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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4 01:26:31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多一事(下)

  張揚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他也沒什麼辦法,不是不願幫忙,這件事的確錯在蘇廣成,酒後駕駛,肇事逃逸,這連起碼的道德感都沒有,既然做錯了事,就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蘇甜和肖依只是兩個高三學生,在這件事上沒什麼主見,蘇甜給家裏打了電話,讓家裏準備些錢,家裏人趕到東江可能要晚上了。

  趙英壯不知張揚和蘇廣成是什麼關係,悄悄將他拉到一旁低聲道:“張主任,不是我不幫忙,這件事的確不好辦,我給你們出個主意,還是先去醫院見見傷者家屬,爭取獲得傷者諒解,只要他們同意私下解決,事情就好辦多了。”

  張揚明白趙英壯是在賣自己人情,他和蘇廣成不熟,如果不是湊巧遇到武意,又剛巧和這兩個女孩坐在一個車廂,這種事八竿子也打不到他的頭上,可既然遇到了,總不能不聞不問。

  武意是個熱心人,看到蘇甜哭得淚人似的,她不停安慰,離開事故大隊之後,叫上張揚一起打車去了省人民醫院,等到了地方張揚看到一輛輝騰車也在急診室門前停下,卻是祁山趕過來了。不用問肯定是武意打電話讓他來的。武意和祁山也算是老朋友了,知道這倆女孩兒沒錢,自己身上也沒帶這麼多,所以想到祁山這個超級富豪,讓他過來雪中送炭。

  祁山顧不上跟張揚打招呼,先來到武意面前問明瞭情況,從這一點上來說,祁山還是很夠朋友的,武意一個電話他愣都不打就趕過來了。

  來到急診室一問,病人已經送到骨科病房去了,據醫院所說是手臂骨折,肋骨多處骨折,還有輕微腦震盪。

  他們來到骨科病房,見到了已經趕到那邊的病人家屬,十多個刺龍畫虎的社會青年圍在病房門口,一看穿著打扮都不是什麼善類,聽說肇事方的家裏來人了,那幫小青年呼啦一下就把張揚幾個人給圍上了。

  蘇甜和肖依兩個小姑娘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臉色煞白。

  武意道:“幹什麼?來這麼多人幹什麼?有事說事兒,仗著人多想鬧事啊?”

  一個剃著禿頭的高個胖子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他穿著黑色襯衣,胸前的紐扣一直敞到肚臍眼,露出胸前色彩斑斕的彩色紋身,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混社會的似的,他瞪圓了雙眼,指著武意道:“你是蘇廣成的家人?”

  武意還沒說話呢,蘇甜怯怯道:“蘇廣成是我爸爸……”

  那胖子兇神惡煞般盯住蘇甜:“你爸把我爺爺給撞了,現在還在搶救,他酒後開車,肇事逃逸,槍斃都夠了!”

  蘇甜嚇得又哭了起來。

  張揚有些看不過去了:“嗨,我說你一大老爺們嚇唬一小姑娘幹什麼?丟不丟人啊?”

  那胖子兩眼翻白惡狠狠盯住張揚道:“你他媽誰啊?我爺爺被撞了,我說句話都不行嗎?”

  張大官人正想發作,祁山道:“說話可以,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家還是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生氣發火也解決不了問題。”

  那胖子咬牙切齒道:“少他媽跟我廢話,我告訴你們,撞我爺爺,算他媽你們撞對人了,先拿二十萬出來,然後再談,不然我讓那個蘇廣成把牢底坐穿。”

  蘇甜被嚇得小臉煞白,她哀求道:“求求你,你放過我爸爸吧,他只是一時糊塗。”

  武意拉住蘇甜道:“蘇甜,沒你事兒,求他幹什麼?”

  胖子的那幫朋友全都圍上來,有人陰陽怪氣道:“虎哥,父債子償,他閨女長得還不錯啊!”

  張揚一聽就火了,沖著那幫痞子道:“都給我放老實點啊,有事說事,別嚇唬小孩子。”

  胖子道:“你有種啊,現在我爺爺住院費都沒交呢,誰跟我去交錢?”

  祁山道:“多少?我先去交上,其他的事情回頭再談。“

  胖子打量著祁山,祁山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做人做事都有規矩,我們既然過來了,就是要承擔責任,無論錯在哪一方,你們最好放尊重點,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胖子冷笑道:“你他媽誰啊?這裏輪得到你說話?”

  祁山笑了笑,他和張揚對望了一眼,兩人今天都是因為武意無辜捲入了這場風波之中,他們又豈會把這幫社會地痞看在眼裏。

  武意知道張揚不是個好脾氣,害怕他發作起來,不過張大官人直到現在表現的還算正常,他一直都在克制著自己的火氣。畢竟這事兒跟他沒啥關係,過來純粹是幫忙的性質。

  祁山也一樣,他幫忙繳了一萬塊錢的住院押金,本來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先把對方的火氣壓下去,等蘇甜的家人回來再做處理,作為萍水相逢的朋友,幾個人做得已經仁至義盡。

  可就在他們交完押金準備走人的時候,那胖子沖上來一把把蘇甜的手臂給抓住了,他叫囂道:“你不能走,你得留下來照顧我爺爺!”

  蘇甜嚇得直叫武意姐。

  武意上前抓住胖子的手臂,厲聲道:“你放開!”

  胖子蠻橫得很,一伸手把武意推了個踉蹌,幸虧祁山及時將她扶住,才不至於摔倒在地上。祁山火了,這幫人也太不通情理了,押金交過了,肇事者也被扣了,他們居然還要為難一個小姑娘。祁山還沒發作,有人已經按捺不住火氣了。

  自然是張大官人,張揚從來到這裏,聽到那胖子向他出言不遜就想打人,現在看到他抓住蘇甜不放,這心頭火蹭地一下就上來了。談到出手,張大官人若稱第二,只怕沒有人敢稱第一,他走過去一把就卡住了那胖子的脖子,因為對方人多,而且自認為很占理,所以根本沒有想到這邊有人敢出手。

  胖子被張揚卡得一口氣沒上來,手自然鬆開了,蘇甜掙拖開他的大手,躲到武意身邊委屈地哭出聲來。

  胖子二百多斤體重,被張揚輕而易舉的給制住,不過張大官人只是逼他放手,看到蘇甜得以自由,一把將胖子推開。

  胖子踉踉蹌蹌向後倒去,他的幾個朋友沖上來扶住他的身體。

  張揚的出手無異於捅了馬蜂窩,那幫人頓時被惹火了,一窩蜂向張揚沖了過去:“我操你大爺,今兒我非廢了你不可……”

  乒!胖子的鼻子上已經挨了重重一拳,緊接著乓!又是一腳,胖子偌大的身體剛沖到張揚身邊,又倒飛了回去,這下他的朋友沒把他扶住,非但沒扶住,反而壓倒了兩個。

  其中一人抽出鋼管想去攻擊張揚,還沒啟動,張大官人的腳已經抬到了他的鼻尖,張揚冷冷道:“找死嗎?”

  這會兒醫院的保安全都趕到了,把雙方隔開。

  張揚彈了彈褲腳,收回了已經抬起的右腿。

  祁山向武意道:“走!”

  幾個人離開了骨科病房,來到樓下停車場,祁山讓他們上了自己的汽車,他向張揚道:“一幫無賴而已,這件事我來處理吧。”

  張揚道:“那倆女孩子挺無辜的,別把她們嚇著了。”

  祁山笑了笑道:“沒事,現在是法治社會,幾個流氓地痞成不了什麼氣候,你去哪里?我送你!”

  張揚搖了搖頭:“你先帶她們走吧,我打車走!”

  祁山也沒跟他多說,躬身上了汽車,讓五哥開車離去。

  武意道:“張揚怎麼不跟我們一起走?”

  祁山從反光鏡向後面看了看道:“我看他是剛才一口氣憋著沒出來,要找那幫痞子出出氣。”

  祁山說得不錯,張大官人站在醫院門口,沒等他攔到計程車呢,十多個刺龍畫虎的痞子從裏面追了出來,為首的就是那個胖子,他叫囂道:“別讓他跑了,媽的,我今兒非劈了他!”

  張大官人眯起眼睛望著這幫不知深淺的傢伙,對方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不少的鋼管甩棍,張大官人不慌不忙的解下了腰間的皮帶,將皮帶扣抓在手中,在虛空中甩了一記,啪!地一聲脆響,宛如爆竹炸響。

  張大官人一步步迎了上去,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宛如一頭獵豹沖入了對方的人群中,只聽到劈啪之聲不絕於耳,鋼管甩棍到處亂飛,那幫痞子根本還沒看清張揚的身影,就感覺到皮帶抽打在自己的身體上,火辣辣的疼痛傳遍全身,折磨著他們的神經,哀號之聲不絕於耳。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十多名痞子全都被張大官人放到在地,張大官人揚起皮帶走到那胖子的面前,望著胖子畏懼的眼神,微笑道:“早就跟你說過,有事說事,想耍橫?我陪你!”

  啪!地一聲皮帶抽打在胖子的臉上,在他的大臉上留下了一條淤青的分界線,胖子捂著鼻子慘叫起來。

  等省人民醫院的保安再度趕到現場的時候,張大官人已經離開了醫院,坐進了一輛計程車,迎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微笑道:“去省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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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5 08:22:35
第九百七十七章 難免孤獨(上)

  宋懷明專門留出時間等待張揚的到來,他的秘書鐘培元帶領張揚來到辦公室內。

  張揚規規矩矩叫了聲宋書記,身為一個國家幹部,要懂得把工作和生活分清楚,更何況身邊還有鐘培元。鐘培元當然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呆在這裏,給張揚倒好茶之後,馬上離開了。

  宋懷明看到張揚仍然站在那裏,微笑道:“坐!”他站起身來到張揚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張揚去沙發坐下。

  張揚看到宋懷明對自己的態度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看來自己在濱海遇到的麻煩應該沒引起他的誤會,也可能是楚嫣然的解釋工作做的比較到位。

  張揚沒忘自己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他把申請濱海成為保稅區的相關檔案交給宋懷明,宋懷明並沒有看,直接將檔案放在了沙發扶手上,微笑道:“這件事我和周省長交流過,他非常贊成這件事。”

  張揚道:“宋叔叔,我要不要去周省長那裏溝通一下?”

  宋懷明搖了搖頭道:“他不在東江,現在身在京城,關於濱海設立保稅區的事情,我們仔細斟酌了一下,這件事由你提出並不合適,還是由省裏直接提出,把握更大一些。”

  張大官人聞言大喜過望,如果省裏願意替他提出這件事當然更好不過,這就證明省裏願意替他出頭,份量也要比濱海提出申請更重。張揚道:“多謝領導們對我的工作支援。”

  宋懷明笑道:“不僅僅是對你的工作支援,也是出於對平海經濟未來發展的長遠考慮,你的這個設想很棒,長期以來,我們都在尋找一個從根本上改變平海北部經濟落後面貌的途徑,是你給我們開拓了思路,保稅區的設想真是太好了。”

  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一個搶佔別人功勞的主兒,他如實說道:“宋叔叔,其實最早想起這件事的人不是我,是我的財政局長王志剛。”

  宋懷明道:“是不是你想起來的並不重要,一個好的領導要做到知人善任,你能夠從濱海發現並重用這樣的幹部,足以證明你的眼光非常獨到。”

  張揚謙虛道:“提拔了幾個,也得罪了幾個。”

  宋懷明呵呵笑了起來,他起身去辦公桌上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茶,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張揚,前兩天嫣然打電話過來了,你遇到的麻煩,我有所耳聞。”

  張大官人心中暗忖,幸虧我有先見之明,讓嫣然先打電話回來解釋,不過在洪詩嬌的事情上,張大官人的確問心無愧。

  宋懷明道:“在官場中做事,總會遇到形形色色的麻煩,一心為公,難免會觸及到一些人的私利,他們就會想方設法的阻撓你,甚至報復你,只要你凡事做到問心無愧,別人怎麼看,怎麼說都不重要。”

  張揚道:“別人怎麼看我都無所謂,只要宋叔叔相信我就成。”

  宋懷明的回答耐人尋味:“嫣然相信你,我當然相信你!”

  張大官人咀嚼出他話中的含義,宋懷明對自己的信任取決於嫣然對他的信任,聽這話的意思好像宋書記還是不太相信自己。張揚知道如果表太多的決心,反而會給人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所以他將話題重新回到保稅區的事情上,笑道:“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給您送成立保稅區的申請書,現在看來已經沒我什麼事了。”

  宋懷明道:“也不是沒你什麼事,省裏只是想把這件事做得更有把握一些,周省長這次去京城,其中很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斡旋這件事,如果上頭對成立保稅區的事情表示支持,這件事就基本上成了。”

  張揚道:“濱海經濟基礎薄弱,想在短時間內獲得發展,首先要做的就是提升城市的吸引力,所以我必須在城市軟硬體上下工夫,有了梧桐樹不愁金鳳凰。”

  宋懷明微笑望著張揚,看得出張揚現在的幹勁很足,一直以來北港這個平海的東北角都是讓歷任領導最為頭疼的地方,他真心希望張揚能夠幫助他做出改變。

  聊完工作,張揚又問起柳玉瑩和小庚新的情況,宋懷明道:“小庚新被他外公外婆帶回北原了,你柳阿姨最近工作很忙。”

  張揚趁機提出這次來得過於匆忙,就不去家裏了。

  宋懷明笑著點了點頭道:“工作要緊,最近我事情也挺多,恐怕連陪你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身為省委書記,宋懷明的時間是極其寶貴的,張揚也不敢耽擱太久,他在辦公室裏呆了半個多小時,便起身告辭。

  張揚離開了宋懷明的辦公室之後,直接去了省公安廳,他這次前來是為了幫高廉明送點東西,高廉明聽說他來東江,特地買了些地方特產讓他給父親高仲和送來。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高仲和拿著張揚捎過來的海參,心中不免有些激動,他感慨道:“這混小子,過去無論走多遠從沒想起給我買過東西,怎麼去了濱海居然轉性了。”

  張揚笑道:“人是會變的,廉明也有長大的時候。”

  高仲和點了點頭,微笑道:“張揚,他在那邊表現怎樣,沒給你添麻煩吧?”

  張揚搖了搖頭道:“他表現一直都很好,要說毛病倒是有一個。”

  高仲和側耳傾聽。

  張揚道:“見到漂亮女孩子就神魂顛倒,到那邊之後,就沒閑著,寧殺錯沒放過!”

  高仲和哈哈大笑起來,他當然清楚兒子上次因為感情受挫遠走香港的事情,如果真的像張揚所說的那樣,證明他已經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張揚道:“高叔叔放心吧,廉明現在比過去踏實了許多。”

  高仲和深有感觸道:“這孩子一直都是小聰明,沒受過什麼挫折,我讓他留在濱海,就是想磨練磨練他。”

  張揚道:“高叔叔,我和焱東商量過,廉明放在公安系統內,始終不能做到學以致用,我一開始的意思就是讓他在基層鍛煉鍛煉,等一段時間,我打算讓他去檢察院工作。”

  高仲和道:“張揚,你做事我信得過,廉明這小子,更聽你的話,我也不想他在美國所學的東西全都荒廢,如果能夠學以致用當然最好不過,手續上的事情,你不必為難,我來解決。”

  張揚點了點頭,他喝了口茶道:“高叔叔,濱海的治安情況很差,我和焱東打算針對這件事做出一些整頓。”

  高仲和道:“放手去做,我會給你們全力支持。”

  張揚說出了心中的顧慮:“高叔叔,濱海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所以很多權力彼此之間界限不清,比如說緝私這一塊,海關也管,公安系統也管,以後恐怕會有摩擦和扯皮的地方。”

  高仲和明白了他的意思,淡然笑道:“我做事的原則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有折中和妥協的餘地,出了事情,你不管,他不管,只能讓罪惡橫行,至於我們出手懲惡揚善,觸犯了別人的利益,別人說三道四,只當他們是放屁,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堅守原則,出了任何事,我都會給你們擔著,捅出了漏子我幫你們解決,替我告訴焱東,放心大膽的去做,北港方面的問題我早就想解決一下,如果今年濱海的犯罪率仍然高居不下,你告訴程焱東,讓他自己主動辭職算了。”

  高仲和的話無疑給張揚派送了一顆定心丸,張大官人這次前來一是為了試探他的態度,二是為了尋求他的支持,濱海的上頭還有北港,他和程焱東不可能一手遮天。兩人正在積極的為整治濱海做出努力,但是在他們展開大動作之前,首先要尋求高層的支持。

  張揚離開省公安廳的時候,在樓下大廳遇到了前來辦事的白沙區公安局長欒勝文,欒勝文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張老弟!”

  張揚笑道:“欒局,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欒勝文道:“我來這邊很正常,你從濱海過來一趟可不容易。”

  張揚笑道:“過來給高廳送點東西。”

  欒勝文道:“我剛才還聽說你的事情。”

  張大官人故作糊塗道:“啥?”

  欒勝文道:“你在省人民醫院外面又打人了吧?”

  張揚道:“欒局,沒有的事兒。”

  欒勝文笑了笑,心說你哪次來東江不給我惹點麻煩啊!

  張大官人猜到,肯定有人把自己的所作所為向欒勝公安了彙報。

  欒勝文道:“老弟啊,是不是遇到麻煩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麻煩,我能處理好。”

  欒勝文還有事要辦,和張揚客氣了幾句,匆忙告辭。

  張揚離開公安廳不久,祁山就打來了電話,問明張揚所在的地點,讓他在那裏等著,沒多久就看到祁山的輝騰車出現在他的面前。張揚低頭朝車裏看了看,發現武意和那兩個女孩子都不在裏面,有些好奇道:“武意她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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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5 08:22:58
第九百七十七章 難免孤獨(中)

  祁山等張揚坐進來方才道:“我已經安排她們住下了,蘇甜的家人晚上才能過來,倆小女孩都嚇得不行,武意陪著她們呢。”

  張揚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把這次事情的始末告訴了祁山。

  祁山笑道:“這個武意還真是一個熱心腸。”

  張揚道:“這事兒錯在蘇甜的父親,他酒後開車,而且肇事逃逸。”

  祁山道:“事情我已經搞明白了,那個蘇廣成是在東江做服裝批發生意的,昨晚因為業務多喝了幾杯,一早又得起來接女兒,所以酒還沒醒就開車去了火車站,結果在路上把一位老人給撞了,他當時嚇懵了把車一扔,就跑了,從現在瞭解到的情況來看應該算不上逃逸,他打電話報警了,也叫了救護車,只不過是害怕公安查出他酒駕,所以逃離了現場。”

  張揚道:“那怎麼被人抓住的?”

  “後來是他自己投案自首的。”

  張揚道:“還算他有點良心。”

  祁山道:“那倆女孩兒也挺可憐的,明天還要參加藝術學院的面試,今天就遇到這種事。”

  張揚道:“你多幫幫人家唄,這次學雷鋒做好事的機會讓給你了。”

  祁山道:“受傷的老人叫王炳臻,也是位離休的處級幹部,今天被你揍得那個胖子是他孫子王鵬,那群人都是他朋友,一幫小子都是社會上的閒散人員。本來這種事責任都很清楚,肇事方負責給他治病並承擔責任,估計什麼都算上也就是十萬左右,可王鵬抓住機會想要很敲一筆,他想要五十萬。”

  張揚笑道:“這孫子可真夠孫子的!”

  祁山道:“這件事咱們都是外人,具體的賠償得人家兩家談。如果不是武意的緣故,咱們也不會摻和到這件事裏來。”

  張揚笑了起來:“我真服了武意,到底是幹記者的,什麼都有她的事兒。”

  祁山道:“這不,她知道我和省交響樂團熟悉,讓我幫那倆丫頭聯繫面試的事情呢。”

  張揚道:“省交響樂團和藝術學院面試有關係嗎?”

  祁山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交響樂團有幾位藝術學院的老師,雪娟就是小提琴面試的主考官之一。”

  張大官人心說這次蘇甜和肖依可謂是因禍得福,他向後靠了靠道:“祁山,這事兒你多費心,我這次來東江挺多事情的。”

  祁山笑道:“我知道,對了,你去哪里?”

  張揚道:“我想去顧書記那邊看看。”

  祁山道:“我剛好要去秋霞寺!”

  張揚離開東江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了,他和祁山一起去了秋霞寺,秋霞寺工地仍然在如火如荼的建設著,從工地的狀況已經可以看出建成後的規模。

  張揚在正在建設的青銅站佛工地前找到了三寶和尚,三寶正拿著個大哥大,挺著肚子站在工地高處大聲說著什麼。那神態像足了一個成功商人,張大官人就納悶了,一個修佛之人,身上的市儈氣怎麼越來越重。

  三寶和尚一手拿著電話一手叉著腰,來回踱步,講了好半天方才放下電話,他低頭看到了站在下方的張揚和祁峰,這廝眼睛一亮,隨即一雙眼睛眯成了兩條細線,屁顛顛地跑到兩人的面前,恭敬道:“張書記,您來看我了!”

  張揚道:“不是看你,我是來看秋霞寺的建設情況。”

  三寶恭敬為張揚引路道:“建設順利,多虧了張書記當年的工作……”這廝說完看了看祁山,又補充道:“也多虧了祁總的無私援助。”

  祁山道:“寺廟的一期工程年底就能完工吧?”

  三寶點了點頭道:“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完工。”

  祁山道:“我已經讓人在緬甸為秋霞寺專門製作一尊玉佛,年底一期完工的時候,我會送到寺廟供養。”

  三寶聞言大喜過望:“祁總真是功德無量!”

  張揚道:“有錢就是好!”

  祁山笑道:“我怎麼聽你這句話好像在嘲諷我?”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三寶本想請他們去指揮辦公室去坐的,可張揚看到後院的一個小門開著,有些好奇道:“裏面是什麼?”

  三寶道:“都是從四周搜集的一些古物,大都是秋霞寺的廢墟,也有周圍老百姓和香客們送來的佛像和石雕,多數都是秋霞寺的,秦教授帶人在裏面標記整理呢。”

  張揚聽說秦傳良在裏面,當然要過去看看,秦傳良也是他事實上的岳父大人。

  祁山沒跟著去,和三寶一起去辦公室喝茶去了,順便詳談玉佛的安置問題。

  張揚來到後院,看到秦傳良帶著幾個老頭兒正在那邊整理標記文物,讓張揚沒想到的是,顧允知也在其中。

  秦傳良正在清理一尊石佛,他表情極其專注,張大官人沒好意思打擾他,先來到顧允知的身邊,低聲道:“爸!”

  顧允知正在一塊石碑上拓字呢,看到張揚過來,不由得笑顏逐開:“張揚!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揚笑道:“來省裏辦點事。”

  顧允知沒有停下手裏的工作,張揚幫他扯住宣紙,等顧允知拓完,方才停手道:“最近收集整理了五百多塊石碑,工作量太大,我反正閑著也沒事,就過來給老秦幫忙,順便跟他學習一些文物和瓷器的知識,拓下這些碑文之後,回去重新辨認修復。”

  張揚點了點頭,顧允知本來就喜歡古董瓷器,這方面的事情他有興趣也很正常。

  那邊秦傳良也忙完了手頭的工作,走過來道:“張揚,來東江了!”

  張揚笑道:“剛聽說你們在這裏,所以過來看看。”

  秦傳良除下手套,去水池邊洗了洗手道:“一起吃食堂吧,這邊的素菜做得不錯。”

  顧允知笑道:“就怕張揚無肉不歡。”

  張揚道:“官場上整天大魚大肉的,我真吃膩了,現在整天就琢磨吃點清淡的。”

  顧允知道:“所以說官家飯也不好吃,整天大魚大肉,不知多少人因此而得了三高。”

  秦傳良笑道:“張揚這身體,怎麼吃都沒事!”

  幾個人本想去食堂,卻想不到三寶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涼棚下支了張桌子,讓廚師來了個全素宴,祁山本想留下來吃飯,可武意又打電話過來,把他給叫了過去,他只能告辭。

  這廚師也是一位僧人,自小在南林寺出家,說起來和三寶還是師兄弟,三寶跟慧空法師前來這邊之後,也把他帶了出來。

  因為是招待貴客,自然下足了功夫,十二道素菜,四冷八熱,道道精美,張大官人讚不絕口的同時也不忘埋怨三寶有些浪費了。

  三寶笑道:“這些食材多數都是我在山后種得,豆腐也是我師兄自己製作的。”

  秦傳良感歎道:“現在外面的飯越來越不好吃,大概是化肥農藥用得多了,產量上去了,可味道變了。”

  顧允知深有同感道:“農業生產方面也不能一味的求量,也需要在質的方面多下功夫。”

  中午無人用酒,午飯之後,張揚陪同顧允知一起返回他位於秋霞湖邊的別墅,顧允知問起張揚工作上的事情。

  張揚把自己去濱海後的動作告訴了他,顧允知聽說張揚已經申請在濱海成立保稅區,也對他的這個構想深表認同,顧允知道:“平海南北經濟發展不均衡的根本原因是,平海北部缺少一個經濟熱點,改革開放以後,嵐山的高速發展帶動了平海南部的整體發展,也改變了平海的經濟格局,當時我工作上存在失誤,政策上過於偏重南部城市,所以才造成了目前的這種不均衡。現在想縮短這種差距,就變得吃力許多。”

  張揚微笑道:“其實您在離休之前已經對北部做了很多工作,現在江城發展的就不錯。”

  顧允知笑道:“我是人不是神,我的工作上也有失誤。”

  張揚道:“爸,您和薛老很熟悉嗎?”

  顧允知不知他為何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他點了點頭道:“我曾經在薛老的身邊工作過。”

  張揚道:“薛老是個怎樣的人?”

  顧允知道:“薛老這個人恩怨分明,很有魄力。”

  張揚道:“前段時間我去京城的時候和薛老打過交道,薛老下個月還要去北港做客呢。”

  顧允知並不知道內情,他認為薛老前往北港的原因是沖著項誠,顧允知道:“十年浩劫期間,薛老遇到了很大的麻煩,當時是項誠頂住壓力保護了他,可以說沒有項誠,薛老就不會有日後的東山再起,所以薛老對項誠一直都當成恩人看待。”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張揚道:“你和項誠之間的關係怎樣?”

  張揚道:“還過得去,不過項誠這個人和我的政治理念不同,也發生過一些摩擦。”

  顧允知道:“項誠的執政能力很一般,北港這些年經濟發展滯後,和他這個市委書記有著直接的關係,不過薛老很看重他。”

  張揚從顧允知的話裏聽出了言外之意,如果沒有薛老罩著項誠,恐怕他早就被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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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5 08:23:19
第九百七十七章 難免孤獨(下)

  張揚陪著顧允知回到別墅,他首先去祭掃了一下顧佳彤的衣冠塚,自從在漢城看到顧佳彤的驚鴻一瞥,張大官人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他認為顧佳彤十有八九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他卻又搞不明白,為什麼顧佳彤不來找他?難道她真的能夠忘記他們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可以忘記她的父親,她的家人?

  顧允知無疑是個少見的強者,在失去女兒,兒子又屢屢讓他喪失信心的情況下,他仍然能夠保持這份平靜,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這些的人並不多見。

  偌大的別墅除了顧允知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保姆最近也請假了,顧養養去黃山寫生,張揚能夠體會到顧允知的孤獨,難怪他會去秋霞寺工地幫忙。

  顧允知泡了壺茶,招呼張揚過來陪他一起喝,張揚想起當初顧養養拜託自己的事情,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提起了顧明健:“爸,最近有沒有見到明健?”

  顧允知笑了笑,換成過去,聽到兒子的名字他就會生氣,可現在他剩下的只有悲哀,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哀莫大於心死,顧允知對這個曾經寄予厚望的兒子已經徹底喪失了信心,他感歎道:“春節的時候他回來過,被我趕了出去。”

  張揚道:“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我看您就不必老放在心上了。”

  顧允知道:“其他事我都可以原諒他,但是他竟然這樣對待佳彤的心血,還幾乎害死養養,這樣的一個混賬,怎麼能不讓我失望透頂。”

  張揚喝了口茶道:“爸,您不是常說,年輕人難免會做錯事。”

  顧允知道:“問題是他錯的太多,不提他了,省得給我添堵。”

  張揚笑了笑道:“那就不提,爸,您抽時間去濱海玩吧,薛老下月過去,我安排你們見見面。”

  顧允知點了點頭道:“好啊!我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張揚陪顧允知聊了一個下午,直到五點多鐘的時候才離開,在秋霞湖畔打車可不容易,張揚沿著濱湖路一邊往公交站走,一邊給秦清打了一個電話,這裏距離新城建設指揮部不遠,剛好可以讓秦清過來接他。

  可秦清不巧正在市里開會,聽說他來了也是非常開心,但是這會兒肯定過不去接他,讓他聯繫別人。

  張揚掛上電話,正琢磨叫誰過來接自己的時候,一輛黑色奧迪車緩緩停在他的身邊,車窗落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張揚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顧明健。

  顧明健向他點了點頭道:“去哪里?我送你!”

  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是幾番波折,在顧明健把江城制藥廠搞得一塌糊塗之後,張揚和他的關係也降到了冰點。

  張大官人覺著這個世界上的巧合真是很多,自己下午和顧允知才談起他的事情,想不到顧明健這就在自己的眼前出現,張大官人對這位小舅子實在是沒多少好感,這也難怪,顧明健讓周圍人失望的事情實在太多。

  不過張揚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顧明健踩下油門道:“去哪里?”

  張揚道:“送我去省人民招待所。”

  顧明健道:“最近我一直都在東江。”

  張揚道:“既然在東江為什麼不回去看看自己的父親?”

  顧明健歎了口氣,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了一下:“我沒臉見他!”

  張揚道:“總不能一輩子躲著不見?”

  顧明健道:“春節的時候,養養想幫我們重歸於好,可是我被他趕了出來。”

  張揚沒說話。

  顧明健道:“我不怪他,一點都不怪他,這件事是我自己做的孽,我應當承擔這個後果。”

  張揚道:“看來你最近過得還不錯。”

  顧明健道:“和朋友一起接了高速公路的工程,算是賺了點錢,這次來東江投標沿江高速,已經忙活一個多月了,不過看來沒什麼希望。”

  張揚道:“生意就是這樣,有賺有賠,誰也不可能無往不利,不可能一口吃成胖子。”

  顧明健知道張揚是在教訓自己,他笑了笑道:“我現在什麼都明白了,世上不是每只醜小鴨都可以成為天鵝,其實安安分分的當一隻鴨子也好,遊在屬於自己的池塘裏,享受屬於自己的天地,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幹什麼?人生一世本來就沒多長時間,何必活得太累。”

  張揚有些好奇地看著他,真不相信這句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汽車已經駛入市內,顧明健道:“一起吃頓飯吧,我最近挺鬱悶的,想找個朋友說說話……”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朝張揚望了一眼道:“如果你還把我當成朋友的話。”

  張揚道:“你雖然比我大,可是我卻把你當成弟弟看。”

  顧明健的唇角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張揚和他姐姐的關係他清清楚楚,張揚的這句話並不過分,這句話提醒他,之所以一直對他照顧容忍,都是看在顧佳彤的面子上,同時也挑明,已經不把他當成朋友看了。

  顧明健將張揚送回了省政府招待所,兩人就在餐廳叫了幾個菜。

  顧明健端起酒杯道:“張揚,這杯酒我向你道歉,你幫了我這麼多,可是我卻恩將仇報,我對不起你。”

  張揚道:“這話有點重了,明健,我開始幫你是因為咱們是朋友,可後來我幫你是因為佳彤因為你爸,我不想他們傷心,你應該清楚他們對你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顧明健歎了一口氣,將那杯酒飲盡道:“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回頭想想,這些年,我真的沒做一件讓他們感到榮耀的事情。江城制藥廠的事情,我雖然受了別人的蠱惑,但是和我自己急功近利不無關係,當初我看到養養受傷,我卻不顧而去,我不是人……每每想到這件事,我懊悔的恨不能掐死我自己。”顧明健的眼圈紅了,上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次深重的打擊,正是從那次的事情開始,他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張揚道:“你能夠認清自己的錯誤已經很難得,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機會。”

  顧明健道:“我擔心我爸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了。”

  張揚搖了搖頭道:“其實最關心你的始終都是他,我今天下午陪他聊天就能夠看出,他雖然生你氣,可是仍然關心你。”

  顧明健道:“是我對不起他!”

  張揚道:“他都快七十歲的人了,今天我過去看到,家裏只有他一個人在,人年紀大了最怕的就是孤獨,身為子女最大的孝敬未必是做出多大的事業,而是能夠常常陪在父母的身邊,哪怕是陪他說說話也好。”

  顧明健重重點了點頭,他低聲道:“張揚,我發誓,我會努力去做,我一定要獲得家人的諒解。”

  張大官人對顧明健可沒有這麼大的信心,畢竟這廝過去有著太多的劣跡,他端起酒杯道:“說到不如做到。”

  顧明健臉上不覺有些發燒,他知道自己做過的錯事實在太多,想要重新贏回別人的信任很難,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他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張揚,你相信這世上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

  張揚微微一怔,不知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有些迷惑地看著他。

  顧明健道:“一個月之前,我在滬海的某次聚會上,碰巧遇到了一個女人,她長得和我姐幾乎一模一樣。”

  張大官人聽他這樣說,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你說什麼?”

  顧明健道:“她是個日本人,名叫元和幸子,是日本商人。”

  張揚道:“到底怎麼回事?”他聯想起自己在漢城時的所見,對於這個元和幸子的身份充滿了好奇。

  顧明健道:“當時我還專門拍了她的照片,因為距離比較遠,不是很清楚。”他取出錢包,錢包內就有那張照片。

  張揚接過照片,雖然這張照片不是特別清楚,可張揚還是一眼就認出,照片中的女人是顧佳彤,確切地說應該是顧佳彤的樣子,不過她身穿日本和服。

  顧明健道:“開始我認定了她是我的姐姐,我去和她說了兩句,才發現她聲音和我姐有些不同,長相上還是有些細微的不同,”

  張揚道:“你有沒有她的聯繫方式?”

  顧明健搖了搖頭道:“只是偶然遇到的,她的生意重心也不在我們國家,我跟她說她和我姐長得很像,她的表現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告訴我這是她第一次來中國內地。”

  張揚道:“她會說中文?”

  顧明健道:“中文很好,不過她是臺灣腔,我姐的普通話字正腔圓,跟她的聲音也不像。”

  張揚皺了皺眉頭,低聲道:“這件事你有沒有跟你爸說過?”

  顧明健搖了搖頭道:“她又不是我姐,跟我爸說,豈不是讓他又難過一次,我連養養都沒說過。”

  張揚相信顧明健這次沒有撒謊,他也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看來這個元和幸子就是他在漢城所見的那個,一直以來,張揚都堅信顧佳彤沒有死去,這和他在尼亞加拉河沒有找到顧佳彤的屍體有關,這麼久的時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個突然出現的元和幸子讓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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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虎狼(上)

  張揚並沒有將自己在南韓的所見告訴顧明健,兩人談到這裏的時候,武意打來了電話,卻是醫院那邊出事了,蘇甜的家人趕到了東江,和傷者家屬針對賠償進行了磋商,談判中一語不合,傷者家屬帶人把蘇家人給打了,連蘇甜那小姑娘也被打傷了。

  張揚一聽這還了得,那個胖子早晨被自己揍了一頓,現在把火氣撒在蘇家人身上了,張大官人本以為這件事隨著蘇家人的到來就可以徹底告一段落,卻想不到事情變得越發複雜了,他跟顧明健說了一聲,自己出門直接往省人民醫院去了。

  張揚趕到急診室找到武意,看到武意頭上也鼓了一個大包,卻是在兩方爭鬥的時候,想勸架,結果被人給推到牆上了。張揚看著她的樣子又是同情又有些好笑,這丫頭多管閒事,這下惹火燒身了。

  武意怒道:“姓王的那家人太不講理了,好好的說著,忽然一下沖進來十多口子人,就把蘇甜的叔叔、媽媽給打了,我去勸架,把我一把給推到牆上,蘇甜也被他們打了,目前在觀察室觀察呢。”

  張揚道:“祁山呢?”他倒不是想推脫,而是覺著有些奇怪,這件事不是交給祁山處理了嗎,他跑到哪里去了?

  武意道:“還說呢,你們兩個都沒義氣,你一整天看不到人,祁山倒是露了幾面,看到蘇家來了人,他就走了,剛才出事,我給他打電話,電話居然關機,你說氣不氣人?”

  張揚心說這也怨不得祁山,畢竟蘇家已經來人了,這件事最終還是要交給人家自己去處理,總不能他們這些外人摻和到底吧,不過看眼前這局勢,不摻和都不行了,別的不說,武意是他們的朋友,現在平白無故被人打了,總不能坐視不理。

  張揚先去觀察室探望了蘇甜,小丫頭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和她一起的肖依也受了傷,因為維護蘇甜,摔到了地上,手臂骨折了。張大官人看到這樣的情景頓時就火了,那幫社會痞子連起碼的做人準則都沒有,居然把兩個女孩子打成這個樣子,蘇甜只是哭,她叔叔和媽媽被打得更重,目前也都在觀察室治療呢。

  張揚向武意道:“有沒有報警?”

  武意點了點頭道:“報過警了,不過他們都逃了。”

  張揚道:“成,這事兒我饒不了他們。”張揚走出觀察室,先給白沙區公安局長欒勝文打了個電話,要求欒勝文要把這件事重點抓起來,張揚也不是危言聳聽,他告訴欒勝文:“一起被打得還有武意,武意你知道吧,去年因為慧源賓館被打得女記者,她家老爺子是廣電總局的武書記。”

  欒勝文那邊一聽就有些頭大:“張揚啊,我說這個武意怎麼老被打啊?”

  張揚道:“當記者的工作性質本來就風險很大,而且這丫頭本身有些多事兒。”

  欒勝文那邊跟著歎了口氣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知道了,馬上派人去辦。”

  張揚對公安的工作效率從來都缺乏信心,他掛上電話,回到武意身邊,詢問王家那邊的情況,武意道:“那家人態度很蠻橫,一口咬定打人的跟他們沒關係,反正他們家人沒動手,那個胖子王鵬也不知去了哪里。”

  這會兒祁山也聞訊趕來了,武意對祁山也是一肚子意見,瞪了他一眼道:“我算是認清你們這樣的朋友了,什麼朋友啊,全都是酒肉朋友,吃飯喝酒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跑得快,真出了事情,就見不到你們人。”

  祁山知道她是滿肚子委屈沒處發洩,自然也不會和她一般計較,等武意發洩完了,祁山和張揚一起來到外面,祁山道:“怎麼會鬧成這樣?”

  張揚道:“你問我,我問誰?事情不是交給你處理了嗎?你還打著保票要把這件事給處理好,可結果呢,你看武意頭上那個包,足有饅頭大。”

  祁山聽張揚這麼說,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揚道:“你還笑,你丫有沒有同情心?”說到這裏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武意整天多管閒事,這下遭到報應了。不過他們兩個都不是幸災樂禍,笑歸笑,對王鵬那幫人的作為還是相當惱火的。

  祁山道:“這幫人的底細我都問過了,平時都是在阜成路那邊混的一幫小痞子,也沒多少背景,帶頭的就是那個傷者的孫子王鵬,本想借著這次的事情敲筆竹杠,可被你給揍了一頓,所以記恨在心,我看他們打人,十有八九是把你揍他們的那筆帳算在蘇家人身上了。”

  張揚道:“合著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他心裏也明白這件事跟自己有著相當的關係。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知道他們的下落?”

  祁山道:“找出這幫人並不難。”

  張揚從祁山的眼神中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道:“走,帶我去找他們,我得幫這幾個小姑娘出這口氣!”

  這幫混混打了蘇家人之後,各自散去,王鵬沒有直接參與打人,可是這件事的策劃者就是他,目前正在阜成路的繽紛遊戲機廳打機玩呢。

  張揚和祁山並肩走入煙霧繚繞的遊戲機廳,看到角落裏的王鵬,正在那兒一邊玩一邊抽煙,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他的身邊還貼著一個紅色頭髮的小太妹,祁山和張揚相視一笑,張揚走了過去。

  王鵬非常的機靈,沒等張揚走進他就察覺到了,他霍然站起身來,沒命地向後門跑去,別看這廝身高體胖,可奔跑起來的速度著實不滿。

  張揚道:“給我站住!”他大步追了上去。

  王鵬跑得正歡,卻看到前方祁山手裏拎著一個滅火器堵住了後門,王鵬一轉頭向樓梯上跑去。

  張揚真沒想到這廝這麼胖,身手居然還這麼靈活,他正準備追趕上去,卻被跟著王鵬的那個小太妹抓住了手臂,張嘴就往他胳膊上咬去。

  張大官人也沒躲避,內力頃刻間佈滿手臂,那小太妹一口咬傷去,如同咬在鐵棍之上,嘎嘣一聲,沒傷到張揚,自己倒把門牙硌掉了半個,她痛得尖叫起來。

  張揚一把推開她,快步追上樓梯。

  祁山去外面堵截。

  王鵬已經撞開了二樓通往陽臺的小門,沿著通道拼命往前跑。他一邊跑一邊向後面望去,卻見張揚已經跟了過來,此時的王鵬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前方已經到陽臺的盡頭,他咬了咬牙,騰空從陽臺上跳了出去,飛落到對面的屋頂,不少瓦片被這廝壓碎。

  張大官人笑道:“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跑了這一段距離,王鵬體力消耗甚巨,他氣喘吁吁的往前奔跑,居然騰空躍過了前方兩米多寬的間隙,落在另外一個屋簷上。這廝的身體素質不錯,只可惜身體實在太胖,多少還是影響到了他的行動。

  張大官人不慌不忙的在後面跟著,從腳下抓起一片被王鵬壓碎的瓦片,瞄準了這廝的後腿,倏然扔了出去,伴隨著王鵬的一聲哀號,這廝嘰裏咕嚕的從房頂上滾落了下去,肥胖的身體撞爛了下方的門頭,然後重重摔倒在水泥地面上。

  祁山那邊也已經包抄到他的面前,抬腳就踹在王鵬的肚子上,王鵬疼得抱著肚子慘叫起來。

  張揚也從房頂跳了下去,一把抓住王鵬的領口,照著他臉上就是一拳,打得王鵬滿臉是血,王鵬慘叫道:“別打了,我他媽又沒招你……”

  張揚道:“這麼大一男人,要不要臉,欺負幾個小姑娘,我今兒就廢了你!”

  王鵬慘叫道:“別打,別打,我賠錢!”這廝倒是不禁打,才一拳就認慫了。

  張揚一把將他推倒在地上,此時一個女聲道:“你們幾個大家歸打架,可撞爛了我的門頭怎麼說啊!”

  張揚抬頭望去,卻見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少婦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那少婦頗為生氣,柳眉倒豎,可當她看清張揚之後,不禁驚呼道:“怎麼是你?”

  張揚也認得眼前這位,赤色紋身工作室的老闆于藍,張揚曾經去過她店裏,鐘長勝和她的丈夫程遠是好朋友。張揚正是通過這層關係認識了他們兩口子,上次程遠還請他喝酒來著。

  張揚看到赤色紋身工作室被撞爛的門頭,也有些不好意思:“嫂子啊!”

  于藍看到是張揚,也笑了起來:“是你啊!這麼久不見,一來就給了我一個驚喜。”

  祁山聽出是自己人,馬上表示道:“大姐,您放心,這邊的一切損失我來賠償。”

  張揚抬腳在王鵬身上踢了一記:“拿錢出來啊!”

  王鵬這種痞子翻遍全身也找不出來幾毛錢,于藍也認識他,不屑道:“上次在我這裏紋身還欠二百塊錢呢。”

  一會兒警察就趕了過來,張揚趕緊給欒勝文打了個電話,得到欒勝文的指示,幾名警察馬上就把王鵬給押走了。看到事情得到了解決,圍觀的群眾也都散開了,程遠聽到這邊出了事,也趕了回來,見到張揚,搞清了事情的起因,他不由得笑了起來:“都是自己人,我這門頭早就想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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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八章 虎狼(下)

  祁山道:“程大哥,明天我就讓人來給你重新做門頭。”

  程遠是個極其爽快的人,聽到祁山這麼說反而有點不高興了:“大家都是自己朋友,客氣個啥?張主任過來,我高興都來不及,走,喝酒去,我請客。”

  張揚和程遠雖然只接觸過一次,不過知道他是個極其豪爽的人,也沒和他客氣,點了點頭道:“上次那家辣子雞不錯!”

  程遠道:“老曹家,你還記得啊!”他呵呵笑了起來。他跟妻子說了一聲,拉著張揚和祁山去了曹氏辣子雞。

  坐下之後,張揚把祁山給他做了個介紹,程遠這才知道這位帶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居然是東江有名的富商,四海水產的老闆祁山,有些驚喜道:“大老闆啊,我聽你的名頭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祁山笑道:“什麼大老闆,就是一個賣魚的魚販子,程大哥做什麼生意?”

  程遠道:“你看到了,我老婆開了家赤色紋身工作室的小店,我自己在花鳥市場做奇石,最近和朋友一起做城市園林工程。”

  張大官人聞言心中一動:“你做園林工程?”

  程遠點了點頭道:“現在城市美化對奇石的需求也越來越大,石材的價格看漲,上個月,我往東江市政府送了一塊石頭,五十多萬呢。兩位喜歡石頭的話,有機會去我店裏看看,我送給你們每人一塊。”

  張揚道:“程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去了濱海工作,最近正在搞城市園林綠化,對這方面有不少的需求,你有時間可以去濱海一趟,我幫你介紹一些生意。”

  這對程遠來說可謂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他激動地和張揚連幹了兩杯。

  他們聊了沒多久,武意就打電話追了過來,原來公安去醫院調查情況了,別看武意咋咋呼呼的,大事上還是沒什麼主心骨,所以凡事都先想到他們兩個,張揚起身向程遠告辭,程遠這個人極其好客,今晚還沒喝盡興,自然是竭力挽留,張揚笑道:“以後喝酒的機會多的是,你抽時間來濱海,我來做東!”

  兩人回到醫院,公安已經走了,口供也錄完了,王鵬對讓人行兇的事情供認不諱,這件事基本上不存在任何的疑點,其實這件事本來沒有那麼複雜,蘇廣成酒後駕駛,肇事逃逸,錯誤本來在他一方,王鵬發洩下不滿沒什麼不對,不過這廝不該借此機會對蘇家敲詐勒索,進而又大打出手,所以本來一樁占盡道理的事情到最後搞成了他自己被動,現在違反了法律。

  武意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這一天基本上都在為蘇家的事情奔走,現在事情有了結果,對她來說並不代表著事情結束,她憂心忡忡道:“蘇甜和肖依都受了傷,明天就要進行專業面試,這下可麻煩了,她們辛苦了這麼久,因為這件事又得耽擱一年,倆小丫頭哭得淚人似的。”

  張揚道:“蘇甜的問題應該不大,可是肖依的手骨折了,想要恢復得幾天的時間,這件事是不是和校方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延後幾天。”他的目光轉向祁山,武意也看著祁山。

  祁山苦笑道:“都看著我幹嘛?”

  武意道:“你在藝術學院不是有朋友嗎?”

  祁山點了點頭道:“得,送佛送到西天,這事兒我去辦,咱們話說在前頭,我盡力去辦,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證。”

  張大官人笑道:“你祁總出面,什麼事情辦不成?”

  武意跟著點頭。

  祁山被兩人一唱一和的給架了上去,這件事他必須要接招了。

  張揚將自己調製的藥膏留下了一些,可以幫助蘇甜和肖依儘快恢復。等他回到省政府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秦清仍然沒有打電話過來,張揚多少有些奇怪,正在他準備給秦清打過去的時候,秦清終於打來了這個遲來的電話,原來秦清一直開會到現在,她的車就停在招待所停車場內。

  張揚湊到窗前看了看,看到停車場內,秦清開著的那輛三菱越野車。

  張大官人穿好衣服走了出去,拉開車門發現秦清坐在副駕上,輕聲道:“開了一天的會,好累,你來開車。”

  張揚上車後啟動了引擎:“去哪里?”

  秦清道:“芙蓉園,我爸今晚住在工地。”

  張揚不由得笑了起來:“你不怕被別人看到啊?”

  秦清道:“我先上樓,你啊,回頭自己上去!”

  張大官人笑道:“早知道這樣,當初我離開的時候房間鑰匙就不該上繳,咱倆勾搭起來也方便。”

  秦清含羞瞪了他一眼,螓首靠在他的肩頭。

  芙蓉園因為地理上相對偏僻,雖然房子分配了下去,但是到現在來這裏入住的人並不多,秦清所在的那個單元目前只有三戶入住。

  張揚和秦清一前一後回到家中,張揚關上房門,一把將秦清橫抱起來,原地轉了一個圈,來到沙發上,秦清摟住他的脖子道:“我先去洗個澡,你吃飯沒有?”

  張揚笑道:“一晚上吃了兩頓。”

  秦清點了點頭,她走向盥洗室,洗完澡,穿著白色浴袍,秀髮包裹在浴巾中走了出來,看到張揚不在客廳內,聽到廚房內有些動靜,聞到飯菜的香氣,想不到張揚居然趁著這會兒的功夫去給她下了碗麵條,秦清心中一陣溫暖,能讓張揚甘心下廚的女人只怕不多。

  張揚端著雞蛋面從廚房內走了出來,他笑道:“我沒什麼本事,只會下麵條,你開了一天會,肯定又累又餓,先吃飯。”

  秦清聽話的點了點頭,來到餐桌吃飯。

  張揚笑眯眯看著她,幫她撥了一根火腿腸,塞到她嘴裏,秦清咬了一口,這廝道:“你吃東西的樣子真迷人。”

  秦清望著那根火腿腸,馬上明白這廝不懷好意,小聲嗔道:“討厭!”她伸出粉嫩的舌尖在火腿腸上舔了一下,然後一口咬斷。鳳目圓睜道:“再敢使壞,小心我對你這樣。”

  張大官人哈哈笑道:“你不捨得!”

  秦清伸出玉足探到他的雙腿之間,感覺到足底的堅硬和灼熱,俏臉不由得紅了紅,嬌聲道:“人家在吃飯呢。”

  張大官人道:“你吃飯,不急!”大手捉住秦清的玉足輕輕按壓著,張大官人是推拿按摩的高手,對足底按摩也是無師自通,恰到好處的按摩讓秦清舒服的呻吟起來。

  張揚道:“工作不要這麼拼命,身體是公安的本錢,要保養好自己,我還得享受一輩子呢。”

  秦清吃了半碗麵條就吃不下了,張揚的按摩讓她感覺到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俏臉紅了起來,雪白修長的美腿不由得繃得筆直,足趾都忍不住蜷曲了起來,張揚道:“別緊張,放鬆一些。”

  秦清道:“好難受。”

  張大官人笑道:“難受就對了!”

  秦清縮回腳掌,向他勾了勾手指道:“過來!”

  張揚走了過去,秦清摟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個灼熱而纏綿的長吻,張大官人早已迫不及待,抱起秦清向臥室走去,將她放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將秦書記剝了個精光。

  或許是張揚的按摩催發了秦清內心深處的情欲,當晚她表現的尤其瘋狂,激動之時,不顧一切的大聲呻吟,害得張大官人幾次都用嘴唇堵住她的嘴巴,生怕秦書記的激情呻吟廣為傳播出去。

  秦清被堵住了嘴唇,快感如潮水般吞沒了她,她只能用鼻息來宣洩內心的快意,一雙雪白的手臂死死纏住了張揚,十指都深深掐入他背脊的肌膚之中。

  張大官人對秦書記今晚的表現做出了總結:“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滾!”秦清俏臉發熱,在他胸前輕輕咬了一口,然後俏臉又緊貼在自己剛剛咬過的地方,柔聲道:“還不是你勾引的我,人家好好一個良家婦女就壞在你的手上。”

  張大官人得意地笑了起來,他的手輕輕撫摸著秦清背臀的曲線,低聲道:“遇到了我,良家婦女也要讓你變成公安。”

  秦清嬌媚道:“我只做你的公安,做你一輩子的公安。”

  張大官人不由得激動起來,秦清察覺他的變化,笑著用手圈住他,小聲道:“老實點,咱們說說話,我有些累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開什麼會這麼晚?”

  “眼看春汛期要到了,市里把各區縣的幹部召集過去開了一個防汛動員會,因為去年這方面的工作做得不好,所以今年務必要確保萬無一失。”

  張揚道:“屁大的點事兒都要開會,其實防汛不是要在汛期才抓,平時就該做好這些工作。”

  秦清的手指輕輕動作著:“你還沒說這次來東江的目的。”

  張大官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身下,低聲笑道:“秦書記汛情嚴重,所以我特來東江抗洪。”

  “討厭死了,我說正事兒呢……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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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 擦肩而過(上)

  張大官人不辭辛苦,一整夜都在秦書記家裏抗洪防汛,他沒事,秦書記累得早晨都爬不起來了,不過好在第二天是星期天,秦清賴在床上不願起來,嬌聲道:“車鑰匙在桌上,你自己走吧,注意點,別讓人看到。”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他洗漱過後,拿著秦清的車鑰匙出門,一路之上也沒遇到什麼熟人,很順利地上了秦清的汽車。

  張揚驅車去了丁兆勇和趙靜新家,再有一個多月兩人就要舉辦婚禮了,目前這套位於東江市中心的三居室正在裝修,張揚到的時候,丁兆勇和趙靜正在那邊打掃衛生,裝修差不多已經全部結束了。

  趙靜看到張揚過來,驚喜萬分道:“哥?您什麼時候來的?”

  張揚道:“昨天,去省裏辦點事兒。”

  丁兆勇笑道:“來了也不通知我們一聲。”

  “這不是來了嗎?”

  趙靜道:“哥,咱媽下午的火車到東江。”

  張揚驚喜道:“真的?”

  趙靜點了點頭道:“我們五一結婚,媽非要過來幫幫忙。”

  張揚笑道:“她還是不放心你。”看到妹妹終於找到了一個美滿的歸宿,他心中也是非常的欣慰。

  丁兆勇帶著張揚在房間內參觀了一圈,其實本來父母想讓他在家裏住的,可趙靜考慮到日後的相處問題,還是堅持在外面居住。

  丁兆勇道:“這兩年我們是創業期,只能先這樣,委屈小靜了。”

  張揚道:“省會城市市中心三居室的房子,裝修不錯,家電齊全,這還叫委屈啊?你要求也忒高了一點,不是每個人非要住別墅的。”

  趙靜端著茶走了過來,遞給他們每人一杯,然後挽住丁兆勇的手臂道:“我已經很滿足了,其實自從決定嫁給你,就打算和你同風雨共患難,房子不要太大,能避風雨就行,不一定要向梁成龍那樣,非得住大房子,太大的房子打掃衛生能把人給累死,還有你要是出去公務,我一個人在家守著這麼大的房子我還害怕呢。”

  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道:“誰在我背後說壞話啊!”說曹操曹操就到,梁成龍從外面走了進來,剛好聽到趙靜的最後一句話。這段時間他也經常過來。

  趙靜笑道:“我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

  梁成龍也沒想到張揚會在這裏,看到他,沖上去就給了他一拳:“我靠啊,你也忒不夠意思了,當大官了,看不起人了,來東江屁都不放一個。”

  張揚笑道:“我是真忙,這不,我事情一辦完就過來報到了。”

  梁成龍道:“你這才當了縣委書記就把哥幾個給忘了,以後要是當了市委書記省委書記,還記得我們叫什麼嗎?”

  張揚道:“你就別拿我這小縣城的幹部尋開心了,我給你認錯行嗎?今兒中午我做東請客,給各位端酒賠罪。”

  梁成龍道:“來我們地盤上還想請客?看不起人是不是?沒門,請客也該我請,兆勇,給袁波打電話,讓他備飯。”

  丁兆勇笑道:“繞了一圈還是袁波請客啊!”

  梁成龍道:“他生意越做越大,他不請客誰請客?”

  幾個人正聊得熱鬧,張揚的手機響起來了,卻是祁山打來了電話,祁山接通電話就抱怨道:“張書記,你把事情都交給了我,自己什麼都不問了,怎麼聯手機也關了。”

  張揚笑道:“大半夜的,誰不想睡個清淨覺。”

  祁山打電話過來是告訴他,那倆女孩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祁山通過林雪娟的關係找藝術學院的相關領導說明了情況,學校方面特地給蘇甜和肖依開了綠燈,讓她們的面試可以延期。

  張揚知道事情得意順利解決,也笑道:“辛苦你了,祁總,我代表武意謝謝你。”

  聽到武意的名字,祁山笑了起來:“張書記,武意要請我們吃飯,今兒中午在慧源賓館。”

  張揚道:“去慧源還要她請客嗎?”祁山現在是慧源賓館的最大股東,所以張揚才會這麼說。

  祁山笑道:“所以她算盤打得清楚,明擺著是訛上我了。”

  張揚笑道:“好事兒,說明她看上你了。”

  祁山道:“別介,人家只是把我當成朋友,張書記,中午來慧源吧,我讓人準備。”

  張揚道:“我這邊還有一幫朋友呢。”

  祁山爽快道:“全都過來就是,大家熟悉熟悉。”

  其實祁山和張揚的這幫朋友多數都很熟悉,中午的時候,張揚、梁成龍、丁兆勇一起去了慧源賓館,趙靜沒去,她要留下來打掃房間,女人對結婚這件事看得很重,現在一顆心都撲在她和丁兆勇未來的小家上面。

  他們到的時候,袁波也到了,陳紹斌因為去了滬海所以無法過來,張揚也給常淩峰打了電話,不過常淩峰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張揚也就沒勉強他。

  袁波本身就是做酒店起家,所以對慧源的方方面面很感興趣,祁山道:“袁總,你是做酒店的行家,幫我提提意見,看看我這慧源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袁波道:“軟硬體都不錯,我提不出毛病來。”

  祁山笑道:“那就嘗嘗菜,我這邊主打粵菜,廚師都是從香港高薪挖來的。”

  幾個人來到包間內,看到武意已經在那裏了,頭上的那個包雖然消了下去,不過那塊的皮膚還是淤青發紫,張揚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腦袋沒摔壞吧!”

  武意瞪了他一眼道:“你腦袋才摔壞了呢!”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祁山招呼服務生上菜,武意和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面,張揚幫她做了介紹,武意端起酒杯道:“今天我借祁山的地方請大家吃頓飯,主要是為了感謝祁山和張揚見義勇為的英勇行為。”

  張揚拱手討饒道:“別介,別弄得跟領導講話似的,我最受不了這個。”

  祁山也笑道:“能得到武大記者的肯定我們倆是萬分的榮幸,不過助人為樂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幹的,還為了幫助別人光榮負傷,比起你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犧牲精神,我和張書記做的還遠遠不夠。”

  武意瞪著眼睛道:“祁山,你什麼時候也跟張揚學得那麼貧?”

  張大官人一聽不樂意了:“什麼叫跟我學得?他本來就貧好不好,只是他不如我真實,大家過去都被他虛偽的表像所迷惑了。”

  祁山笑道:“張書記,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身為國家幹部,你有點不厚道啊!”

  梁成龍樂道:“他什麼時候厚道過!”

  袁波道:“你們可都說錯了,張揚那可不是一般的厚……”

  武意格格笑了起來,很滿意大家對張揚群起而攻之的局面。裏面聊得正熱鬧的時候,林雪娟從外面進來了,她歉然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祁山慌忙起身,引她來到自己的身邊坐下,讓她和武意坐在一起,他準備介紹林雪娟的時候。

  梁成龍道:“這不是我們省交響樂團的臺柱子林小姐嗎?我老婆最喜歡聽你的小提琴獨奏,懷孕的時候,隔三岔五的去聽你的演出,說是胎教。”

  林雪娟溫婉笑道:“梁總,等你孩子長大了,可以送來跟我學琴。”

  梁成龍樂道:“沖著你這句話,我得多敬你兩杯。”

  張揚發現自從林雪娟進來之後,祁山的目光基本上都在圍繞著她,從她出現,祁山的目光就變得說不出的溫柔,林雪娟落落大方,談吐舉止流露出自然而高雅的氣質,難怪祁山會對她一往情深。

  席間秦清打來了電話,這樣的秘密電話,張大官人自然要出門去接,聽秦書記在電話中嬌嗔埋怨,抱怨他把自己折騰的腰酸腿疼,張大官人不由得樂得哈哈大笑,秦清越來越有女人味了,知道怎樣去滿足張大官人的征服欲。

  秦清道:“不跟你聊了,晚上我爸回來,我就不陪你了。”言語之中流露出幾分留戀,她和張揚的感情越來越深,可是他們之間卻註定見不得光,哪怕現在張揚來到東江,他們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相處。每念及此,秦清甚至有些羨慕常海心,可以廝守在張揚身邊,如果可以,她寧願把自己的位置和海心交換。

  張揚掛上電話,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看到從前方的電梯內走出來一群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四位黑衣男子,他們簇擁著一位身穿黑色日本和服的女郎。

  那日本女郎雲鬢高堆,挽著典型的日式髮髻,眉目如畫,肌膚勝雪,舉手抬足之間,自然流露出一股冷眼而高貴的氣度,一雙美眸名若秋水,目光卻稍嫌冷漠了一些,她的目光從張揚的臉上掃過,並沒有引起她太多的重視,雪白棉襪,踏著日式木屐,緩步向張揚走來。

  張大官人整個人宛如被定住一樣,呆呆望著眼前這位身穿和服的美麗女郎,直到她和自己擦肩而過。張大官人聞到她的發香,眼圈竟然紅了,可是那女郎已經走了過去,仿佛壓根就不認識他一樣。張大官人用力眨了眨眼睛,望著那女郎的背影,因為激動他的聲音甚至變得有些顫抖:“佳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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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 擦肩而過(中)

  那女郎赫然就讓他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顧佳彤,可是張大官人的深情呼喚並沒有引起她的任何反應。

  女郎依舊緩步前行,似乎顧佳彤這個名字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張揚在南韓就已經錯過了和她相見的機會,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任由她從自己的眼前走開,他快步跟了過去,大聲道:“佳彤!”

  跟在那女郎身後的一名黑衣男子霍然轉過身來,他伸出手臂,攔住張揚的去路,一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盯住張揚。

  張揚怒道:“你給我讓開!”

  他的這一嗓子終於引起了那名女郎的注意,她停下腳步,用日語說了句什麼,黑衣男子仍然警惕的看著張揚,原本他已經擺好了攻擊的架勢,現在又緩緩放下了手臂,也幸虧他放棄了攻擊,不然倒楣的那個肯定不是張揚。

  張大官人望著那女郎,激動道:“佳彤,是我張揚你不認識我了?”他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那女郎充滿迷惘地望著張揚,打量了他好久,方才搖了搖頭道:“這位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她的國語發音和顧佳彤的字正腔圓不同,帶著臺灣腔,可她的聲音還是和顧佳彤一模一樣,張大官人認定了她就是顧佳彤,急切道:“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把過去的事情全都忘了,沒事,讓我幫你看看,我一定可以治好你,我一定可以幫助你想起過去的事情。”他還想上前,四名黑衣男子沖上來攔住了他前行的道路。

  那女郎淡然笑道:“你真的認錯人了,我叫元和幸子,我是日本人。”

  此時祁山等人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他們中多數人都是認識顧佳彤,看到那日本女郎顯然都吃了一驚,梁成龍驚聲道:“顧佳彤?”

  那日本女郎從這些人錯愕的目光,知道張揚並非是故意騷擾她,她向身邊人耳語了一句,身邊一位黑衣人道:“各位,如果繼續騷擾我們夫人寧靜的話,我們會選擇報警。”

  張大官人此時也看出了一些不同,這女郎的嘴唇要比顧佳彤稍稍豐厚一些,顧佳彤有顆黑痣生長在右眉,她卻沒有。比起顧佳彤的溫婉大氣,這女郎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淡漠,讓人感覺到高高在上,難以親近。

  袁波畢竟年齡大一些,知道這種事情應該如何處理,他向對方道歉道:“對不起,這位夫人,您和我們的一位故友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我朋友才會將您誤認為是她,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元和幸子淡淡一笑:“這世上真的有那麼巧的事情?算了,誰都有認錯人的時候。”

  元和幸子一行人走後,張大官人木呆呆站在那裏,喃喃道:“不可能……”

  梁成龍用肩膀扛了他一下:“別不可能了,人家是日本人。”

  袁波道:“真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丁兆勇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她的右眉上沒有美人痣。”

  梁成龍道:“還是由很多不像的地方,說話腔調也不對,顧佳彤什麼時候會說鳥語了?”

  幾個人都看出這件事帶給張揚的影響不小,那個元和幸子一定勾起了張揚對顧佳彤的痛苦回憶。

  祁山對張揚和顧佳彤過去的感情也有所耳聞,元和幸子就住在慧源,他很容易就查到了一些資料,元和幸子是日本北海道人,過去叫羽田幸子,五年前嫁給日本超級富豪元和真洋,改名為元和幸子,兩年前元和真洋死去,因為他們沒有後代,所以元和幸子就成為元和真洋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祁山道:“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這個元和幸子是第一次前來中國內地,過去她從未來過這裏,無論是羽田家族還是元和家族在日本都是相當有名氣,所以她的身份不可能是冒充的。”

  張揚默然無語,他自問聽力超群,在剛才遇到元和幸子的時候,元和幸子的心跳呼吸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對他淡漠的很,如果是顧佳彤絕不會這樣。

  梁成龍知道張揚心裏不好受,歎了口氣道:“張揚,死者已矣,還是接受現實吧。”

  原本一場開開心心的聚會,因為元和幸子的出現而籠上了一層陰影。張揚實在難以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有兩個如此相似的人,他無法解釋這件事,離開慧源賓館之後,他聯絡了顧明健,將自己偶遇元和幸子的事情告訴了他。

  顧明健道:“是不是很像,真的,如果她不說話,我真的以為就是我姐。”

  張揚道:“我想找她好好談談。”

  顧明健道:“她不是我姐,我姐已經死了。”

  這世上恐怕沒有別人像張揚這樣堅持認為顧佳彤未死,他先通過賓館方面向元和幸子表達了想見面談一談的意願,可是元和幸子方面無意和一個陌生的男子見面,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

  張大官人並不死心,當晚這廝重新返回了慧源賓館,元和幸子住在賓館的總統套房內,位於賓館九樓,張大官人事先讓祁山在八樓給他開了一個房間,當晚十一點多鐘的時候,這廝借著夜色的掩護,從露臺爬了出去,以壁虎遊牆術爬到元和幸子所在的房間,從視窗望去,可以看到客廳內有兩名保鏢站在那裏,元和幸子並沒有在客廳內。張揚繼續在牆上遊移,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元和幸子的聲音,他停下動作,雙手攀住露臺的扶欄,向裏面望去。

   元和幸子從裏面走了出來,向兩位保鏢說了句什麼,那兩人深深一躬,然後退了出去。

  元和幸子等他們走後,轉身走向露臺,張大官人不敢發出任何的聲息,卻見元和幸子未著鞋襪,一雙赤裸雪白的嫩足,就近在咫尺,她雙臂趴伏在露臺的圍欄之上,遙望黑天鵝絨般的夜空,幽然歎了一口氣,這歎息聲對張揚來說是如此的熟悉,他恨不能沖上去將她擁入懷中,深情呼喚佳彤的名字,他絕不相信這世上還會有兩個如此相似的人存在。

  元和幸子用日語吟誦了一首小詩,張大官人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她不會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如果她真的是顧佳彤,她不會在無人的時候還用日語朗誦。

  元和幸子看了一會兒星空,伸手解開自己的髮髻,黑色的秀髮流瀑一樣傾瀉而下,她走向寬闊的客廳,從劍架上抽出一柄日本武士刀,她緩緩解開和服,黑色和服從她的曼妙的身軀上滑落。張大官人可不是什麼非禮勿視的主兒,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卻見元和幸子的身上僅僅剩下抹胸、熱褲,赤裸的美背之上紋著一隻振翅欲飛的火鳳凰,她揮動武士刀,刀聲霍霍,一時間凜冽的刀光流淌在客廳內,刀風陣陣,冰冷的刀刃和她美豔的嬌軀形成鮮明的對比,伴隨著元和幸子的一聲嬌叱,武士刀刺入茶几之上,將茶几的桌面穿透,刀身猶自顫抖不止。

  元和幸子一雙明潭般的鳳目流露出冷酷的光芒,張大官人看到她此時的樣子,真是有些心灰意冷了,他的佳彤絕不是這個樣子,也不會如此精妙的刀法。

  元和幸子走入浴室,張大官人蝙蝠般懸掛在露臺之上,他望著夜空中的那一輪清月,心中忽然感到說不出的難受,難道佳彤真的離開了他,再也不會回來?

  張揚找到了榮鵬飛,想通過他的幫助進一步瞭解元和幸子的資料,以榮鵬飛的身份,查這件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他的調查很快就有了結果,元和幸子的確是日本元和家族的當家人,元和真洋掌握著全日本最大的遠洋運輸公司,死前已經八十三歲,也就是說,在他八十歲的時候,元和幸子才嫁給了他,元和幸子今年二十七歲,她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嫁給了這個八十歲的老翁。

  榮鵬飛指著電腦螢幕, 他找到的資料庫中有元和幸子和元和真洋的結婚照片,榮鵬飛看到照片後也不禁驚歎起來:“真像,她和顧佳彤幾乎長得一摸一樣,這張照片是五年前的。”

  張揚看到這張照片,已經有些灰心喪氣了,五年前顧佳彤仍然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變成元和幸子和一個老頭子結婚。

  榮鵬飛繼續看了幾張照片:“這個元和家族很不簡單,元和真洋年輕的時候曾經是日本最大黑社會社團清水社的大佬,最輝煌的時候,在全日本曾經有五萬多名成員,他的勢力滲透了政界商界,六十年代初日本進行全國範圍內的掃黑行動,元和真洋被控多項罪名而入獄,在監獄中整整呆了七年才出獄,出獄後宣佈退出社團,轉為正當經營,他曾經有過三任妻子,不過都死於非命,和他的這三任妻子也有過五個孩子,沒有一個能夠活到現在,否則他的龐大遺產也不會落到元和幸子的手裏。”

  張揚所感興趣的只是元和幸子的身份,現在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是顧佳彤,自然對元和幸子的資料不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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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九章 擦肩而過(下)

  榮鵬飛道:“在日本那樣的社會裏,錢真的可以改變一切,有了錢,可以讓元和真洋這個黑社會老大搖身一變成為社會名流,大慈善家,你看他和最近的幾任首相關係都很好,還有他和日本天皇的合影呢。”

  張揚道:“榮廳,這世上真的會有那麼相似的兩個人嗎?”

  榮鵬飛道:“孿生姊妹多了,如果是同卵雙生,長得一模一樣也不稀奇。”他笑了笑道:“不如你去問問顧書記,他到底有幾個女兒?”

  張揚歎了口氣,這種事無論如何是不好去問顧允知的,因為顧佳彤的事情,顧允知的內心飽受創傷,現在剛剛有些平復,張揚不想主動去揭開他心底的傷疤。

  榮鵬飛道:“張揚,人不能總想著過去,有些發生過的事情是不可能改變的。你和嫣然就快結婚了吧,到時候千萬要通知我喝喜酒。”榮鵬飛知道張揚和顧佳彤的那段孽緣,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在提醒張揚,要珍惜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

  張揚的心情無疑經過了從狂喜到失落的過程,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感到難過,證實元和幸子身份之後,就意味著他一直以來對顧佳彤仍然活在世上的一線希望終於破滅,張揚抽空去探望了母親,連徐立華都看出了兒子低落的情緒,她也從丁兆勇那裏聽說張揚遇到一個和顧佳彤長得一摸一樣的日本女郎的事情,徐立華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兒子,不過她相信張揚的內心足夠強大,用不了多久時間,就會從短時間的低潮中走出來。

  確認元和幸子的身份之後,張揚心中迫切地想離開東江,可就在這時,他接到了日本商人井上靖的電話,邀請他當晚去居酒屋吃飯。

  張揚和井上靖夫婦的認識還緣起于顧佳彤,想起這段往事,張大官人不禁唏噓,自從顧佳彤遇難之後,張揚就再也沒去過居酒屋,那個能夠勾起他回憶的地方已經成為他心口永遠的痛。

  張揚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可是井上靖的話卻讓他轉變了念頭:“張先生,今晚我想為你介紹一位朋友。”

  不知為何,張揚總覺著井上靖不會平白無故的找上自己,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元和幸子。

  事實證明張揚的預感非常正確,當晚井上靖介紹他認識的正是元和幸子。

  一段時間沒來,居酒屋仍然是過去的樣子,這間酒屋是井上靖為妻子美鶴子打發無聊的時間所開設的,並沒有指望酒屋賺錢盈利,除了一些日本客人很少有外人過來光顧,美鶴子也沒怎麼變樣,如果說到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她的中文比過去流利多了,畢竟在中國生活多年,語言環境使然。

  井上靖的頭髮已經全白,他和美鶴子夫婦兩人看到張揚驅車過來,就迎出門去,張揚下了車,井上靖笑著伸出手去:“一段時間不見,張書記的風采更勝往昔。”

  張揚笑道:“井上君的中國話越來越好了,如果不穿這身和服,我會以為你就是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

  井上靖笑道:“最近我們國內有不少專家在尋根,說我們大和民族的祖先就是從中國漂洋過海去得東瀛,如果真的如此,我們就是同宗同源。”

  張大官人心說我可不願跟你們這幫小日本同宗同源,想當初大隋朝的那會兒,你們這幫東瀛人想拍我大隋朝的馬屁都找不到門兒,想不到十年河東轉河西,你們現在居然也發達了。

  張大官人心裏這麼想,可嘴上卻不能表達出來,咱們是禮儀之邦,得表現出咱的大度,張揚樂呵呵握了握井上靖的手,不得不承認,小日本在禮儀上的表面功夫非常的到位。

  進入居酒屋,張大官人脫了鞋子,入鄉隨俗,好比去別人家串門,總不能穿著鞋子就去人家木地板上踩,美鶴子拉開移門,卻見室內元和幸子坐在那裏,依然是一身黑色和服,她的身後跪坐著兩位男子,應該是她的跟班保鏢。

  張揚走入房間後,元和幸子向他頷首示意,輕聲道:“張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張大官人終於有了和元和幸子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雖然他在心底告訴自己眼前的元和幸子不是顧佳彤,可是看到她的容顏時,內心仍然不由得悸動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元和幸子的膚色嬌豔勝雪,櫻唇卻紅如烈焰,強烈的反差讓她的面孔呈現出一種妖豔卻冷酷的美,美得如此濃烈,就像烈酒。

  張揚在她的對面盤膝坐下,微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見我!”

  井上靖也在一旁坐下,介紹道:“張書記,這位是元和夫人,也是我們夫婦的老朋友。”

  美鶴子親自上了小菜,拿上一壺清酒為他們滿上。

  張揚的目光始終落在元和幸子的臉上,想看清她面部的每一個細節,竭力找尋著她和顧佳彤的不同。

  元和幸子並沒有回避張揚的目光平靜的和他對望著,她的神情宛如古井不波,沒有因張揚的到來而產生任何的波瀾變化。

  張揚低聲道:“井上君,有沒有發現這位元和夫人很像我們的一位故友?”

  井上靖歎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他的妻子美鶴子。

  美鶴子道:“張先生,我認識佳彤之前就早已認識了幸子,在日本的時候,我們就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後來我隨丈夫來到中國,見到佳彤,我當時的感覺也很震驚,我想不到這世上會有兩個長得一摸一樣的人,我將這件事告訴了佳彤,當時還拿我和幸子的合影給她看,佳彤也感到好奇,她還讓我有機會介紹幸子給她認識,可是想不到後來她會出了意外,她和幸子終究沒有見面的機會。”言語之中唏噓不已。

  美鶴子遞給張揚幾張照片,那是元和幸子和她的合影,從照片上可以看出,那時的美鶴子仍然青澀,元和幸子也是一樣,照片的背景是富士山,看到這張照片,張揚內心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上天給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給他希望,卻又很快將之粉碎,甚至連張揚之前的幻想也一併破碎。

  井上靖端起一杯清酒道:“為了已經離開我們的顧小姐,相信她這麼善良美麗的人在天國一樣會幸福……”

  張揚端起酒,默默飲了一杯,元和幸子凝望著張揚帶著悲傷的面龐,輕聲道:“你很愛她?”

  張揚點了點頭,他又端起已經滿上的酒杯,低聲道:“元和夫人,我以這杯酒表達我的歉意,為了我初見你時的失態。”

  元和幸子也端起酒杯,她只是淺嘗輒止,明澈的雙眸望著張揚道:“我剛剛知道,張先生是濱海的縣委書記。”

  她的話讓張揚從對顧佳彤的思念回到現實中來,元和幸子今天之所以來見自己絕不是為了解釋她的身份,更不是通過這種方式陪同張揚一起緬懷顧佳彤,她有她自己的目的。

  張揚點了點頭。

  元和幸子道:“張先生,我這次來中國就是為了考察這邊的市場,來東江之前,我已經去過不少的地方。”

  張揚道:“元和夫人是做什麼生意的?”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我忘了介紹我自己,在日本我們一直從事遠洋運輸和港口業。”

  一旁井上靖道:“夫人在日本國內同行業之中從來都是領軍人物,張書記,她對濱海的福隆港很感興趣,想要跟你談合作的可能。”

  張揚道:“夫人去過濱海?”

  元和幸子點了點頭道:“濱海是我此次過來的第一站。”

  張揚忽然道:“今年夫人去過漢城嗎?”

  元和幸子微微一怔,她有些詫異地看著張揚道:“你怎麼會知道?今年二月我去漢城公務,不過僅僅呆了兩天,在我的印象中並沒有和你見過面。”

  張揚道:“我見過夫人,在漢城景福宮前!”

  元和幸子微笑道:“這麼說,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井上靖夫婦已經悄然退了出去,元和幸子的兩名保鏢也隨之離去,留給他們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元和幸子揚起纖纖素手為張揚斟滿面前的酒杯,輕聲道:“我和她真的那麼像?”

  張揚點了點頭,他掏出自己的錢包,從中抽出一張他和顧佳彤在清臺山的合影,元和幸子接過那張照片,目光久久凝視在照片上,望著照片中笑得春花爛漫的顧佳彤,她低聲道:“她一定很幸福!”她將照片遞還給張揚:“我從未像她笑得那麼開心過!我們不一樣。”

  張揚收回了照片,望著元和幸子的雙眸,發現她的目光深處低聲道:“的確不一樣,佳彤見到我絕不會當我是陌生人。”

  元和幸子道:“看得出你對她用情很深,這世上很少有完美的感情,在我看來,真正的感情幾乎都會以悲劇收場。”

  張揚道:“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夫人對濱海怎麼看?”他不想在回憶中糾纏下去,面對一個和顧佳彤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談論往事,對他來說就像在傷口上撒鹽,這感覺除了痛還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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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章 走露風聲(上)

  元和幸子道:“我的公司在亞洲各地擁有四大碼頭,這些碼頭成為日本商品的集散平臺,我在日本擁有最大的物流公司,日本國內的一流公司幾乎和我都有合作關係,通過這種關係,我可以將日本的商品在最短的時間內安全快捷的運抵亞洲的每一個地方,同樣也可以將其他地方的商品運回日本。”

  張揚點了點頭,從榮鵬飛那裏他已經瞭解到了元和幸子的部分資料,知道她的話並沒有誇張。

  元和幸子道:“我所說的四大碼頭只是公司在亞洲的一部分,過去公司對中國內地市場估計不足,所以在這方面的發展嚴重滯後,被日本其他公司有機可乘,我掌管公司之後,在這方面進行了重要調整,我不瞞張先生,未來公司戰略的重點就是中國內地,我會在中國打造一個亞洲乃至世界上最大的商品集散平臺。”

  張大官人微笑道:“聽起來很有吸引力,只是我不明白,在國內擁有實力的城市很多,硬體條件比我們好的城市也有很多,為什麼夫人單單會看重我們濱海這樣一個縣級市呢?”

  元和幸子道:“在一片空地上蓋房子,要比拆掉一座房子在原址上重建要容易得多,我的這個理由張先生滿意嗎?”

  張揚搖了搖頭,元和幸子的這個回答顯然無法令他滿意。一個日本航運業的領軍人物,上來就盯上了濱海這座小縣城,這事兒的確有些不可思議,張大官人堅信促使元和幸子看中濱海的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不過他無所謂,人家願意投資就是好事兒。

  元和幸子微笑道:“張先生不歡迎我?”

  張揚道:“歡迎之至!”

  元和幸子道:“過幾天我會去濱海和張先生確定合作事宜。”

  對張揚來說有人主動上門來投資,可謂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可他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元和幸子勾起了他對顧佳彤的回憶。

  張揚和元和幸子的談話並沒有持續太久,離開居酒屋,張揚驅車向市內駛去,走過前方的盤山公路,忽然汽車後胎髮出一聲爆響,想不到汽車居然會在這裏爆胎。

  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山路上很黑,沒有路燈,還好他帶了隨車工具,張揚打開手燈,看到右後胎已經完全癟了下去,上面刺著兩隻鋼蒺藜,張大官人馬上明白,這不是意外的爆胎,而是有人途中設伏,敢埋伏自己的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張揚環視周圍,卻見前方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站在那裏,雙目射出冷酷的光芒,宛如刀鋒般穿透了夜色,他陰測測道:“張揚?”

  張揚點了點頭,微笑道:“是我!”

  對方也點了點頭:“服部一生!”

  張揚馬上想起了服部一葉,那個和南韓高手李道濟一起聯手向自己挑戰的日本人,在箭扣長城之上,被張揚用升龍拳擊斷了他的右臂,本來張揚已經答應幫助他治療右臂的骨傷,可是服部一葉為人孤傲,沒有領情,自行返回日本療傷,最終那條右臂沒有保住,日本醫生最後對他採取了截肢手術,服部家族也因此和張揚結下了深仇。

  這個服部一生正是服部一葉的哥哥,他冷冷看著張揚道:“你廢了我弟弟的一條手臂,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張揚笑道:“我兩條胳膊都在這裏,有本事你拿去。”

  服部一生道:“跟我來!”他轉身向右側樹林中奔去。

  張大官人藝高人膽大,他才不害怕服部一生搞什麼花樣,緊隨服部一生來到了林中。

  進入樹林之後,方才發現服部一生已經失去了蹤影。

  張揚在箭扣長城之上已經領教了服部一葉的身手,知道服部家族擅長忍術,上次自己一時疏忽險些中了服部一葉的迷魂大法,這個服部一生既然敢過來幫弟弟尋仇,證明他的武功要在服部一葉之上。

  張揚緩步向前走去,服部一生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身後樹幹之上,手中武士刀無聲無息刺向張揚的後心。

  張揚大步向前,躲過服部一生的刺殺,隨手折下一根樹枝掃向身後,服部一生的身影倏然又消失於樹幹內,張揚雖然不會忍術,但是知道忍術善於隱形藏匿,蓬!地一聲爆炸從樹幹上傳來,樹皮被炸得四處紛飛,氣浪撲面而來,張揚屏住呼吸,連續兩個退步,躲過爆炸的襲擊,煙霧頃刻間彌散在整個樹林之中。

  張揚冷冷道:“藏頭露尾,真是一個無膽鼠輩!”心中卻明白刺殺偷襲正是對方的強項,對於忍者來說,他們看重的是結果,根本不會糾結於手段。

  服部一生也知道自己正面交鋒肯定贏不了張揚,所以才以己之長,攻他之短。

  聲音從遠處響起:“兵不厭詐,勝者為王!”張揚舉目向聲音的發出處望去,卻感覺地面有輕微的震動,雖然微乎其微,但是張大官人仍然敏銳地覺察到了這一點。他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不得不承認,忍術將孫子兵法和武功結合的非常成功,聲東擊西,虛虛實實,小日本對中華文化的領悟那不是一般的到位。

  刀鋒透過地面向上刺出,目標正是張揚。

  張大官人抬腳就踢了出去,他這一腳踢得相當巧妙,避開刀鋒,踢在刀身之上,只聽到喀嚓一聲,武士刀被他踢成了兩段,剩下的一半倏然飛出,直釘在前方的樹幹之上,從樹幹上發出一聲慘呼,一個灰衣忍者捂著肩頭跌倒在地上,斷裂的武士刀將他的肩膀穿透。

  張揚旋即又是一腳踏在地面之上,一個黑衣人從他前方五米處的地方破土而出,手中還握著半截斷刀,口中鮮血狂噴。

  張揚笑道:“裝神弄鬼,雕蟲小技!”他的大乘訣奧妙無窮,對於自然界的一切變化都能夠掌控入微,這些忍者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感知的範圍內。

  從一開始服部一生露面,就開始迷惑張揚,造成只有他一人的假像,利用樹林內事先設下的埋伏,進一步製造假像。

  張揚望著兩名受傷的忍者,不屑笑道:“還有多少人,一併出來吧!”

  頭頂一張大網落下,張揚朝著上方劈出一掌,掌風如刀,將大網從中撕裂開來,張揚從大網破裂的縫隙中閃身而出。

  此時倒地的兩名忍者已經不知去向。

  服部一生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張揚的前方,他單手握刀,冷冷道:“難怪我弟弟會敗在你的手裏!”

  張揚知道他可能會用迷魂大法對付自己,儘量避免和他的眼神正面接觸,歎了口氣道:“本來不想揍你,可你沒事紮爛了我的輪胎,現在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服部一生雙手握住武士刀,他的身後忽然生出了十多條手臂,張大官人知道一個正常人不可能長那麼多條手臂,服部一生顯然還是利用幻想來迷惑自己。

  服部一生的身後一個個黑衣忍者出現,竟然有十人之多,他們手握武士刀快速向張揚沖去,在張揚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張揚手中的樹枝晃動了一下,這幫日本鬼子想要倚多為勝,今天就怪不得老子不講情面了,張大官人正準備出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憤怒的聲音道:“不得無禮!”

  那群黑衣忍者聞聲之後,迅速散去,轉瞬之間全都消失在服部一生的身後,現場又只剩下服部一生一個,仿佛其他人都沒有出現過。

  元和幸子在兩名保鏢的陪同下走入樹林,她的目光充滿了憤怒,冷冷盯住服部一生。

  服部一生躬下身去:“夫人!”

  張揚沒想到服部一生居然是元和幸子的手下。

  元和幸子走到服部一生的面前,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靜夜之中,清脆之極,服部一生頭低垂下去,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示。

  元和幸子一字一句道:“張先生是我請來的客人,你竟然敢對他無禮!”

  服部一生一言不發。

  元和幸子怒斥道:“還不趕緊給我退下!”

  服部一生轉身離去,瞬間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元和幸子的表情充滿歉意,她向張揚道:“張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

  張大官人笑道:“區區幾個日本武士怎麼可能讓我受驚,不過還好夫人及時出現,如果出來的太晚,我恐怕會出手傷了他們。”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如此說來,我還要替他們多謝張先生手下留情。”

  張揚道:“夫人的手下有不少高手啊!”望著元和幸子那張和顧佳彤一模一樣的俏臉,張大官人心中忽然生出一種難言的滋味,卻不知元和幸子的身上究竟有怎樣的秘密?

  元和幸子道:“先夫生前曾經結下了很多仇怨,所以我無論去哪里都會小心一些。”

  張揚道:“服部一生是你的保鏢?”

  元和幸子道:“他的父親服部蒼山是我的義父,一直以來,他們一家都很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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