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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9 01:37:38
第九百二十三章 佳偶天成(下)

  丁琳看到那幅字,一雙美眸不由得一亮,她輕聲道:“好字!”
  
  張揚以為她也就是趁機誇讚兩句罷了,現在的年輕人懂書法的少之又少,不像大隋朝那會兒,誰要是不懂得秀兩筆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丁高山道:“張書記,我這閨女是東江藝術學院畢業的,當時學得就是書法專業!”說起女兒丁高山的臉上帶著自豪。
  
  張揚這才向丁琳看了一眼,發現丁琳的目光始終很專注地盯著自己的那幅字。張揚微笑道:“這麼說我倒是班門弄斧了。”
  
  丁琳笑道:“張書記太謙虛了,從您寫得這幅字,我就能看出,您的書法水準絕對是一流境界,字裏行間中流露出大家風範。”
  
  張揚笑道:“過獎了!”
  
  郭瑞陽笑道:“一點都不誇張,張書記的書法可是天池先生親自指導的。”郭瑞陽知道張揚和天池先生的交情,所以才會這麼說。
  
  丁琳道:“五年前我曾經有幸見過天池先生一次,本來也有拜先生為師的意思,可惜終究還是和先生無緣。”
  
  張揚心說天池先生收徒弟哪有那麼容易?可不是兜裏有幾個錢就能拜他為師的,丁琳有句話沒說錯,緣分沒到。
  
  丁高山道:“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我書房裏還掛著一幅天池先生的墨寶。”
  
  張揚一聽來了興致:“那咱們去看看。”
  
  丁高山微笑道:“小琳,你去拿來給張書記看看。”天池先生是書法界的泰斗級人物,自從離世之後,他的作品價格更是扶搖直上,這些附庸風雅的富豪都將能夠擁有天池先生的墨寶視為一件顏面有光的事情。
  
  他們幾人接著喝酒丁琳沒多久就拿著那幅字走了下來,在茶几上展開,張揚只看了一眼,馬上就道:“這幅字不是天池先生寫的!”
  
  所有人都是一怔丁高山道:“這幅字是我十多年前花了十萬買來的,現在的市場價值應該已經超過了百萬,我讓幾位專業人士都鑒定過,他們一致認為是天池先生的真跡。”
  
  張揚微笑道:“專家怎樣說我不知道,可在我看來這幅字應該是假的。”他拿起那幅字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搖了搖頭道:“寫這幅字的人應該也是一位書法大家,從他的運筆之中應該得到了天池先生的七分神髓,不得不說此人臨摹的水準足以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果不是相當熟悉天池先生作品的人,應該分辨不出真假。”
  
  丁高山本來以為張揚看錯了,可聽他說得振振有辭,也不由得懷疑起來了,自己買來的這幅作品難道真的是假的不成?
  
  張揚又看了一遍這幅字所寫的是李商隱的無題,張揚還是從部分筆意上看出了幾分飄逸空靈的味道,這和天池先生的古樸大氣渾然天成相左,張揚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天池先生的弟子黃閑雲,有些字的感覺和黃閑雲的書法相似,難道這贗品之作竟然是黃閑雲所寫?如果是真的,就不難理解天池先生後來為什麼很少提及這位弟子,甚至在他出國之後就和他斷了聯絡。
  
  丁高山是個極愛面子的人,聽張揚說這幅字是假的,感到臉上無光,換成別人他早就爭論了可面對這位縣太爺,他不好說什麼。
  
  丁琳道:“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五年前我去見天池先生的時候,也帶著這幅字,他看完只是笑了笑沒說話,難道他已經看出這幅字是假的?”
  
  丁高山道:“既然是假的,留著也沒什麼用處,扔了算了。”他這樣說是為了撈回點顏面。
  
  張揚微笑道:“無論是真是假,這幅字都算寫得不錯,扔了未免太可惜了,還是收起來吧,就算是廈品,也是不可多得的廈品。”
  
  丁琳收起道:“讓張書記見笑了。”
  
  張揚點破這幅字是質品,主要是因為他見不得別人打著天池先生的旗號招搖撞騙,揭穿這件事之後,他也有些後悔,看出丁高山的表情非常尷尬,自己來人家府上做客,丁高山原本是想拿出天池先生的作品炫耀一下,結果虛榮心沒有滿足,卻被張揚當場給揭穿,臉上當然不會好看,張揚倒不是針對丁高山,他笑道:“其實寫這幅字的人,真正的水準在書法界也算得上超一流了,卻不知他為何要仿冒天池先生的作品。”

  丁琳道:“張書記,您看出是誰寫的了?”
  
  張揚暗贊這妮子的頭腦聰穎,僅僅從自己的話中就能夠把握住自己的言外之意,他搖了搖頭道:“我可沒這樣的本事,只是就字論字。”
  
  郭瑞陽為丁高山化解尷尬,拍了拍丁高山的肩膀道:“怎麼樣?我就說張揚的書法水準一流,現在你相信了吧?”丁高山笑著點了點頭,笑道:“小琳,敬國,你們得多敬張書記兩杯,送給你們這麼珍貴的禮物。”
  
  丁琳和馮敬國趕緊端著酒杯又過來了,張揚接過他們敬來的酒道:“寫這幅字,是祝你們新婚幸福,白頭偕老!”
  
  “謝謝張書記!”馮敬國和丁琳同時道。
  
  張揚正準備喝酒的時候,忽然房門被人撞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他頭髮有些蓬亂,腳步輕浮,顯然有些喝多了。走進來之後,一雙眼睛就盯在了丁琳的臉上,他呵呵笑道:“丁總……喝喜酒怎麼不叫我一聲!”
  
  丁高山不禁皺了皺眉頭,丁琳的臉上卻掠過一絲慌張。
  
  張揚看得真切,馬上琢磨到今晚可能有熱鬧要看了。
  
  丁高山道:“小強,你先出去,回頭讓小琳他們給你去敬酒,我這裏領導在!”來的這名漢子是他的乾兒子潘強。
  
  潘強呵呵笑了一聲,他搖搖晃晃走了過來,從託盤上端起一杯酒,向張揚道:“領導啊!我敬這位領導。”不等張揚說話,他已經仰脖就把酒給乾了。
  
  此時門外又進來一人,卻是丁高山的弟弟丁高升,丁高山道:“高升,小強喝多了,你帶他出去。”
  
  丁高升過去拉潘強,可潘強仍然執拗地站在那裏,他握著空杯笑道:“新娘新郎還沒有給我敬酒呢,我喝完這杯喜酒就走。”
  
  丁高山臉色鐵青,可當著幾位領導面前也不好發作,他向郭瑞陽擠出一絲笑容道:“這是我乾兒子潘強,總是喝多,今天他太高興了,實在不好意思。”
  
  郭瑞陽、蔣洪剛、張揚這三人都是見慣場面的角色,他們一打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奧妙,這個潘強應該不會平白無故地喝多,從他走進來的剎那,就發現丁琳的臉色變了,新郎馮敬國的臉色也不好看。
  
  張大官人心說,三角戀,百分百的三角戀。
  
  馮敬國拿起酒瓶倒了杯酒,端到潘強面前:“強哥,我們兩口子敬你,謝謝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潘強點了點頭道:“以後,你就是我妹夫了,好好對待我妹妹……”說到這裏,內心忽然感覺到難以名狀的酸楚,他接過那杯酒一口就喝了下去。
  
  敬酒當然要成雙,丁琳讓人給他少倒了一些,潘強卻不依不饒道:“倒滿!喜酒不醉人!”
  
  丁琳道:“強哥,你喝多了!”
  
  潘強道:“我沒喝多,我清醒得很!給我滿上!”
  
  丁琳的表情非常猶豫,馮敬國拿起酒瓶又把酒杯給滿上了。
  
  潘強笑道:“小琳,你不想我喝這杯喜酒啊?”
  
  丁琳下定決心,終於還是端起了那杯酒,輕聲道:“強哥,你隨意!”
  
  潘強端起那杯酒道:“祝你們新婚幸福,敬國,好好對待小琳,你要是敢欺負他,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句話馮敬國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丁琳的眼圈卻有些紅了,潘強端起那杯酒,一仰脖子喝了個乾乾淨淨,以空杯示人,然後搖搖晃晃道:“今天真開心,各位……領導……打擾了……”
  
  丁高山使了一個眼色,丁高升趕緊走過來扶住潘強。
  
  潘強道:“乾爸!小琳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你看不起我……”
  
  丁高山再也忍不住了:“高升,帶他出去!”
  
  潘強擺了擺手道:“不用你趕我,我自己走!”他搖搖晃晃的向門口走去,關上房門,近乎嘶吼的歌聲卻從外面傳來:“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逝…”
  
  丁琳咬了咬櫻唇,忽然身軀一軟,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倒了下去。
  
  馮敬國站在她身邊居然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丁高山來到女兒身邊,抱起她的身軀:“小琳,小琳,你怎麼了?”
  
  張揚蹲下身去,伸手探了探丁琳的脈門,不覺皺了皺眉頭,他伸出手指在丁琳身上點了幾下,然後手指重新搭在她的脈門之上,一股溫和輕柔的真氣送入她的經脈之中。
  
  丁琳感覺內心震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雙目,看到周圍一張張關切的面孔,她歉然笑道:“對不起,我可能是太累了。”
  
  馮敬國仍然站在一旁,仿佛暈倒的不是他的妻子一樣,在他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的關切之情。不知他是真不關心,還是被眼前的情景給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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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9 01:37:56
第九百二十四章 我不配(上)

  丁高山有些不滿地看著馮敬國:“敬國,還不快帶小琳回房去休息?”

  馮敬國經他一說,方才醒悟過來,伸手去攙扶丁琳,忽聽張揚道:“大家暫時不要動她。

  所有人聞言都是一驚,目光全都望向張揚,張揚道:“她的心脈未穩,現在並不適合移動。”

  丁高山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需不需要送醫院?”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本來氣氛好好的喜宴被潘強一攪和,氣氛明顯變得尷尬了許多,雖然郭瑞陽和蔣洪剛都是丁高山的老同學,可丁高山也覺著臉面上掛不住,誰都不是傻子,肯定能夠看出潘強醉醺醺過來是沖著丁琳來的。

  張大官人探過丁琳的脈息之後,比起其他人發現的還要多一些。

  丁琳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輕笑道:“我沒事了!”她又沖著馮敬國道:“敬國,咱們接著去敬酒。”

  馮敬國點了點頭。

  丁高山道:“敬國,我陪你去吧,小琳休息休息。”

  郭瑞陽和蔣洪剛此時起身提出告辭,張揚當然也和他們一起離去,丁高山也明白不好挽留人家,只能將他們送到了遊艇碼頭,握住郭瑞陽的手,不停說著抱歉。

  郭瑞陽笑道:“高山啊,咱們都是老同學了,根本不用這麼客氣,今天過來喜酒也喝了,同學情也敘了,很完美的晚宴。”

  丁高山又走過來和張揚握手:“張書記,謝謝你救了小女。”

  張揚笑道:“我略懂一些中醫,就是幫忙按壓了幾個穴位,就算我不幫忙,你女兒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蔣洪剛道:“不早了,我們都該回去了,高山,你趕緊回去陪女兒吧。”

  丁高山連連點頭,看著他們三人上了遊艇,丁高山仍然揮手,直到遊艇離開了碼頭他方才轉過身來,緩步向別墅的大門走去,腳步顯得有些沉重,走到中途看到女婿馮敬國才過來送客-,丁高山面色一沉道:“你怎麼才過來?”

  馮敬國道:“我不是去照顧其他客人了嗎?”

  丁高山冷哼一聲:“不知輕重!”

  馮敬國被他訓斥的滿臉通紅,嘴巴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

  丁高山顯然對女婿相當的不爽,說完之後看都不看他就大步離去,馮敬國望著丁高山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陰冷的寒意。

  丁琳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聽到敲門聲,她輕聲道:“請進!”

  丁高山走了進去,陪伴丁琳的女伴叫了聲丁叔叔,知趣的走出門外,丁高山來到女兒身邊,微笑道:“小琳,感覺舒服一些了嗎?”

  丁琳點了點頭:“我好多了爸!”

  丁高山坐在床邊伸手抓住女兒的手,感覺她的手有些涼,馬上用自己的一雙大手將女兒的小手捂在其中,丁琳望著父親鬢角的白髮,柔聲道:“爸,我記得我小時候,你經常這樣幫我暖手。”

  丁高山抿了抿嘴,深有感觸道:“不知不覺,你已經大了,過去我一隻手可以抓住你的一雙手,可現在要用兩隻了。”

  丁琳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爸,難道你想我永遠都長不大?”

  丁高山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你不開心?”

  丁琳道:“沒有!”

  丁高山道:“敬國是個不錯的孩子。”

  丁琳笑了笑道:“知道,如果他對我不好,我怎麼會選擇嫁給他?”

  丁高山點了點頭道:“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他本想提起潘強的事情,可是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畢竟今天是女兒大好的日子,提起這件事可能會讓女兒不快。

  丁高山離開了女兒的房間,來到客廳,看到二弟丁高升在那裏等自己,丁高升看到大哥下來,開口道:“大哥……“

  丁高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再說,兩兄弟離開這棟別墅,沿著防腐木鋪成的小徑走向相鄰的另外一棟,那棟別墅也是屬於丁高山的,看到周圍沒人,丁高山方才道:“潘強怎麼會知道?我不是讓你支開他去韓國了嗎?”

  丁高升苦著臉道:“我也不清楚,看來他應該沒去,晚上來島上的時候就已經喝多了,還好沒鬧出什麼岔子。”

  丁高山有些不滿地看了弟弟一眼:“還好?好什麼?當著這麼多貴客的面,他鬧這麼一出,我這張臉往哪兒擱?”

  丁高升道:“大哥,我實在不明白,其實潘強也不錯,你為什麼……”

  丁高山怒視丁高升道:“小琳是我的女兒!”

  丁高升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兩兄弟並肩走入別墅內。

  潘強坐在沙發上,兩名壯漢看著他,潘強顯然已經醉得不輕,嘴裏說著胡話:“為什麼不告訴我?小琳結婚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看到了丁高山,雙目通紅,目光中閃爍著淚光:“丁總,你為什麼要拆散我們?”

  丁高山忽然抓起茶几上的一瓶冷水,向潘強兜頭蓋臉地潑了過去,潘強被冷水刺激的打了一個激靈,怔怔地看著丁高山。

  丁高山指著潘強的鼻子罵道:“混賬東西,我把你養大,有什麼地方虧待過你?我有沒有求過你回報我?你非但不知道感恩,卻當著這麼多貴客的面給我難堪,你有沒有良心?”

  潘強道:“丁總……”他的頭低垂了下去。

  丁高山不等他把話說完,向前邁出一步,用盡全力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怒吼道:“看清楚,我是你乾爹!”

  潘強用力咬著唇,他忽然從沙發上跪倒在了丁高山的面前:“我不配做你的乾兒子,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求你不要把小琳嫁給他,小琳根本不喜歡他的,你不能為了自己的生意,而出賣小琳的幸福!”

  “混賬!”丁高山抬腳狠狠踹在潘強的胸口,將潘強踹倒在地上,他指著潘強罵道:“我家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潘強道:“馮敬國不是好人,他娶小琳根本不是因為喜歡她。”

  丁高山道:“你又是什麼好人?你問問你自己,賭博嫖妓,你哪樣沒有碰過,我一直教你要好好做人,可是你,始終是爛泥糊不上牆,要我怎麼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你這種人?”

  潘強紅著眼睛道:“不錯,我是爛泥糊不上牆,可是我對小琳沒有一絲一毫的壞心,我可以為她死,我可以為丁家死,他馮敬國可以做到嗎?”

  丁高山抓住潘強的衣領,宛如一頭暴怒的雄獅兇相畢露地盯住潘強的眼睛:“你給我記住,我決不允許你再靠近小琳,如果你再敢干擾她寧靜的生活,就算是我乾兒子,我一樣不會客氣!”

  潘強搖了搖頭道:“丁總,我不配做你的乾兒子!”

  房門被用力地推開,新郎馮敬國醉醺醺走了進來,他站在丁琳對面望著她,唇角帶著一種非常奇怪的笑。

  丁琳從床上站起身,輕聲道:“敬國,你先坐下,我去給你泡杯茶,晚上你喝了好多酒。”她走過馮敬國身邊的時候,卻被馮敬國一把抓住了手臂,馮敬國的力量很大,抓得丁琳感到有些疼,她皺了皺眉頭道:“敬國,你抓疼我了!”

  馮敬國的另外一隻手抓住了她另外一支胳膊,直愣愣看著她,看得丁琳感到渾身的不自在,她小聲道:“敬國你放開我。”

  “我想好好……看看你……”

  丁琳道:“我們都已經結婚了,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看呢。”她想掙脫開丈夫越來越緊的手臂。

  馮敬國道:“你不想我看你?”

  丁琳道:“敬國……你喝醉了……”

  馮敬國呵呵冷笑道:“我沒醉!”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我這裏清醒得很,你看不起我,你根本就不愛我,你爸也看不起我,你們全家人都看不起我,你們只是想利用我。”

  丁琳不由得有些生氣了:“你胡說什麼?如果我看不起你為什麼要嫁給你?”

  馮敬國道:“證明給我看!”

  丁琳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明白馮敬國的意思。

  馮敬國道:“今晚是什麼日子?不用我告訴你吧?我是新郎啊!你知道我們應該做什麼?”

  丁琳咬了咬櫻唇:“敬國,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今晚咱們早點休息,明天行嗎?咱們還有一輩子呢。”

  馮敬國很奇怪的笑了一聲:“跟我在一起你什麼時候舒服過?我跟你戀愛一年半,我尊重你,我沒有碰過你,現在我們結婚了,今天什麼日子?你跟我說你不舒服?是不是跟別人舒服?跟我就不舒服……”

  丁琳俏臉因為憤怒而漲的通紅,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開馮敬國的手臂,揮手狠狠給了馮敬國一記耳光。

  卻沒有想到她的這記耳光徹底點燃了馮敬國的憤怒,馮敬國揚起手,狠狠回敬了她一個耳光,打得丁琳摔倒在地上,然後馮敬國野獸般沖了上去,騎在丁琳的身上,去撕扯她的衣服,丁琳拼命掙扎著,她不敢大聲呼救,近乎哀求道:“你放開我,你不可以這樣……”

  馮敬國咬牙切齒道:“有什麼不可以?你是我老婆,有什麼不可以?你這個賤人?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樣的女人嗎?”酒精和憤怒已經讓他完全喪失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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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9 01:38:14
第九百二十四章 我不配(下)

  丁琳的領口被暴怒的馮敬國扯爛,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膚。馮敬國一口咬在她的肩頭,狂叫道:“賤人,你憑什麼看不起我?如果不是我,你和你的父親會有今天的成就?”

  丁琳的默默反抗根本抵擋不住瘋狂的馮敬國,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輕輕地敲門聲。

  馮敬國愣了一下,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外面傳來丁高山平靜的聲音:“敬國,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談。”

  馮敬國望著身下因為憤怒和惶恐而渾身顫抖的丁琳,他似乎清醒了一些,慢慢從丁琳的身上爬起,看到丁琳被撕裂的上衣,他意識到了什麼,從一旁衣架上拿起丁琳的外衣給她扔了過去。

  丁琳一言不發的接過外衣,穿好之後,對著鏡子迅速整理了一下頭髮,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起伏的胸膛表明她仍然處於激動之中,確信情緒有所恢復之後,丁琳方才道:“爸,太晚了,我們已經睡了,敬國喝多了!”

  馮敬國暗自鬆了口氣,丁琳果然還是害怕家人知道剛才的事情。

  丁高山道:“那就叫醒他,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談。”

  從丁高山的這番話馮敬國已經明白,自己今晚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丁高山一定聽到了什麼,否則身為岳父,他不會這麼不識時務,在他和丁琳的新婚之夜過來敲門,可是他馬上有否定了這種可能,別墅每個房間的隔音都很好,別說是爭吵,就算是在裏面開槍外面都聽不到。馮敬國想到這裏,內心中忽然感覺到一陣悲哀,今晚是自己大喜的日子,難道這位岳父大人還要給自己上課?這哪是他媽的娶媳婦,根本是自己倒插門,多數男人的心中還是很在乎這種事。

  馮敬國裝腔作勢道:“小琳,是爸找我嗎……”

  丁琳冷冷看著他,她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原來是如此的虛偽,她此時已經完全平復下來,輕聲道:“是爸!”

  馮敬國也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他迅速整理好襯衫,穿上了西服,本想去開門,走到中途又改變了主意,他向丁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開門。

  丁琳走過去把房門打開,看到父親微笑站在門外,丁琳叫了聲爸,就垂下頭去,因為她害怕父親看出破綻,她相信自己的樣子並沒有異常,在父親的眼中應該以為她是害羞的表現。

  馮敬國搖搖晃晃的來到門前,笑道:“爸……您找我有事?”

  丁高山微笑點頭道:“敬國啊,我忽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

  馮敬國點了點頭,他很虛偽的向丁琳笑了笑:“小琳,你先休息,我和爸去去就來。”

  丁琳嗯了一聲,兩人在丁高山的面前表現得很默契。

  馮敬國跟丁高山來到客廳內,馮敬國道:“爸,您怎麼這麼晚都沒休息?”這廝做賊心虛,內心忐忑的很。

  丁高山笑道:“就是有些話想對你說,耽誤你休息了。”

  馮敬國笑道:“沒事兒,其實我也沒睡踏實,今晚喝的有點多了。”說話的時候,他悄悄觀察丁高山的臉色,好像沒有什麼異常,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興許自己剛才和丁琳的衝突並沒有被他聽到。

  丁高山走向樓下的書房,他推門率先走了進去,馮敬國也跟了進去,他剛剛走進書房內,後背就挨了重重的一棍,他被砸得撲倒在了地上,書房的大門迅速關上。

  丁高升手握棒球棍煞氣騰騰的站在馮敬國的身後。

  馮敬國慘叫了一聲,他想從地上爬起來,不等他的手臂撐住地面,丁高山鋥亮的皮鞋狠狠踢在了馮敬國的肋部,這一腳絲毫沒留情面,踢斷了馮敬國的一根肋骨。

  馮敬國疼得捂著胸口在地上慘叫起來。

  丁高山慢慢退到書桌前,雙手撐住書桌,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女婿:“這間書房隔音很好,就算你叫破嗓子,外面也沒人可以聽得到。”

  馮敬國可憐兮兮的望著丁高山,艱難道:“爸……我做錯了什麼……”

  丁高山道:“我送給你們的這套別墅,每個房間的隔音措施很好,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聽不到我想知道的事情,真是難為你了,在我的面前偽裝了這麼久,直到現在才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嘴臉。”

  馮敬國此時方才明白,丁高山十有八九在自己的新房內安裝了監聽裝置,這老東西簡直變態,他慘叫道:“爸,我並沒做什麼?”

  丁高山道:“我把女兒嫁給你,一半是我的選擇,一半是小琳自己的選擇,我覺著你無父無母,對待小琳也不錯,應該是個可以值得信任的年輕人。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這樣的東西。”

  馮敬國道:“你誤會了,我今天的確喝多了,看到潘強鬧事,我知道他和小琳過去處過一段,所以我嫉妒了……”因為他的肋骨被丁高山踢斷了一根,每說一句話都是相當的艱難。

  丁高山呵呵冷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孩子?跟我玩心計,你差的太遠,馮敬國,明天你就和我女兒離婚。”

  馮敬國怒道:“你什麼意思?”

  丁高山道:“沒什麼意思,你這種女婿我不要也罷!”

  馮敬國捂著胸口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他望著丁高山冷笑道:“你把我當什麼?想要就要,想扔就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把女兒嫁給我的目的?如果不是我為你辦了這麼多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害怕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你會將寶貝女兒嫁給我?”

  丁高山微笑望著馮敬國:“說吧,把你想說的話該說的話全都說出來。”

  馮敬國道:“別人怕你,我不怕你,我敬你,你是我岳父;我要是不敬你,你只不過是一個走私販而已!”

  丁高升舉起棒球棒卻被丁高山制止,丁高山微笑道:“我倒忘了,你是海關緝私分局海上緝私科副科長!”

  馮敬國道:“我孤家寡人,沒什麼好怕,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看看誰的損失更大。”

  丁高山向丁高升道:“高升,他在跟我談條件!”

  丁高升道:“哥,他在威脅你!”

  丁高山點了點頭:“不錯,他在威脅我!”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瞄準馮敬國的右腿就是一槍,蓬!地一聲悶響,馮敬國慘叫著跪倒在了地上,他捂住大腿,鮮血從手指縫中不停地流出。

  丁高山道:“你不要以為幫我做了幾件事,就握住了我的把柄,就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你不配!我現在就可以一槍殺了你!”他走過去,用手槍抵住馮敬國的腦袋,然後向丁高升道:“假如我殺了他,明天公安調查的時候會怎麼說?”

  丁高升歎了口氣道:“潘強一直都愛著小琳,他看到小琳嫁給了敬國,嫉恨交加,所以鋌而走險,殺死了敬國,然後畏罪潛逃。”

  馮敬國聽到這兄弟兩人的對話,嚇得瑟瑟發抖,嘴唇都變青了,地上已經流出了一大灘鮮血,他痛哭流涕道:“爸……我錯了……我錯了……”

  丁高山道:“現在說做錯是不是有點太晚?”

  馮敬國道:“爸,我發誓,我絕不會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你讓我幹什麼我幹什麼,我答應和小琳離婚,明天就去。”

  丁高山躬下身,伸出手,狠狠在馮敬國的臉上打了兩巴掌:“廢物!我怎麼早沒發現你是個廢物,居然把女兒嫁給你?”

  馮敬國顫聲道:“我是廢物,我是廢物……”

  丁高山道:“敬國,你告訴我一件事,一個廢物有沒有存在的意義?”

  馮敬國愣了:“我……”

  丁高山道:“告訴我?”

  馮敬國嚇得魂不附體:“爸……不……不,丁先生,我不是廢物……我……我還有用……我可以幫你,我可以幫你……”

  丁高山笑著點了點頭,站起身向丁高升道:“他說他可以幫我!好,沖著你這句話,我不殺你了,留你一條性命。”他轉過身道:“你都聽到了!”

  書櫥後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卻是一直隱身在那裏的潘強,他望著地上的馮敬國,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血來。

  丁高山把手槍交到潘強的手裏:“你說你愛小琳,恨不能殺掉他,證明給我看!”

  潘強握住手槍瞄準了馮敬國的腦袋,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一聲槍響過後,馮敬國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腦後流出一灘殷紅色的血跡。

  丁高山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首,歎了口氣道:“這混蛋說話不可信的,說對我女兒好,卻這樣對她,這種人早晚都會出賣我,只有這樣才最乾淨。”

  潘強瞄準馮敬國的屍體將手槍內的子彈全都射完,然後將手槍扔在了地上,他低聲道:“我去自首!”

  丁高山搖了搖頭道:“我不會讓我的乾兒子去給一個無賴抵命。”他向丁高升道:“高升,今晚就送小強離開。”

  潘強道:“我不走!”

  丁高山道:“相信我,你不會走太久,很快你就會回來,無非是換了一個身份,從今天起,潘強已經死了,我的乾兒子卻仍然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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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0 01:40:25
第九百二十五章 第一次(上)

  馮敬國被殺的事情震驚了整個北港,張大官人當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回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就覺著這件事並不意外了,奪妻之恨,殺父之仇,潘強不惜鋌而走險殺死馮敬國並不奇怪。

  這件案子很快就查明了真相,不過潘強在殺人之後已經逃之夭夭。這件事被傳出了很多的版本,因為恆茂商務起源於濱海,丁氏兄弟在濱海的名聲很盛,所以他們家的事情自然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張揚返回濱海之後,和程焱東共進午餐的時候,連程焱東這位剛剛上任的公安局長都提起了這件事。

  張揚道:“我還專門參加了他們的婚禮,想不到馮敬國居然是個短命鬼,新婚之夜就被情敵給殺了。”

  程焱東道:“潘強和馮敬國是情敵?”

  張揚淡然笑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那天潘強的確很痛苦,看得出丁琳也不開心,只是我沒想到潘強居然會去殺人。”

  程焱東道:“槍殺,潘強當晚攜帶武器去了白島,你應該感到慶幸,他沒有在婚宴上大開殺戒。”

  張大官人不屑道:“如果他敢在婚宴上動手,我當時就廢了他,興許馮敬國就不會死。”

  程焱東道:“張書記還是那麼的勇猛強悍!”

  張揚笑道:“你別說我,那名幹警被槍擊的案子查明了嗎?”

  程焱東搖了搖頭道:“沒有,連他自己也沒看清當時的具體情況。”

  張揚道:“你來也有幾天了,對濱海的情況怎麼看?”

  程焱東道:“濱海這邊的治安太混亂,僅僅在這個月已經發生了三起惡意傷人案件,搶劫盜竊更是數不勝數。”

  張揚道:“濱海的情況非常複雜,根據我瞭解到的一些情況,這邊走私犯罪猖獗,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應該不是民間,而是因為上層出了問題。”

  程焱東低聲道:“你是說問題來自於濱海領導層內部?”

  “也可能來自北港!”在程焱東面前,張揚不必有什麼忌諱,可以暢所欲言。

  程焱東的表情顯得相當凝重,雖然他剛剛來到濱海,對這裏混亂的治安狀況已經有所認識,其實在他來此之前,就做好了要陪著張揚打一場硬仗的準備,張揚叫他來這裏,絕不是想多一個酒友,張揚這個人看似玩世不恭。可做起事來卻認真的很,以程焱東和他共事的經歷,知道張揚是個辦實事的人,而且魄力奇大,膽色過人,程焱東在公安系統多年,已經有了相當的經驗。對於濱海這座縣城。他的總體感覺和張揚一樣,這裏的走私猖獗必然和濱海領導層內部有關。他雙手握住茶杯,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道:“這場仗不好打!”

  “好打我就不把你請來了!”

  “你想怎麼做?”

  張揚道:“暫時按兵不動,我們剛剛來到濱海,別人對我們肯定會非常警惕,這段時間做事一定會非常的小心。”

  程焱東道:“你是不想打草驚蛇?”

  張揚道:“最嚴重的問題,我們放在最後再抓,我來了雖然沒幾天,可是很多人都說我喜歡做表面文章。既然如此,我們乾脆就滿足大家的心願,多做一些表面文章。”

  程焱東笑道:“你打算迷惑他們?”

  張揚道:“只有他們麻痹大意了,我們才有抓住他們的機會!”

  程焱東道:“你打算從哪里入手?”

  張揚道:“我來濱海之前已經得到一個可靠的資訊,濱海撤縣改市的事情已經開始論證,我打算將這件事作為近期工作的重點,以此為契機。在濱海全縣範圍內進行一次全面整治,主要是針對縣城面貌和交通狀況,其中社會治安和文明環境的治理會重點提出。”

  程焱東道:“真的?我一點消息都沒聽到。”說完這句話,他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張揚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他的消息當然要比自己靈通的多。

  張揚道:“我翻看過一些材料,其實之前濱海就有撤縣改市的打算。只可惜當時在報批國務院的時候被卡了下來,現在我們重新開始這一工作,治理濱海,還有比這更好的理由嗎?”

  程焱東笑道:“還是張書記有辦法。”

  張揚微笑道:“這次撤縣改市必然成功。”

  程焱東看到張揚充滿信心,知道他十有八九已經從文國權那裏得到了確切消息,否則不會把話說得那麼死,程焱東道:“我聽說你來到濱海之後,一次常委會都沒有召開過?”

  張揚笑道:“不錯,開常委會幹什麼?聽他們發牢騷嗎?我剛來濱海,不瞭解一些情況,開會說什麼?”

  程焱東笑道:“張書記深謀遠慮啊!”

  張揚道:“焱東,你少拍馬屁,什麼時候學得這壞毛病。”

  程焱東道:“我說的可是真心話,對了高廳的兒子你打算讓他去哪里?”

  張揚道:“是高廳把他硬壓到我頭上,這個高廉明做事有頭無尾,過去在南錫我已經領教過他了。”

  程焱東笑道:“他畢竟年輕,而且也沒有什麼工作經驗。”

  張揚道:“讓他先跟著你,去基層鍛煉幾天,一點實際工作經驗都沒有可不行。”

  程焱東道:“你讓他當公安?”

  張揚道:“我準備把他塞到檢察院,不過,那得問問高廳的意思,你先讓他去市場派出所掛職!”

  程焱東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張揚的意思,他笑道:“聽說你在汽車交易市場遇到了一場風波,市場所的所長孫鑫還因為這件事被免職了,原來你早就準備讓高廉明去頂他的位子?”

  張揚道:“高廉明有那個本事嗎?所長你隨便挑一個,高廉明現在什麼都沒有,你給他掛個警務室的小頭目,讓他在那邊先適應幾天。”

  程焱東微笑道:“咱們可說好了,你不能把他就這麼賴我身上了。”

  張揚笑道:“你怕什麼?他爹是省公安廳廳長,有了高廉明這張牌,你在濱海盡可以大顯身手,出了事情,把小高推出去頂雷。”

  程焱東道:“高廉明要是知道交了你這種朋友,准保要吐血。”

  張揚看了看時間,起身道:“不聊了,我得抓緊時間開個緊急常委會了。”

  市委辦公室主任提前一個小時通知濱海縣各位常委來省委開會,張書記有大事要宣佈,幾位縣委常委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今天這位書記是不是抽風了,來了十多天都沒想起開會,怎麼突然就想起來了,而且風風火火的說開就開,到底是年輕人,幹什麼事情全憑激情,讓人捉摸不透。

  雖然常委你們普遍在心中腹誹著,可每個人對張書記來後主持召開的第一次常委會也是非常重視,幾乎所有人都提前十分鐘就來到了會場,素來準時的縣長許雙奇也提前了五分鐘,雖然他在心底對這位年輕書記不怎麼感冒,自然更談不上尊重,可在表面上還是要做些樣子,提前來也是一種禮節性的表現。

  準時到來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縣委書記張揚,他來到會議室的時候,其他常委都已經到了,張大官人笑眯眯的走了進去,樂呵呵道:“大家都來了,這麼早,不是通知三點半的嗎?”

  其他十位常委目光都望著張揚,許雙奇道:“今天是張書記來到濱海的第一次常委會,所以大家都很看重。”

  張揚笑道:“第一次嗎?我還真沒注意。”

  他在主席位上坐下了,跟著他過來的傅長征把會議要用的文件放在他面前,然後去角落坐了。

  張揚拿起自己帶來的茶杯喝了口茶,這是最近才養成的毛病,本來張大官人看到其他領導這樣挺不順眼的,可後來發現,隨身帶著茶杯還挺方便,不但隨時可以解渴,而且在沒話說的時候能夠起到轉移注意力,調整思維的作用。這一開場就喝水可不是因為他沒話說,而是為了潤潤嗓子。

  張揚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剛來濱海,對縣裏的情況還不熟悉,所以在工作方面基本上是延續過去的路線,黨務方面多虧了老劉,沒有你,我們的黨務工作不可能搞得井井有條。”他微笑望著縣委副書記劉建設。

  劉建設慌忙笑著道:“應該的,應該的。”心中卻很是納悶,這貨還不談工作嗎?這次的常委會難道是感謝會嗎?

  張揚又道:“政府工作方面多虧了許縣長。”

  許雙奇也道:“應該的!”政府工作本來就是他的本分,你張揚謝我幹什麼?你忘了自己是搞黨務的!

  張揚的目光環視在場的十位常委道:“其他同志也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在我來到濱海期間,在我中途去北港期間,工作上都做到了兢兢業業,盡職盡責。”

  這些常委心中都泛起了嘀咕,這廝真是沒話找話,早知道這樣的常委會,不開也罷。

  可張大官人隨即就拋出了一顆深水炸彈:“經過我對濱海這段時間的瞭解,和慎重考慮,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佈!”說到這裏,這廝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關鍵時候賣關子,卻把所有常委的目光成功的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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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 第一次(下)

  張揚抿了一口卻沒有把茶杯馬上放下,緊接著又抿了一口,這個關賣得實在可惡,所有人的心情都隨著他喝茶的動作起伏了一次。

  張揚緩緩放下茶杯,笑了笑道:“怎麼都看著我?”

  所有常委都在心裏罵他裝逼,你是現場的最高領導,我們不看你看誰?看你不是尊重你嗎?其實誰都明白,他們尊重的是那個位置,絕不是張揚。

  這廝下面的一句話差點沒把這幫常委給氣翻了:“對了,我剛才說到哪里了?”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開始健忘了?明明剛剛說過的事情,他會想不起來?

  常務副縣長董玉武好心提醒道:“張書記,您剛才說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張揚笑了起來:“謝謝老董,你不說我差點還就忘了。”

  一幫常委為之絕倒,看到這廝一臉的狡黠相,誰也不相信他會當真忘了,他是故意賣關逗大家玩的,你們不是想知道嗎?越想知道我越不急著說。

  張揚道:“我打算向國務院申請濱海撤縣改市。”

  常委你們面面相覷,最後都把目光投向縣長許雙奇,這是讓他代表大家發言,許雙奇道:“張書記,其實之前我們就打過這個報告,可國務院沒批。前年的事情,我看方方面面的條件還不成熟,短期內二次申請希望不大。”

  張揚道:“前年是昝書記,他的申請報告我看過,存在著很大的問題,撤縣改市要符合幾個基本條件。每平方公里人口密度在四百人以上的最基本條件我們已經達到了。其他幾個小條件,縣人民政府駐地鎮從事非農產業的人口不低於十萬,其中具有非農業戶口的從事非農產業的人口不低於七萬。縣總人口中從事非農產業的人口不低於25%,並不少於十二萬。我們也符合。全縣鄉鎮以上工業產值在工農業總產值中不低於70%,並不低於十二億元;國內生產總值不低於八億元,第三產業產值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例達到20%以上;地方本級預算內財政收入不低於人均八十元,總收入不少於五千萬元。並承擔一定的上解支出任務。這點我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滿足了。”

  “城區公共基礎設施較為完善,其中自來水普及率不低於60%,道路鋪裝率不低於55%,有較好的排水系統。我們更沒有問題,既然所有條件都符合了,為什麼當初撤縣改市的申請沒有成功?”張大官人拋出一句疑問之後,目光望著縣長許雙奇。

  許雙奇道:“張書記,每年申請縣改市的地方不計其數。國務院每年批准的名額卻只有幾個,濱海沒有成功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張揚道:“不要強調理由,符合條件而沒有申請成功,就是你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如果方方面面都做足了功夫,那麼我相信濱海早就是縣級市了!”

  一幫常委的臉上都不好看,這貨是棍掃一大片,一句話把他們這幫人過去的工作成績全都否定了。

  許雙奇氣得乾脆閉上了嘴巴。

  縣委常委,縣委宣傳部長王軍強道:“張書記,撤縣改市誰都想,可是真正做起來很難,也是需要走關係的。”

  張揚的回答很乾脆:“那就走唄!如果可以達到目的。花一些代價也是值得,大家不要小看縣和縣級市的區別。雖然只是一字之差,體制卻完全不同。工作中心上,我們就完成了從農村向城市的轉變,如果申請成功,各級政府對市城建的支持也會增多,對外招商引資也擁有更大的吸引力。”

  許雙奇道:“這我們都知道,如果申請成功,隸屬層次也就改變了,縣政府一般由地級市政府或行署直管,而縣級市一般由省政府直管、地級市政府或行署代管。隸屬層次的不同決定職權範圍也會有擴大,省裏給予縣級市的優惠政策肯定要比縣裏多得多。往往擁有“副地級市”的審批權。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城建維護費可以提高二到五個百分點,財政周轉金每年增撥100~200萬元以上。”從這番話可以看出,許雙奇之前在這方面的確下過功夫。

  張揚笑道:“看來關於撤縣改市的好處我不用說了,這就是我來到濱海想做的第一件事,大家討論一下,看看有什麼意見,我這個人很民主,大家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出來。”他向傅長征使了個眼色,傅長征將撤縣改市的申請分發給在場的常委你們。

  現場陷入一片寂靜,所有常委都開始翻看這份申請檔,不得不承認,這份申請文件寫得還是言之有物的,許雙奇當然不會相信這是出自張揚的手筆,他知道張揚帶來的這個辦公室副主任筆頭很厲害,但是許雙奇並不承認這份申請能比他們前年的申請精彩多少,能有多少說服力,許雙奇看完之後,提出了一個他認為很關鍵的問題:“張書記,這份申請報告經過市里沒有?”

  張揚笑了笑道:“撤縣改市歸市里批嗎?如果市里說話管用,前年就已經是濱海市了。”

  所有常委都用吃驚的目光望著這廝,靠啊,這廝真敢講啊!這番話根本就沒把北港市全體領導放在眼裏,赤裸裸地越權啊!

  張大官人絲毫不在乎這幫人錯愕的目光,微笑道:“這份申請,我已經直接遞到了國務院,大家覺著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見過狂妄的,沒見過這麼狂妄的,一幫濱海縣委常委這會兒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別說是市里,這廝連省裏都給直接繞了過去,人家這句話分明是告訴他們,已經把申請報告遞到了國務院,叫他們過來討論,只是一個形式,他嘴裏說的好聽,什麼民主,什麼聽聽大家的意見,狗屁,糊弄誰啊?事情都已經做完了通知大家,這常委會只不過是在走個形式,他壓根沒把大家放在眼裏。

  縣長許雙奇心裏這個窩囊啊,可他又不好發作,右手攥著拳直往自己的大腿上捶,為啥啊,惱得慌,生氣啊!

  張大官人偏偏嬉皮笑臉的望著許雙奇道:“許縣長,你覺著這份申請報告怎麼樣?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嗎?”

  許雙奇低聲道:“我挑不出毛病!”心中暗罵,我他媽挑出毛病有用嗎?你都送上去了,在這兒裝腔作勢的給誰看啊?

  張揚一副民主做派的望著大家:“其他同志還有什麼意見嗎?別有顧慮,覺著不妥就提出來!”

  所有常委都搖了搖頭,你愛折騰折騰去,我們管不了。有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有人還等著看張揚的笑話呢,你把市領導給繞了過去,等著他們找你麻煩吧。

  張揚道:“那好,這件事就算定下來了,從今天起我們濱海就進入全面戰備狀態,隨時準備迎接上級的考察,爭取能夠成功申請到縣級市。”

  常委你們互相對望著,全都無語。

  張大官人笑道:“剛才許縣長說今天是我來到濱海的第一次常委會,我仔細想了想,還真是,今天的常委會氣氛很好,大家暢所欲言,會議的過程是和諧的是友好的,求同存異嘛,整天都把民主掛在嘴上,咱你們這樣的會議能體會出真正的民主。”

  許雙奇看著侃侃而談的張揚,心說你丫年輕輕的,咋就恁不要臉呢?還他媽民主,還他媽暢所欲言,從頭到尾都是你一人說,從頭到尾都是你一人做決定,民主你麻痹!你就狂吧你,有你小子哭的時候。

  張大官人道:“我有個提議,為了迎接大考,我們從下周開始,在濱海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社會秩序社會治安整頓,要高標準嚴要求,力爭在這一個月內讓濱海的城區面貌煥然一新,這件事就交給老董負責。”

  常務副縣長董玉武聽到張揚提到了自己,愕然道:“我?”

  張揚笑道:“你沒聽錯,就是你啊!許縣長忙著抓全局,這種事情當然要你來分擔了!”

  董玉武道:“我盡力去做!”

  “不是盡力啊,是一定要做好,我當著大家的面強調一句,這次撤縣改市的申請,我們一定要成功,濱海想要發展,就要立足于全新的高度,只有站得高能看得遠,我來濱海的這些天,考慮最多的就是這件事,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濱海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一個新的起點!要讓濱海成為省內未來的經濟亮點,要讓濱海成為平海經濟的領頭羊!”

  無人鼓掌,所有常委心中都在想,年少輕狂啊,不吹牛逼你能死呀?或許能碰巧亮那麼一次兩次,還他媽成為平海經濟的領頭羊,你也不看看濱海現在的情況,領頭沒啥希望,扯蛋倒是眼前現實。

  平海縣委常委人武部政委徐勝道:“張書記說得很好!”他鼓了兩下掌,看到無人應聲,老臉不由得一熱,這幫貨色不厚道啊,這不是擺明瞭把我一人給晾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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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 自己人(上)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今天啊,主要就是這件事,既然大家都沒什麼意見,我也就不再耽誤大家的時間,對了,自從我來到濱海,咱們還沒有一起吃過飯呢,時間不早了,小傅啊,你讓縣委招待所安排一桌飯,今晚大家都不要回家吃飯了,咱們好好聚一聚,喝兩杯,交流一下感情。”

  其實這頓飯和常委會一樣,早就應該吃的,之前縣長許雙奇就提出了幾次,可是都被張揚用種種理由給推辭了,現在他反倒主動提出來了,許雙奇這會兒沒多少吃飯的心情,可人家是縣委書記,人家說了,自己這個二把手就得給面子,這就是現實,下屬請領導吃飯,領導有權拒絕,領導叫下屬吃飯,你要是拒絕就是不給人家面子,就是想惹領導不高興。

  張揚起身道:“咱們都說好了,誰都不許請假,誰都不許缺席,今晚六點半,縣委招待所不見不散。”他說完整理了一下檔,起身就走了,傅長征也跟了出去。

  許雙奇最後一個離開,沒走幾步,宣傳部長王軍強跟了上來:“許縣長,張書記說的是真的嗎?”

  許雙奇皺了皺眉頭道:“什麼真的假的?”

  王軍強笑了笑道:“撤縣改市的事情。”

  許雙奇反問道:“你以為這種事情可以隨隨便便開玩笑嗎?”

  “不知道,不過我總覺著太突然了。可能是過去我沒有接觸過這麼年輕的領導,對張書記的工作作風缺乏瞭解。”

  許雙奇道:“年輕領導有魄力有幹勁,我們要多多支援張書記的工作。”

  王軍強不說話了,他也看出許雙奇的這句話說得言不由衷。張揚來到濱海這麼久才召開了一次常委會,可在這第一次的常委會上他口口聲聲的民主,尊重大家意見,讓大家暢所欲言,事實上卻已經把結論給定下來了,可以說他壓根就沒把其他常委放在眼裏,無論再強勢的領導人,多少也會做做樣子,可這廝不一樣,他連樣子都懶得做,強勢,老子就是強勢,一言堂,我今兒就是一言堂你們能怎麼著?

  在許雙奇看來,張揚不是太蠢,就是故意這麼幹,一開頭就想盡辦法挑戰他們的忍耐底線。針對的不僅僅是濱海這幫幹部,還有北港的市領導們。

  每一個人都在猜度張揚真正用意的時候,張書記在辦公室裏正忙著和京城那邊通話呢,通話的對象是他乾媽羅慧寧:“乾媽,最近我乾爸是不是很忙啊?”

  羅慧寧笑道:“他什麼時候不忙?”

  “讓他多多注意身體。”

  羅慧寧嗯了一聲道:“等他回來我告訴他,對了,你去濱海這段時間還適應嗎?”

  張揚道:“還成,我到哪兒都能適應。”

  羅慧寧今天的心情很好,又笑出聲來:“你啊,最近央視新聞都上了幾次,都成了當紅偶像了,京城有不少名門閨秀都想和你認識。”

  張大官人樂道:“好啊,好啊,乾媽,這事兒得幫我安排!”

  羅慧寧斥道:“我說你的花花腸子能不能收起來?讓嫣然知道她能饒了你?”

  張大官人笑道:“我就是那麼一說,再說了,就憑我那控制力,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絕對沒問題。”

  “那是因為你連花帶葉的都給吞下去了,不沾身,你騙誰啊?”羅慧寧還是很瞭解這個乾兒子的。

  張揚道:“人是會變的,乾媽您如果見到我也會感覺到我換了一個人。”

  “我始終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傷自尊了,乾媽,您傷我自尊了!”張大官人委屈道。

  羅慧寧道:“就你那心理素質,我倒是想傷你一次,可我沒那能力。”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

  羅慧寧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張揚道:“的確有點兒!乾媽,我們濱海撤縣改市的申請前兩天送到了國務院,我想乾爸關注一下這件事情。”上層路線那是必須要走的,即使濱海各方面的條件都已經符合,但是正如之前常委會上討論的那樣,每年遞申請的不知道有多少,名額就那幾個,最後花落誰家,當然要走些關係。

  羅慧寧道:“最近常常和你乾爸說起你的事情,他對你最近的作為感到自豪,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跟他說,幫你盯緊點。”

  “謝謝乾媽!”

  羅慧寧的身邊響起了一個聲音:“媽,張揚的電話?”

  張大官人內心一沉,他聽得清楚,那聲音分明是文玲的,這位乾姐姐自從在漢城一戰,到現在都未曾謀面,卻不知她奪走了那柄飲血劍,其中究竟有怎樣的秘密?

  羅慧寧笑了笑道:“是啊!”

  文玲居然走過來主動要求和張揚說話。

  羅慧寧將電話交給了她,文玲道:“張揚,最近怎樣?”

  讓張大官人感到驚奇的是,文玲的聲音居然非常的平和,這種情況可不多見,張揚笑道:“還好了,玲姐,你身體還好吧?”

  文玲道:“托你的福,還不錯。”

  張大官人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呵呵笑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文玲道:“濱海那邊怎麼樣?”

  張揚道:“工業港口城市,在平海比較落後。”

  “哦,有時間我會去見識一下。”

  在張揚聽來,這等於文玲在向他挑戰,他笑道:“玲姐,有時間你過來就是,我一定隨時恭候,讓你滿意而歸。”有了大乘決撐腰,張大官人現在一點都不怵她。

  打完這個電話,張大官人從羅慧寧那裏得到的一些好心情全都被文玲給破壞了,這個乾姐姐真是陰魂不散,如果說文玲真的和他一樣從大隋朝那會兒誤穿到這一時代,張大官人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裏的生活,他對現在擁有的一切流連忘返,而文玲完全不同,她和現實社會仍然格格不入,人真的很不一樣。

  傅長征此時走進來,通報常務副縣長董玉武在外面求見,張揚道:“快請進!”

  董玉武來到張揚的辦公室內,張揚起身迎了過來,笑道:“老董,你來了還要什麼通報,直接進來就是。”

  董玉武笑道:“張書記工作這麼忙,我害怕耽誤您的工作,所以還是先讓小傅問一聲,有空我再進來。”他言辭中流露著客氣和尊敬,無論張揚有多年輕,可人家的地位擺在那裏,是他的上級,對待上級尊敬是應該的。

  “快請坐!”張揚招呼董玉武在沙發上坐下,傅長征給他們倒茶後離去。

  董玉武笑了笑道:“張書記,我之所以過來,是為了問明一件事情。”

  張揚道:“常委會上的事情?”

  董玉武點了點頭道:“您說讓我負責則一個月的城區整治,我想再具體一點,有沒有衡量標準,側重點在哪方面?”

  張揚道:“有啊,你就按照創建全國衛生城市的標準來做,側重點就是城市環境和社會秩序,協同環保局、公安局以及市政單位一起抓好這件事。”

  董玉武道:“張書記,我多問一句,撤縣改市的事情您有幾分把握?”

  張大官人笑了起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向董玉武靠近了一些:“老董,你認為過去昝書記在的時候,之所以申請被駁回是什麼原因?”

  董玉武想了想道:“應該是條件不成熟。”其實他心裏並不是那麼想,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上頭沒有打通關節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是這種話不好直接說出來。

  張揚道:“什麼叫條件不成熟?國務院關於縣改市的條件我們全都符合了,之所以沒成功,原因只有一個,關係不到位!”

  董玉武笑了,這等於是對張揚的認同。

  張揚道:“同樣的條件下,當然要優先選擇自己瞭解和熟悉的地區,昝書記在國務院說不上話,咱們北港市領導或許能說上話,可他們或許不願多說話,這才是造成上次申請失敗的原因。”

  董玉武道:“張書記,我說句不該說的,其實這次您應該事先和市里通個氣,不然市領導可能會不高興。”

  張揚道:“這件事我調查過,市里對我們撤縣改市的想法並不支持,而且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說都無所謂。”

  董玉武無話好說,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狂妄。

  張揚道:“老董,我跟你透個底兒,這次的撤縣改市勢在必行,而且……”他停頓了一下道:“老董,你和我李叔是老同學,我可把你當自己人看待,你到底支不支持我工作?”

  董玉武慌忙表白道:“支持,我當然全力支持!”

  張揚笑道:“從我一來濱海就看出來了,別人我不敢說,可你絕對是自己人,老董,我跟你說實話,撤縣改市的事情已經基本定下來了,你等著當常務副市長吧。”

  董玉武聽到這句話,內心不由得有些激動,可馬上又冷靜了下來,這小子話也說得太滿了,雖然他乾爹是國務院副總理文國權,可國務院當家的畢竟還不是他乾爹,他才來了幾天啊?申請剛剛遞上去就說基本定下來了,這廝該不是吹牛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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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 自己人(中)

  雖然張揚口口聲聲把董玉武當成了自己人,董玉武卻不敢信,自已雖然和他攀了交情,可還遠遠談不上自己人,張揚的自己人倒是有,目前所有人都知道是公安局局長程焱東,而且當晚常委們吃飯的時候,張大官人還把程焱東給叫了過來。

  程焱東的出現對常委們來說有些突兀,畢竟大家都是常委,程焱東只是公安局局長,現場還有一位政法委書記周翔呢,不過今天提議吃飯的是張揚,按照他的說法,這頓飯不但大家要聚一聚,還有一個目的是給新來的公安局長程焱東接風,一幫常委全都出動給一個公安局長接風,程焱東的面子夠大的。

  許雙奇認為這是張揚在當眾展示他和程焱東的交情。

  張揚舉起酒杯,微笑道:“我來濱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和各位常委一起吃飯!來,咱們一起乾了這一杯!”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些常委們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程焱東可不是縣常委,張揚這麼說什麼意思?難道他有意把程焱東弄進常委?這種話誰也不會當面問出來,程焱東倒是非常的坦然,把那杯酒喝完,坐在那裏微笑傾聽著別人說話,他級別最低,今晚沒有發言權。

  接下來常委們輪番的向張揚和程焱東敬酒,是歡迎程焱東,更是為了歡迎這位新來的縣委書記,無論張揚怎樣強調為程焱東接風,可今晚宴會的焦點和主題仍然是他,因為第一領導是他,他的身上就必須蒙上主角光環,正如濱海縣新聞上始終都要把他的新聞捶在第一位,一群常委出動,他要走在最中心的位子,鏡頭瞄準的是他,其他人自然就成了人肉佈景。如果是在北港,那麼這種情況就會發生改變,張大官人就會成為市委書記的人肉佈景,這是一個規律,官場規則無法改變。

  政法委書記周翔和程焱東坐得很近,他在縣常委中排名第十,在很多地方,公安局長往往由政法委書記兼任的,但是濱海這個城市很特殊,這樣設立據說是為了更好地分開檢察院法院和公安之間的關係,以免造成權力界限模糊,周翔這個人一直都很低調,平時在常委中也是最少發言的一個,程焱東主動找他喝了兩杯酒。微笑道:“周書記,以後工作上希望多多關照。”

  周翔笑道:“大家相互配合,爭取共同努力,把濱海的治安搞好。”

  常務副縣長董玉武此時也過來和程焱東喝酒:“焱東同志,歡迎你到濱海來工作。”

  程焱東笑道:“董副縣長,我剛來濱海,以後工作上還要靠各位領導多多支持。” 董玉武道:“張書記今天在常委會上做出提案,要在濱海進行為期一個月的綜合整頓,這件事由我負責牽頭,你們公安系統在整頓中佔有最重要的地位。焱東同志,我可要看你的表現了。”

  程焱東笑了笑道:“我會盡一切努力,確保完成領導交給我的任務。”

  張揚跟每位常委都喝了兩杯,常委們也得出了一個結論,別的不說,至少在喝酒方面,這廝遠勝他的前任咎世傑,甚至可以說,這方面他勝出了建國以來濱海的歷任縣委書記。

  茅臺喝了一斤多,絲毫不見醉態,這廝性質上來了,還讓人給送上來兩箱啤酒,說是要解解渴。

  許雙奇的酒量也很不錯,不過和張揚相比卻只能自歎弗如了,他笑道:“張書記,早就聽說你酒量過人,今天親眼見到我才相信是真的。”

  宣傳部長王軍強道:“咱們張書記是白加啤全無敵。”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張揚把杯中白酒喝完,又灌了一杯啤酒道:“這啤酒味道不錯,什麼牌子?”

  常務副縣長董玉武道:“藍海牌,咱們濱海縣啤酒廠生產的!”張揚拿起酒瓶看了看:“不錯啊,味道不比青島差!”

  許雙奇道:“和青島可不能相比,人家一個月的生產總值等於咱們十年的。”

  張揚道:“酒香也怕巷子深,之所以沒有人家那熱度,根本原因就是宣傳跟不上,你東西再好,不去宣傳誰知道?過去我在江城的時候,江城地產白酒清江特供,銷售範圍也僅限於江城地區,就算在本地區也面臨著其他酒廠的競爭,可後來,通過轉換經營思路,不斷做大做強,現在已經成為江城的支柱企業,佔領了平海白酒市場的半壁江山,去年在全國同類企業中排名已經進入前二十。”

  縣委副書記劉建設道:“張書記,你說的江城釀酒廠我知道,過去我們的經貿團還專門去取過經,他們的廠長叫劉金城,是個很有魄力的企業家。”

  張揚笑道:“劉金城和我是老朋友,有時間我可以把他請來給濱海的企業家上一堂課,企業宣傳很重要。”他和劉建設喝了杯白酒,然後又道:“時代不一樣了,不僅僅講究硬實力也講究軟實力,企業如此,城市也是如此,市政建設再好,宣傳也需要跟上,一棟建築蓋得再好,受益最多百年,但是,如果你賦予這座建築人文色彩,其影響力可達幾千年,同樣是湖為啥西湖每年遊人如織,咱們濱海的東湖怎麼就門可羅雀,差得就是人文,就是軟實力。”

  許雙奇不禁笑了起來,看來這位新來的縣委書記過來的這十幾天也不是始終都蒙混度日,他應該對濱海做過一番考察,連縣城外這麼遠的東湖都去過還有所瞭解。許雙奇道:“張書記的話我很贊同,不過目前的濱海,無論硬實力還是軟實力都有所欠缺。”

  張揚道:“我始終認為,一個城市想要發展的關鍵在於走向而完整的規劃,可無論我們計畫寫的多好,設定的目標有多麼出色,可最終還得需要錢,我們如果可以撤縣改市成功,省裏在財政方面就會加大對濱海的投入,我們也可以確立更高更遠的目標,濱海對外界投資商的吸引力也會更大。”

  政法委書記周翔道:“張書記到底是從省城來的人,看問題就是高瞻遠矚。”

  許雙奇看了周翔一眼,這馬屁拍得也太肉麻了,還有幾位常委一起看周翔,當然也有跟著點頭的。

  張揚笑道:“其實撤縣改市的事情,都是你們之前考慮過的,只不過沒有成功,大家也沒有堅持到底,我來到濱海,只是舊事重提,想要濱海更好的發展,就得敢想敢做,把濱海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上。”

  許雙奇道:“張書記,我們都支持你的提議。”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不支持也沒辦法了。

  張揚舉起酒杯倡議大家共同乾一杯,他微笑道:“我來到濱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已經真切感受到,我們濱海的領導班子是一個團結互助的團隊,以後,我會盡力做好我的工作,爭取把大家更緊密的團結在一起,為了濱海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奮鬥。”這番公文性的陳述卻獲得了在場常委的一致叫好,大家共同乾了這杯酒,晚宴也接近尾聲。

  張揚送走所有人之後,和程焱東一起走出了迎賓樓,在大門口處遇到了晚歸的高廉明。高廉明最近暫時住在縣委招待所,程焱東也是這樣,看到他們兩人一起出來,高廉明驚喜道:“兩位領導,公款吃喝結束了?”

  張揚瞪了他一眼:“我說你小子說話能分個場合嗎?”

  高廉明笑了笑,他向周圍看了看道:“周圍也沒有人聽啊!”

  張揚道:“隔牆有耳。”

  高廉明道:“得,張書記,我下次當著你的面不再亂說話了。”

  程焱東還沒有把高廉明去他那裏暫時鍛煉的消息告訴他,高廉明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張書記,這兩天,我把北港的山山水水都玩遍了,您也該給我找點事情幹了吧?”

  張揚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

  高廉明道:“你要是再不管我,明兒我就去你辦公室坐著耍賴去。”

  張揚道:“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你先去公安局找程局報到。”

  高廉明眨了眨眼睛道:“啥?你讓我當公安?”

  程焱東道:“哪有那麼容易,張書記的意思是讓你來我們部門鍛煉一陣子,你過去沒有什麼工作經驗,所以想讓你積累一些,瞭解一下濱海的基層情況,當然這得尊重你的主觀意願,如果你不願意,可以不來。”

  高廉明道:“願意,我當然願意,公安就公安唄,總比我閑著強,先幹兩天,我要是幹不了再換唄。

  張揚道:“你小子要幹就給我好好幹,不然你現在就回東江去。”

  高廉明笑道:“我怕了你還不成嗎?對了,我去公安局什麼級別啊?”

  程焱東道:“你是來我這裏幹活,又不是正式員工,等組織關係搞好了,到時候再考慮給你安排具體的職位。”

  “什麼意思?感情還是讓我去混啊?你總得給我個具體的事情幹吧?”高廉明想工作的心情非常迫切。

  程焱東笑道:“誰說不給你安排具體的事情了,明天你就去汽車市場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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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 自己人(下)

  程焱東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工作也頗感興奮。

  張揚道:“走,找個地方再喝點兒,給你慶祝慶祝。”

  高廉明卻搖了搖頭:“我今晚有事兒。”

  張揚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奇:“什麼事啊?”

  高廉明笑了笑道:“個人隱私,張書記你就別問了!”

  張揚和程焱東看著高廉明遠去,張揚道:“我敢跟你打賭,這貨肯定去泡妹妹了。”

  程焱東笑道:“人之常情,年輕的時候誰不是這樣。”

  張大官人斜睨程焱東道:“我怎麼聽著你有些影射領導啊?”

  程焱東笑道:“不敢,不敢,我真沒說你,張書記不要想多了。”程焱東目前也住在縣委招待所,他的酒量有限,也不敢跟張揚去拼第二場,再說晚上他還得看看濱海這兩年的卷宗記錄,也沒有多少時間奉陪。

  張揚看到他們各有各的事情,也只能打消了繼續喝酒的念頭,他從縣委招待所步行前往海洋花園。

  入春之後,溫度回升了不少,加上張大官人晚上喝了不少的酒,他感到有些發熱,將外套脫了搭在手臂上。

  走出縣委招待所大門沒多久,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接通電話之後,發現居然是嵐山市委書記常頌,他和常家的關係雖然很好,可是平時卻很少和常頌聯繫,常書記事實上也是張大官人如假包換的老丈人。張大官人對這位岳父自然要相當的恭敬客氣:“常書記,您還沒休息啊,找我有事嗎?”

  常頌道:“張揚。有陣子沒見你了,把我這個當叔叔的都忘了吧?”常書記不談什麼事,先談感情,領導一旦打出感情牌,十有八九就有事相求。

  張大官人不知常頌找自己究竟為了什麼,言辭間透著謹慎:“常書記,省裏把我給發配到濱海來了,我剛到這邊。對這裏的情況還不熟悉,所以最近忙得不輕,沒時間去嵐山給您請安。”

  常頌哈哈大笑起來:“怎樣?濱海那邊的工作還順利嗎?”

  張揚道:“初到貴地,還不知道人家接不接受我,只能慢慢來,爭取向大家證明我是個稱職的好幹部。”

  常頌道:“太謙虛了,你都成英雄了。”

  張揚道:“常書記也看新聞了。那新聞純粹是胡扯,把我塑造成了一個高大全的完美形象,我什麼人?別人不知道,您還能不知道?”

  常頌笑道:“你很不錯啊,當初我都想把你給挖到嵐山。”

  張揚道:“常書記,聽您這意思,是不是嵐山缺市長了?要是真有這好事兒您趕緊把我挖過去。”

  常頌笑得越發開心,張揚這小子一說話就能逗他開心,其實常頌這兩天心情並不好,他笑了兩聲之後,方才轉入正題:“張揚,我今天找你,是有點事情想你幫忙。”

  張揚道:“常書記您說,只要我能夠辦到的,一定盡力去做。”內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了,老常找自己到底為了什麼事情?該不是因為海心吧?

  常頌那邊仍然顯得有些猶豫,費了好大的努力方才道:“張揚,海心最近遇到的麻煩你聽說了嗎?”

  張大官人明知故問道:“什麼事啊?上次她過來的時候我沒聽她說啊!”

  常頌歎了口氣道:“就是她和秦清的事情。”

  張揚差點沒笑出聲來,想不到關於秦清和常海心的謠言讓老常都感到困惑了,他輕聲道:“常書記,那件事我也是剛剛聽說,我可以跟您打包票,絕沒有那樣的事情,根本是有人存心想要抹黑秦清和海心。”張大官人是這世上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秦清和常海心什麼關係他能不知道,她倆之間的確有秘密,不過那個秘密就是自己,如果說兩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那件事是自己在場,強迫著她們躺到了一張床上。

  常頌道:“我也一直都相信我自己的女兒,可是我總不能放任別人這樣抹黑她吧?我想把她調回嵐山工作,她跟我發起了脾氣,說非得要去東江工作,而且從昨天起還跟我絕食抗爭,你說秦清到底有什麼吸引力,海心非得去和她共事不可?”

  張揚心中暗笑,常頌看來還是懷疑秦清和女兒之間有些問題了,張揚道:“常書記,您放寬心,清者自清,海心和秦清的為人都很正,不會幹出什麼有傷風化的事兒,您千萬別信外面胡說。”

  常頌道:“我明白,張揚啊,我說什麼也不想讓海心去東江了,她也不願回來嵐山,我考慮來考慮去,還是讓她換個環境,走得太遠我不放心,去陌生的地方我也不放心,綜合考慮之後,只有你那邊最合適,一來海心是你的好朋友,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你的話,她願意聽;二來你身邊也缺人手;第三,海龍現在的事業重心在江城,離你們那邊也近。”

  張揚心中大喜過望,想不到常頌居然肯主動把女兒給送到自己的身邊,這不是羊入虎口嗎?想到這裏張大官人不免有些慚愧,若然常頌知道他和常海心的真實關係,會有這樣的想法才怪,張揚心中千萬個願意,嘴上卻故意顯得有些為難道:“常書記,濱海這邊條件艱苦,而且我剛來……如果安插太多自己的人,可能會引起當地幹部的反感。”

  常頌道:“張揚,我知道這件事給你出難題了,可是我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我通過海龍和海心談過,也就是你那邊她還願意考慮考慮。這次你權當幫我一個忙,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張大官人嘴咧得跟褲衩子似的,只差沒叫常書記萬歲了,嘴上顯得勉為其難道:“常書記,您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哪能不答應呢,讓海心來吧,我給她安排一些清閒的工作,權當來這邊散散心度度假,把東江的事情忘掉,常書記,我還得說一句,我覺著她和秦清之間沒那種事兒。”

  常頌歎了口氣道:“知女莫若父,我看得出她對秦清的感情很深,要不然她們都這麼大了,條件都這麼好,為什麼都不願意和男孩子交往?就算沒這回事,繼續這麼下去也不是好事,防患於未然吧。”常頌壓根就沒想到真正該防得是電話那頭的傢伙。

  張大官人因為常書記對自己的無條件信任感到慚愧,臉都羞紅了,慚愧啊!不過這貨的想法和別人不一樣,慚愧歸慚愧,如果讓他對常海心放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大官人心中暗暗對自己道:“我一定要善待我的女人,不能讓她們為我受這麼多的委屈。”

  合上電話,張大官人宛如打了一支強心劑,精神抖擻的大步向前走,此時一個女孩子騎著自行車從他身邊經過,隨後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聲音。

  一輛踏板摩托車擦著張揚的身體沖了過去,張揚被嚇了一跳,怒道:“怎麼開車的你?”

  踏板摩托車上坐著兩個人,他們頭也沒回,經過那個騎自行車女孩子的時候,忽然一把將女孩子掛在車把上的手袋給搶了過去,那女孩猝不及防,被他們拖拽之後失去平衡,連人帶車重重摔倒在地上,她尖叫道:“搶劫啊!”

  張大官人一看這還了得,他一直聽說濱海的治安差,可來到濱海之後都是聽說,沒有親眼目睹,這次搶劫案就發生在他的眼前,是可忍孰不可忍,張大官人一躬身從地上拾起半塊紅磚,這也多虧了濱海混亂的城區面貌,要不然也不能隨地就能夠撿到建築垃圾。

  張大官人揚起手臂,那塊紅磚就從他手裏飛了出去,準確無誤的砸在了摩托車的後輪上,蓬!地一聲巨響,摩托車的後胎因為承受不住紅磚的衝擊力而爆裂,車手失去了控制,摩托車一歪滑到一邊撞在隔離帶上,兩名歹徒先後飛出去摔倒在地面上,不過兩人應該都沒受重傷,很快就從地上爬起來了,他們非但沒有逃走,反而朝著張揚的方向沖了上來。

  因為他們戴著頭盔所以看不清他們的面貌,其中一人手中握著一把雪亮的匕首,咬牙切齒道:“小子,你他媽活膩歪了?”他揮動匕首向張揚的肚子紮了過去,張大官人看到這歹徒出手就想傷人,剛才還打算手下留情的念頭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把抓住那歹徒的手腕,反手一擰,喀嚓一聲,那歹徒的腕骨被他立時擰斷,張揚奪過他的匕首,看都不看回手紮了出去,捅在從側方想要襲擊自己的那名歹徒的大腿上,兩名歹徒慘叫著躺倒在地上,張大官人冷笑著搖了搖頭,從地面上拾起沾滿泥土的手袋,拍了拍向那摔倒在地上的女孩子走去。

  那女孩摔的不輕,直到現在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寫滿惶恐之色,她先被打劫,接著又看到眼前的血腥場面,不免感到有些害怕,可當她看清張揚的面貌時,驚喜道:“張書記!怎麼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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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七章 此消彼長(上)

  張大官人這會兒也才認出,被打劫的這位女孩是縣委招待所的耿明明。張揚道:“耿明明?”

  耿明明點了點頭,驚魂未定道:“謝謝張書記。”

  張揚看到她仍然沒有起來,躬下身去,關切道:“你有沒有受傷?”

  耿明明皺了皺眉頭道:“可能摔倒時腳扭到了!”

  張揚蹲了下去,檢查了一下她的足踝,看到她右腳的足踝腫起了老高,幸運的是並沒有骨折,張揚道:“只是扭到了,不要緊。”

  在耿明明心中,張揚無疑是位大領導,濱海縣的第一領導人,平時她去張揚那裏打掃衛生的時候也很少跟他交談,不是不想,是因為她不敢,現在張揚不但救了她,還如此平易近人,耿明明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張揚先給公安打了電話,然後又打電話給程焱東。在縣委招待所附近發生了搶劫案,這無疑是對濱海公安系統的挑戰,可程焱東趕到的時候,依舊還沒有來到。

  張揚看了看時間道:“焱東,你從招待所到這裏花了十分鐘,我在你之前先給公安打了電話,到現在還沒見他們人影。”

  程焱東點了點頭,他去看了看兩名喪失反抗能力的劫匪,兩人傷得雖然很重,可好在還有一口氣在,程焱東到達現場接近十分鐘方才趕到了。

  程焱東問張揚:“剛才你報警的時候沒表明身份?”

  “有必要嗎?”張大官人反問道,難道出警速度還和報警者的身份有關嗎?

  當晚負責出警的兩名警察走過來之後,才知道情況非常嚴重,然後他們認出了縣委書記張揚,接著又認出了新來的公安局長程焱東,兩名警察嚇得腿肚子都抽筋了,他們不是不明白,這種效率肯定被抓住毛病了。

  張揚倒沒說什麼他是縣委書記,犯不上跟這兩名小警察一般見識,更何況現在程焱東已經來了,他不需要越級去過問這種事。

  程焱東臉色嚴峻的看著那兩名警察:“很好,出警很及時嘛!從報警到現在才十分鐘啊,不錯,很不錯了!”

  兩名警察當然聽出程焱東說的是反話,或許是被嚇傻了,那名矮個的警察哆哆嗦嗦道:“程局,路上堵車……”他說完就知道壞了,自己怎麼說出這種混賬理由來?他的同伴恨不能用膠帶把這廝的嘴巴給封上麻痹的堵車!大半夜,馬路上就沒幾輛車,你倒是找個別的理由啊!

  張揚忍不住笑了一聲此時救護車也到了,兩名搶劫犯被張揚傷得不輕,必須先送醫院進行一些必要的處理。耿明明沒太大的問題,她一瘸一拐的扶起自行車,張揚向程焱東道:“你安排人把耿明明安全送到家吧。”

  程焱東點了點頭他指了指兩旁的路燈道:“張書記,路燈晚上都不用開得嗎?這可是主幹道啊!”程焱東不是推卸責任,這的確是個問題他們所在的道路是濱海縣城的主幹道,今晚路燈根本就沒有開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在某種意義上為犯罪也創造了條件,這件事必須要做出改變。

   張大官人這次選擇了低調,他叮囑程焱東,不要把他這次見義勇為的事情泄露出去,不然又得招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張揚現在想起新聞採訪就頭疼,無論誰,一旦被記者盯上,等於失去了人身自由,而且這種事一旦傳出,市領導們又得覺著他在作秀了,功高蓋主的事兒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做。

   市委書記項誠之前還只是對張揚有些不屑,可是當他知道張揚繞過自己,直接往國務院遞申請,要求濱海撤縣改市的事情,他對張揚剩下的就只有反感了。早在張揚來北港之前,項誠就有了一些心理準備,知道這小子是個麻煩,項誠是不想要他的,可是項誠又阻止不了這件事的發生,可以說,從張揚踏上北港的土地,項誠就開始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張揚來到北港十多天了,這段時間除了瞎貓遇到死耗子的救人事件,並沒有看到他的身上有太多的閃光點,項誠甚至認為張揚在政治手腕上有著很大的欠缺,畢竟他還年輕,一個才剛剛二十七歲的年輕人能有什麼管理經驗?他之所以能夠得到這樣的高位,其根本原因是他的背景,如果他沒有當副總理的乾爹,如果他沒有省委書記的岳父,這小子還不知在哪個小部門中打拼呢。

  張揚救人之後,項誠又對他多了一條看法,那就是愛出風頭,年輕衝動,缺乏管理經驗,愛出風頭,這些因素在一起構成了項誠對他的最初印象,讓張揚去黨校作報告,是項誠故意為之,他的目的就是要張揚明白一個道理,很多時候風頭太勁也不是好事。這段時間以來,有很多人向項誠密切彙報張揚去濱海後的所作所為,在項誠的眼中,這小子純屬瞎折騰,到任這麼多天一件正事都沒做。

  可是今天,張揚在召開的第一次縣委常委會上就公開宣佈,他要撤縣改市,而且已經把申請遞到了國務院,最讓項誠感到惱火的是,這小子之前沒有流露出半點風聲,居然把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繞了過去。他不會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根本就是存心故意。

  項誠得知這一消息之後臉色一直都不好看,吃完晚飯後,一個人回到書房內,他在這個家裏擁有絕對的權威,一旦他生氣的時候,全家人都不敢打擾他。

   項誠書房裏的電視機開的聲音很大,但是他的眼睛根本沒有看螢幕,連一分鐘都沒有,腦子裏想著濱海申請撤縣改市的事情,這件事早在兩年前,時任濱海縣委書記的咎世傑就提過,當時項誠拿到常委會上討論,獲得了多數常委的投票,最後得以通過,項誠是投了贊成票的,他和咎世傑的關係很好,咎世傑為了這件事沒少做他的工作,如果項城不點頭,咎世傑是不敢提出申請的。

  項誠雖然點了頭,可是他卻知道這件事很難通過,雖然濱海方方面面的條件已經夠上了,但是每年這麼多地區提出申請,濱海的GOP在其中屬於落後的,咎世傑在高層也沒有任何的關係,想促成這件事太難。

   如果項城出手,濱海撤縣改市的事情應該早就完成了,只要他肯開口找薛老幫忙說話,薛老一定會幫助他,對於他的事情,薛老都是不遺餘力的,十年浩劫期間, 如果不是他頂住壓力抱住了薛老,薛老估計等不到平凡的一天,薛老,乃至整個薛家都把他當成救命恩人看待,他挽救了薛老,等於挽救了薛老的政治生命,也就等於是挽救了整個薛家。

  瞭解項誠的人都知道,他從不把這件事對外人講,他也從沒有求過薛老闆辦事,正是因為此,薛老才越發的欣賞他,認為項誠這個人是忠義之士,對待薛家滿腔赤誠。

  項誠雖然沒有開口求過薛老辦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能夠有今天的政治地位,和薛老的暗中相助有著必然的關係,薛老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更是項誠這一生中最為尊敬的人。

  薛老也清楚項詆的政治能力有限,知道項誠最多只能走到這個高度,甚至有人認為目前的位置項誠都力所不逮,但是薛老認為項誠幹得還不錯,這也是項誠能夠連任兩屆的根本原因。

  時代在改變,項誠明白自己不可能永遠在北港幹下去,終有一天,他會面臨離休,他也沒有想過更進一步,他只想在離休之前,安安穩穩的在北港市委書記的位置上一直幹下去。

  北港的經濟雖然在平海處於末遊,但是北港的官場卻一直都很穩定,在福隆港大火發生之前,北港的政治環境始終都是穩定的,項誠在這塊土地上擁有著絕對的權威。

   然而自從組織上決定張揚要來濱海擔任縣委書記之後,項城的內心就變得不安,雖然他一直都在否認這種不安是張揚給帶來的,他甚至告訴自己,張揚只不過 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罷了,但是事情在張揚來到北港十多天後,終於驗證了他的不安是有原因的,他對今天發生的一切,早就有了不祥的預感。

   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有任何一個官員會在任期內從頭到尾默默無聞地走到最後,項誠本以為張揚英勇救人的事情就是他的第一把火,現在忽然明白,原來自己一直都想錯了,撤縣改市才是張揚的目的所在,這裏才是他想點起第一把火的地方。雖然撤縣改市之後,濱海仍然屬於北港,但是有個根本性的問題,隸屬層次會隨之改變了,濱海縣變成了濱海市,就不再由北港市直管,會改為省政府直管、北港市代管。隸屬層次的不同決定濱海的職權範圍也會有擴大,此消彼長,這就意味著項誠對濱海的控制力會削弱不少,而這正是項誠不願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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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七章 此消彼長(中)

  外面響起敲門聲,從敲門的聲音項誠就能夠聽出是妻子馬明麗,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子女不敢來觸霉頭,馬明麗推開房門道:“小宮來了!”

  小宮就是北港市市長宮還山,他今年五十一歲,按理說也是老資格了,可因為他姓氏的緣故,少有人用老宮來稱呼他,當然他自己的老婆例外。

  宮還山今天上午才從京城回來,他和項誠的關係很好,自從他登上市長的位置後,兩人配合的極為默契,雖然北港在他們的手上經濟沒有大發展,可是北港的領導層始終團結穩定,沒有出現其他地方常見的內鬥現象,這也是項誠最值得驕傲和自豪的地方。

  項誠並沒有下樓,而是讓妻子把宮還山請來他的書房,這並非是因為他架子大,而是因為他不想和宮還山的對話被別人聽到,即使是家人也不例外。

  沒多久宮還山就來到了項城的書房內,在樓下的時候,已經把從京城六必居帶來的土特產交給了馬明麗,來到項誠的書房內,又遞給他一盒高麗參:“項書記,這是我在京城買到的,聽說你最近休息不好,來點高麗參補一補。”

  項誠笑了起來:“還山,進補也得在醫生的指導下進行,胡亂進補非但沒有好處,反而會對身體不利。”項誠接下那盒高麗參看了看,的確是上等貨色,他指了指靠近窗前的茶海,和宮還山一起來到那邊坐下。

  看著項誠手法嫺熟的泡茶,宮還山微笑道:“項書記在茶道方面的研究,我這輩子都趕不上。”

  項誠道:“你的工作是研究人,而不是研究茶!”

  宮還山呵呵笑道:“項書記,這次我在京城專門去探望了薛老。”

  項誠點了點頭道:“我托你帶去的禮物有沒有送到?”項誠所送的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不過是他母親親手醃的醬菜,薛老特別愛吃,所以每年只要有機會,項誠就會自己或者委託別人給薛老送過去一些。

  宮還山道:“送到了。薛老很高興,還留我在家裏吃了頓飯。當天中午就打開吃了,一連吃了三個辣椒。”

  項誠的眼前浮現出薛老開心的樣子,他的唇角也不禁露出微笑:“薛老身體還好吧?”

  宮還山道:“好的很,老爺子還說等天氣暖和了,他要來北港玩。”

  項誠道:“好啊!”

  宮還山喝了口茶,目光悄悄觀察著項誠,和項誠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對項誠已經是相當的瞭解,哪怕是從項誠的一個細微表現也能夠看出他此時的心情狀態,宮還山可以肯定項誠現在的心情並不算好,他很小心的問道:“項書記,我走的這些天,北港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項誠漫不經心道:“濱海新任縣委書記張揚到了!”

  宮還山點了點頭:“我知道,省委宋書記的未來女婿,我雖然人在京城,還是看到了關於他的一些新聞,看來他還是有些能耐的,剛來北港就折騰出了一些名堂。”

  項誠道:“他已經向國務院遞出了撤縣改市的申請!”

  宮還山微微一怔,他把手中的茶盞慢慢放在茶海上:“您同意了?”

  項誠道:“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跟我說呢。”

  宮還山不禁錯愕了,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濱海是北港的轄縣,身為縣委書記的張揚提出撤縣改市,居然沒有先知會上級領導,這根本就於理不合啊!他張揚再狂妄也不能不把自己的頂頭上司放在眼裏。宮還山道:“申請已經遞上去了?”

  項誠點了點頭道:“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已經遞上去了。”

  宮還山道:“這不是亂彈琴嗎?撤縣改市的事情需要市里全盤考慮,仔細研究才能做出決定,他剛剛來到濱海,對實際情況根本就不瞭解,搞什麼?”

  項誠道:“我倒不是不贊成撤縣改市,前年昝世傑在任的時候,提出申請,我還給予了大力的支持,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濱海福隆港火災的影響還沒有消除,那幫遇難者的家屬到現在還有幾個人沒在賠償協議上簽字,這種時候向國務院提出改市的申請,根本是在添亂。”

  宮還山道:“這個張揚實在有些目無領導,也太倡狂了一些吧。”

  項誠歎了口氣道:“年輕人有熱情是好事,但是步子不可以邁的太大,情緒上來了,想到什麼就馬上去做,到最後十有八九會給國家造成損失。可宋書記既然把他送到了我這裏,我也得照顧年輕幹部的積極性,批評的太重了,擔心他自尊心受到傷害,從此心灰意懶,可不批評,他以後說不定會做得更加過份,我現在真是有些矛盾啊。”

  宮還山還能不明白,項誠才不是害怕傷害張揚的自尊心呢,他顧忌的是張揚的准岳父,省委書記宋懷明,有道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如果項誠對待張揚過於嚴厲,恐怕會得罪宋懷明,宮還山道:“其實當初我就不贊同他過來,這樣的幹部不好管理。”

  項誠微笑道:“領導定下來的事情,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張揚來濱海,是省長周興民推薦,省委書記宋懷明默許的,兩位大佬定下來的事情,可不是他們能夠改變的。

  宮還山道:“項書記,要不我找他好好談談!”

  項誠點了點頭。

  宮還山明白項誠就是這個意思,他不想出面,害怕得罪了宋懷明,這種得罪人的事情還是讓自己來做,不過宮還山心底是沒有任何抱怨的,他對項誠始終是相當的敬畏,把項誠當成老師和兄長一般看待。項誠距離從北港書記的位置上退下來沒多長時間了,在外人的眼中,這個位子毫無疑問是屬於宮還山的。甚至連項誠自己也多次流露出要把這個位子交給宮還山的意思,只有交給可靠的人,才能有效地維護自身的政治利益,才能夠讓自己的政治理念得到延續,這是每一位領導人都會考慮的現實。

  宮還山在第二天剛上班的時候,就親自給張揚打了一個電話,本來他準備讓秘書打這個電話的,可是考慮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張揚雖然是他的下屬,但絕不是普通的人物,在張揚的背後有幾座強有力的靠山,自己和張揚過去從未接觸過,對這個年輕幹部並不瞭解,可以說他們的第一次接觸就不可能在和諧的氣氛中進行,甚至可能會產生矛盾,宮還山在官場上奉行的原則是以和為貴。一個在官場中四處樹敵的人註定走不了太遠,宮還山的仕途還有一段路要走,做事必須要謹慎。

  張揚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前往濱海縣啤酒廠的途中,他對藍海牌啤酒感覺不錯,聽說濱海縣啤酒廠的效益很差,今年已經拖欠了工人半年的工資,所以將藍海作為企業改革的試點,張揚做事雷厲風行,當即就和江城酒廠的廠長劉金城聯繫,讓他帶領廠裏的骨幹力量過來啤酒廠幫忙進行會診,為什麼一個企業擁有這麼好的產品,效益卻如此低迷?

  張揚沒想到宮還山會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對這位北港市市長,北港市委副書記,張揚還是很客氣的:“宮市長,您回來了!上次我去市里就想拜訪您來著,可惜您去了京城。”

  宮還山呵呵笑道:“小張啊,我昨天才從京城回來,已經聽說你的事情了,幹勁挺大啊!”

  張揚一時分辨不出他這句話究竟是貶義還是褒義,笑了笑道:“剛剛來到這裏,什麼都不瞭解,不努力工作哪能對得起領導的期望。”

  “好!好!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務實肯幹的年輕幹部,今天有沒有空,過來聊聊!”宮還山的語氣讓人感覺到很親切,像是和張揚已經很熟悉似的。

  張揚道:“宮市長剛剛回來肯定很忙,要不我等過兩天再過去。”他隱約猜到宮還山找他十有八九和這次撤縣改市的事情有關。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雖然是市長,可我也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宮還山吃了張揚一個軟釘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怒氣,我是你的上級,我召你過來,你應該屁顛顛的跑過來才對,居然想推掉,說什麼過兩天,你小子雖然有人撐腰,可這裏畢竟是在北港的地面上,我一個堂堂的北港市長還指使不動你了?宮還山道:“倒是沒什麼事,這樣吧,今天下午兩點半我在辦公室等你。”宮還山本來是給張揚留足了面子,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聽話,既然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老子讓你過來,你必須得給我過來!

  張揚聽宮還山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如果在推搪,就有些大不敬了,畢竟人家是市長,這個面子是必須要給的,張揚笑道:“兩點半啊?宮市長,我手上一堆事兒,要不這樣,三點行嗎?三點我一定趕到。”

  宮還山心中這個怒啊,混小子,跟我討價還價,如果你岳父不是平海省委書記,老子會這麼好言好語的跟你談話?宮還山的語氣明顯轉冷:“你自己看著辦!”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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