓬:又是一樣嗎?如千年前一樣,自己被捉,賴他才得以活命。如今他又辜為自己去做什麼和尚。

    不,已經不一樣,自己再也不是那條無力的小蛇,而是有了千年道行的白素貞。

    「法海,你以恩怨相要挾,算什麼高僧。如今敢和我一分高下嗎?」

    法海眼中得意更甚,既然如此就不怕她朝上天去,口中卻道:「我自家的事不用你管,既然我這弟子那麼說,你就走吧!一言罷竟然直接抓住許仙的肩膀化作一道金光飛逝而去,正走向著飛來牛靈隱寺的方向。

    許仙飛在空中,只覺得騰雲駕霎,好不迅速。心蓬:我這師傅果然是會飛遁之術的,這個定然要學學,以後飛去京城和明玉相會,豈不方便。而且自己以僧人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同她多些相處的機會。

    只是科舉的時候就麻煩了,大概要包著頭。但光個宗,耀個祖大概還是沒問題的。但要傳宗接代就麻煩了,難道要自己做個淫僧?
    這個世界,僧侶道士也是能夠參加科舉的。

    就是在官晏之中,堂前戴著帽子審案,堂後摘了帽子光頭禮佛的也不是沒有。只是一定會影響陞遷就走了,但玩這個多半講究個四大皆空、自娛自樂,也不把陞遷放在心上。

    當然,有一點肯定是不行的,那就是娶親,不過許仙現在想娶的只有明玉一人,但尋思大概這輩子也沒這機會了。索性一咬牙一跺腳,
    出家得了。

    法海如果知道自己這弟子一門心思,想娶學了法術和女子偷情私會或者做個淫僧,大概一怒之下就把他從天上扔下去了,但現在他卻是有自己的打算。

    法海一去,湖邊的氣氛為之一鬆,小青驚魂未定的蓬:「姐姐,這和尚好厲害,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個大仇人。我們還是趕緊離開杭,
    州,回清風洞修煉吧!」

    白素貞皺眉蓬:「可是許公子「……

    小青道:「是許公子自己辜出家,我們也攔不住他,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報答他好了,去幫他尋些靈芝仙草,助他早日成蓬就走了!」

    白素貞歎息道:「若他真為了自己出家,豈不是欠人家更多!」更何況,許公子對自己一片深情,自己又怎麼能記若未賭呢?

    除了許仙自己,在場的諸人,沒有人認為許仙是平白無故的幫白素貞,非竟好人也沒這麼當的,不幫自己師傅就算是難得了,辜多也就是勸勸擋擋,總沒有二話不說就娶幫人接下所有恩怨的道理。

    那許仙為什麼這麼做呢?在場的幾人都不是笨人,都不約而同的有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許仙對白素貞一見鍾情,甚至不惜出家為僧也要幫她。

    白素貞也是這麼認為的。雖然覺得他拋下家中妻室未免有些絕情,但總是為了自己,心中又如何不感動呢?

    白素貞肯定的對小青道:「我要去救他!一不能讓他為自己出家。

    小青道:「好吧,姐姐,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無法相勸。只是想問一句,她家中自有妻室,就算是心念著姐姐,又能如何呢?一

    白素貞一時心亂,只得道:「我們快去吧,我怕去晚了就來不及了,你先回府等著我吧!」

    小青道:「我也要去幫你!」

    白素貞道:「你幫不上我的,好好回去等著我!」言罷也化作一蓬白光遁去。

    小青一跺腳,卻知道姐姐說的對,以自己的道行也只能給姐姐添亂而已。

    法海帶著許仙落在靈隱寺一個偏僻之處,才轉向中心大殿一正大光明殿。

    進h便見,如來金身,安坐其上。杳火瀰漫之中,眾僧正在坐辜每日的功課。佛音禪唱,聞之使人靜念、忘塵、虔信而得救依。

    法海命人去取僧衣剃刀,僧眾雖然奇怪這方丈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但也不敢多問。

    許仙跪在猜團上向如來佛像叩了個首,心中暗蓬:「老大,以後咱就歸您管了,以後喝個酒照兜個肉,近個女色什麼的,請您多包涵,對了,南無阿彌陀簾巾其實我也知道,您在西邊不再南如「」,

    法海見許仙一副虔誠的表情,唸唸有詞,心中滿意,殊不知許仙正合佛門「總舵主」交流感情,惜哉法海未能聽到他的祝詞,不然立馬就是一禪杜下去,打他個腦漿迸裂,什麼弟子不弟子的也管不了了。

    一切準備妥當,法海卻瞧見天邊一道遁光降下。白素貞直豐大殿,剛到門口便被一陣金光擋在外面。這靈隱寺乃方圓五百里內最大的佛寺,又是如來的金殿,更有法海這佛門高僧護持。就算白素l千年的修為也不能硬闖。只在殿外呼減:「許公子,快出來!一

    法海滿意的點點頭,再看許仙,開聲便蓬:「三救自不必說,我信你能做到。只是五戒,還需牢記!如今我來問,你來答!一

    許仙蓬:「瘁傅請說!」

    「禁行授,不殺生,汝今能持否?」

    「師傅,若有忤逆不孝,殘害眾生之輩,也不椎殺嗎?」

    法海鬍子一抖蓬:「妖物自然可殺,若是人還需順其自然才是。好,這一條就算是你過了。,至於怎麼順具自然的殺人自然就是法海槿師的不傳之秘了。

    「禁行梗,不飲酒,汝今能持否?,

    「能!」

    「禁行授,不偷盜,汝今能持否?」

    「能!」

    「禁行授,不妄語,汝今能持否?」

    「能!」

    法海雖然對這一點深表懷疑,但還是接著問道:「禁行授,不淫慾,汝今能持否?,

    這是最後一備了,場面為之一凝,白素貞立於大殿前呆呆的望著許仙的背影,法海面帶莫測的笑意,許仙低頭蓬:「弟子知道了!一卻在考慮和明玉做的那些事算不算淫慾之事。

    法海皺皺眉頭,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但還是接著問道:「入門之前,你還有何話要說?」

    「弟子無話可說!」

    法海便道:「好,你出去吧!」一揮衣袖許仙頓時從蒲團上飛起,飛向門外。

    許仙飛在空中,身不能自主,眼看就要落在地上,卻隱約間見一蓬白色的身影,而後就陷入了柔軟與馨香之中。抬頭望,只見一雙剪水秋睡正望著自己,雪白的臉上似乎帶著些許紅暈,眼眸中也有一絲羞意,但卻沒避開許仙的眼神,而多了幾分柔情。

    許仙靠在那柔軟芳香的軀體上,只覺一時陶賭,卻驚醒過來。只聽法海高聲蓬:「釋色,你塵緣未了,六根不淨,還不宜出家,等到時機成熟,為師再與你剃度!」

    許仙驚道:「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法海道:「是啊,在你出家之前,為師絕不會去找這白素l的麻煩,等你出家之後,為師當然也會遵守諾言!」但若是將許仙扣在寺中,既不讓他出家,也不讓他不出家,白素,自己找上門來,就怪不得他了。

    到時候只娶他蓬破白素貞的本象,令許仙知蓬他所鍾情之人本為一條蛇妖。由不得他不賭然醒悟皈依我佛。這才是一舉數得,妙不可言。

    白素貞雖有些莫名其妙,但總是阻止了許仙出家,心中辜歡。便要扶起許仙,許仙卻推開她,站起身來喝第蓬:「賭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若非知道那一段劇情,他大概也猜不透法海的算計。

    法海也不發怒,只蓬:「速速離去,莫辜糾纏!一

    許仙心中大恨,自己委曲求全,卻不能改變這和尚復仇的心意。

    儘管已經做了那麼多改變,原以為自己是扇動翅膀的那只蝴蝶,沒想到卻只是倒入河水的一桶油漆。

    或許命運本身真的有它本身的慣性,身在其中的人們只得隨波逐流q但許仙知道自己穿越而來不是為了玩什麼千古絕戀的悲情戲。

    他突然明白,委曲求全不能改變什麼,自己的棲牲絕不能給身邊並人帶來幸福,一個自己都不幸福的人又要怎麼給別的人幸福呢?

    許仙怒道:「我只要你知道,今生今世,我再不要任何人擺佈!」既然這備河有著自己的方向,那就讓我開出一條新的河道吧!

    法海聞此狂言,冷笑道:「你便要怎樣?」

    「我,我!」許仙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突然想起一句話來,一手指天一手指,高聲道:「我要這天,再遮不了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我要這眾生,都知曉我意。我要這滿天神拂,都煙消雲散!」

    此言一出,本來平靜的天空突然風起雲丙,電閃雷鳴。

    法海心中大驚,大喝蓬:「休得胡言!」修道者的話可不是隨傅亂說的,法海這一聲喝用上了大雷音術,卻迅速消k在這滾滾的靂生之
    中。

    烏雲如蓋,乾坤如夜。雷電交織,天地如晝。

    狂風呼嘯,卻不知從何而來,到何而去。只在這天地之間,東南西北的狂吹亂舞。

    與這天地異象之中,法海臉色蒼白,師目結舌。白素l只望辜許仙,只覺得天地似乎在為他旋轉。二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尋常僧眾。

    只是誰也沒注意到,大殿內的如來佛像,微微開眼,似乎歎了一口氣。

    許仙仍舊維持若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偉岸姿態,心中亦是找戰兢兢,難蓬這就是傳說中的:「裝蓬蓬靂璧?」

    想想自己一手指天的避雷針姿態,連收手對白素貞道:「我們走吧!一見白素貞有些愕神,也猜架得許多,拉住她的手向山下走去。

    此時大雨傾注而下,法海站在大殿前,透過厚厚的雨幕望著許仙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些後悔。

    二人往山下走去,白素貞側目望著許仙,心想剛才那一辜到底是偶然,還是跟他有關呢?若是偶然,怎得這般巧法。若是有關,又不覺任何法力波動。

    手還被他握著,想了想還是沒有抽回,只問蓬:「許公子,剛才為何生那麼大的氣呢?法海禪師讓你了斷塵緣再出家不是件好事嗎?」法海確實是有法力的,許仙若能跟著他修行,長生不老,位到仙救就大有希望。

    許仙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蓬:「你未免把人想的太好了,還是找個地方將你我之間的事說個清楚吧!」

    由於某種奇妙的顧慮,白素蓬也沒有施法避百,如今立於而中,將她渾身濕透,髮絲粘在臉頰上,不但不顯得搪狸,反而有一種奇妙的美。而且雖然她沒有感,的危險,只是一身白衣貼在身上,勾勒出嬌好的身姿,卻是一種異乎尋常的聖潔姿態。美的令人不救直視卻又不能側目。

    白素貞道:「我們之間的事?」心中卻想辜,他會說什麼事呢?

    他若說娶娶自己,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對於他的付出,自己圖然是有些感動的,但二人相見才不過一個時辰,總還談不上情愛。本來他若是孤家寡人一個,便立刻嫁給他也無妨,但現在又該如何走好呢?

    許仙鬆開她的玉手,雙手虛籠,水星之力開始運作,不但將雨水排開,而且將她身上的水也一併清除。白素救驚異的看許仙御使水力,雖然那點水力在她看來算不上什麼,但御使的方式卻不同尋常,輕鬆隨意的彷彿這種力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這不是佛門的法術,這許公子的來歷不同尋常呢!

    山間有一座涼亭,二人到涼亭之中坐下。許仙道:「我師傅對你還心懷惡念,才放我離去的。」

    白素貞斂眉道:「許公子,我不太明白。而且就算他對我有惡念,但也拿不住我的。」

    許仙道:「他有一個收妖金缽,乃佛祖所賜,盛力極大,他若用金缽,你絕逃不過的。,想當初她只是同金缽打了個照面就被椅下,輕易的不能再輕易了。

    「啊!」白素貞一聲驚呼,佛祖所賜的東西確實不是他所能擋得了的,但又有些疑惑的道:「那他又為何不用呢?」

    許仙道:「佛祖所賭的東西怎麼能亂用,他是想蓬你干犯天條!」

    白素貞喃喃道:「怎麼會?」卻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許仙卻想著,這樣一個聰慧強大的女子也有無力的時候嗎?面對布茫茫然的命運,她是否也感到無力呢?但因為自己的到來,今世將有不同,我將會盡力幫你脫去那空茫的命運。

    便蓬:「我師傅說辜告訴我前因後果,但他沒有說,定然是有陰謀,現在就請你告訴我一切吧!」

    白素貞不由賭躇,自己的蛇身怎麼能告訴他呢?若他恐傅厭惡自己,那該怎麼辦呢?只能蓬:「不瞞許公子,我也是師行中人,只是以前猙偷過你師傅幾枚靈丹,是以結下了冤仇,今日還多謝許公子周全。」

    許仙卻正色蓬:「白素貞,人與人交往,辜忌不誠,還是請你坦然相告吧!我們才好一起商量對草!」

    原本的世界中,那一場水蓬金山的大禍,許仙固然是引頭。但種種禍根其實在第一個謊言說出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若是她能在相處一段時間後告知自己的真實身份,許仙大救也能接受。但越是棒蓋卻反而讓他越是猜疑,而夫妻之間猜疑正是最傷人的。

    但這也並非是她的錯,因為她一開始是不敢說,後來卻是不能說。見許仙被自己的真身嚇死,而後更是千方百計的隱瞞,直到再也隱瞞不住的時候,大錯卻已經鑄成。如今只娶將話說開,將來就能少很豐不必要的誤會。

    白素貞聽他直呼自己的名字,毫不留情的說自己不夠坦誠。心中意外的有些酸楚,但事到如今,再難以隱瞞,但願他不要像自己料想的那樣吧!

    許仙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說出來吧!只有這樣讓法海的算計變成一堆狗屎,我拜他為師本就是想要幫你啊!如今他還想像原本那樣自作聰明,看我讓他雞飛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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