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鬼屋夜遊] 暴力白菜(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
匿名  發表於 2024-8-31 22:10:17
第181章 曲譜

詩曰:三人成虎,衆口鑠金。琴上琴聲,待我聆聽!

上回書說道白菜打定主意要把劉正風和曲洋手裡的所謂秘笈貶個一文不值。管你是金鑲玉還是玉鑲金,我都給你說成臭狗屎!不信我就當場破給你看,還不用別的功夫,就拿你五嶽劍派的功夫破給你看,這樣一來,管你什麼絕世神功,絕對都是臭狗屎。當今天下,有這份膽量和本事這麼做的,大概也就白菜一個了。別的人,有膽量的或許有,但肯定沒白菜這份兒本事。所以說,混江湖,說到底還是憑本事說話。一身本事出衆,說話分量就重!否則……,悲劇!

這邊兒白菜主意拿定,那邊兒莫大領着劉正第一百八十二章 曲譜風、定閒師太,天風道長一行,來到大堂。

禮數完畢,向大年奉茶,然後靜靜站立門外,隨時準備伺候。

白菜看見茶碗就當沒看見,抱着葫蘆喝酒,而大堂上這幾位各個面有難色,心思重重,一時間到沒人說話。

再喝一口後,白菜眯着眼整理一下思路。畢竟上輩子打交道的都是活了幾千上萬年的老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路?所以這氣勢倒也凜然有威,只聽他淡淡道:“老頭子交權多年,本不想再管你等閒事。畢竟,日子好壞,都是你們自己選擇的,哪兒有我這個老不死插嘴的餘地。我也這把歲數了,自己還能活幾天,自己都不知道,多操的哪門子閒心。但是,好歹我也曾是衡山派掌門,如果讓我在有生之年,看着衡山派煙消雲散,老頭子我自問還沒有視而不見的心境。別人我不問,莫大,我問你,若衡山派在你手中湮滅。你死後可有面目去見列爲先祖?”

被白菜指名,莫大“咕咚”跪倒在地,抱拳道:“弟子無能,愧對列祖列宗。”

白菜嘆息一第一百八十二章 曲譜聲。擡擡手,莫大就被一股柔和之力扶起,竟然絲毫無法抵抗。

早就認定白菜功參造化的莫大落座之後,心裡只是更加敬服。其他幾位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了。雖然早知道這位衡山老祖本事極大,但如今親眼見過,才知道這位老祖果然已修入神仙之流。

說完莫大,給自己管事兒的理由找足。白菜纔看看劉正風。大半個月沒見,劉正風比當日消瘦不少,臉上皺紋也深了些,可見這段日子他的壓力之大。

“你!”白菜伸指頭點點劉正風。

劉正風拱手抱拳,一撩衣襟,自己跪下了。

白菜再喝一口,然後才道:“當日你金盆洗手,嵩山派高手盡出。要來拿你問罪。你可知罪名?”

劉正風一抖,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原來老祖竟是在維護自己。所以劉正風叩首到地。老老實實的說:“弟子知道。是……,是因爲曲洋曲兄。”

定閒和天風兩人面面相覷,沒明白什麼意思。

“哼,嵩山派,好大的威風啊!”白菜冷哼一聲,再喝一口。

劉正風俯首在地,不敢起身。

白菜喝完,也不看劉正風,長吁一口酒氣,淡淡道:“江湖。江湖,根本就是個染缸,哪裡來的黑白。心向正者,黑暗之中亦見光明,心向惡者,光明之中亦見黑暗。小尼姑。佛說三千世界,百億衆生,只要守得靈臺明燈一盞,心存善念一縷,即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難道這百億衆生還分什麼正派邪派?難道正道之中沒有作惡之徒,而魔道中人就沒有求善之心了麼?”

“阿彌陀佛”定閒師太合十於胸,念聲佛號,躬身點點頭道:“老祖慧根如海,參悟通達,此言大善。當日定逸師妹回到恆山將事情與貧尼講過之後,貧尼一直心存疑惑,今日聽老祖一言,解惑矣。只是老祖明鑑,嵩山派所爲,並未支會我等。我等也是事後方知。”

要不說恆山定閒纔是個真正的聰明人呢,白菜跟她說佛理,隱射曲洋與嵩山派。定閒聞絃音而知雅意,不僅肯定了白菜的話,末了一句,將其他諸派輕描淡寫的就摘了出去。那意思再是明白不過,嵩山派沒跟我們商量過,我們也不知道,您有氣可發不到我們頭上。由此可見,定閒也早就注意到嵩山派的作爲了。

莫大暗自點頭。天風雖然火爆,但好歹也是泰山掌門,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只是喝茶,默然不語。

白菜暗噓一口氣,行了,有了自己、莫大、定閒、天風的支持默認,劉正風和曲洋相交這事兒就算結了。

所以他看看俯首在地的劉正風道:“你與曲洋相交,我相信自有你的道理。道不同,不相與爲謀;道相同,雖謀亦諫。這纔是衡山弟子的胸襟。既然你認爲曲洋是個可交的朋友,那就拿出膽氣,光明磊落、直言不諱纔是正理。遮遮掩掩、藏頭縮尾,一來徒惹誤會,二來豈是大丈夫所爲?曲洋是好人壞人,我暫不去評判。但今日你需發個誓言,若日後那曲洋濫殺無辜,爲惡武林,你就得拿出割席斷交,大義滅親的勇氣,親手斬殺此人以證你衛道之心。如何?”

劉正風重重叩首,舉指向天道:“謝老祖明鑑。弟子劉正風以衡山列祖列宗之名起誓:我與曲洋曲兄琴蕭相交,雅意通心,知曲兄並非大奸大惡之人,這才相交莫逆,結爲知己。弟子絲毫不敢做出有違正道之舉,若日後曲洋濫殺無辜,爲惡武林,弟子必捨身以赴,斬殺此人,然後自刎以謝罪天下。若違此誓,必受天誅地滅,永世輪迴之苦。”

堂中諸人,或點頭,或嘆氣,但事已至此,倒也無人出言反對。

“起來吧!”白菜一揮手,將劉正風托起。然後冷眼看看大堂之外道:“閣下偷聽半天,也可現身了。難道還要老頭子我去請你?”

大堂之中,所有人頓時一驚,齊齊往外看去。

只見兩道身影從房檐下的樑上落下,一個是消瘦老者,背後背一個長條形黑布包袱,包袱頗大,不似刀劍兵刃;一個是十一二歲。大眼靈動的小姑娘,扎兩條小辮兒,看着着實可愛。

而侍立門外的向大年,此時如同泥塑木雕。竟然動也不動。

“晚輩曲洋,見過老祖。”老者向白菜微微拱手,然後道:“只因擔心劉兄弟會被爲難,所以晚輩才隱跡跟隨,不想依然難逃老祖法眼,晚輩佩服,佩服。”

要知衡山派雖已不復往日威風。但依然也算武林一大門派。這神劍堂佔地極大,從門口到白菜所坐的大堂主位,少說也有三十來丈。曲洋點倒向大年,隱身門口樑上,連莫大等掌門都毫無知覺。只有白菜,早在曲洋兩人動手之時就已知道。雖然不知是誰,但一來沒有殺氣,二來在白菜眼裡全無威脅。三來白菜心中猜測此人就是曲洋。否則沒理由跟着劉正風他們一起來。所以他冷眼聽之任之。直到事情告一段落才冷聲喝破。

一看到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白菜到想起來了。這不是當日回雁樓上笑話自己餓死鬼投胎的小丫頭麼。暗自一笑,心想這江湖說大很大。說小到真小。

見大堂之上,所有人臉上皆是不愉之色,劉正風也急啊,雖然感激曲洋的暗中維護,但這事兒纔剛平息,若再起風波,豈不是太過可惜。

所以,他趕緊搶身到曲洋身邊,向白菜介紹道:“老祖,這位便是曲兄。這位是曲兄的孫女,名叫非煙。他二人關心弟子,纔有冒犯,還望老祖恕罪!”

脾氣火爆的天風道長冷哼一聲,正要說話,結果白菜搶先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正好另一件事要你倆同在,纔好分說明白!”

聽白菜說話,再想到這裡是衡山神劍堂,所以天風這纔不再言語。

曲洋臉上甚是倨傲,嘿嘿一笑,屈指在向大年身上一彈,向大年“哎呦”一聲,恢復了正常。

也不理向大年的怒目相向,曲洋拉着曲非煙,跟劉正風一起走進大堂,昂首站立堂中,只是禮節性的抱抱拳道:“曲洋見過老祖,見過各位掌門。”然後便不再言語,只是冷眼看着白菜。

“啓稟老祖,曲兄性子倨傲慣了……,這……,這個,還望老祖及各位海……海涵!”劉正風冷汗都下來了,只能拱手,代爲賠禮道。

白菜擺擺手,拿着葫蘆喝了一口,然後道:“咱們一樁歸一樁,一碼歸一碼。你倆結交爲友的事兒算是揭過去了。但另一件事兒,咱們還是解釋清楚纔好。”

白菜拍拍酒葫蘆,一臉不屑的說道:“聽聞你倆弄本兒什麼秘笈,鬧得江湖沸沸揚揚,把好好一座衡山城弄成了菜市場。本來這事兒輪不到我管。而且劉正風你已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不管是真心退隱也好,假意作秀,實則練功也罷,我都沒興趣探究。但你學的是我衡山派功夫,如今轉練這個什麼秘笈,豈不是說我們衡山派功夫不如那個狗屎秘笈?哼,哼,哼,這個老頭子我就不能不管了。要不這樣,你倆給秘笈上的功夫練出來,也別留手,只管招呼,讓老頭子我也領教領教。我倒要看看,比我衡山派功夫還好的功夫是怎麼個厲害法!”

莫大、定閒、天風三人相視一眼,暗自點頭。心想:這個纔是關鍵。與之相比,你倆相交爲友這種事兒,不值一曬。

“咕咚”劉正風又跪下了,抱拳道:“老祖明鑑,弟子與曲兄真的沒有得到什麼武功秘笈,至於江湖上傳的《笑傲江湖》乃是我與曲兄一起合著的曲譜,根本不是什麼武功秘籍啊!弟子雖然不肖,但從來也未看低過自身業藝,何來我衡山派武功不及別人厲害的說法。”

包括白菜在內,大廳裡所有人都一愣:“曲譜?”

白菜撓頭,心下恍然,原來是曲譜。我就說嘛,如果是跟《獨孤九劍》、《葵花寶典》、《吸星》一樣厲害的功夫,我怎麼可能沒印象呢……
匿名
狀態︰ 離線
182
匿名  發表於 2024-8-31 22:11:14
第182章 授劍

詩曰:糊塗不糊塗,心裡最清楚。事不關己隨它去,事若關己退一步。糊塗之時要聰明,聰明之時裝糊塗。何必聰明?難得糊塗!

衡山神劍堂內,簫聲嫋嫋,琴音叮咚。曲音高時如鳳鳴九天,曲音低時若霧灑青松。委婉處如溪水潺潺,歡樂處如快鼓咚咚。待到蕭停琴止,仍留餘音漫漫。

莫大聽的最是心癡,一雙手微微抖動,似是在想若胡琴兒該如何拉奏。定閒雙手合十,神態最爲安詳,似從這曲中悟得了佛門妙諦一般。天風假意閉目欣賞,實則完全不感興趣,一臉無聊蕭瑟。白菜則抱着酒葫蘆左一口,右一口的自顧自飲酒。至於彈點兒什麼意思,抱歉,完全不能理解!

這叫笑傲江湖?笑在哪裡?傲在哪裡?這沒笑沒傲的也叫笑傲江湖?曲子不錯,名兒起錯了。既糟踐了這名兒,又糟踐了這曲兒!

待劉正風和曲洋從音樂的海洋中暢遊回來,一臉意猶未盡的回魂之時,白菜正伸着舌頭給自己那個普通葫蘆裡最後一滴酒舔乾淨。

“老祖,這就是笑傲江湖曲譜,還請老祖評鑑。”劉正風收了洞簫,從袖子裡掏出本兒嶄新的小冊子,雙手捧着,送到白菜面前。

白菜看看劉正風,搖搖腦袋,眼光一掃堂中諸人,然後道:“聽老頭子一句,改個名兒,省的麻煩。至於曲譜,給天風道長評鑑一下就行。”

白菜爲什麼不看呢,一來現在他完全相信劉、曲二人玩兒的是音樂,沒搗鼓什麼武功;二來,簡譜都不認識的人去看古曲譜,這是在糟踐曲譜還是在糟踐白菜?

若說在場諸人裡,誰最懂人情世故,那就非劉正風莫屬了!白菜話才說完,他立馬就明白白菜什麼意思。

莫大、定閒肯定已經相信他和曲洋是在搗鼓曲譜,若說還有誰心存疑慮。那自然是天風老道。這老道能耐着性子聽完,那完全就是存着看看譜子真面目的打算。所以,老祖不說別人,只說天風,那意思就是在幫自己打消天風道人最後的疑慮。

劉正風敬服的垂首稱是,心想到底是老祖高明。所以,他按着白菜的話,將曲譜遞給天風。謙虛的請人家評鑑評鑑。

堂裡諸位,除了白菜,誰還不清楚誰啊,天風長這麼大估計連道家雲板怎麼敲都沒弄明白呢。他會音樂?哈,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天風老道也不客氣,從頭到尾給曲譜翻看一邊,每張紙都摸摸厚度,臨了還透光看看,最後點點頭,把曲譜還給劉正風道:“劉師兄,得罪了。兄弟確認,這是曲譜!”

劉正風暗自舒了口氣。心想:有這幾位爲我作證,我就輕鬆不少!

結果一口氣沒舒完,就聽曲洋冷笑一聲,對白菜道:“前輩莫非覺得我等所做曲子不登大雅,不能笑傲天下諸曲,所以叫我等將這曲子改名?”

劉正風才放肚子裡的心,噌的一下。又提嗓子眼兒了。心說:曲兄啊曲兄,你平時傲些也就算了。怎麼跑我家老祖面前傲?這不是拆兄弟我的臺嘛!

在劉正風看來,老祖與自己素未謀面,但卻幾次暗中出手相幫,這是什麼?這分明是師門長輩愛護晚輩的表現。從這一點講,劉正風打心眼兒裡感激老祖。莫說只是給曲子改個名兒,就是比這困難百倍之事,只要老祖吩咐。劉正風又豈能推脫?何況給曲子改名,也有避嫌之意,這要是都聽不明白,自己不如一頭去撞死!

本該平淡的氣氛,被曲洋一竿子,又攪得緊張起來。

“笑傲天下諸曲?閣下倒是好大口氣!”莫大冷冷一笑。漠然說道。

忘了,這位也是玩音樂的,拉胡琴兒一把好手,一曲《瀟湘夜雨》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自然不會輕易低頭。

“哈哈哈哈”曲洋這會兒大概陷入音樂狂人的意境中了,大笑道:“嵇康所奏《廣陵散》天下絕唱,我等此曲脫胎於《廣陵散》,意境更在《廣陵散》之上,怎不敢笑傲天下諸曲?”

“拉倒吧!”白菜忍不住了,他是狂慣了的人,還就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狂。所以直接揮手道:“老頭子是懶的說你,你還得瑟起來了?我來問你,你那個曲子笑在哪裡?傲在哪裡?可有半分江湖豪氣,可有半分磊落之意?說到底,曲子是不錯,名兒起錯了!”

“如此說來,前輩是聽過有笑,有傲,有豪氣,有磊落之意的名曲咯,我曲洋自問精通天下曲目,卻也沒見過這樣的曲子。”曲洋傲然冷笑:“該不是前輩所做?那我曲洋倒是洗耳恭聽!”

“大膽!”這是天風吼的。

“狂妄!”這是莫大叫的。

“曲兄……”這是劉正風在拉曲洋袖子。

“阿彌託福”這是定閒在嘆息。

“嘿,小子,老頭子還收拾不了你了?”白菜齜牙一樂,招招手道:“莫大,過來!”

“老祖,有何吩咐!”莫大躬身領命,眼睛裡精光一現。心說:老祖不肯欺負晚輩,看來是打算讓我教訓一下這個狂徒了。所以,暗自運氣,打算萬一真的動手,一定不能弱了衡山派的威名。

誰知白菜拎着葫蘆站起來說道:“給胡琴拿上,咱倆到後堂去!”,說完看看曲洋道:“小子,等老頭子一炷香的時間,老頭子我叫你知道什麼叫笑傲江湖!”

沒人明白白菜什麼意思。難道老祖怕莫大收拾不了曲洋,所以打算傳點兒什麼神功秘法了?

曲洋冷哼一聲,盤膝坐地上了。那架勢就是:“我等你!”。

曲非煙一直也沒出聲兒,只是大眼珠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只是覺得有趣,卻也沒有害怕的意思。

卻說白菜給莫大領到後堂,然後道:“老頭子早年聽過一個高人拉曲兒,那意境才真的叫笑傲江湖。但老頭子不通音律,只能哼唱給你聽,你是拉胡琴兒的好手。即時譜曲,想來不難。等會兒咱一老一少,就用這曲子去會會那個曲洋,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莫大先是一愣,後來醒悟,馬上點頭稱是。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卻說白菜把當年音樂鬼才黃霑的《滄海笑》細細教給莫大,而莫大不愧淫浸樂道多年,很快就將白菜哼唱的曲子拉的有模有樣。

“莫大啊,老頭子雖然不通樂道。但卻知道‘哀不盈長,歡不能久。’否則就落了曲意下乘。你拉的曲子太過悲苦,顯然心意鬱結。以此種心態,處世則性偏激,習武則難通達。所以,這境界自然也就上不去啦!要知道,胸襟不闊,怎納百川?視野不拓,怎觀滄海?你若破不開心結。莫說武藝,就是這曲藝也上不了檯面的。”白菜聽聽莫大的拉的曲子,總覺得卻點兒什麼,再看看莫大雖只中年,卻皺紋重重,總算明白缺的是什麼了,莫大缺一份豪爽和豁達。

看看時間尚早。白菜道:“衡山劍法與別派劍法不同,首重氣勢,這氣勢既是一種氣概,又是一種胸襟。看不破紅塵,又何談笑傲紅塵?你這麼大的人,難道連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之道都不懂?回雁樓中觀你用劍,簡直氣炸老頭子心肺,好好一路劍法。怎麼就被你練成了陰氣森森鬼霧繚繞的樣子?”

莫大垂首道:“莫大無能,莫大有愧。”

“愧你個頭!”白菜喝罵道:“你有何愧?你欠錢不還了?你姦淫擄掠逼良爲娼了?你背信棄義糟踐良心了?如果沒有,那愧什麼?”

“莫大未能將師門發揚光大,故而有愧!”莫大頭垂的更低。

“什麼叫發揚光大?難道一聲號令千人俯首,生殺予奪雄霸江湖,旌旗千面廣廈千棟的才叫發揚光大?那你別做什麼掌門了,去做皇帝算了。”白菜鄙視道:“我輩男兒,發揚的道義,光大的是精神。天不遮眼,地不埋心,衆生知我正氣,生死不改笑顏。這纔是大好男兒的氣魄,這纔是你要去發揚光大的意志。雖千人擁戴,不變其初衷,雖一人獨行,不改其心志,這纔是我等武人應有的膽色氣量。只有如此,才配稱得上是一條真正的好漢。如果你做到了這些,又何愁門派不能發揚光大?又何愁不能成爲衆人領袖?整天愁眉苦臉就能把門派發揚光大了?拉兩首苦曲,配一壺酸酒就算你給自己懲罰了?呸!真不知道你師傅怎麼教你的!”

一席話說的莫大臉色陰晴不定,連連抽搐。沉默良久,才重重叩首,卻不言語。

“呼,你擔心什麼,我豈不知?起來,隨我舞劍!”白菜信手一揮,從後院庭中樹上斬了兩截樹枝。

一掌拍在莫大後背,灌入一道神力,白菜遙控着神力,指揮着莫大體內真氣,開始舞劍。

什麼?爲什麼不牽着莫大的手教?一個糟老頭子,你樂意牽着手教啊?

石壁上的衡山劍譜,此刻行雲流水般的飛灑而出,白菜劍意通達,實戰無數,此刻信手揮來,自有一股豪邁凜冽之氣。莫大開始震驚,隨後就是狂喜,全身心的投入到老祖真氣的指揮之下,凝神記憶真氣在體內的流動和劍路招數。只覺得比起老祖劍法,自己學的那些劍法簡直不值一哂。更有精妙之處,遠超師傅當年所授。

白菜不知招數,只是從頭到尾給石壁上的近千招衡山劍譜全部演練一遍。可莫大知道啊,只見白菜指揮着莫大,兩人在後院中庭一路從衡山幻劍式演起,天柱劍、紫蓋劍、芙蓉劍、雲霧十三劍、迴風落葉劍,直至失傳的衡山五神劍,一時間,庭中兩道人影幻出百條殘影,只舞的劍氣縱橫,寒光閃閃。

三遍既過,白菜停手,負立一旁,只看莫大一人練習。只見莫大手中樹枝舞出劍光滾滾,身形如煙似幻,靜時如處子,動時若脫兔。劍光過處,自有一股寒意。

莫大這輩子都沒這麼學過劍,只覺得胸臆舒暢,快意淋漓。神髓妙處,全都體感身悟,領略於心。舞至最後一招千劍縱橫式,再也忍禁不住,長嘯而起。只見他手中長枝一顫,劍光如大雨傾盆潑灑,恍若千劍齊發,氣勢縱橫間,快若閃電,猛若驚雷!

“啪”莫大手中樹枝最終禁不住真氣灌入,爆裂成絲。

莫大長嘯聲止,“咕咚”一下就跪在白菜身前道:“莫大叩謝老祖教導之恩!莫大一定盡心竭力,重振我衡山劍派威風!”

白菜呵呵笑笑,心想:別謝,物歸原主而已。

看看莫大眉間抑鬱之色緩解大半,白菜覺得自己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剩下的,就看莫大自己的造化吧。

拉着莫大,兩人回到大堂。

白菜笑道:“時間正好,莫大,你拉胡琴兒,咱們共唱一曲!”

“莫大領命!”胸中一股快意的莫大,“吱啦啦”就拉響了手中胡琴兒,多年鬱結一朝結,長劍一揮百悶消,此時再聽,就覺得莫大手中胡琴兒一股奔放灑脫又含着半生感慨的氣勢撲面而來。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白菜拍着葫蘆,莫大拉着胡琴兒,兩人極爲豪邁瀟灑的就唱起了一曲《滄海笑》。

一曲唱罷,就見白菜長笑而起,身形一閃而逝,只留餘音空響:“此間事了,老夫自去。小尼姑,小道士,回去莫忘替衡山解釋清白。告訴左冷禪,若再招惹我,否則我殺上嵩山,把他打成豬頭!”

……
匿名
狀態︰ 離線
183
匿名  發表於 2024-8-31 22:12:17
第183章 來客

詩曰: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只當天高任我飛,哪知仍在界中累。

嵩山勝觀峰,費彬客氣的代替掌門左冷禪將前來拜會的泰山派掌門天風道長送走。

纔回大堂,就聽“啪”一聲碎響,擡頭看去,砸了茶碗兒的可不正是自己的掌門師兄左冷禪。

看看手吊在胸前,腿上打着夾板,躺在竹牀上的丁勉和一張臉如今還歪着的陸柏,想想自己至今隱隱作痛的胸口。費彬心裡長嘆一聲:唉——,這一局,嵩山派真是大輸虧敗,血本無歸。難怪心高氣傲的師兄會如此暴怒。

原以爲衡山派式微,掌門莫大和師弟劉正風雖是一流高手,卻心性不合。莫大身爲掌門,但性格孤僻,獨來獨往;劉正風八面玲瓏,心性圓滑,但癡迷樂道,更因此與魔教曲洋結交。只要以勾結妖孽的罪名一舉剪除劉正風,重創衡山派名聲,還怕那個整天愁眉苦臉的莫大不對身爲五嶽盟主的師兄俯首聽命?收服了衡山派之後,嵩山派之威名勢必更上層樓,盛威之下,再將其他三派逐一破而收之,豈不是手到擒來,遊刃有餘?

可誰知到,明明最弱的衡山派裡卻藏了尊最大的佛。兩百多歲的老怪物啊,一招滅了嵩山派滿門精英不說,更連師兄處心積慮煽動的江湖羣豪也隨手破之。結交妖孽之事,淡而化之;秘笈傳言終究澄清是本曲譜。輕描淡寫之下,便讓嵩山派裡外不是人,聲威非但不漲,反而跌落谷底。這如何讓人不氣,如何讓人不惱?

但氣惱又如何,這麼大尊佛爺,哪個搬的動,誰人扛的住?難怪師兄只能砸砸杯子散火氣!

左冷禪砸了杯子之後,負手仰天。看着大堂上“千古一秀”的牌匾,獨自沉思。

堂內費彬等人不敢做聲,盡皆沉默。

“哈哈哈哈”左冷禪突然大笑出聲,霍然轉身之後竟是一片心平氣和之態。

“師……兄?”費彬試探着叫了一聲。心想:師兄這不是氣的發了瘋魔吧?華山出了個令狐瘋子。痛打了師傅嶽不羣的事兒已經成爲武林笑談。如果掌門師兄再被氣瘋了,那……,大概就成了古今奇談?

“沒事!”左冷禪擺擺手,冷冷一笑道:“衡山派竟然還有個老祖在世,好事,好事!如此一來,魔教東方不敗那天下第一高手的招牌無疑就成了天下笑柄。這難道不是好事?本盟主肩上壓力驟然而輕,如何能不開懷大笑?”

“師兄說的是。”費彬立即醒悟過來,也微笑着拱手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高誰低的,自然要他倆試過才知道。”

左冷禪兩道細目之中寒光一閃,負在身後的雙拳攥緊,微微笑道:“一個東方不敗怎夠他衡山老祖消遣?……哼。任我行的秘密藏的太久了,是時候拿出來曬曬了,希望他還沒發黴。反正華山派還藏着個風清揚。這些老骨頭既然想動,那就讓他們徹底動個舒坦。還有,華山劍宗的事你這就去安排一下,華山派不同與其他門派,劍氣二宗積怨已久,這份血淋淋的仇恨,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洗掉的。本來還可緩一緩,但現在麼……,哼,我倒要看看。一邊是氣宗傳人,一邊是自己的劍宗門徒,風清揚那個老鬼到底會幫誰?”

“師兄高明!”費彬聽的兩眼放光,拱手笑道:“無論他幫誰,到最後都等於在幫我們。”

左冷禪自負的冷冷一笑,看看滿屋子傷病員道:“該養傷的去養傷。該調理的去調理,日後煩勞諸位師弟的地方還多,大家且養足精神,看看最後贏家是哪個!”

…………

……

………

…………

“哈啊——”白菜揉着惺忪睡眼,從一顆大樹的樹丫上爬起來。大概當精靈時樹上睡習慣了,這會兒他反而睡不慣牀了。

當日離開衡山派神劍堂後,他又在衡山城裡藏了三天,結果神馬BOSS都沒等來,這讓白菜好不失望。好好一條劇情,怎麼發展發展就沒動靜兒了呢?難道我發展錯了?

看看衡山城裡實在沒什麼搞頭了,白菜掛着倆葫蘆再次上路,沒轍了,只能用死辦法了。

什麼死辦法?跑地圖啊!沒有劇情就跑地圖,跑到劇情發生。這就是坑爹RPG的絕活,誰知道線人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呢!

從衡山下來,白菜一路溜溜達達的往東而去,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也不知今日蘇杭是何等模樣,且去看看也好。

舟車步行,白菜全當重溫驢友時光。反正,對他來說,時間這東西,真的不值錢。

卻說這日天將傍晚,白菜來到一處大湖,坐在岸邊看波光粼粼,漁舟晚唱,當真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晃晃情義兩個葫蘆,白菜長嘆一聲,頓時心意闌珊。好景需有好酒相配,這才相得益彰。若是有酒無景,倒也勉強混得,但這有景無酒,着實無味啊,着實無味!

什麼?哪兒來的情義葫蘆?啊!忘了交代。這不白菜覺得紫玉葫蘆看着太扎眼,所以路上給做了個上好的棉布套套起來了麼。可轉念一想,紫玉葫蘆套得,咱的三文葫蘆怎套不得?所以乾脆,做倆,全套上!三文葫蘆套上有個義字,紫玉葫蘆套上有個情字,一爲知己相交之情,二爲師弟義氣。葫蘆有價,情義無價。這情葫蘆,義葫蘆,一視同仁,都是白菜的寶貝!

重新給情義葫蘆掛回腰間,白菜在大好湖水裡給倆髒腳洗洗,然後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湖上一聲慘叫,讓白菜眉頭一皺。

擡眼看去,只見遠處漁舟之上,一個捕魚漢的頭顱沖天而起,鮮血飈飛中,一道波光閃閃的水氣刀光炸閃而過,那捕魚漢頓時被砍的血肉成泥,灑落湖中。

高手。絕對的高手!更讓白菜熟悉的,是那水氣刀光中竟然隱含一絲神力氣息,神級高手?這他孃的不是武俠劇情麼?哪兒來的神級高手?

噌,也沒細想。白菜一縱身就往那漁舟上竄過去。

一身月白衣袍,一個俊美少年,一把桃花摺扇,如果不是剛纔看到那一幕慘劇,白菜會以爲碰到一個泛舟湖上的雅趣公子。

對於突然出現在舟尾的白菜,這位少年公子視而不見,絲毫沒有任何驚訝表情。只是專心致志。面帶微笑的看着湖中一羣魚兒爭搶那捕魚漢的血肉爲食。此時他笑容平靜而溫柔,如同母親看着自己心愛的孩子在大口進餐一樣,滿足而幸福。

“你是何人?爲何殺那漁漢。”白菜皺皺眉毛,眼前這位身上盪漾飄逸的醇厚神息,比當年西海水源之精的氣息都高級不少。這不僅是個神,而且是個高級貨,否則……白菜都能給自己眼珠子摳了。

“他捕我的魚,吃我的魚。我爲何不能殺他?”少年輕輕轉身,微微笑道。

“別得瑟了!”白菜信手一揮,一條肥魚破水而出。被白菜抓在手中:“我也吃魚殺魚,你難道也殺我?”

少年哈哈一笑,任湖風吹動一身衣衫,眼光戲謔的看着白菜道:“你確定要吃?”

“我還就……”撩開一口白牙,白菜就想給這魚嚼了,臨至嘴邊,突然想起這魚剛纔吃人肉來着,一個哆嗦,又給魚扔回了水裡:“沒胃口!”

少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淡淡道:“世人捕魚殺魚。只爲果腹賣錢,但誰人想過,魚兒何其無辜?人吃魚,以爲理所當然,只不過是因爲他們認爲自己比魚兒強大。那誰又規定,魚兒不能吃人呢?人吃魚。不爲錯,魚吃人,即爲罪,這等道理又如何說得通?說到底,弱肉強食,物竟天擇罷了。如此說來,我殺那漁漢又有何錯?”

“呼——”白菜長吁一口氣,坐在漁舟船尾道:“你不是人!”

“我是摯愛魚的一片海。”少年微微一笑,轉頭看向一片湖光道:“水裡沒了魚,是爲死水,還有誰會覺得這水好看,有誰會認爲這水靈動?我生而爲海,魚就是我的生命,我的孩子。誰人殺魚,就自然要有被我殺的覺悟,這就是天道,這就是公平。”

“行了,這世上捕魚殺魚吃魚的人何止千萬,你殺的完?”白菜衝少年翻翻白眼兒道:“少唧唧歪歪的囉嗦,說,冒出來幹嘛?是BOSS就挨宰,是線人就說重點。我還就急脾氣,你別撩撥我!”

“即便殺不完,殺一個總少一個。”少年嘆了口氣,然後看着白菜道:“神主大人讓我告訴你,趕緊回魂,否則會被徹底困死在混沌界,成爲一條新的大水母!”

“你知道水母?”白菜一愣。

“廢話!”少年差點兒就蹦起來,信手一揮,天空中一片盪漾,蔚藍水波中,一條大水母抽啊抽的遊的歡暢無比。少年氣呼呼的說道:“我可是海,我不知道水母?我他媽的還就產水母!”

“哇哦,在這裡你居然還能用神術,太牛了,告訴我,怎麼做到的?”白菜看着天空中的蔚藍海波,樂得不行。

“不好!”少年卻是臉色一變,揮手就收了神術。急急忙忙說道:“神主大人讓我告訴你,星源神火就是混沌之火,是混沌界入侵神界的一種手段。當年他花了大力氣才控制在星源秘境,如今你的神源被星源神火帶回了混沌界,神軀還在燃燒,神主大人說神軀未毀,說明你神源未死,這才讓我來找你。大人讓我告訴你,趕緊想辦法擺脫控制,否則終有一天你會變成混沌界控制的一隻水母。”

白菜撓撓臉,問道:“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連混沌界都能混進來?”

“廢話,我是海之源,掌控世間所有的水元素,只要有水的地方,我的分身就能達到。”少年高傲的一擡臉:“就是找你花了點兒時間。你的神息現在很弱啊!”

結果沒等白菜說話,天際一道細若遊絲的灰色光芒一閃而過,少年就已經被割裂成無數碎片,化作一片水霧。

“靠!又被發現了,老子的分身!混沌界,咱倆沒完!”天際迴盪起一聲隱隱咆哮,一切再次歸於平靜。湖還是那個湖啊,夕陽還是那個夕陽!

“原來我在混沌界的控制中。”白菜撓撓一頭亂髮,看着眼前景色自語道:“那不是說,我老家就在混沌界裡?對啊,地球神仙冥三界的妖魔鬼怪都出產,可不就是混沌界的縮影?老頭子當時說,我咋就沒注意呢!再說了,不在混沌界裡,哪兒《笑傲江湖》的世界啊?擺脫控制?這要咋弄?”

.................
匿名
狀態︰ 離線
184
匿名  發表於 2024-8-31 22:13:04
第184章 真相

詩曰:昨日已去不可留,今日已來多煩憂。憂也無用愁更愁,乾脆甩了繼續走!

見過海之源的分身之後,白菜很迷茫。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如今想來,自己老家地球應該就在混沌界,那自己留在混沌界裡似乎是理所當然的選擇。但是,神界老頭子的傳話,卻讓白菜很猶豫。

首先,自己好不容易穿越成個精靈,而且一路殺進神界。如果就這麼稀裡糊塗又到混沌界混日子,不等於繞一圈又回到原點了?

其次,如果混沌界真的是一個個無盡的劇本兒,自己這麼一個個去走總有一天會累,會厭倦,那到時候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像老頭子說的一樣,麻木了,冰冷了,最終成爲混沌界裡一隻拖着無數觸鬚漫無目的遊蕩的水母?

咦,要是這麼想,難道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水母,之後自己每走過的一個世界都會變成自己身上的一根觸鬚?

這麼一想的白菜給自己嚇一哆嗦。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越想越覺得像。尤其是自己在神界變成幽靈時,還可以觸摸的神格,到了這裡,居然根本無法觸摸了。難道……真的因爲自己的意識神源受到了混沌界的控制,導致自己無法碰觸了?

坐在空無一人的漁舟上,白菜再次進入了意識深層。那顆屬於自己的神格依然在滴溜溜旋轉,而自己的透明幽靈體依然無法觸摸到自己的神格。再次呆呆看着自己的神格,白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難道眼前這個看着真實的世界,對自己來說真的只是鏡花水月?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自己在這世界發展的越深,時間越長,那這個世界與自己的羈絆就越多越沉重。如此形成一個不斷延續的循環,將自己牢牢套住?

而這還只是一個劇本,如果再多幾個劇本呢?如果在經歷了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劇本之後。自己是否真的能割捨掉自己一手營造的各個世界呢?

或許自己會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娶妻生子,會在各個不同的世界裡享受完全不同的人生。甚至只要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都能通過各種各樣的劇本來實現。這樣一步步沉淪,最終徹底迷失在這各式各樣的世界中。而埋葬自己的兇手。其實就是自己本身?

哇哦,似乎也不錯嘢!畢竟能享受各式各樣的人生,又何嘗不是讓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慢着……,似乎哪裡不對,自己的無敵是因爲自己打造的這顆神格,即便是混沌之火也無法消滅的神格。如果沒有這顆神格被拉進這混沌界中又會如何?呃……或許……會死?會徹底湮滅成虛無。這或許就是混沌界消滅三界中人的一種手段?要麼讓你自己死在自己爲之奮鬥的世界裡;要麼逐步成長,慢慢成爲一隻大水母。編制營造出自己的一條條觸鬚,直到你累了、疲憊了、麻木了、冰冷了!然後……自己累死自己!只留下一個在混沌界裡飄蕩的軀殼,成爲混沌界裡所謂的神!

媽媽呀,混沌界原來是一個看着美好,但事實卻恐怖無比的界啊!

難怪說混沌界是衆神終結之地,是三界人的墳場呢!難怪那個叫“摯愛魚的一片海”的海之源會在這裡肆無忌憚的殺戮。因爲他根本就知道這個真相!因爲這裡根本就是他的戰場,而不是他的世界,這是隻有敵人。只有生死,所以他才如此狠厲,如此冷血!

副本?白菜腦海中冒出一個詞。超大型副本。而且你想要什麼副本,混沌界就能爲你準備什麼副本!所謂劇情和完成度其實根本就是針對這個副本的!無論自己怎麼發展劇情,絕對不可能做到完美。至於完成度,那就更無從談起,因爲在一個會無限延伸的世界裡,哪裡存在什麼完成度?

而這也是一個陷阱!一個混沌界抹殺三界中人的陷阱!看不破這個陷阱的人,無論他自認爲自己的成績多麼完美,最終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抹殺!

難道說自己的老家地球只不過是混沌界裡某個神的副本或者世界?而自己不過是一個意外被彈飛出這個圈子的小蟲?

難怪老頭子說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地球,難怪老頭子拉着自己談論所謂混沌。可笑自己當時還稀裡糊塗莫名其妙,如今想來。那根本是老頭子在告誡自己,在跟自己說明真相啊!

如果真的是這樣,真的把這個世界當成一個副本,那一切就都找到了解釋。

所謂東方不敗、任我行等等一流大佬,無非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而什麼五嶽劍派之流。完全可以用小BOSS、雜兵、小怪來形容。那麼所謂完成副本,就只有一個字:“殺!”

清空這個世界裡的所有“怪”,那這個副本自然就完成了!但100%的完成度,代表劇情完成0%,而致力於劇情,完成度肯定極低,好大一個套啊!

被殺的這些“人”並不是真的死去,而是等CD結束,又會重新成爲這個世界,等待自己再一次來挑戰。以混沌界這種無限構架世界的手段,要完成這個小循環,這太簡單了!

哇——,佩服,佩服!真心給跪了!如此複雜,如此龐大,如此讓人無法想象的一個界!

若不是自己這隻小蟲一身的BUG;若不是老頭子的教導解說;若不知親身體驗過這樣一個世界……,要靠想象理解這樣的混沌界,完全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了混沌界,又有哪個界敢把人一生的奮鬥用一些簡單的數字進行量化?除了混沌界,又有哪個界是把人生看成一個個無盡延續的副本?

造物主,造物主,原來真的有造物主,否則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讓人癡迷又讓人痛恨的界。

人生第一次,白菜對“大道至簡”這四個字有了徹頭徹尾的感悟。用你自己的想象力困死你自己,看破了,無非是個狗咬尾巴的幼稚把戲,可看不破,那就是一輩子、一生、一世的輪迴!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話說的果然不錯,或許在那偉大而神奇的造物主手裡,芸芸衆生的一條性命,當真是細若微塵,完全沒有價值。

徹底醒悟的白菜,再看自己的那顆神格時,眼光無比的清澈,他緩緩伸手,不是用自己的感覺,而是用自己全部的意識去觸摸這顆只屬於他的神格。

如同微風吹過,白菜透明的幽靈體上竟然飄蕩起一股細細的塵土。當微塵散盡,白菜的幽靈體終於再次恢復到恍若實質的朦朧感,而不是之前的完全透明。

“還是不夠啊!”白菜看着已被自己抓入掌中的神格,卻完全沒法徹底融入進去。“我的心境還是不夠。”白菜喃喃道。

雖然白菜清楚,只要將心中的地球、心中的家、心中的親人、心中作爲人類張正帆時的所有記憶和心中這個《笑傲江湖》的世界徹底斬斷,就能真正擺脫混沌界的控制。

但他卻做不到。因爲做不到,所以不夠,所以還無法融入神格,無法擺脫混沌界的控制。

如今的他,只做到了看破,但做不到斬斷!

很佩服老頭子和仙界、冥界的那兩位老人,他們三個是經過怎樣的磨練和積累,才從混沌界中獲得了屬於自己的一絲意志,纔開闢出了三界來與混沌界抗衡。

雖然三界之中的芸芸衆生也要面對現實和殘忍。可他們至少可以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一生是如何過的,明白自己爲之努力和奮鬥的東西是什麼!不像混沌界,美好卻虛幻。

割捨還是不割捨,斬斷還是不斬斷,立刻融合神格還是繼續留下看看。張正帆此刻舉棋不定,左右爲難。

割捨和斬斷只是一念之間,但這意味着一次新生,一次徹底成爲神界血神張正帆,而不再是地球人張正帆的新生。如果割捨了,斬斷了,那麼自己將不會再有任何關於地球時的記憶,包括如今《笑傲江湖》世界的記憶。

呼——,緩緩放開握着神格的手,張正帆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自己的深層意識,重新迴歸到身體。

睜開眼,看着漫天繁星,看着緩緩起伏的湖水,看着連綿成片的蘆葦叢,看着遠處一盞盞,一點點的漁家燈火。即真實又虛幻。感覺這些似乎離自己很近,又離自己很遠。

習慣性的搖了搖酒葫蘆,白菜很痛苦,媽的,怎麼需要酒精麻醉自己時候卻沒有酒。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看水中自己的倒影,白菜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

“呼啦!”水波盪漾,倒影破碎成無數碎片,向四周飄蕩。很快,白菜面前的湖水又凝結成一片水波,重新浮現出白菜的倒影。

“咦——,對呀!”白菜看着水波,突然撓撓頭想到:“那個海之源怎麼就能混入混沌界的?……分身?”白菜擡頭看看繁星點點的天空,喃喃自語道:“不讓它發現不就行了?”

…………
匿名
狀態︰ 離線
185
匿名  發表於 2024-8-31 22:14:07
第185章 拆穿

詩曰:女人一霸道,男人全趴倒。女人一溫柔,男人全狂暴。溫柔加霸道,男人逃不掉。

話說白菜雖然看透了混沌界的真相,但卻狠不下心斬斷自己的記憶,讓神源迴歸神格,重返神界。

神界雖有人類,卻哪有家鄉的那份味道?儘管家鄉或許只存在於一個虛幻的副本,但家鄉就是家鄉,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抹去的。

所以,白菜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等!等老頭子再派人來找他。然後他想知道神界究竟有何瞞天過海的手段,能讓神的分身進入混沌界的世界。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希望能帶幾個家鄉的人離開這個虛幻世界。這樣,至少流落神界的自己不會感到孤單。

雖然這只是一絲飄渺的希望,有些自私,有些固執。甚至可能被老頭子一口否定,但只要有希望,白菜就決不放棄,哪怕要花再大的代價。

突然間,白菜很想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知己董兄弟,一個竟然是恆山派的小尼姑儀琳。

想,就去做!這是白菜的行動模式。

所以,他將董兄弟送的令牌掛在了腰上,然後帶着一身滄桑和滿臉期待的進入了蘇州城。

天色已晚,月上東山。

燈火如織,車水馬龍的繁華蘇州城此刻並不能吸引白菜,他只想喝酒,所以進了城,他徑自朝着有酒樓旌旗的地方走去。

很快,白菜就走到了一家名爲“客來香”的酒樓。看着倒也裝潢華麗,門臉兒很大。

“客官,裡面兒請,小店最有名的是……”儘管白菜的衣着有些骯髒,帶至少還算整齊。所以店中小二招呼的倒也熱情。

“不用介紹!”白菜揮揮手,打斷了一口吳儂軟語的小二:“上酒,給你們最好的酒來十斤。再整治兩個葷菜,來份兒爆花生。記住。不要魚!”

“客官,本店最有名的老酒要數陳年花雕,因爲本店花雕從不摻水兌假,所以這價格可不便宜。每斤要半兩銀子呢……”小二一邊給白菜領到店內角落裡的一張位子。一邊笑着探問道。

“啪”白菜拍一個十兩元寶在桌上,瞪眼道:“呱噪,還會少了你的酒錢怎地?”

“哎呦,小的得罪,小的得罪,客官您稍等!酒菜馬上就來!”小二絲毫不覺委屈,只是邊笑着賠罪。邊麻利的用肩上毛巾給桌椅再擦一邊,當然,十兩元寶變戲法兒一樣的消失在小二的毛巾下面。

白菜也不以爲意,一人佔據一桌,等着酒菜上來。

這時一個穿着灰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走進店來,毫不停步來到白菜身邊,先探頭給白菜腰中令牌仔細看了一下,然後單膝跪地。抱拳道:“姑蘇紅楓莊孟長青,不知公子駕到,未能遠迎。還望公子恕罪!”

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個副本世界,但白菜也知道這個副本世界裡的人是活生生存在的。畢竟,當年自己也曾在這樣一個世界中生活。

所以,白菜微微一笑道:“起來說話,閣下認識我?”

孟長青道聲謝後起身,衝白菜一抱拳道:“恕長青眼拙,不識公子,但長青識得公子腰間令牌即可。姑蘇城中,我紅楓莊倒也說的上話,公子有何要求儘管吩咐。我等自當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白菜心想:董兄弟家實力雄厚,僅憑一面腰牌就能做到如此排場,當真厲害。想來五嶽劍派都沒這等威風。

“孟兄客氣,在下……”白菜本想報令狐沖的字號,但轉念一想。又不願意用別人名號,所以道:“在下張正帆,想見這腰牌的主人,還望孟兄弟代爲傳達。”

“張公子愧煞在下,若公子不棄,叫孟某一聲長青,已是孟某前世修來的福分。公子要求,長青必然如實傳達。長青在城中最有名的花月樓備下酒席,還望公子賞臉,移步一行。”孟長青明明年紀比張正帆大,卻一點兒不敢有失半分禮數,態度謙卑的令張正帆都有些不好意思。

“長青兄,你我初次見面,如此叨擾,張某有愧,只要長青兄知道兄弟的三個規矩,這酒席張某倒也去得。”張正帆豎起三根指頭。

“張公子請講,長青必然照辦。”

“第一,無酒不去。第二,風月場所不去。第三,有歌姬相陪的地方不去。不知長青兄的花月樓是否犯了兄弟忌諱?”

“咕咚!”孟長青跪下了,連連磕頭道:“孟某不知公子忌諱,孟某知罪,孟某知罪,還求公子饒恕孟某無心之失,公子恕罪啊!”說完孟長青俯首在地,長跪不起。

若孟長青哈哈一笑,道聲恕罪,白菜倒也能看在董伯方的面子上去了他的酒席,可孟長青如此做派,就讓白菜有些瞧不起了。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如此沒有骨氣?

“長青兄,不知者不怪,張某不會怪罪於你。至於張某的話,還請長青兄儘快傳達,好了,長青兄請便,張某恕不奉陪!”白菜搖了搖頭,懶得再與這等人掰扯,徑自逐客。

“是,是,是,謝公子不罪之恩,謝公子不罪之恩。”孟長青如蒙大赦,連連叩首之後,躬腰揹着身退出了酒樓。

白菜心想:董兄弟家到底幹什麼的?怎麼規矩如此之大?

這兒正暗自尋思,結果餘光看見滿酒樓的人都不敢正眼兒看自己,一個個神情畏懼,好似自己是吃人的猛獸!

上下給自己打量一下,這也沒什麼不對啊?所以白菜再次肯定:這兒的人都有病!

小二飛快的上了酒菜,白菜一人自顧自吃喝,也沒搭理誰的打算。酒足飯飽,又打了兩葫蘆好酒,白菜起身結賬。

結果掌櫃跪着給自己的十兩通寶退回來不說,還磕着頭說已在後院備好了上房,請自己休息。

這究竟怎麼回事兒?白菜徹底糊塗了。只能隱約猜到跟董兄弟給自己的腰牌有關。但實在想不出究竟得多大的勢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既來之,則安之,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搗什麼鬼!

抱着這樣想法的白菜。也不客氣,直接就住進了客來香酒樓的後院。自有人來伺候洗漱更衣等雜事不談。

一覺睡到日掛三竿,白菜餓了,這纔起來。一開門。就看見一身金邊兒紫袍的董伯方正手持一併摺扇,站在院中一株海棠花下,面帶盈盈笑意看着自己。

“董兄弟!”白菜激動啊,飛撲過去一個熊抱,給董伯方抱了個結結實實:“哈哈哈,想死我了!”

董伯方一張粉嫩小臉兒羞臊的通紅,長這麼大。也就眼前這個傻子敢對自己說抱就抱,還屢教不改。

“你快鬆開,摟摟抱抱,也不羞臊!”被白菜熊抱在懷的董伯方氣的跺腳,要不是力氣沒白菜大,早就給白菜掄牆上了。

“哈哈哈哈,好久不見,一時激動。一時激動!”白菜撓着腦袋哈哈笑道。

“哼!”董伯方假裝理理身上衣服,其實暗自平復嗵嗵嗵亂跳的心臟。

“兄弟,你咋來的這麼快。”白菜木頭木腦。又一手給董伯方肩膀摟住。你別說,這軟綿綿的感覺,還挺舒服。

“鬆開!”董伯方用手中摺扇狠狠敲了白菜摟在肩上的手。

結果呢,白菜菜皮厚啊,只當蚊子叮了,壓根兒不鬆開!

董伯方又掙扎兩下,結果還是沒掙開。至於她是真的想掙開還是假的想掙開,抱歉,誰也不知道!

“問你呢,兄弟。你咋來這麼快?”白菜傻乎乎的問道。

水汪汪的大眼睛白了白菜一眼,董伯方也不掙扎了,任由白菜摟着肩膀,小臉兒一擡道:“我剛好在揚州辦事,昨夜接到飛鴿傳訊,所以半夜啓程就趕來了。”

“那豈不是趕了一夜的路?”白菜自然知道董伯方身法有多快。依然瞪眼,雙手扶着董伯方肩膀上下看看,然後哈哈笑道:“我就知道,兄弟你也想哥哥我了!好兄弟,咋樣,累不累?”說着一把,又給董伯方抱住了!

嗯,舒坦,貌似抱抱就上癮。

這猛不丁的,給董伯方羞臊的耳朵都紅了,也沒客氣,直接一腳就踹白菜小腿上了:“還……還不鬆開!”

“哎呦”一聲!白菜捂着小腿就坐地上了。你別說,董伯方這一腳踹的挺狠。但憑白菜的菜皮,受傷是不可能地,他在裝腔作勢。

一看白菜坐地上捂着小腿亂滾,董伯方到急了,以爲自己羞怒情急之下真給白菜踢得夠嗆。

所以搶身上前,拉着白菜的手就急問道:“怎樣?傷哪裡了?”

“嘿嘿,騙你的!”白菜目的達到,直接露一口白牙:“上當了吧!”

“你!”董伯方氣的狠狠扭了白菜一把:“哼!”轉身不理白菜了。

白菜揉着被董伯方擰的地方嘿嘿賊笑。兩眼餘光掃過董伯方的腳……嗯?這鞋不對啊……怎麼好像裡面墊了東西?

白菜這人,動手遠比動腦快,這不敏捷跟急速等級都爆表了麼。

所以白菜直接抄起董伯方的腳,伸手就給董伯方的鞋子脫了。

然後……白菜抱着董伯方的一條腿傻眼了,董伯方的快靴之下,竟然穿着一隻繡鞋?!

別說白菜傻眼了,連董伯方都傻眼了,她萬萬沒想到白菜居然膽子大的敢脫她的鞋!

“兄弟……,你……”白菜擡頭看看董伯方鮮紅欲滴的秀美容顏,再低頭看看她腳上的雲襪繡鞋,感覺了一下懷裡手中纖細修長的小腿。

然後,白菜居然可恥的流鼻血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86
匿名  發表於 2024-9-1 20:20:27
第186章 東方

詩曰:乾坤有道各自持,人生不過種種癡。千頭萬緒無從起,古怪因由怎解釋?

“客來香”後院之內,張正帆和董伯方並肩坐在海棠樹下。各自想着心事,一時沉默無言。

白菜雖白,卻也不傻。只是很多時候大大咧咧慣了,忽視了許多細節而已。如今再將與董伯方相遇相識的整個過程,細細尋思一遍,白菜心中依然隱隱猜到這個董伯方是誰?在這個世界裡,比董伯方更霸氣,更傲視天下,只怕還沒有幾個。任我行,雖然狂放,但一介莽夫。瘋癲羊雖傲,但一世孤獨。除了這兩個之外,敢有這份霸氣,能有這份傲氣的,還能是誰?當然,白菜除外!

但還有一點讓白菜想不明白,如果當日瀑布之下自己看到的就是這位,那白菜敢用自己的神格來打賭,這位絕對是個女子,而且歲數頂多二十來歲。那豈不是與印象中的那個人對不起來?這裡面究竟怎麼回事呢?

“想來你也猜到,我就是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董伯方看見白菜眼光猶疑的看着自己,所以淡淡一笑,坦然說道。

白菜只覺得渾身汗毛一下就豎了起來,不是害怕,而是對這個名字敏感。

“你的歲數……,而且你……是個女子?”白菜一時思路混亂,只是囁囁道。

東方不敗看了看白菜,微微笑了笑,眼中劃過一絲悲傷和落寞。她淡淡道:“這是一個秘密,一個我原本以爲一生一世也不會讓人知道的秘密。”

白菜皺眉道:“葵花寶典?這也算秘密?”

東方不敗略帶驚訝的看看白菜,然後自嘲的一笑:“也是,連你這個傻子都知道,那葵花寶典怎稱的上是秘密。”

深吸了一口氣,東方不敗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傲氣,然後道:“我爲什麼叫這個名字東方不敗你知道麼?”

白菜搖搖頭,心想:金大大寫的,我咋知道。

“日月神教的前教主叫任我行……”董伯方看着天井上一片天空。淡淡開始給白菜講一個故事。

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手下有左右日月神使。左使向問天,右使東方不敗。向問天雖是任我行的死忠,但無論武功智計,遠在東方不敗之下。而當時任我行一心修煉《吸星》。疏於教務,所以任命東方不敗爲日月神教副教主,主掌教務。在東方不敗手上,日月神教興旺發達,威加海內,加上東方不敗的個人魅力,所以在日月神教內深得人望。

正因爲如此。任我行對東方不敗忌憚日深。於是任我行想了一條計策來對付東方不敗。他將大明內宮中的一本武功秘笈給了東方不敗。而這本秘笈就是《葵花寶典》。

《葵花寶典》的內容,自然不用介紹了。說白了,就是大明東廠太監掌控天下時,廠督所練的武功。雖然詭異凌厲,但非太監不能練習。

東方不敗知道這是任我行的試探,若練《葵花寶典》,自宮之後,必被天下所齒。而不練。任我行又豈能放過他?當時東方不敗武功雖高,卻不及任我行,所以他咬牙自宮。練了《葵花寶典》。而任我行看東方不敗果真練了《葵花寶典》,認爲一個閹人不足以爲亂,所以就放心的把教務全盤撒手,一心一意去練他的《吸星》了。

當時任我行已四十多歲,向問天、東方不敗也都已經三十七八,豈能沒有家人?

任我行有一女兒名任盈盈,而東方不敗亦有一女名東方月。

東方不敗忍辱負重,修煉《葵花寶典》之後,一朝神功大成,發動政變。囚禁任我行、向問天,獨攬大權,成爲日月神教的新一任教主。

但《葵花寶典》這門功夫,說白了就是犧牲生命力,強行提升內力的一門邪功,雖然速成。但練者壽命亦會大損。

這一點白菜表示理解,燒紅補藍,這可不是玩兒命麼。而且人妖的生命從來就是曇花一現,能活長久的還真沒見過。

東方不敗本身就是個聰明人,又豈會不知此中關節?功成之後,他一心謀思解決之道,最後他根據任我行吸人內力的原理,反其道而行之,想出了傳功入體這個方法,把一身功力武功全部灌注到另一個人身體裡。這樣即不會損傷那個人的生命,亦能一舉將那個人變成一個絕世高手!

對於這個,白菜同樣理解,畢竟他也會這個。兩者不同之處在於,他催生的高手將終生止步不前;而傳功入體,並不會讓受功者止步,但傳功的人,傳完就得一命嗚呼。

至於被東方不敗傳功的人是誰,自然就是他的親閨女,從小在日月神教長大的東方月。

東方月自幼喪母,只與東方不敗相依爲命。她向來聰穎過人,加上對日月神教上下無不熟悉,更兼性格脾氣與東方不敗極爲相近,所以很早開始,就在幫東方不敗打理教務。東方不敗自修煉《葵花寶典》之後,更是絕少見人,大小事情幾乎都由東方月做主處理。而“聖姑”之名最早就是東方月的。

那任我行之女任盈盈與東方月幼時相交甚深,東方不敗篡位後,本想殺了任盈盈以絕後患。但禁不住東方月哀求,所以將任盈盈安排到了遠離總教的臨安綠竹巷,由一個叫綠竹翁的高手負責照顧。按東方不敗的脾氣,自己被任我行如此折辱,不殺任盈盈已經是仁至義盡,又怎會讓任盈盈成爲什麼“聖姑”?

東方月十六歲時,東方不敗自感壽元無多,所以將事情全盤給東方月解釋清楚後,將一身功力武功全部傳給了東方月,一世梟雄,就此閉目。

東方月身負父親一身衣鉢遺志,強忍滿心悲痛,化身東方不敗。而真的東方不敗則成了暴病而亡的“聖姑”東方月。

之後,東方不敗依然是東方不敗,繼續掌管教務,而“聖姑”則成了與東方月幼時相交的任盈盈。雖然沒有讓任盈盈回神教總壇,但東方月顧念舊情,極大方的將江南、雲貴之地的教務全部交給了任盈盈打理。

“你跟你爹長得真的那麼像?”白菜看看眼前的東方月,這脣紅齒白,眉眼婉然的,就沒人發現?

東方月笑笑,也不答話,只是從袖中拿出一塊薄如蟬翼的東西往臉上一抹。

“我靠!”白菜眨眨眼,太絕了,頃刻之間,老母雞變鴨,大變活人,最讓人讚歎的是居然連神情細節都能變的活靈活現。這要不是親眼所見,絕對無法相信。

東方月拿下那薄如蟬翼的面具收入袖中道:“神教上下,事無鉅細,我盡皆知,而且無論武功手段,我自問不落於人,加之神教規矩森嚴,縱然偶有疏漏,又有哪個敢來揭開我的面具?”

白菜點頭,深以爲然。別說日月神教沒人敢惹東方月,就是自己化妝成衡山老祖的時候,化妝手段還沒東方月高明呢,又有誰敢招惹自己了?

“所以你在外就是東方不敗。”白菜指指院外,然後指指自己道:“對我,就是東方月?”

東方月淡淡笑笑,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道:“東方月已死,東方不敗就是東方不敗。只不過你所見的與他們所見的不同而已。”

白菜撓撓臉,倒也沒往心裡去,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再在一個名字上糾結,豈不是傻的不能再傻。

既然東方月……算了還是叫她東方不敗。丫頭犟,叫錯了生氣!

既然東方不敗已經將全盤事情講給自己聽,那自然沒把自己當外人。這讓白菜感覺極爲舒坦,所以他也說道:“其實我並不是令狐沖。”

這一句話到讓東方不敗大吃一驚。

“你怎地會不是令狐沖?”東方不敗驚愕道:“那你是誰?”

“我真名叫做張正帆。”白菜撓撓頭道:“至於怎麼成爲令狐沖的,這個要想解釋清楚,估計得說好幾天。”

“張正帆……”東方不敗驚愕之後,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張……,原來你是明教教主張無忌的後人。難怪不敢以真實身份示人,難怪你會《九陰真經》,難怪你年紀輕輕,武功卻如此高深。”東方不敗突然一臉恍然大悟。

然後她看着白菜道,皺眉說道:“當年張無忌被朱元璋所騙,遠離中原,不赴中土。明教教主之位傳給了光明右使楊逍。雖然我日月神教脫胎於明教,但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也早已不是當年的明教,這個想來你也知道。你的爲人,我自問了解。我只問你,你自幼易名改姓,混入華山,目的是什麼?”

白菜目瞪口呆的看着東方不敗,心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張無忌?他練得不是《九陽神功》麼?跟我又有個毛關係?至於上華山的,那個是真的令狐沖,跟我又有毛關係?我自己被扔這兒,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這前後因果我也纔剛理清楚,但這要怎麼跟她解釋呢?

思維有些混亂,千言萬語,白菜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開口。

…………
匿名
狀態︰ 離線
187
匿名  發表於 2024-9-1 20:21:23
第187章 嘆息

詩曰:姻緣從來由天定,癡男癡女各飄零。不怨心事不相知,只嘆緣與份平行。

白菜張口結舌,千般頭緒,無從說起。

東方不敗等了片刻,再看他模樣,微微嘆息一聲,重新坐回白菜身邊,主動拉住他的手,輕聲道:“你能毫不避嫌的將身世告訴我,我心中已然歡喜。既然你幼年即被送上華山,其中必然有常人不可測之因。你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我亦理解。沒有關係,無論你籌謀何事,只要不是與我日月神教作對,我自然全力幫你達成心願。”

白菜搖搖頭,苦笑一聲:“在這世上,能讓我牽掛的人裡,你排第一,我又怎會與你做對。”

白菜這是實話實說,在這個世界裡,他在乎人還真不多。除東方不敗之外,頂多再有三個,甯中則、儀琳、六猴兒。這些人都是白菜入世之後,真心對白菜好的人。其他,白菜管他死活!

而這話聽在東方不敗耳中,自然另有一番理解。她當成白菜得知自己是女兒身後,在對自己表白。

所以此時東方不敗的臉色通紅,連耳根都羞的發燙,握着白菜的手,輕輕將頭靠在他肩上,似嗔實喜的說了聲:“傻子!”

白菜看看肩上東方不敗,再看看眼前的海棠花兒,猶豫半天,然後問道:“如果有一日我要離開這裡,你願意跟我一起走麼?”

東方不敗將頭從白菜肩上擡起,看着白菜認真的臉色,疑問道:“爲何要走?難道你還想守着你祖上與大明朱家的約定?哈,迂腐!”東方不敗揮手起身,身上一股凜然霸氣,只聽她傲然道:“當年之事已不可追,我亦不屑評論。若你害怕違背諾言,損了祖上聲譽,那有何難?我掀了他大明朱家王朝。換你做皇帝如何?如此一來,你即不用違背祖訓,又可堂堂正正重回中原。我倒要看看,哪個敢說三道四。到時。你我相守一世,豈不快哉!”

儘管白菜是神,武力俯視天下,笑看人間。但此時東方不敗身上,卻自有一股桀驁霸氣,連白菜都狠狠被她身上那股藐視天下的王霸之氣狠狠震住。

看東方不敗的神色,那真的就是敢一聲令下。舉起造反大旗的主兒啊!

有生以來第一次,白菜終於明白什麼叫“女王範兒”了!武則天沒見過,但她武功肯定沒眼前的東方不敗厲害!精靈族女王莫爾蒂瑞也不行,她太過溫柔委婉,而且她是科研型的路子,給人的感覺更像個博學多才的姐姐。

而眼前東方不敗的自信不僅僅來自於她的武功和手中日月神教的勢力,更多的是那種渾然天成,舉手投足間從骨子裡就勃然四射的傲氣和霸氣。

“咕!”白菜嚥了口口水。搖搖頭道:“我要當皇帝幹什麼,煩也煩死。還不如喝喝酒耍耍劍快活。”

東方不敗看看白菜,大概想着他的性子的確不適合當皇帝。所以點點頭道:“這也無妨。到時挑個順眼的做就是,只要不是朱家的人就行。這樣你不就能名正言順的回中原了。畢竟這裡纔是你的根,你的家鄉不是麼?”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眼裡的這個繁華世界只是一個夢,你怎麼辦?是想清醒過來看它的本質,還是寧願一世活在夢中?”白菜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問道。

“夢?”東方不敗不解的看看白菜,不明白他爲何會有這種古怪想法,但她還是思索了一下。然後幽幽道:“如果真的是夢,那就做上一輩子好了。否則一朝夢醒,發現自己所有的努力和堅持都是一場無用功,我肯定會受不了,會後悔清醒。”

“你難道不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外的世界?”

“這個世界外又怎會還有世界?”東方不敗反問道,然後皺眉看看白菜道:“傻子。你不會是信了什麼教吧。我告訴你,什麼諸天神佛、浮沉輪迴,全是騙人的!你身爲男兒,自當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豈能意志薄弱的去信什麼子烏須有的前身後世。”

“你不還是日月神教的教主?”白菜被東方不敗說鬱悶了。

“日可見,月可見,日月青天乃恆古不變之物。又豈是子烏須有?何況我爲教主,我即是日月,我的教衆自當以我爲天,我一言可定天下,又怎會去信什麼神佛!”東方不敗負手而立,惶惶不可直視。

白菜突然覺得剛纔還離自己很近的東方不敗此刻離自己無比遙遠。

一個從小就被高高捧起,傲視天下的姑娘,之後又有了一身天下第一的武功,她當然是這個世界高高在上的女王。她當然會渺視這世間的所有人。她信奉實力,憎惡軟弱。或許她喜歡跟自己親近,正是因爲自己的實力讓她認可。回想當日瀑布之下,換成其他人,早就被她當成淫賊一掌拍死!根本不會有什麼後來……

“如果你某天睜眼,發現自己成了一個普通人,武功不值一哂,勢力更是無從談起。你會怎麼辦?”白菜不死心,依然做着努力。

“我會去死!”東方不敗一臉認真:“你問的問題,我亦曾想過。曾經我也看着滿街熙熙攘攘的普通人,想着如果我變成其中一人,我會如何?

我看到一個醉漢毆打着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卻只能哀號哭泣。四周的人一臉漠然,只是當成一場熱鬧來指指點點。

我看到辛苦終日的小販被地痞惡霸欺負,最終卻只能獨自哭泣哀傷。

我看到一個被淫賊欺辱的婦人在哭泣求饒,而她的丈夫和鄉親非但沒有想着去爲她討公道,反而以不貞淫亂的罪名將她活活溺死。只因爲那個淫賊是高官的兒子,她的丈夫和鄉親得罪不起。

所以我憤怒,我憎恨。如果這就是普通人所要承受的,我寧死也不要做普通人。

我當街殺了醉漢,將他大卸八塊;我將那羣地痞惡霸活活吊死在街口;我將那高官滿門一百二十八口殺盡,然後一把火燒了他的府邸,又將那個負心的丈夫溺死在他溺死自己妻子的地方。

我自認做得天公地道,做得痛快。可換來了什麼?換來了殘忍無道,冷血嗜殺的滿世罵名,成爲了人人慾殺之而後快的惡魔。惡魔就惡魔,罵名就罵名。我背的起!我就是要這天下知道,我東方不敗一世註定高高在上,一言以定生死!”

說道此處,東方不敗轉眼看着白菜,臉上滿是一種讓白菜陌生的憤慨和激動:“任我行當日爲何能威逼我父親,還不就是他實力強,地位高?我父親忍辱負重。修煉了《葵花寶典》是爲什麼?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凌於天下,將這份屈辱全盤奉還。

所以,當我親手火化父親,將他的骨灰撒在凌世傲立的黑木崖上時,我就發誓,我這一生只做如日東昇的東方不敗!我要高高再上,我再也不要被誰壓在頭上。我可以死。但決不低頭,我可以流血,但絕不流淚!”

默默看着眼前的東方不敗。白菜嘆息一聲,向東方不敗微笑道:“日出東方,唯我不敗!……,你的確是真真正正的東方不敗,你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方不敗!”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東方不敗喃喃自語一遍,然後展顏大笑:“哈哈哈哈,好,這句話好,我喜歡。傻子。以後你就陪着我,我們一起去看着這天下,遊山玩水,暢飲江湖可好?”

“呵呵,你忘了,出了這個院子。你可是男的。”白菜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心態,呵呵笑道。

東方不敗一怔,追問道:“你可是因爲我們只能秘密在一起,所以覺得委屈?”

“是啊,你難道就沒想過恢復女裝?”白菜假意笑道。

“若你覺得我男裝會彆扭,那我可以在與你一起時恢復女裝。”東方不敗走過來拉着白菜的手,輕聲說道:“或許會委屈你,但你得體諒我纔是。我爹一世心血,我自然絕對不容他人染指。”

“你放心,沒人能搶走你的位子。誰敢冒頭,我第一個滅他!”白菜笑笑:“走,我想喝酒了。咱們去大喝一場可好?”

不疑有他的東方不敗笑道:“好啊!我給你帶了好酒!”

將要走出內院時,東方不敗歉意的衝白菜笑笑,雙手臉上一抹,已然換了一副真正東方不敗的樣子。

白菜心裡再次嘆息一聲後,沉默無言。

一場酩酊,白菜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也絲毫沒有用神力解酒的打算,只是麻木的灌着酒。最後沉沉醉倒。

東方不敗將他輕輕抱回內院牀上,然後摸摸白菜額頭,似是想不通白菜爲何會喝醉。當她目光看見白菜牀頭那個紫玉葫蘆布套上的“情”字時,不由嫣然一笑。

拿下面具,東方不敗在白菜額頭輕輕一吻。轉頭時,已是滿臉通紅。

轉身拿起桌上筆墨,東方不敗留了張紙後,便重新帶上面具,匆匆而去。

待東方不敗走後,白菜默然從牀上起來,呆呆出神。即便沒有用神力解酒,他又豈是區區幾十斤酒能醉的?

良久之後,白菜走到桌邊,拿起東方不敗寫的留言:

“正帆:我尚有事在身,故先離去。你若有所需,憑腰間令牌,至紅楓莊傳令即可。江湖雖遠,我心卻近。”

落款是一個“月”字。

白菜看着那個“月”字,暗自神傷。驕傲的東方不敗,肯在自己面前以“月”字留款,可見真心。但自己卻註定要離開這個世界的。而東方不敗,真的能跟自己離開麼?

如果離開了這裡,她還是自己所欣賞,所讚歎的東方不敗麼?只有聖階實力的她,真的能跟自己進神界麼?即便自己爲她洗筋伐脈,強行提階,但以她的驕傲又會接受麼?無數無解的問題,讓白菜心中隱隱刺痛。

將令牌收回懷裡,將兩個葫蘆掛好,白菜看着窗外懸掛在天際的一輪彎月。暗自感慨:“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唉——,難道我喜歡她,欣賞她,就一定要將她留在身邊?若她不開心,若她不適意,那她還是我喜歡、我欣賞的她麼?呼——,我自詡的好意,對她來說卻是穿腸毒藥也未必。罷了,罷了,一切且看日後機緣吧。”

房間內燭光一閃,白菜已經飄然離開。

……………
匿名
狀態︰ 離線
188
匿名  發表於 2024-9-1 20:22:33
第188章 亂象六千,合一

詩曰:蝶翅扇龍捲,命輪偏一偏。紅塵亂象起,誰能述因緣?

卻說白菜張正帆離了姑蘇,一路漫無目的的隨心而行。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江邊飲酒,湖邊嚼藕,反正就是不離開水邊兒上。爲什麼呢?他在等人,那個叫什麼愛魚海的,既然是海之源,有水的地方就能有他,那可不得在水邊兒上等?

這天眼見天色正午,樹上蟬鳴陣陣,水邊光影蒸騰。天兒熱的不行。

白菜擡頭看看天際如同火球燃燒的太陽,搖了搖已經空空如也的兩個葫蘆,順眼看去,前方一面寫着“臨湖居”的酒肆旌旗正在湖風中有氣無力的招展。於是白菜頂了片荷花葉子就舉步進了這家面積不大的簡易酒肆。

“唉!”酒肆里正忙碌的一位中年婦人,看見白菜進來,嘆了口氣,從籠屜中拿了兩個菜包,走到白菜面前輕輕說道:“這兩個包子拿去充飢吧,店裡有客人,別驚擾了我的生意。”

這老闆娘爲何如此呢?怪白菜啊,頭頂一片荷花葉,身上衣衫亂打結,腳下一雙破布鞋,雖不骯髒,卻也可憐!

白菜咧嘴露一口白牙,看着倒是做牙膏廣告的好材料!

“老闆娘,我不是叫花子,我來吃飯的!”咧着嘴的白菜從亂七八糟的衣服裡掏出二兩銀子,放在老闆娘手裡道:“這倆菜包算我的,再來五斤老酒,隨便弄兩個菜。我不吃魚,別做魚就行。”

老闆娘微微驚奇的又打量白菜一眼,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穿的拖沓,但氣質灑脫,滿身自信,最重要說話和藹,的確不像是那些胡攪蠻纏的乞丐。

“失禮了,失禮了。”老闆娘一臉歉意的賠禮。然後將白菜領到酒肆臨湖靠窗的一個位子,將兩個包子放在碗中,擺在白菜面前,然後自去忙碌白菜點的酒菜。

一路落座。白菜眼光在酒肆中掃了一圈。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五桌人,三桌尋常百姓,自不用注意。而角落裡一桌上,坐着三個尋常書生打扮的人,可卻各個腿邊一個長條布囊,一看便知裡面是長劍之類的兵刃。還有一桌上坐着四個身穿黑色錦衣。頭戴紅邊兒紗帽的冷漠男子,當中一個雖然有些歲數,但面白無鬚。這些人手邊兒都擺着一柄繡春刀,看模樣到似是官差之流。

白菜也不做聲,只是拿着包子在啃,不一刻,老闆娘就將一碟炒藕,一碟豬頭肉放在白菜面前。隨後又抱來一個五斤酒罈。笑道:“這是我家自釀的陳年黃酒,吃口雖淡,後勁兒卻足。客官還要慢飲爲是。”交代完還找還白菜一兩左右的碎銀,然後自去忙碌。

白菜自顧自吃喝不談,只說那三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似在等人,其中一個白面無鬚的年輕男子,不斷探頭向酒肆外張望,頗有點兒坐立不安的樣子。

“小師弟,莫急,師傅和師叔想必很快便到,且安心等待便是。”三人中年長的一位淡淡笑笑。

“大師兄,聽說師伯和我師傅這次是帶我們去華山。此事當真?我長這麼大,還沒離開過金陵呢。”那個年輕男子一臉熱切的看着大師兄問道。

大師兄嘆息一聲,點點頭,然後在小師弟肩上拍拍道:“此去華山,必有一番爭鬥,小師弟你入門未久。到時切忌逞強爭勝,這刀劍無眼,自要小心。”

“怕什麼!我師傅說我的劍法已經小成,雖比不上兩位師兄,但也可與江湖同輩中人一較長短了。”小師弟自信滿滿的說道:“而且那嶽不羣聽說之前還被自己徒弟打一頓,想來也厲害不到那裡去!”

“胡說!”一直未發聲的男子叱喝道:“若嶽不羣是這般無用,師傅和師伯怎會離開華山,在金陵隱居十餘載?”

“老二,你呀,就是太過方正。大家閒談,又有什麼要緊。你這樣子,莫嚇壞了小師弟。”大師兄笑着勸道,然後看着一臉不服氣的小師弟道:“小師弟,你師兄說的沒錯,那嶽不羣人稱‘君子劍’,一身功夫自然不凡。至於被打之事,唉——,說來也是冤孽。聽說岳不羣的大徒弟令狐沖練功急躁,結果走火入魔,成了個力大無窮卻什麼人都不認識的瘋子。嶽不羣將他關起來悉心醫治,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幡然醒悟,重新做人。結果那令狐瘋子非但不領情,而且亂打亂鬧,將華山攪的一塌糊塗。念及師徒情分,嶽不羣不忍動手傷他,結果這才被他那個瘋子徒弟痛打了一頓。徒弟打師傅,這還了得?嶽不羣無奈,只能遍告武林同道,以大不敬的罪過,將那令狐瘋子逐出師門。儘管如此,他並沒有找令狐瘋子爲難,還請各位同道看在令狐瘋子已瘋的份兒上,不要出手加害。此事雖然已是江湖笑談,可嶽不羣之作爲,卻也厚道,君子之風,倒也不虛。”

大師兄一番話,讓老二和小師弟連連點頭。

然後就聽大師兄告誡道:“練功乃循序漸進,一步一個腳印的過程,急躁冒進乃是大忌。令狐瘋子前車之鑑歷歷在目,我等自當引以爲戒。否則丟了自己性命事小,讓門派遺笑江湖,落了威風卻是事大。兩位師弟,切記,切記。”

“謹遵大師兄教誨。”老二和小師弟都抱拳說道。

白菜撓撓臉,心想:這都行?嶽不羣編瞎話的功夫可越發進步了。也不知這幾個人的師傅是什麼路數,上華山幹嘛?

此時就聽酒肆之外幾匹快馬一路奔來,須臾就停在酒肆之旁。

白菜斜眼一看,樂了,進來一高一矮兩個持劍老者不認識,可跟在他們身後的一個人白菜認識——大嵩陽手費彬。

當日衡山城外,東方不敗給白菜介紹過,白菜自然記得住。而且白菜痛打嵩山派諸人時蒙着面,所以他認識嵩山派的人,而嵩山派的人壓根兒不認識他。至今,這筆仇恨還掛在那個子烏須有的衡山老祖頭上呢。

見三人下馬進來,三個青年早就迎上去行禮。

大師兄是那個高個子老者的徒弟,老二和小師弟倒是那個矮個老者的徒弟。如此看來。一高一矮兩個老者倒是師兄弟。

一高一矮兩個老者各讓弟子給費彬行禮招呼,然後三人坐在原來三個年輕人坐的桌上,三個年輕人自然侍立幾人身後。

“封兄,成兄。兩位走的到快,若不是我一路追趕而來,怕是要錯過了。”費彬哈哈一笑,衝一高一矮兩位老者說道。

“費先生客氣,左盟主如此支持我等,我等自是感激不盡。不知費先生一路奔波而來,又是所謂何事?”被稱爲封兄的老者淡淡一笑說道。

費彬一笑。然後道:“兄弟接到傳訊,嶽不羣已經領着一家大小及徒弟們下了華山。兩位如去華山,豈不撲一個空?”

“什麼?他們爲何離開華山?”被稱爲成兄的老者急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那嶽不羣新收了一個小徒弟林平之。這林平之原本乃是福州福威鏢局林震南的兒子。福威鏢局本與青城派有世仇,那林平之又因小隙一劍殺了青城派掌門餘滄海的兒子餘人彥,故而被餘滄海一怒滅門,只剩林平之一個逃脫在外,拜入嶽不羣門下。

此番嶽不羣攜全家和徒弟們下山,說是要告知林平之親屬長輩。順便至福州爲林震南一家置辦墳塋後事,以全禮數。但在我看來,肯定是因爲華山派門風被那個令狐瘋子攪的烏煙瘴氣。所以他才勞師動衆,以林平之爲由來重樹門風,同時藉此在江湖中歷練徒弟,重長華山派的威風。”

“哼!我好好的華山派,如今竟被嶽不羣搞到如此境地,可恥、可恨!”成姓老者狠狠一拍桌子,惱怒的叫道。

“不憂,且莫動氣,等我等收復華山師門之後,自要重樹華山威風。將師門好好發揚光大。”封姓老者嘆口氣,似是勸慰成不憂,可眼中全是精光,顯然心氣不小。

“正是。”費彬開始旁邊兒煽風點火:“要我看來,劍宗纔是華山正統,封不平師兄你纔是華山掌門的不二人選。至於嶽不羣。仰仗前人遺澤而已。若不是他娶了昔日掌門寧老前輩的女兒,又哪兒輪得到他坐這個掌門?而且我家掌門師兄說了,決不插手二位重奪華山師門的事兒。不僅如此,他還會以五嶽盟主的身份勒令其他諸派不得插手你們華山私事。如果兩位成功,他將第一個站出來承認兩位纔是華山正統。而且兩位怕是還不知道,你劍宗前輩風清揚老先生如今就隱居在華山。他恐怕還不知劍宗門徒流落異鄉的事兒,若他老人家得知你等遭遇,又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當真?”封不平和成不憂齊聲驚問:“風師叔他老人家當真還建在?”

“自然當真。”費彬連連點頭:“這等話,若無實據,怎好亂說。這是我掌門師兄花了好大力氣才查到的,絕無半分虛假。”

“左盟主與費先生的大恩大德,封某與師弟絕不敢忘。我等這就啓程去找風師叔,請他老人家出來主持公道。”封不平抱拳道。

“哎,封兄此言差異。”費彬搖頭道:“難道兩位還想拉着風老前輩一起去找嶽不羣?且不說風老前輩肯不肯做這種以大欺小之事,即便他老人家看在你二人面上應允,那嶽不羣到時豈能服氣?要知嶽不羣在江湖上素有人望,若他添油加醋的亂說一氣,不僅兩位,恐怕連風老前輩在江湖都無法立足了!”

“……”封不平和成不憂一聽,連連點頭,都說好險誤了大事。

“要兄弟我說,嶽不羣一衆離開華山,也是好事。如此兩位即可在天下好漢面前堂堂正正擊敗嶽不羣,讓他顏面掃地,自願退出華山,奉兩位爲華山正統。否則,即便兩位勝了,也只在華山一隅,豈能讓天下皆知?”費彬摸着小鬍子笑道。

“不錯,卻是此理。”封不平和成不憂相視一眼,點點頭。

“既然如此,還望費兄告知嶽不羣一行去向,我等自去尋他一比高下。”成不憂沉聲道。

“那林平之的外祖父中州金刀門掌門金刀無敵王元霸,乃是洛陽一方豪霸。如今嶽不羣一行正要去那裡拜會。兩位若日夜兼程,倒也不怕找不到他們。”費彬笑笑說道。

封不平、成不憂抱拳謝過之後,自要帶着徒弟前去找嶽不羣晦氣。結果尚未起身,只見坐在一旁的四個黑色錦衣人中站起一位。走至他們桌前。

“幾位,在下錦衣衛統領艾子青,有勞各位,打聽一件事。”艾子青冷漠的衝幾人說道。

一聽這幾個人是兇名赫赫的錦衣衛,費彬、封不平、成不憂等人相視一眼,抱拳行禮。

江湖中人與朝廷從來井水不犯河水,偶有衝突。也大都是給朝廷一份面子。如今錦衣衛突然出現,倒也讓費彬、封不平、成不憂頗爲不解。

“各位剛纔提到福州福威鏢局林震南和林平之,不知幾位中何人知此兩人底細?如果知道,還望告知。”艾子青一副官家做派,嘴上說的客氣,可臉色哪有半分客氣的神色,只是一臉冰冷的問道。

費彬衝艾子青一抱拳道:“福威鏢局據聞乃林震南祖父林遠圖所創,之後傳其父林仲雄。再傳林震南。林震南之子名林平之。”

“哦!”艾子青回頭看看同桌三人,見面白無須之人緩緩點頭之後,纔回頭看着費彬幾人點點頭。冷冷一笑道:“如此,倒是謝過幾位。”言罷轉頭就走回桌前坐下,再不言語。

費彬幾人相視一眼,雖不明何意,但抱着民不與官斗的想法,還是低頭快速離開了。

此時,酒肆之內只剩兩桌:依然抱着酒罈吃喝的白菜和四個錦衣衛。

艾子青看了看白菜,似是察覺不到白菜有何高手氣息,所以冷笑一下,然後轉頭低聲向同桌面白無鬚之人說道:“大人。看來是找到正主兒了。”

“嗯!”那人輕聲一嗯,聲音尖細,格外刺耳。

“那大人您看……”艾子青垂詢道。

“既然找到了,自當去看看。”那人尖聲尖氣的緩緩說道:“灑家只是奇怪,林家傳了四代,若他們真練了……。那倒也稀奇。”

“灑家?”白菜眉頭輕輕一皺,心想:自稱灑家的好像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和尚,另一種麼……太監?

“哈哈哈哈”那個尖聲說話的人突然大笑,看着白菜道:“閣下,聽了許久,可有所獲?”

他身邊三人,立刻一臉警惕的看着白菜。

“哦?”白菜挑挑眉毛道:“你怎知我偷聽?”

“哼!”那人緩緩將手在脣邊擦擦道:“若非閣下剛纔聽到灑家說話時暗皺眉頭,灑家倒是差點兒沒看出來閣下是位高手。”

“咕。”白菜抱着酒罈喝了一口道:“小爺本來對你們沒什麼興趣,但你們話只說一半兒,倒是勾起小爺的興趣。來,繼續說完,讓小爺聽個明白。”

“找死!”一名錦衣衛冷喝一聲,抖手一揚,一把疊弩已在手中,藍汪汪的弩箭迎頭就射向白菜眉心。

“呸!”白菜不閃不躲,直接一口氣就吐了過去。

只見快若閃電的弩箭剛飛出來就一轉頭兒的飛回去了。

“噗嗤!”一聲,正中射箭之人的額頭,“嗵”,弩箭從那人頭上破頭而出,插桌子上嗡顫不止。

直到這時,射箭的錦衣衛頭上才“噼”一聲,飆出一股紅白相間的血箭,瞪着大眼,緩緩滑落一旁。

“倉啷”一聲齊響,艾子青和另一個錦衣衛已經拔刀出鞘,繡春刀泛起兩道寒光,穩穩護住了端坐不動的那個尖聲錦衣衛。

白菜再喝一口,看也不看如臨大敵的艾子青兩人,只是衝端坐的錦衣衛笑道:“挺淡定,不錯,叫什麼名兒啊?”

“大膽刁民,竟敢襲擊錦衣衛,可知死……”另一個錦衣衛厲聲喝道。話說一半兒,就聽“噗”的一聲,眉心一道血箭飆射,人也轟然倒地。

白菜用手裡剩下的一根竹筷掏掏耳朵道:“我又沒問你。”

“吱溜”端坐的那位居然仰頭兒喝了杯酒,然後尖聲道:“灑家西廠錦衣衛鎮府司副指揮使李德宏。閣下高姓大名?”

“沒興趣告訴你!”白菜叼着塊豬頭肉吃的正歡,揮揮手道:“你找林家幹嘛啊?”

“哼!”李德宏冷哼一聲道:“見閣下身手不凡,灑家這才敬你三分,你卻是好大的膽!”話音落處,一伸手就給身邊兒的艾子青扥過來朝白菜扔去。同時他後腰發力。轉身朝酒肆外飛掠而去,“嘩啦”一聲,屁股下面的凳子都碎了。

“刺啦”一聲,飛在空中的艾子青齊腰分成了兩半兒。去勢不減,從酒肆窗中飛出,“噗通”屍身跌落湖中。

才飛出酒肆的李德宏就覺得兩腿一涼,低頭一看,自己的兩條腿已經從膝蓋處離體而去,散落路旁。

“啊——”李德宏一聲慘叫,就從半空掉了地上。捂着雙腿慘嚎不止。

“來,告訴我你們找林家幹嘛?”白菜蹲在李德宏邊兒上,看着滾動中的李德宏問道。

“轟轟”兩掌,李德宏雙目噴火,直接飛身往白菜撲去。這兩掌堪稱用盡一身內力,打的是又快又狠。

“啪”的一聲,李德宏被白菜一腳踩着臉直接就跺在地上。兩條胳膊如同死蛇一樣垂蕩在身體兩側。

“啊——”李德宏又是一聲慘叫,兩手的粉碎性骨折加上兩腿的截肢。讓他此刻痛不欲生,形狀悽慘無比。

“一個小怪唧唧哇哇的幹嘛?”白菜踩着李德宏,一臉不爽:“你到底說不說?”

“我說……我說!”李德宏這次真的是萬念俱灰了。他一臉哀求的看着白菜道:“只求我說完,好漢給個痛快。”

“行!”白菜點點頭:“你說。”

“據錦衣衛典籍記載,那林遠圖原是我錦衣衛的一名差人,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屢立奇功。一路升遷至錦衣衛鎮府司帶隊統領。後來被原西廠廠公發現,他的《辟邪劍法》竟然與已經失傳的內宮典籍《葵花寶典》有異曲同工之妙。誰知那林遠圖機警無比,竟然看出端倪,然後趁一次任務遠遁而逃。不久之後,原西廠廠公莫名暴斃而死,這事就一直擱下了。年前新廠公丁公公掌權,從典籍中發現此事。這才安排了我等追查,希望得到林家《辟邪劍譜》。”李德宏聲嘶力竭的說完,然後道:“我就知道這麼多,我也是奉命行事,好漢,給個痛快吧。”

白菜一腳就給李德宏了一個痛快。然後從李德宏身上摸出五千多兩銀票和腰牌印信。腰牌上書:“錦衣衛鎮府司副指揮使李”。印信上刻着暗記和一個李字。

白菜將這些東西收入懷中,然後李德宏的屍體和兩條斷腿全扔了湖裡,再回到酒肆,將剩下兩具屍體也扔了,只留一柄繡春刀扛在肩上。

看看咬着抹布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老闆娘,白菜放了兩張百兩銀票在櫃檯上,又自行將兩個葫蘆灌滿酒,然後道:“若不想麻煩,將此處拆了,換個營生吧。”說完徑自離去。

離開酒肆,看看一片平湖,白菜心想,神界什麼時候來找自己也不清楚,這樣傻等也不是辦法。既然左右無事,就在這個世界耍耍也好。否則豈不太過沒趣?

打定主意,白菜隨手把繡春刀往肩上一扛,認準方向,施施然朝洛陽而去。

幾日後,風塵僕僕的白菜來到了中州洛陽。只見車流滾滾,人流如織,好一座大城。

白菜自己估算,按照自己的速度,怎樣也不會比封不平等人慢。所以他倒也不急着去找什麼金刀無敵王元霸。

信步在洛陽成內閒逛,繡春刀已經被他用黑布包裹起來,捲成一根打狗棒的樣子,加上衣衫落拓,蓬頭散發,倒也有了幾分遊走乞丐的模樣。

城內路中,各類小販正在賣力吆喝,車來人往的倒也熱鬧。

白菜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逛逛,正轉的有趣,就聽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師姐,師姐,你看這鐲子可好看?”

白菜循音回頭,就見一身華山弟子服飾的林平之正站在一處首飾攤前笑着招手,而他身前不遠處,可不正是一身粉色衣裙的嶽靈珊!

……
匿名
狀態︰ 離線
189
匿名  發表於 2024-9-1 20:23:30
第189章 冥鬼

詩曰:腹黑心不黑,乾坤一刀碎。橫握鬼人殺,我是殺人鬼!

話說白菜來到中州洛陽,街中閒逛。豈知一心栽柳柳不發,無心種花卻出芽。居然轉頭兒就碰上了同樣也在逛街的林平之和嶽靈珊。

只見林平之笑語盈盈,一個勁兒的挑些胭脂首飾,想搏嶽靈珊一笑。嶽靈珊卻只是嗯呀應付,臉上始終有着一絲落寞憂慮。

走在嶽靈珊身後,林平之拿着購買的大小禮物,卻始終沒有讓嶽靈珊開懷,所以有些賭氣的問道:“師姐,你該不是還在擔心大師兄吧?”

“唉——”嶽靈珊神情更是落寞:“不知道大師兄現在如何了。他瘋瘋癲癲一個人流落江湖,也不知有沒有被人欺負,會不會被野狗追咬?”

“大師兄雖然瘋癲,但一身功夫了得,而且力大無窮,連思過崖都被他一劍劈了。師姐你又不是沒看見。所以啊,大師兄不去欺負人已是別人燒了高香,又怎會被人欺負?師姐,你就放心好了。”林平之暗自嘆息一聲,但還是強顏歡笑的安慰着嶽靈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講邊走,很快就從坐在街邊偷聽的白菜身邊走過。

白菜拿着葫蘆喝一口酒,心想:小師妹雖然嬌蠻了些,但心眼兒倒也不錯。居然至今關心着令狐沖。

正想着,卻看見嶽靈珊居然又走了回來,停在自己面前。

白菜一愣,心想:這樣也能認得我?

結果就看嶽靈珊從荷包裡拿出兩文錢放在白菜面前,然後又快步走了。

看看地上的兩文錢,再看看跑掉的嶽靈珊,白菜眨眨眼,心想:我就這麼像叫花子?

將這兩文錢揣在懷裡,白菜遠遠跟在兩人後面,很快就看見了二師弟勞德諾。他似在尋找林、嶽二人,見面後招呼了一聲。三人徑直回到了城中一處大宅。

這大宅造的好不氣魄,門口兩個張牙舞爪的石獅子足有兩人高低,粗細怕是三人也合抱不過來。正門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着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金刀門”。門外還站着八個膀大腰圓的護院,各個臉色神氣活現。

見到林平之、嶽靈珊、勞德諾三人。門口護院立馬換上一副笑臉,連叫着小公子、嶽姑娘、勞師兄,顛兒着就給三人迎了進去。

白菜遠遠看着,摸摸鼻子,轉頭就想離開。

就在這時,他突然心中有感,低頭隱至暗處。冷眼旁觀。

只見對面街角轉過來一個青年,二十餘歲,身材不高,但體態雄健。青年上身穿一件黑色無袖大氅,大氅心口處一圈紅色繡紋,裡面繡着一個血紅色篆體“鬼”字,衣襬及地,迎風飄蕩。下身一條黑色肥襠褲子。小腿處用紅色綁腿收緊,腳上一雙黑色鹿皮快靴,鞋邊兒處還有一圈兒紅線紋路。

這青年的一身打扮本就令人望而生畏。偏偏在青年袒露的胸腹間,還有一個淒厲猙獰的黑色猛鬼紋身,看着更是陰森森好不嚇人。青年肩上扛着一把黑布纏繞的巨大兵刃。這兵刃長足有三丈,寬約一尺半,從纏繞的布料來看,少說也有五六寸的厚度。按這兵刃的尺寸,若是由精鋼打造的話,至少也得三五百斤的重量。但此時在這青年手中,卻輕若鵝毛,竟一手便能拿着扛於肩上。

青年長得並不算俊俏。但卻極其陽剛,寬額劍眉,鼻子如同刀劈斧削一樣,有棱有角,一雙眼眼睛不大,看什麼都透着一股冷漠淡然。兩片薄薄的嘴脣略顯蒼白。冷冷抿着,似是含着一絲冷笑,又全然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此時他一步步走來,竟讓人有種面對洪荒猛獸的錯覺。

“這又是那一路的高手?”白菜暗自嘬着牙花,有種汗毛林立的感覺。這傢伙給人的感覺,太危險了。一身波動隱晦陰暗,絕對不是神界或是仙界的波動。難道是冥界?白菜暗自揣測,但到底沒去過那地方,還真不瞭解冥界的波動是什麼樣子的。

雖然不確定是哪一路的神仙鬼怪,但白菜肯定,這位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光是這身氣勢,那就不是一般貨色,怎麼說也得是三界裡一位有名有號的大神。否則怎麼能在混沌界的世界裡走的如此囂張,如此霸道?

“什……什麼人,這……這裡是洛陽金刀門所在,來者何人?”看門的莊丁別看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可如今也都被這位的氣勢嚇的夠嗆,說話都顫。

“張正帆在麼?”這位走到大門口,目光冷冷掃過兩個比他高的石頭獅子,淡淡開口。

“沒,沒有!”一個莊丁搖搖頭道:“我們這兒沒這個人。”

黑衣青年沒有做聲,只是轉身就走。他一轉身不要緊,扛在他肩上的巨大兵器“呼”的一聲,橫掃而過。然後……倆張牙舞爪的石頭獅子沒了,光禿禿就剩倆墩子在那兒,而且上的切口光滑無比,就像從來沒有獅子在上面蹲過一樣。

石頭獅子怎麼沒的,其他人或許沒看見,但張正帆看的是真真切切。那是直接被青年肩上的巨大兵刃拍成灰塵一掃而散了。

白菜撓撓臉,心想:找我的?難道是神界的?

正想現身說話,就聽街口一陣馬蹄翻動。

白菜一回頭,得,封不平、成不憂帶着三個徒弟,五匹快馬那是卷着煙塵一路而來。

眼看一個青年扛着一個巨大的東西堵在路中間,脾氣暴躁的成不憂大喝道:“還不閃開,否則踏死你!”

完了,這就悲劇了!白菜心裡替這五個龍套默哀,心想:你們找嶽不羣就老老實實的找嶽不羣,惹他幹嘛?這不純粹老壽星上吊——找死麼!

果然,那黑衣青年一聽成不憂的喝罵,冷漠的眼睛微微一擡,連兵刃都懶的用,直接左手平伸,五指對着快馬而來的五人一攥拳。

“吧唧”一聲,五個大活人和五匹奔騰的快馬就像被無形大手捏住的耗子一樣。直接就捏成了一團肉醬,這誰是誰徹底也分不清楚了。

站在府門口的護院這會兒都傻了,幾個膽子差點兒的,褲襠裡就跟水簾洞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淌水,這是嚇尿了!

就連殺人如麻的白菜,這會兒都有點兒受不了,太暴力了,不僅暴力,口味還重,這也太噁心了。

“你找我?”白菜小心翼翼繞過一地肉醬。深怕踩着一星半點兒的。他走到黑衣青年面前,擡眼兒問道:“神界的?”

黑衣青年漠然搖搖頭,反問道:“你是張正帆?”

“是!”白菜點點頭,又問道:“冥界的?”

黑衣青年這次點點頭道:“你值三顆暗質冰魄,所以,你趕緊回神界吧。”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張正帆皺眉往金刀門內看看,裡面已經有騷動的聲音。很快就會有大批人出來,張正帆不想看見有些人,所以說完轉身就跑。

黑衣青年扛着他的巨大兵刃。毫不費力的跟在白菜後面。

只見兩道清風掠過,金刀門前除了一地肉醬和倆光禿禿的石墩子,什麼都沒有了!

洛陽城外一處山崗,地勢開闊,四野無人。

白菜和黑衣青年相距十步,面對面站在山崗上。

“剛纔的話什麼意思,麻煩說明白。”白菜說道。

“神主與冥主有交易,如果能找到你,告知你混沌界裡世界的秘密,並讓你回魂。就將三顆‘暗質冰魄’還給冥主。所以我來找你。”黑衣青年淡淡道。

“什麼交易,什麼暗質冰魄,還有老頭子爲什麼不派那個海之源來,要跑去跟你們交易什麼勁兒。”白菜聽的一頭霧水,皺眉問道。

“海之源?”黑衣青年一撇嘴,冷冷道:“如果是他的話。那你短時間是看不見他了。被混沌界毀掉他一個分身,他的神力至少萎縮三成。不修練個十幾年,他是沒辦法再進混沌界的。”

“你居然認識那個叫愛魚海的傢伙?”白菜很好奇。

“三界之中,有能力進入混沌界裡世界內的一共沒幾個人。神界有三個,第一神域域主、愛魚海、和一個變態。仙界有一個,是個叫幽徑的怪胎。而冥界有兩個,一個是我,另一個我也不知道叫什麼。”黑衣青年看看白菜道:“如果你這次能成功回魂,那大概有機會成爲神界第四個具有這種能力的人。”

“進入混沌界裡的世界需要特殊能力麼?”白菜問道。

“是。”黑衣青年點點頭:“第一,要進入過混沌界世界,然後成功回魂的。這樣身上就會有混沌界的氣息,方便突破屏障,混入混沌界裡的世界。第二、要具有分身能力,而且控制分身時使用的神力不能超過本體神力的三成。這樣即使分身被毀,也還能通過修煉恢復。第三,必須是魔武雙修的強者。因爲混沌界裡,每個世界的混沌法則不一樣,有些是禁止使用法術的,比如你如今的世界。一旦使用了法術,就會立刻被混沌法則消滅,沒人可以倖免。所以,自身沒有強大力量的話,很難在某些世界存活。”

白菜點點頭,疑惑的問道:“那你爲何知道愛魚海被消滅了?”

“那個白癡神術很強,但本體攻擊力一般。所以經常會習慣性的使用神術,既然你見過他,那他肯定來過。而你沒有回魂,說明他失敗了。那不是被消滅了還會怎樣?”黑衣青年一臉不屑加痛恨的表情說道。

“你們似乎很熟?這是爲什麼?三界不是互爲死敵麼?”白菜納悶的問道。

“在三界內是,在混沌界裡則不是。”黑衣青年淡淡說道:“混沌界有許多三界中沒有的天材地寶。而有能力來的人三界之中也就我剛纔說的寥寥幾個。你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根本不算什麼,但有些世界裡的人實力強的幾乎逆天。我們通過分身進入他們的世界,只能發揮本體的三成實力,這種情況下,再不聯手,豈不等於在找死?所以有些時候,我們就通過交易的形式來聯手做任務。我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也正是因爲你可能會成爲我們的又一個夥伴。”

白菜點頭,表示瞭解,然後才問道:“如果我不想斬斷混沌界的記憶,我該怎麼回魂?”

黑衣青年搖搖頭道:“不可能。第一次必須斬斷,否則你的神源根本脫不出混沌界。除非把你的神體運至此處,讓你在這裡神源歸體。然後你一路衝出屏障,再一路從混沌界殺回神界之內。先不說你有沒有這份實力,就是在混沌界中你怎麼找到神界的方位都是問題。”

“混沌界裡的人能帶去三界麼?”白菜繼續問道。

“不行。我剛纔說過,混沌界裡每個世界的法則是不同的。更別說混沌界與我們三界的法則有多大的差異。在混沌界的世界裡,裡面的人一旦離開他們自己的世界,就立刻會死,沒有特例。”黑衣青年看看白菜,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試過,很痛苦。所以,希望你別試。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對你愛的人好一些吧。當你離開後,這個世界就會消失,除非你一直存在來維持它的延續。否則,等這個世界再次恢復的時候,一切都是重新開始而已。裡面的人也根本不會有關於你的記憶。”

白菜嘆了一口氣,心想: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啊!

“我知道了,謝謝你。”白菜衝黑衣青年一抱拳道:“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我叫殺人鬼,但一起任務時,他們都叫我腹黑。不是因爲我心黑,而是因爲我胸腹上有條黑龍。”黑衣青年很認真的說道。

“瞭解。謝謝你,腹黑。”白菜笑着點點頭,然後指指腹黑肩上的兵刃問道:“這是你的兵刃?”

腹黑點點頭,拍拍裹在布中的兵刃道:“它的名字叫鬼人殺!”

“好霸氣的名字。”白菜笑着誇讚一句,然後道:“你回去幫我轉告老頭子,我……,會等一段時間再回去。至於我的神軀,你告訴他不用擔心,就算混沌之火燒一萬年,也絕對燒不掉的。”

腹黑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實在想不出張正帆究竟有什麼自信,居然說自己神軀混沌之火燒一萬年也燒不掉。但他沒有問,只是點了點頭道:“那我的任務算完成了?”

“嗯,你跟老頭子說,我說的,你的任務完成了。讓他也別派人來了,省的敗家。我……,玩兒夠了自然就回去了。”白菜微笑着說道。

自撤分身,腹黑消失在一團黑色煙霧之中。

白菜一人站在高崗之上,靜靜看着遠處天地,淡淡出神。

許久之後,他堅定的說道:“既然記憶只能保留一世,那我就陪你把這一世走完好了……”。

………
匿名
狀態︰ 離線
190
匿名  發表於 2024-9-1 20:24:28
第190章 不戒

詩曰:碌碌一生,匆匆百年,只求一世癡心戀,不負那刻初相見。

與冥界殺人鬼一番長談之後。白菜終於明白,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一生一世界,歲月只百年。他們註定只存在於這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天地。世界因他們而存在,他們因世界而精彩。

想通了其中因果,就沒理由再去執着。正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瀟瀟灑灑的去愛一場,豈不比將來後悔留戀來的精彩?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白菜的心境要比當初成熟了許多。

一口長飲,白菜滿足的擦擦嘴邊酒漬,迎風而笑,瀟灑前行。

洛陽,已經沒有值得他去操心的事情了。可笑左冷禪機關算盡,結果可憐的封不平、成不憂幾個龍套半點兒浪花都沒翻起來就一頭撞到了鐵板。這會兒還指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裡畫圈圈咒天罵地呢。

金刀門前這檔子事兒,最終會被大夥兒如何理解,白菜纔不操心。就當成大白天撞鬼好了,反正殺人鬼本身就是冥界的大神,倒也算還原了事實真相。

至於錦衣衛麼……,等他們先找到魚肚子裡的李德宏幾個再說吧。

反正左右無事,白菜決定去恆山看看儀琳小尼姑。多日不見,甚是想念,也不知這丫頭如今過得好是不好。

一路迤邐而行,數日之後,白菜已經來到位於山西境內的北嶽恆山。

擡首望去,只見一片莽莽蒼蒼,端是一個山高峰險,林深幽寂的所在。

來到山腳下一座小鎮,白菜打了兩葫蘆酒水,又買了些滷肉醬菜,包了幾個饅頭大餅。這山挺大,路上得備乾糧。

他花錢買東西,卻引得小鎮上很多村民圍觀。爲什麼呢?沒見過叫花子花錢買東西的。太稀奇了。這個叫花子大概外地來的?還有好事兒的小孩兒一路跟在白菜屁股後面嘻嘻哈哈,總算白菜是真金白銀的買賣,所以倒也沒人跟他過不去。

拄着裹成棍兒的繡春刀,揹着買好的乾糧,掛着倆葫蘆,白菜光着大腳丫就進山了。

什麼?鞋呢?早爛了,什麼鞋經得起白菜這麼造啊,這東奔西跑的。要不是身體免傷,估計白菜倆大腳丫都磨爛了。

陡峭的山勢,險峻的蜿蜒小路,在白菜眼裡跟平坦大道沒兩樣兒。所以倒也沒什麼辛苦之說。

卻說白菜一路往恆山見性峰而去,沿途觀個景兒,採個花兒的,反正沒急事兒,權當旅遊的做派來。走走停停,這天色就逐漸暗了下來。算算半夜鑽尼姑庵裡不禮貌,所以白菜倒也沒急着往水月庵去。而是找了個臨溪山石休息。打算明日白天再去水月庵。

這兒饅頭滷肉的掏出來,正準備吃飯呢。就聽處山道上有人在嚎。

“大和尚,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逼我吃毒藥上華山,我也去了。人家不在,我有什麼辦法?想我田伯光也是有名有姓的好漢,你這樣一再折辱我,不如一刀殺了我痛快!”

田伯光?!白菜嘿嘿一樂,還真是哪兒都有他。

聽聲音漸漸由遠及近。白菜竄起來隱藏在路邊,打算看看什麼情況。

誰知沒看見田伯光,到看見一個長的如同怒目金剛的大和尚揹着一個大麻袋從山路上來了。

嚯,這個和尚,身高體壯,膀大腰圓,沙鉢大的拳頭,水桶粗的腰。屬於胳膊上走馬,拳頭上站人的主兒。一顆青鬚鬚的大光頭下面留一把絡腮鬍子,遠看一準兒把人嚇死,這腦袋還有倒着長的?

“你這廝鳥,忒是沒用。只不過讓你去找個令狐沖,你都找不來。你說你還能幹什麼?”大和尚一巴掌拍在大麻袋上,罵罵咧咧,健步如飛的就沿着崎嶇山路來了。

“也是找我的?”白菜撓撓頭,心想我什麼時候這麼吃香了?

“令狐沖發了瘋癲,打了他師傅,被逐出師門了。這人海茫茫的,我到哪兒去找!”大麻袋裡田伯光的聲音傳出,真是有種說不出的委屈憤怒:“你本事大,有本事你把那個瘋子找來我看看!”

“呸!”大和尚一把就給麻袋扔地上了,撩腿就是一腳:“廝鳥,若不是看你還有幾分眼光,和尚我早就送你上路了。”

“有什麼眼光?”田伯光一邊哎呦嚎叫,一邊罵道:“我瞎了眼纔會去招惹儀琳那個小尼姑。我要早知道她有一個瘋子姘頭,還有一個殺才老爹,我就是找頭豬,也不會去找她!”

嗯?!這和尚是儀琳老爹?!白菜這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和尚老爹生個尼姑女兒?這都什麼遺傳啊?

“我打死你這廝鳥!”大和尚掄拳麻袋上一頓猛捶,口中怒罵道:“我女兒清清白白的,哪裡來什麼瘋子姘頭?我和尚清清白白的,哪裡是什麼殺才!你這廝鳥滿嘴噴糞,今天不給你一口大牙打掉,你還不知道你和尚爺爺的厲害!”

田伯光被打的如同殺豬般慘叫,最後叫不

遮天帖吧

出聲兒,只能在麻袋裡縮成一團哼哼。

和尚打累了,往路邊兒一坐,氣呼呼的罵道:“你個賊廝,明知令狐沖是個瘋子,當初爲何不一刀宰了?否則我女兒如何會爲一個瘋子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的日夜思念?你說,這難道不是怪你?”

“我到想宰了那瘋子,但我打的過麼我?”田伯光雖然被打的夠嗆,依然嘴硬的回嘴道:“你有本事,你去宰宰試試,看不被那瘋子打出你的鳥蛋!”

和尚聽了倒也不生氣,而是撓撓光頭,疑惑道:“那小瘋子武功當真如此厲害?莫不是你這賊廝自己稀鬆平常,被人打了信口胡吹吧?”

“我吹?你這老禿驢,有本事你自己去試試。我田伯光雖然不是什麼絕頂高手,但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招牌!就連你自己不也要十招以上纔拿的住我?我告訴你,那令狐瘋子一招就能給我放倒,比你高明多了!”

“好!”大和尚突然一拍大腿,叫道:“那你就帶我去找那個小瘋子試試,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就給你解藥。否則。我一掌拍死你這滿嘴胡話的賊廝!”

……、……、……

大和尚聽不見田伯光說話,轉頭一看,麻袋沒了!

“什麼人?”大和尚渾身一個冷顫,怒目嗔睛的大喝。

幽幽森林,皎皎月光。潺潺溪水,寂寂晚風。卻哪裡有什麼人?

大和尚如同怪鳥一樣飛撲而起,身形極快的在四周盤旋搜索一陣兒,依然沒有發現半點兒人氣兒。

摸摸大光頭。大和尚喃喃道:“難道夜路走多撞鬼了?……哎呦……阿彌陀佛!”大和尚一個哆嗦的就閃身上了見性峰。

看見大和尚走了,白菜才從溪水中給大麻袋拎出來,袋口一鬆,田伯光猛的就鑽出頭來一頓狂嘔。鼻涕眼淚混着溪水,唏哩嘩啦淌了一地。

“我說田兄,咱們好久不見啊?”白菜笑眯眯的給亂糟糟的頭髮往後撩撩。

“令……,嘔……,你……,不是……,嘔……,你不是瘋了麼?”田伯光一邊嘔,一邊跟見鬼一樣看着白菜。

“好啦!”白菜晃晃腦袋。露一口白牙道:“你看,現在不瘋啦!”

“令狐大爺,令狐祖宗,你們一家放了我吧,我倒八輩子黴才遇見你們啊!我瞎了眼了我!”田伯光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就嚎上了。自從遇到了儀琳之後,這位就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給。擦擦!”白菜遞給田伯光兩片兒大樹葉,笑眯眯的說道:“什麼情況啊?來,說說清楚!”

田伯光一把給樹葉甩了邊兒上,用溼衣服給一臉的眼淚鼻涕擦擦,然後很光棍兒的往地上一坐,眼淚汪汪的就給白菜把事情講了一邊。

“說來也簡單,那個大和尚法號“不戒”,乃是儀琳小尼姑的親爹。看着是個五大三粗的混人。其實吧……還真是個混人。他把儀琳當成了掌中珠,心頭肉。自從你令狐沖救了儀琳,那儀琳對你是日思夜想,寢食難安,弄的是日漸消瘦,楚楚可憐。然後他那個混賬王八蛋爹就把一口惡氣出在了我田伯光身上。又打又罵又喂毒藥,逼着我給你帶到恆山來見見儀琳小尼姑,以慰小尼姑的相思之苦。結果我上華山一問,得了,你發了瘋癲,給你師傅打一頓,然後被逐出師門,離山而去。我倒是想找你,但也得找的着啊?只好回來告訴不戒那個老混蛋,誰知這老混蛋不講理啊,直接給我裝麻袋裡就背這兒來了。”

“你不是會武功麼?而且輕功不錯來着,你就不會跑?”白菜看着田伯光的可憐樣子,疑惑的問道。

“跑?我到想跑,那老賊禿給我餵了毒藥不說,還點了我的穴,如今我一身武功完全用不出來,我能往哪兒跑我!”田伯光氣呼呼的又是一頓賊禿,老混蛋的痛罵。

“哦!”白菜點點頭,然後問道:“恆山見性峰水月庵不是尼姑庵嗎?怎麼他一個大和尚還往裡鑽呢?”

“那老賊禿如今掛單在懸空寺,自己在水月庵外面搭了個草棚。而且他是儀琳爹的事兒貌似水月庵的老尼姑都知道,所以也沒人趕他。”

白菜又點點頭,然後道:“行,我知道了。明兒你跟我去水月庵,我幫你要解藥,然後讓老和尚給你解了穴道就是。”

“真的?”田伯光一下來了精神。

“當然,我還就是來看儀琳的。”白菜微笑着說道。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你還不是跟我一樣,看上小尼姑的花容月貌,想勾引人家來着。”田伯光哈哈大笑,只是鼻青臉腫的看着寒磣了點兒。

“咔!”白菜一掌就砍田伯光脖子上了。

看着翻白眼兒的田伯光,白菜鄙視的罵道:“唧唧歪歪的話還挺多。我那叫欣賞,欣賞知道不?”

…………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6 17:31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