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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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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4 08:46:49
第九百一十四章 炒作嫌疑(上)

  張大官人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什皆溯防火防盜防記者了。”

  武意瞪了他一眼道:“我至於讓你防備成這個樣子?”

  張揚道:“武意,咱倆是朋友不?”

  武意道:“這話也正是我想問你的!”

  張揚道:“我可一直都把你當成好朋友看待,既然咱們是朋友,你說朋友是不是不可以強人所難,明明我不想做的事情,你為什麼非得逼我做呢?”

  武意道:“朋友是不是該互相幫助?我就不跟你說兩肋插刀了,看你這樣子也不是講義氣的主兒,現在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轟動性的新聞,作為朋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幫這個小忙?”

  張揚道:“我都說了,什麼忙我都能幫你,可這個忙是把我往火坑裏送啊,你不能為了自己的新聞就把我給賣了不成?”

  武意道:“你以為央視是這麼好上的?今晚的新聞你都看了,現在連國家常委都知道你這個優秀的年輕幹部了。”

  張揚道:“他們日理萬機的能注意到我?”

  “一回生兩回熟,要不我給你安排這專訪幹什麼?你想想啊,等你的專訪再往央視新聞裏一播。在全國人民面前就混了個臉熟,說不定咱們的中央領導就會發現你這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直接把你調到中央,作為未來的國家領導人培養也有可能。”

  張大官人灌了一口酒道:“拉倒吧,武意,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忽悠啊!”

  武意道:“你沾上毛比猴子都精,我能忽悠了你?這樣吧,我退一步,專題採訪就不做了!”

  張大官人一聽樂了:“這才是好同志!”

  “不過也不能只是我一人退讓,我體諒你了,你是不是也得理解我?”

  張揚眨了眨眼睛:“那啥……武意咱可不帶設套兒的,你還有什麼條件?”

  “你這人太敏感,戒心太重,總覺著別人憋著一股勁要坑你似的,我怎麼感覺你有些好壞不分呢?”

  張揚道:“有事說事兒,別搞人身攻擊。”

  武意道:“央視那邊我都答應了,專訪的事兒我都向他們誇了海口,說你是我朋友,只要我跟你說,採訪絕對沒問題,現在你把人家給拒絕了,這不是給我難看嗎?我也不瞞你,只要是這次採訪過後,我就能多一個央視特約記者的頭銜,作為朋友你總不能耽誤我的前程吧?”

  張揚想了想道:“電話採訪,嗯,下不為例!”

  武意高興地叫了一聲:“耶!”然後殷勤地幫張揚把酒給滿上。

  張揚試探道:“就憑你和武書記的關係,別說是特約記者,就算當央視新聞部主任也沒啥問題。”其實他並不知道廣電總局書記武賢良和武意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張揚這句話說的很藝術,在武意聽來誤認為張揚已經查到了她的家庭背景。

  武意果然上當,小嘴一撅道:“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依靠自己打拼得來的,和我爸有什麼關係?”

  張大官人總算明白了,何以自己的英雄形象一夜之間被國內各大媒體報導,何以高高在上的央視也會對他青眼有加,何以中宣部要把自己當成新時代的楷模進行宣傳,搞了半天都是武意在中間起作用。她老子就是電影電視界的老大武賢良,樹立區區一個先進典型還不是小事一樁,張大官人並不反對出名,可這次的影響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想之外,張揚道:“武意,既然咱倆是朋友,我能說句真心話嗎?”

  武意道:“你說唄,反正也沒其他人聽見。”

  張揚笑道:“也沒什麼可背著人的,我也不是不配合你們宣傳,可你換個位置,從我的角度想想,我剛剛才到濱海,樹立形象固然很重要,可是凡事都有個度,這兩天鋪天蓋地的宣傳已經把我弄成了北港的頭號新聞人物,你讓廣大的上級領導情何以堪?”

  武意道:“宣傳的是你,關他們什麼事兒?”

  張揚道:“領導的心思是很微妙的,一個下屬把他們的彩頭都搶了,風光全都給占了,他們可能表面還會樂呵呵的,可心裏肯定不是滋味,武意,我救人的初衷很簡單,沒想過博宣傳,可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別人就會認為我是故意在出風頭,這對我以後的工作開展不利,你明白嗎?”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明白了!”

  張揚道:“我知道你的職業就是專注於新聞,再加上咱們是朋友,你也想把我的事情多宣傳宣傳,幫我撈取一點政治船分,在各位高層領導心裏留下一良好的印象,你是好意,我明白,但是這件事真的不能再宣傳了。”

  武意道:“明白了,你想低調。”

  張揚苦笑道:“我倒是想低調,現在哪裡還能低調起來啊!”

  武意當然清楚張揚現在的處境和自己多少有些關係,她又笑了起來。

  張揚道:“你還好意思笑?不是你我至於弄成現在這幅模樣嗎?”

  武意道:“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

  張揚道:“有句話你說得對,當今這時代,不宣傳沒人知道你,可宣傳的太多,別人就會覺著你喜歡作秀,喜歡炒作,原本明明沒有任何動機的事情,也被別人賦予功利主義的色彩,反而起到了逆反的作用。”

  武意歎了口氣道:“我還真沒考慮這麼多,你們做官的思想真複雜。”

  張揚道:“總之,這次電話採訪是最後一次,武大記者,你就別幫我忙活了。”

  第二天一早,法院院長胡廣州,檢察院院長馬飛、公安局局長陳凱就同時出現在縣委書記張揚的辦公室內。三人這麼齊刷刷地過來,就是為瞭解釋昨天發生在汽車交易市場的事情,將事情的處理結果向張揚彙報。

  張揚望著他們三個,心中暗自得意,麻痹的,有了權就是好啊,老子一句話,你們就得乖乖給我過來聽候差遣,還得陪著小心看我的臉色,難怪官場上每個人都在處心積慮的往上爬,管人和被人管的感覺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差距實在太大了。

  三人恭恭敬敬跟張書記打了聲招呼,張揚淡然道:“都坐吧!”他讓傅長征去給三位領導同志泡茶。

  傅長征遞茶的時候,每個人都很禮貌的站起來,雙手接過傅長征遞來的茶杯,傅長征現在也是正科級配置,比他們差不到哪裡去。

  傅長征倒好茶之後就帶上房門出去了。

  這辦公室面積太大,自然而然就拉開了張揚和其他人的距離,因為他坐在大班椅上,其他三人坐在沙發上,當然要矮上一頭,這就造成了他們不得不仰視這位新來的張書記,在他們的心中形成了一種隱形的威壓,張書記在他們的眼裏顯得有些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公安局長陳凱,他清了清嗓子道:“張書記,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個滋事的車販子叫劉三樂,就是長期混在市場裏的一個無賴,過去也多次被拘留過,他賣得那輛法拉利沒有合法手續,經查證已經確定是走私車,現在車輛已經被相關部門沒收,按照我們的正常程式,以後會進行公開拍賣。至於劉三樂已經被公安機關依法拘留,按照相關程式會對他進行起訴。”

  陳凱停頓了一下又道:“市場警務室的兩名警員王俊偉和趙開立,他們兩人涉嫌妨礙司法公正,目前已經被我停職,交給督風辦處理,市場派出所所長孫鑫因為管理不善,也已經被免去一切職務,暫時留用察看。”

  張揚沒說話,目光落在法院院長胡廣州的臉上,其實來之前的路上,他們三人已經商量好了,等到了書記辦公室,由陳凱發言,其他兩人儘量保持沉默,可張揚一看胡廣州,胡廣州明白這是要讓自己說話了,他咳嗽了一聲道:“張書記放心,我們法院方面一定會秉公辦理,對於觸犯刑法的責任人,根據相關法律條文,從嚴從重進行處罰。”

  馬飛道:“我們會相互配合,一定把這件事解決好。”這貨最擅長的就是表決心。

  張揚笑了起來:“這點小事沒必要搞得那麼隆重!”

  陳凱、胡廣州、馬飛三人面面相覷,心中同時吶喊著,到底是誰搞得那麼隆重?如果不是你借題發揮,事情能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陳凱道:“張書記,我已經下達了通知,在全縣公安系統內開展一場整風運動,一定要從這件事中吸取教訓,讓廣大警員引以為戒,一刻都不能放鬆對自己的嚴格要求。”他表決心的同時又想到,反正下周老子就走人了,你他媽愛怎麼玩怎麼玩去,我眼不見為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張大官人自以為在陳凱這件事上做得比較隱秘,可陳凱也不是普通人,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北港市常委、北港市紀委書記的親哥哥,張揚的這點小九九被他們兄弟倆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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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 炒作嫌疑(下)

  陳凱認定了這次的職務調動是張揚動了手腳,這廝想要用自己人,因為自己妨礙了他在濱海的未來行動,所以他第一個就把自己給踢出局去。而且就在自己已經準備走人的時候,這廝還鬧出了一起風波,讓陳凱走得也不利索,這次的離去多少蒙上了一些灰溜溜的色彩。在這樣的前提下,陳凱對這位張書記是沒有任何好感的。

  胡廣州道:“昨晚的新聞聯播我們都看了,張書記,您真是我們所有濱海人的驕傲。”這貨不失時機地拍起了馬屁張揚笑道:“什麼事情只要是上了電視新聞,總得帶上一些誇張的色彩。”

  陳凱道:“張書記,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就在現場,我覺著那則新聞還是非常實事求是的,並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在內。”

  張揚忽然話鋒一轉道:“陳凱,汽車交易市場像劉三樂這樣的人應該還有很多吧?”

  陳凱內心一驚,不知張揚突然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的表現還是非常鎮定的:“張書記,關於汽車交易市場的事情,昨天許縣長已經做了重要批示,從今天起汽車交易市場進入為期一周的正式整改期,除了正常手續的上牌年審之外,所有二手車交易全部暫停。”

  這下反而論到張揚驚奇了,想不到縣長許雙奇的反應會這麼快?張揚點了點頭道:“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說完這句話,他看了看時間。

  陳凱他們都明白,張書記要下逐客令了,果然不出他們所料,張揚道:“你們先回去工作吧,上午十點,央視還有一個電話採訪,時間快到了。”

  張大官人並不是找藉口故意趕他們走,他所說的是事實,武意幫他約了央視的記者對他進行電話採訪。這是張揚經過綜合考慮之後,所做出的最後決定,弄張照片配點畫外音就得了,這件事真不能再繼續折騰了,現在整個北港的輿論焦點都在他的身上,肯定要讓很多領導感到不爽了。

  張揚在接受央視記者電話採訪的時候,北港市委正在召開常委會。

  北港市委書記項誠總結了近期的工作成績,並指出一季度的工作不足,根據目前的統計數位,他們北港市的弟一季度經濟目標十有八九是完不成了。事實上北港制訂的經濟目標少有完成的時候,這也造成了北港在全省經濟大局中的弱勢,省領導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過,北港擁有著平海最好的資源條件,經濟發展水準卻嚴重滯後。

  項誠知道領導們對自己的工作存在著很大的不滿,自己還有兩年任期就滿了,他不可能在北港繼續連任,項誠內心深處已經做好了打算,再過兩年,他就找一個清閒的部門頤養天年,回京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像他這種級別的幹部,回到京城是沒人會留意到的,在某種意義上這樣的選擇等同於隱居,小隱於野,大隱於朝。

  項誠雖然為自己的未來做好了計畫,可是他更清楚現在還遠不到退休的時候,他依然是北港這艘大船的舵手,他要操縱著北港繼續前進。

  項誠在會議中做出了如下發言:“近一段時間,我發現我們的幹部隊伍中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苗頭,有些幹部過於功利,在他們的心裏,自己的主要職責不是為老百姓辦事,不是無怨無悔的無償付出,而是利用自己手頭的權力和影響為自己在政治上的提升而拼命的撈取政績,這是一種自私的行為,我們黨員幹部,首先要記住的就是,我們是公僕,我們的責任是為人民服務,黨和國家對我們委以重任,不是讓我們享受權力,更不是讓我們利用權力去作秀,我們的職責是腳踏實地的去做事,而不是去作秀!”

  項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常委們都沒有說話,可心中都嘀咕了起來,項書記這番話的指向性相當的明確,他根本是在說濱海縣委書記張揚。這幾天,張揚又是上北港新聞,又是平海新聞,還被央視重點宣傳,一時間這位年輕的幹部紅透了大半個中國,救人的事情是真的,可誰都沒有想到製造出的影響會這麼大,聽說現在想採訪這位年輕縣委書記的記者都排起了長隊。

  紀委書記陳崗道:“項書記說得對,我們中的一些幹部愛慕虛榮,眼中只盯著榮譽和政績,卻忽略了最根本的一件事,我們的政治永遠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在政治上沒有捷徑可走,這種捨本逐末的行為是一種典型的投機行為,是一種自我炒作的行為。”

  誰都沒點名,可是誰都清楚他們說的就是張揚。

  北港市組織部長孟啟智目光始終盯在桌面上,平時常委會上他也算得上一個活躍分子,但是今天不同,他不便發言,項誠敢提出這件事,項誠有他的資本,薛家就是項誠的靠山,別說區區一個張揚,就算是省委書記多少也得照顧他幾分面子。至於陳崗,他之所以表現的如此激動,那是因為他的切身利益受到了影響,張揚來到濱海之後,動得第一個官員就是陳崗的弟弟陳凱,確切地說應該是張揚來這裏之前,從這件事的操作手法來看,張揚這個年輕人還是經過周詳考慮的。如果他來到地方上再動人,肯定會造成幹部內部的不團結,甚至產生抵觸情緒,但是北港的這些官員哪有那麼好蒙蔽的,從新任公安局長程焱東的為官歷程,很容易就可以推斷出這次調動的真正內情。陳家兄弟在官場中混了這麼多年,這點眼界是有的。張揚的那點小九九,絕對瞞不過他們。

  孟啟智不發言的原因也很簡單,張揚來到濱海才低調了沒幾天,頓時就高調了起來,這才和他的既往形象相符。不過在孟啟智看來,人家高調有高調的理由,作秀也罷,自我炒作也罷,你以為是個人就能隨隨便便上央視?別說一個縣委書記,就是你項誠想在央視新聞中露臉也沒那麼容易,沒有後臺,沒有關係辦得到嗎?

  項誠可以公開指責這種行為,他不怕得罪張揚,他有背景,陳崗跟著附和,那是出於報復心理,可孟啟智不敢,張揚的背後有文國權、宋懷明這幫人撐腰,無論哪一個也不是他能夠得罪得起的。項誠說或許沒事,他不能說,他這邊要是跟著幫襯一句話,搞不好會後就有人會傳出去,人心隔肚皮,大家雖然都是一個班子的成員,可每人都有自己的算盤,誰知道別人會怎麼想?

  多數人都抱著和孟啟智一樣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項誠的發言只得到了陳崗的熱烈響應,這讓項誠越發的不爽,過去自己發言的時候,有哪一次不是一呼百應?可今天發言之後應者寥寥,確切地說,應該是只有一個才對。項誠也明白這幫人不是顧忌張揚,而是顧忌張揚的後臺背景。看到這些人的反應,項誠忽然失去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起身道:“散會!”

  項誠看都不看這幫常委就離座而去,在過去這是很少發生的情況,每次常委會之後,項誠總會和各位常委笑著大大招呼,寒暄幾句,今天的確是有些不尋常,誰都能看出項書記的心情不好。

  北港市委宣傳部長黃步成在會後不久來到了項誠的辦公室內,雖然項誠的這通牢騷是沖著張揚發得,可是他這個宣傳部長在這些問題上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

  北港各大媒體對張揚救人事件的熱炒可謂是鋪天蓋地,他身為宣傳部長,沒有及時提醒媒體注意宣傳的尺度。

  項誠正在喝著他的三花泡茶,自從聽別人說過三花泡茶可以降壓消脂,項誠就托人從雲南帶來了上好的三花,每天泡三花飲用,還別說堅持了一年之後真起到了一些效果,弄得他現在見到別人就極力推薦,項書記就快成三花的代言人了。

  看到黃步成進來,項誠笑著招呼道:“步成來了!”

  黃步成本以為項誠會很生氣,可看到他此時的情緒似乎有所好轉,內心的緊張情緒頓時舒緩了許多。黃步成笑道:“項書記,我過來有些話想對您說。”

  “坐!”項誠很熱情地招呼著。

  黃步成剛剛坐下,項誠道:“我發現你們這群人是越來越不願意說話了,開常委會的目的是什麼?就是要在會議上集思廣益,就是要你們踴躍發言。可你們倒好,全都在那兒裝啞巴,就聽我一個人說,要是什麼問題都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還用得著你們嗎?市委領導只留我一個光杆書記就行了。”項誠雖然說話的時候在笑,可心裏的怒氣仍然沒有全消。

  黃步成跟著笑了一聲道:“項書記生氣了?”

  項誠道:“沒什麼可生氣的!”

  黃步成道:“其實那件事的新聞宣傳不是我們的意思,我也很納悶,要說張揚救人的新聞上了省台並不稀奇,可怎麼就莫名其妙的上了央視,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採編這條新聞的是我們市台的一個實習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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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6 16:08:34
第九百一十五章 負面效應(上)

  項誠道:“一個實習記者有這麼大的本事?”

  黃步成道:“這名實習記者叫武意,她是廣電總局武書記的女兒!”

  項誠皺了皺眉頭,一語驚醒夢中人,他總算明白張揚救人的新聞何以會炒得這麼熱,果然還是上頭有人,項誠低聲道:“張揚和她的關係很好?”

  黃步成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他旋即又表明態度道:“項書記放心,我會通知北港各大媒體不要將這件事過度報導,一面引起負面影響。”黃步成說這句話顯然是違心的,他實在想像不出這種事能有什麼負面影響,可項書記不高興了,這兩天縣委書記占得版面比市委書記還要多,本身就是宣傳工作的失誤,是他們的側重點出現了問題,宣傳要在黨性原則的指揮下,北港黨委書記是項誠,在這裏要服從項書記的指揮。

  項誠卻搖了搖頭道:“我並不是反對宣傳,我所反感的是自我炒作,宣傳是好事,張揚同志不顧個人安危用於救人的事蹟的確值得大力宣傳,但是要在我黨正確的引導下。”

  黃步成有些糊塗了,項誠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剛才說宣傳過度的是他,這會兒又說是好事,又說值得大力宣傳,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了。

  項誠接下來的一句話黃步成徹底明白了:“下周開始好好安排一下,給小張安排幾場個人先進事蹟報告會,讓他去市黨校做幾場報告,組織各級幹部前去學習!”

  “啥?”張大官人接到市委組織部長黃步成的通知,倆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黃步成的聲音很客氣:“小張阿,項書記在市委常委會上點名表揚了你,號召北港市全體幹部向你學習,你好好準備一下,下周安排時間先來北港黨校給大家做個報告。”

  張大官人苦著臉道:“黃部長,太誇張了吧,不就是救了個人嗎?不至於搞得那麼招搖,我看還是算了。”

  “哪能算了!這可是項書記親自定下來的事情,你不是救了一個人,你是救了母子兩條命,放眼我們北港市的幹部,誰有你這樣的魄力?我們整天都說時代楷模,你就是活生生的榜樣,小張,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好好準備,初步定在下週二下午,你來北港黨校先給年輕幹部們做個報告!”

  張大官人還想說什麼,黃步成已經掛上了電話,根本沒有給他推脫的機會。

  張揚握著聽筒發呆,足足呆了三分鐘,他感覺這件事開始朝不利的一面轉化了,自己來到濱海才沒幾天,就鬧出這檔子事,項誠讓他去黨校做報告,就怕這件事只是一個開始,真要是那樣就麻煩了,這項書記該不是故意用這種方法整自己吧?表面上把他當先進典型樹立起來,事實上卻另有盤算?捧殺的基本原則就是捧得越高摔得越重。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心中念叨著,武意阿武意,你真是害我不淺吶!他回過神來之後,馬上把傅長征給叫來了,去做報告當然得有講演稿,這種事自然要交給傅長征,本來就是傅長征的強項。

  傅長征道:“真要去做報告了!”

  張揚道:“我早就說過,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下好了,風頭太勁,領導來了個順水推舟,讓我去做報告,這不是為難我嗎?”

  傅長征笑道:“張書記,您口才蠻好的,其實去黨校作報告是好事阿!”

  張揚道:“我就怕這次去黨校作報告只是開始,你看那位先進人物不是全國漫遊做報告的?我來濱海是做實事的,可不是來誇誇其談的。”

  傅長征道:“萬事開頭難,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是這樣,張書記,您去北港黨校轉轉也好,剛好可以熟悉一下環境,和北港市的幹部溝通一下。很多事處理不當好事可以變壞事,可同樣,如果處理得當,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張揚點了點頭道:“長征阿,感覺你最近又有進步了。”

  傅長征笑道:“跟在您身邊久了,學到了很多東西,如果我仍然止步不前,那豈不是太不開竅了?”

  張揚知道傅長征是謙虛的說法,自己沒教給他什麼,自己在官場上的那套做事原則,別人是學不來的。

  臨下班的時候,祁山打電話過來,他在北港的事情已經辦完,明天就要返回東江,所以邀請張揚晚上一起聚一聚。今天是週五,明天就該休息了,張揚來到濱海之後,對於工作上的事情並不熱衷,總體說來,他認識了一些領導班子成員,視察了一次福隆港,救了李明芳母子,去了一趟汽車交易市場,把公安局、法院、檢察院弄到一起聯合處理了一件糾紛,這就是張大官人來到濱海第一周的概況。

  其實剛才縣長許雙奇又打電話過來想給張揚接風,順便常委班子成員聚一聚,溝通一下感情,可張揚以今晚有事為名給推掉了。這讓許雙奇感覺到張揚似乎在刻意保持著和他們這些老常委之間的距離,他實在有些搞不懂張揚葫蘆裏賣得什麼藥,身為濱海縣黨委書記,他應該是主動融進濱海縣的領導圈子,並承擔起領導的作用,可這廝過來之後,除了當了一次英雄,鬧了點糾紛,其他的正事一樣沒幹,黨務上的事情全都推給了副書記劉建設,縣裏的大事小事他一改往自己頭上推。表面上看他沒多少權力欲,可是他在汽車交易市場弄了一齣三堂會審,這件事總顯得不是那麼的正常。

  張揚聽到祁山邀請自己聚聚,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祁山道:“張書記,您快下班了吧,我去接你。”

  張揚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的確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他嗯了一聲:“好吧,十五分鐘後,到行政中心大門口接我。”

  張揚放下電話,傅長征也過來幫他收拾整理,為下班做準備。張揚道:“長征,週末有什麼安排?沒什麼事情的話跟我一起去吃飯!”

  傅長征笑道:“不了,我又不能喝酒,再說了,您剛剛交給我的任務我還得好好想想,爭取早點把演講稿給您寫出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也好!”他估計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從衣架上取下皮風衣,穿好後走出辦公室,在走廊遇到了縣委副書記劉建設。

  劉建設看到張揚出來,一臉笑容道:“張書記,下班了?”

  張揚從一來到就看出劉建設是個笑面佛,整天臉上都掛著和善的笑意,可這個人的深淺他還不知道。事實上張揚對目前的常委班子成員都不瞭解,想完成這件事需要時間。張揚笑道:“下班了。”

  劉建設道:“張書記週末打算去哪里放鬆?”

  張揚道:“跟朋友一起喝點小酒。”

  劉建設笑道:“張書記,我們幾個給您準備的歡迎宴到現在都沒機會吃呢。”

  張大官人心說就知道吃,吃公款你丫心裏就這麼爽?瞧劉建設肥頭大耳的樣子,十有八九都是公款吃喝給養出來的,張揚道:“下周,爭取下周!”這頓飯早晚是要吃的。

  劉建設連連點頭:“就那麼說定了,對了張書記,我聽說您要去市黨校作報告?”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正為這件事心煩呢,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如今搞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整個北港沒有不知道的了,項書記點名讓我去黨校給年輕幹部作報告,想起這件事我就有些頭大阿!”

  劉建設心說何止北港,你丫央視新聞都上了。他認為張揚現在的表現是得了便宜賣乖,年輕輕的裝什麼不好?非得裝逼。可劉建設也不得不承認,人家是縣委書記,的確有在他們面前裝逼的資格,劉建設暗自感歎,這張揚咋就那麼好命,年輕輕的怎麼就混上了縣委書記,自己埋頭苦幹了一輩子,五十一歲的人了還得給他打下手,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劉建設當然明白張揚是怎麼當上縣委書記的,人家有個國家副總理當乾爹,還有個平海省委書記的岳父,別說縣委書記,市委書記都不稀奇,劉建設臉上笑得燦爛,心裏卻別提多酸了。

  張揚和劉建設這一聊,就不免拖延了一會兒。來到門外,早已等在那裏的輝騰車開了過來,祁山把後門推開,招呼道:“張書記上車!”

  張揚坐進去之後,才看到武意就坐在副駕的位子上,不由得笑了起來:“武大記者,這麼巧阿!”

  武意道:“當官的就是虛偽,巧什麼?我在濱海的採訪工作全都結束了,明天就回北港,祁總打電話說要聚聚,我反正沒什麼事,當然要來,有人請吃飯,不吃白不吃。”張揚笑道:“武意,你這種心態可不好,把祁總當成土豪劣紳了,你這是要均貧富阿!”

  祁山徵求他們的意見道:“富臨漁港?”

  張揚道:“別介,這兩天海鮮都吃膩歪了,整點別的成嗎?”

  祁山道:“那就去吃羊肉!五哥,去孫一丁活羊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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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6 16:09:02
第九百一十五章 負面效應(下)

  祁山對濱海非常的熟悉,武意轉過頭,向張揚道:“央視的電話採訪怎麼樣?”

  張揚苦笑道:“別跟我提這個,你一說,我咬你的心都有了。”

  一旁的祁山哈哈笑了起來。

  武意咯咯地笑:“用得上這麼惡毒嗎?”

  張揚道:“我就知道出名沒啥好事兒,現在好了,市委項書記親自點我的將,讓我下週二去黨校給那裏學習的幹部做報告。”

  武意道:“先進事蹟報告會!好啊,到時候我帶著攝像師去給你捧場。”

  張大官人苦笑道:“武大記者,當我求你了,您別再坑我了,我來濱海是工作的,可不是為了當英雄,更不是到處去做巡迴演講,咱倆可說好的,我接受央視的電話採訪,以後救人的事情你不許再提。”

  武意道:“好!好!好!我答應就是。”現在她有些相信自己真給張揚帶來了麻煩。

  車子駛過汽車交易市場的時候,張揚特地趴在車窗上看了看。

  祁山道:“你們的交易市場怎麼突然停業整頓了?”

  張揚道:“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是許縣長下得命令,新車銷售上牌年檢正常進行,就是二手車交易暫停一個星期,說是要整頓市場秩序。”他心知肚明,這次的整頓就是因為他而引起,不過許雙奇這次反應非常的及時,讓張揚覺著這次整改的背後可能有些玄機。張大官人目前只是靜靜觀察,即便是有什麼不對暫時先記在心裏,他想起了一個詞叫打草驚蛇,自己在交易市場鬧得那一齣十有八九達到了這樣的效果。

  祁山道:“本來還想看看有什麼合適的進口車呢。”

  張揚一聽來了興趣:“祁山,你買車還需要到濱海這種小地方?東江什麼樣的車沒有?”

  祁山道:“張書記,看來你剛到濱海,對這裏的情況並不瞭解。”

  張揚道:“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祁山,你是想買走私車吧?”

  祁山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旁敲側擊道:“祁山,我來北港之前就聽不少人說過,這裏走私車氾濫,濱海汽車市場就是走私車的主要源頭。”

  祁山道:“我也聽說過,可具體的內情我也不知道,濱海汽車交易市場的名氣很大,可我從來都沒去過,這次準備去看看,想不到偏偏這個時候被整頓了。”

  張揚道:“我就納悶了,這走私車是怎麼上牌子的?”

  祁山看了張揚一眼,馬上就意識到張揚是在套他的話,祁山到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防備,微笑道:“走私車上牌有幾種方式,最常見的是套牌,也就是弄一個假牌子,一般都是套外市甚至外省的車牌,這種方法很簡單,可是存在著很大的不足和風險,如果被公安查到,或者出了交通事故,套牌的事情就會馬上敗露,這樣的車輛不但會被罰款,嚴重者會被沒收。”

  張揚還想問,汽車己經來到了孫一丁活羊館。

  他們下了車,五哥跟著武意去點菜,張揚和祁山沒有馬上進去,站在門口看活羊現殺,祁山接著剛才的話題道:“還有一種方法就是通過關係把非法變成合法。”

  “怎樣把非法變成合法?”張大官人頗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盡頭。

  祁山今天也表現的特別耐心:“海關出具罰沒證明,然後進行公開拍賣。”

  “這中間有貓膩嗎?”

  祁山道:“如果是一輛百萬豪車,海關出具罰沒證明,然後用極低的價格拍賣出去,其中還是有驚人的暴利。”

  張揚忽然想起當初東江的黑車案,周雲帆就是走私黑車,通過關係上牌牟取暴利,在那一場風波中,胡茵茹深受牽連,還被關押審查了好一陣子。想必濱海的走私和周雲帆屬於同一路數。

  祁山道:“還有一種方法,就是這邊的走私車,直接有人接貨,運往外地,在外地上牌,對了,你還記得前些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周雲帆走私案嗎?”

  張揚點了點頭。

  祁山道:“據聽說,周雲帆就是從這裏進貨。”

  張揚道:“從這裏運往東江距離可不短。”

  祁山笑道:“總之這些人都有辦法,不然周雲帆當初也不會賺那麼多錢。”

  張揚道:“你也很有錢啊!”

  祁山哈哈笑了起來:“走私那種事情我不碰!”

  張揚道:“周雲帆畏罪潛逃之後,有人就說你是東江首富。”

  祁山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那點兒資產哪能算得上首富,就不要說出來貽笑大方了,東江的有錢人很多,要說首富,首先要在那幫衙內裏面選,我說句實話,在東江我連前十都排不進去。”

  張揚笑道:“謙虛,你太謙虛,你也是衙內啊!”祁山的舅舅是東江市長方知達,所以張揚才會這麼說。

  祁山歎了口氣道:“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之所以有今天是蒙受了我舅舅的照顧,可事實上,我生意上的事情,我舅舅從不過問,我在外面做生意也從不提到這層關係。”

  武意點菜出來了,看到外面正在殺羊,不禁皺了皺眉頭:“好殘忍,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你們回頭還吃得下?”

  祁山道:“沒有屠殺就沒有美味。”

  武意道:“君子遠危廚!”

  張揚和祁山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武意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很強的,儘管看到了血腥場面,仍然吃得津津有味,張大官人不禁打趣道:“你不是說君子遠危廚嗎?”

  武意道:“我可不是君子。”

  祁山道:“張書記忘了,還有一句話叫,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武意柳眉倒豎道:“呵,你們太過分了,兩個大男人合夥欺負我這個弱女子!”

  張揚道:“拉倒吧,就你還弱女子,我都被你欺負得焦頭爛額了。”

  武意瞥了他一眼道:“小心眼兒!”

  張揚道:“我現在一想起去黨校作報告就頭疼。”他起身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卻迎面遇到了法院院長胡廣州,胡廣州看到張揚,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張揚,胡廣州的身邊還有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穿著非常的貴氣,手上碩大的白金鑽戒卻將他的俗氣輕易又暴露了出來。胡廣州笑著走過去,恭敬道:“張書記,這麼巧,您也來吃飯啊。”

  張揚笑眯眯點了點頭道:“和朋友喝點小酒。”

  胡廣州將身邊的那位中年人介紹給張揚:“丁老闆,這位是咱們縣委張書記!”

  中年人聽到胡廣州的介紹,馬上一張面孔笑得無比燦爛,高大的身軀頓時躬了下來,雙手伸過去握住張揚的手道:“張書記好,我是恆茂商務的丁高升!”

  張揚淡淡點了點頭:“你好!”說完他抽出手來,向兩人笑了笑道:“我去洗手間。”

  胡廣州和丁高升站在那裏恭恭敬敬地等張揚離去,他們方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張揚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不久,胡廣州和丁高升就過來敬酒,他們帶來的是一瓶三十年窖藏的茅臺。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找到了門上,張揚總不好意思拒人於千里之外,和他們每人喝了兩杯酒,這兩人也算識趣,敬酒之後馬上就起身離去,沒做太多的耽擱,那瓶茅臺酒自然留給了張揚。

  他們走後不久,服務員又開始上菜,足足上了八道之多,武意有些愣了,她可沒點這麼多的菜。

  張揚卻沒感到奇怪,不用問,一定是胡廣州他們給添菜了。

  三人吃晚飯之後,祁山去結賬的時候卻被告知,丁高升已經把帳結過了。上了汽車,祁山笑道:“張書記,看來以後跟你一起出來不用我花錢了。”

  張揚笑了笑:“還是你花錢我吃得舒坦。”

  送走了祁山,張揚本想週六周日兩天在濱海附近好好轉轉,感受一下民風,體察一下民情,可週六上午梁成龍、丁兆勇、陳紹斌、高廉明、袁波、趙靜、常海龍、常海心這群人從東江趕到了,美其名曰是為張揚送行。這頓飯本來在東江就要吃,可張揚走得突然,所以他們只能選擇來濱海送行了,按照陳紹斌的話就是送佛送到西天。

  張大官人可不愛聽這個,照著陳紹斌的腦袋上就是一巴掌:“你丫才去西天呢。”

  這幫人開了一輛賓士商務過來,負責開車的是兩名司機,一個是梁成龍的專職司機,還有一個是周山虎,張揚本以為周山虎是專門過來看自己的,卻想不到周山虎悄悄告訴他,是秦書記讓他過來的,還讓他繼續給張揚當司機,有他在身邊,張揚辦事比較方便。

  張大官人這段時間的確感受到自己開車不是那麼回事兒,濱海方面給他配得司機又不合心意,還是自己人好,周山虎對他絕對是忠心耿耿。

  張揚帶著這幫人先來到了自己的住處,所有看到這套海景別墅之後都情不自禁發出了驚歎。梁成龍算得上見多識廣,裏裏外外把別墅看了一遍,向張揚道:“我說張書記,太奢侈了點吧?省委書記住得也比不上你這標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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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小高的煩惱(上)

張揚笑罵道:“你回去問你叔唄!”
  
常海龍搞室內設計出身,對這房間的裝修設計提出了很多意見,按照他的話來說,這麼好的房子,全都讓不合理的裝修給糟蹋了。
  
張揚請大家在客廳坐了,本想去給他們倒茶,趙靜和常海心搶著去做了。
  
袁波過去來過濱海,不過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在他的印像中,濱海就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縣城,今天過來經過城區的時候印像也不好,雖然比過去多出了許多高樓大廈,道路也寬闊了許多,可是交通秩序混亂不堪,城區衛生亂七八糟,總結為一個字就是亂。可進入海洋花園之後,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袁波感嘆道:“如果你們濱海的城市衛生也搞得像縣委家屬院一樣就好了。”
  
張揚笑道:“等你下次過來的時候就會不一樣了。”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心中對濱海的未來整治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市容市貌肯定是首先整治的重點。
  
梁成龍道:“看到這間房子,我才感覺到當官真好,真有點後悔了,當初我一門心思去做生意,真是一傻帽,要是選擇仕途我現在可能也能混個縣太爺做做。 ”
  
高廉明道:“你不行!”
  
梁成龍瞪了他一眼道:“小孩子家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就不行?”
  
高廉明反問道:“你有當省委書記的岳父嗎?”
  
滿屋人都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這才意識到這廝是攻擊自己的,揚起巴掌照著高廉明的屁股就是一下子:“欠抽了!誰不知道,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靠了我自己,我是埋頭苦幹腳踏實地的一步步走上來的。”
  
陳紹斌喝了口茶道:“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張揚之所以有今天,誰都沒靠,人家憑得那是真本事。你們誰有勇氣敢爬到五十米塔吊上面救一個少婦?雖然說這少婦長得還不錯,可色膽包天也得考慮後……。”這下後腦勺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張大官人罵道:“就你丫嘴最**高廉明還賤!”他倒好一箭雙雕,把倆小子都給罵了。
  
丁兆勇只是笑,這會兒被趙靜拽著去露台上觀海了。因為成了張揚的妹夫,丁兆勇在這幫損友中的地位也是直線下降,言語上他討不到半點便宜,所以丁兆勇乾脆少插話。
  
常海心矜持地坐在那裡,她很少說話可是偶爾和張揚的目光相遇,便流露出旁人無法察覺到的思念。
  
張揚道:“光顧著聊,我還沒訂飯呢咱們中午去富臨漁港怎麼樣?濱海最好的海鮮酒家。”
  
梁成龍道:“到哪兒吃海鮮都是一個味兒,還不是白水煮出來,就在這裡吃吧,海景房吃海鮮,喝多了就地睡了沒有後顧之憂。”他向周山虎招了招手道:“山虎,你跟老趙去附近的海產品市場買點海鮮過來,新鮮好吃的只管買個夠。”他從皮夾裡掏出厚厚的一沓鈔票遞給周山虎。
  
張揚道:“哪能呢來到這裡應該我請客。”
  
梁成龍笑道:“拉倒吧,就你那點工資,不貪污的話一個月也請不起一頓。”
  
張大官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在這貨眼里當官的就沒有好人嗎?哪天真得慫恿慫恿他那個當市委書記的叔叔,讓老梁同志好好修理修理他。
  
常海心起身道:“我跟著過去看看買什麼。”
  
袁波笑道:“還是我去吧,我可是乾飯店出身的。
  
他們離去之後陳紹斌不知從哪兒找出了一副麻將,嚷嚷著要打牌,梁成龍、丁兆勇、常海龍陪著他去棋牌室裡戰上了。
  
趙靜來到張揚的身邊坐下,打開了電視,笑道:“哥,這兩天我翻來覆去的看你那段新聞,你真上鏡,好帥,我過去的同學都向我打聽你,還問你有沒有對象,你就快成少女偶像了。”

張大官人笑道:“嘔吐的對象才對!”
  
趙靜看著他道:“我哥這麼帥,不去演電影都可惜了。”
  
張大官人雙腳往茶几上一放:“你把我跟那幫油頭粉面的戲子比,這不是罵我嗎?”
  
趙靜挽住他的手臂道:“小哥,你是我最最最最尊敬的人,我怎麼可能罵你呢。”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伸手在她頭頂習慣性地揉了一下,趙靜道:“呵,討厭死了,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櫻宋了這個壞習慣,髮型都被你搞亂了蘭鵬
  
“臭美吧你!小靜,結婚的事情準備好了沒有?”
  
趙靜道:“沒什麼好準備的,我們也沒打算大操大辦,簡簡單單的辦場婚禮就行,婚後我們也單獨住。”她向棋牌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小聲對張揚道:“我和他媽處不來。”
  
張揚道:“小靜,既然結婚了就要搞好關係,別弄得兆勇難做。”張大官人還是很為大局考慮的。
  
趙靜點了點頭,她岔開話題道:“哥,你和嫣然姐什麼時候?”
  
張揚道:“本來我想這次和她把證給領了,可嫣然說等等,她現在有生意做,我這邊剛來濱海,結婚的事情等一切穩定下來再說,最遲不會超過明年。
  
趙靜道:“我本來以為你們今年就能結婚呢。”

張揚笑道:“我才多大啊!”
  
此時門鈴響了,趙靜搶著去開門,開門一看,門外站著兩名陌生的女孩子,長得都很漂亮,這兩人正是縣委招待所的林學靜和耿明明,她們過來打掃衛生,看到趙靜她們也愣了,她們沒想到張書記家裡會有其他人在,趙靜趕緊道:“哥!”
  
張揚起身看了看,笑道:“是你們兩個啊,我家裡來了朋友,進來坐,進來坐!”
  
林學靜和耿明明有些不好意思道:“張書記,我們是過來幫忙打掃衛生的,既然您有朋友在,我們就先走了,等需要的時候給我們留言。”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
  
聽到門外有女性的聲音,還在打牌的高廉明和陳紹斌都放下牌出來了,兩人都是臉皮夠厚的主兒,陳紹斌道:“別走啊,留下來一起吃飯。”

高廉明跟著附和道:“就是,就是!”
  
他們這一說,林學靜和耿明明更不敢留下了,慌忙向張揚告辭後走了。
  
聽說這兩位美女都是縣里給張書記配得服務員,專門負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高廉明羨慕的口水都流出來了,陳紹斌也是雙目放光:“我決定了,棄商從政,你們說我現在從政還來得及嗎?”
  
張揚道:“你這種投機倒把的壞分子是堅決不容許混到我們幹部隊伍中的。”
  
高廉明道:“張書記,您還缺法律顧問嗎?實在不行我來當法院院長也行。”

張揚道:“你別找我,找你們家老爺子去,你爸是省公安廳廳長,只要他發話,給你弄個一官半職還不是輕而易舉?”
  
高廉明道:“別提我爸,他現在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小子不是去香港當律師了嗎?這才幾天就回來了?”
  
高廉明振振有辭道:“香港那邊的女孩子整體質量不行,你說我正值戀愛之年,去了那邊,萬一把我的黃金期給耽誤過去了,以後要是打了光棍,我找誰賠去?”
  
張揚笑道:“我算明白高廳為什麼煩你了,你小子乾什麼都沒長性,這可不成,當初你跟我在南錫體委……”。
  
高廉明舉雙手討饒道:“大哥,我求您了,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嗎?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就是一無業遊民,憶往昔崢嶸歲月愁,哥們想起過去就發愁,我當初要是堅持下來了,現在怎麼也得混個副處級吧,我後悔沒聽你的話,自毀前程啊!”
  
張揚心說你丫比我心還渴,我在官場中打拼了四年這才混了個正處,你小子一年半載的就想當副處,不知天高地厚啊。當初高廉明是因為追求終秀秀受挫,所以才心灰意冷遠走他鄉。
  
高廉明道:“哥,我投奔你成嗎?”
  
張揚道:“你能做啥?”
  
高廉明感覺到有點傷自尊了:“別瞧不起人,我好歹也是在美國上過大學拿過法律牌照的。”
  
張揚道:“我現在真懷疑你在美國干啥了,反正誰也沒親眼看見,美國比咱們這發達,別的不說,就是濱海路邊做假證的多了,不出濱海我就能弄一哈佛博士證書。”張大官人絕沒有誇張,濱海做假證件的還真多,這和沿海有關,有需求就有市場,有市場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一條龍的產業,這是馬克思都驗證的經濟規律。
  
高廉明臉紅了:“我可是正兒八經考過去的。”
  
張揚道:“你這種公子哥,我用不起,還是周山虎那樣的淳樸青年用著踏實。”
  
高廉明被他拒絕,明顯情緒有些低落:“得,你牛,張書記,我不求你了還不成嗎?我去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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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小高的煩惱(下)

  要說高廉明最近也的確挺霉的,在家裏不受待見,出門受到朋友鄙視,這打牌也輸了個乾乾淨淨,兜裏帶來的兩千塊,沒打一圈就輸了個乾乾淨淨,梁成龍這幫人都是有錢的主兒,高廉明目前是個無業遊民,兜裏的水子當然不如人家厚實,高廉明輸紅了眼,把自己的那塊帶了幾年的漢密爾頓手錶也放上去了:“賣錶了,八千塊!”

  梁成龍拿起看了看道:“你搶錢啊!美國貨哪有那麼貴!”

  “你不識貨啊,我這是限量版!”

  這會兒袁波他們也買菜回來了,袁波把高廉明的錶拿起來遞還給他,掏了三千塊放在他面前:“自己朋友,小賭怡情,千萬別動真格的,感情這種東西越賭越薄。”

  高廉明拿起手錶站起身來:“我不玩了,你們玩吧!”

  袁波想拉他,可沒拉住,只能在他的位子坐了下來,望著高廉明的背影道:“怎麼著?廉明生氣了?”

  梁成龍笑道:“小孩子,管他作甚,繼續,繼續,今兒我手風特順。”

  常海龍道:“我算看出來了,成龍,你今兒是想把我們兜裏的錢都搜刮乾淨。”

  梁成龍樂呵呵道:“要想賺錢,就先得散財,買海鮮的時候,我搶著付賬為了什麼?為的就是現在。”他隨手打出一張牌:“發財!”

  袁波忽然道:“胡了!”

  梁成龍愣了:“啥?”

  袁波微笑道:“有沒有人告訴你,要悶聲發大財?”

  袁波打了兩把就去做飯了,當天中午由他來主廚,袁波幹飯店發家,自己也燒得一手好菜,趙靜和常海心兩人給他打下手。

  張揚去棋牌室把這幫人的牌局給攪和了:“都別玩了,準備準備吃飯!”

  梁成龍贏得最多,不但把菜錢贏回來了,點點還有剩,高廉明輸了個精光,這廝耷拉著一張臉,倒不是因為輸錢,而是心裏不痛快。

  梁成龍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廉明,放心吧,你只要跟緊哥哥的腳步,准保有吃有喝,最後我們還把你帶回東江去。”

  高廉明道:“沒錢大不了我一路走回去。”

  “呵,小子,真跟我鬥氣啊!”

  高廉明道:“不敢,你們要麼是大官,要麼是巨富,我一個窮律師哪敢跟你們鬥氣啊!”

  梁成龍笑了起來,高廉明在他眼中只是一個小孩子,他當然不會跟高廉明一般計較。

  張揚看不過眼了:“高廉明,過來倒酒,就你丫年齡小,懂不懂尊老愛幼?”

  高廉明對張揚一直都是相當尊敬的,他走過去倒酒。

  所有人都坐下了,梁成龍道:“袁哥你年紀最大,說兩句。”

  袁波端起酒杯道:“各位兄弟姐妹,這杯酒其實是在東江咱們就欠下的,咱們今天聚在一起來到濱海,目的就是給我們的好兄弟張揚送行,咱們大家借著這杯酒祝他鵬程萬里,直上青雲!”

  大家一起喝彩,同時舉起了酒杯。

  張大官人望著這幫哥們從東江不遠千里而來,心中也是頗為感動,他舉起面前酒杯道:“謝謝大家了,話我不多說,感激之情我全都放在酒裏了。”他一仰脖把杯中酒喝了個乾乾淨淨。

  袁波道:“咱們這些人除了張揚和海心之外其他人都是商人,難得這兩位官老爺能夠看得起咱們,今天咱們做生意的是不是要陪他們當官的喝上一個一醉方休?”

  大家齊聲叫好。

  常海心道:“我聲明,我不是當官的。”

  張揚道:“你不是科級嗎?海心,你不義氣啊,關鍵時刻不鼓勵我,一點階級感情都沒有。”

  常海心笑道:“今天沒有當官的和做生意的區別,只有東江和濱海的分別,我提議我們這群人一起敬張書記好不好?”

  陳紹斌道:“不好,他多能喝啊,我們一起敬他,陪著他一杯一杯的喝,最後倒下的肯定是我們,為了公平起見,我們要一個一個的跟他喝,跟他玩車輪戰。”

  張揚笑道:“就憑你們幾個,我還真不怕!”

  趙靜道:“都欺負我哥,我和我哥站在統一戰線。丁兆勇,你跟我一派還是跟袁哥他們一派?”

  丁兆勇道:“廢話啊,我當然跟著媳婦走了,咱們是親戚,我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梁成龍和陳紹斌同時罵道:“沒義氣!”

  張揚大笑著,來到濱海之後,他始終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喝過酒了。

  無論袁波他們幾個怎樣結盟,真正喝起來依靠的還是酒量,這群人誰也喝不過張揚,加起來也喝不過,當然誰也不會當真去拼。

  高廉明是最先倒下的一個,這廝的酒量本來就不行,加上心情不好,很快就敗下陣來,一個人跑到廁所裏抱著馬桶去談心了。然後是陳紹斌和常海龍,兩人手牽手去客房睡覺了。

  梁成龍和袁波稍微好一點,不過腳步明顯也飄了起來。

  丁兆勇始終沒怎麼喝酒,他已經開始戒酒,準備要孩子。

  張大官人喝了這麼多仍然沒有任何的醉意,望著房內的一片狼藉,張揚卻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第一次對這套別墅有了歸屬感,亂七八糟的才有生活氣息。

  趙靜和常海心花費了半個小時才把戰場打掃乾淨。

  梁成龍去廁所的時候發現廁所被反鎖上了,他借著點酒興,一腳就把房門給踹開了,看到高廉明抱著馬桶睡著了,梁成龍把張揚和袁波叫來,張揚力氣大,把已經醉成一灘爛泥的高廉明扶到了客廳,把他扶上沙發休息。沒一會兒功夫,高廉明就從沙發上滾落到地面上,趴在地毯上打起了呼嚕,嘴裏還嘟囔著:“都看不起我……”

  張揚望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丁兆勇找來被子給他蓋在身上,多數人都去休息了,應趙靜和常海心的要求,張揚帶著他們一起去海邊轉轉。

  本來袁波也準備跟著去,可走了兩步又覺著酒意上頭,轉身又回去了。最後只剩下張揚和丁兆勇、趙靜、常海心四人。

  從海洋花園的後門就可以沿著石階走下紓秀山,直接抵達下面的沙灘,午後的陽光很溫暖,海風在陽光的潤澤下也不像平時那麼寒冷。

  丁兆勇道:“高廉明醉得可真厲害。”

  張揚道:“這小子有心事,不能喝就別喝,搞到最後喝成了一灘爛泥。”

  趙靜道:“都說讓你們別喝這麼多了,非得喝,結果都喝醉了。真是搞不明白,酒對你們這些男人就那麼有吸引力?”

  常海心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不過喝多了也難受。”

  丁兆勇道:“說起喝酒還是張揚厲害,我們合夥都灌不醉你。”

  張揚笑道:“合著你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灌醉我?”

  丁兆勇道:“我們可沒這麼想,大家是真想你了!”

  張揚的目光向常海心望去,常海心俏臉不由得一熱,趙靜去海邊,讓丁兆勇給他照相。

  常海心和張揚並肩站在一起,不知是因為海風太大,還是因為緊張,常海心雙手抱著臂膀,張揚本想將自己的皮風衣脫給她披上,常海心卻搖了搖頭道:“我喜歡站在海邊這種清新的感覺。”

  張揚笑道:“喜歡就調來了。”他只是隨口說說,心中卻明白常海心不會過來。如果自己前腳來到這裏,她後腳就跟過來,一定會有很多人說閒話。而且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隱藏的很好,除了秦清以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

  常海心道:“這邊的海不好,不像靜海那邊海水都是藍色的。”她的雙腳在沙灘上頓了頓,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海面,看到海浪卷起了不少的白色物體,仔細一看都是一些泡沫和生活垃圾。

  張揚也留意到了,他歎了口氣道:“這邊的環保意識不行,看來我需要下一番苦功了。”

  常海心笑道:“任何事情都是一個逐漸認識的過程,往往經濟落後的地區就會忽略了環境保護的問題,想要扭轉老百姓的觀念並不容易。”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笑道:“不過你肯定行!”

  “何以見得?”

  常海心道:“你是時代的楷模,廣大年輕幹部爭相學習的英雄人物。”

  張大官人苦笑道:“海心,連你也寒磣我!”

  常海心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上央視新聞!”

  海面上的風浪似乎大了許多,張揚眯起眼睛望著波濤洶湧的海面,輕聲道:“前浪死在沙灘上!掀起的風浪越高,被拍得就越慘。”

  常海心小聲道:“你會怕有人拍你嗎?”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然後很認真地問:“我這人是不是有點浪啊?”

  常海心莞爾笑道:“不是有點兒,是VERY!VERY!”

  張揚道:“其實每個人都有VERY浪的一面,咱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不也VERY呀……”

  常海心不等他說完已經紅著臉逃開,她走向丁兆勇道:“我幫你們合影!”

  張大官人望著常海心婷婷嫋嫋的身姿,心頭火頓時躥升起來,確切地說應該是下沉,身體的某部分有些蠢蠢欲動。還好穿著風衣,不然張大官人薄弱的控制力肯定要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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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七章 天街(上)

  返回別墅之後,幾個人仍然橫七豎八的睡著,高廉明身上的手機不停的響,張揚從他衣兜裏找到電話,接通之後,電話卻是省公安廳長高仲和打來的,對待這位省委常委,張大官人當然要尊重有加,他恭敬道:“高廳,您找廉明啊?”

  高仲和道:“他在嗎?”

  張揚實事求是道:“喝高了,正睡著呢。”

  高仲和那邊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張揚,找你也一樣。”

  張揚拿著電話走到了門外:“高廳有什麼吩咐?”張揚心裏猜到高仲和肯定要說高廉明的事情,這小子明顯情緒低落,有道是父子連心,高仲和肯定關心自己的兒子。

  讓張揚感到意外的是,高仲和並沒有首先提起兒子的事情,而是談起了程焱東,高仲和道:“張揚啊張揚,你小子這次挖了我的牆角。”

  張大官人道:“高廳長這句話從何說起啊?”

  高仲和道:“本來我想把程焱東調到省廳工作,你小子卻給我來了個橫刀奪愛!”

  張大官人心眼兒開始活動起來了,如果說榮鵬飛看中了程焱東倒是合情合理,畢竟榮鵬飛在江城任職的時候,程焱東就在他手下工作,他對程焱東有著相當的瞭解,高仲和是省廳廳長,他怎麼會關注程焱東這樣一個小幹部,高仲和這麼說十有八九是在告訴張揚,自己賣給他一個很大的人情,領導說話,必須要完完整整地聽完才能領會他的用意,所以張揚也沒有馬上就接話,只是嘿嘿的笑。

  高仲和道:“可你既然有要求,我這個當叔叔的也不能不滿足!”他的這句話明顯在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張揚笑道:“謝謝您高叔叔!”這會兒他也不叫高廳了。

  高仲和道:“張揚,我想你幫我一個忙!”

  張大官人心中感歎,這幫領導一個個都不是吃素的,在進行了鋪墊之後提出他的要求,這就讓張揚無法拒絕了,當然只要高仲和的要求不過分的話。

  高仲和道:“張揚在我眼中,你和我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分別。”

  張大官人暗道:“過了啊,我咋過去就沒發現高廳煽情的本領就這麼強大呢?”可人家這句話也沒說錯,自己都叫高叔叔了,可不是逼著人家把自己當孩子看待嗎?

  高仲和道:“看到你能有現在的成就,我欣慰之餘又感到羨慕,張揚啊,我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廉明,這小子眼高手低,做事沒耐心沒長性,過去我以為他去了美國留學幾年,能夠有些轉變,可他根本還是過去那番模樣,受不得半點挫折。他從香港偷跑回來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吧?”

  張揚嗯了一聲。

  高仲和道:“最近為了他的事情我沒少生氣,可他畢竟是我兒子,我不能看著他就這麼蒙混度日,我之前倒是為他安排好了一些規劃,可是他對此表現的非常抵觸,我回頭想想,他回國之後,真真正正投入去幹的事情,也就是跟你去南錫體委那一段。”

  張揚已經明白高仲和的意思了。

  高仲和道:“張揚,你和廉明是好朋友,我想你幫幫他,讓他跟在你身邊學點東西,打打雜也好。”

  張揚笑道:“高叔叔,讓他來沒問題,可不能只打雜,他可是擁有美國律師牌照的人。這樣吧,讓他先過來,高叔叔,有件事您得上點心,過去在南錫體委,廉明是打著給我幫忙的名義,一直都沒有正式編制,他也沒想著進入體制之中,所以他平時也把自己當成雇傭軍,自由散漫的很。”

  高仲和道:“你是說需要給他弄個正式編制?”

  張揚道:“就是這個意思,有了正式編制,他就有了約束。”

  高仲和道:“這件事簡單,你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地方,其他的手續不用你操心。”

  張大官人當然知道只要高仲和一句話,高廉明的編制就能全部解決,其實高廉明剛提出來想回來跟他混的時候,張揚就在心底應承了下來,雖然嘴上不同意,高廉明頭腦靈活嘴皮子俐落,還擁有美國的律師牌照,這些還都是其次,最關鍵的是,他老爺子是省公安廳廳長高仲和,從張揚來到濱海之後,對這座縣城初步的瞭解,就知道濱海走私極其嚴重,目前自己是坐視不理,以後一旦開始行動,必然會面臨方方面面的阻力,把高廉明拉入陣營,就等於把他老子也綁到這個陣營之中。

  張揚拿著手機回到客廳內,發現高廉明已經醒過來了,頭髮鳥窩一樣亂七八糟的,瞪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丁兆勇給他端了一杯水讓他趕緊喝下去醒醒酒。

  張揚走過來把手機遞給他。

  高廉明愕然道:“你拿我手機幹嘛?”

  因為高仲和叮囑過張揚,儘量不要把自己跟他說的這些事告訴高廉明,所以張揚對此隻字不提,笑道:“你又是吐又是尿的,我擔心你手機被泡壞了,所以幫你收著。”

  高廉明歎了口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你放心,我……我明兒就走,不給你添麻煩!”

  忽然聽到張揚道:“既來之則安之,我看你回去也沒什麼事做,要不你留在濱海吧,我給你找份事情做!”

  高廉明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張揚道:“真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到了我這邊可能要大材小用,沒什麼好工作給你。”

  高廉明道:“無所謂!”

  “別抱著過來就當官的想法,你沒什麼資歷,必須從頭做起!”

  “無所謂!”

  “工資待遇方面可能也不理想……”

  “管我飯吃就行,我要求不高,有沒有住處無所謂,反正你這兒大,我搬來這裏跟你做伴,放心,我睡客房,平時給你看門行不?”高廉明喜形於色。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瞧你這熊樣,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趕緊去洗澡,換身衣服,晚上咱們找個地方去開心一下。”

  這幫人多數都睡了一下午,高廉明雖然酒量不咋地,可醉得快醒得也很快,反倒是常海龍醉得不輕,晚上這群人出門去玩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不願從床上起來。

  梁成龍在他屁股上拍了拍道:“海龍,我們一起去唱歌。”

  常海龍鼻子裏嗯嗯幾聲,就是沒辦法從床上爬起來,常海心笑道:“我哥醉得不輕,你們去吧,我留下來照顧他。”

  張揚交代了一聲,先帶著這群人去縣委招待所訂了房間,他的別墅雖然大,可這麼多人不可能都住在那裏。

  房間安排好之後,張揚就在縣委招待所安排了晚餐,晚上這幫人的戰鬥力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降,所以都沒喝酒,按照梁成龍的意思是想找個地方唱唱歌跳跳舞,可張揚剛到濱海對這裏不熟悉,二來他身為縣委書記,出入這種公開娛樂場合被人看到影響也不好。

  趙靜和丁兆勇吃過晚飯後就單獨出去過他們的二人世界了,到最後只剩下袁波、梁成龍、陳紹斌、高廉明。

  袁波提議道:“要不大家都早點休息,明天一起出海玩玩。”

  陳紹斌率先反對道:“大老遠來了一趟可不是為了睡覺的。”

  梁成龍附和道:“就是!”

  高廉明這會兒倒是完全恢復過來了,而且因為張揚答應留他在濱海工作而顯得格外興奮:“張哥,這濱海有啥好玩的啊?要不咱們找間酒吧喝酒?”

  張揚道:“濱海沒酒吧,這裏不是東江,就是一小縣城,沒什麼夜生活。”

  梁成龍道:“哥幾個,我聽說北港有個藍色魅力夜總會非常的高檔,咱們去見識見識!”

  張揚道:“都這麼晚了!”

  梁成龍摟住他的肩膀道:“哥們,我們大老遠來了,既然玩就玩得開心一點,我能夠體諒你的難處,在濱海,你是縣委書記,拋頭露面的不方便,影響不好,去北港沒人認識你這個縣委書記。”

  袁波打了個哈欠道:“你們去瘋吧,我不去!”

  陳紹斌和高廉明每人架住他的一條胳膊強迫他上了車,高廉明道:“袁哥,您是大財主,沒有您坐鎮,我這心裏不踏實。”

  張揚想了想,反正明天休息就跟他們去北港好好玩一次。

  他們五個上了車,周山虎開車帶著他們往北港而去,途經收費站的時候,又繳了十塊錢,梁成龍忍不住抗議道:“我說你們則濱海也夠黑的,進出都要錢,窮瘋了是不是?”

  張揚苦笑道:“別說你們這外地牌照,我掛著京字頭的軍牌第一次來這裏都繳了過路費。”

  高廉明道:“張哥,為什麼不整治一下,我雖然剛剛來到濱海,也感覺到這邊的情況亂糟糟的,別的不說,單單是你們馬路上的占道經營就應該出臺一個嚴厲的整改措施。”

  張揚道:“不合理的地方多了,可凡事都得有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等等吧,等我把這邊的情況都摸透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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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9:34:17
第九百一十七章 天街(下)

  張大官人有他自己的盤算,在沒有充分瞭解濱海情況的時候,他暫時不做太大的動作,更何況現在他在濱海還是孤身一人,等程焱東來到濱海之後,他會開始逐漸展開一些動作。

  從濱海到北港並沒有多遠,直線距離八十公里,不過這條路的路況不怎麼樣,坑坑窪窪,晚上的時候來往的大車很多,這段距離花去了一個半小時,來到藍色魅力夜總會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不過對於夜總會來說這個時間還很早,張揚還沒在北港好好玩過,幾個人一下汽車,就看到周圍停泊著不少名車,保時捷、法拉利、蘭博基尼,至於什麼賓士寶馬的更是隨處可見,而且多數都是進口車。梁成龍眨了眨眼睛道:“靠!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名車博覽會呢。”

  高廉明對車沒什麼興趣,不過他也發現了幾輛小號車,一看車就是北港市委市政府的,高廉明嘖嘖稱奇道:“你們北港的市領導也逛夜總會?”

  陳紹斌道:“就興縣委書記逛夜總會,不許市委書記來推動經濟發展嗎?”

  張大官人瞪了陳紹斌一眼:“你丫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這貨心虛的把黑框眼鏡給戴上,自己這兩天在新聞媒體上曝光有點頻繁,認識他的應該不少。真要是被某位記者盯上了,肯定有麻煩,畢竟這裏是夜總會。

  幾個人來到電梯口,有迎賓先生微笑著站在那裏。

  藍色魅力夜總會位於這座大廈的26、27、28三層,進入藍色魅力富麗堂皇的大廳,幾個人都感覺到這裏裝修之奢華即便是放在東江也是數的著的。

  梁成龍和陳紹斌都是此道中的高手,對這種場合輕車熟路。

  梁成龍點了個2888的豪包,進去之後,很快就有媽媽桑帶著一群小姐過來。

  和這裏豪華的裝修相比,小姐的成色卻讓人不敢恭維,梁成龍眼皮都沒翻一下,一擺手道:“換!”

  一連換了三撥人,還是沒有一個瞅著順眼的,陳紹斌道:“都說北港出美女,怎麼我就沒看到一個?”

  那媽媽桑有些不高興了:“我們藍色魅力是北港檔次最高的夜總會,是你們太挑剔!”

  高廉明怒道:“你什麼態度?我們是來消費的,不是看你擺臭臉的!”

  袁波笑著制止了高廉明繼續說下去,他來到那位媽媽桑面前,低聲道:“我們出來就是為了開心,我這幾個兄弟都是見過世面的,眼界自然高了一些,你多費點心,錢不是問題。”

  那位媽媽桑道:“眼界高你們直接去天街了,來這邊幹什麼?”

  袁波道:“天街?”

  那位媽媽桑努了努嘴道:“就是頂樓咯!不過,那裏是會員制,會費要十萬呢。”眼白一番,一副很傲慢的樣子。

  張揚在整個的過程中一言不發,他過來就是跟著湊個熱鬧,其實他對夜總會沒多少興趣,感覺現在的夜總會還不如大隋朝那會的青樓更有味道。至少那時候的歌妓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隨便拉一個放到現在,那都是才女。看看眼前的這幫小姐,一個個濃妝豔抹,搔首弄姿,透著一股惡俗的味道,張大官人在心底給出了一個評價,那叫庸脂俗粉,如果不是因為要陪梁成龍他們,張大官人這會兒早就跑回家去和常海心調調情談談心了。

  梁成龍是個年少多金的主兒,陳紹斌自從躲過前陣子的集資風波,錢都回來了,這廝財力雖然一般,可是花錢的氣魄卻不一般,嚷嚷道:“不就是十萬嗎?把你們經理叫來!”

  高廉明跟著起哄,這貨把錢輸得精光,現在純屬是跟著蹭吃蹭喝。

  袁波也因為這媽媽桑的態度而不爽,十萬塊對他來說也算不了什麼,可是他是個精明的商人,而且他的年齡要比其他人大一些,做事之前首先會權衡利弊,冤枉錢他不想花,袁波道:“就沖著你們這服務,天街也就是小縣城的水準,走吧,咱們不玩了!”

  張揚馬上回應。

  可梁成龍和陳紹斌不願意,這倆貨覺著大老遠來了,必須要開開眼界,陳紹斌道:“讓你們經理過來。”

  過了一會兒,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白領麗人走了進來,憑心而論,這位經理長得倒是不錯,比起剛才進來的三撥兒小姐樣貌周正多了,梁成龍向她招了招手。

  那位經理甜甜一笑走了過來道:“這位先生,您對我們這兒的服務不滿意?”

  梁成龍道:“我們哥幾個出來玩,既然出來就圖一個心情愉快,到了你們這裏想要心情愉快,首先就得賞心悅目吧?可瞧瞧你們剛才的那些小姐,全都是村姑級別,我就納悶了,你們藍色魅力名氣這麼大,是不是北港人的審美觀和我們不一樣啊?

  那位經理一邊笑著,一邊將自己的名片發給眾人,她叫寧紅,陳紹斌走過去,手搭在她肩膀上了:“妹子,你們這裏還有經理嗎?要是都長你這樣的經理也行。”

  寧紅嬌嗔道:“你好壞啊,一上來就吃人家豆腐。”

  梁成龍呵呵笑道:“還別說,咱哥倆的口味有點類似,我也看上了。”

  寧紅嬌滴滴道:“不了,你們兩個對付我一個,我可來不了。”

  高廉明雙目生光,呼吸明顯都變得急促起來,這貨居然可恥的硬了,畢竟是年輕,受不了女人的媚態。

  陳紹斌道:“寧紅,我們想去天街玩,聽說要會員?”

  寧紅點了點頭道:“這位哥哥,天街是會員制,辦理會員卡需要預存十萬,不過您放心,這十萬可以抵用消費款。”

  陳紹斌道:“天街該不是還像這下面,如果還是村姑級的水準,我這十萬不是白花了?”

  寧紅微笑道:“天街全都是大學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樣貌身材都是一流水準。”

  陳紹斌拍了拍她圓滾滾的屁股道:“比起你怎麼樣?”

  寧紅嫵媚的瞥了他一眼道:“我都是殘花敗柳了,和那些青蔥水嫩的小姑娘怎麼相比?”

  高廉明道:“我覺著你就挺不錯的。”

  袁波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先帶我們上去看看,如果滿意,我們馬上就辦卡。”

  梁成龍道:“我跟你去!”

  寧紅道:“好嗯!”

  梁成龍跟著寧紅離去之後,袁波道:“我看這地方就是一黑店,算了,咱們沒必要把錢浪費在這兒。”

  陳紹斌道:“玩唄,看看梁成龍回來怎麼說。”

  高廉明連連點頭:“既來之則安之,我看那個女經理不錯。”

  陳紹斌道:“你丫口味夠重的,那女經理年齡夠當你阿姨的了。”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噯,我說你小子還有錢嗎?給得起小費嗎?”

  高廉明道:“錢不都被你們贏走了嗎?回頭借我點。”

  陳紹斌道:“這種事有借錢的嗎?”

  張揚道:“我說哥幾個,咱們唱唱歌開開心就行了,別玩得太過。”

  陳紹斌笑道:“你放心吧,你堅守你的原則底線,我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絕對不連累你。”

  梁成龍去了十分鐘左右滿臉笑容的下來了,看他的樣子就相當的滿意,他回到房間內喝了口茶。

  陳紹斌那邊已經在迫不及待的追問了:“怎麼樣?上面那個天街怎麼樣?”

  梁成龍掏出一張黑色的VIP卡:“我辦了一會員,存了十萬,哥幾個今晚消費我全都請了。”

  高廉明一聲歡呼。

  陳紹斌道:“到底怎麼樣?”

  梁成龍感歎道:“看看天街的那些姑娘,咱們東江所有的夜總會都該關門了。”

  梁成龍並沒有誇張,他們來到藍色魅力的頂層,也就是嚴格會員制的天街,這裏的包間價格也是相當的昂貴,梁成龍要了一個8888的包間,這8888裏面有酒水套餐,房門打開之後,首先進來的是一群身穿日式和服的美少女,高廉明的眼睛頓時直了。

  張揚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沒想到一上來就過來了一個外國紅粉兵團。

  陳紹斌道:“日本姑娘,喲西!”

  袁波道:“穿了身和服就是日本姑娘了?我看未必。”無論這幫小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日本人,不過有一點袁波無法否認,這些小姐的樣貌身材比起剛才不知要強上多少倍。

  高廉明沉不住氣,他搶先點了一個長得像瓷娃娃一樣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來到他面前彎腰鞠躬:“請多多關照!”說話帶著一股子外國腔調,居然是貨真價實的日本人。

  袁波開始覺著這邊有些門道了。

  梁成龍一擺手,第二批上來的是身穿韓服的女孩子,陳紹斌贊道:“好嗯,跟聯合國似的,這兒好玩啊!”

  梁成龍點了一個,陳紹斌道:“還有嗎?”

  梁成龍笑道:“非洲姑娘都有,你敢要嗎?”

  陳紹斌吐了吐舌頭道:“風險太大,搞不好就染上一艾滋,我還是喜歡傳統點的。”他也點了一個身穿韓服的高個女孩。

  又換了一輪,這次進來的是俄羅斯小姐,張揚和袁波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算見過不少場面的人,可今晚在天街見到的一切讓他們感到震撼了。

  梁成龍附在張揚的耳邊道:“你們北港的色情業真他媽的發達,經濟平海倒數第一,這方面絕對是領先國內!”

  張大官人感覺臉上有些燒得慌,這可不是啥光榮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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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八章 原則底線(上)

  張大官人點了一位金髮碧眼皮膚雪白的俄羅斯大妞,這倒不是因為他口味獨特,主要是覺著外國人沒那麼容易認出自己,在歐美人的眼中,黃種人大體都長得差不多。

  俄羅斯大妞叫喀秋莎,按照過去歌曲中的意思,喀秋莎是一門大炮,事實上這位俄羅斯姑娘的戰鬥力也不是一般的強悍。喀秋莎的中文說得很棒,她告訴張揚自己是聖彼德堡大學畢業,祖上還是俄羅斯貴族,張大官人對這洋妞的話半信半疑,不過看她的談吐舉止應該算的上高雅,應該不是俄羅斯農民出身。

  袁波倒回頭選了個日本女孩,幾位外國女孩顯然都受過專業的培訓,在喝酒方面絕不含糊,尤其是陪張揚的那個俄羅斯姑娘,酒量那個猛,路易十三一玻璃杯一玻璃杯的往下灌,喝完之後面不改色。

  袁波笑道:“喀秋莎,你這麼能喝,乾脆去我那邊當大堂經理吧。”

  喀秋莎笑道:“喝酒是我們的工作,想讓客人開心,就得讓你們喝好,想讓你們喝好我們就必須得陪好!”她端起張揚面前的酒杯遞給他:“大哥,咱倆再乾一杯。”她的普通話帶著一股濃重的東北腔。

  張大官人笑道:“不看你的樣子,我都以為你是東北來的。”

  喀秋莎道:“我的中文老師是黑龍江人,所以我的口音也跟著變成了東北味兒。”

  滿屋人都笑了起來,喀秋莎道:“笑啥啊!你們這旮旯的人咋就那麼喜歡笑呢?”

  張揚拍了拍喀秋莎肉乎乎的臀部:“喀秋莎,去給我們唱首歌吧。”

  喀秋莎點了點頭,點了一首十五的月亮,居然唱得字正腔圓,引來了滿堂喝彩。

  陳紹斌有點故意使壞的意思,要了一瓶絕對伏特加,倒了滿滿一玻璃杯,足有三兩多,上前去敬喀秋莎,喀秋莎喝酒真不是一般的豪爽,一仰脖把那杯伏特加乾了個乾乾淨淨。

  梁成龍也跟著倒了一杯道:“我也敬你!”

  張揚低聲提醒道:“差不多得了,別把人家給灌多了。”

  梁成龍笑道:“喀秋莎的酒量絕對沒問題。”

  喀秋莎也不傻,奪過酒瓶給梁成龍也滿了一杯:“要喝倆人一塊喝。”

  梁成龍道:“我是敬你酒,中國規矩你不懂啊,敬酒是你自己喝,乾杯才是咱倆一起喝。”

  喀秋莎道:“你是老爺們不?”

  滿堂哄笑,陳紹斌跟著起哄。

  梁成龍沒奈何,只能端起那杯酒和喀秋莎同乾而盡,張揚發現這位喀秋莎的酒量真得很厲害,喝了這麼多,口齒仍然清楚,看起來一丁點的酒意都沒有。

  反倒是本來想灌她的梁成龍和陳紹斌兩人有點暈了,這也難怪,梁成龍和陳紹斌中午的酒還沒醒透呢。

  喀秋莎喝了一圈重新來到張揚身邊坐下,挽住他的手臂,將身體向張揚貼緊道:“大哥,你好像很靦腆啊!”

  梁成龍哈哈笑了起來:“他會靦腆,喀秋莎,他可是我們中最悶騷的一個。”

  陳紹斌慫恿道:“喀秋莎,我這哥們還是一童子雞,今晚你要是能把他給破了,我給你一萬!”

  梁成龍道:“+1!”然後又補充說明道:“我再加一萬。”

  喀秋莎聽到有兩萬塊可賺,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興奮,白嫩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紅暈,右手沿著張大官人的大腿一直摸到了張揚的命根子,這歐美女郎就是熱情外放。

  張大官人可受不了這個,他討饒道:“哥幾個別鬧了!我不是隨便的人!”

  高廉明加了一句道:“你隨便起來不是人!”

  喀秋莎的手法相當的嫺熟,張大官人本來就是個控制力極其薄弱的主兒,被她摸得馬上有了反應,梁成龍幾個都哈哈大笑,純屬想看張揚的笑話。

  張揚好不容易才掙脫開:“我去個洗手間!”

  喀秋莎道:“裏面就有,我領你去!”

  張揚道:“不了,我去外面的。”他起身拉開房門逃了出去。

  陳紹斌和梁成龍看到張揚的狼狽相,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袁波道:“你們幾個小子別鬧,他跟你們可不一樣,剛來這裏,顧忌要多一些。”

  梁成龍道:“這貨也學會裝了。”

  張揚倒不是裝,雖然這貨是個風流情種,可他畢竟有自己的原則,身為一名國家幹部,他不可能去做違法亂紀的事兒,而且張大官人對建立在買賣基礎上的肉體關係沒有任何的興趣,張揚出門上廁所的時候迎面看到了幾個人,讓他詫異的是,正中一人竟然是濱海縣縣長許雙奇,張大官人趕緊把臉側了過去。

  許雙奇並沒有看到他,聽到他身邊商人模樣的男子道:“叫珠珠過來!”

  張大官人壓根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也能夠遇到熟人,想想天街高達十萬的入會費,許雙奇能來這裏,百分百不是為了辦公需要,他是濱海縣縣長,顯然也不是過來微服私訪體察民情。

  許雙奇走後,張揚想了想,他決定不再繼續逗留下去,直接下了樓,來到停車場內,周山虎看到他回來了,有些詫異道:“這麼早?”

  張揚打了個哈欠道:“就是唱歌喝酒,挺沒勁的。”

  話剛剛說完,袁波的電話已經追了過來,他看到張揚好半天沒回去,就猜到這小子十有八九溜了,袁波道:“怎麼?招呼不打就準備走了?”

  張揚道:“沒走,在車裏等你們呢,我在那裏,大家都玩不開心,所以給你們多留一點空間。”

  袁波明白張揚的難處,他笑道:“那好,你和虎子先走吧,明天我們幾個自己回去。”

  張揚聽懂了他的意思,看來這幾個傢伙要留下來過夜了。張揚掛上電話,向周山虎道:“走吧!”

  回到海洋花園的別墅已經是凌晨一點了,張揚打開房門,卻見常海心仍然坐在客廳內看著電視劇,看到張揚回來,常海心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揚躡手躡腳走到客房內,推門看了看常海龍,他仍然在睡,張大官人借著黑暗的掩護,一指點在這廝的昏睡穴上,這是確保小舅子睡得安安穩穩,半夜千萬別被尿憋醒啥的聽到不該聽的事情。

  張揚退出門外,關好了房門,常海心小聲道:“洗澡水給你準備好了,趕緊去洗澡睡覺吧,一身的煙酒味兒。”

  張揚笑了笑,挑起她的下頜,在她唇上吻了一記,常海心小聲道:“別鬧,我哥在!”

  張大官人笑道:“乖乖去床上等我,我馬上就來!”

  常海心紅著臉道:“我才不陪你瘋呢!”她忽然趴在張揚的身上吸了吸鼻子:“你身上怎麼有股香水味兒?”

  張大官人實事求是道:“剛跟他們去唱歌了!“

  “你居然……”常海心顯然誤會了張揚。

  張大官人道:“你放心,路邊的野花我從不採,我是什麼人,國家幹部,立場堅定鬥志強的黨員。”

  “拉倒吧,讓我相信你還不如相信母豬上樹!”

  張大官人洗完澡來到自己房間內一看,常海心並沒在床上乖乖等著自己,這貨又回到客廳也沒找到常海心,常海心去二樓房間睡了,房門緊閉,從裏面反鎖了,看來是要給張揚一個懲戒,今晚要給他閉門羹吃。

  張大官人輕輕敲了兩下,不見應聲。可區區一道房門,想攔住他太難,張大官人抬起腳,真想乾脆俐落的一腳給踹開,可想想熟睡的常海龍,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破門而入去偷他妹子,這事兒恐怕就熱鬧了。

  張大官人想了想,回到自己位於三樓的房間,從窗戶爬了出去,以壁虎遊牆術來到常海心臥房外面的陽臺,陽臺的房門居然也從裏面反鎖了。

  張大官人輕輕敲了敲玻璃。

  常海心將外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借著月光,看到張揚貼在大門的玻璃上,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起身走了下去,幫他打開了房門,張大官人帶著一股寒氣就撲了上來,惡狠狠將常海心的嬌軀壓倒在大床上。

  常海心咬著櫻唇,望著張揚那雙赤裸燃燒的雙眼,心跳不由得加速起來,她小聲道:“我哥在下面。”

  張大官人低聲道:“沒事,我點了他的昏睡穴,九級地震他都不會醒。”

  常海心啐道:“你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張大官人的身體挺動了一下,常海心的雙腿之間感到了他施以的巨大壓力,俏臉瞬間燃燒了起來,熱得發燙:“你是不是出去做壞事了?”

  張大官人叫苦不迭道:“天地良心,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怎麼和我的海心寶貝相比。”

  “甜言蜜語,鬼才會相信你。”

  張大官人不知何時已經脫了個乾乾淨淨,摟著常海心香噴噴的嬌軀,想要扯下她內衣防線的時候,遇到了常海心的抵抗。張大官人低聲道:“丫頭,真忍心要把我給憋出毛病來?”

  常海心道:“你真沒做壞事?”

  張揚道:“我要是在外面做了壞事,哪還有那麼大的精力和體力。”

  常海心道:“你一向精力過剩……”忽然想起他一夜之間把她和秦清折騰的筋疲力盡的情景,嬌軀變得越發酥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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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8 01:24:03
第九百一十八章 原則底線(下)

  常海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他揉了揉昏沉沉的腦袋,詫異於自己怎麼睡了這麼長時間。

  常海心敲門走了進來,幫助他拉開了房間的窗簾,陽光從外面投射進來,刺得常海龍睜不開眼,常海龍好半天才適應過來,揉了揉眼道:“我睡了多久?”

  常海心道:“昨天下午三點多睡到現在!”心中卻明白二哥之所以睡了這麼久還要拜張揚所賜,要不是被他點了昏睡穴,根本不會睡到現在。

  常海龍道:“張揚他們呢?”

  常海心道:“不清楚,昨晚他們去北港玩了,不知道幾點回來的,一大早又出門了,我沒見到他。”常海心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不禁有些心虛,張揚這一晚上可沒少折騰她。

  常海龍道:“海心,你臉怎麼這麼紅?”

  “有嗎?”常海心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頰,火燙,她輕聲道:“可能是剛才曬了太陽的緣故。”她慌忙離開了,總覺著自己的身體上還遺留著張揚的味道。

  張大官人此刻已經在金盾賓館,新任濱海縣公安局長程焱東已經抵達,他是從豐澤過來的,濱海縣公安局長陳凱第一個來到這裏和程焱東見面。

  張揚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聊了半個多小時。

  看到張揚進來,陳凱和程焱東同時站起身來,幾乎異口同聲道:“張書記!”

  張揚溫和的笑了笑,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坐下,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了。笑眯眯望著程焱東道:“什麼時候到的?”

  程焱東道:“九點半。我從豐澤過來的,一位老朋友開車送我過來的。”

  張揚道:“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正式工作。”

  程焱東點了點頭,微笑道:“剛才陳局長在向我介紹濱海的治安狀況。”

  張揚道:“陳凱同志在濱海工作了這麼久,對濱海的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

  陳凱聽著這句話有些刺耳,什麼叫比較熟悉?自己擔任濱海公安局長一年零三個月,對濱海的情況不敢說瞭若指掌,但是比起他們兩個外來戶要清楚許多倍,張揚這話分明在暗指自己對濱海缺乏瞭解。

  程焱東當然也能夠聽出張揚的言外之意,他笑道:“陳局長是我的前輩,想要在短時間內瞭解濱海的情況,我就得好好向他請教,陳局,你對我可不能保留啊。”

  陳凱笑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揚也跟著嘿嘿笑了兩聲,心說才怪。

  陳凱無論是對這位新來的縣委書記還是對自己的這位繼任者都沒什麼好感,他心中明白得很,程焱東和張揚這兩人是穿一條褲子的,如果不是張揚在背後動了手腳。自己也不會被程焱東取代,早在張揚來到濱海之前,陳凱就知道了這件事,這段時間他在工作上也是出工不出力。只盼著程焱東過來,將手上的一切工作甩給他,然後拍屁股走人,可以說在程焱東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裏,陳凱已經把需要自己解決的工作,全部交代清楚。隨時都能走人。他也沒興趣陪張揚和程焱東聊下去,起身告辭道:“我還有點事兒,張書記,焱東同志,你們談。”

  程焱東起身相送,張揚只是笑了笑,他並沒起身。輕聲道:“走好!”

  陳凱道:“兩位留步!”其實他也看到張揚壓根沒有送自己的意思。

  程焱東送走了陳凱,回來之後笑道:“張書記,你好像不喜歡這個人?”

  張揚道:“你一路過來,對濱海城區的感覺怎樣?”

  程焱東歎了口氣道:“亂七八糟。”

  張揚道:“我對陳凱缺乏瞭解,可有一點我敢肯定,這個人擔任公安局長顯然是不稱職的。”

  程焱東道:“張書記來濱海已經有幾天了,您打算怎麼整頓啊?”

  張揚喝了口茶道:“有了點計畫,就等你過來呢。”

  程焱東道:“說來聽聽,也讓我心裏有個回數。”

  張揚道:“根據我的初步瞭解,濱海這個地方走私比較猖獗,其中以汽車交易市場最為嚴重,我打算從這裏進行整治。”

  程焱東道:“我剛剛經過那裏的時候,看到交易市場正在停業整頓。”

  張揚道:“這正是事情蹊蹺的地方,我之前在汽車交易市場遇到了一些麻煩,這件事不知怎麼就傳到了許雙奇的耳朵裏,他馬上就下令汽車交易市場停業整頓。”

  程焱東道:“許縣長做事雷厲風行啊!”

  張揚冷笑了一聲道:“可這樣一來掩飾了很多的事情。”

  程焱東沒說話,他明白張揚的意思。

  張揚道:“濱海有一張看不見的大網,我雖然來到這裏幾天了,可是這張網始終將我隔離在外,不讓我看清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程焱東道:“看來我們必須要多一些耐心,如果這裏真的存在一張看不見的大網,一定是由共同的利益聯繫在一起的,只要存在利益,他們就不會甘心放棄,早晚都會露出破綻。”

  張揚拍了拍程焱東的肩膀道:“我也是這麼想,汽車交易市場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不過你們公安內部的紀律整頓是勢在必行。”

  程焱東點了點頭,此時他房間的電話響了,程焱東走過去拿起了電話,聽到一個急促的聲音道:“程局長嗎?我是公安局副局長戚國義,我們的一名幹警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用槍打傷了。”

  程焱東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剛剛來到濱海就發生了這種事,按理說他今天還沒有正式上班,這件事不應該直接通知他,他低聲道:“陳局知道嗎?”

  戚國義道:“陳局已經前往現場了,是他讓我通知你的。”

  程焱東問清楚那名幹警已經被送往縣人民醫院急救,放下電話,簡單向張揚說明了情況,張揚道:“走,我跟你去看看。”

  張揚和程焱東來到縣人民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昨晚,被槍擊的公安叫高波,幸虧子彈打偏了一些,貼著他的主動脈射入他的胸腔,如果傷及大動脈恐怕神仙也難救。

  為他主刀的縣人民醫院胸外科主任朱有利得知縣委書記和新任先公安局局長都過來了,他來到兩人面前向他們介紹手術情況:“危險期已經度過了,生命體征也很平穩。”

  程焱東舒了口氣,無論怎樣,他都不想在自己來到濱海的第一天就發生公安被殺事件。

  縣公安局副局長戚國義走了過來,他和張揚、程焱東都是第一次見面,在他們面前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張揚和他握了握手,程焱東道:“戚局長,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戚國義道:“具體的事情並不清楚,只能等高波醒來再問。”

  程焱東道:“他一個人行動嗎?沒有搭檔在場?”

  戚國義道:“今天他休息!”

  程焱東點了點頭道:“有沒有去案發現場搜集證據?”

  戚國義道:“陳局親自帶人去了。”說完這句話他又意識到現在陳凱已經不是局長了,雙目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程焱東,還好程焱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程焱東道:“搜集好一切物證,戚局,你陪我去現場看看。”

  張揚對程焱東的性情還是很瞭解的,知道他是個實幹家,從來到濱海第一天就遇到槍擊公安案件,可以看出程焱東的這個任期並不平靜。

  張揚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醫院院長兼黨委書記張鑫趕來了,他過來的目的一是為了拜會這位新任的縣委書記;二是在張揚的面前提起縣人民醫院新址的問題,因為縣人民醫院處於濱海縣的市中心,隨著縣城的發展,呈現出的弊端已經越來越多,縣委縣政府不止一次的討論縣人民醫院從中心區遷走,本來的意向是在濱海北區給他們劃一塊地,可那邊是濱海的工業區,污染比較嚴重,醫院職工都提出了反對,他們想去濱海東南區,那邊距離北港更近,而且環境更好一些。

  張鑫的口才不怎麼樣,結結巴巴說了半天才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張揚笑道:“這樣啊,張院長,你放心,縣裏的規劃開發不但要從整體大局出發,也會考慮到你們廣大醫院職工的切身要求,我剛來濱海沒幾天,對你們的事情還不瞭解,你看這樣好不好,等我回去後,召開常委會把你們的事情提出來討論一下。”

  張鑫連連點頭:“張書記,我們醫院現在的這塊地皮很值錢了,為了縣裏的發展,我們可以搬,但是希望縣領導們能夠充分顧及到我們的利益。”

  張揚微笑道:“你們的利益,我們是一定會考慮的,但是你這句話說的可不全對,這塊地皮不是你們醫院的,是國家的,值多少錢,也都是國家的,不是哪一個人的。”

  張鑫一張臉漲得通紅:“張書記,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揚才不管他什麼意思呢,他笑道:“縣醫院一年的收入能有多少?”

  張鑫道:“去年是兩千一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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