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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求無欲]詭案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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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18:05:29
卷八 夢魘神獸 第一章 陰魂不散(上)

 人說人生如夢

    我說夢如人生

    短短的一剎

    你快樂你興奮

    匆匆的一場

    你悲哀你苦悶

    帝皇的尊嚴

    乞丐的窮困

    山峰上的白雪

    海底里的奇珍

    當你從夢中醒覺

    人生匆匆數十載,猶如一場夢境,不同的是有些人做的是綺夢,有些人做的卻是噩夢。當發現自己所做的是噩夢時,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盡快讓自己醒來。可是,倘若夢境真實到與現實無異,使人無法分辨夢境與現實,並且無法醒來的時候,那又該怎麼辦呢?

    鄙人姓慕名申羽,是一名刑警,隸屬專門處理自然事件的特別調查組——詭案組。這次我要市直講述的一宗匪夷所思的案件,一宗關於「噩夢」的案件。這宗案子是從高衛雄的男人中開始……

    一大早,我的老大——詭案組組長梁政就打電話來,用他那媲美獅子吼的大嗓門叫我起床︰「現在還沒起床?你到底想睡到什麼時間啊!」

    「我想睡到實現共產主義的時候才起床……」我還處於睡眠狀態,隨便敷衍他兩句就想繼續睡覺。

    「我把你埋了,你就能睡到共產主義了。」老大說著又運起獅子吼︰「馬上給我起床幹活,有個市民在家裡死了!」

    「那天不會死人啊,老大!有人死了該找殯儀館啊,找我去幹嘛?」昨晚工作到三更半夜,才睡了一會兒就想拉我去幹活,沒門!

    「他要是正常死亡還用不著你去調查嗎?他可是在家無緣無故地死去,而且面部表情扭曲,像是被可怕的東西嚇死……」老大之後說什麼我沒聽見,因為我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讓他繼續說,而我則繼續跟周公下棋。

    然而睡了沒多久,我就好像聽見開門聲,聲音不大,應該是大門被人打開了。我是一個人住的,而且住在警察宿舍,除了小娜之外好像沒有誰有我家的鑰匙。不過,小娜早就跟我分手了,鑰匙也已經還我,那會是誰進來呢?應該不會是小偷吧,這裡好歹也是警察宿舍嘛!既然不會是小偷,那就不用管他了,還是跟周公下棋要緊。

    片刻之後,我又聽見開門聲了,這次聽得很清楚,顯然是房門被打開了。我突然感到一股殺氣,似乎來者不善,不由緊張起來。我想爬起床看看來者是何方神聖,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就連眼皮也睜不開。我想大概是鬼壓床。

    鬼壓床我倒不害怕,因為我知道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之前聽流年那猥瑣法醫說過,鬼壓床並非真的被鬼壓在床上,在醫學上叫做「夢魘」,能算是一種輕微的夢遊癥狀。其實質只不過是大腦的一部分中樞神經醒來了,但支配肌肉的中樞神經還在跟周公「拗手瓜」,所以就會出現不能控制身體,彷彿被某些物體壓住的狀況。

    (粵語中的「拗手瓜」即國語中「扳手腕」,因為扳手腕時手臂肌肉凸起的樣子很像一個瓜,所以才有這種說法。另外,「拗手瓜」還有比拚、較量的意思。)

    雖然我不害怕鬼壓床,但有人鬼鬼祟祟地摸進我房間,而我卻不可以彈動,能不害怕嗎?正擔憂對方是否來尋仇之際,一股女性體香鑽進鼻孔,以此判斷來者肯定是名女性。而且應該是名比較年輕的女生,因為我沒聞到香水氣味,對方應該沒有化妝。是女生還好,最起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有了受死的準備後就不怎麼覺得害怕了。

    雙眼沒能睜開,失去了視覺反而使聽覺更加敏銳,對方每一下腳步聲,我都能聽得很清楚。她的腳步很穩健,應該是個有武學根底的人,或許她能一下子就把我的脖子擰斷。然而,她走到床前並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擰我的脖子了,而是在我臉上捏了一把。她捏得挺狠的,不過還沒讓我從夢魘中醒過來,我還是沒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她似乎認為我還處於熟睡狀態,被捏了一把之後就我能清楚地聞到她的體香,我知道她正把臉湊過來。臉頰傳來柔軟而濕潤的觸感,我感覺到她親了我一口。我突然想到她是誰了,她是我的搭檔——蓁蓁。

    一想到是她,我就醒過來了,並立刻睜開雙眼。然而,當我看清楚眼前景象時,卻發現蓁蓁正站在床邊,對我怒目而視,凶巴巴地說︰「你想睡到什麼時候!」

    奇怪了,她剛剛不是彎下腰親我的嗎?怎麼一睜眼她就已經伸直腰板了。難道我剛才只是在做夢?不過,現在並不是思考剛才是否在做夢的時候,看她的樣子似乎想把我生吞活剝,還是快點起床為妙。

    我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早啊!」

    「還說早,都快九點了,真是條大懶蟲!」她杏目圓睜地瞪著,似乎想動手挨我。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先動手後動口,但是自從那次我跟她接吻之後,她就很少對我使用暴力了。不過,「很少」是相對以前而已,她要的生氣了還是會打我的,不想挨揍就得盡快轉移話題︰「你怎麼進來我家的?」

    她拿著一條鑰匙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自己開門進來的。」

    「你怎麼會有我家鑰匙?」我又問。

    「老大給我的。」

    「哎呀,我怎麼忘了老大有我家鑰匙。」我搔了下腦袋,就向她伸手︰「還給我吧!」

    「不給,不然以後要叫你起床就得像上次那樣,要門敲上半天。」她立刻就把鑰匙收進口袋。

    「你上次那是敲門啊,那叫拆門才對。」上次她真的差點把門給拆了。

    「誰叫你睡得像豬一樣,怎麼也叫不醒。快點起床,有宗案子要我們去調查。」她狠狠地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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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18:07:31
卷八 夢魘神獸 第一章 陰魂不散(下)

   我坐在床上用被子裹著身體,暫時沒有起床意思,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直到她不耐煩才說︰「你不把鑰匙還我,我心裡不踏實。」

    「為什麼,我又不會偷你東西。」她不屑地白了我一眼。

    「我是不怕你人偷我東西,我是怕你趁我睡著的時候侵犯我,就像剛才我好像覺得有人偷親了我一口。」我佯裝擔憂狀。

    「去死吧你!」這回她真的挨我了。一抬腳就往我胸口踹,幸好我還抱著被子,不然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踹得吐血。她踹完我就凶巴巴地說︰「立刻給我起床,跟我去調查案子!」

    「呃,其實我也想起床,不過你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我佯作害羞。

    「切,你的臉皮那麼厚,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她又白了我一眼。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那我也沒所謂……」我頓頓又道︰「我習慣裸睡,現在沒穿衣服。」

    「死變態!」她的臉色馬上就紅了,立刻轉身走出房間,並關上房門。

    其實我並沒有睡的習慣,只不過故意調戲她而已。

    簡單梳洗了一下,我就跟蓁蓁出門,駕車到案發現場。她在途中告訴我,昨晚有個叫高衛雄的男人在自己家裡死了,死因非常可疑,所以交由我們詭案組處理,而流年已經先我們一步過去檢驗屍體了。

    命案發生在一棟住宅大廈十三樓其中一個單位,我們到達時已經有不少民警在處理現場。在客廳裡,我看見有幾個家屬正在安慰一名泣不成聲的年輕女人,看樣子應該是死者的妻子。

    民警的頭兒跟我說法醫正在房間裡驗屍,並告訴我們這案子的奇怪之處︰「據死者妻子的描述,死者昨晚很晚才回來,當時他還生龍活虎的,可是只睡了一會兒就死翹翹了。因為他親友都說他的身體一直都很有,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死掉,不能排除有他殺的可能。可是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他殺的痕跡,或許說我們連他是怎麼死的也沒能弄清楚。不過他的面部表情很可怕,有可能是死前曾受到極大的痛苦。」

    隨後,他又讓死者的老闆,一位叫趙松的肥胖房產商接受我們的問話,因為他昨晚曾經跟死者一起在外面喝酒。趙老闆不知道是受到驚嚇還是別的原因,臉色似乎不太好,說話也略有顫抖,不過他好歹也是個見過大場面的商人,還是能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思︰「昨晚我跟小高,還有其它夥計一起去喝酒,大概玩到凌晨兩點多才各自回家。他當時雖然喝了不少,不過他酒量一向都很好,跟我去談生意時,白酒都大杯大杯地喝,喝啤酒更是從來不用杯子,一口就能把整瓶灌進肚子裡。昨晚那點兒酒對他來說只是小兒科,我們跟他分手時他還挺好的,還能自己開車離開。可是,今天一早小紅就打電話告訴我他出事了。

    「我們趕到時警察還沒來,他就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似的,但身體已經涼了。而且他的樣子很可怕,像是被可怕的東西嚇死的。可是,大門沒有被撬的痕跡,窗戶雖然打開了,但這裡是十三樓,不可能有人能從窗戶爬進來。」他說到這裡時,流年就從房間走出來了,於是我就給這猥瑣男拋了根煙,先向他瞭解死者的情況。

    他吐著煙說︰「沒發現任何表面傷痕,也不像中毒,心肌梗塞致死的可能性很大,不過還得解剖後才能確認。」

    「那就是說,他是被嚇死的?」我問。

    「嗯,應該不會有錯。聽他的家人說,他的身體一向都很好,沒有什麼大毛病。而且屍身沒有外傷,也不像中毒,雖然我現在不能百分百地肯定他是死於心肌梗塞,不過也不有九成九把握,解剖只是做最後確認而已。」他把煙抽完後,就帶我們到房間裡調查。

    一進房間就能看見死者躺在房間中央床上,只穿著內衣褲,被子落在地上。走近觀察時,差點嚇得我叫出來,因為死者的面部表情很可怕,彷彿在死前受到極大的痛苦。

    「他真的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嗎?」我對流年的判斷有所保留。

    流年對我的質疑沒有表示出不悅的神色,但稍顯無奈︰「我本來也以為他是中毒死的,不過仔細檢驗後發現並不像是中毒。至於外傷,我看遍他前前後後也沒找到。」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房間內的情況,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床單被鋪也沒有血跡,死者似乎並非因外力致死。於是我便問︰「他會不會因為毒品或者酒精等原因致死?」

    「不會,我能證明小高從來沒試過吸毒。」趙松從門探頭進來插話,他似乎一直都在偷聽我們說話。

    「如果是過量吸食毒品,死前會嘔吐,但我在他的口腔裡並沒發現嘔吐物。」流年證實了他的說法。

    我跟流年討論了一會,死者除了受到到過度驚嚇致死之外,似乎再沒有其它致死原因。作為成年男性膽子應該不會這麼小,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嚇死。而且大門沒有被撬,這房子又在十三樓,能嚇唬他的就只有他的妻子,很難想像一個小女人能把一個大男人活活嚇死。

    正當我思索著,死者到底是被什麼嚇死的時候,悅桐及技術隊的夥計來到了。打過招呼後,我們就走到客廳,讓他們在房間裡取證。

    因為死者死亡時,案發現場就只有其妻子一人,所以她多少也有點嫌疑。因此便我詢問了她一定問題。她雖然泣不成聲,但經我們及她的家屬一輪安慰之後,總算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叫聶紅,跟衛雄結婚已經差不多一年了……」隨後她斷斷續續地告訴我,她所知道的事情——

    衛雄昨晚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不過他一進門就大吵大鬧把我吵醒。他平時經常都會這樣,所以我也沒理他繼續睡覺。可是,給他吵醒後我就睡不著了,於是就起來上廁所。我上廁所的時候,他就在廁所裡洗臉,因為他沒有開燈,看見我時嚇了一跳,還罵了我幾句。

    我知道他在發酒瘋,就邊上廁所邊說了他幾句,說著說著,他就跟我那個了……就在廁所裡面。之後我們一起回房間,當時他雖然有點醉,不過相比以前也不算是很醉,起碼還能自己走路。回到房間後,他躺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當時我也沒發覺他有什麼不對勁。

    大概是下半夜的時候吧,他突然大叫起來把我驚醒了。我們結婚之後他經常會做噩夢,我當時想他肯定又在做噩夢了,所以就推他想把他弄醒。之前我都是要推老半天,他才會醒過來,可是昨晚我只是推了兩下他就沒叫了,而且他的身體特別冷,就像冰塊一樣。我突然不對勁,一下子就醒過來了,馬上爬起來搖他肩膀。可是,不管我怎麼搖,他還是沒有反應……

    以聶紅的敘述判斷,死者似乎是在夢中受驚致死。可是,這有可能嗎?正為此感到疑惑之際,一名男人與趙松的對話引起了我的注意︰「老闆,你說會不會是那姓宋的陰魂不散,把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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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18:07:54
卷八 夢魘神獸 第二章 夢境殺人(上)

 高衛雄於家中莫名其妙地死亡,從表面跡看來他很可能是在睡夢中受到過度驚嚇而死,甚至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夢境嚇死。不過,被自己的夢境嚇死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吧!恐怕古今中外也從未發生過。然而,就在我為此而感到疑惑之際,在場的一名男人與趙松引起我的注意。他們走到陽台外面竊竊私語,我故意走近偷聽。他們雖然故意壓低聲線,但我還能勉強聽清楚。

    「老闆,你說會不會是那姓宋的陰魂不散,把小高……」男人沒有把話說完,身體就稍微哆嗦了幾下。

    「小黃,你可別胡說,這世上那有這種事。」趙鬆嘴巴雖然這麼說,但臉色卻變得非常難看。

    「可是,自從那事之後我就經常做噩夢,我怕早晚也會像小高那樣……」叫小黃的男人沒敢再說下去,身體哆嗦不止,健壯的軀體彷彿在剎那間變得弱不禁風。趙松也好不到那裡,臉色慘白,一言不發。

    小黃見他沒說話,似乎更加覺得害怕,聲音顫抖地問道︰「老闆,你……你有做噩夢嗎?」

    趙松肥胖的軀體猛然抖動了一下,臉色更顯慘白,不過他隨即怒吼︰「我沒做過什麼噩夢!黃兆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他說到此處時,發現客廳內眾人都在看著他們,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大了。當然,他也發現了我就待在他們身後。

    「你們有沒有話要跟我說?」我擠出一副「友善」的笑容。

    黃兆似乎有話想跟我說,可是他還沒開口趙松就輕推他一把,上前跟我說︰「沒什麼,小高是他的好兄弟,他一時接受不了亂說話而已。沒事,沒事,你不用管他。」

    傻子才會相信他說的鬼話,黃兆肯定知道些什麼。不過在趙松面前,他不可能給我提供任何信息的,只能找機會私下跟他聊聊。

    「阿慕,你們過來一下。」悅桐從睡房走出來向我和蓁蓁招了下手,看來是在裡面發現了些什麼。

    我們走進睡房,她就帶我們走到窗戶前,指著窗沿叫我看。然而,我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便問︰「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的嗎?」

    「你下次該帶個放大鏡出門。」她說著就用夾子從窗沿夾出一條細毛,並叫平給我遞上個放大鏡。

    我用放大鏡觀察夾子上的細毛,它要比眉毛長一點,非常幼細,顏色為純黑色。看了一會兒覺得它好像是條睫毛,但再仔細看似乎又不是。看了好一陣子也沒看出什麼名堂,只好問悅桐這條細毛有什麼特別之處。

    她從我手中接過放大鏡,認真觀察了一會後說︰「這條應該是動物的毛髮。」

    「一條動物的毛髮又有什麼特別呢?」蓁蓁不解問道。

    悅桐看著我只笑不語,似乎想讓我來解釋。我沒有立刻給蓁蓁解釋這個問題,而是再次仔細觀察窗戶。窗戶內側裝有窗柵,最大間隙大概只能讓一條小狗通過,而窗戶旁邊的外牆上有一條手臂粗的水管,除此之外並無其它特別之處。

    「到底這條毛髮有什麼特別啊?」蓁蓁不耐煩地再次發問。

    「你有看見這房子裡有寵物嗎?」我反問她一句。她往周圍望了幾眼就說︰「這裡那有寵物啊?」

    我指著窗外又問︰「你覺得有什麼動物能從外面爬到這裡嗎?」

    她想了一下,不太肯定地回答︰「貓和老鼠應該能爬上來吧?」

    「但是貓和老鼠爬到這裡來幹嘛呢?要找吃的用不著爬這麼高,而且這裡也沒有可以吃的東西。」我頓了頓又笑道︰「這就是這條毛髮的奇怪之處,它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悅桐把毛髮放進試管裡後就跟我們說︰「我先帶這條毛髮回去化驗,你們去問死者的妻子近段時間有沒有帶小動物回家。」她說罷就與下屬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和蓁蓁返回客廳,發現趙松等人已經離開了,客廳內除了處理現場的民警外,就只有聶紅及其家屬。我詢問聶紅是否有帶動物回家,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衛雄不喜歡寵物。之前我跟他說一個人在家覺得很悶,想養只吉娃娃陪我。可是他卻不讓我養,說會把地方弄髒。」

    我把窗戶發現毛髮的情況告訴她,並詢問平時是否有會動物從外面爬進來。

    「沒有,這兒可是十三樓,怎麼可能會有小動物爬上來呢……」她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良久才繼續說︰「昨晚、昨晚我被衛雄的叫聲驚醒時,好像看見窗外有個小小的黑影閃過。」

    難道昨晚真的有「不速之客」光臨?但是,什麼動物會在三更半夜爬到十三樓這麼高的地方溜躂嗎?貓和老鼠應該不會爬到這麼高的地方,而在窗戶發現的毛髮又不像是鳥類或蝙蝠留下的,那「不速之客」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它的到來會不會與高衛雄的死有關?

    這宗莫名其妙的命案,內裡隱藏著的問題還真不少,把我的頭也弄大了。不過,本案的關鍵只在於死者為何突然死亡,所以千頭萬緒也該從高衛雄身上開始。因此,我詳細詢問聶紅一些有關她丈夫的事情,譬如他們怎樣認識,高衛雄平日的生活習慣之類,不過我最關注的還是關於他經常做噩夢這一方面。

    「他並非一直都是經常做噩夢,只是近段時間才這樣……」雖然家屬一再安慰,但她還是不時落淚,斷斷續續地為我講述她與丈夫之間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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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8 18:08:21
卷八 夢魘神獸 第二章 夢境殺人(下)

 他是我大學裡的師兄,讀書的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他畢業後。雖然有一段時候沒找到工作,但是他的大伯很有本事,認識很多朋友。後來大伯托朋友關照,介紹他到趙老闆那裡工作。到我畢業時候他的收入雖然不算很高,不過還算可以,所以就沒有讓我去工作,他每個月給我零花錢就是了,之後更乾脆搬到他家裡住。

    他父母都很喜歡我,總想我們早點結婚,好讓他們可以早點抱孫子,所以經常催我們結婚。不過,他想買了房子才結婚,所以拖了差不多兩年,直到一年前買下這房子後才跟我結婚。

    (我問她,既然高衛雄的父母想他們早點結婚,為何沒有在買房的事情上給予援助?高衛雄的父母都在場,高父說自己的身體不太好,在醫藥費上的開支並不少。所以當他提出資助兒子買房時,兒子婉言拒絕。)

    結婚後,公公婆婆就天天催我們生兒子,我也不負他們望,婚後不久就懷上了。可惜後來照B超發現,我懷上的是個女兒。因為公公婆婆很想男孫,他也很想要個兒子,我只好把女兒流掉了。本想休息一段時間,養好身體生個兒子。可是,他最近經常跟小黃他們去玩,幾乎經常都是三更半夜才回來,就算很早回來,也是一回家便倒頭就睡,近兩個月幾乎沒踫過我一下。所以,我到現在還沒懷上。

    雖然我知道他有在外面拈花惹草,我有時候也會因此而向他發脾氣,甚至說要跟他離婚。不過,那只是耍嘴皮說說罷了,其實我心裡明白不管他在外面玩到多晚,他還是知道回家的,我在他心裡的地位不是那些殘花敗柳可以相提並論。最起碼他每個月都會準時給我家用,偶爾還會買東西來哄我……

    (說到此處,她便忍不住抽泣,好一陣子才能恢復平靜繼續向我們詳述。)

    他是大概一年前才經常做噩夢,開始時還好一點,就是半夜被噩夢嚇醒,不會把我也弄醒。我是有一次半夜裡想上廁所,發現他坐在床頭抽煙,問過之後才知道他是做噩夢驚醒的。可是,從兩三個月前開始,他的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那晚我本來睡得好好的,但是在睡夢中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不過當時還沒睡醒沒有聽見說的是什麼。我本來以為自己在做夢,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突然大叫了一聲,差點把我嚇得滾下床。

    我被他嚇醒後,我就慌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只是一個勁地說「不要過來,別殺我」之類的話。當時可把我嚇蒙了,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慌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開燈。把燈打開後才發現他雖然在說話,但是眼楮卻是閒上的,我這才知道他又在做噩夢了,於是就把他搖醒。

    之後,他幾乎每晚都會做噩夢,而且每次都不會自己醒來,必須我使勁推他,他才能醒過來。他因為這事變得很害怕睡覺,這半個月來他每晚都會跟小黃他們玩到很晚才會回來。我知道他是想睡少一點,少些做噩夢。可是,這方法並不管用,他只要合上眼就會做噩夢,那怕只是睡半個小時也一樣。縱使是這樣也沒有辦法,總不能不睡覺吧!所以,我只好注意一點,儘量在他做噩夢時盡快把他搖醒。

    或許,昨晚我有一點累,沒有及時搖醒他。沒想到就晚了那麼一會兒,他就……

    從聶紅的敘述中,我得到了以下四個比較重要的信息︰

    首先,他們認識了很久,並且在婚前就已經同居了近兩年。這說明了他們之間的磨合期早已經過去,而且感情深厚。因為倘若她與高衛雄,或者與他父母之間存在矛盾,那麼她應該不會與高衛雄結婚。

    其次,她畢業後沒參加過任何工作,在經濟上一直都依賴高衛雄。丈夫的死亡在經濟上不但對她完全沒有好處,還會使她失去經濟支柱。以感情及經濟這兩方面判斷,她似乎沒有弒夫的動機。

    其三,高衛雄雖然得到趙松的重用,但要在短短幾年間不依靠父母就能擁有自己的房子,單憑正常工資收入根本不可能。更何況他還擁有一輛二十來萬的轎車,很難想像他沒有不正當的收入。

    其四,高衛雄約一年前開始經常做噩夢,近兩三個月更越來越嚴重。這或許是個重要的線索,畢竟他的死因很可能與夢境有關,雖然這個說法十分匪夷所思。

    然而,綜合這四個信息,除了能得出聶紅弒夫的可能性不高之處,對案情似乎並沒有實質性的幫助。因為死者的死因很可能與夢境有關,但他在夢中看見些什麼,我並不知道。不過,我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人知道,或許我能再從聶紅口中得到些線索。於是我便問道︰「他有向你透露夢見些什麼嗎?」

    聶紅思索了一會才回答︰「他有跟我說過,但說得不是很詳細。只是說每次的夢境都很真實,真實到讓他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的地步。而且每次驚醒後,都能清楚地記得夢見過些什麼,就像真實發生過一樣,甚至醒來後仍然為夢見的事情感到害怕。」

    我又問︰「他是不是經常做類似的噩夢?有沒有夢見一些特別的地方,或者夢見某些人?」

    「不是,他好像每次做的夢都不一樣,不論是場景還人物。但是,他在夢中看見的通常都是他經常去地方以及身邊的人。不過,這些噩夢似乎都有一個共通點,就是每一次他都夢見有人要殺死他,有時候是他的同事,有時候是他的親友,有時候甚至會是我。」

    死者夢中所見的事物似乎源於日常生活,對案情分析並沒有實質幫助。不過也不是全無用處,因為死者每次夢見有人想殺他,這讓我腦海閃現一個荒誕念頭。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是否正確,我必須再問聶紅一個問題︰「他有夢見自己被殺死嗎?」

    聶紅思索片刻後說︰「好像沒有。我記得他說過,每次夢見自己快要被殺的時候,就會被我搖醒。」

    她的回答讓我更加肯定自己的荒誕念頭——死者不是被夢境嚇死,而是在夢中被「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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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9 17:57:52
卷八 夢魘神獸 第三章 未知生物(上)

 人有沒有可能在夢境中被殺死呢?我雖然不敢說絕對沒有可能,但至於我從未聽聞過。老大顯然對如此荒誕的事情也是前所未聞,所以當然我向他匯報完案情後,他就開罵了︰「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這世上那會有這種事。」

    「我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不過除此以外,我實在想不到別的解釋。」我把初步屍檢沒檢驗出任何外傷及中毒跡象的情況告訴他。

    老大瞪了我一眼怒道︰「就算死者沒有中毒亦沒有外傷,也不能就此便說他是在夢境中被殺死啊,你想偷懶也得給我找個靠譜的解釋來!」

    我擠出一副認真的模樣,嚴肅地說︰「這可不是我瞎扯出來的,之前也有發生過類似的事,譬如《西遊記》中魏徵夢斬老龍那一段就跟這宗案子很相似了。」

    「你以為我沒看過《西遊記》嗎?」老大惡狠狠地瞪著我,「那一段說的是魏徵跟李世民下棋時,打了盹就把老龍斬殺。那是『夢中殺人』跟本案的『夢中被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而且那只是傳說,能寫到報告上嗎?」

    見沒能忽悠老大,我只好無奈地說︰「那我現在就去找些能寫到報告上的案例。」

    「少跟我裝蒜,你不可能沒發現趙松跟黃兆有問題。」這老狐狸還挺精的。

    「趙松似乎不太想配合調查,不過看黃兆的樣子好像挺怕死的,從他這方面入手應該不難。」我悠閒地點上一根煙才繼續說︰「不過,我還是想先瞭解一下,這世上到底是否存在『夢中被殺』這種事。」

    「那還不去幹活!」老大把我轟出辦公室。

    走出老大的辦公室後,我就讓偉哥幫忙在網上搜索相關資料,可是他卻說︰「這還用得著找嗎?讓我『偉哥百科』告訴你就行了。」接著他就告訴我一些關於在夢境中死亡的事情——

    傳說,在西歐中世紀的黑暗時代存在著一小撮神秘的死靈巫師,他們能利用死靈術操控屍體,甚至能通過神秘的儀式與巫師守護神「海克特」(Hecate)訂下契約,以捨棄生命為代價,換取不滅的精神力量。

    訂下契約後的死靈巫師,肉體會迅速衰退,在短時間就會變得皮包骨似的,而且皮膚蒼白得沒有血色,就像一具會行走的屍體一樣。雖然他們的肉體非常脆弱,但是精神卻無比強大。正因為擁有強大的精神力支持,所以他們可以無畏肉體的嚴重衰敗,不管是疾病還是衰老,對他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為那怕肉體受到嚴重的傷害,甚至全身皆腐爛不堪,只要大腦保持完整,他們就不會死掉。因此,他們幾乎可以長生不死。

    不過,縱然如此他們也不是天下無敵的,因為他們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他們如果做噩夢,並且在夢境中被殺死,那麼他們就會立刻死亡……

    「偉哥百科」告訴我的西歐傳說似乎對本案沒什麼幫忙,因為我想要的是科學解釋及案例,而不是神話傳說。而且,死者也不見得會跟傳說中的死靈巫師沾上半點關係。隨後我讓他網上蒐集相關的資料,可惜也沒什麼發現,還請教一些專業人士比較可靠。要說到專業人士,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小娜,於是便打電話給她。然而,當我向她講述案情及我的猜測後,她竟然詫異地說︰「被自己的夢境殺死?不太可能吧!」

    「不過,從表面跡象看來,這個可能性很大。我想知道在醫學上有沒有這個可能?」我也知道這個猜測很荒誕,但實在想不到別的解釋。

    「算我才疏學淺了,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人會被自己的夢境殺死。」她頓了頓就給我分析高衛雄的情況︰「按照他的情況,應該是工作、家庭等各方面的壓力太大,所以才會經常做噩夢。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他在夢中看見場景和人物,都是些他平日經常接觸的事物。至於他的死因,我認為很可能與他睡前喝了很多酒有關。

    「可怕的噩夢能使人心跳加速,甚至呼吸困難,當這些情況嚴重到能對生命構成威脅時,大腦就會發出信號讓人醒來。就像熟睡的人被摀住口鼻後,他很快就會因為不能呼吸而醒來一樣。然而,死者在睡前曾經酗酒,很可能因為受到酒精的影響而沒有及時醒來,所以才會造成心肌梗塞致死的悲劇。因此他的真正死因,應該是過度酗酒。情況就像爛醉的人若被摀住口鼻,直至其窒息死亡也不會醒過來。」

    每次小娜為我分析案情都能說得頭頭是道,甚至能一字不漏地寫到報告上。可是,我總覺得她的解釋過於理性,而且也經常會忽略一些重要的細節。譬如這一次,她是以死者睡前酗酒為推論的重點,在一般情況下她的解釋的確能成立,但現在卻是在「二般」情況之下——死者的酒量極好,昨晚所喝的酒與平日相比並不算多。

    既然小娜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我只好找另一個專業人士給我解釋,這次我要找的是流年。跟蓁蓁一起來到法醫處,發現他正在寫屍檢報告,看來已經完成了屍檢工作,便問他有什麼發現。

    他邊寫屍檢報告邊說︰「我對他血液進行了化驗,證實他沒有吸食過毒品,就連搖頭丸之類的軟性毒品也沒有吸食過。而且剖解後也沒發現明顯的中毒痕跡,血液中也不存在毒素。所以,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他是死於心肌梗塞。」

    我把小娜說法告訴他,詢問他死者是否可能因為受酒精的影響而致死。他十分肯定地回答︰「絕不可能。」

    「為什麼?」我說著給他拋了根煙。他點上後才回答︰「死者血液中的酒精濃度的確很高,不過我發現他的肝腎都沒有病變的跡象,而且膀胱中的尿液也含有高濃度的酒精。這說明他的酒量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事發前那點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至於會醉得不省人事。」

    趙松等人也說過死者的酒量十分好,而且他在死前是自己開車回家的,途中要經過比較繁華的路段,他能安全回到家中就已經證明他並不沒有喝得很醉。但是既然他沒有喝醉,那為何做噩夢做到心肌梗塞也沒能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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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9 17:58:14
卷八 夢魘神獸 第三章 未知生物(下)

 我向流年道出心中疑惑,他思索片刻後道︰「在一般情況下,他應該能在生命受到威脅之前就能醒來。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從近兩三個月前開始,每次做噩夢都必須他妻子搖他的身體才能醒過來,而不是自己醒來的。」

    我知道他話裡含義,便問道︰「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會死掉,其實是因為他在出事前跟妻子行房?」

    「這會有什麼關係?」蓁蓁臉色稍紅地問道。

    我忽然意識到蓁蓁還是處女,當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幸好有流年為我代勞︰「死者當時喝了很多酒,身體的敏感度下降是必然的。他在這種情況下跟妻子**,肯定會把對方折騰得很累。而且,他近段時間又很少跟妻子**,給他這樣一折騰,妻子當然會累得不行了。如此一來,她躺下床後還不睡得雷打不醒。」

    流年已經把我不好意思說的部分說出來,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接著他的話頭說︰「因為她睡得十分香,所以當死者做噩夢時,她沒能及時醒過來把丈夫搖醒。」

    蓁蓁聽完我的解釋後,臉紅就更紅了。這也不能怪她,死者因為跟妻子行房而招來厄運,的確是個挺雷人的推測,但是這個可能性並不低。

    準備離開的時候,流年急忽然叫住我︰「阿慕,跟你說件事情,或許會對調查有幫助。」接著他便跟我說了一件很詭異的事——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個鄰居叫四嫂,這件事是她告訴我的。她的婆婆在實行強制火化之前就已經去世了,所以是土葬的,遺骨裝在一個寶塔裡,安放在丈夫的家族祖墳中。

    他丈夫家族的祖墳很特別,不是封閉式的,而是半開放式,形狀就像一間迷你廟宇,這是為了方便把先人的遺骨放過去。因為祖墳內沒有值錢的陪葬品,而且又是建在政府管理的公墓內,所以不怕會被人盜墓。

    這件事發現在五年前快到清明節的時候,四嫂平時很少做夢,但那時卻一連幾晚都做著同一個怪夢。她夢見婆婆下半身泡在水裡,上半身也濕漉漉的,一個勁地跟她說很冷。如果只是偶爾做一次這種怪夢,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但一連幾晚都做同樣的怪夢就讓人感到十分奇怪了。因為每逢清明、重陽她都會提前去打掃祖墳,所以在打掃時她順便把婆婆的寶塔打開看看。然而,她一打開寶塔就發現裡面很潮濕,遺骨上甚至凝聚了水珠。

    她想婆婆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託夢給她。恰好那天的天氣很好,太陽很光猛,於是她就把遺骨取出來,排放在陽光下曬乾。她還順便打開其它先人的寶塔,看見那個裡面潮濕的就把遺骨取出,像婆婆的遺骨那樣排放在地上曬乾。待所以遺骨都曬乾後,她就把遺骨各自裝回寶塔裡。

    她本以為這樣就不會再做怪夢了,可是當晚她還是做了個怪夢,不過這次跟之前不一樣。她夢見婆婆坐在地上跟她說自己走不了路,她問婆婆發生了什麼事,婆婆指著自己左腳說︰「這條腿不好使。」

    她醒過來後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天一亮她又到祖墳把婆婆的寶塔打開。打開寶塔後,她並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好又把遺骨取出來放在地上排好。把遺骨排好之後,她就發現問題了——兩根大腿骨的長短不一樣。她想肯定是自己昨天把遺骨裝回寶塔時弄錯了,於是就把其它寶塔中的遺骨都取出,各自排放好查找,忙了一整終於把婆婆的大腿骨找回來。

    把各位先人的遺骨安放好後,她就再沒有做奇怪的夢了……

    聽完流年說的故事後,我便問道︰「你的意思是,死者是被鬼魅害死的?」

    「我可沒這麼說過,而且我沒有保證四嫂說的一定就是真話。不過,我相信她不會騙我,也相信這世上存在鬼魂託夢的事情。」他擺出一個副無責任姿態,頓頓又說︰「你應該已經注意到那個叫黃兆的男人。」

    我點頭道︰「嗯,我聽見他跟趙松說,死者可能是被鬼魅害死。」

    「這世上真的有鬼嗎?」蓁蓁的臉色由剛才的紅潤變成的蒼白。

    我聳聳肩笑道︰「當然有了,而且還挺多的。咦,你身後怎麼會有兩個影子?」

    她顫抖了一下,立刻轉身往後看。我趁機往她屁股輕摸了一把,她隨即就尖叫著整個人跳起來。不過,她很快就會發現是我整她的,所以我在她沒動手揍我之前就溜了。果然,我剛走出門口就聽見她的怒吼︰「阿慕,我要宰了你!」

    離開法醫處後,我們到技術隊走了一趟,向悅桐詢問在窗戶發現毛髮是否有化驗結果,但得到的回答卻讓人失望︰「並不能確定是那種動物,只知道是哺乳動物的毛髮,或許是一隻稀有的生物。」

    「不會是貓或者老鼠嗎?」我實在想像不到在城區會什麼稀有動物出現。

    「如果是貓和老鼠,我們會化驗不出來嗎?」悅桐白了我一眼,似乎為我懷疑她的工作能力而感到不悅。其實,我並不沒有懷疑過她的工作能力,只是這條細小的毛髮很可能是這宗案子其中一個重要線索,所以不能輕視。不過既然沒能確定是何種生物,那也沒有辦法,只好把調查方向鎖定在黃兆身上。畢竟,現在有可能給我們提供線索的就只有他。

    離開技術隊時已經是黃昏了,還好我跑得快,要不然給悅桐逮住,肯定又會被她抓我去請客。正想去找聶紅詢問如何能與黃兆取得聯繫時,手機就響起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號碼雖然從未見過,但接通後卻發現對方的聲音似曾相識︰「請問是慕申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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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9 17:58:37
卷八 夢魘神獸 第四章 瘋狂夢境(上)

 於命案現場調查時,黃兆跟趙松在陽台上的對話,讓我懷疑他們知道一些有關高衛雄死因的內情。不過趙老闆似乎不意願告訴我們實情,還好黃兆看似有向我透露實情的意思,或許我能通過聶紅找到他。正想去找聶紅詢問如何與黃兆的聯繫時,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通後聽筒傳出一把似曾相識的聲音:「請問是慕申羽嗎?」

    「您好,我是慕申羽。請問您是……」在不知道對方是誰情況下,我通常都會比較禮貌。

    「我叫黃兆,我們已經見過面了。」看來今天的運氣不錯,正想找他時,他就主動聯絡我了。

    既然他主動找上我,那肯定是有什麼麻煩,說不定就是他白天所說的陰魂不散一事。所以,我不妨先跟他耍一會太極拳,不瘟不火地說:「哦,你找我有事嗎?」

    「這……其實……」他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到重點,我便裝作不耐煩地說:「我還有事要辦,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那就下次再說吧!要掉線嘍。」

    「別別別,先別掉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他的語氣十分焦急。

    他越焦急,對我來說就越有利,所以我也不介意讓他更焦急一點,以更不耐煩的語氣說:「有重要的事就快點說吧,我還要去調查高衛雄的案子,正忙著呢!」我故意拋磚引玉,好讓他能接上話題。

    果然,他馬上就說:「我找你就是為了小高的案子。」

    雖然他可能會給我們提供很重要的線索,但既然是他主動送上門的,我就不怕這到口的肥肉會飛走,所以還是極不耐煩的語氣:「那你有什麼要說的就快說吧,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雖然我表現得極不耐煩,雖然他的語氣也很焦急,但他卻比較我想像中要謹慎得多:「在電話裡說恐怕不太方便,不如我們找個地方當面聊聊。」

    手機其實是保密性最差的聯絡工具之一,除了可能會被竊聽之外,更可能會被對方錄音。自從上次被悅桐整過一次之後,我就為手機安裝通話錄音軟件。不過,我試好幾款軟件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就是通話時每隔幾秒就會響起一聲細微的「咇」聲。聲音雖然細微,但對方只要稍為注意就能發現,有經驗的人能憑此判斷通話正被錄音。我想黃兆大概就是發現我們的通話正被錄音,才會提出跟我見面。如此一來,他要跟我談的絕對是不能見光的事情,事後他也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

    縱使如此,我還是得跟他見面,因為他或許能給我提供關鍵性的線索,所以我必須答應跟他見面。不過他還真是謹慎得過分,不但把見面地點定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而且還要求我獨自赴約。雖然我一再表現得十分不耐煩,但只不過是裝的,對於他的要求我無法拒絕,只好一一答應。

    我剛掛掉電話就發現蓁蓁把臉湊過來偷聽,雖然她長得並不丑,不過突然發現她把臉湊得這麼近還是會嚇一跳的。回過神來後,我便調笑道:「你不會是想性騷擾我吧!」

    她雖臉色稍紅,不過還是牙尖嘴利地回敬我:「你這大變態也用得著性騷擾嗎?你不性騷擾我就好了。」

    「我有嗎?」我擠出一副驚詫的表情。

    「少跟我裝蒜,我被你揩油還少嗎?」她白了我一眼後,略顯關切地問:「你真的打算單獨去跟他見面。」

    我聳聳肩無奈道:「不然還能怎樣,他肯定知道些事情,一些趙松不會告訴我們的事情。」

    「你不怕會是陷阱嗎?趙松既然不對我們說真話,肯定也不希望我們能調查出真相,說不定他們是設計陷害你。」從她不安的眼神中,我能看出她對我的關心。

    「你也挺關心我的嘛!」我笑著伸手去摟她的肩膀,結果還沒碰到她就被賞了一記手肘。

    跟蓁蓁分道揚鑣後,我就獨自前往與約定地點——一個偌大而僻靜的公園。這個公園白天還不少人來前來遊玩,不過途經這裡的公交車晚上八點就收車了,而且附近又沒有停車場,所以晚上沒有多少人會來,只能偶爾看見一兩對舉止親暱的情侶。

    黃兆指定要在公園山頂上的涼亭內跟我見面。沿著迂迴曲折的山路,走上近半個小時我才看見這個該死涼亭,走得我兩腳都發軟了。可是,當我走進涼亭時,卻沒看見更加該死的黃兆,這小子應該不會是耍我吧!取出手機撥打他的電話,他竟然說自己就待在山下,馬上就上來,讓我等他一會兒。

    長生天啊,這小子到底想耍什麼花樣啊!他指定要在山頂見面,我還能理解,因為現在這裡鬼影也沒有一個,不會有人聽見我們的談話內容,甚至不會有人知道我們在此見面。可是他明明已經到了,為何還要待在山下,在山下不是更加容易被人碰見嗎?

    我坐在涼亭裡牢騷滿腹地等他上山,想他就算是跑上來也得要十來分鐘,於是點上根煙慢慢等。等著等著就發覺周圍越來越暗,太陽早已經下山了,但涼亭周圍的電燈並沒有亮起來。可能是因為夜間遊人稀少,為了節約用電所以就乾脆不開燈吧!

    待在昏暗且四下無人的地方,剛開始時還覺得沒什麼,不過漸漸我就覺得這個涼亭好像特別「涼」,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而且周圍有不少兩三米高的樹木,此刻看上去就像張牙舞爪的妖怪。不過,這些並不是我最害怕的,最讓我感到畏懼的是,偶有夜風吹過就能聽見一些「沙沙」聲,彷彿樹木後面暗藏著未知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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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9 17:59:04
卷八 夢魘神獸 第四章 瘋狂夢境(下)

 我突然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彷彿危險正在向我逼近,一股惡寒從背後襲來,使我渾身哆嗦不止,我甚至感覺到有「東西」在身後冒出來。未知的恐懼讓我忍不住轉身往後看,然而當我一轉過身來馬上就嚇得差點要叫出來,因為我發現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不過,借助並不明亮的月色,我很快才發現人影原來就是我要等的人——黃兆。

    「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雖然已能看清楚對方,但我還是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他走到我身前停下來,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剛才覺得害怕嗎?」

    這還真是一個令人感到尷尬的問題,我裝模作樣地搔了下腦袋︰「這裡鬼影也沒有一隻,說不害怕是騙人的,一點點總會有。」

    「那如果讓你一個人整夜都待在這裡,你會覺得害怕嗎?」他的問題還真是奇怪。

    如果是白天的話,這裡或許會是個環境優美的好地方,不過在晚上可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只有一個人的時候,總會讓人有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彷彿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可能隱藏著危機。這大概就是孤獨所帶來的恐懼吧!所以我的回答是︰「沒特別的事情,我想大概沒有誰會願意在裡呆上一夜。」

    「如果你一個人待在這裡的時候,突然看見遠處一棵樹後面,有一個身材魁梧、衣服沾有鮮血,而且手上還拿著一把屠刀的男人,那你會覺得害怕嗎?」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很難看,在朦朧的月色下,彷彿沒有絲毫血色,猶如死人一般。而且,他所說的話也越來越莫名其妙︰「如果你發現那個男人正在盯著你,並且發現你已經注意到他,舉起屠刀向你衝過來。你會覺得害怕,會逃走嗎?」

    我覺得他的精神似乎出點問題,把我叫到這種荒郊野外的鬼地方,還跟我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不是神經病會是什麼?不過我可不敢直接說他神經病,誰知道會不會刺激到他,讓他突然抓狂掐我脖子。這裡可是鬼影也沒有一個,要是他對我不利的話,我的樂子可大了。於是,我便先順著他意思答道︰「那當然會害怕了,遇到這種情況,大概就只有傻子才不會逃。」

    他似乎為我的回答而稍感安慰,臉色比剛才稍微好看一點,不過隨即又臉色凝重地繼續問奇怪的問題︰「如果你逃走的時候,發現那男人一直在後面追著,不但怎樣也甩不掉,而且你跟他距離越來越近……就在你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發現在你前面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面有另一個拿著屠刀,身上沾有鮮血的男人正對著你冷笑,你會被嚇瘋嗎?」

    遇到他所說的情況會不會被嚇瘋,我暫時沒能下定論,但我現在卻快要被他嚇瘋了。因為他突然沖上前用力地抓住我的雙臂,使勁地搖我的身體,並不停地問我︰「你會被嚇瘋嗎?你會被嚇瘋嗎……」

    「冷靜點,冷靜點,有話慢慢說……」我給他搖得腦袋也快掉下來了。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終於放開了我,坐在涼亭裡的古板上,苦惱地抱著頭,低頭不語。我不知道他想搞什麼鬼,不過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稍微後退一步才開口︰「你不是說有重的事情要跟我說嗎?」

    他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其實我剛才所說的事,都是發生在我身上。」給他這一說,我突然哆嗦了幾下,並不由自主地往周圍的樹木望去,確認沒有他剛才說的可怕男人才松了一口氣。他又說︰「你也覺得很可怕吧!不過,你不用怕,因為這事可怕的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為什麼?」我脫口問道。他的話越來越奇怪,我開始有點後悔答應跟他在這裡見面。

    「其實,我以前經常會來這裡看日出。」他還是答非所問自顧自地說著一起莫名其妙的話︰「這裡能看最美麗的日出,我跟老婆談戀愛的時候很喜歡來這裡,不過結婚後就很少過來了。」

    「黃先生,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恕我沒時間陪你看日出了。如果你沒別的事情要跟我說,我就能走了。」別說我沒看日出的閒情逸致,就算我想看也會找個**相伴,誰願意跟他這個神經病呆在一塊,而且他說不定還會突然狂性大發把我宰了。因此,我邊說邊往後退,並做好準備一看準時機拔腿就跑。

    「我嚇到你了吧!」他緩緩抬起頭,在月色之下他的臉容顯得十分憔悴。

    我已經退到涼亭的邊沿,與他保持著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擠出一張笑臉︰「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其實,我還有一句沒說出口「也許你該去找心理醫生檢查一下」。

    他用力地抹了一下臉,再長嘆一口氣︰「你可能會覺得我精神有問題,不過如果也像我這樣,每晚都做著像我剛才所說那樣可怕的噩夢。我想你也會瘋掉!」

    「噩夢?原來你剛才說的只是夢境而已?」我還真的以為他是瘋掉才胡言亂語呢,倘若只是噩夢的話,我會心安一點。

    然而,我剛以為他對我沒太大威脅時,他突然站起來發飆似的大叫︰「那並不是普通的噩夢!」這可嚇得我幾乎要轉身跑掉。

    他或許意識到自己失儀,馬上就坐下來,再次開口時聲音平靜中略顯激動︰「我做的不是普通的噩夢,不是,絕對不是!因為在夢中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到令我幾乎分辨夢境與現實。小高也跟我一樣,每晚都受到可怕的噩夢折磨,因為我們受到那宋局長的冤魂詛咒。這兩三個月來我們幾乎每晚都會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這是因為我們都害一合上眼就會受到可怕噩夢折磨。」

    「宋局長?他是什麼人,他為什麼會詛咒你們?」我意識他已經說到重點了。這個「宋局長」很可能跟高衛雄的死因有所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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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9 17:59:27
卷八 夢魘神獸 第五章 離奇車禍(上)

 從黃兆口中得知,高衛雄之所以會離奇猝死,很可能是因為受到宋局長的鬼魂詛咒,而他自己也同樣受到這種可怕詛咒的困擾。然而,這個「宋局長」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詛咒他們呢?

    「他是就是國土局的宋玉風。」黃兆說出這句話時,身體不住地顫抖。

    他只回答了我一個問題,對於我另一個問題,他似乎沒有回答的意思,於是我便再次問道︰「他跟你們有什麼血海深仇嗎?為什麼你會覺得是他詛咒你們?」

    「警察先生,我只能說這麼多,其它的事情你還是自己去調查吧!」他的身體顫抖得更為厲害,頓了頓又道︰「我把這事情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如果這件事不能盡快得到解決,我的下場很可能就會跟小高一樣。可是如果我說得太多,那我會更快沒命。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不要再問,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跟我在這裡見過面。」他說罷突然站起發狂似的往山下跑,怎麼叫也叫不住。

    雖然他沒把事情說清楚,但此事既然跟他及高衛雄有關,那麼他們的老闆趙松肯定也會牽涉其中。反正不管宋玉風跟他們有什麼恨,從他這兒入手肯定會有收穫。

    翌日,我跟蓁蓁便來到國土資源局詢問有關宋玉風的事情,該局局長莫雲叼著香煙,輕描淡寫地告訴我們︰「他在一個年前出車禍死了。」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內,所以我又問︰「那你有他家人的聯絡方式嗎?」

    「你去人事處問問吧,我很忙沒時間管這些瑣碎事。」他正在抽煙喝茶,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好忙的。不過,我發現他抽的可不是普通的香煙,而是一種高價煙,一根就能頂我一包。而且他的手錶也不是普通貨色,而是上萬元的名表,看來他這個局長還是當得挺滋潤的。

    我想他大概也不會給我們什麼幫助,於是便打算直接到人事處找我們需要的信息。剛走出局長辦公室,蓁蓁就跟我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莫雲有點奇怪?上任局長死了,他怎麼說得像死了只蟑螂那麼平常。」

    「人走茶涼啊,現在的世道就是這樣,說好聽是上任局長,實際上說不定是他死對頭呢。還是先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吧!」

    來到人事處跟一位名叫小燕的圓臉美眉要宋玉風的家庭地址時,她輕聲嘆息︰「宋局長這麼年輕就去世了,真是可惜啊!」

    蓁蓁給我使了個眼色,似乎想對我說「人走也不一定就會茶涼」。我向她聳聳肩,然後對小燕問道︰「你知道宋玉風的事情嗎?」

    「嗯,他人很好,很關心我們這些基層人員。」小燕一臉緬懷之色,不過很又換成厭惡的臉容︰「不像現在莫局長那樣,見高就拜,見低就踩。別說找他幫忙,他平時沒事不找我們麻煩就好了。」

    看來莫局長並不得人心,或許我能從小燕口中得到一些宋玉風的情況,於是便問︰「宋局長是個怎樣的人?」

    小燕又再露出緬懷的神色︰「宋局長為人很正直,也很樂於助人,如果我們有需要幫忙的,他肯定是第一個站出來。不過,要是想跟他拉關係走後門,那肯定會被他罵得一臉屁。以前過年過節時我們給他送禮,都只能送些水果之類的廉價東西。要是送貴重點的東西,他雖然會當場收下,但馬上就會給我們一大堆東西做回禮,而且肯定會比我們送的東西更貴重。」

    「那他是怎麼死的?」這是我比較想瞭解的問題。

    「好人不長命啊,他是去年出車禍死的。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平時開車開得挺慢的,局裡的人都開玩笑地說騎自行車也比他開車快。而且他開了十多年車,之前從未出過車禍,就連小踫撞也沒有。誰也沒想到他第一次出車禍居然會這麼嚴重,從高架路上衝下來,車子幾乎給撞散了。」從小燕的表情判斷,她似乎覺得這件事很不可思議。

    「他當時喝了酒嗎?」我又問。

    「聽說是喝了很多酒,不過宋局長平時很少會喝酒,推不掉的應酬也只是淺酌一兩杯而已。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每次年末局裡在酒樓擺年夜飯時,他都是一杯紅酒敬完所有同事。」

    那就奇怪了,一個既開車慢又不貪杯的人,就算出車禍應該不至於車毀人亡吧!難道這事與黃兆他們有關?或許我那從宋玉風的家人口中得到更多線索。

    跟小燕要宋玉風的家庭地址及電話後,我們就馬上趕往他家,到步後發現他生前居住的地方竟然是一間樓齡不少於三十年的老房子,這與他的國土局局長身份極不相配。我敲響那道稍微陳舊的鐵門,但敲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人來開門,撥打電話也沒有人聽,應該是沒有人在家吧!正想離開的時候,剛好踫見一名住在隔壁的婦女,於是就向她詢問宋家的情況。她跟我們說︰「宋先生去世後,宋太太可苦了,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女兒。白天一般都沒有人在家,要想找她們倆只能等到晚上了。不過,宋太太通常都會工作到很晚,她女兒會比較早一點回來。」

    沒人在家,待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於是我們便先去忙別的事情。黃昏的時候,我們再次到來,這次敲了幾下門就人開門了。

    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名十三、四歲,體形消瘦的少女,相貌雖然十分秀麗,但一雙水靈的美眸卻帶著淡淡的憂傷。她應該是宋玉風的女兒。正值花季的少女本應是無憂無慮的,她憂傷的眼神也許源於她的家庭環境。

    她稍為警惕地看著我們,怯弱地問道︰「你們找誰啊!」

    「小妹妹您好,我們是刑警,是為了宋玉風……」我剛說出「宋玉風」三字她就抖了一下,猛然抓住我的手激動地問︰「你們找我爸爸了嗎?他在那裡?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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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9 17:59:53
卷八 夢魘神獸 第五章 離奇車禍(下)

 奇怪了,宋玉風不是已經去世了嗎,她怎麼還會問我她父親在那裡呢?因為還沒弄清楚情況,所以我沒有多言,只是簡要地道明來意,希望她能告訴我們一些有關宋玉風的事情。她聽後激動之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萬分沮喪。雖然她的心情似乎很惡劣,不過還是很有禮貌地請我們進房子裡面坐並給我們倒茶,還告訴我們她是宋玉風的女兒,名叫宋芷瑤。

    我本以為她這樣就讓我們進來,是因為家裡應該有大人,畢竟她只有十三、四左右而已。然而,當我詢問她母親是否在家時,她卻緩緩地搖頭︰「媽媽通常要很晚才能回來。」

    「你一個人在家不會覺得害怕嗎?」蓁蓁似乎對她有所憐憫。

    「不會,早就習慣了,而且還有咪呀陪我。」她向我們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咪呀?是你親戚嗎,名字很可愛哦!」蓁蓁又用她那爛得可以的溝通技巧跟人家套近乎。

    「不是,咪呀不是人,它是隻貓。」芷瑤牽強地笑了笑,稍微提高叫了幾聲「咪呀」。沒過多久,一隻奇怪的波斯貓就從房間裡走出來。之所以說這只波斯貓奇怪,是因為它兩隻眼楮的顏色竟然不一樣,一隻是黃色的,另一隻則是藍色,配上一身純黑的毛髮,就像兩顆在黑暗中綻放光芒的寶石。它爬到主人身上慵懶地打個一個哈欠,然後就蜷縮在主人懷中睡覺。

    芷瑤溫柔地撫摸懷中貓咪,臉上的笑容比剛才要自然得多︰「咪呀很通人性,有它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覺得害怕了。」

    隨後,我跟她閒話了幾句,接著就進入正題︰「聽說你父親在一年前因車禍不幸離世,但剛才你為何會問我們他在那裡呢?」

    本來她還能對我們強顏歡笑,但當我提及她父親的時候,她的臉色馬上就沉下來,繼而更忍不住抽泣起來,蓁蓁見狀使坐到她身旁安慰她。她懷中的咪呀也不再睡懶覺,爬到她的肩膀上,用小小的舌頭舔她臉上的淚水。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都平靜下來,略帶抽泣地對我說︰「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爸爸的骨灰在那裡。」隨後,她把宋玉風出事的前後經過仔細告訴我們——

    我還記得那天是星期六,我本來準備親手做一頓豐富的晚餐給爸爸吃。可是,當我忙了一個下午把菜燒好時,爸爸卻被一個電話叫出去了。爸爸平時一般不會去應酬那些無謂的飯局,而且當時我都已經把飯做好了,所以我就叫他吃完飯再出去。可是他說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談,不能在家裡吃飯得馬上出去,我纏了他一會兒他也沒有答應,換好衣服就出去了。

    那晚直到我睡覺的時候,爸爸也沒有回來。我當時有種奇怪的預感,覺得爸爸這一出去就不會回來,沒想到我的預感竟然真的應驗了……自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爸爸,就連連爸爸的屍體也沒見到。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發現媽媽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叫她醒後才知道,原來她等了一晚也沒見爸爸回來,打他手機卻又關了機。那時我就覺得更加不安,因為自我記事開始,爸爸從沒試過徹夜不歸,就算是晚一點回來也一定打電話告訴我們。可是這一次他不但整夜也沒回家,而且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回來。

    那天媽媽打了一整天電話,幾乎每一個認識爸爸的人她都打過遍,可是誰也不知道爸爸去了那裡,急得我們抱在一起哭,幾乎想要報警了。直到晚上的時候,我們才有爸爸的消息,可是卻是不幸的消息——爸爸出車禍了。

    電話是一個姓高的男人打來的,說爸爸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我和媽媽知道這個消息急得快要瘋了,立刻就打車趕過去。可是我們趕到的時候,只看見爸爸單位那輛已經撞得不成樣,掉到高架路下面。然而,我們終究還是沒有看見爸爸,交警告訴我們爸爸當場死了,屍體在我們到來之前就已經被運走。

    之後,我們一直都沒能看見爸爸,也不知道他的遺體被放到什麼地方。媽媽為此到爸爸的單位詢問,那個新上任的莫局長居然說爸爸已經被火化,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連爸爸的骨灰也沒看見……

    按照她的說法,宋玉風死後在未經家屬同意的情況下就被火化,這似乎太不合常理了吧!死者為大,人死了好歹也得讓家人見他最後一面啊!到底是誰,出於什麼目的不讓家屬見死者最後一面呢?或許,這宗交通意外中隱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有必要認真調查一下。

    隨後,我還向芷瑤詢問了一些關於她父親的事情,譬如他的駕駛技術及酒量等,她一一給予我回答︰「我沒坐過爸爸的車,因為爸爸自己沒有車,平時都是開單位的車子。他說單位的車子是公家的,只能在辦公務時才能用。所以,平時我們有私事要外出都是坐公交車,有急事就打出租車,爸爸從來也不會開單位的車載我們。

    「可能因為車子是單位的,所以爸爸開車時特別小心。他每次開車回來,要把車子倒進停車位時,都會叫我幫忙在後面看著,生怕會把車子刮花。不過,每次我都不用怎麼提醒他,他就能把車子停得方方正正的。

    「雖然爸爸平時很少喝酒,但他的酒量其實也挺好的。去年春節的時候,他跟舅舅兩個人把一瓶白酒喝光,之後我也沒覺得他有什麼不妥,除了臉有點紅之外,跟平時也沒兩樣。不過他只會在春節放假的時候才會喝酒,平日就算喝也是做做樣子喝一點兒。」

    她說的情況跟小燕說的基本上相同,也就是說宋玉風酒後駕駛以致出車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把車子倒進停車位是最能考驗駕駛者技術的事情,他既然每次都能把車停得方方正正,那麼他的駕駛技術應該也沒問題。從種種跡象看來,這宗車禍肯定別有內情,看來有必要到交警隊一趟。

    因為我們等到很晚也沒見宋太太回來,所以就先行離開了,反正我們要問的基本上都得到了答案。與宋芷瑤道別時,她眼泛淚光地跟我們說︰「如果你們知道爸爸的骨灰在那裡,可以告訴我嗎?我還沒孝順過爸爸,不想連拜祭他的機會也沒有。」

    「你放心好了,我們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我還沒開口,蓁蓁就已經替我回答了。

    在離開的路中,蓁蓁突然問︰「貓不是太陽一下山就馬上來精神的嗎,怎麼那隻咪呀還烏眉瞌睡一副沒睡的樣子呢?」

    「可能它剛從波斯過來,還沒適應時差吧!」我開玩笑說。

    她白了我一眼︰「我看它是跟你一樣,是條大懶蟲。」

    我聳聳肩沒有回話,不過心中也覺得很奇怪。貓眼瞳孔內負責收縮的肌肉很發達,能因為光線強弱而自行放縮,晝夜會明顯的差別,有並擁有一流的夜視能力。而對它們來說白天的光線太強烈了,所以它們在白天通常都會表現得比較慵懶。但是只要太陽下山,光線開始減弱,它們就會立刻變得生龍活虎,通常都會在家裡四處溜躂,甚至到外面找「節目」。然而,我們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貓這個時候應該很有精神,但咪呀還是蜷縮在芷瑤懷中睡覺。除了芷瑤流淚時會爬起來舔她的臉外,它基本上就沒怎麼動過。或許,它真的像蓁蓁說的那樣,跟我一樣是條大懶蟲吧!

    這只小貓咪雖然很奇怪,不過在我們面前的怪事還多著呢,我才沒空去理它。還是調查宋玉風的車禍要緊,我隱約覺得這宗車禍裡一定暗藏著某些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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