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曲譜
詩曰:三人成虎,衆口鑠金。琴上琴聲,待我聆聽!
上回書說道白菜打定主意要把劉正風和曲洋手裡的所謂秘笈貶個一文不值。管你是金鑲玉還是玉鑲金,我都給你說成臭狗屎!不信我就當場破給你看,還不用別的功夫,就拿你五嶽劍派的功夫破給你看,這樣一來,管你什麼絕世神功,絕對都是臭狗屎。當今天下,有這份膽量和本事這麼做的,大概也就白菜一個了。別的人,有膽量的或許有,但肯定沒白菜這份兒本事。所以說,混江湖,說到底還是憑本事說話。一身本事出衆,說話分量就重!否則……,悲劇!
這邊兒白菜主意拿定,那邊兒莫大領着劉正第一百八十二章 曲譜風、定閒師太,天風道長一行,來到大堂。
禮數完畢,向大年奉茶,然後靜靜站立門外,隨時準備伺候。
白菜看見茶碗就當沒看見,抱着葫蘆喝酒,而大堂上這幾位各個面有難色,心思重重,一時間到沒人說話。
再喝一口後,白菜眯着眼整理一下思路。畢竟上輩子打交道的都是活了幾千上萬年的老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所以這氣勢倒也凜然有威,只聽他淡淡道:“老頭子交權多年,本不想再管你等閒事。畢竟,日子好壞,都是你們自己選擇的,哪兒有我這個老不死插嘴的餘地。我也這把歲數了,自己還能活幾天,自己都不知道,多操的哪門子閒心。但是,好歹我也曾是衡山派掌門,如果讓我在有生之年,看着衡山派煙消雲散,老頭子我自問還沒有視而不見的心境。別人我不問,莫大,我問你,若衡山派在你手中湮滅。你死後可有面目去見列爲先祖?”
被白菜指名,莫大“咕咚”跪倒在地,抱拳道:“弟子無能,愧對列祖列宗。”
白菜嘆息一第一百八十二章 曲譜聲。擡擡手,莫大就被一股柔和之力扶起,竟然絲毫無法抵抗。
早就認定白菜功參造化的莫大落座之後,心裡只是更加敬服。其他幾位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了。雖然早知道這位衡山老祖本事極大,但如今親眼見過,才知道這位老祖果然已修入神仙之流。
說完莫大,給自己管事兒的理由找足。白菜纔看看劉正風。大半個月沒見,劉正風比當日消瘦不少,臉上皺紋也深了些,可見這段日子他的壓力之大。
“你!”白菜伸指頭點點劉正風。
劉正風拱手抱拳,一撩衣襟,自己跪下了。
白菜再喝一口,然後才道:“當日你金盆洗手,嵩山派高手盡出。要來拿你問罪。你可知罪名?”
劉正風一抖,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原來老祖竟是在維護自己。所以劉正風叩首到地。老老實實的說:“弟子知道。是……,是因爲曲洋曲兄。”
定閒和天風兩人面面相覷,沒明白什麼意思。
“哼,嵩山派,好大的威風啊!”白菜冷哼一聲,再喝一口。
劉正風俯首在地,不敢起身。
白菜喝完,也不看劉正風,長吁一口酒氣,淡淡道:“江湖。江湖,根本就是個染缸,哪裡來的黑白。心向正者,黑暗之中亦見光明,心向惡者,光明之中亦見黑暗。小尼姑。佛說三千世界,百億衆生,只要守得靈臺明燈一盞,心存善念一縷,即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難道這百億衆生還分什麼正派邪派?難道正道之中沒有作惡之徒,而魔道中人就沒有求善之心了麼?”
“阿彌陀佛”定閒師太合十於胸,念聲佛號,躬身點點頭道:“老祖慧根如海,參悟通達,此言大善。當日定逸師妹回到恆山將事情與貧尼講過之後,貧尼一直心存疑惑,今日聽老祖一言,解惑矣。只是老祖明鑑,嵩山派所爲,並未支會我等。我等也是事後方知。”
要不說恆山定閒纔是個真正的聰明人呢,白菜跟她說佛理,隱射曲洋與嵩山派。定閒聞絃音而知雅意,不僅肯定了白菜的話,末了一句,將其他諸派輕描淡寫的就摘了出去。那意思再是明白不過,嵩山派沒跟我們商量過,我們也不知道,您有氣可發不到我們頭上。由此可見,定閒也早就注意到嵩山派的作爲了。
莫大暗自點頭。天風雖然火爆,但好歹也是泰山掌門,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只是喝茶,默然不語。
白菜暗噓一口氣,行了,有了自己、莫大、定閒、天風的支持默認,劉正風和曲洋相交這事兒就算結了。
所以他看看俯首在地的劉正風道:“你與曲洋相交,我相信自有你的道理。道不同,不相與爲謀;道相同,雖謀亦諫。這纔是衡山弟子的胸襟。既然你認爲曲洋是個可交的朋友,那就拿出膽氣,光明磊落、直言不諱纔是正理。遮遮掩掩、藏頭縮尾,一來徒惹誤會,二來豈是大丈夫所爲?曲洋是好人壞人,我暫不去評判。但今日你需發個誓言,若日後那曲洋濫殺無辜,爲惡武林,你就得拿出割席斷交,大義滅親的勇氣,親手斬殺此人以證你衛道之心。如何?”
劉正風重重叩首,舉指向天道:“謝老祖明鑑。弟子劉正風以衡山列祖列宗之名起誓:我與曲洋曲兄琴蕭相交,雅意通心,知曲兄並非大奸大惡之人,這才相交莫逆,結爲知己。弟子絲毫不敢做出有違正道之舉,若日後曲洋濫殺無辜,爲惡武林,弟子必捨身以赴,斬殺此人,然後自刎以謝罪天下。若違此誓,必受天誅地滅,永世輪迴之苦。”
堂中諸人,或點頭,或嘆氣,但事已至此,倒也無人出言反對。
“起來吧!”白菜一揮手,將劉正風托起。然後冷眼看看大堂之外道:“閣下偷聽半天,也可現身了。難道還要老頭子我去請你?”
大堂之中,所有人頓時一驚,齊齊往外看去。
只見兩道身影從房檐下的樑上落下,一個是消瘦老者,背後背一個長條形黑布包袱,包袱頗大,不似刀劍兵刃;一個是十一二歲。大眼靈動的小姑娘,扎兩條小辮兒,看着着實可愛。
而侍立門外的向大年,此時如同泥塑木雕。竟然動也不動。
“晚輩曲洋,見過老祖。”老者向白菜微微拱手,然後道:“只因擔心劉兄弟會被爲難,所以晚輩才隱跡跟隨,不想依然難逃老祖法眼,晚輩佩服,佩服。”
要知衡山派雖已不復往日威風。但依然也算武林一大門派。這神劍堂佔地極大,從門口到白菜所坐的大堂主位,少說也有三十來丈。曲洋點倒向大年,隱身門口樑上,連莫大等掌門都毫無知覺。只有白菜,早在曲洋兩人動手之時就已知道。雖然不知是誰,但一來沒有殺氣,二來在白菜眼裡全無威脅。三來白菜心中猜測此人就是曲洋。否則沒理由跟着劉正風他們一起來。所以他冷眼聽之任之。直到事情告一段落才冷聲喝破。
一看到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白菜到想起來了。這不是當日回雁樓上笑話自己餓死鬼投胎的小丫頭麼。暗自一笑,心想這江湖說大很大。說小到真小。
見大堂之上,所有人臉上皆是不愉之色,劉正風也急啊,雖然感激曲洋的暗中維護,但這事兒纔剛平息,若再起風波,豈不是太過可惜。
所以,他趕緊搶身到曲洋身邊,向白菜介紹道:“老祖,這位便是曲兄。這位是曲兄的孫女,名叫非煙。他二人關心弟子,纔有冒犯,還望老祖恕罪!”
脾氣火爆的天風道長冷哼一聲,正要說話,結果白菜搶先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正好另一件事要你倆同在,纔好分說明白!”
聽白菜說話,再想到這裡是衡山神劍堂,所以天風這纔不再言語。
曲洋臉上甚是倨傲,嘿嘿一笑,屈指在向大年身上一彈,向大年“哎呦”一聲,恢復了正常。
也不理向大年的怒目相向,曲洋拉着曲非煙,跟劉正風一起走進大堂,昂首站立堂中,只是禮節性的抱抱拳道:“曲洋見過老祖,見過各位掌門。”然後便不再言語,只是冷眼看着白菜。
“啓稟老祖,曲兄性子倨傲慣了……,這……,這個,還望老祖及各位海……海涵!”劉正風冷汗都下來了,只能拱手,代爲賠禮道。
白菜擺擺手,拿着葫蘆喝了一口,然後道:“咱們一樁歸一樁,一碼歸一碼。你倆結交爲友的事兒算是揭過去了。但另一件事兒,咱們還是解釋清楚纔好。”
白菜拍拍酒葫蘆,一臉不屑的說道:“聽聞你倆弄本兒什麼秘笈,鬧得江湖沸沸揚揚,把好好一座衡山城弄成了菜市場。本來這事兒輪不到我管。而且劉正風你已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不管是真心退隱也好,假意作秀,實則練功也罷,我都沒興趣探究。但你學的是我衡山派功夫,如今轉練這個什麼秘笈,豈不是說我們衡山派功夫不如那個狗屎秘笈?哼,哼,哼,這個老頭子我就不能不管了。要不這樣,你倆給秘笈上的功夫練出來,也別留手,只管招呼,讓老頭子我也領教領教。我倒要看看,比我衡山派功夫還好的功夫是怎麼個厲害法!”
莫大、定閒、天風三人相視一眼,暗自點頭。心想:這個纔是關鍵。與之相比,你倆相交爲友這種事兒,不值一曬。
“咕咚”劉正風又跪下了,抱拳道:“老祖明鑑,弟子與曲兄真的沒有得到什麼武功秘笈,至於江湖上傳的《笑傲江湖》乃是我與曲兄一起合著的曲譜,根本不是什麼武功秘籍啊!弟子雖然不肖,但從來也未看低過自身業藝,何來我衡山派武功不及別人厲害的說法。”
包括白菜在內,大廳裡所有人都一愣:“曲譜?”
白菜撓頭,心下恍然,原來是曲譜。我就說嘛,如果是跟《獨孤九劍》、《葵花寶典》、《吸星》一樣厲害的功夫,我怎麼可能沒印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