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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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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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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22:38:4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衣沾不足惜 第四百三十九章 九首

    且不理會許仙想要罵娘的心情,九嬰與許仙有仇的那一個蛇頭,低頭噴出一股怒焰,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突然爆,岩漿烈焰噴湧而出,將眼前的一切吞噬殆盡。    當其衝的自然是許仙。

    一股夾雜著硫磺氣息的熱浪撲面而來,胡心月原本以為已站的夠遠,卻仍差點被殃及池魚,低頭只見方圓十里的範圍內,已經化為一片廢墟,那些被火焰吞沒的華美建築,連一堵殘垣斷壁也未能留下,全都在烈焰中化為灰燼,不由叫道:“許仙!”

    “我在這呢!”許仙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他在千鈞一之際避開了那一擊,慶幸道:“還好我躲的快!”

    胡心月瞪眼道:“你為什麼要站在我身後?”

    許仙指指她身後:“你還是看前面吧!”

    胡心月不用回頭,“轟隆隆”一陣滾雷似的巨響逼到近前,“你混…”

    許仙一步上前,抱著她沖天而起,一道烈焰擦著他的腳底擊中高塔,那高達百丈的高塔如蠟燭般融化,他們被擊中的結果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被許仙所救胡心月,不但一點都不高興,反而惱怒的用力掙扎:“你給我放手。”顯然這混蛋是要拉她下水。

    許仙反而抱得更緊:“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好了。”

    胡心月道:“誰要跟你一起死啊!”

    許仙道:“不想死就給我幫忙!”

    “要我幫忙就趕緊放手!”

    “你當我傻啊,我一放手你就跑了,先個誓再說。”

    “你這樣也算男人!?”

    言語之間,許仙又躲過幾道烈焰,九嬰的招數擊不中他,他心中一點都輕鬆不起來,因為到目前為止,襲擊他的只是九嬰其中一個蛇頭,另外八個蛇頭扭曲擺動著,吞吐著鮮紅的舌頭,不斷的出嘶嘶的聲響,像是在竊竊私語一般。

    若是這八個蛇頭也參戰,那情勢立刻就會逆轉,必須在這之前想點辦法出來。

    連綿不斷的烈焰忽然也停息了,那個蛇頭轉過頭,衝其他蛇頭“嘶嘶”,像是在說著什麼,過了片刻,仿佛得出了什麼結論似的,又有兩個蛇頭高高昂起,朝向許仙,張開猙獰的蛇口。

    赤紅的火焰,碧綠的毒液,湛藍的寒冰,一齊噴湧而出,並不直衝許仙而來,而是封住了上前左右,他所有躲避的方向。

    胡心月一咬銀牙,取出一枚勾玉合在掌心,然後閉目施法,這枚勾玉是羲和所贈,其形仿佛一條卷曲的狐尾,潔白透亮,乃是掌控這青丘之國的鑰匙。只要有此物在,她便可以將青丘之國的與己身融為一體,借用上古天狐的力量。

    手心綻放出燦爛的光華,周圍的幻境忽然扭曲改變,虛空之中裂開一道道縫隙,闖出幾頭猙獰的魔怪,迎上烈焰毒流,或是被毒流融解,或是被寒冰凍結化為冰塵。

    但卻有更多的魔怪從天地間的縫隙中爬出,那些魔怪樣式各有不同,但都是面容猙獰可怖,身上骨刺棘立,高達數十丈,悍不畏死的向九嬰撲去。

    九嬰九個蛇頭全都高昂起來,望向天空,許仙懷中那個嬌小的身影:“九尾狐?”

    九隻魔怪咆哮著伸出九隻巨爪,幾乎在同一時間,抓向九嬰的九個蛇頭。

    這番景象直如天地初開,洪荒亂戰,一股慘烈的殺氣直衝雲霄。

    許仙松了口氣,笑道:“這才像話嘛!”

    胡心月白了他一眼,無暇答他,她很是明白單純的攻擊九嬰的任何一個頭都是沒有意義的,唯有像后羿那般同時擊破它所有的頭顱,才能夠取勝,而這些魔怪

    是她借青丘之國的力量創造,每一個都有開山闢地之力,即便是神仙深陷包圍其中,也難逃一死。

    九嬰左起第三個蛇頭忽然高高豎起,這個蛇頭還從未出手過,只見一對兒蛇眼中放出蒼白的光芒,環顧一周。

    魔怪的動作忽然停止,它們的身體也被浸染上一層蒼白,永遠的凝滯在了那一瞬間,化為九個栩栩如生的石像。

    許仙倒抽了一口冷氣,原本他還想趁胡心月施展幻術的間隙,上前偷襲九嬰,如今立刻熄去了這個念頭,在徹底了解九個蛇頭各自的能力之前,絕不冒險上前。

    九嬰蛇尾旋風似的一擺,利刃般將所有魔怪石像攔腰斬斷,跌碎在地。

    若非親眼所見,許仙絕對想象不到它那龐大的身形,竟然有這樣的度和反應。而且他察覺到,九嬰的蛇尾上裹著一層毫光,若是不出所料,后羿神劍就在其中。但心中更是後怕,方才若是近前,被它的能夠令人石化的魔眼一望,哪怕身形稍稍遲滯,就會被這一尾擊中,立刻就是命殞當場的結果。

    想到后羿竟然和這樣險惡的怪物征戰,最後還戰而勝之,真是不可思議。而東皇太一將這些任務交給后羿一人的時候,或許是已經察覺到他的威脅,想要借這些極其凶險的妖獸來殺死他。

    九嬰殺死九個魔怪,更多的魔怪湧了上來,九嬰四個蛇頭扭動轉向各個方向,寒冰與烈焰交織,竟無一個魔怪可以靠近九嬰身旁,仍有四個蛇頭留有餘裕的逡巡著,尋覓許仙和胡心月的下落,其中只有一個動也不動。

    胡心月這時候,並不輕鬆。若是用幻術對付普通人,那當然可以為所欲為,甚至可以說是無所不能。但對付這種力量龐大的妖神,就不能夠如此了,若是幻想出的東西過了本身力量的極限,那就難以產生任何的殺傷力,而現在這一招群魔亂舞已經是胡心月盡力為之的結果了。

    許仙將她抱在懷中,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身體的輕微顫抖,顯然施展範圍如此廣大強勢的幻術,對靈力的消耗也很是驚人,固然她修成神仙,靈力已到了源源不絕的境界,但仍然抵不過這樣的消耗。

    這種時候,胡心月也顧不得收斂自身的魅力,一股語言無法形容的美麗流露出來,卻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動人心魄。許仙心中在自恨力量不足的同時,禁不住升起一股柔情。無論平日對自己是怎樣惡言相向,給自己找了千般麻煩,但此時此刻,她是在為了自己與九嬰做生死之戰。

    這時,胡心月忽然道:“你能不能放手?”

    “嗯?”許仙的手不由放鬆了一些,竟有些依依難捨的感覺。

    胡心月柔聲道:“我們還是逃跑吧!”

    許仙關切的問道:“你已經支撐不住了嗎?”

    “不是。”胡心月輕輕搖頭:“總要留些力氣逃跑吧!”

    “別用這種漂亮的樣子說這種沒志氣的話!”許仙表情一僵,升起一種關心你真是我的錯的感覺。

    胡心月道:“你若是有志氣的話,就自己去打啊,幹嘛抓著我不放!”

    許仙道:“反正我就是不放,有本事你咬我啊!”話音未落,就覺手背一陣刺痛,胡心月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尖利的獠牙刺破肌膚。

    自從陷入幻境之中,九嬰的一個蛇頭一直凝滯不動,像是在傾聽感知著什麼,這時忽然一動,正面向許仙和胡心月所在的方向。

    其他蛇頭聞風而動,向許仙所在的方向噴吐。

    胡心月心道一聲:“糟糕!”眼看這諸般攻擊逼近,許仙卻站在原處,沒有任何要躲避的意思,仿佛被這種的攻擊嚇傻了一般,她急道:“你快躲啊!”但她忽然現,在許仙的脣邊,帶著一絲微笑,那絕非恐懼,而是有所依仗。

    一個白色的身影忽然橫在他面前,並指如刀,豎掌下斬,僅憑一隻玉手,將所有的攻擊劈開,自許仙和胡心月身旁疾掠而過。

    “娘子!”

    “小白!”

    白素貞驀然回,胡心月望著她幽黑的眼眸,心中一顫,不覺改口道:“姐……姐……”

    白素貞道:“比起這個,你們打算抱到什麼時候?”

    許仙連忙放開懷中的胡心月,訕訕一笑。

    胡心月的臉也紅了一紅,“是這混蛋自己抱上來的。”

    白素貞搖了搖頭,轉向九嬰道:“這就是九嬰?”心中也不禁有一種玄機是不是算錯了的感覺,她現在不宜再用那種幽暗之力,但單憑己身的力量,要怎麼戰勝這上古妖神呢?

    九嬰九對蛇眸凝視著白素貞:“同類?”蛇身收攏盤踞,第一次顯出認真戒備的樣子,九個蛇頭全都高高昂起,隨時準備合力全力起進攻。

    “吾乃燭龍,九嬰,交出后羿之劍,我們可以不必刀兵相見。”白素貞的身後蔓延出無盡幽暗,她的聲音也似自九幽深淵之中傳來。

    “燭龍!?不可能,燭龍已經死了!”九嬰的九個蛇頭全都一縮,身上的氣勢頓時收斂起來,顯然“燭龍”這兩個字,在這些上古妖神的心目中,仍然是極其恐怖的象徵。

    許仙心中明亮,它們的目的並不是斬殺九嬰,而是取回后羿之劍,只要能嚇住它,讓它把后羿的神劍交出來即可,就能解開這個死結。

    九嬰吞吐著蛇信,狡詐的道:“你若真的能殺了我,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白素貞道:“我只是不想把力量浪費在你身上,做選擇吧,戰或者和,一言可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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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22:40: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衣沾不足惜 第四百四十章 分歧

    九嬰九忽然一起仰天咆哮起來,方才的頑勢一掃而空,轉而化作盎然的戰意。他們這些妖神。血脈中流淌的皆是狂暴之血,安能以武力相威脅。“就讓我來見識見識燭陰的力量吧!”九嬰九個蛇頭以一種奇異的韻律扭動起來,沒有片刻停息。唯有九對兒蛇睛緊緊盯著白素貞,沒有片刻轉移。顯然是調動了全部的力量來對付白素貞。

    而它龐大的蛇身越蜷縮盤起,如繃緊的弓弦般蓄勢待,堅韌的蛇皮摩擦出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簡直像是從地面響起的驚雷。

    白素貞吁了口氣,右手的掌心一團幽暗匯聚,這也已非虛張聲勢的程度。若是連眼前之敵都對付不了,那接下來的種種險惡,又該怎麼辦呢?還好羲和幫她緩和了幽暗之力的侵蝕”稍稍使用一下的話……

    許仙握住她的手,傳念道:“如若不行,就暫且後退吧!”

    “放心吧,我沒事吧!”

    “我們說好的!”許仙眸中是毫不動搖的意志。

    即便是如此的白素貞,也有一種不能不聽從這個男人命令的感覺。

    “你們真可憐!”一個動聽高昂的聲音驟然響起,許仙和白素貞驚訝望去。只見胡心月不知在什麼時候離開了他們的身後,來到了九嬰的面前。

    許仙和白素貞驚叫道:“小月!”她同九嬰的距離連十丈都沒有,九嬰只要屈伸蛇頭就能咬中她。更別說加上種種詭秘的招數,她完全陷身險惡之中。

    九嬰道:“你說什麼?”

    白素貞和許仙也顧不得許多,飛身上前想要救出她。

    胡心月大喊道:“停步!”

    許仙和白素貞不由停下腳步。卻不僅僅是她的話語”而是九嬰九,伸展著長長的脖頸,從前後左右將胡心月環繞,蛇信吞吐時幾乎已能觸及到她”此時的她再無安全可言。

    胡心月頭也不回的道:“你們也夠可憐的,患難鴛鴦到這個份上,連我都看不下去了。不過還比不上眼前這些傢伙可憐。”

    “你的魅惑之術對我無用,我看在青丘的面子上,快滾吧”狐狸!”九嬰根本不接胡心月的話茬”具然已經動怒,因為“青丘”二字才壓抑怒火,但這兩個字從它口中吐出,不像是個地名,而更像是個人名。

    在場的三人皆是聰明敏銳之人,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是最初的那個九尾天狐的名字,所以這裡的一切才都以她的名字來命名。而九嬰能夠潛藏在這個青丘之澤中,顯然是同之有些淵源。

    胡心月眼眸一轉道:“我可憐你被后羿封印了幾千年,剛才重見天日就又遇上了他。”

    九嬰怒不可遏的道:“后羿!他在哪裡?”立刻分出數個蛇頭謹慎的左顧右盼。昭示了它此刻的心虛。這個名字在他心中留下的陰影,顯然比燭龍還要大。

    許仙和白素貞相視一眼。明白胡心月在做什麼了,這是一場的談判。

    胡心月一指許仙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九嬰道:“你想騙我嗎?后羿不可能這麼弱。”

    胡心月道:“那是因為他還沒拿出弓來。不然的話”你只怕已經落荒而逃了。”

    九嬰沉默了,它確實從許仙身上感覺到了后羿的氣息,而在當初的它看來。後舁也只是個弱小的人類,但結果卻走出乎意料。妖神們確實勇猛無畏”但那是對勢均力敵的對手來說,一旦碰上更強大的對手,動物的本能也就重新起作用。逃跑也並沒有什麼可恥的。

    胡心月道:“所以他今日來,只為取回寶劍,而非同你一決生死”你只要交出神劍……”

    九嬰接口道:“交出神劍再讓他來殺我嗎?”眸中凶光乍現,殺氣已達頂點,下一刻就是他進攻之事。

    許仙和白素貞都緊張起來。胡心月神情自若的道:“那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身邊,其他人的意思呢?”

    在所有的對話中”說話的幾乎都是九個蛇頭中間的那一個,這是所有的蛇頭中最為粗壯的一個,其他八個蛇頭都似乎默認其為,算是九嬰的核心意志。而這個蛇頭相當的強項。從一開始想要恐嚇它。是不太可能的,但是突破口卻並非在這裡。

    那粗壯的蛇頭環顧左右,除了那個同許仙有仇的蛇頭外,其他的蛇頭顯然並不像它這麼堅決。說白了他們根本就不認得許仙,而許仙如果真的是后羿的話,那就更加需要考慮,免得重蹈覆轍,但一直以來居於主導位置的蛇頭,都是中間的那一個,它們也都已經習慣了。

    胡心丹天重複最初的言語:“你們真是大可憐了,明明都是九嬰之一,卻連一點主都做不了,只能被拉著去做根本沒有必要的生死鬥,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她一直在認真觀察著九嬰的動作,從一開始只有一個同許仙有仇的蛇頭攻擊,而其他蛇頭只是竊竊私語的時候,她就明白九嬰的九個腦袋,顯然存在不同的意志,並不是真正的一心一意。但初時她尚不知要如何利用這份破綻,直到現在……

    外部的壓力一旦過大,內部的分歧就難免產生了,而在九嬰之間,可是有“八歧”存在,這便是她施展三寸不爛之舌的空間。

    “就連最弱小到野獸,都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你們反而不能嗎?”

    “她說的對,這場戰鬥根本沒有必要!”方才那吐出寒冰的蛇頭道。

    方才那吐毒的蛇頭也道:“如果當初我們逃回凶水之中,不同后羿正面對抗,根本不會被封印幾千年。”顯然對做主的蛇頭的決定不太滿意。

    “無論是戰是和,快點決定,我想要休息了!”

    “我們剛刊復原,現在是我們最虛弱的時候,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冒險,應該先休養一下,到時候再向吃了他們!”

    顯然在它們之間,並不只是勇猛和怯懦的分別,有的怠惰,有的冷淡,有的思維簡單,有的思慮深遠,每個蛇頭都有一種意志存在。

    一個蛇頭更是望向白素貞:“真是美啊。真想看看她的化為原形的模樣。”

    許仙只見眾蛇頭出”■■“的響聲,不由問道:“娘子,它們在說什麼?”

    白素貞微微一笑:“它們生分歧了。”

    中間那個蛇頭怒吼道:“你想離間我們嗎?我現在就殺了你!”張開巨口向著胡心月撲咬過來。

    但沒有其他蛇頭的配合,胡心月輕易就避開了這一擊,“不是我想離間你們,而是你想永遠統治九嬰吧!”

    蛇頭道:“我是最初存在的蛇頭,這身軀本來就是我的。一切都應由我做主!”

    在上古時代,它還只是一條普通的蛇的時候,這個蛇頭就是存在的,直到龍族實驗,又在兩邊一一生出八個蛇頭,才成為了如今的九嬰。所以它可以算是九嬰真正的本體。本來中間那它的權位是不容置疑的,但它帶領著九嬰被后羿滅了一回兒之後,顯然威信大打折扣。

    胡心月等的就是這句話”恍然大悟了一般:“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是一樣的,原來你比它們要高上一頭。”

    但其他八個蛇頭一起望向中間那個蛇頭。顯然並不同意它這個說法,甚至是那個同許仙有仇的噴火蛇頭,登時道:“憑什麼就應該由你做主?”

    “九嬰之名,難道不是指我們九個嗎?”

    中間的蛇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大敵當前,現在可不是爭執的時候,你們不要上了妖狐的當!”

    那深謀遠慮的蛇頭道:“你說的對。”中間的蛇頭還來不及高興,它便接著道:“但這件事不能再由你來做決定了,這關係著我們全部。”

    胡心月道:“是啊,這樣一味的離心離德也是不行的。我倒是有個建議。可以讓你們重新達成一致,不知道你們想聽不想聽?”

    中間的蛇頭道:“你又有什麼陰謀?”顯然對胡心月恨之入骨。

    而那深謀遠慮的蛇頭則道:“什麼建議?”

    胡心月道:“你們剛好有九個,可以用投票來做決定,多數決定少數,這樣才是最公平的。”蛇頭們面面相覷,紛紛表示這是最公平的方法,這樣做出的決定誰都沒話好說。

    胡心月嚴肅的道:“那就來吧,同意戰的就投贊同票,不同意的就投反對票,不支持任何一方的就投棄權票。每個人都說說自己的看法以及最終的決定。”

    許仙心中讚嘆了一聲,胡心月這一招厲害,一傢伙把從九嬰之間的體制。從〖中〗央集權提升到了〖民〗主議會,看似消弭了九嬰之間的爭執,但其實卻埋下了更多爭執的因果。

    中間那個蛇頭雖然萬般不願意,但也拗不過其他八個蛇頭的意志,只得率先開口。鼓舞大家同它一起,和許仙等人決一死戰,順便把胡心月也做掉。

    許仙見那九個蛇頭湊成一圈,“嘶嘶”個不停,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怪異絕倫,哭笑不得的感覺,原來長九個頭也有長九個頭的煩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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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22:41:4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衣沾不足惜 第四百四十一章 拔劍

    胡心月趁機緩緩退了回來,白素貞一把將她抱住,她渾身一僵,好像在白素貞的懷抱中比群蛇還伺還可怕,但接著就覺這是擔心的擁抱,才吁了口氣。  許仙望著眼前情景,心中生出一種極美的感覺,對胡心月笑道:“多謝!”,胡心月道:,“還不知結果會怎樣,我們還是做好逃跑的準備吧”。

    ,“逃跑還是免了,等下若真是要戰,就麻煩你們牽制住它,我去它尾部取劍”。許仙望向九嬰的尾部,那裡裹著一層森藍的毫光,那是寶劍的神光透出它堅韌的皮膚,那裡就應是它最大的破綻。

    胡心月道:,“不行,這太危險了!。。卻聞白素貞果決道:,“好!”她大覺不可思議:,“你不是一向拿他當寶一樣嗎?”

    白素貞笑道:,“看來還是沒你寶貝啊!。。

    胡心月道:,“什各,這種破爛人渣誰會想要,我是擔心你而已。。”

    許仙瞪了她一眼:“即使是我這種破爛人渣,也是有自己的價值的。。。望向地上仍在竊竊私語的九嬰:“這是我們要共同面對的問題。。。憑著功德玉牌上積攢的功德之力,以及千千心結的分擔,硬抗九嬰幾招應該還是沒問題。

    許仙和白素貞相視一笑,胡心月心中一動,不由想起那句詩:,“生死挈闊,與子成

    而這時候。九嬰之間已不僅僅是竊竊私語了,已經達到了呲牙露齒的地步。讓胡心月略鬆口氣,看來自己的計謀還算成功,她不想讓他們任何一人身陷險境。

    原來就在這開會的重要時候,方才那擁有石化魔眼的蛇頭直接投票棄權。在其他蛇頭高高昂著頭爭執的時候”它卻把腦袋耷拉著放在地上,像是在小憩。

    於是局面一不小心變成了四對四,戰或者和至少都得五個人同意才能通過,這一度讓局面進入了僵持之中。

    過了許久之後。終於,九嬰九分開來面相許仙幾人,如同約定好了般”一起說道:“我們同意將劍交給你!。。似乎並不像方才所表現的那般分歧巨大。

    饒是許仙的心志,也不免心中一喜,但面上卻不動乒色。

    九嬰狡詐的道:,“想要劍的話”就進來拿吧!。。它將身軀盤成一盤,卻將蛇尾收在裡面。仿佛一個下寬上窄的深井,許仙若要取劍。就非得下到井底去取劍。

    若這時候九嬰驟然收縮身軀。那許仙即便是鋼筋鐵骨,也難免被攪的粉碎。

    胡心月道:,“你們想使詐嗎?若真的有誠意,就將劍交給我們。。。

    九嬰道:,“你以為我們不想取出這把劍嗎?除非是后羿才能將此劍拔出,你若是後弊就來試試吧!。。

    后羿昔日斬斷九嬰九,以九支神箭封於各處”仍擔心如此不能它的主身。便留下腰間短劍刺於它尾部,尾相應進行〖鎮〗壓,後來九支利箭漸漸失去力量,九嬰的各個蛇頭分別甦醒。重新匯聚在一起”但這把劍已然有著強大的威力,壓製著它的力量。

    若是許仙能夠拔出神劍,,對它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到時候許仙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有神劍在手。它也不願以這虛弱之身與之為敵,那便是和。若許仙拔不出來,那就證明他並非后羿,那就順便將之絞殺,再去對付另外兩個,也是勝算大增。

    雖然因為胡心月的計謀觸及了九嬰之間的根本問題”而讓它們產生了分歧,但憑著九嬰的狡詐多智,豈會因為內鬥”讓眼前之敵得漁翁之利,在片刻之間就商量出對策來還以顏色”此時的九嬰說不定比以往更加的詭詐,這個計謀顯然便是那個最為深謀遠慮的蛇頭想出來的。

    胡心月道:,“這樣不公平。。。

    九嬰道:,“若是你們不來取劍,那我便走了。,。顯然主和的聲音還是占據了優勢。

    許仙道:,“也好。”。

    明心月道:,“你是后羿轉世,不代表你是后羿!。。

    許仙道:,“我出海前,有個人為我卜算過,說我能夠度過重重災厄,逢凶化吉。。。九嬰若是退回青丘之澤。藏匿於深水之中。再想要對付它就變得難上加難了。他也已經觸及了后羿的記憶,但願這數千年前的神劍,仍能記得他這個無數世前的主人吧!

    許仙飛向九嬰,越過那九個山丘般大小的蛇頭,無視那些殘忍冷酷的眼眸。進入蛇神盤卷所留下的巨大空間裡。落在了地上,仰頭望去,九個蛇頭都正望向他,陽光無法灑落到地面。

    蛇神只是盤繞數札,他站在其中,卻有一種站在高樓大廈之間的錯覺。他打消種種雜念,低頭望向那光的蛇尾,在如此近的距離,他終於得以看清,在蛇尾的末端有一段烏黑的劍柄。

    劍柄沒有護手劍之類的設計,直接連著劍鄂,劍刃深深沒在九嬰的身體中。單從外表來看,誰也猜不到,這便是壓製了九嬰幾千年,直到如今也無法取出的后羿神劍。

    但許仙還未曾靠近,那股凌烈森然的劍氣,已逼的許仙呼吸不暢,後背一陣寒。無法想象,這只是一把沒有主人的劍所出的氣勢。

    許仙緩步上前,額頭一縷長飄落,再一步,前襟忽然裂開,並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他那長槍大戟也無法刺破的身軀,在散的劍氣中,像是薄紙一般。

    五丈,三丈,一丈……他越是靠近,身上的傷痕就越多。當他停在一丈距離時候,身上的傷痕已有上千道,此情此景幾如凌遲之刑。而那些傷口也絲毫不見愈合,那無形的劍氣反向傷口深處鑽去,讓許仙明白什麼叫做透骨寒徹。

    劍柄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許仙卻覺得無法再前進一步,一向勇敢無畏的他,竟然生出一井想要轉身便逃的想法,他很清楚,這把劍帶給他的已不僅僅是劍氣的傷害,還有精神上的威懾。

    九嬰望著這一幕,心道:“果然是假的嗎?”。準備收縮身體。

    許仙一聲長嘯,嘯聲初時低沉難辨,剎那間便直衝雲霄,在整個空間內迴盪,猶若虎嘯龍吟,他身上金光大放,爆起一串串電光,他大跨步向前。抓向劍柄。

    氣機牽引之下,劍氣放出毫光萬道,射向許仙,他之覺得自己像是光著身子在暴風雪中前進一般。

    他的手離劍柄不到一尺之遙。但卻如咫尺天涯般難以接近。他一咬牙,水星、金星、火星三大輔星全開,若是連一把劍都敵不過,還有什麼好說的!

    跨越這咫尺之遙,天涯之遠,他的手緊緊握在劍柄之上,劍氣毫芒陡然消失,但他還來不及享受成功的喜悅”就一頭跌入一個空幻世界。

    他看見了戰爭殺伐,以一柄劍的視角”感覺自己被一隻堅實的大手握住。以劈山之力將一條巨蛇斬成兩半,無數洪荒巨獸現身於他的面前,然後全都被一一斬殺,他歡欣鼓舞所向披靡,盡情享受著這場殺戮的盛宴。

    直至同一雙黝黑的眼眸對視。許仙恍然驚醒:,“不對,我不是劍!。”

    天旋地轉,他感覺自己在剎那間調轉了位置,由劍變成了持劍者,正以劍為鏡,映照出自己古銅色的臉龐,仿佛想要認清自己的模樣。周圍是一片漠漠荒野,幾頭小山般的巨獸橫屍倒斃,血流成河。

    他來不及分辨這裡是哪裡。眾多的紛雜的記憶湧入腦海,徹底衝亂了他的思緒。

    許仙覺自己還是小瞧了這把劍的神異,他並未主動去探尋後鼻的記憶。是這把劍帶著他穿越無數個輪迴”來到那一個名為後舁的前世。

    許仙最擔心的事沒有生。他並沒有被這把劍拒絕,不是他認出了這把劍,而是這把劍認出了他,並且在呼喚著他,渴望著他,希求新的殺戮。來實現它本身的價值。

    但對連東岳大帝的記憶都未能完全消化的許仙來說,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白素貞和胡心月擔心的關注著九嬰的變化,隨時準備前去救援。忽然九嬰的身體一陣顫動。

    白素貞幾乎忍不住想要出手,胡心月道:,“它不是要翻臉,他成功了!。”

    白素貞見九嬰雖然有些痛苦的模樣,但並未收縮身軀,反而有些快慰感覺。

    在蛇身的〖中〗央,許仙半跪著雙手握住劍柄,將劍鋒一寸一寸的抽了出來。身上的傷痕已經完全愈合,雄健的體魄隨著他拔劍的動作。肌體流水般的〖運〗動,長披散著擋住面目,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鏘”,一聲,許仙拔出神劍,剎那間光華刺破黑暗,劍刃顫鳴不止,仿佛也在歡呼雀躍著自己重歸主人的手中。

    待到光華收斂。方才劍身密布著無數肉眼難辨的血紋,其上矇著一層薄薄的血光,昭示著這把劍存在的真正價值。

    九嬰感覺阻礙自身力量恢復的最後一樣封印也徹底消除,心神大暢的同時,另起了一種詭詐的想法,如今后羿既然也虛弱到如此境地。那麼……

    九嬰十八隻蛇眼不懷好意的望向許仙,許仙已站起身來,仰頭道:,“九嬰”。劍鋒直指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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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衣沾不足惜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天行

    那熟悉的眼眸,熟悉的身姿,令九嬰霎時膽寒,它忽然想起,不但是后羿如此虛弱,現在的自己也是如此虛弱,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身份忽然倒轉,根本不需要決定,九嬰像是一隻巨大的彈簧般,猛地彈飛上天,飛向青丘之澤。 “轟”然一聲掀起滔天巨浪,九嬰再一次潛入深不可測的青丘之澤中,決定恢復了力量之後再從長計議,湖水久久不能平息。

    而許仙仍舊站在原地,一手持劍直指蒼穹,身形仿佛雕塑般凝立。

    “官人!”白素貞急忙上前,驀地收住腳步,一道劍痕留在她的足前。

    胡心月道:“許仙,你瘋啦!”

    許仙偏過頭望向胡心月,胡心月渾身一震,停住腳步,他的眼眸仿佛比利劍更加鋒銳,令她不由自主生出一股畏懼之心,她終於明白為何九嬰毫不猶豫的逃跑了,這種感覺就好似遇上了天敵一般,眼前之人絕非許仙。

    尋常市井之中,常有以屠狗為業者,身形或許佝僂不堪,但尋常怎樣凶惡的巨犬遇到他,全都戰慄不能直立。后羿屠殺妖神巨獸無數,其效用便近似於此。

    白素貞閉上雙眸,在心中輕聲呼喚:“官人!”

    那聲音便在他心間響徹,許仙身形一變,單膝跪地,一手拄劍,一手扶額,渾身顫動不已,仿佛在做著不為人知的天人交戰。

    白素貞和胡心月只能站在一旁,許久之後,許仙偏過頭,露出一個令她們熟悉的笑容來:“我沒事了!”

    胡心月奇怪問道:“你剛才是?”許仙怎麼可能在一瞬間有那種懾人的氣質呢?

    白素貞道:“是后羿吧!”

    “嗯,這把劍很有靈性,竟然立刻認出了我,仿佛是害怕我忘記了曾經似的,引出了我神魂中關於后羿的記憶,還好有了應付東岳的經驗,總算不至於在迷失本心。”許仙在方才緊要關頭,便模擬當初解決東岳大帝的記憶,用功德玉牌製造出一個容器來容納這些過分強勢的記憶,形成一重新的的人格。只待自身的心性足夠強韌之時,再去消化這些本屬於他的記憶。

    許仙一邊說著,一邊輕撫劍鋒,上前的劍氣已經不會再傷害他了,雖然這個世界的法寶是沒有什麼滴血認主的,而且神劍也並非因血認出了他,而是無論輪迴多少世,神魂中那一點不變的本質。

    他忽然現不僅僅是劍身上有細密血紋,更是蔓延及劍柄之上,當他握著劍柄,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便油然而生,仿佛此劍不僅僅再是一種器物或工具,而是他本身肢體的延伸。

    “不過無論如何,此行最大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玄機的卦果然很靠譜。”許仙高舉神劍,劍鋒洋溢著炫目的光芒。或許是因為得到了神劍,也或許是方才瞬間,后羿記憶的影響,他心中充滿了鬥志。

    胡心月道:“要不是我們,你再有十條命也不夠送,這把劍真讓人覺得不舒服,對了,它叫什麼名字?”

    許仙道:“我打算名之為‘天行’。”既然到了他的手中,自然就要他來命名。

    胡心月道:“替天行道嗎?好大的口氣!”

    許仙搖頭道:“不,我哪會有那種想法,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現在正是需要我自強不息之時。”

    “君子,你敢穿件衣服再說嗎?”

    許仙才覺自己還是赤條條的,除了得到神劍的歡喜之外,主要是因為胡心月的眼神一直太過正常了,仿佛眼前站著不是一個大齡裸男,而是塊石頭似的。

    他也不尷尬,將手一揮,雲氣環繞周身,卻沒有再化作他一貫穿戴的衫袍,而是換做了一身武服。他的身材本就高大挺拔,遠勝於常人,平日寬鬆服侍尚不彰顯,如今一變衣裝,方顯一種雄山峻嶺般的巍峨氣度,天行劍橫在腰間,越顯得英姿勃。

    白素貞眼前一亮,胡心月也忍不住多瞧了幾眼,輕嘲道:“你也算沾得后羿幾分神氣。”

    不知不覺間,已至黃昏,三人來到青丘山最高處的宮闕中,憑欄俯瞰夕陽下的青丘之澤,一切皆是如此的安寧,若是俗世之外真的有桃園,那指的便是此處吧!

    只是青丘之國被九嬰破壞的一片狼藉,在此處也可看的清清楚楚,許仙想向胡心月致歉,卻見胡心月閉著雙眸,雙手交握於胸前,指縫間透出璀璨的光彩。寧靜莊重,有如聖女。

    許仙和白素貞便驚異的望著城郭一點點的恢復起來,倒塌的高塔重新扶起,斷裂的浮橋再次連接,直到完完全全的恢復原狀,已與許仙初臨時沒有任何差別,也就無怪乎其能夠在時間侵蝕中,始終保持嶄新的面貌。

    這千年狐城,果然是幻想中的國度。

    放下勾玉,胡心月也稍顯倦意,卻露出淡淡微笑,雖然如此的空盪,但這畢竟是她的青丘之國。

    白素貞握住胡心月的手,笑著道:“這裡也有我的一半吧!”

    胡心月心中一暖:“當然。”

    許仙道:“那就是有我的四分之一嘍!”

    “沒有。”

    許仙道:“我分的是我娘子那一半,跟你有一文錢關係啊!”不過怎麼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我才是小三的感覺啊!

    爭執幾句,回到殿中,在那裡魅們已經準備好了酒菜,胡心月拿出一壇美酒正要啟封。

    許仙阻住她道:“還是浮生若夢?”那是由胡心月親手所釀之酒,曾在船上有幸一嘗,一入口中,千般滋味,俱上心頭,令他至今難忘。

    胡心月道:“當然,別離之時,不可無美酒相送,這一壇可比以前還要美味的多。”許仙既取得神劍,東瀛之行也便到此為止了,馬上便要奔赴東海同敖廣決一死戰。

    許仙道:“這酒雖好,但卻讓人有些難過,仿佛無夢之人,要去做他人的夢似的,夢中縱然有千般喜怒哀愁,卻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你要怎樣?”

    許仙道:“我記得說過要請你喝酒的。”

    胡心月道:“好啊,讓我看看你能拿的出什麼來。”

    許仙笑著取出黃粱釀來,以清水煮之,清水很少,他有意煮的濃些。

    胡心月也是見多識廣,一眼認出道:“黃粱釀!”

    許仙笑而不語,白素貞為胡心月滿上一杯,胡心月小心翼翼的嘗了一點,而後忍不住一口飲盡。

    許仙和白素貞相視一眼,將濃郁的美酒一杯杯奉上,這是給她的獎勵,或者安慰。

    不知不覺間,胡心月陶然沉醉,露出九條大大狐狸尾巴,像是沙似的躺靠在其中,玉面上布滿紅霞,眼眸半開半閉,脣角帶著吃吃笑容,舉著酒杯喃喃說道:“來,小白,再來一杯!咦,你怎麼變小了,變得更以前一樣小。”身上美麗的榮光愈動人。

    白素貞上前將她橫抱起來,給許仙了一個眼色,向殿後走去。

    胡心月在那溫暖的懷抱中沉沉睡去。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夢。

    許仙輕吐一口酒氣,起身伸了個懶腰,知道今夜難免孤枕,來到殿外的露台上,淡藍月華沁人心脾,酒醒了許多。

    他重新拿起天行劍查看起來,根本不需要使用什麼特殊的方法,也不需鑒賞名劍的眼光。這把劍的種種特性和當下的狀態,就清楚的浮現在他心頭,仿佛從生下來就知道一般。

    這把劍就像是他的手臂一樣,有力還是無力,虛弱還是強健,再沒有人比他更能了解了。

    而他現在感覺到,這把劍也處在虛弱之中,這也不奇怪,它被刺在九嬰的體內,不斷的與九嬰的力量相對抗,足足有數千年時間,雖然也以九嬰的精血為食,但數千年沒有斬殺一物,還是讓它不斷的黯淡下去,九嬰才得以甦醒。

    遠遠比不上當初追隨后羿徵殺時候的鋒芒,若要儀仗它來與龍王為敵,尚且有些不足,唯有以殺戮來恢復它的光芒。

    這把劍的殺氣重的不可思議,在凡人的口中定然是會給使用者帶來不幸的魔劍,但許仙卻反而很欣賞這種殺氣,劍被鍛造出來本就是為了殺伐,若是沒有殺氣,與廢鐵何異。

    只是凡人之心無法駕馭這種殺氣,而迷失心智,於是便心驚膽戰的稱之為魔劍。但殺人的從來不會是劍,而是用劍的人,是非善惡存乎一心。

    許仙微微一笑,在這片土地上,值得一斬之物,不是數不勝數嗎?

    縱身化作一道電光,消失於天際。

    出了青丘之國,許仙飛到極高的高空中,在無盡星空之下,俯瞰夜幕下的大地。

    他右手提天行劍,左手提著一盞琉璃宮燈,燈中碧火冉冉,卻陡然轉為金色,光亮更大了千百倍,充斥整個燈盞,照亮夜空。

    從地面上望去,像是一顆璀璨的金星從夜幕中亮起。

    無數妖魔鬼怪仰起頭來,望向這顆星辰,而後不由自主的飛騰過去,在晴朗無雲的天空中,形成一片片烏壓壓的黑雲,向著許仙湧來。

    許仙對撫劍說道:“我不是后羿,沒有妖神給你,便先以這‘八百萬眾神’來當開胃菜吧!”

    天行劍像是懂得他的意思,顫鳴不止,鋒芒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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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衣沾不足惜 第四百四十三章 開鋒

    東方熹微,那盞燃燒了一整夜的琉璃宮燈的光芒,卻絲毫不顯得微弱,反而金光大放,燃燒的越猛烈,仿佛要與天日爭輝。 “■嚓”一聲輕響,琉璃燈罩上裂開一道細微的裂痕,裂痕迅的蔓延擴大,布滿了燈盞上下,乒然碎裂開來,化為菁粉。

    火光煥出最後最強的光彩之後,漸漸熄滅,顯出許仙的身形。

    許仙懸於高空,在他的正下方一片廣闊的山谷中,堆滿了妖魔的殘骸,其數量之多無法計數。

    百里之內,全都被妖魔的瘴氣所侵蝕,變得寸草不生,一片荒蕪。

    許仙捧起天行劍,天行劍的模樣已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雪亮的劍刃已然變成漆黑的顏色,與劍柄的顏色一致,細密的血紋散著紅光,肉眼可見。古樸大方中透出一股詭秘可怖味道來。

    原本凌烈的鋒芒消失不見,殺氣也被深深的收斂到劍中,仿佛在一通餐餐大餐之後略微滿足了似的。

    但許仙能感覺到,劍上的力量比最初時候強了數倍,一旦施展而出,便能夠斬破眼前的一切。他輕輕一嘆,原來這才是它本來的模樣,以殺止殺,以戰養戰,真是一把名副其實的魔劍。

    許仙收起天行劍,降落到地面上,山谷的一邊的一個山崖上。

    山崖上還有眾多的妖怪匍匐在地,並沒有成為天行劍的祭品。這些妖怪形態各異,都不乏靈智,但此時卻沒有一個敢動一動,更別說是逃跑或者攻擊,只是趴在地上引頸待戮。

    許仙的環視一周,微微點點頭”雖然本著祭劍與清理兩種目的,但他並未受天行劍殺氣所激,奉行斬盡殺絕的原則,而是有所取捨,以天眼天耳他心三種神通,在這百萬妖魔中挑選出不與人為害的妖魔,一一放過。

    而那些受著怨念和本能驅使,動輒以人為食,挖心挖眼的妖魔,當然就一掃而空。這樣一來”哪怕是沒有黃泉地府,這片土地也能平靜相當長的時間了吧!

    雖然這兩者的數目完全不成比例,但幸哉整體基數比較大,還是剩餘了這麼多,正好合乎他的要求。

    許仙一揮衣袖,偏偏彩雲彌漫開來,罩住山崖將所有的精怪包裹在其中,騰空而去。

    陽光從落地窗落在床上,胡心月從宿醉中醒覺過來,覺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身上有著令她熟悉的味道。她閉著眼睛,好像還沒清醒過來似的,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柔軟的胸脯上,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道:“變大了。”

    白素貞一聲輕呼”一手護住胸口,一手推開胡心月道:“醒了就趕快起來,不要亂碰!”

    胡心月支起身子,揉著惺忪睡眼道:“你身上哪裡我沒看過,現在摸摸都不行”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錦被滑下,二人都只是衣衫不整,露出大片細膩如雪的肌膚,在晨光之中,散著令人目眩的美麗。

    白素貞臉色微霞:“不要亂說,快快起身”昨晚做了什麼夢?”一飲黃粱,便能得美夢一場,尤其是第一次,效果最為強烈。

    胡心月神色一動,而後屈伸祿山之爪,狡黠的道:“給我摸摸就告訴你,來吧!”向著白素貞直撲過去。

    白素貞如何能被她撲到,閃身一旁,伸手將她捉在懷裡,幫她穿上衣裙。

    胡心月也不掙扎,默默的享受著此刻的寧靜。這時候,窗外的喧囂聲傳入她靈敏的耳中。

    胡心月來到窗邊,望向城中,不禁瞪大了眼睛。

    許仙正像個導遊似的走在一大群妖怪前面,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在這裡,你們就不用擔心再被陰陽師巫女所殺,也沒有其他邪惡妖怪的迫害,大家都可以和平相辦…………”不用擔心言語不通的問題,他的聲音直接傳入這些妖怪的心中。

    那些妖怪已經像是不那麼怕許仙了,目眩神迷的望著街道兩旁的建築,還不忘一個勁兒的點頭作為回應,如果許仙說的是真的,這裡對它們這些沒有攻擊性的妖怪來說,簡直就是樂園了。

    “許仙,誰允許你這麼做的!”一個聲音忽然想起,初時尚在很遠,剎那間就眼前,胡心月怒氣衝衝的擋在許仙面前,那九隻擺動的大尾巴,又把妖怪們嚇倒一片。,過……這是京都九尾狐,難道帶它們來這裡,是為了給她吃嗎?,許仙道:“當然是我自己。”

    “這裡可是我的城,誰讓你把它們放進來的。”

    許仙舉起食指,“這裡這麼空盪,增添點居民比較好,而且別忘了,這也有我四分之一。”

    胡心月道:“我說了沒有,別以為找到把破劍我就會怕你。”

    “是嗎?”許仙拿出天行劍掂量了一下。

    胡心月“唰”的退後十丈,直勾勾的盯著天行劍,“這把劍怎麼了?”一夜不見,這把劍不但模樣大變,而且氣勢也變得越可怖了。

    許仙不懷好意的道:“沒什麼,只是開了開鋒而已,正想找人試試劍呢?”說著話一步步逼近胡心月。

    胡心月懾於劍鋒,一步步後退,直到被人擋住,白素貞從身後扶住胡心月的肩膀,對許仙道:“官人,還不快把劍收起來!”

    許仙收起劍:“總之從今天起,這些就是你的臣民了。”

    明心月正要拒絕,卻聽身後的白素貞道:“熱鬧些也沒什麼不好的。”

    胡心月回頭望了一眼白素貞,又望了一眼許仙,別過頭道:“真是多管閒事。”憑她七竅玲瓏的心思,當然明白許仙hua費心思做這些,都是為了她著想,她猶豫了片刻,終於點頭道:“那好吧!反正這裡大的很,就讓這些傢伙住下來好了。”

    許仙同白素貞相視一笑,白素貞不捨的道:“是時候告辭了。”

    許仙道:“九嬰被我嚇了一嚇,應該沒那麼快出來作亂,等到解決了中土之事,再來想辦法處理吧!”

    “區區小事,我自然能夠解決,你們要走就快走吧!”胡心月毫不在意的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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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22:46:3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衣沾不足惜 第四百四十四章 龍怒

   胡心月嘴上雖說的輕鬆.心中卻不免失落.白素貞和許仙此一去.不但前途未卜,甚至連生死也難料,生離死別說不定就在此時。    就在這時,白素貞上前,將她抱在懷裡:“我們還會回來的,放心吧。”

    胡心山心中一柔,對許仙道:“好好照顧她。”而後才對白素貞道:“你也好好照顧他。”

    許仙和白素貞道:“一定。”

    他們都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言罷便爽快的告辭離去。

    胡心月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際,回過頭對一眾妖怪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起來。”

    眾妖怪慌忙起身,哪敢違背她這凶名赫赫的大妖怪。

    胡心月以尾巴為椅,就那麼舒服的坐在那裡道:“你們作為青丘之國的臣民,先一人說個笑話給本王聽聽。”

    眾妖面面相覷.一個妖怪走出來:“我……我來吧!”

    使團又失去了許仙的蹤影,但已沒棄多少人會替他擔心了,只是在東瀛人的盛情款待之下,悠哉悠哉的等他回來。

    而在陰陽師的世界裡,卻發生著一場驚天動地的震動,東瀛的妖魔在一夜之間,消失了過半,是千百年所未有的大變故。

    沒人能猜透其中的緣由,只是有許多人看見,東方的夜空有金星閃爍,眾妖魔追星而去,一去不返。

    唯有安倍晴明隱隱猜出了幾分緣由,連忙來尋許仙.等了沒多長時候,許仙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腰間多了一把烏黑的寶劍,劍上沒有一絲殺意流露,讓他感到一陣深深的寒意,“許仙大人,您到哪裡去了?這把劍是?”

    許仙無心向他解釋了其中的緣由,只問道:“你還想見九尾狐嗎?”

    安倍晴明愣一愣道:“是。”

    許仙說了出雲國的大體方位,“你若是還想見她的話,就到這裡去找她吧,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會想見你,然後我們也要告辭了。”便命使團收拾行裝立刻出發。

    安倍晴明道:“這麼急!”

    許仙拍拍他的肩膀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也有必須去做的事情,我們去覲見天皇吧!”

    隨安倍晴明一起向天皇辭行.完成了最後的禮儀,又見過了武藤誠,如今的武藤將軍.謝絕了他的輓留。許仙便踏上了歸程,他當然不會慢吞吞的跟在使團中,而是命使團沿著來路回航,只說會在出海時同他們會合,他則直向東海飛去。

    他算好日子,決心在這段時間裡同教廣分個高下。

    東海龍宮中,三個頭戴冠冕身著帝王服的龍王匯聚一堂,正是南海龍王敖欽、北海龍王教順、西海龍王敖閏,各引一眾海將軍,以及蝦兵蟹將無數,前來為東海龍王助陣。

    西海龍王敖閏負手而立,來回踱步,言道:“大哥未免太小心了,憑大哥應龍之身,誰人還敢搗亂不成?”心中也不禁撫腕嘆息,可惜應龍之念不曾落到他的身上,否則一統天下水域之人.便是自己了。

    南海龍王敖欽坐在玉座上:“四弟勿需焦躁,此事關係我龍族興衰,非同小可,必要做萬全準備,不過教昊身為龍宮太子,竟然也不露出,實在是,咳咳!”

    北海龍王敖順冷淡的道:“還是等大哥閉關出來再說!”說話之間,絲絲寒氣從他口中湧出,殿堂中結了一成冰霜。

    雖為親兄弟,他們之間也並非是一團和氣,但龍族天性孤傲強勢,能如他們這般以兄弟相稱,在龍族中已算是難得的和諧家庭了,更多是如敖乾教坤兄弟般,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

    這時候,萬丈神光從龍宮後那條幽深的海溝中噴湧而出,大地搖撼,水晶宮也跟著一陣顫動匕

    三個龍王都停止言語,一起望向北方:“大哥出關了!”

    一條背生雙翅身長千丈的金龍躍出幽深的海溝,化作一道金光投入水晶宮的正殿,教廣顧盼自雄環顧左右,“你們來了。”

    三海龍王在他的目光下都不由微微低頭,行禮道:“大哥!”卻見敖廣面沉如水,絲毫沒有功行大成即將度劫的喜悅之情,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有何不妥?”

    敖廣道:“你們可知我兒教昊為何沒有來侍應你們幾位叔叔?”

    南海龍王教欽道:“莫不是出外遊歷去了?”

    敖廣緩緩搖頭:“因為他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三海龍王全都震驚,“怎麼可能?”“大哥你莫不是搞錯了?”“是誰做的?”

    敖廣道:“我沉入深海之中閉關靜修之時,漸漸洗去了凡人的信仰,力量雖然衰弱了一些,但神智卻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盲目之人突然睜開雙眼,才知這麼多年來竟然受了如此多的矇蔽,原本混惑不清的天機術數,也變得清楚了許多。然後我感覺到,我兒敖昊已經死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敖廣仰天咆哮,水晶宮周圍許多弱小的蝦兵蟹將被一喝而死,便是強大的海將軍也都噤若寒蟬,全都屈服在這強大的龍威之平,連三海龍王都有一種想捂上耳朵的衝動。海上驟起巨浪滔天,盡情舞動著這東海之主的狂怒。

    敖閏驚問道:“是什麼人做的?”教昊乃是二十八星宿之一.龍宮太子,成名的神仙,誰人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敖廣平靜下來,說了一個名字:“許仙!”

    許仙雖然天生能夠擾亂這個世界的術數之道,但也有一點的限度,敖昊同教廣乃是親緣血脈,這種生死之間的感應極難消除,而在數日之前,許仙為了對付胡心月,又將教昊的龍軀拿出來,被閉關靜修的教廣清清楚楚的感應到。

    小說就來整~理*

    北海龍王教順冷冷說道:“我們這就去殺了他!”言語中帶著北海冰洋般的酷寒殺意。

    敖廣道:“不必麻煩,他自然會找上門來同我了結這段恩怨,就在度劫之時。他若是不來,度劫之後我亦回去找他。”

    “他敢來阻止大哥度劫?”三海龍王全都皺眉,隱約明白教廣為何請他們來助陣。

    敖廣道:“不止是他,還有白素貞,或者還要加上水闕仙宮.以及更多的人,我度劫的時日已經被人提前以術數之道察知。大天劫非比尋常,除了心魔雷霆,更有外劫存在,受天機引動,來殺滅於我,我這個外劫就應在許仙身上。”

    “大哥放心,我們匯聚四海之力,結成萬里海疆,不但要助大哥成功度劫,更要將所有來犯之敵斬盡殺絕。”

    它們的立誓聲音仿佛就是這無邊大海的聲音,但能貫徹這大海意志的人,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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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衣沾不足惜 第四百四十五章 答案

    水晶宮中群龍聚,這是龍族尚存於世,最為強大的力量他們與生俱來的能力,讓近千里的海域,狂風怒嘯,黑雲壓城。一條條憑空出現的水龍卷,卷起萬噸海水,在海面上狂亂的舞動。  這種情形,莫說是常年行於海路的船夫,紛紛收起帆槳,龜縮進避風港中。便是海中那些沒有多少靈智的萬千生靈,也似感到不安的氣息,遠遠的避開這片海域。

    偌大海域中,竟然沒有魚游蝦走,沉寂如死,烏雲將海水染成一片漆黑如墨,卻連一絲光線都無法透入,變成名副其實的“黑海”“死海”。

    隱隱威懾著這大海上的一切,看誰人敢踏足其中。

    水闕仙宮中,漁兒身著盛裝環視群仙,當她收起平日那種天真爛漫的笑容,一種威儀就油然而生,使人不敢有絲毫輕慢。

    群仙初聞此事驚惶的心情,在她的感染之下,也漸漸平定下來。

    漁兒道:“此事全憑自主,若有不願參與者,便請先行離去。”

    海上散仙之,孤松道人拱手道:“娘娘,天劫非他人所能輕易干涉,更何況是這樣的大天劫,憑我等修為,一旦被引入其中,恐怕唯有形神俱滅,卻難以阻礙敖廣半分”

    此言也正是其他散仙的疑問,紛紛稱是。

    漁兒正欲開口,忽然露出一個明媚笑容,望向群仙身後。

    一個昂然而充滿鬥志的聲音忽然響起:“諸位只需牽制其他三海龍王,敖廣本人自有我們夫妻二人面對。”

    許仙與白素貞聯袂而至,開口的正是許仙。

    群仙分開兩邊,讓他們走過,卻見一個人影仍留下在原地,有意無意的擋住他們的路,那身影背對著他們,一頭及第冰藍色的長,卻遮擋不住她窈窕的身姿,即便是從背後望去也充滿了美態和寒意。

    許仙心中一突,瞥了一眼身旁的白素貞,覺得就算是面對東海龍王也沒這麼為難,上前行了一禮道:“仙子。”

    寒梅仙子回過頭來,冰藍色的眼眸射出仿佛能夠凍結一切的光線,許仙感到一陣寒意,知道自己還欠她一個交代,但憑他生死未卜之身,又是在決戰之前,大庭廣眾之下,又怎麼能許的下一個交代。

    他眼角白衣一閃,一襲白衣擋在他面前,擋住那足以將凡人凍斃的視線,並且走上前去同寒梅仙子一番耳語

    寒梅仙子終於移開視線,隨白素貞退到一旁。

    許仙不知她說了什麼,此刻也無心去想,獨自走上前去來到漁兒身旁,對群仙道:“我們有把握在雷劫的範圍之中與敖廣鬥法,諸位只需給我一個面對他的機會,不論我們生死如何,必然不能叫其度過天劫,統馭大海並成為天下水君,諸君意下如何?”

    群仙驚異許仙哪來的自信,但並不懷疑許仙的言語,他們都是修行者,不會如凡人那般大言相欺,更何況這最大的危險將由許仙自己來承擔。

    孤松道人沉吟良久,道:“既然如此,那我願助一臂之力,同龍族做個了斷。”

    此戰關係的已非許仙一人的恩怨,而是這大海將由誰人主宰,是漁兒還是東海龍王。若是東海龍王渡劫化身天仙,他們這些與之反目的散仙恐怕都沒法再在這大海上逍遙下去,相比而言,他們倒更願意面對現在的三海龍王。

    大事商定,許仙舒了口氣的同時亦暗暗皺眉,那個狡猾的河伯並未如他想象的那般前來。而少這一分助力,凶險就增加幾分,但他握著劍柄,一股仿佛是來自於后羿的強大自信充盈於他心間,使他拋卻了生死畏懼之心,然後他望向白素貞。

    然而白素貞卻白了他一眼,在心中道:“還不快去了解你的冤孽。”她身旁的寒梅仙子已經消失不見。

    許仙離開太一神殿,仰望去,只見一座冰山在大海中載浮載沉,比之上次所見,似乎有變大了一些。

    許仙遊向冰山,還未靠近,一層半透明的冰殼就將他當在外面,他敲門似的在上面敲了一敲,冰殼化開一片,讓他得以進入其中。

    許仙感覺到,那寒冰般的女子,就在這冰山的最深處,許仙想了想,駐足不前,而是對那冰穴道:“你可能也知道幾分,我現在麻煩重重,身不由己。待我解決了這些麻煩,若能闖出一條生路的話,你就為我而修煉吧!”

    他的聲音堅定且果決,在冰山迷宮蛛網般的冰窟裡迴盪,傳入寒梅仙子的耳中,她渾身一震。

    他曾經問過她,為何而修煉。但這個理由,早就在在無盡的修之路上漸漸惘然,被她連同那些煩惱執念,一起摒棄到那顆冰清般的心靈外,讓修成變成一種本能,她便以驚人的度的變得進步起來,擁有更加漫長的壽命,更加強大的力量。

    直到天魔在她心中打開一道縫隙,將那些凡塵俗念重新注入她心中,而後被他所救存活下來。但那個曾經被她無視的理由,無法阻止的在心中彌漫開來,到底為何而修行?

    為了長生不死?但生死對她來說早已無可戀無可懼。為了變得更強?長年深藏於這海上冰山中,強弱又有什麼意義?任憑她怎樣思索都找不到一個像樣的理由。

    直至今日,終於有人給了她一個答案:為了“我”而修煉!

    便是如她般冷漠的心靈中,也不禁升起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為了一個男人而修煉?固然這個男人曾救過她的性命,並帶給她些許男女之間原始的歡娛,但以此作為理由的話……

    “那好吧!”她無可奈何又如釋重負般的垂下肩膀:在想到其他理由之前,你就是我的答案。

    清晨時分,天空陰沉的卻像是暗夜,群仙乘風駕雲飛向“黑海”之中。

    海水翻湧越劇烈,像是形成一個整體般搖曳著。

    忽的一股巨浪沖天而起,橫貫在天地之間,形成一道望不見邊際的黑色水墻,擋在眾人的面前,這是由四海龍王匯聚四海之力,所布成的“海疆”!

    其中蘊含的強大的靈力即便是白素貞都微微動容。

    海疆向著群仙推移,度似慢實快,幾是在轉眼之間,海疆便近到眼前,泰山壓頂般向群仙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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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衣沾不足惜 第四百四十六章 鬥龍

  滔天巨浪拍到眼前,許仙隱見浪中萬千精怪,若是單對單的話皆非他一合之敵但將力量匯集起來,就是他也不敢纓其鋒芒,但在這當口又避無可避。薛碧撐起壁水金晶罩,將群仙罩在其中,但在巨浪撲擊之下,真是危如累卵,難堪一擊。

    群仙也非全無準備,就來參加這種戰鬥,他們各歸其位,凝立不動,暗合周天星斗,抬手將靈力注入壁水金晶罩中,壁水金晶罩立刻變得渾厚了許多。

    緊接著“轟”的一聲巨響,巨浪猛拍在壁水金晶罩上,震撼轟鳴之聲充斥耳膜,仿佛天雷相擊。壁水金晶罩顫動不已,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似的。

    群仙縱是見心明性,此時也難免心神搖撼,唯有拼命催動靈力,支持著壁水金晶罩,心中再無他念。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交鋒,卻給人一種怪異的漫長感。每一朵浪花的破碎,沒一片光芒的閃爍,每一個精怪和修行者的神態表情,仿佛都凝於此時此刻,收進許仙的六識之中。

    許仙為心中這種奇異的感覺而感到微微驚異,一轉念間,時間的流逝恢復正常。

    巨浪將最後一絲力量傾瀉在壁水金晶罩上,流淌退去,和群仙之力,總算支持住了這一擊,群仙尚來不及高興,便聽■嚓的輕響,半透明的壁水金晶罩蔓延開一層現了肉眼可見的裂紋,蛛網似的布滿罩體。

    薛碧不禁面色一白吐出一口鮮血,她身為這法寶的主人,雖然有群仙分擔,但仍然是當其衝。若非她這法寶名為壁水,本就存著以土克水的性質,恐怕還抵擋不住,那群仙恐怕大半都要覆滅於此。

    許仙始終是垂手而立,並未參與到其中,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敖廣,為了這個目標他必須盡可能的保存力量他心中也在驚異龍族的力量,方才那一招若非有群仙擋下,他便是不死也要受不輕的傷,也永遠失去了同敖廣競逐的機會。

    水墻聳入的雲層,三個龍頭從雲海中垂下,光芒閃爍的龍睛望向群仙,天空降下狂風暴雨,還夾雜著拳頭大的冰雹,各自報上名號曰:“吾乃南海龍王敖欽!”、“北海龍王敖順”、“西海龍王敖閏”。

    群仙不由凝神傾聽,他們皆為海上散修,與人爭執不多,只覺應當先禮後兵,哪想這是三海龍王在拖延時間,整備力量卷水重來。

    許仙和白素貞相視一眼,哪聽他們說話拖延時間,化作兩道光芒刺向橫貫在他們面前的海疆。只等他們這大浪方退,新力未生的時候,正是最佳的時機。若是給他們時間將這海疆的力量重新匯聚起來,等待群仙的唯有覆滅一途。

    果然巨浪沒有拍下,反而自水中躍出幾個海將軍擋在許仙的去路,其中便以鯨將軍為,龐大的身軀仿佛一堵墻似的橫在那裡,只需將許仙擋在片刻,讓海疆再次匯聚起力量,便是群仙覆滅之時。

    許仙身形絲毫不停,手放在腰間,一道暗紅色的弧形劍光,一閃而滅。

    許仙和白素貞同穿幾個海將軍之間的縫隙,同它們錯身而過,投入那道海疆之中。

    鯨將心神恍惚了一下,大怒回身去抓許仙,卻覺身體不聽使喚,它龐大的身軀忽然錯移開來,血液狂洩而出,其他海將軍也步其後塵,剎那間將一片海域染得通紅。

    天地之間,仿佛靜了一靜,所要精怪神仙全都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這一幕,恨不能揉揉雙眼,以辨真假。

    大海廣大勝過大6,海中生靈數不勝數,又無人類的干擾,所以各種精怪的數目遠勝於6地而這些海將軍全都是精怪中的精銳,無一不是地仙級別的修為,如今竟似土雞瓦狗般被人一劍斬殺,使人如何能夠相信。

    孤松道人心中感慨萬千,初見時候,許仙還只是個連小天劫都沒度過的普通人仙,最多是有些特異的能力而已,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擁有這般力量,此子果非池中之物。

    許仙也自驚嘆,原本憑藉己身的力量,要對付著一群海將軍,不知要花費多少功夫,但天行劍在手,便再也不是自己的敵手。那一劍不但斬開了它們的身軀,連神魂也一併斬破,沒有留下半分生機,可見一把好武器的重要性,可謂“神劍在手,天下我有”。

    而他腰間的天行劍也長吟不止,仿佛在為,終於能夠斬殺幾個像樣的敵人而歡呼雀躍。

    “官人!”白素貞在心中一聲提醒,許仙也收起心思,全力應付當下的情狀。這水墻似薄實厚,不知有多少丈深,而深入其中後,一股粘稠的力量就附著在他身上,仿佛深陷泥沼寸步難行,這股壓力且越來越大,仿佛要將扯進無盡深淵中他壓的粉碎。

    許仙方知其中的凶險似乎不弱於面對那巨浪撲擊,龍族借此陣勢將本身的優勢揮到極致,行成一個的死局。若非許仙已將水星修到極致,對水靈之力有一定的控制力量,更兼得體魄強悍,此刻怕是已斃命當場。

    三海龍王收起驚愕的表情,森然一笑,在他們操縱之中,一輪輪渦流將許仙纏繞。

    許仙衝勢漸止,冷然一喝,再次揮劍:“開!”

    一劍在手,千般破盡,海疆之中劈開一道可容他通過的窄道。

    許仙和白素貞趁此機會,一鼓作氣透陣而出,還來不及高興,眼前充斥著一片白光,片刻之後轟鳴聲才敲打耳膜。

    天劫已經開始了。

    一道道雷霆將這■黑的天地照的透亮,那種毀天滅地的聲勢,即便隔著如此遙遠的距離,也讓人覺得心神搖曳不能自已。

    那是大天劫的威力。

    許仙心中忽升起一股危機感從身後傳來,回身便是一劍,見是三海龍王趁機襲來。

    當先的便是性情急躁的敖閏,敖閏眼光一閃見到許仙手中神劍,一種近千年不曾體會,極度危險的感覺從心中湧出,身形驟然縮小如蚯蚓,扭曲著避開那一劍。劍光斬在水墻上,那堅韌不破的海疆又是一陣激盪。

    漁兒亦在此時下令道:“進攻!”

    敖欽、敖順隨後趕來,敖順正要吞吐冰霜,另有一股極寒之力撲面而來,令它也感到一絲寒意。

    寒梅仙子擋在它的面前。晏紫在天空中化作一道道紫影,將敖欽纏住。她們趁海疆激盪,無人主持的時候,穿陣而過,

    許仙和白素貞望向那片雷霆交織的大海,一起道:“我們走!”

    一條身負羽翼的九爪金龍,在天地間緩緩飛騰,仿佛在等著他們的到來。

    許仙和白素貞將戰場拋在身後,來到天劫形成的雷域之前,望見敖廣都不禁吃了一驚。

    只見敖廣任憑化作刀槍劍戟的雷光擊打在身上,電流一陣交織後便自散去,輕鬆自如的不像是在度劫,那被所有修行者視若大敵的天劫,在他眼中仿佛不過如此。

    固然是因為天劫才剛剛開始,威力還沒有升到頂點,但可以預料,若無人阻撓的話,敖廣必然能夠度過天劫。

    這便是龍族先天的優勢,敖璃還沒度過小天劫的時候,便可隨意引天雷擊人,更何況是東海龍王敖廣,而在他得到了應龍神念之後,更是將這種優勢揮到了極致。

    他雖然閉關洗去千百年收集的信仰之力,但同時卻與應龍神念徹底融合,實力不弱反強,劫雷根本無法對其造成致命的傷害。

    若是本該現身阻止他度劫魔主,卻並未出現,顯然罷工罷的很徹底。

    敖廣隆隆聲:“許仙,敖昊可是你所殺?”即便是雷霆之聲也壓不過他的聲音。

    許仙心中一驚,但這種時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道:“正是!”也不多做辯解。殺便殺了,只要問心無愧,還有什麼好說的。

    敖廣仰天一聲龍吟,道:“好!好!好!”自言自語道:“原來這才是上天給我的考驗。”他的神情語氣中,絲毫沒有愛子被殺而產生絲毫的憤怒動搖的情緒,仿佛是恍然明白了一切因果循環、因緣際會,絲毫不羈於心中。許仙心中憂慮更重,敖廣洗去信仰之力之後,那些近於凡人的凡塵俗念似乎也從他身上洗脫,真正有了一種近於敖乾的那種氣度,當然其中少不了應龍神念的緣故。但是這樣一個敖廣,無疑比曾經任何時候都恐怖。

    他們並不急於進攻,而是等待大天劫的威力升到更高。大天劫終歸不是玩笑,敖廣的實力越強,天劫的壓力就越重,即便敖廣再厲害,也必然會受到極大的牽制,那時候便是他們取勝之機。

    敖廣望向白素貞:“你這毀滅天下的妖蛇,終將由我龍族再一次親手除去,這也是那些天仙想看到的吧!”

    許仙和白素貞心中都是一驚,忽然明白那些天仙們的打擊為何遲遲不到,或許不僅僅是許仙兩位師傅的計謀,更是因為他們已經算到了這一步,不需他們親自出手。

    雲天之外,那場無休止的辯論不知何時已經停息了,天仙們默默不語,仿佛都在等待著這場鬥法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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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5 19:31: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七章吳山

    雷霆的轟鳴聲越發的劇烈,在敖廣龐大靈力的引召之下,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形成一片雷池。敖廣那高昂的頭顱也不由微微低下,承受著無可比擬的天地之威。

    這時候,敖廣昂首咆哮道:“來吧!”

    許仙深吸一口氣,縱身闖入那雷霆之中,白素貞緊隨其後,他們的身影被雷霆所吞沒。

    許仙咬緊牙關,在交織的電網中,只覺得渾身疼痛麻痺,仿佛有千萬隻針扎。但那奪目的雷光已經無法影響他分毫,他的雙目一片茫然,在進入天劫的瞬間失明。世界也寂靜了下來,雙耳也已失聰。

    他在一片無比漆黑寂靜的世界中前行,唯有無盡的痛苦與之相伴,這就是闖入這片雷池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而天劫的目標並不是他,他所承受的還只是餘波而已。即便如此,他也不禁產生有一種快被殺死的錯覺。

    好在他得到龍族秘法,已然有很長一段時間,體魄的變化雖然不如一開始那麼迅速,但也是時時刻刻的變得更強,日積月累之下,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增強。他更了習慣了將雷霆儲存在身軀之中。

    憑著這種種優勢,他才能在大天劫中存活下去,敢誓言擊敗敖廣。

    但在這種失聰失明的狀態下,想要去擊殺敖廣,無疑是癡人說夢。

    敖廣無疑也注意到了許仙現在的狀況,長嘯一聲,直接吐出一顆渾圓透亮,散髮著金屬色澤的龍珠,如流星隕落般,激射向許仙。

    “官人,小心。”一個聲音在許仙心中響起。

    在天劫之中,敖廣無法使用龍族千百年珍藏的法寶,這本書許仙所看好的一大優勢,然則龍珠乃是龍族一身修為的根本,原勝過一切法寶的威力,他一出手便要將許仙置於死地。

    但龍珠一出現,天雷便似受到牽引了一般,交擊在龍珠上,卻不能損其分毫,龍珠裹挾著萬鈞雷霆射向許仙胸口。

    許仙仿佛發覺到了一般,提前將身體向做一片,以毫釐之差避過了龍珠的打擊。

    他緊閉著雙眸,但周遭的一切都在他心中漸漸清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楚,散髮著龐大靈光的敖廣,無窮無盡的雷霆,熾熱旋轉的龍珠,以及身旁不遠處的她,都是那樣的明晰。

    正是他所修成的心眼,在關鍵時刻起到了作用。

    敖廣眸光一閃,龍珠強行扭轉方向,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又標射向許仙。

    而這一切,全都被許仙“看”見,龍珠的速度和方向皆他心中浮現。他高高舉起天行劍,神魂中水金火三星圍繞著太陽主星疾速旋轉,有如圓輪,四種靈光交匯如一,直衝靈台。

    他一聲長嘯,將全身上下全部力量注入這一劍之中,猛地向下斬去。

    恰似計算了千萬遍一般,神劍與龍珠交擊在一起。

    一聲“轟”然巨響,甚至壓過了雷鳴,向四面八方擴散。

    所到之處,大海上的驚濤駭浪,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撫平一般,緊接著轟然爆炸,將方圓百里的億萬頓海水,爆向數百丈高的天空中。

    正在交戰的眾仙和三海龍王都不由怔了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許仙自從拔起天行劍,手上第一次沒有那種斬破一切的感覺,反而有一股巨力傳來,幾欲將天行劍擊飛,但劍柄卻牢牢吸附在許仙手上一般,那些細密的血紋已同許仙的血脈融為一體。

    但即便如此,龍珠猶然死死壓著他,反推著他向敖廣的方向疾速飛去。

    這時候劫雷的威力越發強勢,就連敖廣也無法再輕鬆自如行動,但在大天劫中,能夠分心操縱龍珠去殺敵,已然是不可思議的威能了。它雙翼拂動,龍爪屈伸,迎接著許仙的到來,無論許仙的體魄如何強大,一旦落入他尖利的龍爪,也唯有被撕碎這一個下場。

    許仙心中卻沒有半分的恐懼惶急,一個身影已擋在他的身後,同時一雙素手握住了他的雙手,握住了劍柄。

    白素貞雙眸中一片幽暗,但卻又有著無與倫比的神采,顯然不像許仙那般雙目失明。進入大天劫之後,她雖比許仙輕鬆許多,但也仍需片刻功夫來適應這極端異常的環境。

    剎那間,心念已交流了千百次,許仙和白素貞同時發力,鋒銳的劍光,終於在龍珠之上留下一道劍痕。

    敖廣沒料到天行劍竟然有這樣的威力,頓覺心神欲裂,這龍珠同他心神緊密聯繫,一傷俱傷。若是平日或許無礙,但在這度劫之中,那些劫雷頓時像是找到了空隙似的,劈入敖廣的體內,以及龍珠的縫隙,他不敢逞強,命龍珠退避。

    許仙和白素貞卻不追擊龍珠,而是藉著這股反震之力,調整身形,將天行劍收於胸前,向敖廣刺去。

    但越靠近敖廣,雷霆就越發密集,已不僅僅尋常的雷霆,而是化作了刀槍劍戟各種各樣的兵刃,甚至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周圍游走,受許仙白素貞身上氣機牽引,頓時向他們擊去,竟然成了敖廣的保護傘。

    在疾速飛行中,白素貞不斷的旋轉身形,以自己身軀承受這些劫雷的打擊,不讓許仙受到絲毫傷害。

    她雖不用幽暗之力,但卻仍能吸納這些劫雷威力。

    許仙在心中關切的道:“娘子!”

    白素貞卻回應道:“來了!”

    敖廣那巨大的身軀已在眼前。

    若是平日,敖廣怎會被這樣的攻擊擊中,一拍翅膀即縱飛到九霄雲外,但這時候他卻深陷雷網之中,方才龍珠受那一劍,更對他的心神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天行劍刺向他的腰腹之間。

    許仙只覺手上一鈍,像是觸到了什麼極其堅韌的東西,血液浸潤劍尖,天行劍劇烈的顫抖起來,似乎在為能夠嘗到這樣的盛宴而興奮不已,幾乎是二人一劍一起發力,將劍鋒全部送入了敖廣身體之中。

    與敖廣龐大的身軀相比,這只是針刺般的細小傷害,但卻感到一陣強烈的痛楚以及……危機!

    “成了!”就是憑許仙的心性,這時候也忍不住心中狂喜,只要能將這把劍刺入敖廣的體內,就證明魚玄機的預言以及他的判斷是正確的。眼前這道難關,仿佛已經打開了一線,露出璀璨的陽光來。

    哪怕身上針扎般的痛苦,以及是沉悶的胸口,也無法淹沒他這份看到希望的欣喜。

    他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吐出一口冷水,漸漸恢復了神智,他感覺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冬日的陽光溫煦無力,天空是常見的灰色的,好多個人影在他周圍晃動,那探望的人頭幾乎擋住了天空和陽光。

    看他睜開雙眼,那些影子叫道:“他醒了!他醒了!”七手八腳脫去他身上濕冷的衣服,紛紛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讓他感到一陣溫暖。

    “救護車還沒來嗎?這些醫院都是幹什麼吃的。”“馬上就到。”

    眼前這些情景是如此的熟悉,卻又讓他感到深深的違和,許仙從未感到自己是這般無力,喃喃問道:“我……我怎麼了?”

    一個老大爺問道:“小夥子,你是英雄啊!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許……吳山……”許仙還沒來得及產生‘這一切原來是一場夢啊’這樣的感慨,那所經歷的一切,就如夢境般的迅速消散,重新占據他心神,是渾身冰冷透骨的寒意。

    那股寒意似乎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剛剛躍下冰冷的湖水,但救護車呼嘯著趕來,他被簇擁著抬上了車,有人告訴他,他救的那幾個孩子都沒事,他心中一陣欣慰,漸漸將心中那股無來由的煩躁拋卻腦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白素貞大聲呼喊著:“官人!官人!”忽然之間,許仙仿佛失去靈魂的木偶一般,停止了動作,連血脈相連天行劍也脫手了。

    無盡雲天的最高處,潔白的雲海在耀眼的陽光下起伏,一個本該阻止敖廣度劫的人,就在這雲天之外,低頭俯瞰著這一切,他的眼神透過重重雲霧,穿過交織的雷霆,越過白素貞的肩膀,直視著許仙。

    無論是那廣袤的大海,恐怖的天劫,還是驕傲的龍王,在他的眼中都渺若一芥。

    直至一個白影出現在雲海之上,那是一隻渾身潔白的狐狸,蹲坐著雲海上直視著他,九隻大尾巴在身後擺動,正是本該在東瀛的胡心月,她的身影若隱若現,並非實體。

    她譏刺的道:“魔主大人出手對付一個地仙,手段未免太下作了吧!”

    “對付?我是在幫他悟道。”

    胡心月道:“在這種時候!?”

    白素貞惶然抱著許仙,躲避著敖廣的攻擊。她感覺縱是有千千心結,她的聲音也無法傳遞到許仙的心中。

    胡心月不再多言,轉身向著許仙的方向奔去。

    魔主的聲音在她耳邊環繞:“你要喚醒他?但你也會沉淪其中,那不只是普通的幻境?”卻並無阻止的意思。

    胡心月充耳不聞,一頭闖入許仙的身體之中。

    魔主仰起頭,望向天穹之外,一線銀光一閃而過。

    吳山從病床上醒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美的令人目眩的醫生正站在他床前,說道:“我叫胡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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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5 19:33:1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八章   許仙

湖心月!泣個名字讓吳山心中一動,道:“我好像在哪裡聽過?我們以前好像在哪裡見過?”,說完就微覺後悔,這豈不是讓人覺得自己這是在搭訕。

  胡心月驚喜道:“真的嗎?那許仙呢?白素貞呢?你聽過嗎?”,吳山不由向後挪動一下,胡心月雙手按著床邊,幾乎要靠在他的身上,更顯得肌膚更是細膩如脂,身上一陣異香沁人心脾,讓他臉色微赫,不敢直視她的容顏,答道:“許仙?白素貞?當然聽過。”

  胡心月拍手道:“原來你還記得,太好了!我們快從這裡出去?”,吳山納悶道:“出去,去哪?”,他望向窗外,隱約馬路上駛過的汽車。

  胡心月訝道:“你不記得了嗎?當然是去……是去……”,她露出驚駭莫名的神色,是啊,要去哪裡?她蹲下身子,痛苦的捂住額頭,在不知不覺間,這個世界正在侵蝕著她的記憶。

  “你也會沉淪其中的。”,一個聲音在她的心中回響,她卻連這是誰人所說的言語都記不得了,原本熟悉的一切都在漸漸變得陌生,而身旁陌生的一切卻在變得熟悉17351)

  吳山關切的道:“胡醫生,你還好吧!”,他覺得自己沒來由的特別關注眼前這個女子,總覺得她很熟悉,很親切,很重要這榫感覺莫名其妙,或許只是因為她是自己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任何在電視網絡上所見到的明星都無法與之相比。

  而他也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一種感覺,若是錯失了她,就錯失了一整個世界。

  病房門外傳來喧囂的聲音,緊接著一大群人推門進來,有被救孩子的親人還有聽聞此事的普通市民,都是來探望吳山這救人的英雄。但當見到胡心月的時候,卻都不由自主的轉移了目標,向她詢問吳山的情況。

  胡心月開始像是沒有經驗而有些詞不達意,但漸漸就開始熟練的應對著各種問題,既親切溫和,又矜持而保持著距離,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

  吳山也絲毫沒有被冷落的不快,反而賞心悅目的欣賞著這一幕知道她是這個醫院的實習醫生。

  但他這樣想著,這樣的女子一定不是尋常的醫生,而是像小說裡寫的那樣,是什麼大家族的獨生女,偷偷溜出來體驗生活;或者是某個神秘組織的特務,來執行某項秘密任務。

  就在這時,幾位探病的普通市民,忽然將手伸進衣服裡,掏出黑色的手槍,同時對準床上的吳山。

  胡心月像是早有準備一般一記橫掃將那些殺手手中的槍踢飛,而後扯下身上的白大褂向前一甩,擋住殺手們的視線,顯出她其中黑色的緊身衣,回身抱起許仙一頭撞破窗戶,向樓下跌去。

  吳山完全來不及反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可是六樓!便見水泥地面撲面而來,忍不住閉上眼睛,卻覺身形一頓,二人安然落地。

  吳山驚魂未定大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胡心月道:“這些殺手是專門來殺你的,我是組織派來保護你的。”

  “咦!!!不會吧!!!”

  一枚子彈撞擊在他身旁的水泥地上,吳山抬頭只見病〖房〗中那幾個殺手探出頭來,正在瞄準自己射擊。

  胡心月抱著他滾進醫院小hua園的灌木叢中,避開一連串子彈,只說了一聲:“沒時間解釋了!”,拉起他便走。

  幾輛黑色轎車瘋也似的的闖進醫院中衝出一群黑衣人,手上全都拿著傢伙。

  吳山認可了她這句話,胡心月已拽著他向醫院後面跑去折進消防通道直上最高樓。

  下面的樓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吳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這樣不是無處可逃了嗎?”,胡心月推開天台鐵門,一架直升機從天而降,正好停在醫院頂樓的停機坪上,狂風撲面而來,“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

  吳山瞠目結舌:我們這裡的醫院有這麼先進嗎?或者說,我們這裡的殺手有這麼先進嗎?還是說,原來她真的是某組織派來的!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被胡心月拉上直升機,直升機緩緩起飛,向遠方飛去,只見那些殺手在天台上沖天射了幾槍,已是徒然無用。

  吳山張了張嘴,胡心月道:,“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想問的,但還不是時候。”

  直升機飛出城市,落在一座級豪華的大別墅裡,門前的大草坪上站著兩排男女僕人,一股鞠躬道:“歡迎回來!”,吳山道:“你果然是個大小姐啊!”他在大的說話會有回音的大廳裡,喝著紅茶等胡心月回來,胡心月回來時已換去了那身黑色的緊身衣,換上了一身紅色的晚禮服,越顯得美麗不可方物。

  讓他不禁想起了某部經典電影裡,某位女子的打扮,吳山看看自己身上的病號服,覺得有些自慚形愧,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胡心月刷的從身後掏出兩把銀白色的手槍,指向吳山,“砰砰”,兩聲槍響。

  吳山清楚的感覺兩子彈從自己耳邊呼嘯而過,回頭只見那兩個給他送上紅茶的女僕,已經倒在地上,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卻見那些僕人們渾身是血,伸著雙手向他撲了過來。

  “砰砰砰犁”槍聲連響,僕人們頭部中槍,紛紛倒地。

  胡心月道:“沒時間解釋了,他們已經變成喪屍了。”然後拉起吳山向外逃去。

  ※※※※※※※※※※※※※※※※※

  躲在殘垣斷壁所形成的掩體後面,吳山身穿病號服,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透過墻體的縫隙,看見一個高達十丈的巨型鋼鐵機器人,踩著地震般的腳步走過。

  胡心月身穿英姿颯爽的迷彩服,扛著火箭射器跳出掩體,一導彈毒蛇般刺入機器人的控制台中,機器人轟然倒地。

  胡心月瀟灑轉身,不去看身後的爆炸,道:“沒時間解釋了,機器人已經動總攻了!”,※※※※※※※※※※※※※※※※※

  胡心月穿著白色的宇航服,駕駛著小小的飛船衝出大氣層。

  身旁吳山的一身病號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胡心月道:“沒時間解釋了,我必須拯救我的故鄉。”

  吳山叫道:“原來你是外星公主啊!”,※※※※※※※※※※※※※※※※※※

  夕陽下,吳山精疲力盡的倒在沙灘上,又驚覺坐起身來環顧四周,沒有喪屍,沒有蟲海,沒有法老王,沒有外星人,真是太好了!

  只有胡心月靜靜的坐在他身旁,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光著腳丫,抱著膝蓋,望著夕陽。

  吳山看看自己,還是穿著那身藍白條的病號服,幾乎陪她跑遍了大半個世界,到後來甚至是衝出地球,懶懶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了,但一旦問完就會跳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而她的回答也始終是那樣,“沒時間解釋了。”

  但今天卻什麼也沒生,他正覺得有些奇怪,便覺得脣上一陣溫軟,她粉嫩的嘴脣就覆在他的脣瓣上。

  吳山怔了一下隨即釋然,一直以來他的心中都隱隱有這個念想:若她是我的妻子那就好了,不知道為何,遲遲不能成真,直至此時此日。

  而當這〖真〗實生的時候,他又覺得這是如此的不〖真〗實,比以前所經歷的任何東西都要不〖真〗實。

  說起來,這樣的女子,又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世界中呢?

  頭腦仿佛被一線靈光貫穿,整個世界仿佛裂開了一道縫隙。

  兩個人的身體同時震顫了一下,但雙脣卻並未分開,反而緊緊擁抱著,更深的吻在一起,許久許久。

  這是由魔主所設下的魔障,利用人心中的企盼,來製造出無法掙脫的夢幻。他心中潛藏著一絲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渴望,渴望回到曾經的世界。

  欺騙他人很難,任何一絲漏洞都會成為破綻,欺騙自己卻很簡單,夢中人總是難以察覺自己身處夢中,哪怕這個夢境是如此的荒謬不可思議。

  無法逃脫的虛幻,自我欺騙的陷阱,原本就連他也只能沉迷其中,難以自拔,卻因她的出現而有所不同。

  他覺得臉上一陣濕潤,只見她的眸中落下兩行清淚,沉淪於夢中的,不止是他一個人。

  他溫柔的微笑著,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無論我怎麼安排,都無法為你找到合適的角色,因為這樣的美麗,是不會出現在這樣一個世界上的,只能留存於想象之中。”,於是他不得不去用很多荒謬來描述她的存在,但到頭來卻只能讓漏洞越來越大,直至無法彌補的那一天。

  為井麼不解釋呢?為什麼會沉迷在別人的夢境中呢?是否是因為她的心中也有一絲企盼,能永無止境的將這個夢境延續下去。

  他站起身,高聲吟道:“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緊接著輕聲道:“我是許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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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5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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