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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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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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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6:36: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靈質  



  被丟在一邊的小青,此刻終於得了機會,問道“敖渾,你把許仙帶到哪去了?她還記得對姐姐的承諾,要把許仙找回來,但她心中竟還存著一絲念頭,要是許仙永遠不回來就好了,卻不知真正的許仙就在他面前。

    許仙卻不答她,只將手中的追星劍一舉,白金色的光芒閃耀,小青一聲驚呼,立時退後了幾步。那劍光照在身上,竟然有一種刺痛的感覺。

    她雖然號稱有五百年道行,但妖物修行本就是一開始最緩慢,光要煉成這麼一副人身,就不知需要多少光景。打下基礎之後,才是真正的開始修煉。

    許仙心想,這把追星劍闢邪的能力似乎又強了一些,對于沒什麼實力的妖鬼,果然是有壓制的作用。口中卻道︰“我腦袋痛的厲害,你別來煩我,什麼許仙我也全然不識的,小青心中氣惱,卻不敢靠近,卻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敖渾失憶了?而後便覺得自己的推測大有道理。

    雖然不是沒有懷疑過是許仙的陽神佔接了敖渾的身體,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人的陽神是很難佔據那麼大的龍軀的,就算勉強佔據了也絕不可能操縱的那麼靈敏。她幾乎沒有多想就排除這一個可能,卻不知許仙有水魂術這一個機緣。

    而許仙一番大戰,身體疲憊的很,不願同她嚼舌,只想試驗一下自己的新能力。

    忽然見腳下的沙灘上,有許多的沙凹,躬身從其中一個沙凹里,掏出一只小螃蟹,先驅散了它那一點微不足道的魂魄,再將水靈之力注入其中。

    卻失望的發現,小螃蟹絲毫沒有動靜。而水靈之力在進入他的體內後,也迅速的消散了。

    許仙沉吟道︰果然只是偶然嗎?卻不肯輕易放棄,又連捉了十幾只螃蟹,一一實驗,結果卻都沒什麼兩樣。然而許仙卻忽然發現,其中一只螃蟹竟然是沒有魂魄的,但從表面看來 ,向許仙揮舞著大螯,與其他的螃蟹毫無分別。

    不,是有分別的。其他的螃蟹絕不敢沖許仙這麼做,感應到龍的氣息,都乖得不得了。許仙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便將水靈之力注入其中,竟然有了些變化,那小螃蟹隨著許仙的意志動了動腳爪。

    然後許仙便又失望了,水靈之力一旦消散,這螃蟹就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樣,不過卻還是活的。

    這是怎麼回事呢?許仙內視己身,卻看不出什麼東西。

    干脆脫出陽神,再仔細瞧處,終于讓他有所發現,肉身中若有一層淡藍色的靈體在流淌。實質上就是水靈之力,卻有和許仙平時運用的水靈之力有所不同。

    而且許仙注意到,自己在陽神出竅,也就是沒有肉身的情況,神思就格外的清明,但同時也冷淡了許多。雖然因為恢復記憶的緣故,難以達到當初陽神出竅時那種“合道”的狀態,但無疑要冷靜理智的多。

    許仙得出結論,這大概就是肉體對于靈魂的束縛吧!如果沒有肉體,也就沒有了欲望與情緒,自然對修行大有益處。但沒有這兩者的話,感情也無處憑依吧!

    許仙按下這些念頭,轉而仔細觀察肉體中的“水靈之力”卻發現這不僅僅是水靈之力,還有一層極微弱的太陽之力。許仙稍一尋思,自己當初為了恢復這龍身的生機,不就是運用了這兩種力量嗎?

    不由如獲至寶,又抓了一只已經死去的螃蟹,拿來試驗。這幾日連番大戰,許仙對二種力量的同時使用,卻是精通了不少,只用一隻手就完成了二種力量的注入。

    金與藍的閃耀中,那只本已死去的螃蟹,果然顫動起來,雖然是極微小,卻又不容置疑,許久之後,那只螃蟹便開始在許仙的手中爬動起來,只是姿勢有點奇怪,經常有一種豎著爬的衝動 。

    許仙不由欣喜若狂,若用這種能力,屠個十條八條龍,搞一個龍族大軍出來,豈不是所向睥睨。不過當然,這也只是意淫一下而已他秉承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不會為了力量亂殺無辜。

    而且真操縱十幾條龍,他恐怕先得瘋了。一心多用,可不是誰都玩得來的 。

    許仙高興的同時,停止了兩種力量的注入,卻見那螃蟹忽然像沒了電的玩具,不動了。

    許仙一陣撓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我的方向出了問題?望著面前的死螃蟹,許仙忽然發現了一樣東西。

    在螃蟹的體內,有一點極其微小的藍光這一點藍光怕是比米粒還要小的多,卻給了許仙莫大的啟發,因為這一點藍光同龍身中那種藍光一模一樣。

    許仙忽然明白,原來水魂乃是一種特殊的物質,以水靈之力為基礎,以太陽之力進行提純而成的一種物質,這種物質,便能夠代替靈魂,或者說,是另一種靈魂形式。

    而他在亮星的時候,正是大量的生成了這種物質,才能操縱龍身。而因為在螃蟹體內生成的這種物質太少,所以還無法簡單的操縱。許仙相信只要再多生成一些,這只螃蟹便能與赤龍一樣,受自己控制。

    許仙又想了想,便將那一點“水魂”自螃蟹體內抽出,又注入那一只沒有魂魄的螃蟹體內。那螃蟹毫無察覺的模樣,爬來爬去,而後許仙只是心念一動,哪螃蟹必然隨他心念而動,許仙似乎又找到了童年時候第一次玩遙控汽車的快樂,將那螃蟹玩的暈頭轉向。

    小青遠遠的瞧著他玩的不亦樂,心下郁悶不已。這樣的情況下根本沒法和他交談。

    直到許仙完全掌握了這種辦法,才放了手中那只僅存的螃蟹,不過當然,那一點“水魂”是要回收的。許仙計算了一下,水魂的生成率極低,若要大量生成,必然耽誤修煉。卻是難以兩全齊美。

    回到龍身之中,將追星又吞入口中,才對小青說道︰“走吧!”身體休息的差不多了,便打算一鼓作氣游回家去。

    他如今可是歸心似箭。畢竟這海上風光雖好,卻總不及家中美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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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6:37:2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喂藥



小青最終也沒能猜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想著或許許仙已經死了也說不定,只是若在陽神狀態下被殺死,那真是魂飛魄散了,但願不要如此吧!

    雖然討厭他纏著姐姐,但對自己總也是有恩的。而且他死了,姐姐一定會傷心吧!

    許仙卻顧不上她,沿著錢塘江,奮力向著杭州游去。就算有水魂術也要盡快歸體才行,一入錢塘江,許仙立刻松了口氣,而且感覺游泳變得容易了許多。

    再看身體中緊剩下一點的內丹,許仙卻知道,那是這內丹中的最精華的部分,若他將這一部分吞食下去,立刻就能成為錢塘江的新水神。但這卻是給敖璃留的,有了這個東西,她也能更快的康復吧!

    不過,倒是遇見了不少水精湖怪,見許仙游過來,都迎上去逢迎。許仙自然是裝作赦渾的樣子,卻對這些水怪置之不理,準備等著讓敖璃來接手這一切。

    由錢塘入西湖,而後將龍身沉入湖底,再陽神出竅直飛仇王府邸。

    沉沉的藥香中,白素貞持著藥碗,貝齒輕咬薄唇,望著床上的許仙,不知該如何是好。這種事讓雲嫣來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小倩也沒問題,可她又專門隱瞞了消息。

    前兩天憑著耗費功力為許仙的肉身續命,想要躲過此劫,卻終于還是到了這個時候。不得不用藥了。

    她修行的年數極久,受人間的禮法的影響反而更大些。在她的心中,唇齒相接,非得是夫妻不可。不由心中起了千番愁緒,這可如何是好。

    白素貞忽然想起許仙說過的話“為朋友兩肋插刀”,不由心下一橫,反正不過是一具軀體而已,恩,沒有魂魄的皮囊。

    她這麼安慰著自己,臉頰卻先染上一層紅暈,腦袋也是暈暈的。連個名分都沒有,就要自己這樣做!

    但時間卻是耽誤不起,她也不是沒有決斷的人,一咬牙喝了一口藥汁,探過身子去,卻不由觸踫到了躺在床邊的敖璃。

    就在此時,敖璃的睫毛眨動了幾下,慢慢清醒過來,看見白素貞的臉龐,欣喜的道︰“白姐姐!”

    白素貞差點把滿口的藥噴出去,連忙捂著嘴巴,臉卻更紅了。

    敖璃從漫長的昏睡中醒來,就在這溫暖的大床上,雖然身體還有些軟弱,但心里卻是高興的緊,伸出小手抓住白素貞的手臂道︰“白姐姐,謝謝你救了我!”卻見白素貞只是皺眉不語。“白姐姐,你不高興嗎?”

    白素貞心中十分為難,她見敖璃醒來,自然也是很高興,可是如今含著藥汁,卻是不能言語,吐掉的話卻又太可惜。

    眼看敖璃就要眼淚汪汪的了,一咬牙一跺腳,把藥喝了進去。摸摸敖璃的頭,溫柔的道︰“你終于醒了。”

    敖璃開心的點點頭,“只是還覺得有點沒勁!”同時小手抓著床幫狠狠的搖動了幾下,以示自己還沒有恢復。也不管實木大床隨著她的動作隨時痛苦的呻吟著。

    白素貞笑了幾下,心中卻更是為難,若是四下無人還好喂藥的話,如今被敖璃亮晶晶的大眼楮瞧著,卻又怎麼下的去嘴,而喂藥的時間偏偏又耽誤不得。

    雖然什麼都還沒做,但被敖璃瞧著,她的臉卻更紅了。

    敖璃卻見白素貞手中端著藥碗,問道︰“這是什麼湯啊?聞起來怪怪的,但好香啊!我可以喝嗎?”以她的身子素質,從小到大和醫藥都是絕緣的,倒是對吃很感興趣。

    白素貞心中一動,想到個主意,微笑著一指旁邊的許仙道︰︰這是參湯,是要給漢文的!”

    敖璃順著她的手一瞧,才看見旁邊與她同床共枕的許仙,大驚道︰“許仙,他怎麼在這!”伸出手去扯許仙的耳朵,想把他叫醒的樣子。

    白素貞自然是如實道來,許仙如何為了散璃下水同敖渾搏斗,如何魂魄未歸,如何需要藥湯,不,是參湯續命。然後作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心中對敷璃,卻是萬分抱歉。

    敖璃似乎也有些感動,放棄了捏許仙鼻子的想法,拍著胸脯道︰“交給我吧!”而且她也想順便嘗牛參湯的滋味。

    白素貞就把藥碗遞給敖璃,趁敖璃不注意,吐了吐舌頭,感到大為不好意思。

    敖璃望著淡黃色的“湯碗”中,蕩漾著自己的小臉,感覺肚子餓的厲害,便一鼓作氣,一口將整碗的“參湯”喝進嘴里。

    白素貞來不及阻止,卻見敖璃的小臉頓時變了形狀,鼓著腮幫子,眼淚汪汪的望著白素貞,一副馬上要把藥吐出來的樣子。

    白素貞痛苦的一撫額頭,只能探過頭去,吻上敖璃的櫻唇,接過那滿口的藥汁。

    “呸呸呸”敖璃趴在床邊吐著舌頭,“呸”個不停,苦著臉對白素貞道︰“白姐姐,這湯好苦好難喝啊!”

    白素貞的心里更苦,卻來不及猶豫了,探過修長的身子,向著許仙的臉上,吻去。

    而在此時,仇王府的上空,許仙感應到肉身的所在,無視屋脊與房梁,一頭闖入自己的肉身之中,只是隱約間仿佛見到自己的身子上有一道熟悉的白色影子,卻來不及多想,就張開了眼楮。

    四目相對,不,是六目。

    旁邊還有赦璃這個大燈泡正認真的瞧著他們。

    白素貞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但好在是有著千年的修為,瞬間將臉色壓了下去,又順便將“參湯”喝了,就想隨便說點什麼,打破一個尷尬的氣氛,再順便解釋一下,她剛才的作為。

    敖璃拍手喜道︰“許仙,你好有福氣,白姐姐還沒喂你喝湯你就醒了,那湯好苦呢!嘻嘻,不過姐姐的嘴巴很香呢!”一邊說,還一邊吧唧著嘴,不知是想表達湯的苦,還是想表現姐姐嘴的香。

    這下,以白素貞千年的修為也抵受不住,面紅若燒,被許仙奇異的目光瞧著,想要說兩句場面話也是不能。 便只能以潔白寬大的衣袖掩住紅艷絕美的容顏,轉身奔出門去。

    “啪”的一聲,門被合上。許仙呆了一會兒,若有所思。但回竅之喜很快掩過一切,一看身邊安然無恙的敖璃,笑道︰“來,哥哥請你吃好東西!”

    據敖璃後來反映,他這個笑,真的很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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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6:38:0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回家



敖璃先是一喜,對吃好東西很有興趣的樣子,而後見許仙神色,卻又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許仙慢慢張開嘴,里面是一顆散發著深藍色光芒的內丹,這就是敖渾僅存的那一部分內丹,卻是最精華的部分。只要敖璃吞了它,立馬就成為錢塘江的水神,得到錢塘江的水力。

    許仙出海這一趟,歷經生死,乍逢當下安逸的環境,忍不住起了玩鬧之心,賤笑道︰“來,哥哥喂你吃!”不用在海上和人分個生死,而能像這樣能逗逗敖璃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惡心,去死!”敖璃罵著,一腳踢過來。

    許仙也是久經陣仗,如何能被這樣的招數擊倒,一伸手就握住了敖璃踢過來的小腳。在敖璃的驚呼聲中,往自己這邊一拉,而後猛地撲了上去。

    敖璃激烈的反抗著,但剛剛甦醒的她,身體還有些虛弱。

    而許仙如今金身已成,力大無比,哪里會怕她,一番爭斗之後,輕易的將敖璃的兩手壓住,然後將嘴慢慢地湊了上去。當然,也只是玩笑而已。

    敖璃卻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許仙立時覺得不對,伸出手去捂她的嘴巴卻已經來不及了!

    “啊!!!”一聲足以把普通人變聾的尖叫聲在許仙耳邊爆開,與此同時,敖璃的身體更是劇烈的掙扎扭動著。

    “轟!”“唔!”“啪!”

    “轟!”是那張雕花的紅木床終于經不起兩個人的折騰,宣布罷工。

    “唔!”是許仙終于捂上了敖璃的嘴,但很遺憾,已經太遲了。

    因為那“啪”的一聲是門被打開的聲音,白素貞站在門口瞧著這一幕。身高體長的許仙將嬌小玲瓏的敖璃壓在身下,一手還捂著她的嘴巴,敖璃的一雙大眼楮望著白素貞,眼中滿是委屈。

    好吧!這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許仙是獸性大發。許仙訕訕的直起身子,解釋道︰“我們只是……啊!”

    敖璃趁著許仙分神,狠狠的咬住許仙的手。

    許仙拼命的甩動著被敖璃咬著的手“放手啊,不,放口,死丫頭,我是跟你開玩笑,出血了……” 但敖璃咬的很堅定,也很用力。

    許仙痛的發狂,大吼一聲,一拳擊在敖璃柔弱的小肚子上。敖璃登時雙眼發暈,松開了嘴,倒在床上。其實與其說是許仙這一拳的威力,還不如說初醒的身體比較虛弱,又和許仙一番打斗後又餓又累的結果。

    許仙看看手上深深的傷口,正想冷笑數聲,說一聲“跟我斗!”而後便在白素貞懷疑的目光中呆住了。

    這下似乎真的沒法解釋了,那個,我真的不是“禽獸老師”啊!

    小小的圓桌旁,敖璃一邊捧著比自己的臉龐還要大的大碗喝著粥,一邊用烏溜溜的大眼楮狠狠的鄙視坐在她旁邊的許仙。

    許仙則毫不示弱的狠狠鄙視回去。

    白素貞大感無奈,以手輕敲桌面,道︰“吃飯!”

    “哦”敖璃和許仙立刻收回目光,專注于自己的碗中。

    等到二人吃完,白素貞才炭問道︰“可以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嗎?”

    許仙便將路上遇到的種種,一一說來。說著自己如何在海面上擊殺了敖渾,如何短暫的失去了記憶,又如何遇到渣兒習得水魂術之類。

    白素貞自然是專心致志。敖璃也是仔細的聽著,聽到許仙如何冒著巨大的風險擊殺敖渾,她的臉上也顯出感動的神色,只是許仙一個眼神灑過來,便趕緊轉過頭去,裝出不屑一顧的樣子,只是小小的耳朵卻還豎著。

    許仙將事情講完,喝了一口茶又拿出那顆內丹來,遞給身邊的敖璃,微笑道︰“小丫頭,這是給你的!”

    敖璃望著面前那閃著光華的內丹,也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口中卻道︰“被許仙弄髒的東西,我才不要!”

    許仙眼角一抽,就準備再一次用強,把內丹塞進這丫頭的嘴里,敖璃也露出戒備的神色,準備同“可惡的許仙”大戰三百回合。

    白素貞卻沒好氣的從他手里拿過那顆內丹,然後對敖璃道︰“張開嘴!”

    敖璃卻道︰“姐姐喂我!”她所說的“喂”自然是嘴對嘴的那樣喂了。

    許仙便忍不住在白素貞淡粉色的紅唇上灑了一眼,白素貞臉色一紅,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拿手輕拍敖璃的腦袋,嗔道︰“還不張嘴!”

    敖璃便只得“啊”的長大嘴巴,白素貞將那顆內丹放入她的口中。這樣的話,赦璃離著長江便又近了一步,而自己也離著燭九陰近了一步。

    敖璃甜甜的道︰“謝謝姐姐!”完全忽視了一旁的許仙。

    許仙苦笑著摸摸鼻子,心中卻滿是溫柔,這樣的話,這兩個人都能夠幸福吧!

    只是家中還有人在等著他呢!

    離別前,許仙讓白素貞向小青解釋,自己並非是有意欺瞞,只是事關重大,還請她保守秘密才是。白素真自然應允,拉著敖璃,目送許仙離去。

    敖璃卻忽然跑過去,抱了抱許仙,而後滿臉嫌惡的跑開道︰“臭死了!”

    許仙先是一愣,而後微笑起來,沖白素貞揮了揮手,便轉身離去。回到家中,見到雲嫣和青鸞,自然又是一番歡喜。

    特別是雲嫣還是那麼一副珠圓玉潤加沒心沒肺的懶樣子,完全沒能了解她的夫君在外面經歷了多大的風險,讓許仙忍不住狠狠的打了她的翹臀幾下出氣。

    雲嫣自然是委屈得很,你在人家那里樂不思蜀,怎麼還怪起我來了。讓許仙幫她揉了幾下,才又歡喜起來。

    又抱了抱羞澀的青鸞,感覺她還是那麼的瘦。許仙卻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她,若他猜得沒錯的話,應該能找到青鸞的父親,令他們父女相見。

    不過當然,還要先驗證一下,免得出錯,害鸞兒空歡喜一場。

    一番歡聚之後,青鸞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許仙說有一位張公子來找過許仙一次。

    許仙奇怪的問道︰“只有一次嗎?”這似乎不像是那公子哥的風格啊!

    青鸞點點頭,道︰“恩,只有一次。”

    許仙望著手中的追星將,心中渭嘆道︰也是該物歸原主的時候了。無論再怎麼喜歡,也不能強佔別人的東西,這是他的原則。

    想想自己對張玉堂屢次爽約,而且還拿著他這祖傳寶物這麼長時日,也該盡快去登門拜訪,還劍並致歉才是。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許仙帶著些禮物與追星劍到了張府,輕撫一下腰間的顫鳴的追星劍,低聲道︰“我也不舍得你啊!”這把劍如今已經有了靈性,今非昔比。許仙也只能盡力去同那張員外說和,看能否將這把劍買下來。

    然後拍開了府門,門房通報後,那位許仙見過的老管家來親自為許仙引路,許仙卻見人人臉上都由憂色,卻又不好貿然想問。

    便按下心事,直到見了張員外,先是將手中的追星劍還于他,卻見他拿著這家傳的寶物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隨手放在一邊。許仙這才問起道︰“不知府中進來出了什麼事?”

    張員外道︰“家門不幸,犬子玉堂身患重病,不能出來迎客了。”眼上帶著黑眼圈,顯然這些日子也是耗盡了心力。

    許仙一愣,急問道︰“不是張兄得的是什麼病?”

    張員外嘆道︰“杭州城的醫生請了一遍,沒一個能打包票說個準的!”

    許仙便道︰“小佷剛好通些醫術,不知可否讓我去試一試呢?”

    張員外點點頭道︰“也好!”卻並沒有多少在意的樣子,許仙學醫的事兒,他也略有耳聞,只是這麼多有名的老大夫都治不好,一個學徒又怎麼指望的上。

    這些日子見兒子日漸衰頹,一次次治療都是無功而返,如今也只是姑且一試而已。便引著許仙到了後|庭,張玉堂的房間。

    許仙一見之下,立時一驚,這還不到十天不見,張玉堂就瘦的脫了像了,雙唇蒼白,眼窩深陷,哪還有當初的倜儻模樣。卻還認得許仙,顫聲道︰“許兄,你來了啊!”

    許仙連忙上前為他把脈,卻覺得他的脈象雖然微弱,但並沒有什麼疾病,倒是一靈目一看,才見他身上纏繞著一層陰氣,不由皺了眉頭,卻不多言。

    而是拉過張員外到廊下道︰“我看張兄並非是得了疾病。”

    張員外見許仙的神色,也燃起了希望,不禁抓住許仙的手問道︰“賢佷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有辦法嗎?”這張玉堂乃是家中獨子,全憑他延續香火。張員外又是老來得子,更是愛若珍寶。哪怕僅有一線希望,也決不想放棄。

    許仙猶豫了一下,張員外立刻道︰“賢佷莫非是在擔心診金,只要能夠令玉堂沒事,那把追星劍就送與賢佷了。”

    許仙正色道︰“張員外說的哪里話,我許仙豈是趁人之危之人。我看張兄的”病“有些怪異,所以才有些猶豫。如此不妨直言,張兄怕是遇到鬼怪纏身了吧!”

    張員外一驚道︰“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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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桃夭



雖然許仙能夠在海上和一條龍打得熱火朝天,但對凡人來說,神鬼之類還是很遙遠的,張員外也不曾往這方面想過。

    許仙又問道︰“最近張兄的形跡是否有些異于尋常?”

    張員外來回踱了幾步,忽然拍手道︰“平日里堂兒都是早出晚歸,這些日子卻是晚出早歸,有時干脆就呆在家中,說要認真讀書。對了,有一次我仿佛見到一個青衣女子進入堂兒的房中,進去卻又找不著,還以為是我老眼昏花了。難道那就是……”

    許仙嘆道︰“那就是了,等我去問一問張兄吧,他應該知曉的很清楚才是!”難怪張玉堂只找了自己一次,原來是另結新歡了,可惜是一樣的所托非“人”。

    張員外楞道︰“堂兒他知道?”

    當二人向著張玉堂一番詢問,張玉堂卻只是說沒遇上什麼東西,更沒什麼青衣女子。只是臉上的神色有些慌張卻瞞不過二人。

    張員外如何看不出來他是在撒謊,氣的要對他行家法。

    許仙連忙攔住道︰“我現在就為張兄治療,只要小侄在此,可保張兄無恙,只是還請員外您出去暫避一下,我來同他說上幾句。”

    張員外驚喜道︰“真的可保無恙?”這麼多天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肯定的答復。

    許仙點點頭,張員外知許仙不是那井信口胡言之輩,也就信服。卻反將臉上的喜意斂去,對躺在床上的張玉堂喝道︰“等下再收拾你!”

    許仙搖搖頭,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張玉堂未免太不省事了。等到張員外走了出去,張玉堂剛想說些什麼,許仙卻道︰“閉上眼楮!”

    許仙見張玉堂聽話的閉上眼楮,而後深處手在張玉堂身上輕輕一撫,金色的太陽之力籠罩全身,那一層黑色的陰氣便如雪消融。

    以陽克陰,極為簡便,也就是許仙才能如此的輕易。

    幸哉時日未久,陰氣還沒有深入髓中,不然就是驅逐了陰氣,怕是也要烙下病根的。

    張玉堂立時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輕快了許多,連忙張開雙眼對著許仙稱謝。

    許仙揮揮手道︰“張兄有什麼話就請直言吧!”

    張玉堂猶豫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道︰“許兄,那青衣女子是小青姑娘啊!”

    “啊?”許仙一愣,難道還是那碼事兒。轉念又想,這根本不可能。根據白素貞所言,這些日子,小青都在海上尋找自己,怎麼可能分身旁顧。

    而且小青是蛇妖,就算使得張玉堂染病,也該是中妖毒才是,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陰氣呢!

    張玉堂從床上,直起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但顯然這小伙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

    許仙對這要爽不要命的家伙,實感無奈,便道︰“我問過白府的白小姐,小青姑娘這些日子都在府中,如何能與你相會呢?”

    張玉堂想也不想的道︰“她會武功的,每次都是晚上找我,那位白小姐一定不知道的。”

    許仙嘆口氣道︰“我看張兄是遇見鬼了吧!”這種陰氣,明明就不是生人能有的。

    張玉堂登時紅了臉,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小青是鬼。

    許仙也懶得同這“癡兒”爭辯,只是道︰“今晚我便將那女鬼擒下,看你信是不信。等你病好之後再帶你去白府登門拜訪,見見那位真正的小青姑娘!”

    言罷不再理會張玉堂,轉身向門口走剛打開房門,卻見張員外就在門口,急問道︰“堂兒怎麼樣了。”

    許仙道︰“張兄為鬼物所魅,染上了陰氣才致疾病,現在我已經驅逐了張兄身上的陰氣,已無大礙,不刻數日,便能夠完好如初,只是萬萬不能再親近鬼物!”

    張員外臉上一喜一憂,正要再說什麼。

    許仙瞧出他的心思,直接道︰“員外放心,今夜我便擒拿那鬼物,現在您還是去看看張兄吧!”

    張員外這才大喜,急忙到房中一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張玉堂果然氣色大好,正坐在床上發癡。

    不由對許仙的話更是信服。

    但見兒子的癡像,不由又生了許多火氣,大聲斥責了一番,才拂袖而去。

    到了午時,張員外大擺宴席,答謝許仙對兒子的救命之恩。張亞堂也出來勉強向許仙行了謝禮,只是對許仙說“小青”是鬼依舊有些耿耿于懷。

    禮罷,張員外命人取出那把追星劍,道︰“蒙受大恩,老漢無以為報,便將這把追星劍贈與賢佷!”

    許仙雖然不求果報,但若是對方真心誠意的道謝,再自己又是真的喜歡這把劍,再推辭就是做作了。于是向張員外道謝後,便坦然受之,。

    酒罷宴了,離著夜間還有數個時辰。

    許仙便先請告辭,待到晚間再來張府中降妖捉鬼。他下午卻還另有要事呢!

    回了家中,雲嫣驚喜的撲上來道︰“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呢!”

    原來今日便是雲嫣到紅袖書院赴約的時候,午飯後卻還不見許仙回來,雲嫣不由大為著急,怕許仙另有事耽誤了。

    許仙將她抱在懷中,笑道︰“與佳人有約,抱柱可死,又怎敢相負!”

    卻是“尾生抱柱”的典故,尾生與女子相約于橋下,女子負約,天降大雨,河水暴漲,尾生猶自不肯離去,最後抱著橋墩而死。

    雲嫣自然是心中甜蜜,退後幾步,伸展雙臂,輕盈的旋轉一圈,裙擺飛舞,紅衣如火,如鳳凰展翅,口中問道︰“怎麼樣?”

    許仙也不由為其容光所攝,微微一愣道︰“不穿就更好了!”

    雲嫣嬌嗔了一番,卻又多給許仙佔了些便宜。直到青鸞都瞧不下去了,紅著臉催促道︰“快走吧!”

    或許是相處日久,二人在青鸞面前也放開了許多,只是青鸞還是與雲嫣同睡一房,固然雲嫣能夠眼眸流波的對許仙說︰“妾身掃席以待。”許仙也絕作不出當著妹妹行房的事。

    肩了一頂小轎,載了雲嫣,許仙卻不慣坐轎,只是闊步在前。雲嫣掀開轎簾瞧著許仙的背影,心中微甜如蜜,不由嫣然一笑。

    卻在大路上引起了一些混亂,推著獨輪車的老漢翻了車,行著路的年輕人一頭撞在路邊的小攤上等等

    許仙回頭瞪了她一眼,雲嫣沖他皺皺鼻子,才縮回轎里。

    走了一會兒,許仙卻感到有些奇怪,卻又偏偏說不上來是哪里奇怪,就這麼走在路上忽然感覺像是少了點什麼東西。

    直到行至一酒樓之下,樓上忽然傳來人語聲“這不是漢文兄嗎?怎麼還有興致來街上游玩?”

    許仙仰頭一看,卻見夏子期紅著臉,一臉賤笑的望著自己。此時尋常人家已經吃罷了飯,他這桌酒席卻還未結束。實在是近日有一件大喜事,令他不能不樂一一許仙要倒霉了。

    張學政的文書已經送上京城,不日就能摘了許仙秀才的名號,賜他“永不錄用”四個大字,怎叫他心中不喜。

    許仙到如今,心性又是另一番變化,也懶得理會這小人,揮手對轎夫道︰“繼續走!”

    但沒走幾步,夏子期卻下了樓,一身酒氣的擋在許仙面前,雙手還持著酒壺酒杯,臉上作出戚色道︰“我知道兄弟最近不痛快,不如到樓上痛飲幾杯,以澆塊壘。沒有旁人,都是,咱們,書院的同窗!”他這話暗含諷刺,許仙卻已經被開革出了書院。

    夏子期臉上雖然作出悲痛之色,但得意之情簡直要從每一個毛孔里擠出來。

    許仙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我最近為何要不痛快?”心中卻略有所悟。

    這句話立時給夏子期潑了一盆冷水,連酒也醒了些,他本想看許仙露出一兩個失敗者的表情,頹廢一下,悲痛一下,強顏歡笑一下。自己再狠狠的安慰他一番,那這頓酒席才吃出意趣來。

    沒想到許仙完全一副“管我什麼事”的表情,狠狠的傷害了他那顆需要愉悅的心靈。

    不過他並不灰心,而是迅速的抖擻起精神來,唉聲嘆氣道︰“漢文兄你久不來書院,消息未免太閉塞了吧!張學政如今”他有嘆了口氣才道︰“如今已然上書要革去你的功名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觀察許仙的表情,準備享受一下幸災樂禍的快感。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

    許仙心中了然,也知道今日少了點什麼一一街上沒人和自己打招呼。

    卻微笑著,指指樓上道︰“所以你們就喝酒慶祝嘍!”到了他如今的地步,什麼功名利祿全都看開,更何況是早已料到的結果,自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夏子期一愕,沒想到許仙這麼直接,口中卻怒道︰“你將我夏子期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許仙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夏子期,而後肯定的點點頭道︰“是。”

    周圍傳來些許笑聲,原來二人站在街心說話,又都是杭州城的名人,已然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連叫賣聲都小聲了許多。這本也是夏子期想要的效果,如今卻反而覺得難受。

    夏子期讓他噎得一愣,勉強道︰“我知道漢文你是心傷之下,言語失常,我是不會計較的。只是你我以後就不能再做同窗,就此敬你一杯,聊表心意吧!”說著話拿著手中的酒壺倒了一杯酒遞給許仙。

    許仙毫不客氣的推開酒水,笑道︰“免了吧!”而後在夏子期驚怒的目光中,奪過酒壺酒杯,自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又將酒具塞給夏子期。

    拍拍夏子期的肩膀,道︰“起轎!”大笑離去,口中吟道︰

    “酌酒與君君自寬,人情翻覆似波瀾。

    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笑彈冠。

    草色全經細雨濕,花枝欲動春風寒。

    世事浮雲何足問,不如高臥且加餐。”

    此乃王維晚年所做,說得就是功名之事,當初他做此時,或許還有幾分頹唐消沉之意,許仙飲酒而歌,卻只顯出一股視功名如糞土的瀟灑豪邁之意。

    市井上有通此道的立刻大聲叫“好!”就是只字不識,也為其氣韻所感,隨聲附和為許仙叫好。就算連氣韻也感不到,能借機打夏公子的臉也是一件美事。

    夏子期拿著酒具站在街心,氣的臉色發青,只感覺那叫好聲都化作嘲笑沖他而來。棄了手中的酒具,轉身回了樓上。

    許仙卻只負手不顧,領到小轎,直行而去。

    顛簌的轎中,雲嫣品味著詩中的意味,贊嘆的同時,又聞這滿市的叫好聲,更覺得心中得意。微微掀開轎簾,望著前面闊步而行的許仙,心中道︰這就是我的夫君啊!

    直到行及紅袖書院,許仙伸手將雲嫣引下橋來,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攜手進入紅袖書院中。雲嫣素手被他握著,心中尚有些羞澀,卻見許仙好無所覺一般,也就安下了心思。

    一片極大的院落,有綢衣侍女引著二人向內里走去。許仙四下回顧,卻想起自己是來過這里的,那夜仇王府一戰,自己將尹紅袖救下送至于此。對了,她還欠著自己一件蟬衣呢!

    但想來想去,還是不討為妙,干脆將那夜的事當作忘記了好,免生尷尬。

    雲嫣拉著許仙的手,冉他講這府中的景致,許仙則只是微笑領首,以做應答。

    待到行至一間房外,里面傳來隱隱的讀書聲,侍女道︰“尹院首正在授課,請二位稍待!”

    許仙點頭稱好,準備拉著在院中的嫩綠的早地上徘徊一番。尹紅袖卻看到了二人,高聲道︰“請二位進來吧!”

    許仙便拉著雲嫣進入房中,先是一掃,書桌矮凳,陳列與尋常書院無異。然而在座的卻都是女子,如這春日一般奼紫嫣紅,好不耀人,雖然都做書生打扮,看起來卻另有一番風味。

    此刻也正瞧著許仙議論紛紛,在嬌軟的鶯歌燕語聲中,許仙便如一頭闖入了一座春光爛漫的春山之中。

    然而仔細一瞧,這春山之中卻還藏著一顆“老木”,不是李思明還能有誰?此刻正對著許仙微笑,只是這笑容中既有一些苦澀,又有一些幸災樂禍之意。

    尹紅袖上前見禮道︰“許公子,好久不見了。”

    許仙這才第一次將目光放在尹紅袖身上,尹紅袖沒戴面紗,許仙雖然見過她的真容,但也不禁起了一些贊嘆,心道︰難怪李思明不顧體統的坐在下面聽他講課。

    尹紅袖雖然也是身著青衣,做秀才打扮,讓許仙想起了遠在他方的潘玉。但比之潘玉的才子風流,雌雄難辨。尹紅袖未免太有女人味了。

    不說身上的香氣,只那一雙桃花眼就露盡風流,流轉之間,即便是清醒,也總帶了幾分醉意,更不用說挺拔的胸部被緊瘦的青衣裹著,更顯其姿態了。

    許仙一邊回禮,心中卻道︰難怪李思明這老小子肯守在這里。這等景致在這等人身上見到,實在是難得。

    許仙胡思亂想,尹紅袖卻也在打量他們,先是覺得許仙的風姿氣韻比之第一次見他,真如魚龍之變。又看雲嫣一邊向自己行禮,一面小鳥依人的跟著許仙。

    尹紅袖看著她最得意的弟子變作如此模樣,不由令她心中痛惜,卻不知雲嫣一直在哄著她玩,對她那一通女權思想半點沒往心里去過。

    尹紅袖只是略略的同他們說了兩句,便讓他們到下面坐了。許仙自然想挑個挨近李思明的位置,但李思明在這里未免太吃香了,他的身邊竟然是座無虛席。

    許仙不由想到︰這廝也是個中老年帥哥啊!

    好在看到許仙過來,就有人讓開了位置,一番凌亂之後,許仙終于坐在的李思明的旁邊,尹紅袖重新開講,學堂中,登時靜了下來。

    許仙低聲對身邊正襟危坐李思明打了個招呼,李思明卻理也不理,全神貫注的聽著講,只將眼角對許仙使了個眼色。

    許仙暗嘆身邊的男人好像都是情種。寧采臣這將“平生不二色”掛在嘴邊的男人就不說了。張玉堂更是勇敢的追逐愛情,連祖宗性命都不顧了。現在連李思明都是一副矢志不移的樣子。

    令許仙不由仰天長嘆,我當初也是懷著“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的偉大志向的男人啊!奈何世事弄人,天意難違,才淪落到如此境地,真是情何以堪啊!

    看著身邊李思明更覺得不順眼,人家一夫一妻也就罷了,你說你一個二婚的跟著囂張什麼!

    出軌都要出的那麼有型,真是令人不爽,許仙就拿肘去撞他,低聲道︰“喂,喂。”李思明卻如死人一般,理也不理他,嘴角卻漸漸勾起一絲促狹的微笑。

    許仙忽然覺得身邊的雲嫣正在拉他,原來不知何時,尹紅袖的講課聲已經停了,此刻有無數雙眼楮瞧著她,而其中正有尹紅袖的怒目。只是一雙媚眼無論怎麼瞪都沒什麼威嚴之色,調情倒是更適合些。

    許仙正想說點什麼,尹紅袖已經抄起桌上的戒尺來到許仙跟前道︰“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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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桃花   



  許仙一愣,道!什麼?”尹紅袖一指牆上掛的木牌,上書著一些文字,原來是課堂紀律,其中正有一句“堂上喧嘩,戒尺三下!”

    許仙再看李思明,只見他笑的像朵花似的,顯然也吃過這樣的虧。

    許仙心中大恨,正欲分辨幾句,一只白淨的小手已經伸了出去。

    雲嫣沖許仙嫣然一笑,又對尹紅袖道︰“是雲嫣沒給夫君講明紀律,甘願受罰!”

    尹紅袖看雲嫣可憐兮兮的瞧著她,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氣,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這才多少功夫就對男人俯首帖耳,代打代罰的。真是,真是,哎!

    尹紅袖心中恨鐵不成鋼,面上也似結了霜一樣,只道︰“好!”

    就要將戒尺揮下。

    雲嫣見她動真格的了,皺起眉頭,做好了忍痛的準備,只聽“啪”的一聲,手上卻沒有什麼痛楚二原來是許仙將自己的手伸上去接下戒尺,微笑道︰“快點打完,繼續開講吧!”他有金身護體,別說尹紅袖這小身板拿戒尺打了,就是大漢拿著斧頭砍也傷不了他分毫。

    這番夫妻情深的戲碼立刻在課堂中引起一陣喧鬧,李思明暗暗沖許仙豎了個大拇指,雲嫣也一副大受感動的模樣。儼然成了古代版的好男人二許仙心中也是感嘆,擱在現代你替女的擋一刀大概才有這個效果,還是古代的好男人容易當。

    尹紅袖眼神微動,道︰“這還像個男人。”見許仙滿不在乎的模樣,面上卻更寒。

    而後舉起戒尺,掛狠的擊下,這一擊可不比剛才對雲嫣“恨鐵不成鋼”那一下,而是用了大力的,連胸前的洶湧也顧不得了。

    課堂中的諸位紅粉都不禁對這個好男人許仙起了同情心,有的還以袖掩面,不忍輕視。

    只聽“啪,一聲響後,許仙面色如常,倒是尹紅袖用力過猛,喘了口氣,本就臉浮桃紅的她,臉色又紅了些,更見嬌艷。

    許仙微笑著示意她繼續“只剩最後一下了。”卻不知他有恃無恐卻讓尹紅袖更加來氣。

    尹紅袖見許仙“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禁恨自心頭起,怒向膽邊生,深吸,口氣,將戒尺高舉過頭頂,只是這麼一動作,酥胸當真是偉岸的緊,令旁邊的李思明都看直了眼。

    “啪”“哎呀”

    戒尺高高飛起,尹紅袖護著手,疼的直抽冷氣,若非死要面子,簡直要流下淚來。

    原來戒尺為竹木所制,極富彈性,尹紅袖那它打許仙的手,卻如擊鐵石,鐵石自然紋絲不動,這戒尺反震卻傷尹紅袖的嫩手了。

    李思明霍然而起,關心的道︰“尹院首,你沒事吧!”而後疾言厲色的大聲呵斥許仙,當然,同時還一邊沖他使眼色。

    雲嫣也連忙上前,去看尹紅袖的手,只見一道紅痕印在白淨的手心上。不由瞧了一眼許仙,許仙聳聳肩膀,作出一個不怪我的無辜表情。

    誰讓她非要用那麼大的力氣打。

    尹紅袖狠狠的瞪了一眼許仙,而後才回到講台上,繼續她的課程,許仙自然是不敢再說話了二這才有心聽尹紅袖之所講,原來是詩詞平反之道。

    許仙雖然掛著“詩豪,的名頭,但他只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抄。”對這些東西卻沒多大興趣二看旁邊的李思明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不由搖頭嘆息。無論李思明再怎麼沒正行,若真論學問,尹紅袖還差著他十萬八千里呢!

    等到散了課,尹紅袖已然恢復了常態,讓諸位學生先散去,將許仙與雲嫣請到客廳飲茶。

    清茶入口,尹紅袖忽然談起近日學政之所為,這件事在杭州城已經傳開了,許仙即將功名不保。

    李思明嘆了口氣,卻安慰道︰“還要經御覽,以漢文的名頭倒也不一定會被革名!只是不知漢文你還有什麼辦法沒有?”他可了解潘玉同他的交情,雖然不一定有用,但去一封書信求助一下也是應該的二許仙卻揮揮手,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麼辦法,還是喝茶吧!”

    尹紅袖聽他說的風趣,不由莞爾一笑,細觀他的表情,卻知他並非是強顏歡笑,而是真的沒把此事放在心上,這種胸襟在如今的士子中也是難尋了,難怪以李思明的狂傲肯與他平輩論交。

    不過想起那夜的種種,想起他那清冷淡漠的眼神,尹紅袖不禁想著,凡俗的一切真的在他眼中嗎?雲嫣在他眼中又意味著什麼呢?

    只是到如今再也難以從他臉上尋出當初的痕跡來。難道真的如他所說,都忘記了嗎?或許自己也該忘記才是。

    但念著他的恩情,尹紅袖放下茶壺,道,或許,我可以替你在京中去周旋一下!”

    許仙忽然憶起她還是皇親國戚呢!但卻笑著拒絕道︰“多謝尹院首關心,但真的不必了。”

    尹紅袖不由皺眉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功名嗎?”

    許仙見桌邊三人都關切的看著他,知道彼此的觀念差異終究是難以改變的,嘆口氣道︰“難道我非得在乎不行嗎?我現在衣食無憂,心中安樂,這還不夠嗎?”

    李思明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們覺得你奇怪,原來奇怪的反倒是我們!衣食無憂,心中安樂,還有什麼不夠的,為了你這句話,我也得敬你一杯。”言罷便以茶代酒敬了許仙一杯。

    雲嫣也笑道︰“世事浮雲何足問,不如高田,且加餐!”

    李思明眼神一亮,道︰“這也是漢文的新論嗎?”

    雲嫣便將全詩念出,供二人品評,只是忍不住臉上的炫耀神色。

    尹紅袖贊道︰“若論詩才,許公子當夏是無敵于天下了,難怪方才堂上對我視若無物了。”

    許仙不禁苦笑,原來還之記仇的,連忙表示自己並無此意。

    又淡淡說了幾句,尹紅袖忽然道︰“能否請許公子到閨中一敘,紅袖有件私事想與你談談。”

    其含三人都是一愣,然後李思明和雲嫣一起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許仙。

    許仙心知她要說的大概是仇王府中那件事,卻也驚訝與尹紅袖的開放與獨立。要知道在這樣的時代,請一個男子進自己的閨房,可是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但既然尹紅袖主動提出,許仙也不願裝傻,微笑道︰“有何不可?”

    尹紅袖對李思明和雲嫣道︰“二位稍待,我們去去就來!”言罷便起身為許仙引路。

    走時,許仙輕拍雲嫣的肩膀,雲嫣的心神莫名就平靜下來。無論有什麼也好,沒什麼也好,他總是自己那個夫君的。

    二人走後,客廳中頓時靜了下來,李思明不禁嘆了口氣。

    雲嫣見李思明心神不寧的樣子,勸道︰“李大人莫急,還是安心喝杯茶水吧!”

    李思明道︰“我沒急!”

    雲嫣莞爾道︰“可你的腳在抖啊!”

    “”……”

    許仙跟著尹紅袖,直到一座小樓之下,名為“愛晚樓”樓下種著許多桃木,正開始嬌艷的桃花,使整個院落里散逸著清香,便如身前這女子身上的一樣。

    尹紅袖在前面引路,隨著步伐扭動的腰肢與翹臀,吸引了許仙的注意,許仙看了幾眼,不敢再看,轉過頭去欣賞這滿院的桃花。

    沿著小徑,行于花海之中,許仙感嘆︰“那夜可沒這樣的桃花!”出口方覺失言,這話似乎有些挑逗的嫌疑。

    尹紅袖臉上一紅,卻不答他,引著他登上小樓,進了閨閣之內,先去櫃中翻找了一番,找到那一件白色蠶衣,交給許仙道︰“那夜多謝許公子相助了。”

    許仙接過蠶衣道︰“不過是適逢其會,尹院首不必在意。”

    尹紅袖望著許仙,看了一會兒,忽然道︰“今日之事還望許公子不要掛懷,或許是我吃了嫣兒的醋吧!”雖然臉上染著紅暈,但目光卻清明的很。

    許仙一愣,這尹紅袖真有幾分現代女性的樣子,但就這種坦然表明自己心意的姿態便是今世難逢,但卻搖頭道︰“尹院首並非是吃醋,而是迷惑了吧!”

    尹紅袖好奇道︰“此話怎講?”

    許仙笑道︰“您孤身與外,舉目無親,也想有個如意郎君吧!您雖然希望雲嫣幸福,但真見她身為妾室卻又如此安樂,難免對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產生懷疑,從而心生怒氣。”

    尹紅袖微微思索了一下,點頭道︰“或許吧!那我問你,我一直以來的堅持是對是錯呢?”

    許仙卻笑道︰“談不上對錯,只是不合時宜而已。或許有一天,你所堅持的會變**們習以為常的常理。只是對了又能怎麼樣呢三難道便能使你開心嗎?”

    尹紅袖輕輕坐下,把玩著桌上的器物,玩笑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嫁給你吧!”

    許仙忙道︰“我可沒那麼說,其實李大人挺不錯的,以他的狂傲,肯折身如此,已是極為難得了。”

    尹紅袖的動作忽然一停,對許仙笑道︰“你知道我最恨的是計麼?”

    “什麼?”

    尹紅袖冷笑道︰“便是所謂風流才子!他來此處討好與我,又將他的妻子置于何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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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執手



許仙其實明白,當她帶著自己來到他的閨房的時候,對李思明來說,就已經意味著拒絕了。沒有女人會當著自己在意的男人跟別的男人作出曖昧的舉動。

    這樣的了斷方法,文雅到了極點,但也決絕、隱晦到了極點,相信李思明也已經明白了。

    許仙不禁感嘆道︰“襄王有意,神女無情啊!只能說恨不相逢未嫁時,吧!”只是這話用在男人身上還真有些奇怪。

    尹紅袖走到陽台上,扶欄望著滿院的桃花,道︰“即使他是獨身一人,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吧!”回頭一笑道︰“我對他不曾有過心動!”

    許仙不禁搖頭嘆息,這尹紅袖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有些想法卻像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就是現代女性到這個年齡也不會再談什麼愛情了吧!

    尹紅袖接著道︰“倒是與你曾有過幾次心動,若是沒有嫣兒,我或許會鐘情于你也說不一定。”

    言罷轉身從梳妝台中翻出一本小冊個,交給許仙。或許是坦白了心事,此刻的她顯得極為從容,從容的不像這十時代的女子。

    許仙一瞧,卻都是自己流傳在外的詩詞,被尹紅袖用雋秀的蟾頭小摧一一書錄,下面還有些批注。許仙翻了一翻,玩笑道︰“你這樣搞得我很感動,給個機會行不行?”

    尹紅袖肯定的搖搖頭道︰“自然不行!”又指指那本詩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指指那本小冊子,道︰“麻煩簽個名吧!”

    許仙心中一笑,原來還足我的粉絲,伸出手道︰“筆墨紙硯!”

    尹紅袖的房中自然不缺這些東西,奉上狼毫,許仙便在小冊子上,上上整整寫下了“許漢文,兩個大字,想了想又題了一首詩在土面,交給尹紅袖道“好了,我也該走了,再多呆怕是真的要惹人誤會了,你多保重吧!”

    言罷也不待尹紅袖答應,便持著衣衫,下了小樓,又穿過那一片桃花林,直到院門口,許仙方回首望向那重重花木中的愛晚樓,上面,道淡淡的人影立于其上,但願這桃花般的女子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吧!

    尹紅袖扶著雕欄,望著他的影子離去,低下頭輕聲念叨著那首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日笑春風。”

    一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輕聲道︰“我與你才是,恨不相逢未嫁時吧!”

    許仙又回到廳堂中,李思明卻已不見了。雲嫣正等的無聊,托著腦袋發著呆。

    直到許仙走過去,才驚覺抬頭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微笑,如春風化雨,有著數不盡的溫柔。

    許仙還了一個微笑,也不多言,只是牽了她的素手向門外行去。

    日暮西沉,。人索性不去坐轎,就這麼癢著手,在杭州的大街小巷中穿梭而過,閑聊了幾句話語。

    雲嫣旁敲側擊的打聽小樓中的事情,卻絕不肯直言想問,而許仙卻總是“王顧左右而言他”只逗著她玩,卻偏不講她想知道的事兒,令雲嫣一陣氣悶。

    許仙忽然擺擺她的手,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雲嫣揚起手中許仙的手,側過頭道︰“你想說嗎?”

    許仙聳聳肩膀道︰“無所謂!”

    雲嫣道“那我就問啦!你跟尹院首是怎麼認識的啊!”

    許仙微微一笑道︰“忽然又不想說了!一雲嫣大為嬌嗔了一番,許仙才講起了仇王府那一戰,雲嫣在一旁細心的聽著。

    這小巷恰好是朝著夕陽,橘紅色的陽光灑在她的臉頰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眸里落下陰影,顯得美麗又安寧。讓許仙忽然有一種名為夫妻的感覺,雖然早不知親昵了多少次,自己幾乎把能佔的便宜全佔了一遍。但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或許是同尹紅袖那一番交談觸動了他的心事,或許是此刻的斜陽太過溫馨。

    但“執子之手,與子俏老”便是這樣的感受吧!

    雲嫣道︰“怎麼不講了,你把尹院首送回去了嗎?”靈慧的她似乎有所覺,夕陽就忽然在她臉上染上一層紅霞。

    許仙伸手舌舌她的翹鼻,笑道︰“以後要勤快一點啊!”

    沒來由的一句話令雲嫣一愣,而與平日的親昵相比,方才的舉動算不得什麼。

    但雲嫣看著他含著笑意的目光,忽然覺得抬不起頭來,臉色變得比那晚霞還要紅些,步子也有此忸接起來。關于尹紅袖那些事都被拋在腦外。一路上。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家門口。許仙道︰“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深巷無人,許仙忽然輕輕將她抱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聲道︰“今晚來我房里吧!”

    雲嫣低著頭,聲如蚊吶的不知說了什麼,最後只是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許仙哈哈一笑,留給她一個背影,逐漸融入那紅色的夕陽中。

    雲嫣忽然明白,牽著手這一路走來,自己終于走到了他的心里。

    相處從來就不是單方面的事,不是的誰去追求誰,若真的是單方面的,那就和動物沒什麼兩樣,只是為了繁殖而己。

    若只會簡單的做個被追求者,感情的施與者,被拋棄便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再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責怪對方得到就不珍惜,還有什麼意義呢?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夜已深沉,一盞孤燈之下,許仙靜靜的看著手中的經書,張玉堂卻有些焦躁的在房間中來回踱步。

    許仙其實也有些不耐煩,大晚上的有著家中嬌妻不抱,誰願意陪著個大男人守夜。

    張玉堂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許兄,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許仙又翻過一頁去,抬起頭笑道︰“怎麼,…們了啊!”

    張玉堂道“我是怕清匆娘來了,撞上了難堪!”

    許仙打了個哈欠道︰“若她真的是小青,我。話不說,抬腿便走,任你們在這里顛鸞倒鳳,翻雲覆雨。”

    張玉堂臉色一紅,重重的嘆了口氣,坐回床上,卻終歸不能信許仙所說,那樣一個溫柔的美麗的女子怎麼會對他說謊呢?他們可是曾許仙三生之約的。

    許仙又低下了頭看書,此時燈花欲結,室內昏暗了一下。許仙揮手引亮了燈火,道︰“不派再躲了,出來吧!”

    張玉堂急從床七站起來道︰“青姑娘,是你嗎?”

    立柱後面,果然走出一個青衣女子,卻正是小青的模樣,張玉堂要上前,許仙卻伸手將他攔住,對那與,小青”道︰“事到如今,還要弄假嗎?”

    被許仙含著金芒的目光一看,那“…小青“一驚,後退了一步,卻既,不攻擊也不逃避,而是盈盈跪下道︰“多謝公子救我郎君性命!”她口中所說的郎君自然是張玉堂。張玉堂道︰“…小青,你…”

    許仙打斷道︰“你再看看她是誰?”原的燭火陡然結出金色的燈花,將本有些昏暗的室內照的透亮。

    地上女子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那一層幻化便漸漸彌散。

    張玉堂卻見哪還有什麼小青,只有一個相貌普通的尋常女子,“啊”的一聲,退後了一步,張口結舌卻說不出話來。

    許仙問道“你為何要來害他!”

    那女子滿臉苦澀的搖搖頭道︰“我雖為異類,但對郎君卻絕無相害之意。只是那夜見郎君對那位青姑娘思戀如癡,心中感其深情,遂化作郎君心中青姑娘的樣子,以慰其相思。”

    她雖然對許仙說著話,眼神卻只瞧著站在一旁的張玉堂。仿佛還在懷念那些甜言蜜語,就算那都是對著另一個人說的。

    許仙感她身上氣息,知她並非那種吸人陽氣修煉的厲鬼,便信了她的話,道︰“念在你未傷人命的份上,此次就不懲治與你。我勸你還是速速投胎去吧,不然早晚害人害己!”

    那女子還沒回答,張玉堂忽然上前指著她道︰“你你騙我?”

    聲音顫抖,說不出是驚還是怒,還是別的什麼。

    那女子張口欲言,似欲解釋什麼,卻終究只是對許仙施了以禮,又深深的看了張玉堂一眼,便漸漸虛化淡去。張玉堂一P股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許仙搖搖頭,道︰“不過是露水姻緣而已,再說你小子也沒吃什麼虧。還是趕緊睡覺,明天我帶你去見真正的清姑娘。”

    張玉堂霍然抬頭道“真的嗎?”

    許仙點點頭道︰“真的。”只因他覺得自己剛才未免太像法海了一點,連說話的口氣都快差不多。倒不如真讓這傻小子見了小清,看看有什麼結果。

    若還像原本的戲碼一樣,來個一見鐘情,自己也只好提醒他們玩“拍拉圖戀愛”別來動真格的,應該也不會鬧出人命來吧!

    他想明白了,自己雖然是穿越者但又不是救世主,大家都是成年人,也該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吧!

    許仙又安慰了張玉堂幾句,懶得和他多說。拿了“任務獎勵”追星劍一把,便離開張府,向家中走去。

    雖是夜間,但春風卻是暖的,包裹著許仙,仿佛是在溫熱的河水之中。想想今夜便要享盡的溫柔,許仙的嘴角不禁勾出一絲笑意,心也愈發的熱乎起來。

    正打算直接駕雲,卻見一道黑影劃過天空。許仙凝眸一瞧,那黑影手中正提著今夜那女鬼。

    許仙大聲招呼道︰“申屠兄,好久不見了!”

    那黑影猛地一止,而後一閃,落在許仙面前,喜道︰“這不是許賢弟嗎?你的記憶恢復了!”卻正是申屠仗,此刻一身黑色鎧甲,照膽刀還在腰間,顯得極為威武。只有同頭發糾結在一起的大胡子沒什麼變化,而身上的煞氣卻是更重了。

    許仙最後一次出竅的時候曾經囑咐過他和城陀君,自己記憶未復的時候不要來打擾他,所以便一直沒能得見。許仙笑道︰“已經好了,我正打算近日到城徨廟去見你們,卻沒想到這便就遇上了。”又指了指他大手中的女子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那女子一臉淒楚模樣,卻並不向許仙求饒。

    申屠仗道“這廝險些害了人命,我正要捉她回去判罪呢!”

    許仙道“無心作惡,還是從輕些吧!”

    申屠仗笑著拍拍自已的肚子道︰“若是有心,已進某家的肚子了。”

    許仙也不欲千預他的公事,便不再多言。而是將心中那件事道出“申屠老哥,你可有…個女兒嗎?”

    申屠仗皺眉道︰“你怎麼知道,只是早就便已經失散!”他漂泊江湖多年,只有那麼一個子嗣,雖然不是男孩,卻也愛若珍寶。

    只是後來…一朝失散,人海茫茫,便再也找尋不著了。

    許仙道︰“我有一個妹子,她本在這杭州前任知府的府上做丫鬟,曾與我說過,他有一個姓申屠的老爹,也是失散多年,我想申屠這個姓很少,便想到了申屠老哥你!”

    申屠仗心中一驚,上前一步,道︰“她,她婦說了什麼?”

    許仙便將青鸞所說過的關于她爹爹的一些事情司申屠仗說了一遍。

    申屠仗愈聽愈喜,最後干脆丟的女鬼一把抓住許仙的肩膀,瞪大眼楮道︰“她在哪里?”

    許仙不得不運起金身才能抗衡那一雙大手的巨力,申屠仗卻似抓著燒紅的烙鐵,忙的松舁了手,驚訝道︰“金身護體!”只有佛門金色時于陰鬼之類才有這樣的效果。

    許仙點點頭道︰“她現在就在我的家中,我們快去吧!”又指了指地土的女鬼“這個?”

    申屠仗連忙催促道︰“不用管她,我們快走吧!”

    許仙點點頭,便駕起雲霧,慢慢升上天空,申屠仗不禁又瞪大了眼楮,這些日子不見,他也是一心修行,心中未嘗沒有等著與許仙見了面,同他一較高下的意思。

    只是才這麼些日子不見,許仙便有了如此手段,真是不可思議。

    他似乎也體會到那些鬼差時自已的羨慕了,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但申屠仗此刻也無暇想這些心思,只是一心想著趕緊去見女兒,這麼多年的分別,到如今已是人鬼殊途了,真不知該如何言說。

    祥雲落在小院,許仙大聲招呼道︰“鸞兒!”自己不歸,青鸞歷來是不會先睡的,雖然他並不需要她開門。

    申屠仗聽了許仙的呼喚,眼神閃動,也不知作何想法。

    門廊里閃出一道青影,青鸞脆聲︰“哥,你回來啦,姐姐都快等急了,我準備了夜宵,你要吃一些嗎!”最後望著旁邊申屠仗道︰“這位大叔是你的朋友嗎?”

    “你,你是鶯兒嗎?”申屠仗豪邁的聲音此刻竟有些顫抖。

    青鸞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望向旁邊的許仙,只覺得那聲音隱隱約約間有些耳熟“鶯兒”這個稱呼,也似乎在哪聽過。

    今夜無月,院中甚是黑暗,申屠仗與許仙固然是夜能視物,但青鸞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許仙上前抓著她的手道︰“先進屋去吧!”

    引亮了燭火,照亮了桌邊的三人。許仙時有些迷惑的青鸞道︰

    “你不是有一個姓申屠的爹爹嗎?”見青鸞點頭,許仙一指旁邊的申屠仗道︰“他就姓申屠。”

    青鸞掩口驚道︰“你是說……”

    許仙卻道︰“我什麼都沒說,還需要你自已判斷。”雖然心中已有七八分的把握,但認親不是個小事,還需青鸞自已來決定。

    不等許仙說話,豐屠仗就備述前緣,如何被仇家追殺,如何將青鸞托庇他人門下……持別是生活中的一些細節,也面面俱到,無一遺漏。

    青鸞愈聽,眼中的淚水愈多。等到申屠仗一口氣把話說完,青鸞的臉上已是桂滿了淚水“你真的是,爹爹!”

    許仙笑嘆了一下,慢慢退出門外,刺下的就是他們父女的時間了,而房間里,還有一個人在等著自已呢!

    雲嫣在房中早等的心急,他不回來心急,聽見他回來了卻又不進來更是心急。知道門前傳來了腳步聲,她才定下心來,卻又為方才的心急感到一些不好意思。

    “吱呀”一聲,許仙推開房門,卻先是一愣。紅燭高舉,照著鸞床之上的雲嫣,卻是鳳冠霞帔端坐其土。恍惚間就如當日的情景。

    一樣的紅燭羅帳,鳳冠霞帔,不同的卻是此刻。人的心意!雖然比之上次當然要簡陋了許多,但其中的喜意卻絕非上次能比。

    許仙微笑上前,揭開蓋頭,見雲嫣微施粉黛的臉頰,…一番精心的打粉之下更見嬌艷。

    此刻正含羞帶喜的抬頭望著他,輕聲道︰“夫君喜歡嗎?”當初的雲嫣也絕想不到,將來會有這樣的歡欣吧!

    許仙勾起她的下巴,調笑道︰“這算不算改嫁!”

    雲嫣別過頭去,道︰“隨你怎麼說!”金色的鳳冠在燭火中閃著光彩,光芒流轉間似乎展翅欲飛。

    許仙雙手按在雲嫣的雙肩,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按到在大床上,將身體壓在她身上,靜靜的體會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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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兄妹



許仙伸手欲為她寬衣,雲嫣卻抓住他的手,道︰“喝交杯酒,許仙笑道︰“你演戲還要演全套啊!”雲嫣抱著壓在自己身上的許仙,認真的道︰“當初是演戲,這次才是真的!”

    許仙一愣,而後微微一笑,攔腰將她從床上抱起,到桌邊坐下,拿著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雲嫣正想拿過一杯,許仙卻又笑道︰“不對,該是這樣才對!”便在雲嫣訝異的目光中,自飲了一杯,而後直直的望著她,面帶笑意。

    雲嫣臉色一紅,知這夫君作怪,微張檀口。許仙望著那在黑暗中也閃著潤澤光芒的紅唇,深深的吻上,將口中之酒渡入她口中。唇齒交結,舌尖輕掃,卻有一種極為清淡的淫靡氣氛。

    雲嫣本來酒量甚豪,但此剎只此一杯便似醉了,雙目迷離起來,細長的鳳目更是眯成如絲一縷。

    許仙又拿過剩下一杯酒,送到她口邊,雲嫣也低頭飲了,微撅紅唇上來,許仙卻促狹一笑,在她唇邊一擦,卻偏偏不去接過那酒,雲嫣又湊上去,許仙卻又如此。

    如此三兩次,雲嫣氣情不再去送,她本就是極害羞的,方才倒似自己求吻一樣。許仙笑著揉捏她的蠻腰,才見她的臉上漸漸蕩流起笑意,雖然勉強壓抑著,但終敵不過許仙的手段“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卻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那一口酒水直噴在許仙的臉上。

    許仙用力捏了一下她的翹臀作為報復,正欲拭去臉上的酒水,雲嫣卻探頭過來,香舌輕舔,拭去他臉上的酒清,卻又留下濃濃的濕意。

    許仙錢時如遭雷擊,平日里親昵雖多,但雲嫣性子羞怯,從來都是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卻從未如此主動過。

    而此剎雲嫣心巾也是羞恥了厲害,自己竟然這麼會勾男人,自己這樣是不是太淫蕩了,但夫君該是喜歡的吧!

    而與此同時,客廳之中。

    申屠仗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大感欣慰,卻又想起一事,問道︰

    “女兒啊,你和許仙現在是什麼關系,他他欺負你了嗎?”

    雖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就恢復相隔多年的感情,但申屠仗已經自覺地擔起了父親的責任,這也是他當初虧欠女兒最多的。

    清鸞紅著臉嗔道︰“爹,你胡說什麼!”申屠仗道︰“那小子雖然冷了點,但氣度與法力卻都是不凡,而且看他變成人,似乎還柔和了許多,你跟著他吃不了虧的。”

    整體來說,他對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但也導致許仙直接從“許兄弟”降到了“那小子”。

    清鸞正色道︰“我當他哥哥一樣,他也當我是秣妹一樣,爹你不要亂講!”說著說著,心里也微微有些愁緒,今晚姐姐就真的和哥哥變成夫妻了,自己以後也要一個人睡吧!

    但想起傍晚時,姐姐要她把嫁衣找出來。說要給哥哥一個驚喜時,那臉上的歡喜神色,心中那些愁緒便化作了同姐姐一樣的歡喜。

    申屠仗沉聲道︰“哪里是我胡說,你現在在許家還是個婢女,那怎麼行。名分可是””

    清鸞霍的站起來道︰“爹,你別再說了,再說我可不認你了。”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偏偏要說些惹人發愁的話。

    申屠仗也站起來,嗔目道︰“你敢?”他這一起身,室內的立時便暗了一些,青鸞也算是高挑,但跟他一比,便如獅子和小鹿一樣。

    憑他的煞氣,常人被他瞪上一眼,莫不腿腳發軟心驚膽戰。青鸞卻昂著頭,毫不避讓的回視著他,這是她在許仙身邊隱藏起來的剛烈。

    一會兒功夫,申屠仗終于敗下陣來,坐回凳子上,搔首道︰“不愧是我申屠仗的女兒。”

    清鸞翻了個白眼,也坐了回去,支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

    申屠仗一肚子豪情,此剎都沒了用武之地。又不能拋下女兒不管,站起身向外走去。他也想明白了,這種事還得是父母之命,不能由著小,輩胡教清鸞急道︰“爹你干什麼?”

    申屠仗笑道︰“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你爹的酒興上來了。去找你那,哥哥,喝酒去!。”

    清鸞更急,擋在申屠仗面前道︰“不行不行,他們都睡覺了,我陪你喝!”

    “天天睡,日日睡,能睡出個花來嗎?而且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喝什麼酒,相夫教子才是正理。”申屠仗輕輕一推,清鸞哪里攔得住他,被撥開在一邊。

    清鸞道︰“你去我就不認你了。”

    申屠仗嘿嘿一笑道︰“你不認你老子,你老子也要喝酒!”這可是關系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可不能疏忽。

    許仙的房內,許仙將雲嫣放回那張大床上,為她解開羅衫,只存那一片繡著鸞鳳的火紅肚兜,蠻腰玉臂白膩如玉,全皆顯露。許仙呼吸一停,而後埋頭輕吻她鎖骨,一只手愛撫縴腰,另一只手則在光滑細膩的玉背上排徊。

    雲嫣舒展身子,鳳目微閉,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但終歸羞澀的厲害,是主動不起來,方才那一下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許仙微微一笑,將手放在裙腰外,雲嫣知意的稍稍抬臀許仙便將一整條大紅色的喜裙從她身上褡了下來。

    眼前的美景讓許仙不由的屏住呼吸,只見雲嫣身上便只剩下紅色的肚兜與白色的褻褲,窈窕的身姿顯露無疑。酥胸撐起肚兜,一雙舞者韋潤修長的美腿緊緊並在一起,或許心中的羞怯已達極點,連白玉般的身子都仿佛染上一層嫣紅。

    雲嫣感覺身上一涼,繃緊了身子,雖然同他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時候。但這次卻是由他親手為她除去衣衫,感覺自然大是不同。身子繃的過緊,以至于為不可察的顫抖著,許仙將她的身軀抱在懷里,輕聲撫慰。

    終于,雲嫣張開雙眼,望著許仙道︰“真的要嗎?”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是臉紅,那聲音哪像是疑惑的詢問,分明是欲拒還迎的挑逗。

    許仙輕輕的撫摸那雙**,笑而不語。輕舒一口氣,將手伸到她… 的背後摸索那根細細的衣繩,拉著活結只要輕輕一扯。

    “許仙!許仙!我來找你喝酒了!”一聲巨喊打斷了許仙的動作。

    雲嫣驚詫道︰“那是誰?”下意識的拉起被子改在身上。

    許仙恨得咬牙,答道︰“秀鸞的爹爹!”仿佛印證著他的話,青鸞的聲音也一並傳來道︰“爹,快跟我回去吧!”

    雲嫣眼波一轉道︰“是鸞兒失散多年的爹爹?”

    許仙拍拍她的腦袋,緩緩道︰“聰明,我讓他滾蛋!”便放大聲音道︰“申屠老哥,今日時辰已晚了,待到明日再說吧!”又對雲嫣道︰“咱們繼續!”便想拉開雲嫣身上的被子。

    “  呼共”的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快出來,我有事要與你言說!”

    令許仙額頭青筋暴露,老子助你父女團聚,你就是這麼來報答老子的。

    雲嫣囊著被子,坐在床里縮成一團,笑道︰“夫君快去看看吧!”從方才那種**的氛圍中脫出,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得救了的感覺。

    許仙雖然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去,但外面的敲門聲卻更加猛烈起來。

    許仙冷哼一聲,披衣起身,卻先不去開門,而是到書櫃翻找了一番,而後“啪”的一聲打開房門,申屠仗敲門的手正停在許仙頭上,訕訕的收回去。

    許仙眼中金光閃耀,申屠仗竟有一種不敢直視的錯覺,但讓女兒沒有名分的和一個男子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便是一晚上也要不得,便道︰

    “今晚是我父女團聚的大喜日子,你是我們的大恩人,得去喝上一杯。”

    清鸞在一旁急道︰“哥,我,我爹,哎!”想到申屠仗說的什麼名分的話,她卻怎麼也無法將這話說下去。

    許仙示意青鸞莫急,又從申屠仗微微一笑道︰“不知明日可否?”

    申屠仗道︰“當然不行!”

    許仙的笑容更盛,拍拍申屠仗的肩膀道︰“這是你逼我的。”一張定身符就貼在他的肩膀上。

    申屠仗還想再說什麼卻覺得渾身凝住,連忙聚起陰氣,想要沖破束縛。卻聽“噌”的一聲,長劍出鞘,白光耀目。在這光芒中,申屠仗只覺得渾身的陰氣都凝固了一般。

    許仙招呼清鸞過來,將手中的追星劍和一沓定神符一並交給她,道︰“鸞兒,這劍你拿著,守在你爹身邊。這是定神符,像我上次教你的那樣,以內力為引就行了,一炷香換一次,今晚的麻煩你了。”

    清鸞接過這個偉大而艱巨的任務,拿出一副大義滅親的表情,點頭道︰“哥,你就放心吧!”拖了申屠仗轉身便走。

    許仙心道︰敢壞我好事,看我貼不死你。關門轉身回房,到了里屋,見雲嫣還裹著被子,靠牆坐在床里。

    許仙“淫笑”道︰“美人,我來了。”撲上去掀開被子,卻沒有春光乍洩的場面,原來雲嫣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許仙伸手去解“還要再脫一遍,真是麻煩。”

    雲嫣掙扎道︰“別鬧了,既然是鸞兒的爹爹,我們還是去見一見吧!”她隱隱明白申屠仗想要說什麼,那恰好也是她所關心的。她當初肯答應嫁給許仙,很大一部分便是為了順著鸞兒的心意。如今自己同夫君成了夫妻,鸞兒卻還沒有著落,她這做姐姐如何不急。

    許仙斷然拒絕,道︰“今晚非得將你吃了不行。”雲嫣安慰似的抱抱他道︰“你不是說肉爛在鍋里嗎?我總是你的人的。”

    許仙往往下面,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雲嫣紅著臉,輕聲道︰“我幫你就是了。”

    清鸞將申屠仗拉到離著許仙的房間最遠的一個房間,對申屠仗道︰“爹,你如今既然已入了神道,就不要再管女兒的事情了,女兒現在挺好的。”

    申屠仗只是瞪著她,卻無法動一動舌頭。

    清鸞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搬了一個,小馬扎坐下,拉著劍道︰“我知道爹爹是為我好,這世上只有三個人對我是真好,除了您之外就是哥哥和姐姐。”

    申屠仗的臉色和緩了一些,卻聽清鸞接著道︰“女兒雖然只是個小,丫鬟,但他們都當我是親妹妹一樣看待,姐姐就不說了。就是我曾經誤會討他,罵討他,他也沒游隨我的氣。”“女兒也只要這樣就好了,若非得要什麼名分,一定讓他為難的,說不定就要分開了。我不想和他們分開,就想一輩子呆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們,侍候他們,只要這樣就好了。”雖然微笑著說出這些話,但臉上從有一抹淡淡的黯然,令申屠仗不禁暗嘆口氣,心中大罵許仙這勾搭他女兒又不負責任的混蛋。

    清鸞低著頭道︰“可以答應我嗎?爹,這就是女兒的幸福了。”我答應你!”一個聲音響起,青鸞猛地看向申屠仗,卻見他身上的定神符安然無恙。回頭卻見許仙走了進來,一時之間,便呆在那里。

    許仙走進來,恰惜的摸摸她的頭道︰“瓦答應你,要把你永遠留在身邊。”又瞟了一眼申屠仗道︰“任何人都不能破壞!”雖然洩了些火氣,但對這家伙的怨念還是極深的。

    許仙拍拍青鸞的腦袋道︰“我會給你名分的。”這話讓青鸞霎時間紅透了臉,不知許仙所說的名分是什麼意思。

    許仙上前揭開申屠伏身上的定神符,道︰“申屠老哥,方才多有得罪,等下為你行酒賠罪。”申屠仗冷哼一聲,心中不是許仙的對手,以往也就跟許仙拼了。

    但現在還要顧全他這“老犬人”的面子,不能在女兒面前出丑。

    “走吧鸞兒,我讓嫣兒,準備了酒菜!今天確實是你大喜的日子,要好好的慶賀一番!”清鸞袍疑道︰“可你和姐姐””不差這一天的。”許仙的笑容極為從容,心中卻流著眼淚。

    夜風溫暖,酒席便設在小院中。雲嫣換了衣服下廚做了幾道下酒菜,端了出來。

    申屠仗一瞧,才對許仙笑道︰“原本還有些怪你見色忘友,一見弟妹就不怪你了,沒想到還真能睡出花來。”雲嫣只是輕輕一笑,做在許仙身邊,許仙則道︰“那就多謝申屠兄寬宏大量了。”申屠仗反笑敬雲嫣一杯酒道︰“我聽鶯兒說了這些年的事情,還要與雲姑娘敬一杯酒才是。”雲嫣忙道不敢“反是我在畫船上多虧鸞兒她照料。”瞧了一眼只低著頭不說話的青鸞不然雲嫣也絕無今日。”申屠仗頗為自豪的拍拍身邊的青鸞,道︰“我申屠仗也生不出忘恩負義的女兒來。”許仙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奇怪,雲嫣同申屠仗相談甚歡,雲嫣喜說清鸞的舊事,申屠仗將仇王府一戰中的許仙已然誇了第三遍。反把他和清鸞這故事的主人公晾在一邊,搞得跟相親一樣。而且是雙方父母陪同的那一種。

    許仙雖然稱不上聰明,卻也不笨。知道說來說去還是“名分”這個問題,青鸞雖然是清白女子,但就這麼跟著自己總是瓜田李下惹人非議,為鸞兒的將來考慮,是得給她一個名分。心想至此,許仙便道︰“我知道二位都是為鸞兒考慮,如今在座的都是鸞兒的至親之人,我也正有一個念頭,想與你們一說。”申屠仗與雲嫣立時不語,望向許仙,青鸞卻將頭低的更低。

    許仙微笑道︰“當著青鸞爹爹的面,我打算正式認了鸞兒這個妹妹,同她結為兄妹!”申屠仗走了,青鸞收拾了碗碟回廚房滌洗。

    許仙奇怪的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雲嫣直視著許仙道︰“夫君,你是認真的嗎?”許仙從後面摟住她的腰肢道︰“當然是認真,這樣鸞兒就能永遠和我們在一起了,直到她找到她自己的人生。”雲嫣嘆息道︰“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許仙道︰“我又不傻,自然能感覺出來,可是我一直當她是妹妹,而且她的年紀還小””雲嫣卻忽然推開他,有些生氣的道︰“天下間哪有你這樣的哥哥,對自己的妹妹摟摟抱抱,親親我我,到如今才說什麼哥哥妹妹的話。”想想青鸞蒼白的臉色她就覺得心疼,許仙這話等于徹底絕了青鸞的念想。

    許仙想想同青鸞平日相處確實隨便了一點,但他也把握著分寸,最多也就是摟抱而已,卻沒有其他的動什麼手腳。卻不想在這樣的時代,一個清白女子會是讓尋常男人摟抱的嗎?

    雲嫣也覺方才聲色太厲,有抱著許仙,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夫君,你若不讓鸞兒開開心心的,妾身可沒心思同你胡來。我先回房了,你自己思量一下吧!”望著雲嫣離去的背影,許仙不禁苦笑了一下,向著廚房走去。

    廚房里,青鸞在洗滌著碗筷,雖然許仙讓她明日再洗。但她覺得若再不離開哪里,怕真的要忍不住落下淚來。接著那一盞孤燈,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禁問道︰難道還有什麼奢求嗎?不是想好的,只要呆在他們身邊就好的嗎?真是貪心啊!

    這麼想著卻有幾滴淚水滴落在水中,泛起一圈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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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鸞鳳



許仙望著那一道秀麗的身影,不由想到初見時的情形,剽悍地擋在自己面前要討個公道,這個大字也不識一筐的女子,不知何時,竟也有了幾分小家碧玉般淑靜的氣質,只是卻也越發顯得清瘦了。

    忽然想起一句詞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許仙沒想到自己這“暗戀小王子”也會有這種時候。他前世若非英雄救美,連個女朋友也混不上,就得了這麼個稱號。

    聽聞身後的腳步聲,清鸞連忙拭去眼角的淚痕,回頭笑道“哥,你還不睡啊!”

    許仙卻不答上前,將她擁在懷里,青鸞驚詫莫名,不知該如何回應。

    許仙低頭問道,“喜歡嗎?”

    清鸞臉色微紅,只是點點頭,將頭埋在他懷里。

    許仙先是嘆了口氣,又微笑道,“我明白了!”這個敏感而剛烈的女子,從未拒絕過自己的擁抱,就是方才也是一樣。

    清鸞一邊舉著雙手,怕手上的水沾在他身上,一邊不知他明白了什麼。

    許仙又道,“以後你不用叫我哥哥了。…,若是她真的喜歡,自己就,該給她!哥哥本來就是要給妹妹全世界的男人。

    清鸞一驚,抬起頭道,“哥,你,你不要我了?”心里便有些痛楚。

    許仙,武她臉色都有些發白,心中憐惜,不由將他擁的更緊些。輕聲道,“不是不要你,是要你一輩子。”

    清鸞的臉色陡捍紅透了,在許仙懷里扭捏起來。

    許仙笑嘆道,“以後申屠老哥,就變成申屠老爹了,這輩分掉的,哎!”

    “哥,我。”青鸞更加羞澀,恨不得就這麼推開他,心里卻又有些舍不得。那股子剁悍潑辣勁,卻怎麼也提不起來了。

    許仙皺眉道,“怎麼還叫哥。”搞得他很有罪惡感。

    清鸞吐吐舌頭道,“習慣了,不然叫什麼嗎?”

    許仙想了想,道,“還是叫哥吧!”

    “恩,哥!”這一聲呼細細如貓兒的咕嗚聲,明明是極尋常的呼喚,卻在二人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來。

    許仙也有些慶幸,若真的有一天要將她嫁出去,還不像割了他一塊心尖肉似的,如今終于能一輩子守著了。暢懷一笑道“走,咱們睡覺去!”說著話將青鸞攔腰抱起。

    “啊”青鸞一聲驚呼,不知許仙所說的睡覺是個什麼意思,結結巴巴的道,“碗,碗還沒洗!”

    許仙笑道,“明天再說吧,都這麼晚了。”

    清鸞被他抱著一時之間陷入掙扎之中,他要像對姐姐那樣對自己,自己要不要反抗呢!不行,在姐姐面前太丟臉了,若是沒人的時候還好受些!

    她兀自在心里琢磨,許仙還沒同她講價”就先把“價錢”放到了最低,若再柔聲勸上幾句,怕是要做賠本的買賣了。

    許仙卻抱著青鸞進了雲嫣的房間,雲嫣從床上坐起來驚詫的望著他們,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許仙沖她使了個眼色”自家妹子…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雲嫣做了個無奈的神色”那你還要傷她心。”

    許仙點頭微笑“再也不會了。”

    兩人這般眉目傳情,清鸞卻是好無所覺,自從進了這間房間,她便做起了鴕鳥,閑著眼將頭埋在許仙懷里。

    許仙將她放在雲嫣身邊,拍拍她的臉頰道,“到了。”

    清鸞慢慢睜開雙眸,見許仙和雲嫣正笑望著她,又立刻…閉上眼楮。雲嫣伸手捏住青鸞的翹鼻,笑道,“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姐姐!”青鸞嬌嗔一聲撲在雲嫣懷里。

    許仙見這兩張笑靨,也覺得渾身舒暢。

    雲嫣忽然對他道,“你今晚不會是想留下來吧!”

    許仙微微一愣,笑道,“有何不可?”說著將身子倒進床里,靠在她柔弱的身子上。

    清鸞嚇了一跳連忙閃開,雲嫣卻不推卻,將他靠在自己的懷里,嘻嘻哈哈的望著他。許仙枕著她豐潤的雙腿,抬頭望那一張笑臉,不由心中大恨,知道她已看透了自己,有色心沒色膽,。

    許仙狠狠的瞪她一眼早晚當著鸞兒的面同你做過一場,羞也羞死你。”

    雲嫣做個挑釁的表情放得開你就來啊!”

    兩人眼神交匯,卻聽清鸞忽然喊道不行啊!”

    雲嫣同許仙相視一笑,道,“有什麼不行的。”

    清鸞臉上紅潤欲滴,磕磕巴巴的道,“那,那樣,不好,我先走了!”正欲逃下床去,被許仙伸手一捉,拉回懷里“嚴肅”的道,“哥哥的話也不聽了嗎?”

    清鸞大急,一身武功也使不出來,只知道可憐兮兮的瞧著他們。

    可恰的小女娃每天起早貪黑的干活養活無良的哥哥姐姐,最後還要被他們狠狠的欺負,這就是舊社會的可怕之處。

    許仙和雲嫣不禁一起哈哈大笑,青鸞立時知道他們合伙來欺負自己,羞惱難當。

    許仙摸摸青鸞的臉頰道,“好了,不逗你了,哥哥回去睡了。”雖然已經決定了用這種方式將她留在身邊,讓她覺得幸福,卻也不可能立刻打破遁空積存的充妹的情誼。

    望著青鸞嬌俏的面容,許仙微笑著想,雖然我是很想做一會“禽獸老哥”的說。

    坐起身,攬過雲嫣的棒首,時著潤澤的紅唇深深的一吻,口舌糾纏了一番後。許仙正欲離開,卻見青鸞呆呆的望著他,目光中隱隱有些期待。

    許仙望著那薄薄的紅唇,卻一時躊躇,方知道“禽獸老哥”也是沒那麼容易做的,雲嫣卻促狹一笑,捧過青鸞的臉頰吻上。趁著青鸞驚訝的張開小嘴,趁機舌尖突入。

    “唔唔”青鸞瞪大眼楮羞怯的望著許仙,疲于應付雲嫣的侵襲,更想到方才她的唇舌同許仙糾結了不知有多久,心中更是羞意滿盈。

    紅燭羅帳,鸞鳳糾纏,許仙望著此情此境也忍不住起了些異樣的情緒,輕輕拍雲嫣挺翹的臀部,以示謝意。待到雲嫣放過青鸞,青鸞一頭扎進了錦被中去,不敢面對許仙。

    雲嫣使了個眼色你又欠我一次!”

    許仙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笑道,“來日必當加倍奉還。”言罷就轉身離去了。

    推門出來,卻見春風依舊,夜暖如水。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卻見一個高大的黑影。年仙摸摸鼻子,苦笑道,“申屠老爹!”

    申屠仗也笑道,“認了這門親了嗎?”

    許仙正色道,“來日必當八抬大橋讓鸞兒進門,給她一個名分!”

    申屠仗卻揮手道,“但有這番心意在,虛禮就不必了。鶯,額,現在是鸞兒了,她不會在乎這些的,只要你好好待她,我這當爹的也就心安了。”

    許仙肯定的道,“定然比老爹你照顧的要好!”

    “那就好!”申屠仗道,“你我義結金蘭,還是以兄弟相稱吧!反正人鬼殊途,也沒什麼要緊的。”

    許仙摸摸鼻子,這樣的話,自己的“禽獸度”似乎進一步加深了,鸞兒豈不是變成“姪女”了,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怪蜀黍。

    申屠仗又道,“只是我還有一樁心事,希望兄弟你多加考慮,人生促如彈指,若不修行,終歸是一場空幻,到時候生離死別”,

    許仙躬身道,“多謝老哥提醒,只是你我的修行法門都是特別,不適宜常人修煉,待過得明日,我去見一位師姐,看她是否有這種法門。”

    申屠仗顧首,大笑離去,許仙轉入房中,尋出那一片龜甲“也該是時候見見她了。”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青鸞便來叫他起床,說是有一個張公子來找他了。

    許仙伸腰舒臂,任由青鸞侍候他穿衣,信口問道,“你姐姐呢?”

    青鸞正拿了梳子為許仙梳理頭發,聞言不由想起雲嫣流著口水很沒形象的樣子,輕笑道,“還在睡呢!”

    許仙回身將她抱在懷里,笑道,“鸞兒才是好妻子呢!”

    青鸞臉色通紅,被許仙誇贊的腦袋有些混亂,但眼角的喜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許仙不由感嘆,讓你快樂真的有那麼容易嗎?

    待到許仙收拾妥當,走出門去,青鸞還在琢磨著“好妻子”三個字的含義。

    許仙時著兩眼黑眼圈的張玉堂甚感無奈,這家伙一看就是一夜沒睡的樣子,見了許仙卻立刻抖掇起精神來“許兄,我們去見青姑娘吧!”

    許仙看看天色,忽然想到仇王府那兩位睡不睡都無所謂的,便對青鸞打了聲招呼。便領了張玉堂往仇王府行去。

    許仙瞧瞧身邊神思不屬的張玉堂,心中暗嘆,這算不算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呢?

    拍開朱紅色的大門,開門卻非小青中任何一個,而是五鬼之一的白福,見了許仙連忙施禮道,“許公子,您又來找我們白小姐了吧!”

    許仙道,“不是,先去請你們青姑娘出來!”他常來常往,早沒了什麼客氣,且常給五鬼一些好處,使喚起來倒比小青這主人還要靈便。

    白福道,“您先去偏廳喝茶,我這就去叫青姑娘出來!”

    二人等了一會兒,小青就走了出來,嗔目作色“許仙,你還敢來!”許仙裝作敖渾騙她的事,已經被她知曉了。白素貞雖然好好的勸過她,卻也難消她的怒意。

    許仙道歉道,“形勢所迫,情非得已!”心里卻並沒有多少歉意,生死攸關的大事,豈同兒戲。將秘密告訴自己無法信任的人,那才是愚蠢之極。

    小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場面一時僵住。許仙一拉身邊的張玉堂道,“這次是這位公子想要見你。”言罷將張玉堂向前一堆,自已轉身離去。

    方出門去,白福就湊上來道,“白小姐在亭上等著許相公你!”如今白素貞同許仙反倒更像他們的主人,而真正修煉五鬼術的小青反側不及。

    許仙笑著點點頭,到了後花園,遠遠便瞧見一道淡白色的身影立于其上,雖然看不清楚,但仿佛也在對自己微笑著。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道,進入亭中,卻見她正抱著白虎時自己微笑著。上次在此一會,許仙便將郁蕾留在了這里,因為白素貞也是妖修,說是能時郁蕾有些幫助。

    郁蕾哺嗚一聲,一身飛起,越過長長的距離,幾乎是以滑翔的姿態撲進許仙的懷裡。許仙撓撓她的虎頭虎腦,笑道,“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她了。”

    白素貞好奇的道,“今日你帶了那位張公子來嗎?”

    許仙搖搖頭,不想多說此事“我近日就要離開杭州了!

    白素貞神色微微一動,笑問道,“是因為功名的事嗎?要不要我替你去教訓那廝..官一下!”終歸是沒法像小青那樣順溜的罵出狗官兩個字。

    許仙搖搖頭,坐到亭邊,望著亭台樓閣,感著楊柳春風,忽然對白親貞道“能否撤了幻術?”如今他記憶盡復,仇王府那一戰也格外清楚起來。

    白素貞無有不可,一揮衣袖,眼前的煞色頓時變了樣子,荒煙亂草,亭台凋微。就是這亭子中大紅的立柱也在那一瞬間斑駁了起來,笑問道,“君以為如何?”

    許仙左右回顧一番,也笑道“我還是喜歡這樣的景致多些!”雖然衰敗但卻真實,方才的景致雖然極為完美,但就像是塑料的花朵,總給他”些不自然的感覺。

    白素貞微嗔道,“我怕我也變作了本來面目,漢文你就不能如此安之若素了。”馬山就要離別,心中也有許多不舍。

    許仙忽然想起再過不久就是重陽了,到時候便不會有三杯雄黃下肚,自己被活活嚇死的事了吧!不禁哈哈大笑道,“夏日將臨,正好攬之入眠,好生清涼!”

    說過也覺得有些唐突,或許是見慣了她端莊聖潔的模樣,總是忍不住找些話來揭開那一層面紗,而且知她絕不會怪罪自己。

    白素負臉色一紅,下意識的縷著青絲。雖只是一瞬,卻如白蓮染暈,艷美妹絕。果然轉過話題道“璃兒今日還要來,倩兒也說要過來,你這教術數的老師,還要缺席嗎?”

    許仙撫摸著正咬住他衣襟撕扯的郁蕾,笑道,“今日我便去請一位精于術數的老師來教敖璃,對了,不知你可懂得人類的修行之法,我想交給嫣兒和鸞兒學學。”

    白素貞道“你真是,既想腰纏十萬貫,又欲騎鶴下揚州!”尋常人類的修行之法我也是懂一此的,只是你不就是學的玄門正宗,怎麼反問于我呢?”

    許仙道,“我師傅說過,星宿海的法門不同尋常,不是一般人能夠修煉的。

    白素貞一楞道,“星宿海。”而後才了然的道,“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你是隨法海禪師學的玄門秘法呢,原來還另有出處!”

    許仙也是一愣道,“你也知道星宿海?”

    白素貞笑道,“這千年來我又不是只呆在山中修煉,也曾到過不少仙山名勝,學過些亂七八糟的法門,想要對修行有所增益,只是用處不大而已。不知你師傅是哪一位,或許我還見過呢!”

    許仙微感不妙,道,“我師傅應該太陰真人!”

    白素貞微微一笑道,“這個我知道,做過皇帝的那個對吧!論輩分你還得管叫我師伯呢!點星之法確實是另闢蹊徑,我也曾試過呢,只是效果不太好。不知師佷你點的是什麼星?”

    許仙訝然道,“我師傅,做過皇帝?”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邋遢道人竟然連皇帝這麼有前途的職業都干過。至于什麼師伯之類的話,他反倒沒怎麼放在心上。

    不過修行中人,三教九流,無所不包,而且大都是轉行。從小就,開始修行的少之又少,而且那樣的人也很難有太大的成就。修行並非單純的積累能量,而是要在體悟中進步,這也是魚玄機入世修行的道理。

    許仙忙問道,“那門中還有一個魚玄機,你可認得?”

    白素貞眼中一亮道,“你說的是那條小魚兒,她也在杭州嗎?”又拿著疑惑的目光打量著許仙道,“她不會也是漢文你的紅顏知己吧?”她自來杭州所見,各種美麗無邪的女子,莫不和面前這男人有深厚的關系。

    精通術數之人,趨吉避凶,無往不利。但最怕的便是司行相害,必要自相隱蔽,使人不能算中,所以白素貞才不能得知。

    許仙道,“她是我的師姐,我的符策之術就是跟她學的,不過前些日子得罪了她,便一直對我避而不見!”白素貞肯定的道,“你輕薄她了。”

    許仙翻了個白眼,道,“我輕薄過你嗎?”自己擱在前世也是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孩子,卻被人當作花花公子一類。白素貞認真的說,“雖無邪心,卻有妄語!”

    許仙對這個評價也反駁不得,亭中一時之間沉寂了下來,郁蕾一蹦一跳,爬到許仙頭上“嗷嗚”一聲,依稀有了嘯傲山林的風範,只是依舊奶聲奶氣,惹得白素貞微微一笑,嫵媚而清澈。 許仙忽然道,“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到蘇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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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7:01: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林海



說完這句話,他也覺得心中松快了許多,他考慮過,將來在甦州要面對的自然少不了那蛤蟆精,那雖然是個麻煩,但憑著如今的自己卻是不懼。但更要緊的卻是幫知府夫人順產,這個自己卻是毫無辦法辦法。只是這些理由卻沒法同面前這女子言說。

    白素貞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卻又問道,“為什麼呢?”

    許仙早已找好了一百多個理由,打算,動之以情,誘之以利”不信打動不了她那顆善良又柔弱的芳心。

    功利版的就是“可以順便積累功德”求助版的就是”需要你法力幫忙”。動情版的就是,舍不得同你分別。”肉麻版的則是“在你身邊感覺很舒服。”

    然而許仙脫口而出的卻是,夏天抱著比較涼快!”嘴賤版的回答。

    若方才可以當作是失言的話,那現在就明顯是在耍賤了。白素貞柳眉倒豎,正欲發作。

    卻見白福趕過來道,“許公子,你那位朋友要走了!”

    許仙忙道,,怎麼這麼快就走了!”上前拉住白福道快帶我去瞧瞧!”

    白素貞看著有旁人在,發作他不得。見他飛也似的逃開,方放下怒容,微笑著搖搖頭,一伸手道,“郁蕾,來!”

    趴在長椅上的郁蕾,咕嗚”一聲撲進她的懷里,白素貞低下頭問郁蕾道,“你,想去甦州嗎?”

    沿著曲折的長淡,又回到客廳中,遠遠便見張玉堂在那里排徊,許仙上前問道“怎麼啦?”

    張玉堂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不對,不對!”

    許仙道,“怎麼不對了?”

    張玉堂抓著許仙的手臂道,“她不是小青!”

    小青也是認得張玉堂的,對其還頗有些好感,就陪著他在廳中聊了幾句,只是越聊,張玉堂就越神情恍惚。

    雖是一樣的容貌,卻處處不是滋味,雖是美人在前,卻另他如坐針氈,便匆匆告辭離去。

    許仙疑惑的道“她不是小青?”

    對!她不是小青。”張玉堂極力向許仙描述小青該是怎麼樣的。

    許仙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你說的那是女鬼響!”

    他卻忽然明白,…,小青和張玉堂統共他們也沒說過幾句話,就是小青把他救回來那段時間而已,反倒是那女鬼與他琴瑟相和,相處的時間更久些。

    這就叫,假作真時真亦假”嗎?

    張玉堂一下子愣住,略喃道“女鬼?”

    許仙望著張玉堂倉皇離去的背影,謊言可以被輕易拆穿,但有些東西卻沒那麼容易改變。

    回頭卻見高大巍峨的層宇前,小青站在台階上,神情迷惑不解。

    許仙沖她微微一笑,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小青瞪了他一眼,轉身回房去了。

    許仙搖搖頭,拿出懷里那片龜甲,這次你總不會拒絕我了吧!

    玄機觀的門前,許仙叫開了門,筍兒有些怯怯的望著許仙,“師叔,你又來了,師傅她說過,……”

    許仙大大咧咧的摸摸筍兒的小腦袋,道,“筍兒,你沒什麼變化嘛!你去為師叔我傳個話好嗎?”

    筍兒搖搖頭道“不好,師傅會罵的。”

    許仙又拿手捏捏她滑嫩的臉頰,道;,放心啦,有師叔這次可是有絕對的把握啊!你去告訴她,我帶了《河圖洛書》要送給她,讓她馬上到門口來迎接師弟我!”

    見筍兒捏著衣角還有些猶豫,許仙拿出殺手銅,要是成功的話,每天都能吃到師叔做的菜啊!”

    想起師傅做的,邪惡桂花糕”又想起許仙做的,正義菜肴”筍兒眼中不禁頓時浮現出向往的神色,握緊粉拳,認真的點點頭師叔,你放心吧!”便蹦蹦跳跳的向著內院跑去二許仙拿著龜甲扇了扇風,等的無聊,就試探著向里面走去,卻還是第一次來的時候,那樣一望無際的竹林,隨著春風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筍兒翠綠的身影已經消沒在這片竹林中二許仙心想,這大概也是極高明的幻術,就像是白素貞在仇王府所演練的那樣。應該還要再加上一些術數,陣法而形成的吧!

    竹林幽幽,散碎的陽光灑落在林旬的小道上,許仙發現自己依舊看不破這片竹林,清幽而迷離的竹還如林中女子的內心,琢磨不透二當然,憑借他現在的法力,雖然看不破,也能夠用天雷真火硬生突破,但許仙自然不會這麼做。

    許仙只是輕松的在林間漫步,享受這中幻術所帶來的真實,只是那間小道觀,卻怎麼都瞧不見。

    只有林海如浪濤般的呼嘯著,不絕于耳。而他想象中的接引者一直沒有到來。直到陽光漸漸隱去,有清潤的春雨落下,打在竹葉竹枝上,像是琴師開始拂動另一曲琴弦。

    許仙忽然停住腳步,前面一道淡黃色的身影正在雨中慢慢的走著。背對著他,打著油紙傘,傘上繪著八卦的圖案。那傘被她搭在肩上,擋住大半的身體,仿佛不是為了遮蔽天上的雨絲,而是身後的自己。

    許仙還是一眼瞧出她的主人,輕聲道,“師姐。”

    持傘的女子頓了一下,卻又繼續走著,許仙大步向前追去,可那持傘的女子雖然只是漫步,但許仙無論如何奔跑卻都無法追及,石階仿佛在盤旋上升著,許仙感覺自己不像是在杭州城的小道觀里,而是在深山的山路上里攀沿。

    許仙終于體力不支的停下腳步,扶著膝蓋氣喘吁吁的道,“不不玩了。”

    前面那道身影卻並不停下了腳步,依日慢慢的走著,一步一步的離開許仙。

    許仙拿出那片龜甲猛地朝前面擲去,啪,的一聲打在傘上,又“乒乒乓乓”的落在石階上,她的腳下二她的腳步終于停了,似乎在猶豫著,屯甲的內面閃耀著星辰般的光點,一明一暗,如同浩瀚的星河,耀亮了她的雙眼。

    她猶豫著試探著,終于彎下腰去,拾起那片龜甲,于此同時,皓腕也被一只大手握住。竹林幽靜,二人保持著這樣的姿態,卻都是無言。

    紙傘傾斜,許仙隱約能夠看到一個白暫的下巴和一片紅唇,一點貝齒正咬著下唇。只要輕輕一撥,就能得見她的真容,但許仙卻無法那樣動作。

    許仙問道,“想要嗎?”沒與任何遮蔽的,雨絲已經沾濕了他的發梢和衣衫。

    “嗯”帶著輕輕的鼻音自傘後傳來。

    許仙就放開了那只縴瘦的手腕,姓拾起那只龜甲,慢慢站直了身子。猶豫著又抬步跨上一級石階。

    許仙忽然道,“我是來告別的。”見女”的身體停住“這龜甲就當作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吧!”手中的龜甲也並非是為了逼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若她真的不願意見他,他也不願意強求。

    他期待的望著那一片繪著八卦的雨牢,然而她卻只是背對著她,不肯轉過身來。

    雨下的更密了!

    許久之後,許仙輕輕的嘆了口氣,用輕的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那,再見!”而後轉過身去,沿著石階向下走去。

    他轉身的時候沒有看到那鵝黃色的身影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二人漸行漸遠,她閉上雙眼,也用極輕的聲音道,“再見。”

    許仙沿著石階,有些落靠的向下走去。翠綠的竹林都有些幽暗起來,苦笑了一下,干嘛一副讓人甩了的表情。

    而後在一個轉角,卻忽然愣住,那鵝黃色的身影正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舉著個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與薄薄的嘴唇,許仙微笑一下,走過去,輕輕撥開雨傘的邊緣,那張熟悉而秀麗的面容就在眼前,只是臉上也帶著未曾褳去的傷感與些許愕然。

    林間一道青影一閃而過,筍兒捂著嘴偷笑,以後再也不用吃桂花糕了。

    魚玄機只來得及暗罵一聲死丫頭,便不得不面對眼前那張熟悉的笑臉。

    許仙笑道,“你終于肯見我啦!”

    魚玄機張口結舌的道,“我,那個,不是!”

    許仙伸出食指,虛掩她的嘴唇,道,“我都知道!”而後誠懇的道,“原諒我好嗎?”他決定吸取教“不再在女人面前胡言亂語,或者摟摟抱抱了。

    魚玄機心里嘟囔了一聲“你知道什麼啊!”卻只能微微嘆口氣道,

    “我原諒你。”

    許仙心里歡呼一聲,恨不得將她抱在懷里親上幾口。但還是抑制住自己,伸出手抓住傘柄道,“我來吧!”

    她便放開了手,任由他為自己持傘。

    許仙望望路的兩端道,“現在要往哪走?”

    魚玄機卻一言不發的向土走去,許仙只得打著個跟在她的旁邊,才發現她鵝黃色的道袍前面已經沾濕了不少,貼在身上顯出窈窕動人的曲線,不由又想起那夜她附在自己背上,那種奇妙的觸覺。

    魚玄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忽然停下腳步道,“你若再動妄念”不知是惱怒還是羞澀,臉上就染上一抹嫣紅。

    許仙干咳兩聲,連稱不敢。想了想,一揮衣袖,漫天的雨絲都避開二人,露出一個“厲害吧”的得意表情二魚玄機卻只是波懈不驚的瞥了他一眼。

    拾級而上,一路向前,竹林的盡頭是許仙所熟悉的道觀,但等許仙走出竹林,到達觀中的時候,回首卻見整個杭州城都在腳下,不由目瞪口呆。

    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里,這女人都干了什麼啊!這就是所謂閉關嗎?

    “這,這是怎麼玩的?”

    魚玄機淡淡的道,“陣法,術數,幻術,還有筍兒的妖力。”提起筍兒就有些來氣,若不是她,自己也不用再應付他了吧!不過,那樣就再也瞧不見了。

    許仙覺得身邊的她,身上那種淡泊的氣質越發濃重了,不復當初的親切。不禁苦笑道,“我有一百來件事想要跟你炫耀,可是你這個表情真讓我覺得為難。”

    魚玄機凝眸道,“怎麼啦?”她再也不敢與他加以顏色。

    許仙苦笑道,“當我什麼都沒說”

    魚玄機在前面引路,依舊道觀的後院,許仙卻忽然停住腳步,魚玄機又走了幾步,感覺他不再跟著,回眸露出疑惑的表情。

    許仙卻見院落中那一棒杏樹,曾經一片片的在院中落滿黃葉,此剎正開著銀白色的杏花。一陣春風拂過,花瓣零落如雪,她的身形立在花雨中,美的不可思議。

    不知從哪里跳出來的筍兒,嘻嘻哈哈的道!師叔,午飯吃什麼啊!”

    許仙才從那種美景中解脫出來,笑著指指太陽“還早著呢!”

    筍兒乖巧的點點頭,指指腳下的大山炫耀道,“這里面有筍兒的功勞在啊!”卻不知說的是這陣法幻境,還是方才對許仙的出手相助。

    許仙點點頭道,“筍兒最厲害了!”

    筍兒又指指山下的杭州城里“那是師叔的家吧!”卻正指向一個小,院。

    許仙好奇道,“你怎麼知道?”

    筍兒道,“是師傅唔!”卻是看到了師傅的冒著寒氣的眼神。

    魚玄機微笑道,“你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

    筍兒若著臉,搖搖頭,求助的望向許仙,許仙也道,“今天就破例一次………………”

    “去做!”魚玄機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汗仙的話。

    筍兒只得去做功課,臨了還對許仙說,“師叔我去做功課了,你別怪師傅,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她其實很想師叔你的。”

    許仙的眼神一動,望向魚玄機。

    魚玄機補充道,“五遍!”

    “不要啊,師傅!”

    待到中午的時候,許仙像從前那樣,準備了一大桌飯菜,算是給筍兒的賄略,但魚玄機心事重重,略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倒是筍兒吃的不亦樂呼。只是絕不敢再胡亂插嘴了。

    許仙也放下筷子道“我給你講講我這一段時間的經歷好了!”但才講了幾句就又講不下去,原來魚玄機一直維持著那種淡淡的表情,令許仙好生無趣。

    許仙伸出手道,“手給我!”

    魚玄機一愣,道,“為什麼?”

    許仙笑道,“你不是修道之人嗎,這點事應該不算什麼吧!除非,你怕了!”

    魚玄機淡淡一笑,將素手方入他的手中,臉上淡然的仿佛什麼事都沒有二許仙握著那只柔若無骨的玉手,隱去遐思,自信一笑。

    便又開始了他的故事,將這段時旬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說了出來二魚玄機也只是靜靜的聽著,絕不插嘴二許仙就這麼握著她的手,講了很多,他司小倩,他司雲嫣,他在江上同龍君相會,他在海上同龍王搏斗。

    而後清楚感覺到,雖然面上還是淡淡的,她的脈搏卻漸漸亂了。

    如司有一根心弦被他的言語撥動,聽他冒險,聽他納妾,聽他悲傷,聽他歡喜。第一下顫動還未來得及平息,第二下就開始撥動二本來可以視若無物的他的手,漸漸又熱度傳來,兩人的手心里漸漸生出一層滑膩的汗液。

    魚玄機的臉上不知何時依然染上了一層紅暈,許仙依舊不急不緩的說著這些日子的經歷,手中的素手卻開始顫抖起來,幾乎忍不住要向回抽*動。

    堤壩一旦開始缺口,就,會加速的潰敗,無數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用上心頭,魚玄機咬著嘴唇,皺著眉頭仿佛在忍耐著什麼。

    許仙在心里嘆了口氣,忽然道,“你曾想要我和你一起在這里修行吧!我們兩個人”

    魚玄機猛地抽回手道,“夠了!”她忽然發現,她用幾個月時間構築的堤防,在這個男人面前,是如何的脆弱而不堪一擊。

    魚玄機有些痛苦的撫著額頭,質問道“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拿我尋開心嗎?”

    許仙拍拍旁邊有些不安的筍兒的腦袋,對魚玄機道,“你知道的,我不會那樣做!”

    魚玄機道,“那你這又算什麼呢?”

    許仙道,“我只是討厭,討厭你戴著面具面對著我,所以想要摘下那一層面具而已。”

    魚玄機道“我們都是修道者,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道路,太上忘情,你是不會明白的。”

    許仙站起身,皺眉道,“我不明白?但我知道修道者的另一個名字是修真者!你連真,都沒有,還修十屁啊!你連自己內心都無法面對,你的道不過是假道,若等天劫來臨,你心魔驟起豈非自尋死路!”

    “太上忘情,而非絕情,因為情是絕不了的。若你看不破、放不下,沒有慧劍,便是有開天巨斧也斬不斷這情絲。”

    魚玄機側過身子道“我不用你管!我渡不了你,你盡管離去好了。”聲音委屈而柔弱,仿佛賭氣的小女孩,哪還有半分淡然的姿態。

    許仙忍不住上前將她攬進懷里,魚玄機無力的掙扎著,道,“你待要怎樣,要我也同那凡間女子一樣,與你為妻為妾?陪著你這只井底之蛙呆在爛泥里?”

    許仙卻不肯放手,苦笑道,“我這只井底之蛙,可是無比在意自己井中的一切啊!從剛才我就一直想說,你瘦了。”比之分別的時候,她清減的厲害。

    魚玄機一怔,輕輕將猿首靠在他肩膀上,落下幾滴清淚,道,“你害苦了我!”

    許仙嘆息道,“我知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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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7 17:03:1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衣沾



不知道過了多久,魚玄機突然推開許仙,先拭去眼角的淚痕又恭恭敬敬的對許仙行了個禮道,“多謝師弟這番當頭棒喝,使玄機另有所悟,看破了這些日子的魔障。”

    許仙卻不由一愣,見她雖然拭去淚滴卻如梨花帶雨,躬身下拜之時便似弱柳扶風。只是神情比之放才那種淡漠,雖然溫和了許多,卻又恢復初見時,那種溫和親切卻又卓然不群的姿態。

   一時間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卻知她那一顆道心卻依然堅定,即為她感到高興,又莫名有些悵然

    魚玄機卻自顧自的說道,“我自幼便身處海外孤島,平日相處唯有師傅一人。來這世間游歷也是崖岸自遠,不肯顯露真身。雖然自稱體味世事,但總站在高處,遠遠的去看。而與君一番相唔,竟然心馳神迷,不能自己,也是我閱歷不足的緣故吧!

    又想起許仙所說同他師傅相遇的經歷,不禁感嘆“太陰師叔能做個邋塌道人游歷于人間,不羈于飲食住所,受人冷眼乃至辱沒,才真是體味世事,非我所能及也。從今往後當放下身段,用心體悟才是。

    閱世間萬象,經五類俗情,最後能夠不迷不惑,才是真神仙。蓮花高潔。非得從淤泥中生出不可。

    魚玄機一味的想要排拒心中的感情,反而成了魔障,終日強自鎮定,卻依然心神不寧,今日在許仙懷里,卻才覺得安然。她忽然明白,情,真的是無法絕的,而是有忘。但若想忘,非得體悟包容,才行。

    聽她一番言論,許仙笑道“那以後我是不是能夠隨便抱你,好使你經常有所領悟!”

    魚玄機嗔了他一眼道,“師弟有時就像個正人君子,但見了美麗女子便想要佔便宜,實在是不應該。”

    許仙聳聳肩道,凡人就是這樣啊!”

    魚玄機卻不肯放過他,拿出老師的派頭,道,“莫要拿凡人之心做借口,我只問你,你錯了沒有?”

    許仙低頭認罪道“錯了!”自己見了嬌俏的鸞兒總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到如今便惹下這段因果,雖談不上後悔,但卻是始于無心吧!

    魚玄機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吃飯吧!”回頭卻見筍兒鼓著腮幫子,滿口食物也忘了咀嚼,正一臉瞧好戲的模樣,不由大惱,伸出縴縴食指抓著她的耳朵輕輕一擰。

    許仙微笑著看著此情此境,杏花飄零如雪的姿態固然是美麗,但他還是更喜歡杏花初放時的嬌美。

    但這都不由他說了算,花自有心,花自由心。他只有靜靜欣賞花的美麗,若是真落到他的手心自該倍加呵護,若是不然,也該息了攀折之心,見其綻放,觀其凋零

    有花堪折何須折!

    許仙忽然伸出手去,微笑道,“敢不敢!”

    魚玄機也微笑道,“有何不敢!”手中的竹筷已然落許仙的手土,她才不會為了無聊的理由被他輕薄,方才正是因為失了平常心,才將手放在他的手中。

    許仙受了這一擊,卻知她恢復了平常心,微笑道,“我就要離開梭州,敖璃以後就要麻煩你了!”爺爺明明學究天人,術數之道天下元雙,孫女卻連二進制都搞不明白。

    魚玄持著龜甲,一手持著竹筷,正看的投入,信口道,“沒問題,是那條小龍吧!你將她引來便是,我自會好好教授她。”她對教徒弟還是有很大的興趣。

    許仙道,“你可以到仇王府”

    魚玄機瞧也不瞧她,直接道“不行!”真到了那里,見了什麼小倩雲嫣之類,還不知怎麼難受。

    許仙卻自信一笑道,“你師傅是不是姓白?”這可是他的故事中略過的極關鍵的地方。聽聞她說在島上只和師傅一人相處,而白素貞又親切的稱她為小魚兒,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魚玄機終于放下了龜甲,仔細的瞧著許仙,撇眉道,“你怎麼知道?”

    果然如此!

    許仙笑道,“你想不想見她?”

    筍兒忽然插嘴道,“師叔,你笑的好奸詐!”

    許仙伸出手作出一個擰耳朵的動作,筍兒立刻低下頭來,安心吃飯。暗罵許仙沒有良心。

    魚玄機忽然生出一股擔憂來“她不會也跟你,許仙苦笑道“你們師徒還真不愧是師徒,我來的時候她也問我同樣的問題了。”自己一個純情少男,怎麼在她們眼里就變成了風流浪子。

    魚玄機臉色一紅,道,“我們吃完飯就去見她吧!仇王府,對吧!”

    二人走出道觀,立刻感到雨還在下著,許仙想要撐起個,魚玄機卻揮揮手道,“這雨不大的。”

    許仙自然無有不可,收了傘,二人就這麼冒著雨向山下走去,

    雖是小雨卻也漸漸沾濕了衣衫,更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雖然將頭發束起,做道士打扮,但卻有幾縷發絲,浸濕貼在白暫的額頭上。

    她雖然察覺到許仙的目光,臉色有些微紅,但卻也能夠淡然處之。忽然道“那丫頭又在作怪了,卻不知是在埋怨你,還是埋怨我。”

    這止路卻是可長可短,全憑主人控制,他們走了這麼久還下不得讓,定然是筍幾暗中操控。

    許仙笑道,“要不要隨我騰雲駕霧一番?”那她非得給自己抱著不爾

    魚玄機犧匹哦破了他的心思,宿,逆是慢慢地擊吧”

    許仙點頭道,“能這樣走走也不錯!”

    魚玄機卻嘆道“總有一天,我們要走各自的路的。”

    許仙卻笑著搖搖頭,曼聲吟道,“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二若那真是你的願望,我自然會助你一臂之力“

    魚玄機轉頭道“若不是呢?”

    許仙笑而不答,指指前面道,“那丫頭似乎消了氣了!”

    正門就在眼拼了,魚玄機待要出去,許仙忙阻止了她,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伸手散發出金色的太陽之力,將她衣服烤干,而後又把傘撐起來,粲然一笑道,“走吧!”

    魚玄機才知這男人的心意,笑著搖搖頭心

    同乘一傘,行于街上。魚玄機本就上人旬絕色,一身道袍更是引了不少人注意,旁邊的還是大名鼎鼎的許大才子,更是引發了娛樂熱點,如今貼在一起宛如一對壁人。讓周圍群眾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

    “我道許公子一點都不氣餒,原來是情場得意啊”

    這樣的婆娘,嘖嘖,給俺做媳婦,給個縣太爺,不,是給個知府大人也不換。”

    仇王府中,…小倩認真的教育著敖璃,“若要統馭江河,非得有些手下供你驅使才行。”

    敖璃有些不服氣的道,“可是我爺爺就沒有手下啊!”敖乾在長江水域向來是獨來獨往。

    東海龍王敖廣的水晶宮落成之日,曾大宴八方,敖乾見這許多蝦兵蟹將,鱉精蚌女,問他“龍什麼時候有和食物住在一起的習慣了。”

    敖廣趕緊陪笑道,“它們平時都住在外面,住在外面。”一時引為笑談。

    小倩心中嘆道,你要有你爺爺十分之一的道行,天下大可去得,也用不著我們來操心。口中卻並不如此說,而是一指旁邊,蹲在石凳上抓耳撓腮的鬼面猴道“米飯,翻跟頭”

    米飯立刻歡天喜地的翻了幾十個跟頭,快的像車輪似的。

    敖璃的眼楮頓時亮了。

    小倩又道“米飯,裝死。”

    米飯立馬像中了槍似的倒,一動不動。

    數璃的眼楮閃著火花,一看旁邊正在草地上撲蝴蝶的郁蕾。

    也學著小倩的樣子,命令道“郁蕾,翻跟頭”她在仇王府呆的這些日子,早和這小老虎混熟了。

    郁蕾已能聽懂人言,卻只擺了擺尾巴,不屑一顧的樣子。

    敖璃急道“郁蕾,裝死!”

    郁蕾已經開始活蹦亂跳的繼續撲蝴蝶了。

    敖璃大感挫敗,一看“米飯”還在那死著呢!一頭撲進小倩懷里道,“姐姐教我!”

    小倩目的達成,微笑點頭,卻忽然抬起頭,驚喜的道,“相公他來了。”卻又有些悵惘,

    遠在千里之外的大明宮中,一個身著道袍的老者,卻在批改著如止,的奏章。但也並不覺得吃力,反倒覺得心神之中,清明了不少。

    他本就是不是縱情聲色之人,得了道家正宗的養氣之法,雖然不一定能成仙正道,但對身體卻總是有些益處的。如今有了切實的效果,不由對那長生不老之道更加熱切起來。

    忽然朱筆一停,卻見筆下許仙二字有此熟悉,微一思量便想起他便是那幾首詩詞的主人。只是奏章上的評語卻不怎麼順他心意,不由皺起眉頭來二

    辱罵學政,納妾故紫,這等目無尊長,好色成性的狂生卻是不堪大用,雖然文采超絕,卻也不能不懲。正欲下筆卻聽太監尖聲傳報,“無涯子仙長覲見!”

    周炳成忙擱了朱筆,起身相迎。

    無涯子(太陰真人)反倒是一身便服,司周炳成相談了幾句,二人不但是師徒,還是親戚,又是難得的同行,不但談修行,也談國事,說起話來格外的投契。無涯子忽然瞧到了奏章上,那“許仙”兩個字。

    杜部尚書對著手中的奏折反復揣摩了半晌。

    革去書生的功名,非司小可,而這書生又是天下聞名的才子,更是不得不慎。但這奏折御覽過後,卻只批了“小人”二字,給駁了回來。

    既然駁了回來,那“小人,自然說的不是許仙。這兩個字雖然極為簡單,但他清楚的很,于這宦途E生受了這兩個字,還真不如讓罵祖宗八輩。

    雖然明知不是說自己,這兩個鮮紅色的小字仿佛在扭動著,要刻毒到他心里去。不由尋思,那位官家近來不是在修行嗎,怎麼比平日還要狠厲些二

    當然,這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放下奏折,招來一個貼身的僕役,道,你去告訴粱王爺,那個叫張什麼來著的學政,完了。”

    粱王聽了那僕役稟告,賞了銀錢,就沉思起來。對于這件事,就算沒有萬全把握,也有個十全八全把握的事,卻莫名其妙的踫了個,釘子,雖然沒什麼損傷卻也是疼的厲害。

    這件事潘家應該沒有伸手的余地才對啊!難道禁宮之中另有機巧?可那位官家該是最忌後宮干政的才是。他疑窒百出,卻終歸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錯。但有一點倒是很肯定,那個叫張什麼的學政,完了。

    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不過是損了個卒子都算不上的政,要他費心的事還多著呢!比如兒子近來和那潘玉鬧得不可開交,常怎處被人壓了一頭,胡亂拿下人撒氣。

    京中有些不好的風傳,都夠讓他腦袋痛上一陣的。

    而這件事的核心人物許仙,此刻卻心不在焉的走在街上,他已將去甦州的事稟報了姐姐姐夫,他們都以為失意之下想去散散心,也就沒有多加勸阻,反勸他看開一點二

    許仙倒沒什麼看不開的,倒是身邊的小倩有些憂絕。許仙停下腳步,微笑道,“怎麼啦?”小倩隱去身形,便只有他瞧得見。而且為了能使二人獨處,連那只不離身的小猴都趕回止里去。

    小倩憂愁的道“這下豈不是又要好久見不到相公。”

    許仙也有許多不舍,但小倩如今身為山神,卻是不能長久的離開止中的。伸手握住她微涼的玉手,卻不多言。

    小倩心里微暖,臉上憂愁也就淡了一壯。許仙是滿大街唯一瞧得見她的人,而在她的眼中,卻也只有許仙一人。

    許仙忽然蹲下身子,笑道,“我背你吧”

    小倩笑著道了聲好,便爬上了許仙的背,許仙站起身卻覺得毫無負擔。

    雖然別人瞧不見小倩,但許仙的姿勢卻難免有些奇怪。便又換了個要勢,讓小倩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小倩雙腿夾著許仙的臉頰,雙手抱著許仙的腦袋,嘻嘻哈哈的笑個不停,還調皮的拿手去抓許仙的耳朵。

    許仙見她開心起來,也就放了心。只是臉頰與後頸傳來的奇妙感觸倒讓許仙有些臉紅。而且這種姿態卻又讓他不禁想到了前世看過的一個恐怖電影,打了個哆嗦。但聽著她山息般笑聲,真的背上一輩子,也無陸了。

    帶著小倩,許仙去拜訪了慶余堂的王員外,先拿出一個紙包放在桌上,作為拜別的禮物,旁邊添水的學徒頓時露出不屑的神情。

    倒是王員外不以為意,關心的問道,“漢文,不知可有何打算?”

    許仙坦言道,“我打算到甦州去開一旬藥鋪”他來這里,不但是為了告別,也是需要王員外的幫助。

    果然,王員外撫掌道,“那正好,我在甦州有一個拜把的兄弟,在甦州開了間藥鋪,我寫封信給他,你到時候可以去尋他,他定然會幫你的。”

    言罷便命徒弟準備了筆墨抵硯,揮毫寫就了一封書信,交給許仙。

    許仙拿著那封信,不禁皺眉沉思,因緣際會,終于還是走到了這條路土,只是這路的盡頭到底是福還是禍呢?卻覺得眉心一涼,…小倩的縴指正輕輕揉著,仿佛要把他的憂思揉碎二

    許仙不由心中微笑,自己舁已不再是孤身一人,她們都是自己沉重而輕盈的負擔。

    王員外見他沉思,還以為他心中消沉,不由勉勵道,漢文啊,宦海浮沉,最是凶險不過,還容易造下罪業二還不如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容易積下福源,待到來世”

    許仙接口道,“待到來世,就可以做官了嘛!”

    王員外一愣,二人一起哈哈大笑。

    臨別時,王員外抓著許仙的手腕道,“外面呆的無趣,這慶余堂也總有你一碗飯吃!”

    許仙心中一熱,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傅。

    待到許仙走後,那學徒不禁抱怨道,“如此輕飄飄的一個紙包也來做謝禮,這許仙未免太小氣了,虧師傅你還這麼幫他。”

    王員外不悅道“人誰沒個時運不濟的時候,怎能以勢取人呢?”這麼說著,隨手打開那個紙包,卻見里面前是些仿佛根須的東西,一下也分辨不出是什麼藥材。

    那學徒還要再諷刺兩句,卻見王員外的臉色陡然變了,極為小心的從紙包上捻起一根來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

    學徒好奇的道,是什麼啊,師傅?”

    王員外終于道,紫韻龍王參!”

    見徒弟還在發愣,王員夕拍著大腿道“還不快去我那錦木盒來!”他對許仙是又愛又恨,愛的自然是得了這樣的奇剎,恨的卻是“這樣珍貴的藥材怎麼能隨便包著,走了香氣,也是莫大的損失二”

    白素貞當日為許仙續命,取了許多參須,結果卻沒怎麼用上,還余下許多,便全給了許仙。許仙便拿出一點作為謝禮,雖然只是參須,卻被王員外一眼看出了來歷。

    徒弟猶豫的道“可那盒子里還放著近百年的老山參呢!”

    王員外正仔細的觀賞著手中的人參,信口答道,“丟掉,丟掉”

    徒弟瞪大了眼楮,道,丟掉!”

    王員外才反映過來,跳腳道,“先放在一邊啊,你這是要急死我啊”

    迎著晚霞,許仙心中舒暢這世上固然有許多名利權勢作怪,但剖開胸膛,總還是有一顆滾燙的人心。也正因為如此,自己才舍不下這紅塵,棄不了這俗世。

    小倩卻忽然道,“你還有一位師傅,沒去拜別呢!”

    許仙一愣,而後苦笑道,“他老人家總是一道繞不過去的坎啊!”

    靈隱寺的晚鐘,此刻,該響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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