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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求無欲]詭案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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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3:59
卷七 攝心媚姬 第一章 同床異夢(上)

 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

    世人倘若捫心自問,有誰敢說自己沒做一件虧心事?人生在世,或多或少都會有埋沒良心的時候,只是程度有所差別而已。況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紛爭,心無加害伯仁之念,亦不見得能保伯仁不亡。無心之失,亦能留下終身遺憾。

    心存虧心之念,夜半敲門豈能不驚?

    鄙人慕申羽,從事虧心者最畏懼的職業——刑警。然而,我並非一般的刑警,因為我所隸屬的詭案組是專門處理超自然事情的。而今次我要調查的案件是從一個令人畏懼,但每個人最終要去的地方開始,這個地方叫做火葬場。

    昨晚火葬場發生了一宗奇怪的案子,場裡有一個火化工瘋了。瘋了就瘋了,又有何奇怪可言呢?奇就奇在他為何會在半夜三更跑到火葬場,而怪則怪在他似乎是被鬼魅嚇瘋的。

    此事對火葬場的影響十分大,場內員工因此而人心惶惶,嚴重影響了日常運作。其領導人苦無對策,無奈之下只好報警求助。因為這是一宗疑似鬧鬼的案件,所以便交由詭案組處理。

    跟搭檔蓁蓁一起駕車前往位於僻靜郊區的火葬場,到達後發現這裡的環境挺幽靜的,跟繁華的都市有火天淵之別。在門衛室跟保安說明來意,場長許建生馬上就親自出來迎接我們,還把我們請到他的辦公室,又上茶又敬煙,書記前來視察大概也就如此。他像訴苦似的跟我們說︰「前晚場裡有個叫梁錦的火化工,半夜裡偷偷溜進了火化室。值班的保安劉新聽見火化室有叫聲傳出,以為裡面有小偷就進去查看。可是小偷倒沒看見,只看見小梁在裡面。小劉發現小梁的時候,他就已經瘋了,只會一個勁地說火化室裡有鬼,還好那小劉膽子大,否則說不定會給他也嚇得瘋掉。此事鬧得整個火葬場人心惶惶,場裡的火化工大多都是正式職工,他們想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名堂來請假。雖然我好說歹說把他們攔下來了,但有幾個怕死的老職工不敢自己動手火化先人,竟然把崗位的臨時工抓來幫忙。因為這些臨時工對火化的操作不太熟悉,而且他們的膽子也不見得比職工大,只是為保住飯碗才硬著頭皮上馬,所以效率十分低,場裡的日常工作受到了嚴重影響。」

    「你們不是整天跟死人交道嗎,怎麼都這麼膽小?還有,火化不就是把屍體推進火化爐,按了點火鍵就完了,生手熟手有什麼分別?」蓁蓁不解問道。

    許場長臉露難色,給她解釋︰「我想你對火葬場的情況不是很瞭解,正因為我們需要終日跟先人打交道,所以對先人都特別敬畏。大部分員工都有定期到寺廟燒香拜神的習慣,為的就是求個心安。至於火化的過程,我帶你們去火化室看看,你們就知道了。」因為火化工是在火化室被嚇瘋的,所以許場長說罷就把我們帶到火化室調查,順利也讓我們瞭解一下火化的過程。

    我有為親友送殯的經歷,當然也觀看過火化的過程,只不過之前都是在火化室外隔著玻璃觀看。之前所見的火化過程很簡單,就是火化工把先人遺體推進火化爐,爐蓋一關,按下點火鍵,大半個小時後,先人便化為灰燼了。然而,當我進入火化室後,才發現原來我所看到的,只是火化過程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進入火化室後,我首先看見的並非火化爐,而是一間沒有窗戶的空房間,此時正好有一名員工把一具遺體推進來。許場長見狀,便當場給我們講解火化過程︰「先人遺體在火化工之前,我們要先把其身上的金屬、玉器等難以燃燒的物件取下,不然有可能會弄壞火化爐的。」

    正如他所言,遺體被推到房間中央,工作人員便取下其身上的金銀玉器,並把這飾物放在一個小箱子裡。

    「你們會怎麼處理這些首飾呢?」蓁蓁似乎是明知故問,弄得許場長好不尷尬。其實,單從房間沒有窗戶這一點就能知道,這些飾物最終當然會成為員工福利。

    遺體被「洗劫」之後,才會推進真正的火化室,在這裡能看見一字排開的十六個火化爐,爐口對面是一道半開放式的玻璃牆,能看見外面有不少為先人送殯的親友,他們或淚如雨下,或悲哀不捨,皆紛紛與先人別道。

    員工把遺體推到爐口前,按下開關,爐裡的傳送帶便開始運轉,把遺體送進爐內,關上爐蓋之後,他就離開火化室了。火化爐旁邊有一條不顯眼的通道,許場長帶我們走進這條有些許詭秘的通道。

    穿過通道後,我才發現火化室原來別有洞天,火化爐後面這個家屬看不到的地方,給我的感覺像個廚房。不過這個「廚房」所烹調的並非美味佳餚,而是人類的屍體。

    幾乎每個火化爐後方都有一名員工拿著一根長長的鋼條狀工具,伸進一個大小跟鼠標墊差不多的窗口裡攪拌,感覺就像在炒菜。不過有好幾個員工身旁有個較為年長的人站著,並不時對其提點,我想這些老傢伙就是許場長之前所說的找藉口請假的老職工吧!

    剛剛推有屍體推入的那個火化爐後面也有一名火化工,他拿著一根三、四米長帶鉤子的鋼鐵 ,像其他人那樣伸進火化爐裡攪拌。我走到他身後觀看,看見他利用伸進爐裡的 子不時翻動屍體,那裡的火旺就翻到那裡,越看越像在炒菜。

    爐裡內的溫度很高,據許場長說能高達一千三百攝氏度,屍體身上的衣服在點火時就已燒成灰燼了,隨著火化工嫻熟的操作,皮肉收縮得很快,大概二十來分鐘,爐裡就只剩下骨頭。火化工用 子把大塊的骨頭逐一敲碎,待屍體完全化成灰燼後,他就開始掏出骨灰裝進骨灰盒,整個進程大概三十來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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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4:21
卷七 攝心媚姬 第一章 同床異夢(下)

 然而,我發現有些屍體的火化時間似乎不止三十分鐘,於是便問許場長是否每具屍體的火化時間都不一樣。他答道︰「一般來說,正常的先人遺體三十分鐘就能燒完了,而經過冷藏的冰屍則要四十五分鐘左右。不過,實際上要花多少時間得看火化工的操作是否熟練。」他說看了眼那幾個「袖手旁觀」的老職工,搖頭嘆息。

    我想這幾個老職工大概有些後台吧,所以許場長才奈何不了他們,要不然隨便對其中一個下手,以作殺一儆百之效,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放肆。

    瞭解完火化過程後,許場長便說要請我們吃飯。蓁蓁大概跟我一樣,覺得火化工用 子翻動屍體的情景很像炒菜,似乎沒什麼胃口,便婉言推辭,並提出要見當事人。

    「小梁現在就呆在員工宿舍裡,由他妻子照顧,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市區有間素菜館很不錯,我帶你們去嘗嘗,飯後再和你們去找他。」許場長再次熱情邀請。

    「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當事人吧,從這裡出市區,一來一回要兩個多小時。」蓁蓁的急性子可不能容忍時間被白白浪費。

    「回來?」許場長臉露疑惑之色,問道︰「你們還有什麼地方要調查的,我現在帶你們去就好了,待會用不著又跑一趟。」

    「我們要見當事人啊,你現在帶我們去宿舍好了。」蓁蓁道。

    許場長忽然笑起來︰「哈,我想你誤會了,員工宿舍不在這裡,而是在市區。」

    「什麼,在市區?那不會很麻煩嗎?每天來回就得花兩個多小時。」蓁蓁似乎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湊近她身旁,陰陽怪氣地說︰「難道你願意住在這裡嗎?說不定半夜裡會有冷冰冰的伸進你被窩裡……」說著就在她大腿上輕輕摸了一下。

    她一個激靈,整個人彈了一下,還好沒有叫出來。火化室裡突然傳出尖叫聲,恐怕會把外面的親友們嚇個半死。然而,她很快就意識到我故意嚇唬她,但她沒有像平時那裡抬腳踹我,而且臉露微笑對許場長說︰「那我們就趕快出市區吧!」她說話時,右腳悄悄移動,往我腳趾頭使勁地踩。

    正所謂十指痛歸心,我被她踩得冷汗都冒出來了,要不是怕引起群眾恐慌,我一定會放聲大叫。許場長見狀,連忙為我解困,催促我們前去就餐。

    也許大部分看過火化過程的人,都會暫時對肉類不太感興趣,所以許場長特意請我們到一間素菜館用膳。不過回想起像炒菜似的的火化過程,我們實在沒有多少胃口,怪不得火化室只有正面才讓送殯親友觀看。

    飯後,許場長便帶我們到員工宿舍找到了當事人梁錦。我第一眼看見他時,他正蜷縮在牆角,嘴裡喃喃自語︰「他們要來找我報仇,他們要來殺我……」此刻的他,雖然擁有成年人的外表,但卻像個被嚇壞了的小孩子一樣。肥胖的軀體猶豫面對刺針的氣球,不住地顫抖。

    許場長帶來了水果,並代表火葬場給他那位叫郭婷的妻子送上慰問金。看見他們夫婦二人,我突然想起一首詩——巧婦長伴拙夫眠,鮮花插在牛糞上,紅杏出牆終有日,君若不採空留恨。

    人到中年的梁錦,相貌屬於比較抱歉的類型,而且身形也相當肥胖,跟長相嬌媚、身材苗條婀娜、衣著時尚的年輕妻子格格不入,我想他頭頂出現綠色詳雲的機率恐怕不低。郭婷的表現也讓我覺得自己的想法正確,丈夫出了意外,身為妻子通常都會表現出或徬徨無助,或驚惶不安,但是她卻十分平靜,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而對於許場長的慰問,她也只是敷衍似的應了一句,隨即便很沒禮貌地當面把裝著慰問金的信封打開,往裡面瞥了一眼就不悅道︰「你們單位也太小氣了吧!就這麼一點錢,還不夠到寺廟給我老公添香油呢!」

    她說話也有夠刻薄的,不給對方留半點臉子,這大概是少不更事的原因吧!雖然梁錦已經三十有幾,但她應該就二十三、四左右。許場長大概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話,臉露尷尬神色,我彷彿看見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但他還是擠出一句客套話︰「小梁的情況,我深表同情,你們要是什麼困難儘管開口,能幫上忙的我們會儘量幫忙。」

    或許許場長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更尷尬了,因為郭婷竟然說︰「別的用不著你了,我什麼都不缺就缺錢,我老公在單位裡莫名其妙地瘋掉,你們好歹也要賠我一百幾十萬吧!反正你們是國營單位,又用不著自己掏錢,賠多少也不會心痛。」

    這回我真的看見許場長臉上的肌肉在抽搐了,尷尬地給她解釋梁錦是自己半夜溜回火葬場鬧出事的,火葬場沒有負責,送上慰問金也是出於同情,沒有需要賠償的道理,隨後兩人更為此而吵起來。

    我對他們的爭論沒有興趣,走到梁錦身前想向他套取口供,但他似乎很害怕陌生人,我問他什麼,他也不回答,只是抱著頭蜷縮在牆角。看來他真的瘋了,或小娜能幫上忙,不過我得先想辦法把他帶走才行。畢竟,他的妻子正跟許場長吵得臉紅耳赤,不見得一定會配合調查工作。

    「咳咳!」我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下便說︰「許場長,你不能在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就急於推卸責任。如果事實上責任真的在於你們單位,那麼適合的賠償是應該的。」

    「就是嘛,警察也說你們應該賠錢給我,你就趕緊給我把錢拿來啊!」郭婷臉露得意洋洋之色。

    許場長向我投來不解的目光,似乎在責怪我不但沒為他說話,而且還倒戈相向。我給他打了個眼色,他也是閱讀豐富的人,馬上就明白我別有意圖,於是就支支吾吾地說︰「如果我們單位是有負責的話,我會跟書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給你們經濟上的支持。」

    郭婷還真是見錢眼開,馬上就心花怒放,喜笑顏開。我看準機會又道︰「不過呢,這得先證明梁先生的意外,負責是歸火葬場一方才行啊!」

    「這還用怎麼證明啊?我老公在單位裡出事,當然是單位的負責了!」她雖然略顯焦急,但語氣仍理直氣壯。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至少也要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擺出一副實事求是的模樣,又道︰「你知道他前晚為什麼會去火葬場嗎?」

    「我咋知道他去那裡幹嘛!」她猶如事不關己地回答。

    「丈夫晚上外出,你也不過問一句嗎?」我疑惑問道。

    「我那時又不在家,他什麼時候出去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他去單位幹嘛,直接讓他說不就行了。」她說著走到丈夫身前,像吆喝牲畜似的喝道︰「喂,你半夜回單位幹嘛?又是怎樣給嚇瘋的?說話啊!說啊!」梁錦沒有回話,只是驚恐地抱著頭,蜷縮得像個大肉球。她見狀竟然輕踢丈夫兩腳,雖說是輕踢,但她的高跟鞋鞋尖還戳在丈夫的身上。

    雖說清官難審家庭事,但那有人會如此對一個精神不健全的人,更何況這人就是她的丈夫。蓁蓁首先看不過去,似乎想上前動手,我連忙把她攔住,對郭婷說︰「梁先生的情況似乎不太好,為什麼不送他到醫院呢?」

    「去醫院不用錢呀!我沒有錢當然就只能讓他在家裡呆著。」郭婷說著瞥了許場長一眼,像是對方欠她錢似的。

    梁錦是火葬場的職工,應該有醫療保險,自付的部分並不多,她不可能拿不出來。或許她是想詐火葬場一筆錢,才不送丈夫到醫院。於是我便說︰「不如這樣吧,我們先送梁先生到醫院,住院的費用由火葬場先行墊付,要是能治好當然就最好了。就算不能治好,只要他的情況有好轉,能證明負責歸火葬場,賠償的事情也辦。」

    我本以為我這樣說,她立刻就會答應讓我們帶走梁錦,但實際上她竟然猶豫了片刻才點頭。她該不會以為梁錦一直都癡癡呆呆,能讓她詐到更多錢吧!

    我忽然想起一句話——最可怕的人就是同床異夢的枕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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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4:43
卷七 攝心媚姬 第二章 詭秘保安(上)

 帶著梁錦離開他那個並不溫暖的家,我們便一同到前往小娜上班的醫院,途中我向許場長瞭解了一些梁錦的情況。他詳細地向我們講述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小梁是我同學的孩子,進火葬場工作已經有十幾年了,他母親死得早,父親在六、七年前也死了,臨終前還交代好好照顧他。他在這裡無親無故,又是故人之後,所以我特別照顧他,不但幫他轉正為職工,還在房改前給他在宿舍弄了個單元。他也沒有讓我失望,工作很認真,從來也沒給我添麻煩,所以火化室的鑰匙,我也是交給他跟老胡保管。

    不過話說回來,他這人就是太老實了,不太會說話,人長得又不怎麼樣,而且還是在火葬場工作,所以三十多還沒討到老婆。場裡的同事不知道給他安排了多少次相親,不過對方要麼看見了他本人就走掉,要麼就是給他嚇跑。他在火葬場工作,來相親的姑娘還能勉強接受,但他不會說話,跟人家沒聊上幾句就聊到工作上,給人家講怎麼燒屍,不把人家嚇跑才怪。

    本來我們都以為他這輩子大概要打光棍了,誰知道半年前他在酒吧裡認識了郭婷,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他們兩個在本地都沒有多少親戚,所以結婚時只是請來場裡的同事吃了頓飯。

    結婚後,小梁就變了個樣,以前經常跟同事下館子,婚後一下班就往家裡鑽。我們本以為他是跑回家跟老婆親熱,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氣管炎」,郭婷把他管得死死的,不但把他的存摺拿了,而且他的工資獎金全部都得上繳,每個月只給他那麼丁點兒零花錢,別說下館子,就連想抽煙也得蹭同事的。

    郭婷把他的錢搾乾了,就整天在外面鬼混,你們剛才也看見了,小梁都弄成這樣了,她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聽說她在外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野男人呢!雖然她實在是個要不得的妻子,可小梁竟然還是對她死心塌地,我們怎麼也想不通,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郭婷下藥迷住了。

    聽完許場長的敘述後,感覺對我們沒什麼幫助,最起碼連梁錦為什麼半夜溜回火葬場也沒能弄清楚,更不可能知道他發瘋的原因。希望小娜能幫上忙,不然這宗案子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我們一起走進小娜的診室,給她介紹許場長後,我就向她說明梁錦的情況。然而,小娜並沒有急於為梁錦診治,而是盯住蓁蓁上下打算了一番後問我︰「這位是……」我這才想起她們好像沒見過面,於是便給她們互相介紹。

    她笑道︰「有這麼標誌的美女做搭檔,你老大對你還蠻不錯嘛。」雖然她臉露微笑,但我總覺得她笑得有點彆扭,該不會是妒忌吧!她現在好像已經有男友了,怎麼還會在意我這個前男友的事情?女人心、海底針,真是難以捉摸。

    隨後,小娜給梁錦做了初步的診斷,認為他是受到嚴重驚嚇才會變得癡癡呆呆,打算用催眠術先打開他的心窗,瞭解受驚嚇的原因後再確定治療方案。反正我們只是想知道他被什麼東西嚇倒,之後的治療讓許場長來處理就好了,所以便催促小娜快點把他催眠,但小娜卻說︰「你們在這裡會妨礙患者進入催眠狀態耶……」

    為了不妨礙小娜的工作,我們便走出診室,並隨手把門關上。我和蓁蓁坐在候診椅上等候,而許場長則跑了去買煙。他走後沒多久,蓁蓁就對我說︰「小娜之前是跟你一起的吧!」

    「你怎麼知道?」印象中,我應該沒跟組裡的人說過我跟小娜的關係,除了老大,其他人應該都不會知道。

    「悅桐跟我說的。」

    「悅桐最近怎麼像個長舌婦似的。」悅桐該不會又想我敲竹竿吧,長生天啊,千萬別讓她又看中那件名牌衣服了。

    「她長得挺漂亮的,人也很斯文啊,為什麼你還會跟她分手呢?該不會是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吧!」蓁蓁偷偷瞄了我一眼,從她的眼神中,我看見了青澀與忐忑。

    「嗯,該怎麼說呢?」我閉上雙目,腦海中便閃現昔日與小娜的點點滴滴,或喜或悲,但更多的是無奈與遺憾。思索片刻後,便為與小娜之間的那段情做了個總結︰「她的條件是不錯,但並非我喜歡的類型,可是我卻又稀里糊塗地喜歡上她。在跟她一起的日子裡,我總覺得她心裡隱藏著某個秘密,但除此之外,她對我又十分坦誠。曾經我認為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全部,可她最終還是要離開我……」

    「你之所以分手,就是因為她的父母反對你們在一起嗎?」向蓁蓁講述我跟小娜的戀愛史之後,她的反應挺大的,像是為我抱不平。

    「嗯。」我默默點頭。

    「你們都喜歡對方,為什麼還要理會別人的想法呢!等到米已成炊的時候,看她父母還怎麼反對。」蓁蓁的情緒還蠻激動的,像要馬上抓我去跟小娜洞房似的。

    我無奈嘆了口氣︰「戀愛可以是兩個人的事情,但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甚至是兩個家族的事情。我們的確可以先斬後奏,註冊結婚後才告訴她的父母。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她就得一輩子夾在父母和我之間,左右為難。」

    她想了想,點頭道︰「這也是,如果我這樣做,我爸肯定不跟我說話。」

    「這個你可以放心,蝦叔蠻喜歡我的。」我嘻皮笑臉地說,並把手放在她大腿上。

    「找死啊你!又佔我便宜。」她用手肘往我肋間撞了一下,不過沒使多大勁,還不至於痛得我眼淚也湧出來。

    「你們的感情不錯嘛!」小娜走出診室,似乎看見蓁蓁揍我。

    「要是感情好,我就不會天天挨揍了。」我微笑回應,又道︰「梁錦的情況怎樣?」

    她皺起眉頭︰「不太理想,雖然我已經引導他進入了催眠狀態,但是他卻不願意打開心窗。他似乎有一個很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秘密,而困擾他的恰好就是這個秘密。如果他願意把秘密說出來,他的病情馬上就會出現好轉,但現在的問題是他死活也不願意說出來。打個比喻說,能讓他痊癒的藥被他鎖在一個盒子裡,而他又把鑰匙緊緊地握著,別人根本幫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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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5:08
卷七 攝心媚姬 第二章 詭秘保安(下)

 梁錦到底會有什麼秘密呢?進入催眠狀況也不肯說出來,應該是個很重要的秘密,甚至可能關係到他的生死,難道他做了違法的事?他半夜裡溜回火葬場,並在場裡瘋掉,以此推測他的秘密很可能跟火葬場有關。而在火葬場能做的違法事情,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姦屍!

    回想起之前跟紫蝶調查的姦屍案,我不由哆嗦一下。向兩位美女道心中的想法後,蓁蓁除了感到噁心之外,並沒能給提供任何幫助。幸好小娜為我指明了方向︰「患者雖然不願意說出心中的秘密,但他提及了一個名字,我想應該對你們有幫助。」

    「他提及了什麼名字?」我問。我想他提及的應該是他妻子郭婷吧,我總是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小劉。」小娜所說的名字,讓我略感意外,「他在催眠狀態下雖然不願意說出心中的秘密,但當我對他旁敲側擊時,他就一再提及一個叫小劉的人。」

    小劉?我記得許場長好像提及過這個名字,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他在那時候說過。恰好此時他走回來了,我便問他梁錦是否有個叫小劉的朋友。

    「應該是場裡的保安劉新吧,小梁除了場裡的人,在本地基本上就沒多少朋友……」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嗯,前晚就是他發現小梁出事的。」

    梁錦一再提及「小劉」這個名字,而他瘋掉的時候,又是劉新在值班,這應該不會只是巧合吧!或許應該找這個叫劉新的保安詢問一下,看來又得到火葬場跑一趟了。

    「他啊,雖然不算是個老實人,不過膽子大,別人都不願意值夜晚,可他就最喜歡值夜班……」為梁錦辦理好入院手續後,我們便返回火葬場,途中許場長向我講述有關劉新的情況——

    他是個臨工,大概半年開始在火葬場工作。說起來,他好像是小梁介紹來的。雖然臨工跟職工都是做同樣的工作,但是工資和福利要差得多了。不過火葬場好歹也是屬民政局的,咋說也比一般的私企要好一點,而且在場裡當保安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幹,就是個看門的活兒。

    他當過兵,塊頭大膽子也大,雖然偶爾會偷懶,不過他最喜歡值夜班,所以其他保安都挺喜歡他的。要知道,場裡向來都是只安排一個保安值夜班的。其實值夜班是最輕鬆的活兒,就是半夜在場裡隨便巡邏一下,然後就可以到門衛室睡覺了。畢竟場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值得小偷光顧,而且也沒有誰有這個膽子半夜來火葬場溜躂,所以只要膽子大,值夜班就是最輕鬆的活兒。當然,要是膽子小的話,要熬過一夜也很難。

    在工作上,他雖然沒什麼大過錯,但私生活就不太檢點了。因為他喜歡值夜班,所以他白天經常都會在宿舍,我聽過不少有關他跟小梁老婆有染的傳聞。經常有人看見他趁小樑上班的時候,溜到他家裡,一進去就是個把小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除了幹那種事還能幹嘛?

    小劉跟郭婷鬼混的事情,場裡的人都知道,可小梁卻像沒事似的,要是有人給他暗示什麼,他還會替妻子說好話,說她不是那樣的人。人老實到他這個份上,不是被下藥迷住就是笨得沒救了……

    聽完許場長的話後,我忽然有個想法——梁錦會不會是被人故意嚇瘋的呢?劉新在火葬場工作之前就跟梁錦認識,或許之前也認識郭婷,而他跟郭婷的曖昧關係更說不清道不明。再加上梁錦出事時他又在場,他的嫌疑就更大了。看來我得花點時間向劉新套話。

    劉新今天值日班,但我們到達火葬場後,並沒有在門衛室找到他,其他保安說他被一名老職工叫到火化室幫忙了,還說這兩天他都在火化室幫忙。我頓時覺得奇怪,他在梁錦出事時獨自闖進火化室,現在還到火化室幫忙燒屍,他的膽子真的這麼大嗎?還是別有隱情呢?

    我們再次在許場長的帶領下來到火化室,繞到火化爐後面他就告訴我,一個正在老職工指導下操作火化的健碩漢子就是劉新。其實早上劉新在這裡,只是當時我沒注意他。我讓許場長先別聲張,一同悄悄地走到劉新身後觀看他如何操作。

    劉新雖然是被老職工抓來幫忙的,但他並不像其他新手那麼彆扭,操作起來有板有眼的,在他身旁的老職工基本上都不用提點他。而其他新手大多都要老職工提點,然而提點的作用其實並不大,因為他們操作得不好,主要原因是害怕。

    「噢,場長!」老職工發現了我們,便露出一副諂媚的笑臉對許場長說︰「小劉還真行,學了兩天就已經很熟練了,看來我請假的事情應該沒問題吧!」

    「這樣可不行啊,老胡!我讓你請假了,其他人又要請假,那我該怎麼辦啊!」許場長臉露難色。其他正在指導別人操作的老職工都有意無意地往我們這邊看。

    「那我乾脆提前退休好了,看我都一把年紀了,也幹不了多久,要是不走運給嚇出個心臟病來,還不是給單位添麻煩了。」這老胡看上去應該是五十有幾,但身體很健壯,不見得很容易就會病倒。

    「你這不是為難我嘛……」許場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拒絕,我想老胡大概也有些後台的人。

    就在許場長為難之際,劉新忽然回過頭來插話︰「老胡啊,你就饒了我吧!要我來幫忙三五天還沒所謂,但你要我天天干這種累活,我可不干。還是值夜班好,輕鬆多了。」

    老胡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這臭小子怎麼這麼沒出色啊!多少人削尖腦袋想擠進火化室工作,可你居然有機會也不珍惜。你要是當了火化工,以後轉正就容易多了。就算沒能轉正,工資福利也比你當保安強多了。」

    劉新毫不在乎地說︰「我在這裡有吃有住的,領份工資也就是買煙抽,多了也花不完,還是值夜班舒服。」頓頓又道︰「老胡你都活了半個世紀了,還那麼怕死幹嘛!不就燒屍嘛,就算詐屍也跳不出來,你怕什麼?」

    老胡被他氣得臉色稍紅,正想罵他時,他又道︰「我跟你說啊,你昨天給我送煙時,說讓我幫忙兩天,明天你就自己想辦法了,我可不想天天干這種累活。」

    奇怪了,這世上還會有人嫌錢多?火化工無論工資還是福利都比保安好,甚至還有機會轉正成為職工,但他居然拒絕這個天掉下來的大好機會。如果這只是因為怕累的話,那他也太懶惰了。

    我忽然覺得,他可能隱瞞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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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5:34
卷七 攝心媚姬 第三章 神秘約會(上)

 「我想瞭解一下前晚的情況。」待劉新把一具屍體火化完畢之後,我便讓許場長把他叫到辦公室,然後向他問話。

    「前晚可把我嚇了一大跳。」他的神色略顯驚惶,徐徐講述前晚的情況——

    前晚半夜裡,我跟往常一般打算在場裡轉一圈就回門衛室睡覺。我先到停屍間那邊巡邏,因為停屍間位於火葬場最後面,每次我都是從那裡開始巡邏的。一切都跟平時一樣,那裡的屍體都安靜地躺在冷櫃裡,並沒有異常的地方。

    不過,我走到火葬場後面時,前門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不知道,就算有人偷偷溜進來,我也不會發現,畢竟就只有我一個人值夜班。我從停屍間一路巡過來,當我巡到弔唁室時,突然聽見一聲驚恐的尖叫,應該是從火化室傳出來的。

    半夜三更的火葬場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所以這突如其來的尖叫把我嚇了一大跳,我還以為是詐屍了。不過定神一想,就算是詐屍也應該停屍間那裡才會發生,火化室這個時候那會有屍體可以詐屍。

    半夜裡的火化室不但不會有屍體,就算人也不應該有,可是那尖叫聲卻又是實實在在的,並且還不斷傳出。要是換作別人,肯定會以為是鬧鬼了,可我卻不這麼想,我從小就不相信這世上有鬼,所以我當時想會不會是有小偷溜進來了。不過,再想一下又覺得不對勁,就算真的有小偷進來了,火化室也沒什麼嚇人的東西,而且小偷做賊心虛,應該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音。

    我越想越不明白,越不明白就越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於是就衝開火化室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因為我是從弔唁室走進去的,所以並沒有走進火化爐那邊,而是走到玻璃牆外面。我隔著玻璃牆用手電筒往裡面照,發現火化爐前面有個人影在蜷縮著,雖然隔著玻璃,但我還能聽見他不住地尖叫。

    我當時也沒多想,以為他是個小偷,就馬上繞道走到火化爐那到邊,那人還蜷縮著叫個不停。我衝到他身前,把他揪起來準備揍他一頓,可是當我借助手電筒的光線看清楚他的相貌時,才發現他原來是小梁。

    我問他這麼晚過來幹嘛?他沒有回答我,只是一個勁地大叫火化室有鬼,要找他報仇……

    雖然我覺得劉新很可疑,但從他的口供中又沒發現什麼漏洞,總不能單說一句「我覺得你不是好人」就把他抓了吧!無奈之下,只好暫時放過他了。

    劉新與郭婷都很可疑,不排除他們有合謀加害梁錦的可能性,可惜暫時還沒有找到相關線索,一時間難以繼續跟進。而此時大學城那邊恰巧出了亂子,我一回到詭案組就被老大抓進辦公室。

    我坐下來準備向老大匯報火葬場的調查情況,然而我還沒開口,他就先發話了︰「大學城那邊出了大亂子,近幾個月至少有十二名男學生離奇失蹤,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點了根煙,思索片刻後說︰「會不會被騙去做傳銷了,近來傳銷挺猖獗的。」

    「大學城派出所開始時也是這麼想,所以之前並沒有引起重視。但隨著類似案件不斷發生,而且失蹤者就像人間蒸發一樣,至今仍杳無音訊,他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就交給我們處理。」

    「他們倒好了,覺得事有蹊蹺就往我們頭上推,省力又省心啊!」我不滿地抱怨著,又道︰「那火葬場的案子怎麼辦?」

    「你跟蓁蓁去溜躂了一整天,有什麼發現?」老大反問。

    我搔了下頭,略現窘色︰「沒什麼關鍵性的發現,還沒弄清楚當事人到底為什麼會瘋掉。不過,我覺得火葬場的保安劉新及當事人的妻子郭婷都很可疑,不排除是他們合謀把嚇當事人嚇瘋的……」接著,我把收集到的情報逐一向老大匯報。

    老大雙手抱拳於唇前,沉思不語,陷在賤肉叢生的大臉上的小眼楮像狐狸似的,滴溜溜地轉動。片刻之後,他便說︰「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要把當事人嚇瘋?」

    「跟潘金蓮和西門慶差不多吧,姣婆遇上姿粉客,把丈夫弄瘋了,以後偷情就方便多了。」

    (「姣婆遇上姿粉客」乃廣東俚語,其歇後語為「一拍即合」。「姣婆」即為蕩婦,「姿粉客」為淫棍、小白臉之意。)

    「你的推斷也大馬虎了吧!」老大露出狡黠的神色,「據你的描述,當事人的妻子非常貪婪,幾乎把當事人當成搖錢樹,當事人瘋了對她不見得有多大好處。畢竟火葬場並非一定會給她賠償,但丈夫的工資每月都會進她口袋。而那保安只是個臨工,就算工資全都給她也不多。更關鍵的是,當事人正常與否也不會對她偷人有多大影響。所以當事人瘋掉對她只有壞處,而無好處。」

    老大所言很有道理,郭婷雖然不見得是好人,但梁錦瘋掉對她的確沒什麼好處,那麼保安劉新就更可疑了。於是我便說︰「你的意思是,把梁錦弄瘋是劉新一個人做的?」

    「他也不見得會把當事人弄瘋。」老大似乎在欣賞我迷茫的表情,片刻後才繼續道︰「首先你得瞭解一件事,就是當事人在出事之前,根本不會對那保安跟自己妻子偷情造成什麼阻礙。現在瘋掉,呆在家裡反而妨礙了他們鬼混,所以這個理由不成立。其次,當事人瘋掉後,保安沒有任何得益。如果他願意當火化工的話,那麼他就大有嫌疑,但他竟然拒絕了……」他沒有說下去,只是對著我露出狡黠的微笑。

    我知道老大應該想到劉新為何拒絕當火化工,理由當然並其本人所說的怕累,他只是想考一下我而已。我思考片刻後說道︰「他一再要求值夜班,難道值夜班能讓他得到比當火化工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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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5:55
卷七 攝心媚姬 第三章 神秘約會(下)

 老大笑著點了點頭︰「嗯,這個可能性很大,人都是貪婪的,能讓人放棄眼利益的就只有更大的利益。他值夜班時,整個火葬場就只有他一個人,他做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不過,前晚當事人卻不知為何溜回了火葬場,或許正好踫見他所做的好事,所以被嚇瘋了。」

    我又想到「姦屍」二字,因為在火葬場裡除了屍體之外,就沒什麼別的東西,也許劉新有此癖好也說不定。前晚也只有他跟梁錦在火葬場,所以梁錦在那裡被嚇瘋,也只有他才知道。或許當時他正在停屍間幹著那些噁心的事情,而梁錦又不知道為何溜到停屍間,結果被嚇瘋了。之後,為掩飾自己的惡行,他把梁錦弄到火化室,然後宣稱梁錦是在火化室被嚇瘋的。

    這個推論雖然比較合理,但還存在不少疑點,最可疑之處莫過於梁錦為何深夜溜回火葬場。然而,不管怎麼說,劉新都是大有嫌疑,可惜要尋找證據並不容易。畢竟事發至今已經過了兩天,就算他真的姦屍了,被褻瀆的屍也很可能已經被火化了。

    我向老大道出心所想,老大思索片刻便道︰「嘗試過鮮血味道的獅子,壓抑不住嗜血的慾望的。他既然要求再次值夜班,那麼就肯定會再次做出把梁錦嚇瘋的事情。這樣吧,火葬場的案子就讓雪晴去跟進,你先去處理大學城的案子吧!」

    火葬場方面沒能找到關鍵性的線索,一切皆為我跟老大的推測,我繼續過去溜躂亦不見得會對調查有幫助。還是讓雪晴來處理吧,反正她最擅長就是跟蹤和監視。

    跟雪晴交代了火葬場的案子,讓她時刻留意劉新的一舉一動,然後我就跟蓁蓁立刻趕去大學城。

    大學城位於一個距離省會中心城區並不是很遠的半島以及其南岸地區,進駐的高校共有十所,面積約43平方公里,現有人口約35萬,其中學生18萬,相等於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

    我們來到大學城派出所,負責該案的民警就把資料交給我查閱。據資料顯示,至今至少有十二人離奇失蹤,全部均為學生、男性,且皆為外地學生。失蹤前無任何徵兆,失蹤後杳無音訊。

    雖然政府已下令封鎖消息,但此事已經通過校園論壇在學生間流傳開去,整個大學城人人自危。再繼續下去,恐怕會對日後招生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因此,派出所當然不敢敷衍了事,但又實在查不出到底怎麼到回事,所以只好交給我們處理了。

    派出所的案件記錄簡單得不能簡單,除了記錄下失蹤者的個人資料及最後出現時間之外,就沒有別的,這可叫人怎麼調查啊!鬱悶之餘,我發現最後一名失蹤的學生白耀,最後出現時間是前天,據其室友稱他前晚外出後就不知所蹤了。

    前天該不會是破日吧?怎麼怪事都堆在一起發生,梁錦在火葬場被嚇瘋了,這個叫白耀的學生又離奇失蹤。不過火葬場與大學地有點距離,兩件事應該沒有什麼關聯,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巧合罷了。

    白耀是簡稱「外大」的外語外貿大學學生,而十二名失蹤者中,包括他在內,共有六人為外大學生,因此有必要到外大走一趟。

    到達外大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所以我們直接到白耀的寢室向其室友瞭解他的情況。據一名叫陳伸的室友聲稱,他最後一次見到白耀是在前天晚上十時左右——

    我們是同班同學,又住一個寢室,所以每晚上完晚自修都會一起回宿舍,前晚也一樣。當時我沒覺得他有沒什麼不對勁,跟平時沒兩樣,我們一路聊天走回宿舍。回到寢室後,我們就一起用電腦看電影,平時我們都這是樣。因為其他哥們通常都打一會籃球才回來,而寢室裡就只有一部電腦,我們要麼就是一起看電影,要麼就輪流上網玩遊戲。前晚看的那電影我之前已經看過了,所以看了一會兒就去洗澡,而他就一個人繼續看。我洗完澡回來時,看見他換了套漂亮的衣服,正對著鏡子梳頭,看樣子似乎要外出。因為他平時這個時候一般都不會外出,所以我就問他想去那。

    他沒有告訴我要去那裡,只是神神秘秘笑著說︰「去打炮,嘻嘻……」

    「靠,你丫終於都憋不住了,要不要把其他哥們都叫上一起去。」我們寢室裡就只有他還是處男,之前老大帶我們去打炮,就他不敢去,說怕染病。

    「大爺我今晚打的是免費炮,不能大夥一起上,嘻嘻……」他說著就準備出門。

    之前我一直都沒聽說過他有女朋友,我想大概是剛認識的吧,於是就把他拉住,問他到底泡到誰了。可是他卻不肯定說,不說我當然就不讓他走了,纏了他一會,他就說那人我也認識,等打完炮回來再告訴我是誰。我這才放他走,可是沒想到,他這一走就兩天沒回來了……

    從陳伸的敘述中可以得到兩個重要的信息,一是白耀失蹤之前是去跟女生約會,二是他約會的女生陳伸也認識。於是我便詢問他,白耀可能會跟誰約會。他想了一會答道︰「老實說,要是他說是我不認識的還能猜一下,但他說是我認識的,我還真的想不出來。」

    「為什麼是認識的反而想不到?」蓁蓁不解問道。

    他聳聳肩說︰「我們是外語系的,認識的女生大多都是系裡的人。外語系的女生最大的特點就是嫌窮愛富,像我們這種窮小子,她們跟本看不上,錢包裡沒一千幾百,想跟她們吃頓飯也不可能。」

    「沒有例外的嗎?」我問。世事無絕對,總會有與眾不同的人。

    「有是有,但也輪不到我們,早都給師兄們泡了。」他無奈地笑了笑︰「其實我幾乎天天都跟他一起,他要是跟那個女生勾搭上,我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們玩的是一夜情。外大里的確有不少女生會玩一夜情,不過就是算真的是這樣,她們也會選帥哥,那輪到我們這些青蛙。」

    根據派出所提供的照片,白耀的確長得不怎麼樣。然而,既不是一夜情,陳伸平日又沒看見他有跟那個女生有親密來往,那麼他到底是跟誰約會了?

    就在我百思不解之時,忽然有個女生在寢室門外經過。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怎麼還會有女生在男生宿捨出現呢?而且我還覺得她有點面熟,好像在那裡見過。陳伸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對我說︰「她是外語系有名的公交車,經常會在男生宿舍過夜。」

    公交車?難道跟白耀約會的就是她?可是,我應該是第一次見她,為何會覺得她有點面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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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6:20
卷七 攝心媚姬 第四章 曖昧關係(上)

 為瞭解失蹤者白耀的情況,我們到外大的男生宿舍詢問其室友陳伸。而就在這快要關燈的時分,竟然有一名女生在走廊經過,而且我還得她有點面熟,可我卻並不認識她。正感疑惑之時,陳伸告訴我,這女生是外語系有名的「公交車」。

    我正想詢問他詳細情況時,蓁蓁卻先我一步開口︰「她是公交車司機嗎?還真看不出來。」

    我忽然有種吐血的慾望。陳伸也好不到那裡,被雷得外焦內嫩,愣了好一會兒才答道︰「她不是公交車司機,我的意思是說,她是個萬人騎。」

    「萬人騎是什麼意思啊?」蓁蓁徹底把陳伸雷倒了,他就像石化了一樣,愣住說不出話。

    為免蓁蓁繼續出醜,我只好在她耳邊小聲說︰「他是說那女生很隨便,可以跟任何男生上床。」她臉色一紅,低下頭沒再說話。

    我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念頭,既然那女生人盡可夫,那麼跟白耀約會的,會不會就是她呢?我道出心中所想,陳伸聞言便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是她呢,阿耀說跟他約會的人我也認識,而我認識的女生當中,就只有她才會勾搭我們這些窮光蛋。」

    既然那女生有可能在白耀失蹤前跟其約會,那我們就有必要對她進行調查,於是我就向陳伸詢問她的背景。然而,當陳伸說出她的名字後,我馬上就想到郭婷︰「她是外語系大三學生,名字叫郭妍。」

    「郭妍」、「郭婷」這兩個名字有相近之處,而且兩人的長相也有幾分神似,所以剛才我才會覺得她有點面熟。更加上兩人的私生活都是那麼不檢點,說她們不是姐妹,大概也沒多少說服力。

    接著,陳伸告訴了我們一些關於郭妍的事情——

    她是外大有名的公交車,外大的男生沒有誰不知道她的香艷史,騎過她的哥們多得海裡去。有人開玩笑說,只要騎過她,在大學城範圍內就不怕被人欺負。因為不管走到那裡,都能踫上十個八個襟兄。

    她在大一時就已經很隨便,誰肯為她花錢,她就讓誰騎,聽說還跟老外援交過。後來,騎過她的人多了,她的名聲就越來越臭了,感覺就像個妓女似的。那些有錢的哥們玩膩她了,她就開始跟我們這些窮光蛋來往,所以經過能看見她在男生宿舍裡溜躂,有時候還會在這裡過夜。舍監是不會管她的,因為舍監也不知道騎過她多少次。

    不過說來也奇怪,以前她專門勾引那些有錢的哥們,但現在卻只跟我們這些窮光蛋來往。前不久有個紈褲子弟跟別人打賭,說一晚就能把她弄上床,而且還要拍些裸照給大家看。可是第二天他認輸了,說郭妍根本不鳥他。然而,要在是在以前,郭妍可最喜歡纏著那些紈褲子弟,就算明知道別人只是玩她,只要對方肯為她花錢,她就不會介意。

    我想她大概是被有錢人玩怕了,現在反過來喜歡玩我們這些窮光蛋……

    這個郭研似乎比郭婷更奇怪,她之前向紈褲子弟投懷送抱很可能就是為了錢。而現在不喜歡與有錢人來往,應該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吧!可是,她現在就不需要錢了嗎?

    「她是什麼時候開不跟有錢人來往的?」我詢問陳伸。

    他想了一下,不太肯定地說︰「應該是幾個月前開始的吧,我記得上個學期她還纏著一個有錢哥們。」

    郭婷是半年前跟梁錦結婚的,如果她們真的是兩姐妹,那麼姐姐資助妹妹完成學業也不足為奇。不過,姐妹兩人皆如此放蕩,我想她們父母肯定會很難過。

    要證實郭研是否郭婷的妹妹,最好的方法就是翻查她的學生檔案,可惜現在已經很晚了,而且宿舍馬上不要關燈,所以我們只好先行離開。

    走出校園門口時,正好看見郭妍上了一出租車。這本來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我看見出租車裡還坐著另一人——郭婷。看來沒必須查閱學生資料了,因為已能肯定她們是認識的,而且相貌神似,就算不是姐妹也應該是近親。

    因為想知道她們這麼晚還會去那裡,所以我們駕車跟在出租後面。深夜的大學城,交通很暢順,路上的車輛不多,所以我們駕駛的警車很顯眼。為免被她們發現,我只好跟出租車保持一段較長的距離,不讓出租車離開視線範圍就是了。

    出租車駛到大學城的商業中心,在一間名叫凱豐的四星級商務酒店門前停下。我把警車停在酒店前了一個街口,看見郭婷提著一個湯壺跟郭妍下車,兩人一起走向酒店。待她們進入酒店後,我才跟蓁蓁下車一同走向酒店。開警車就有這種好處,隨便往路邊一停就行,用不著為找地方停車而大費周章。反正也沒有那個不長眼的會偷警車,只要不擋路,交警隊的夥計也不會找我們麻煩。

    步入酒店時,蓁蓁忽然說︰「她們像是做妓女似的,這麼晚還跑到酒店來,該不會真的來做生意吧?」

    我拉著她手,狡笑著問道︰「我們現在像不像來酒店偷情?」

    「呸,誰跟你這大變態偷情啊!」她說著就甩開我的手。

    我聳肩笑道︰「凡事不能看表面,我們不是來偷情,她們也不見得是來做生意。雖然梁錦現在瘋了,但郭婷暫時還不至於要賣身吧!而且,你有見過招妓還會有例湯送嗎?」

    「我又不招妓那知道!」她以鄙視的眼神盯住我,好像認為我經常招妓似的。

    在酒店大廳裡,我並沒看見郭婷二人的身影,於是就向櫃檯的服務生出示警員證,並詢問是否看見剛才一同進來的兩名女生。

    「她們剛剛坐2號電梯上樓了。」得到服務生的答覆後,我便立刻走到2號電梯前,並按下上樓鍵。

    此時,指示燈顯示電梯正在六樓,當上到八樓時,電梯就開始下降了。而且當電梯門打開時,裡面並沒有人,那麼說她們應該在二至八樓出了電梯。逐層找太麻煩了,所以我用了個取巧的方法,進電梯後直接按八樓。大堂裡沒幾個客人,而且其它電梯都停在一樓,因此只有她們兩人乘坐電梯的可能性很高。而電梯返回一樓時,裡面又沒有人,那麼八樓有人使用電梯的機會就較小了。所以,她們很有可能上了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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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6:43
卷七 攝心媚姬 第四章 曖昧關係(下)

    然而,當我們上到八樓時,並沒有在走廊上看見她們。按時間推斷就算她們真的在這一層,應該也進了其中一間或兩間房間。可是現在我目所能及的房間就有近十間,整層樓起碼有二、三十間。逐間敲門顯然不可行,一來會讓引起她們的警惕,二來很可能會有人投訴我們。

    正想著是不是該砸火災報警器,讓所有人都跑出來時,一個男服務生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我連忙上前把他抓住,出示警員證並詢問他是否有看見兩個相貌神似的女生。

    服務生指著一間房間說︰「剛剛上來那兩個公主嗎?她們進了8013房。」

    (「公主」是對妓女的一種雅稱,常見於港澳粵地區。)

    我稍微愣了一下,剛才應該就只有郭婷二人上樓,而服務生卻稱她們為「公主」。服務生是不敢隨便得罪人的,這從他沒有直接稱她們為妓女這一點就可以知道,如果她們不是干這一行,服務生絕對不會亂說話。難道,這回讓蓁蓁猜對了,她們真的是來做生意的,而且還加送例湯。

    蓁蓁露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似乎為自己推斷正確而感到得意洋洋。我沒理會她,繼續詢問服務生︰「8013房裡住的什麼人?」

    他笑著答道︰「是一位姓李的香港老闆,他包了這房間大概有四、五個月左右吧,平時出手挺闊綽的,隨便給個小費也是一百幾十塊。有一次他讓我幫忙買套子,給了我一張五百元港幣做小費。」

    「他經常召妓嗎?」我又問。

    他思索片刻道︰「也不是經常,大概一星期一兩次吧!不過每次都是那兩個公主,有時只有一個來,有時候就兩個一起來。可是通常都不會玩過晚,大概玩一兩個小時,她們就會自己離開。」

    每次都招相同的妓女,而且還經常都是找姐妹倆「起雙飛」,這港農也太有品味了!不過姐妹一起嫖,也許開始那幾次比較有新鮮感,但時間長也就不覺得怎麼樣,該不是她們有什麼拿手絕活,讓這港農欲罷不能吧!我忽然想起「冰火九重天」、「殘廢餐」等令人心動的特殊服務。

    (「起雙飛」為粵港澳地區色情行業用語,意為同時嫖兩個妓女,簡稱為「雙飛」。同理,「三飛」、「四飛」為同時嫖三、四個妓女。另外,「冰火九重天」及「殘廢餐」皆為色情服務,不作詳述。)

    「他光顧這兩個公主多久了?」我很好奇郭婷兩人迷住了這港農多久。

    服務生又想了一會︰「好像李老闆包了這房間後,年紀大一點那個就經常會過來,後來就兩個一起來了。」

    長生天啊,姐姐拉妹妹下海,這郭婷也太邪惡了吧!但話說回來,四、五個月前她就已經做這港農的生意,而當時她已經跟梁錦結婚。一般來說,妓女最盼望就是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上岸從良,若非生活所迫,絕不會再從事這種下賤的工作。而她在婚後幾乎搾乾梁錦的所有工資,生活肯定不成問題,就算是資助郭妍完成學業也遊刃有餘,為何還會做這種事?該不會是這港農胯下有「神器」,反讓她們欲罷不能吧?

    這兩人還真讓我摸不著頭腦,不過郭妍很有可能與失蹤案有關,不妨調查一下與她相關人物。我讓服務生繼續忙他的工作,他走後我就叫蓁蓁到大堂查詢港農的資料,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8013房門前,把耳朵貼在房門上偷聽。本以為能聽淫穢的叫床聲,可實際上只聽見交談的聲音,他們應該還在前戲階段。雖然很想繼續偷聽,可又怕他們會突然開門。讓他們發現可不是好事,畢竟暗中調查比擺明車馬要方便得多。於是我就躲在樓梯間裡,透過防煙門上的玻璃時刻注視著房門。

    港農還真是有點能耐,他們在房裡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還沒見有人出來。期間,蓁蓁又從大堂上來了,我把她拉進樓梯間,從她口中得知,港農的名字叫李淦林,四個多月前就開始包住8013房,一直至今。而他住的是商務套間,每天的房租約五百元。

    一天五百塊,一個月下來就是一萬五了,這港農的確是個有錢的主,怪不得郭妍旁上他之後就不再理會那些紈褲子弟。可是,他既然如此富有,為何要長住酒店,而不乾脆在此地買房呢?現在的房價已幾乎觸底了,買房既能自住又是一份投資,而且港農大多都最喜歡投資房地產,為何他卻要長住酒店呢?就算一時間不能付清房價,月供一萬五也能買萬很好的房子。我忽然對這個港農很好奇,想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做什麼生意。

    在樓梯間躲了快兩個小時,他們終於都完事了。房門打開,郭婷及郭妍滿臉春風地走出來,似乎非常滿足。她們出來後就轉身似乎對房內的說話,可惜隔著防煙門,我沒聽見她們說什麼。接著有個男人出現在門裡,他應該就是艷福無邊的港農李淦林。

    我本以為這港農是身材矮小且肥胖,頭頂毛稀疏的中年猥瑣男。但實際上他跟我想像中完全不一樣,年紀很輕,不超過三十歲,身材高大而結實,衣服十分時尚,還染了一頭金發。

    他這模樣那像什麼老闆啊,根本就是個混黑社會的古惑仔嘛,而且還長得賊帥的。如果說他是馬伕我還相信,但說他是嫖客卻一點也不像,他隨便到酒吧溜兩圈也能撿個妞兒回來,應該用不著嫖娼吧。

    (「古惑仔」於粵語中即是混混,正確寫法應該是「蠱惑仔」,但由同名電影的關係,現時多寫作前者。另,「馬伕」在粵語中為皮條客之意。)

    雖然我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但通過觀察他們親暱的舉動,可以判斷他們應該不是妓女與嫖客的關係。郭婷二人離開時,港農還往她們屁股抓了一把,她們或笑罵或輕打,感覺就像情人一般。

    我見狀也在樓梯間裡摸了蓁蓁的翹臀一把,換來的是當頭一拳,和一句「死變態」。

    看來他們之間大有文章,說不定還會和失蹤案有關,有必須認真調查一下這個港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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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7:02
卷七 攝心媚姬 第五章 可怕之事(上)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可謂錯中複雜,以李淦林跟郭婷及郭妍二女的關係為例,我就難以弄清楚了。說他們是嫖客與娼妓的關係,看上去又不像,是情侶關係嗎?一男兩女又怎能說得上是情侶呢!想來想去,也許只有性伴侶這種關係能在他們身上。

    「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亡啊!」在外大檔案室翻閱郭妍的資料後,我不禁有如此感嘆,因為我發現郭婷的確是她姐姐,合上檔案便惋惜道︰「我還以為姐妹同侍一夫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萬惡的舊社會,沒想到在二十一世紀的社會主義新中國還會有這種事,而且看樣子姐妹倆還是自願的。」

    「我知道,你想說這種好事怎麼沒發生在你身上。」蓁蓁以鄙視的目光向我上下掃射。

    「我才不會說這種沒水準的話,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姐妹?哎呀!」她又把我踹了。

    之後的三天,我和蓁蓁兵分兩路,分別監視李淦林和郭妍。根據這幾天的觀察,已掌握了他們一些生活規律。他們兩人的生活可謂多姿多彩,幾乎每晚都玩到半夜三更,甚至通宵達旦。

    郭妍在校外租了間出租房,白天經常翹課在那裡睡覺,晚上則與不同的男生約會,行程還排得滿滿的。譬如昨晚,她六點鐘跟男生甲吃飯,七點鐘跟男生乙看電影,九點跟男生丙逛街,十一點跟男生丁、戊、己到KTV唱歌,凌晨兩點還跟男生庚在公園調情。她一夜就能周旋於七個男生之間左右逢緣,這可苦了蓁蓁,老是跟在她屁股後面逛遍整個大學城。

    不過,蓁蓁辛苦了三天總算就有點發現,她發覺郭妍交往的男生都是外地人,而且全是窮光蛋白,這些特點都與之前的失蹤者類似。

    我跟蹤李淦林相對要輕鬆一點,雖然他也是白天睡覺晚上活動,但他的活動範圍並不大,只是在酒店及附近消遣。而且通常只是洗腳按摩,泡泡酒吧之類。不過他有一個奇怪之處,就是他竟然不近女色。三日來至少有兩個女生在酒吧裡主動向他示好,其中一個還蠻不錯的,可是他竟然沒什麼反應。要不如親眼看見郭氏姐妹進他房間,我還以為他是個同性戀。

    經過三天的觀察,我還沒有弄明白他到底是做什麼生意,不過單從他白作息時間判斷,絕對不會是正當商人。因此,我便返回公安廳翻查檔案,看看他是否有犯罪紀錄。不查還好,一查嚇一跳,有關他的案件記錄疊起來比電話本還厚。根據記錄顯示,他是個販賣搖頭丸、氯胺酮(K粉)等毒品的莊家,曾多次教唆他人偷運毒品到香港。可是他非常狡猾,雖然緝毒隊曾多次逮捕他,但終究沒能把他送過牢房。不過根據資料顯示,他近一年來似乎沒有販毒的跡象。

    一個毒販和郭氏姐妹這對淫娃蕩婦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呢?這還真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他們很可能與大學城的失蹤案有關。然而,倘若失蹤的是女性,那麼他們很可能是一個拐賣人口的犯罪組織,但失蹤的卻全都是男性。拐個男生回來,頂多就是當奴隸賣出去,不過人販子通常只會拐賣兒童,拐賣成年男性則鮮有聽聞。畢竟成年男性有別於兒童及婦女,他們有反抗的能力。

    調查至此陷入了死胡同,雖然李淦林非常可疑,郭妍也可能與失蹤案有直接關聯,無奈經過這三天的觀察,我們也沒發現任何端倪。調查數日乃苦無線索,讓老大訓斥是早晚的事情。今天一回到詭案組,老大就把我和蓁蓁叫進辦公室了,醜婦終須見家翁,罵就罵唄!

    然而,進入辦公室後,我就知道老大不是找我們訓話的,因為雪晴也在辦公室裡。於是便問道︰「火葬場那兒有發現?」

    「嗯,雪晴昨晚在火葬場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老大對我點了下頭,然後對雪晴說︰「你給他們說一遍吧!」

    雪晴的表情很冷漠,如果換上別人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是發現了可怕的事情,還是有人走路摔倒那樣的平凡事。但我知道,不管遇到多可怕的事情,她還會像現在這麼冷靜,甚至令人感到冷漠。所以,我十分認真地聆聽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昨晚劉新要值夜班,所以在許場長的安排下,我一早就混進了火葬場。我在許場長的辦公室裡等待,等到其他員工都下班離開後才走出辦公室。離開辦公室後,我就藏匿在一處距離門衛室較遠的花壇裡,用望遠鏡監視劉新的動靜。

    他一直都呆在保安室裡看電視,但他的心情顯然並不平靜,一根接一根地抽煙,還不時站起來在保安室裡來回走動。他似乎在等待什麼,情緒略顯亢奮。然而,一直到凌晨他依然呆在門衛室,並未有任何異常的舉動。

    零時二十七分,他的手機響起。接聽電話時,他的神情十分興奮,但整個通話過程非常短,只有十四秒。因為距離太遠,我未能聽見通話內容。

    通話之後,他就一直臉露笑容,似乎有一種按捺不住的興奮的心情,在門衛室裡來往走動了三分鐘之後,就走到大門前往外張望。然而,大門外並沒有出現特別的事物,他又返回了門衛室,依舊坐立不安地來回走動,每隔兩三分鐘就到大門前往外張望。

    零時五十三分,大門外出現光點,是由汽車的大燈發出的,一輛轎車正向火葬場駛來。劉新發現有汽車駛近,便立刻把大門打開,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轎車直接駛進了火葬場,在距離我藏身位置較近的地方停下,這是一輛黑色寶馬,我把車牌記下。轎車進來後,劉新就馬上把大門關上,動作迅速地跑到轎車旁,打開左側的後坐車門。一個年約六十歲的老人從後坐鑽出,劉新恭敬地叫了他一聲「老闆」。此時,兩名健碩的大漢從轎車的兩側前門下了車。

    老人臉上略帶怒容,如下達命令般對劉新說︰「帶我去見那雜碎!」

    劉新聞言依然一臉諂笑,並沒有引路的意思,而是又再恭敬地叫了一聲「老闆」。老人臉上怒意更濃,罵道︰「怎麼還不帶路啊!想耍老子嗎?」兩名大漢見狀,立刻上前圍住劉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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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7 19:07:23
卷七 攝心媚姬 第五章 可怕之事(下)

 「不敢,不敢,給個天我做膽,我也不敢得罪鐘老闆。」劉新阿諛奉承道。

    「那還不帶路。」鐘老闆顯很不耐煩。

    劉新依舊露出諂媚的笑容︰「老闆,人為財死啊!」

    「哼!」鐘老闆不屑地瞥了劉新一眼,「想要錢直接說,別浪費我的時間。」說罷便向其中一名大漢使了個眼色,那大漢從懷中取出兩紮鈔票交給劉新。

    「老闆,不是說好了五萬嗎?」劉新略有不悅之色,但依舊是低三下四的語氣。

    「那雜碎我還沒看見,你就想收全部錢了?趕緊帶路,我從來不會虧待替我做事的人。不過……」鐘老闆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跟我過不去的雜碎!」

    「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就給老闆帶路。」劉新把錢收好便為他們帶路。

    我悄然跟他們身後,一直走到火葬場最後面,直到到停屍間前,他們才停下腳步。劉新把門打開,走進停屍間開了燈,然後走到其中一冷櫃前,回頭對鐘老闆說︰「老闆,你要的雜碎就在這裡面躺著。」

    「別廢話,快把他弄出來!」我只能看見鐘老闆背面,不知道他的臉面表情,但從語氣判斷,他既憤怒又興奮。

    劉新打開冷櫃,費了不少勁才從裡面拖出一個屍袋,放在停屍間中央。他把屍袋的拉鏈拉開,裡面是一具老人的屍體。他把屍體拖出屍袋後,就諂笑著對鐘老闆說︰「老闆,是時候貨銀兩清了。」

    鐘老闆冷哼一聲,向兩名大漢揚了一下手,其中一名從懷中取出三紮鈔票給劉新,然後兩人就不往地對屍體拳打腳踢。屍體就像沙包一樣任由他們施暴,毫無還擊之力。劉新看著他們褻瀆屍體,並沒有阻撓的意思,只是勸說︰「別太使勁啊,不然我不好交代。噢,千萬別打臉,讓人一看就會露陷的!」

    「收了錢就別那麼多廢話,不打臉就是了。」鐘老闆一手把他推開,上前往屍體身上踩了兩腳,並罵道︰「你以為死了,我就整不了你嗎?我要你在黃泉路上也不得安寧!」

    他們把屍體蹂躪了近半小時才住手,接著便拂袖而去。劉新送他們離開後,就回到停屍間收拾現場,把屍體裝進屍袋放回冷櫃……

    雪晴講述完火葬場的異事之後,繼續說︰「根據寶馬的車牌號查得鐘老闆的真實姓名為鐘耀,是房地產開發商。而被侮辱的死者名為張守言,是一名普通市民,生前獨居,無親無故。」

    「他們之間有什麼血海深仇嗎?」我實在想不通,一個地產商會為何會如此痛恨一個普通的老頭子,甚至在他死後還得「鞭屍」。

    雪晴冷漠地解釋他們之間的恩怨︰「鐘耀於三年前計劃在舊城區拆遷重建,張守言是其中一個『釘子戶』。鐘耀使用不正當的手段把其他不接受賠償協議的住戶都逼走了,惟獨張守言堅決捍衛自己房子,並向媒體求助。

    「張守言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且他堅決不肯搬走的原因,是老房子裡滿載昔日跟其亡妻一起渡過的甜蜜回憶。所以,此事經媒體曝光引起市民廣泛關注,致使鐘耀有所忌憚,不敢再以強硬手段逼遷。重建計劃為此而拖延至今,因此給鐘耀的房地產公司帶來難以計量的損失。」

    「這奸商也太缺德了,沒被閃電打到算他走運。」蓁蓁忿忿不平地說。

    我聳肩道︰「要是奸商會挨雷劈,恐怕全國上下一年到晚都會雷聲不絕。」

    「你有什麼看法?」老大以狡黠的眼神看著我。

    「我倒想先聽聽雪晴的看法。」我以狡詐的眼神看著雪晴。

    雪晴的表情依舊冷漠,緩緩道︰「劉新不接受調職為火化工,並一再要求值夜班,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有理由相信他並非初犯。而梁錦之所以瘋掉,極有可能是因為目睹辱屍過程。雖然梁錦被發現時是在火化室,但這只有劉新才能證明,不排除他是為隱瞞真相才於事後把對方轉移到火化室。」

    「你看過辱屍的過程後,有什麼感覺。」我微笑著詢問雪晴。

    她的回答簡單而直接︰「厭惡。」

    「你不害怕屍體嗎?」我又問。

    「我接受過抗恐懼訓練,睡在屍體旁邊也不會覺得害怕。」她的語氣很平靜。

    「你不覺得害怕,但你認為普通人會很害怕是吧!不過你忽然了一個問題。」我笑了笑繼續說︰「梁錦每天都要接觸屍體,那些因車禍而死亡,支離破碎的屍體,他也得推去火化,而且這種工作他已經做了十多年。你覺得他還會害怕屍體嗎?所以,如果他只是看見辱屍過程,大概和你的感覺差不多,只是覺得厭惡,而不是驚悚,更不會被嚇得瘋掉。」

    雪晴略為皺眉,似乎並沒有反駁的打算。老大則狡黠地說︰「你認為下一步該怎麼辦?是立刻逮捕劉新,還是……」

    「老大,你別跟我裝傻好不好!」我白了老大一眼,點上根煙才說︰「侮辱屍體罪最多就是判三年,劉新或許還能定罪,但鐘耀肯定有辦拍拍屁股走人。而且這件事讓火葬場的員工知道後,他們也不會相信梁錦是因為看見辱屍而瘋掉,也許會認為是死者的鬼魂作祟,那麼許場長的樂子就更大了。」

    老大佯作憂愁地嘆了口氣道︰「我還想讓你幫我背黑鍋呢!知情不報可能會惹上麻煩。」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歡惹麻煩嗎?還是按你的意思去辦,繼續監視。劉新既然連這種事也敢做,那把梁錦嚇瘋的事情一定更可怕。嗜血的獅子吃不了素,他早晚會再犯,到時候再兩罪並處也不遲。」

    「阿慕!」老大忽然「情深」地看著我,「你越來越像我肚子裡蛔蟲了,我想什麼你也知道。」

    「你的比喻真噁心。」我白了老大一眼。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劉新為了錢連辱屍這種挨雷劈的事情也敢,那麼他應該沒什麼事情不敢做的。而在火葬場內能讓他發財的就只有屍體,但梁錦每天的工作也是面對屍體,就算他把屍體怎樣折騰,應該也不會把梁錦嚇倒。而且小娜說梁錦之所以難以康復,是因為心裡有個秘密不肯說出來,倘若這個秘密是劉新做了違法的事情,那他怎麼會死活不肯說來呢?

    到底把梁錦嚇瘋的,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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