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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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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
匿名  發表於 2013-6-17 09:51:43
第九百八十章 走露風聲(中)

  這次的見面讓張揚對元和幸子多了一些認識,可是心中的迷惑卻又增加了許多,元和幸子這個女人絕不簡單,服部家族在日本是武學界的泰斗,其地位在日本國內相當尊崇,或許元和幸子真的是服部蒼山的義女,但是服部一生是服部蒼山的親生兒子,何以元和幸子對他的態度毫不客氣,就像呵斥一個普通的手下一樣?其中的內情張揚也不想詳詢,他換好備胎之後離開了這裏。
  
  張揚並沒有想到申請保稅區的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在他離開東江之前,宋懷明就給了他一個確定的消息,保稅區的事情上頭已經有了明確的答復,高層認為成立保稅區有助於平海和周邊省份的經濟發展,進一步鞏固平海在周邊地區的經濟核心地位,這是件大好事,會專門為這件事開綠燈。這個月就可以將保稅區的事情批復下來,因為這件事省長周興民也特地延長了在京城的逗留的時間,要把這件事全部搞定才回來。
  
  張大官人聽到這個消息真是喜出望外,可是國務院特批平海成立保稅區的消息同時也傳了出去。嵐山、南錫各市聽到這一消息之後都聞風而動,誰都知道保稅區是一塊大肥肉,誰都想把保稅區弄到自己那裏。這次省裏出面申請保稅區,在其他城市看來大家都有機會,所以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動作起來。
  
  嵐山和南錫認為這件事他們的希望最大,這次前來爭取保稅區的有南錫市常務副市長龔奇偉,而為了表示對這件事的重視,嵐山市市長常淩空也親自來東江。現在嵐山和南錫聯合建設深水港,在成立保稅區的事情上,自然而然兩座城市聯合了起來,他們想從省裏務必爭取到這一名額。其他的地級市也不是不想爭,可多數內陸城市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放眼平海,最有希望的就是嵐山、南錫和北港,北港方面也來人了,北港市長宮還山親自來到了東江。
  
  宮還山過來是為北港爭取這件事的,因為張揚一直在保稅區的事情上採取低調操作,所以之前大家對保稅區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連宮還山這位他的上級市長都不知道平海成立保稅區第一個是由濱海提出來的,始終被蒙在鼓裏。
  
  宋懷明也沒有想到上頭關於保稅區的認同這麼快就傳遍了平海,他和周興民對此有過共識,一定要保守秘密,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總歸還是露出風聲,由此可見,各市縣設立在京城的駐京辦也不是一無是處,憑藉著在京城的一些關係還是能夠刺探到一些內幕消息。
  
  問題的關鍵在於,國務院同意在平海設立保稅區,並沒有特別指定是濱海,所以下面這些地級市才會有爭取保稅區落戶自己那裏的想法。
  
  宋懷明首先接見的是常淩空和龔奇偉,他們兩人連袂而來,此次對保稅區的事情志在必得,而且兩人一起過來是想向領導表明一個態度,嵐山和南錫在深水港的事情上合作無間,同樣,他們在保稅區的問題上也可以處理好、合作好。
  
  兩人由常淩空負責說話,常淩空道:“宋書記,我聽說國務院已經批准在平海成立保稅區,這件事是否屬實?”
  
  宋懷明笑道:“你們的消息倒是靈通,的確有這件事。”
  
  常淩空和龔奇偉對望了一眼,兩人都露出一絲笑容,常淩空道:“宋書記,我們想多問一句,您打算將免稅區設立在哪里?”
  
  宋懷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們以為設立在哪里比較合適?”
  
  龔奇偉道:“當然是落戶在我們那邊了,我們擁有平海最大的深水港,在深水港的建設上已經積累了合作開發的經驗,如果可以將免稅區落戶在我們那邊,嵐山和南錫一定會合作無間,以深水港為核心,打造一個全新的經濟活躍區,帶動整個平海的經濟發展。”
  
  宋懷明笑道:“雄心很大嘛!”
  
  常淩空道:“宋書記不是常常教我們要把眼光放遠一點,膽子放大一點嗎?”
  
  宋懷明呵呵笑了一聲道:“你們之前怎麼沒有這樣的想法?”

  常淩空道:“宋書記,我們始終不如您站的高看得遠,對您我們是心服口服,現在我們算是真正見識到什麼叫高瞻遠矚,戰略眼光了。”
  
  宋懷明道:“你少拍我馬匹,國家經濟區落戶你們嵐山,深水港建在南錫,怎麼?什麼好事都想爭取過去,平海這麼多城市,如果政策的天平全都向你們傾斜,其他的同志肯定要說我偏心了。”
  
  常淩空和龔奇偉聽到宋懷明這麼說心裏都是涼了半截,聽話聽音,宋懷明的這句話擺明瞭是沒有考慮將免稅區落戶他們那邊,龔奇偉道:“宋書記,當今的時代並不是大鍋飯的時代,在發展中不能搞平均主義,而是要考慮到怎樣的決策對平海的發展更為有利,嵐山和南錫這兩年的發展有目共睹,我們已經站在了平海經濟發展的高點位置。”龔奇偉向來敢說,即使是面對省委書記宋懷明,他一樣不怕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宋懷明笑了笑道:“奇偉同志,大局觀不是平均主義,站在你們的角度,你們考慮的是如何能夠讓南錫和嵐山更好的發展,可是如果從我們的角度出發,我們希望平海能夠得到穩定而均衡的發展。”
  
  常淩空道:“宋書記,可是保稅區的設立對地域經濟能夠起到強大的推動和刺激作用,我們實在想像不出,還有哪個地方可以比我們這一區域更加合適。”
  
  宋懷明道:“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你能夠考慮到保稅區的推動作用,為什麼你一早沒有想到去申請?”
  
  常淩空無言以對。
  
  宋懷明道:“我不妨跟你們說實話,其實最早申請保稅區的並不是省裏出面,而是濱海提出的這個概念,他們想圍繞福隆港周圍打造平海的第一個保稅區,張揚為此做了大量的工作,申請報告早就遞到了我這裏,我並沒有將他的申請報告遞上去,和周省長討論之後,決定以省裏的名義來提出這個申請,我們認為這樣把握可以更大一些,從濱海提出保稅區的構想一直到申請,始終都很低調,並不想在省裏引起太多的影響,就是為了避免出現內部競爭,出現關於花落誰家的討論。”
  
  龔奇偉和常淩空相互看了一眼,現在他們明白了,這事兒是張揚最先提出來的。
  
  宋懷明將張揚成立保稅區的申請書遞給他們:“你們看看,濱海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
  
  龔奇偉還是很認真的看完了那篇申請,常淩空掃了一眼,心中暗道:“這事兒估計沒戲了,一來是張揚首先提出的申請,二來這廝是宋書記的女婿,他和上層的關係相當好,如若不然國務院也不會那麼快就批復下來,人家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現在有結果了,好處肯定不會讓他們平白得去。”
  
  龔奇偉看完,不由得感歎道:“張揚真是一個人才啊,敢想敢幹,當初我們就不該放他離開南錫。”
  
  宋懷明笑了起來:“就算他仍在南錫,保稅區一樣不會考慮落戶你們那邊,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平海發展的勢頭不錯,但是南北經濟發展不均衡是非常明顯的,這幾年,省裏對平海北部幾座城市進行了政策扶持,以江城為代表的北部城市也在拼命追趕,但是這種長時間形成的差距並不是短期內可以逾越的,在北部成立保稅區,可以很好的均衡南北發展,為平海未來的經濟騰飛奠定堅實的基礎,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們同時也要記住,平海是一個整體,無論南北都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我將平海比喻成一架飛機,南北都是機翼,如果機翼不均衡,這架飛機註定要栽跟頭,更別提騰飛這兩個字了。”
  
  龔奇偉和常淩空都點了點頭,自從知道張揚最早提出保稅區的事情,兩人在心中已經放棄了爭取的念頭。
  
  宋懷明又道:“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所從事的工作不同,考慮問題自然不同,未來的平海是屬於你們的,有一天,等你們接替我的工作,站在我的位置上,你們會做出和我同樣的選擇。”
  
  常淩空道:“宋書記,我們明白了,無論保稅區最終落戶哪里,總而言之還是在平海,只要對平海的未來發展有好處,我們都雙手贊成。”
  
  龔奇偉道:“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啊,當初就不該把張揚給放走,他真是敢想敢幹,放眼平海體制內,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他這麼有能力的幹部了。”龔奇偉對張揚是真心欣賞。
  
  宋懷明聽到龔奇偉對張揚如此贊許,心中自然也非常高興,他笑了笑道:“張揚還在東江呢,你們可以找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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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7 09:54:44
第九百八十章 走露風聲(下)

  龔奇偉和常淩空兩人離開宋懷明的辦公室,在門前遇到了北港市長宮還山,身為平海地市級領導,他們之前都是認識的,彼此打了個招呼,常淩空道:“恭喜你了!”
  
  宮還山聽得一頭霧水,好好的恭喜我做什麼?他也猜到龔奇偉和常淩空此次來找宋懷明的目的,只是笑了笑,也沒有和他們多聊,畢竟現在因為保稅區的事情大家都存在著競爭關係,在鐘培元的引領下走入了省委書記辦公室。
  
  宋懷明對這幫地市級幹部的到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宮還山的問話和剛才那兩個如出一轍,也是為了保稅區的事情而來,從他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來看,張揚在申請保稅區的事情上並沒有和北港市領導溝通。
  
  宋懷明心中暗忖,張揚在這些事的處理上還是不夠成熟,幾次大事上的處理就能夠看出,他並沒有把北港市領導放在眼裏,這樣的行為必然造成他和北港市領導之間的裂痕。
  
  既然宮還山過來爭取,就證明他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宋懷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告訴宮還山道:“還山啊,國務院的確特批了平海成立保稅區的事情。”
  
  宮還山笑道:“宋書記,我這次來就是爭取保稅區可以落戶北港的。”
  
  宋懷明道:“省裏的態度也是傾向於北港。”
  
  宮還山喜出望外道:“真的?宋書記,如果保稅區可以落戶北港,我們北港的經濟發展會抓住這次的契機攀上一個全新的臺階。”
  
  宋懷明笑道:“最早提出申請的是張揚,他的構想不錯,以濱海福隆港為中心,打造保稅區,建設國內第一流的物流集散中心,你們這些市領導要多多支持他的工作。”
  
  宮還山剛才還為保稅區可能落戶北港欣喜不已,可聽到宋懷明的這番話,仿佛有人兜頭給他澆了一頭冰水,一直涼到心底深處,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保稅區要落戶濱海?福隆港過去的確曾經是北港最重要的碼頭,可隨著北港新港的建成,那邊已經逐漸冷清了下去,現在每天貨物的吞吐量銳減,濱海的條件怎麼和北港相比?可宋懷明偏偏就選擇了濱海,宮還山想說什麼,卻終於沒說,他不敢說,濱海是北港的一個轄縣,保稅區放在濱海就等於給了北港,自己身為市長,要是有什麼意見,豈不是貽笑大方,宋懷明肯定要說自己缺少大局觀,小家子氣,可在宮還山看來,保稅區落戶濱海還不如讓其他城市搶去。這並不是他格局小,並不是他缺少大局觀,而是他能夠看透張揚的動機,這小子先要撤縣改市,然後利用開發區佔用農用耕地的事情把他們這幫北港市領導搞得灰頭土臉。事情剛剛過去沒多久,他果不其然的又出殺招,居然申請成立保稅區。
  
  宮還山當然知道保稅區意味著什麼,據他所知,濱海撤縣改市的事情已經成為定局,現在保稅區申請成功,就意味著國家政策,省裏政策向濱海的傾斜,可以預見到濱海在未來幾年的發展,搞不好濱海真的可能在短期內完成三級跳,如果發展勢頭良好,成為地級市也有可能,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先例。
  
  宮還山的內心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可臉上還得裝出欣喜非常的表情。
  
  宋懷明何許人也,從宮還山糾結的目光中已經察覺到了他心中的真實想法,微笑道:“你回去吧,我還有個會要開,希望你們北港要抓住這次契機,擺脫平海老末的位置。”
  
  宮還山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省委書記辦公室,他來到外面的花園,找了個石凳坐下,點燃一支香煙,默默消化著宋懷明帶給自己的驚喜,確切地說,應該是張揚帶給他的驚喜,他覺著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了,張揚這個小子就是一個巨大的麻煩,自從他來到濱海,他就沒有一刻消停過,給他們這些人,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的驚喜。宮還山摸出了手機,他要把這件事告訴項誠,保稅區落戶濱海是對項誠權威的最大挑戰,濱海撤縣改市,成立保稅區,當著一系列的事情完成之後,張揚的翅膀就硬了,他有了和項誠抗衡的資本。
  
  項誠聽宮還山說完這件事之後,沉默了好半天,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好事兒!別人想爭取都爭取不到。”
  
  宮還山的嘴巴動了動,他認為項誠此時的心情要比自己還要難受還要苦澀,不過真難為他還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兒。
  
  宮還山道:“項書記,張揚現在做任何事都不跟市里商量,直接把我們繞了過去。”
  
  項誠低聲道:“他能辦成,是他的本事,還山,他還在東江吧,找他談談,代表市里恭喜他!”

  “恭喜他?”
  
  “保稅區落戶北港難道不值得恭喜嗎?”
  
  最先向張揚表達恭喜的是龔奇偉,張揚住在省政府招待所,龔奇偉和常淩空也在這裏入住,他們在招待所的大廳相遇,龔奇偉高聲道:“張揚!”
  
  張大官人看清來人是自己的老領導,趕緊樂呵呵地迎了上去:“龔市長,常市長,什麼風把您兩位貴客給吹來了?”
  
  龔奇偉握著張揚的手晃了晃,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張大官人有些糊塗:“龔市長,何出此言啊?”
  
  常淩空笑道:“別站在這裏說話,出來進去的都是人,咱們去茶社!”
  
  幾個人一起來到招待所內部的茶社,常淩空叫了一壺碧螺春,三人坐定之後,龔奇偉喝了口茶道:“張揚,我們剛從宋書記那裏回來。”
  
  張揚哦了一聲,心中開始泛起了嘀咕,常淩空和龔奇偉同來,能讓兩人一起出動的想必是公事,而嵐山和南錫聯繫最為緊密的就是深水港工程,難道他們此次前來也和保稅區的事情有關?
  
  龔奇偉並沒有讓張揚考慮太久,就主動說明了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
  
  張揚笑道:“想不到兩位市長大人和我還是競爭對手來著。”
  
  常淩空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放棄了,恭喜你!”他以茶代酒,向張揚表示了恭賀。
  
  張揚道:“我一直都想低調進行這件事的,可想不到終究還是傳了出來。”
  
  龔奇偉道:“紙包不住火,你以為自己做的隱秘啊,誰沒有點消息來源,平海那個市縣沒有駐京辦?”
  
  張揚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以後我們濱海也得專門成立一個駐京辦,駐京辦存在的意義不單是跑部錢進,還可以起到刺探情報的作用。”
  
  常淩空道:“張揚,說真的,你雖然想到了我們的前頭,但是我不認為濱海比我們更有優勢。”
  
  張揚道:“現在的濱海當然不能與你們那邊相比,但是時代在發展,十年河東轉河西,再過幾年,你們一定會為濱海的發展而驚歎。”
  
  龔奇偉對張揚的能力始終深信不疑,他點了點頭道:“年輕幹部中,就數你最有魄力。”
  
  張揚道:“魄力談不上,我就是個賊大膽,有人想了不敢做,有人做了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我是敢想敢幹,其實我當初在申請保稅區的事情上保密,還是因為我考慮到濱海在實力方面有所欠缺,如果大家都站在一個起跑線上,我還真的和你們無法競爭。”
  
  龔奇偉笑道:“省裏選擇了你。”
  
  常淩空道:“開始我也很不理解,為什麼省裏要選擇濱海,可現在想想,宋書記他們的選擇的確有充分的理由,平海是一個整體,經濟發展的不均衡已經嚴重拖累到整個平海的發展,要改變這一切,就必須儘快的縮小南北差距,把保稅區設立在濱海,應該是省領導未來發展戰略的一個重點,張揚,好好幹吧,你趕上好時候了。”常淩空心中還是感到遺憾的,畢竟保稅區對每座城市來說都意味著一次騰飛的機遇,而這次幸運女神顯然沒有站在他們的這一邊。
  
  張揚笑道:“以後還希望兩位市長大人多多指教。”
  
  常淩空道:“保稅區建成之後,我們之間的合作是不會少的。”
  
  張揚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是北港市長宮還山,他也住在省政府招待所,要張揚去他的房間見見面,有重要事情要談。
  
  宮還山雖然沒有說明是什麼事情,張揚也已經猜到他肯定也知道了保稅區的事情,而且這次他來東江的目的和龔奇偉和常淩空相同,也是為了爭取保稅區落戶自己的城市。
  
  對宮還山其人,張揚一直都不怎麼感冒,在他看來,這個人就是項誠的忠實跟班,沒什麼主見,項誠指到哪兒,他就打到哪兒,張揚也不怎麼給他面子,嘴上應承馬上過去,可他仍然表現的不慌不忙,在茶社裏和常淩空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慢吞吞的前往宮還山所在的528房間。
  
  宮還山早已等得不耐煩,他幾次拿起電話準備催促張揚,可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能得瑟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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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 求提拔(上)

  宮還山的房門沒關,窗戶也大開著,他煙癮不小,利用空氣的對流保持房間內的清新。

  張大官人的鼻子很敏感,進去之後,聞到煙味兒還是打了兩個噴嚏。

  宮還山坐在靠窗的沙發上,向張揚點了點頭:“把門關上。”

  張揚一伸手把房門給關上了,然後擠出一個笑容道:“宮市長,您什麼時候來東江的?”

  宮還山道:“昨天晚上到的。”

  張揚來到宮還山身邊坐下,宮還山的目光落在茶几的煙盒上:“抽煙!”在煙民的概念裏,請別人用煙是起碼的禮儀。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會!”

  宮還山道:“煙酒不分家,你喝酒這麼厲害,居然不會抽煙!”

  張揚道:“聞不慣那味兒!”

  這話讓宮還山有些不爽,你小子什麼意思?是抗議我抽煙嗎?你越是聞不慣,老子越抽,熏死你丫的!宮還山原本一支煙就快吸完了,本來想歇歇,可一聽張揚的這句話,又抽了一支續上,笑了笑道:“沒辦法,我是戒不掉了,煙不離手。”

  張揚笑道:“其實你們當大領導的抽煙都很派,拿煙的氣勢一看就知道是國家幹部。”

  宮還山一時間沒聽出這廝是奉承自己還是挖苦自己,抽了口煙,吐出一團煙霧,張揚留意到宮還山抽得是一品錦灣,藍盒的,張大官人雖然不抽煙,可是對有些煙的價格還是瞭解的,一品錦灣是南錫捲煙廠的拳頭產品,定位高檔,藍盒的一品錦灣每條888,可謂是價格不菲,宮還山每天怎麼也得兩盒煙,這樣算來,每個月得六條,單單是抽煙一個月就得五千多塊,我靠啊,他的那點工資夠煙錢嗎?當然張大官人也明白,以宮還山的身份,抽煙壓根不用自己花錢,可身為一位市領導,用不著如此顯擺吧,拿著一品錦灣到處招搖,這影響也不好啊。

  宮還山自己顯然沒意識到有什麼不正常,他眯起眼睛看著面前升騰的煙霧,這讓他的目光顯得有些飄渺,低聲道:“保稅區的事情你操作多久了?”開門見山,現在再繞彎子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

  張揚笑了笑道:“從提出開發區遷址就已經有了打算,不過當時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沒通知市里,宮市長不會怪我先斬後奏吧?”現在一切都已經成為事實,張揚才不怕宮還山生氣,你生氣又能怎樣?

  宮還山道:“你讓我撲了個空啊,在宋書記面前弄得很尷尬,他都覺著奇怪,我身為北港市長,居然不知道濱海發生的事情。”

  張揚道:“是我的疏忽,不過事情沒落實之前,我不想領導們跟著操心,成了固然是好事,萬一沒成功,豈不是讓各位領導跟著我空歡喜一場。”

  宮還山道:“你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他的話充滿了嘲諷。

  張揚並不介意,宮還山冒點酸氣也是正常的。張揚道:“這次多虧了省領導的大力幫助,宋書記在這件事上給予了高度的肯定,讓我充滿了信心,周省長還親自去京城斡旋這件事,不然也不會那麼順利。”

  宮還山越聽心裏越不是滋味,張揚分明是在顯擺他的關係,宮還山在北港工作這麼多年,自問也算得上兢兢業業,可政績和張揚相比,實在是相形見絀,朝裏沒人啊!宮還山道:“張揚,省領導這麼重視你,你要懂得珍惜,要戒驕戒躁,要好好工作,年輕人一定要踏踏實實的,不要好高騖遠,把手頭的工作搞好才是正本。”他是藉故教訓張揚,其實張揚的行為沒什麼可批評的,宮還山只有通過這種語重心長的教誨來抒發一下心頭的鬱悶。

  張揚道:“我一直都在這麼做!”一句話就把宮還山下面的話給噎了回去,意思是我做得很好,用不著你來說教。

  宮還山咳嗽了一聲,這是被他憋得。

  張揚道:“宮市長,您還是少抽點煙,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您的身體不僅僅屬於自己,還屬於黨和人民,您不愛惜身體就是不愛黨不愛人民。”這廝純粹是報復。

  宮還山道:“你倒是會給我扣帽子。”

  張揚笑道:“宮市長,真的,我過去學醫,上過人體解剖課,您是沒看到吸煙者的肺都是黑的,還有生腫瘤的,那肺臟都潰爛了,包您看一眼,以後見到煙就想吐。”

  宮還山被他說得直犯噁心,心中暗罵,你丫咒我呢?

  張揚繼續道:“改天我帶你去看看肺癌患者的肺……”

  宮還山阻止他道:“你別說了,我不抽了!”他把大半截煙給掐滅了,麻痹的,你純粹是讓老子不自在,宮還山心中這個恨啊,可他拿張揚沒轍,一點辦法都沒有。宮還山道:“張揚,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保稅區這麼大的事情,你還是應該跟市里商量一下,雖然結果是令人欣慰的,可是你這種先斬後奏的做法並不值得提倡,對領導也不夠尊重,難道你不信任我們這個領導團隊?項書記為此很不開心。”宮還山最終還是把矛頭轉向了項誠,這廝畢竟是個沒擔當的主兒。

  張揚道:“宮市長,謝謝你的提醒,項書記那裏,我自己會去解釋。”言外之意就是你丫別操心了。

  話談到這種地步,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宮還山道:“我待會兒還得出門辦事。”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下起了逐客令,本來是想把張揚叫來訓斥兩句出出氣,可氣沒出成,反而惹了一肚子的氣,宮還山氣得臉都白了。

  張揚道:“那好,宮市長您忙!”臨走之前他不忘提醒宮還山:“您少抽點煙,真的,您是沒見到肺癌患者的肺……”

  宮還山氣急反笑:“嘿嘿,別說了……”他恨不能抓起那盒煙狠狠砸在這廝的臉上。

  張揚走後,宮還山看到茶几上的那盒煙,猛然抓了起來用力握成一團,然後向房門的方向砸去,從牙齒縫裏擠出了三個字:“王八蛋!”

  關於在濱海設立保稅區的事情有人惋惜,有人生氣,當然也有人為張揚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秦清如此,常淩峰也是如此,當晚東江新城指揮部的幾位領導設宴招待了張揚,出席晚宴的有秦清、常淩峰、劉寶全、唐自立、邵安康、林良德、黃西民。這些人過去有和張揚關係不錯的,也有不對乎的,可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張揚現在去了濱海,和這邊的人自然就沒有了利益衝突,所以大家一見面反而熱乎了起來。

  在人前秦清自然不會表現出半分對張揚的親熱,她拿捏的恰到好處,領導風範是越來越足了,張大官人看到秦書記的架勢,不由得想起在床上對自己婉轉逢迎的她,秦書記果然在人前是聖女,也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會成為一個嫵媚的女人,這樣的女人真是極品啊,老子何德何能,能得遇如此佳人,秦清留意到張揚的目光,仿佛猜到他在想什麼,俏臉掠過一絲嬌羞,不過稍閃即逝,她端起酒杯道:“來,我們一起歡迎小張回東江來看看。”

  張揚笑道:“謝謝各位的盛情款待,都說人一走茶就涼,可我在新城指揮部這個團隊裏,感受到的是同志們真摯的友情,我這人做事自由散漫,也不太會顧及別人的感受,過去如有得罪大家的地方,希望大家別跟我一般見識,大家共事一場就是有緣,以後我也歡迎大家去濱海做客。”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和張揚同幹了這杯酒。

  管委會副主任林良德道:“張揚,你在濱海幹得不錯,我們都聽說了,平海第一個保稅區落戶濱海,恭喜你啊!”

  張揚道:“這件事還沒正式下文呢,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了,要多虧了省裏對我們的大力扶持。”

  管委會主任劉寶全道:“張揚,我聽說濱海要撤縣改市,你以後就是市委書記了。”

  張揚笑道:“換湯不換藥,還是縣級市,我權力就是那麼大點兒,級別還是處級,跟你們不能比。”

  秦清道:“小張,你還年輕,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張大官人道:“還望秦書記多多提拔!”

  秦清笑道:“我現在可管不了你了,你歸項書記管。”

  張揚謙虛的表示:“這和秦書記過去的栽培是分不開的,也要謝謝各位對我的無私幫助。”

  所有人都發現張書記此次前來比過去謙虛的多也低調的多。

  劉寶全問起周山虎的近況,沒辦法不關心,現在他女兒劉希婷已經和周山虎愛得火熱,他也發現周山虎這孩子雖然是農村出來的,可為人誠實善良,已經接受了周山虎成為他未來女婿的事實。

  張揚笑道:“山虎表現一直都很不錯,最近在函授大專,準備拿大專文憑了。”

  劉寶全道:“年輕人知道上進好。”他和張揚喝了杯酒又道:“張揚,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張揚點了點頭:“劉主任只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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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 求提拔(下)

  劉寶全道:“我女兒希婷今年暑假就畢業了,她學的是電子商務,本來我打算讓她在東江工作,可是她一心想去濱海和虎子一起。”

  張揚笑道:“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劉主任,等她畢業,你讓她過來找我,工作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劉寶全一高興又跟張揚連喝了兩杯,常凌峰整晚都很沉默,他本來就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場合,張揚主動找到他喝了一杯酒,誠心求教道:“凌峰,搞免稅區我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這方面你得幫我出出主意。”

  常凌峰笑道:“你可別謙虛,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難住你的事情。”

  秦清道:“請教歸請教,可不許從我這裏挖人啊。”

  張揚呵呵笑道:“凌峰這種大才真要是到了濱海那種小地方實在太委屈了,我怎麼捨得耽擱他的前程。”

  常凌峰道:“張書記求賢若渴,我倒是能幫你推薦兩個人才。”常凌峰已經做好了出國的準備,京城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已經不打算在國內常待,準備在新城建設進入軌道之後離開,章睿融的留學申請已經通過,再過半年他們就離開。

  張揚道:“現在濱海最缺的就是人才,多多益善。”

  常凌峰道:“兩個都是我的大學同學,他們一個在珠江一個在滬海,兩人都是大學老師,也都是抱負得不到施展,現在濱海成立保稅區正是用人之際,你可以把他們請過去。”

  張揚道:“你推薦的人一準兒沒錯,要不要我專門去請一趟?”

  常凌峰笑道:“那倒不用,我給他們聯繫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興趣,如果他們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抽時間聯絡他們,陪他們去濱海一趟。”

  張揚道:“凌峰,你把這件事給我辦成了,我一定重重謝你。”張大官人現在的心情的確是求賢若渴,他身邊雖然有了王志剛這樣的高手,可是隨著城市建設的開始和保稅區的確立,真正可用的人還是太少,濱海過去的那幫縣領導,多數都沒什麼能力,搞搞權力鬥爭還馬馬虎虎,真說要幹正事兒,只怕沒幾個能派上用場。

  晚宴的氣氛很好,張揚發現只要跳出官場的範圍來看這群人,還都算不錯,可官場就是這麼奇怪,一旦你深入其中,一旦和別人有了政治利益上的關係,那麼人就會迷失本性,當晚張揚和秦清獨處的時候,他將這通感慨告訴了秦清。

  秦清笑道:“權力讓人迷失,任何人都跳脫不出這個規律,權力會讓人得到一種無法言語的滿足感,很多人享受權力,而忽略了和權力同在的責任,正是為了追求這份滿足感,官場中人才會為此爭得不可開交,朋友反目,兄弟鬩牆,這樣的事兒並不少見。”

  張揚道:“我享受權力,但是我也清楚自己的責任,清姐,你說我這種人算不算的上一個好官?”

  秦清點了點頭道:“在我心中你是個好官,你還是個與眾不同的官員,我有時候都不明白,為什麼你會對官場如此熱衷?”

  張揚道:“現在已經不像過去那樣投入太多的熱情了,過去我一心只想著升官,可能你說得對,權力越大,責任越大,我現在更多的在想怎樣才能做好事,而不是去升官。”

  秦清道:“你在處理和上級領導的關係上有所欠缺,保稅區的事情雖然是好事,可是你已經不是第一次繞過北港方面,這會讓你的上級領導難堪,感到他們的權威受到挑戰和蔑視,對你未來的工作開展不利。”

  張揚笑道:“如果我不繞開他們,讓北港的那幫領導摻和進來,那麼這次保稅區就算申請成功,十有八九也不會落戶濱海,北港現在政策向新港傾斜,自從新港興建之後,我們這邊的福隆港就處於被市領導放棄的狀態,我去濱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也看出這幫領導整體管理水準偏低,在北港的治理上出了不少的昏招,而且這幫人格局太低,自從我申請濱海撤縣改市之後,在他們心裏就把濱海從北港分離了出去,政策上對其他縣都比濱海好得多。”

  秦清道:“你個人能力太強,而且權力欲也很盛,當你的上級領導感覺到他們的權力和地位受到威脅的時候,冷落你甚至反感你也屬於正常。”

  張揚道:“我真是搞不懂這幫人,有那些精力去搞內部鬥爭,為什麼不切實地去關心一下民生?為什麼不把精力放在管理上,北港目前在平海經濟收入水準倒數第一,難道還不值得他們去反思自己的工作嗎?”

  秦清摟住張揚的肩膀,俏臉貼在他的面龐上:“其實以你的性格並不適合官場,如果不是你自己夠強,恐怕早就被打落塵埃了。”

  張揚笑道:“喬書記曾經說過,我就是一根官場攪屎棍,走到哪兒攪到哪兒。”

  秦清笑道:“他的這個比喻倒是相當貼切,不過你這次要做要心理準備,保稅區是一塊肥肉,所有人都盯著,濱海成立保稅區,必將成為眾所矚目的中心,我看濱海最近會有一個膨脹性的發展,你一定要把握好自己,一定要擺正心態,掌控政局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你處理不當,很可能會造成錯誤。”

  張揚摟住秦清的纖腰,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大手探入她的睡袍,把玩著她的前胸。

  秦清胸前的兩點在他的揉捏下很快就產生了變化,秦清撅起櫻唇道:“好好說話。”

  張揚吻了她一記道:“其實我發現還是給你當副手好,如果你當北港市委書記,我當濱海的縣委書記那該有多好。”他只是說說,有了東江新城的事情之後,這樣的組合當然沒有任何的可能。

  秦清道:“你現在翅膀硬了,我可掌控不了你。”

  張揚笑道:“在你面前翅膀硬不起來,要硬也是那啥……”

  秦清的豐臀在他身體上挪動了一下,有意識的摩擦了一下他變硬的地方,笑道:“你啊,真是精力旺盛。”

  張揚道:“沒點精氣神怎麼能更好的為秦書記服務。”

  秦清道:“說著說著就下道了。”

  張大官人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已頂成一個帳篷的部位:“求秦書記提拔!”

  秦清拋給他一個顛倒眾生的媚眼兒,伸出手指點中張揚的肩頭讓他平躺下去,柔聲道:“那我就好好提拔提拔你!”

  秦書記盡心盡力的提拔讓張大官人精神抖擻,溫柔鄉雖好,卻仍然要提高警惕,張大官人清晨溜出了秦書記的家門,這廝現在對藏匿行蹤已經輕車熟路,上午去黨校那邊拿了一些學習資料,張大官人已經是研究生在讀了,在官場上混,沒有學歷那是寸步難行。

  回到省政府招待所,去前臺拿了他們幫忙訂好的返程車票,在東江還有一天時間,他準備去母親那邊看看的時候,卻收到了劉豔紅的電話,劉豔紅的語氣充滿了責怪:“張揚,怎麼來東江都不到我這裏來見個面?”

  張大官人笑道:“劉廳長,您那兒是監察廳,您是紀委書記,我沒犯錯誤,沒事往您哪兒跑不是找晦氣嗎?”

  劉豔紅道:“你還是來一趟,我有重要事情找你。”

  在張揚心中一直都把劉豔紅當成老大姐看待,劉豔紅對他始終都很照顧,對於劉豔紅的召見,大官人是不能坐視不理的,他乖乖去了劉豔紅的辦公室。

  劉豔紅已經準備好了茶。

  張揚一進門就道:“喲呵,劉姐,您可又年輕了,不得了,這樣下去真不得了,您越活越年輕,下次我見您就得叫妹妹了。”

  劉豔紅被他逗得眉開眼笑,啐道:“混小子,沒大沒小,給我坐下,下次不許叫我劉姐,叫我阿姨!”

  張大官人道:“我還沒糊塗啊,我總不能沖著一未婚女青年叫阿姨吧?”

  劉豔紅道:“給我放老實點,坐下!”

  張揚去沙發上坐了,看到茶几上有茶有瓜子,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糖衣炮彈,劉廳長,您今兒又在打什麼主意。”

  劉豔紅把一遝舉報材料扔在茶几上,張大官人掃了一眼道:“又來了,你說你們整天就忙這些,不遭人妒是庸才啊,我要是真犯了錯誤,您要是落實了證據,只管把我給銬走,雙規我,問題是我啥都沒幹,下次遇到這些捕風捉影的東西,您趕緊幫我燒了吧,實在不行賣廢紙也成啊。”

  劉豔紅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利利索索的,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告你的黑狀。”

  張揚道:“這次告狀的有什麼創意沒有?”

  劉豔紅道:“你在北港領導中的口碑也不怎麼樣。”

  張揚道:“這事兒歸組織部管吧?”

  劉豔紅道:“你啊,我把你叫來不是給你上課的,我就是提醒你,別得罪這麼多人,當官也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要和同事搞好關係。”

  張揚道:“是不是有濱海的幹部告我黑狀?”

  劉豔紅道:“你和洪詩嬌的事情怎麼這麼快就捅到我這裏來了?”

  張揚咬牙切齒道:“王八蛋,回頭我就去找他們幾個算賬。”

  劉豔紅道:“又來了,你這個臭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我要是真改了,那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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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二章 內澇(上)

  劉豔紅道:“張揚,你看過一部電視劇嗎?”

  “啥?”

  “便衣警察!你要是穿著一身警服上街,滿大街的小偷看到你肯定不敢作案,可你要是換上便裝,小偷自以為安全,就開始伸手了。”

  張揚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你是說我去濱海之後,有些貪官污吏都不敢伸手了,這不剛好證明我是一清官嗎?”

  劉豔紅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事情不要鋒芒太露,有時候大雨滂沱反倒解決不了旱情,因為土地來不及吸收水就流走了,潤物細無聲的春雨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

  張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說來說去,您還是想我在濱海給你當臥底啊。”

  劉豔紅道:“只是讓你協助我工作。”

  張揚道:“到底你想讓我怎麼幹?”

  劉豔紅道:“你現在無論和濱海還是和北港都有些格格不入,想查出問題,就必須融入其中。”

  張揚笑道:“你是說,他們貪污,讓我也跟著貪污?”

  劉豔紅道:“不是這個意思,你要讓別人信任你,接納你,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可以做出一些改變,做人棱角分明未嘗是一件好事。”

  “如果真的有人給我送禮,你說我收還是不收?”

  劉豔紅道:“那要看有無必要,如果可以通過這些事查出北港的問題,那麼你可以收,只要向我及時通報,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張揚道:“你放心吧,我盡力而為。”

  劉豔紅道:“忘了恭喜你了,保稅區落戶濱海,這可是大好事兒。”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我原指望保守秘密來著,可今兒發現全世界都知道了。”

  劉豔紅笑道:“好事兒,怕什麼?”

  張揚道:“好事也能變成壞事,現在我又被推上風口浪尖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現在不知多少人在我背後羨慕嫉妒恨呢。”

  劉豔紅道:“你不是說過,不遭人妒是庸才,能把保稅區爭取到手,剛好證明了你是一個人才啊!”

  張揚道:“我去濱海沒多久,我的舉報材料就積攢了這麼多,等以後保稅區開始興建,還不知要有多少舉報材料,那啥,劉廳長,以後關於我的舉報材料,有創意有代表性的您幫我搜集幾份,我觀摩參考一下。”

  劉豔紅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倒是樂觀!”

  “苦中作樂唄!人家整天舉報我,我也研究研究,學習一下怎麼舉報別人。”說到這裏張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北港紀委書記陳崗那個人很好色啊,看到年輕漂亮的姑娘,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劉豔紅向他伸出手:“證據!”

  張大官人道:“目前沒證據,不過那貨絕對是個老色鬼,在京城的時候,他就想對洪詩嬌下手,最後還是我幫著她當了擋箭牌。”

  劉豔紅笑道:“可人家和洪詩嬌沒事,最後是你和洪詩嬌發生了問題。”

  張揚一肚子委屈:“冤枉啊,根本是洪長青一家子串通了害我,我對洪詩嬌一點念想都沒有,就她那樣,整個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嫣然的一根腳趾頭。”

  “行了,行了,別標榜自己了,你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吃著碗裏的瞅著鍋裏的,嫣然跟了你真是委屈她了。”

  張大官人苦笑道:“劉姐,我叫您劉姨總成了,這話可不能亂說,您是省紀委副書記,咱可千萬不能隨便給自己同志亂扣帽子,我對嫣然那可是真心實意。”

  劉豔紅道:“你心虛什麼?我又不打你的小報告。”

  張揚道:“劉姐,我知道您想讓我幹什麼,可您也不能對我威逼利誘,我這點志氣還是有的,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

  劉豔紅不禁笑了起來:“行了,別把自己整得跟革命烈士似的。”桌上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劉豔紅起身去接電話,張大官人倒是不想聽,可他超強的耳力還是將人家談話的內容搜羅了進來,電話是吳明打來的,劉豔紅看來心情不錯,和吳明聊了起來,張揚向她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得走。

  劉豔紅一手捂住話筒,笑道:“你別忘了我剛才的話。”

  張揚坐當晚的夜車返回北港,這一趟的東江之行可謂是收穫頗豐,他去東江之初並沒有想到這次保稅區的事情會進行的那麼順利。

  這次回去缺少了三位美女陪伴,不過倒是樂得清靜,張揚上車之後就進入了夢鄉,清晨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北港了,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張揚收拾好行李,先給周山虎打了一個電話,昨晚他上車前就跟周山虎聯繫過,讓他今晨來火車站接自己。

  周山虎道:“張書記,北港下了大暴雨,往火車站去的路段嚴重積水,車過不去了。”

  張揚道:“北港旁邊就是大海,怎麼還會積水?”

  周山虎道:“港區沒積水,可是市中心這邊排水設施老舊,幾個地下道全都積水嚴重,我找個地方把車停了,回頭我打車過去接您。”

  張揚道:“不用那麼麻煩,你回去吧,我待會兒自己打車回去。”

  火車抵達北港站的時候,雨越下越大,春雷一個接著一個,張揚來到出站口,看到周山虎就站在人群中,拼命高喊著:“張書記,張書記!”

  張揚笑了起來,他擠出人群,來到周山虎面前,看到周山虎兩條褲腿卷起老高,可褲子仍然濕透了,這小子顯然是淌水過來的,周山虎道:“我把車放在建設局了,這會兒雨下得實在太大了,剛氣象臺天氣預報說,這場雨是二十年來最大的一場。說什麼降雨一天就已經達到100毫米,城市多處都出現了內澇。”

  張揚關心的還是濱海:“濱海怎麼樣?”

  周山虎笑道:“濱海還好,可能是就在海邊的緣故。”

  張揚聽到濱海沒事,也放下心來,周山虎接過他手裏的行李,遞給他一把雨傘。在出站口等了半天,也不見有計程車過來,張揚指了指前方的五洲大酒店:“這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先去那邊休息一下。”

  五洲大酒店也是北港的五星級酒店之一,是一家涉外賓館。兩人冒雨來到酒店,張揚要了一個標準間,回到房間內,洗了澡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來到窗前向外望去,大雨沒有停歇的跡象。

  周山虎把他的手機遞了過去:“剛才有兩個電話。”

  張揚看了一下,其中一個電話是縣長許雙奇打來的,張揚回了過去。許雙奇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看來一定有要緊事要向他彙報。

  許雙奇道:“張書記,您回來了沒有,濱海這邊下了大雨,多處農田被淹,災情嚴重。”

  張揚道:“我在北港呢,這邊積水嚴重,可能要稍晚一些才能回去。”

  許雙奇道:“我正在組織幹部群眾抗洪防澇呢。”

  張揚道:“發動全體幹部職工,確保全縣範圍內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我會儘快回去,在我沒到濱海的時候,你要全權負責指揮工作。”

  許雙奇應了一聲。

  張揚掛上電話,心情不由得也沉重起來,看來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還是給濱海帶來了不可預估的經濟損失。聽聞濱海部分地區受淹,張大官人有些坐不住了,他叫上周山虎,決定儘快返回濱海。

  兩人在酒店前攔到了一輛計程車,往建設局的方向駛去,因為暴雨,計程車都是漫天起價,平時起步價五塊,現在根本不打表,一開口就是五十,張揚也懶得跟這幫坐地起價的司機一般見識,給了他五十,司機把他們拉到濟民橋前不敢過去了,鐵路立交橋下積滿了水,不知有多深。

  周圍圍了不少人,可以看到有幾輛車拋錨在地下道裏。

  張揚和周山虎兩人下了車,準備從一旁步行繞過去,可聽到周圍有人道:“麻煩了,那輛車進去就不見影了。”還有人道:“趕緊救人!”

  可嚷嚷的人雖然很多,卻沒有人下去,這年月捨己救人的越來越少了,看熱鬧的卻是越來越多。

  一輛熄火的汽車車門中爬出了一個人,他指著前方道:“有人被困在裏面了,快救人!快救人啊!”他嘴裏叫著救人,自己卻向上面的淺水處拼命逃來。

  張揚眉頭一皺,他將雨傘交給了周山虎,低聲道:“我去看看!”

  周山虎關切道:“張書記,您小心點兒!”他是個旱鴨子,如果他會水肯定會搶著過去,只能眼睜睜看著張揚走入洪水中。

  張揚先幫助一名困在車裏的男子脫困,又繼續向前走去,沒走幾步,水就漫到了他的胸口,他屏住氣,潛入水中向深處遊去,這種下陷式的立交橋存在著很多的隱患,一旦排水不暢,就容易造成積水,最深的地方甚至可以達到三米以上,普通車輛進去就得整個被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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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二章 內澇(下)

  張揚很快就找到了被淹沒在水中的那輛汽車,洪水極其渾濁,張大官人沒有睜眼,他找到前門把手,全力一拉,把手都被他拉斷了,可是車門卻沒有打開,水底壓力很大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門鎖從裏面反鎖了,張揚遊到前擋風玻璃的位置,手掌貼在擋風玻璃上,內力催吐,震碎了玻璃,然後遊入其中,也就是張大官人有這份功力,換成別人還真沒有那麼容易把車窗弄爛。他在駕駛座的位置找到一個軟綿綿的身體,確信車內沒有其他乘客,這才抱起那個身體向上游去。

  張大官人帶著被救的那人剛一露出水面,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張揚的腳落在實地之上,他抱著那名獲救者一步步走了上去,此時他方才注意到自己救得是一個女人,這女人面容姣好,身材很棒,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因為嗆入了太多的洪水,所以昏迷了過去。

  張揚把她抱到了避雨的地方,很快看熱鬧的人都湊了過來,周山虎伸手把那幫人攔住,這些人擠過來可不是為了幫忙,多數都抱著看熱鬧的心理。

  張揚摸了摸那女子的脈搏,在她胸前按壓了幾下,然後對她進行人工呼吸,如此反復幾次,那女子終於恢復了呼吸心跳,劇烈地咳嗽著,然後身體突然轉到一邊,大口大口地嘔出黃水。

  張揚知道那女子沒事了,悄然向周山虎使了個眼色,兩人趁著混亂離開了現場,此時不知哪里有閃光燈閃爍了兩下。

  兩人繞過積水的地下道,來到建設局,暴雨在此時已經有了減弱的跡象,張揚和周山虎的身上全都被雨水淋濕,好在行李包是防水的,裏面手機之類的電子產品沒有損壞。

  周山虎啟動了那輛豐田越野,因為考慮到要涉水的緣故,他今兒特地開越野車過來的,沒想到仍然過不去濟民橋。不過從這邊前往濱海的這段道路還算順暢,部分路段積水,都不算嚴重。

  張揚一路之上也看到了局部農田受淹的情景,低聲歎道:“屋漏偏逢連夜雨,濱海今年的收成又得受影響。”

  周山虎道:“張書記,整個北港都是這樣,濱海還算好的。”

  張揚看到外面的雨似乎有停歇的跡象,落下車窗,讓雨後清新的空氣充滿了車內,前方已經是濱海的城區,讓張揚欣慰的是,整個城區很少看到積水的現象,看來濱海的給排水系統還是相當不錯的,當然這和濱海瀕臨大海有關。

  周山虎直接將汽車駛入了縣行政中心,張大官人就這麼濕漉漉的走入了辦公樓,前往自己的辦公室,途中遇到了縣委副書記劉建設,劉建設看到落湯雞一樣的張揚,心中暗自好笑,嘴上卻故作驚詫道:“張書記,您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張揚道:“許縣長打電話給我,說很多地方積水嚴重,農田受淹,所以我趕緊回來看看。”

  劉建設道:“也沒那麼嚴重,咱們縣靠海近,排水系統還是不錯的,縣裏幾位領導都下去了,親臨第一線指揮防洪防澇,我留下來負責這邊,根據剛剛回饋回來的消息,總體還好,局部地區受災,並不算太嚴重。”

  張揚聽他這麼說也就放下心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內,他的休息室內是有二十四小時熱水的,張大官人草草沖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等他出來的時候,看到縣裏那些下去指揮抗災的幹部已經陸續回來了。

  身為縣委書記,張揚理所當然的要表示慰問,他迎出了辦公樓,看到縣長許雙奇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回來,許雙奇一雙褲腿卷起老高,身上基本上也都濕了,一雙膠靴上滿是黃泥,有幾名記者還跟在他的身邊採訪呢,看到縣委書記張揚出現了,這幫記者馬上將目標轉移,向張揚蜂擁而至,張大官人這時候可沒興趣接受什麼採訪,讓傅長征叫保安幫他將記者擋住。和許雙奇走到了一起,他向許雙奇伸出手去:“老許,辛苦了!”

  許雙奇跟他握了握手,看著這廝衣著光鮮,身上還散發著沐浴露的香氣,心中不由得鄙夷起來,心說你整天唱高調,搞得自己跟個青天大老爺似的,剛才下雨那會兒你在哪里?還不是我帶著這些幹部親臨第一線指揮抗洪搶險?其實濱海的災情並不嚴重,許雙奇冒雨跑到第一線,也不僅僅是為了民生,其中也有作秀的成分,畢竟他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弄得一幫鄉鎮幹部誠惶誠恐,放下手頭的工作去接待這位縣長大人。

  許雙奇的言語中還是有不少誇大的成分在內:“張書記,濱海這次的降雨量是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24小時降水量達到了100毫米,濱海多處出現了災情。”
  
張揚道:“一定要做好受災群眾的安置工作,確保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許雙奇心說你丫也沒什麼創意,這樣的話我早就說過了。

  張揚道:“老許啊,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一個小時後咱們召開一個常委會。”

  許雙奇嗯了一聲。

  張揚又和下去第一線的其他幹部見了面並表示慰問。

  一個小時後,常委會準時召開,這些常委們都已經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正如縣委副書記劉建設所言,濱海的災情並不嚴重,這場暴雨帶來一些財產損失是難免的,但是沒有人員傷亡,對他們來說這就是大好事。

  縣長許雙奇先彙報了截至目前為止的災情情況,然後著重強調,根據氣象臺的天氣預報,今晚到明天還有大到暴雨。

  張大官人得知濱海受災的情況並不嚴重,心態也放鬆了許多,他微笑道:“首先感謝大家在我離開濱海期間的辛苦工作,正是有了你們同心協力一心為民的工作態度,方才能夠將這場暴雨帶來的損失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無論氣象臺的預報多麼不靠譜,我們還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未來可能發生的自然災害給予最大可能的重視,我相信在我們這個領導團隊的精誠合作下,在濱海全體老百姓的支援下,我們一定能夠戰勝這場暴雨帶來的災害。”

  常委們紛紛鼓起掌來,帶頭的還是常務副縣長董玉武,他知道自己要是不鼓掌的話,張揚的目光肯定第一個朝他看來,他得起到帶頭作用。

  張揚道:“現在我向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張大官人說到這裏有意識的停頓了一下,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幾口,當領導的都是這樣,賣關子賣出習慣來了。

  所有常委的目光都望著張揚,多數人看到張揚笑眯眯的樣子,心說十有八九是撤縣改市的事情已經批下來了,最近這廝不就在搗鼓這件事嗎?

  張大官人不緊不慢道:“我這次去省裏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落實一件事,申請在濱海成立保稅區。”

  現場一片譁然,在濱海的這些常委看來,以濱海今時今日的狀況,申請保稅區似乎有些癡人說夢,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落在他們這塊窮鄉僻壤?

  張揚道:“省裏對我的申請極度重視,省領導都對濱海成立保稅區一事非常的支持,為了這件事周省長親自前往京城為我們爭取,根據我收到的確實消息,國務院已經通過了我們的申請,特許在濱海成立平海省內第一個保稅區!”

  現場一片歡呼,雖然多數常委打心底對張揚不爽,可誰都知道成立保稅區對濱海意味著什麼,有了保稅區這個耀眼奪目的金字招牌,濱海的城市規模等於躍升了一個檔次,濱海在北港轄縣之中必然脫穎而出,而保稅區的成立意味著濱海權力的擴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搶去了北港的風頭,張揚之前一直張羅的撤縣改市的事情,也是水到渠成。

  常務副縣長董玉武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他大聲道:“太好了,張書記,我都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濱海保稅區成立之後,我們在北港,不!我們在整個平海都是第一家,我們對投資商的吸引力必然大幅提升。張書記,您太厲害了!”這廝公然拍起馬屁來了。

  許雙奇鄙夷地看著他,心中非常的不爽,董玉武過去倒向張揚的陣營還有所顧忌,今天看來是豁出去了,他似乎已經認定張揚必然是最終的勝利者,現在已經不怕公然站在張揚那一邊了。

  張揚道:“身為濱海的縣委書記,我當然要為濱海的發展而努力,我相信在座的同志和我一樣。”

  會議進行到這裏已經差不多了,縣委辦公室主任傅長征匆匆走了進來,他來到張揚身邊耳語了幾句,張揚不覺皺了皺眉頭,擺了擺手道:“散會!”

  散會後,張揚把政法委書記周翔叫了過來,讓他陪自己去近郊的蔣莊看看,原來蔣莊出了點亂子,這場暴雨讓蔣莊附近的土山出現了滑坡,從中露出了一個墓葬,村民們聽說發現了古墓,全都沖進去哄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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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 歡樂與哀愁(上)

  有兩人誤中了機關,被古墓內設伏的弩箭射中,好在沒有送命,縣文物局和公安局的都趕過去了,不過現在不僅僅是蔣莊的,連周圍莊子的都聽說了消息,前往古墓去搶東西,現場非常混亂。

  這樣的情況張揚也並不是第一次遭遇,並不是每個普通老百姓的法律意識都這麼強,更缺乏文物保護的知識,發生這樣的情況也不稀奇,最重要的是不要鬧出人命。

  張揚先給程焱東打了個電話,程焱東目前已經率隊在蔣莊土山維持秩序,因為公安的出動,現場情況已經控制住了。

  張揚和周翔一起乘車來到蔣莊,看到公安戰士將土山坍塌露出的入口守住,現場還有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剛才已經抓了幾個帶頭鬧事的村民,現場的情況已經基本上被控制住。

  程焱東來到張揚的車前迎接,叫了聲張書記,又叫了聲周書記,張揚道:“情況怎麼樣?”

  程焱東道:“還好,幸虧有人及時報警,沒有造成更大的損失,不過傷了兩個,現在正在急救呢。”

  張揚道:“去看看!”

  程焱東引領著他們來到急救車前,兩位被弩箭射傷的村民都在現場進行著緊急的救治,幸好他們被射中的都不是要害部位,張揚走過去親自看了看他們的傷口,確信弩箭沒毒,這才放下心來。

  看完傷者,張揚又來到古墓入口處,在那裏見到了縣文物局局長趙子文,同時也見到及時向上級部門反映這件事的民辦教師李春生,張揚當眾對李春生提出了表揚。

  蔣莊的村委書記賀慶樁也慌慌張張地過來了,上次因為私設收費站的事情險些被張揚給撤了職,這次他的村子又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廝也明白,這官位是保不住了。

  和賀慶樁一起過來的還有城關鎮書記武剛,這幫基層領導一個個的心情都非常忐忑,今兒得虧沒死人,如果出了人命,他們這幫領導搞不好都得被免職。

  縣文物局局長趙子文向張揚彙報道:“張書記,根據我們的初步勘查,這裏應該是一座漢代古墓,墓主人的具體身份還等待進一步確認中。”

  張揚對墓主人的身份並不感興趣,他低聲道:“一定要做好文物的保護工作,公安機關會配合你們對古墓進行保護,並追回失去的文物,對一些帶頭鬧事的搗亂分子一定要從重處理,不然起不到警示的作用。”

  城關鎮書記武剛道:“張書記,這件事發生的突然,是我沒有及時得到訊息,沒有第一時間做好古墓的保護。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身為城關鎮的負責人,我應該承擔主要的責任。”

  張揚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的任務是讓老百姓的心情平復下來,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告訴他們國家的文物政策,要讓他們明白自己錯在哪里。”

  武剛連連點頭。

  賀慶樁哭喪著臉耷拉著頭,張揚對他記得很清楚:“賀慶樁,你們蔣莊又出事了!”

  賀慶樁道:“張書記,俺也不想啊,我知道消息的時候,村民們都跑過來搶東西了,我拼命阻止了,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看到這麼多值錢的東西,眼睛都紅了,親爹親娘都不認,更別俺這個村委書記了。”

  張揚道:“工作上,經常會出現意想不到的事情,出了事情不怕,想辦法去解決嗎?”他並沒有當場責怪賀慶樁什麼,這次土山發現古墓也非常意外,老百姓看到值錢的文物,很多人的念頭就是據為己有,的確不是賀慶樁能夠組織的。

  當天中午,張揚也沒走,和幾位領導都去村委書記賀慶樁家吃飯,賀慶樁為了招待幾位大領導,特地讓他婆娘把兩隻大公雞給殺了,又燒了一條三斤重的鯉魚。

  和蔣莊多數村民熱衷於蓋樓不同,賀慶樁家裏沒蓋樓房,還是老式的瓦房,大雨剛過,房間裏一股黴味兒,看到雨停了,賀慶樁就在院子裏支了一張圓桌,請幾位領導就坐,張揚看到桌上擺得大鍋小盆,不禁責怪賀慶樁道:“就是隨便吃頓飯,你搞那麼隆重幹什麼?”

  賀慶樁道:“領導們好不容易才來俺家一次,怎麼也得殺雞宰魚,雞是俺婆娘養得,魚是俺爹在田地裏摸得。”他的意思是,我沒花公款。

  武剛道:“張書記,老賀一片誠心,菜都弄好了,咱們就別浪費了。”

  張揚招呼周翔他們坐下,此時聽到房間內傳來咳嗽聲,原來是賀慶樁的老爺子賀青牛在屋裏,張揚連忙讓賀慶樁把他老爺子請過來,讓老頭兒在身邊坐了。

  賀青牛過去也擔任過蔣莊的村支書,肚子裏還是有些墨水的,不過他在任的時候可沒見過這麼多的大領導,自然顯得有些拘謹。

  張揚道:“賀老伯,我聽說您過去是蔣莊的老支書啊!”

  賀青牛笑道:“很久前的事情了,我今年都七十九了,不幹村支書都二十多年了。”

  賀慶樁道:“俺爹在任的時候威信比我高。”

  賀青牛道:“慶樁當上村支書我沒幫過啥忙,中間換了好幾任,他九零年才當上的,腦子活。”

  張揚笑了笑,這父子倆倒是互相照應,賀青牛害怕他們的關係讓領導多想,所以上來就解釋自己沒給兒子幫什麼忙。

  張揚道:“賀老伯,蔣莊有些歷史了吧?”

  賀青牛點了點頭道:“蔣莊從宋朝的時候就有了,我小的時候這邊還有普雲寺,香火很盛,連北港城裏的人都跑過來燒香,可七十年代那會兒被紅衛兵給燒了,寺裏的和尚也被打跑了,現在剩下的只有村頭的三棵銀杏樹,都有幾千年了,其中一棵在81年被雷電劈死了。”提起這件事賀青牛嗟歎不已。

  張揚又道:“土山下有漢墓的事情您聽說過嗎?”

  賀青牛道:“不清楚,不過我們小時候在土山上玩的時候,時常可以撿到一些泥人,當時也沒覺得是什麼好東西,拿著泥人兒過家家,動不動就摔得缺胳膊少腿。”

  賀慶樁道:“我小時候也玩過,咱家櫃子上不還擺著一個?”

  文物局局長趙子文讓賀慶樁拿過來看看,賀慶樁轉身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他手裏拿著一個跳舞的泥人,趙子文接過來在手中看了看,驚喜道:“果然是漢代陶俑,如果這陶俑來自土山,就為確定墓葬的年代提供了佐證。”

  賀青牛聽說則陶俑是墓室裏出來的,馬上道:“你拿去吧,墓室裏出來的東西晦氣,俺不要。”

  當天中午都沒喝酒,離去的時候,賀慶樁單獨來到張揚面前,他低聲道:“張書記,俺想求您一個事兒。”

  張揚道:“說吧!”吃人家的嘴軟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吃了賀慶樁的大公雞,張大官人也不好意思對他疾言厲色了。

  賀慶樁道:“公安局抓了俺們村不少人,雖然這些人貪財有錯,可是俺們畢竟都是鄉下人,沒什麼見識,覺著俺村地裏的東西就是俺們自己的,還望張書記對他們能夠網開一面。”

  張揚道:“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公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會以國家相關的法律法規來作為衡量標準,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當然,也會考慮到你們村的實際情況。”

  記者對這類新聞無疑是敏感的,這場暴雨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對新聞的嗅覺,還是有不少的記者聞訊來到了這邊,採訪關於墓葬被搶的情況。

  張大官人避無可避,被幾名記者堵住了,張揚想了想還是決定正面回答他們幾個問題。

  有記者問:“張書記,您能對今天墓葬被搶的騷亂事件發表一些看法嗎?”

  張揚冷冷看了那名記者一眼:“你是哪個單位的?誰給今天的事件定性為騷亂事件?是你嗎?”

  那記者被張大官人咄咄逼人的目光嚇得不敢繼續追問,的確他的發問有些不善。

  張揚道:“今天當著這麼多的媒體記者,我必須要說一件事,我相信我們的媒體都是善良的媒體,公正的媒體,對社會抱有公德心,你們對於新聞的報導會尊重事實,尊重良心,我對大家關心的事情做幾點聲明,第一,土山古墓保存完好,雖然墓室的入口遭到了一些破壞,但是並沒有人進入古墓內部,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第二,今天沒有發生任何的騷亂事件,我承認,的確有人想趁機爭搶文物,但是我們的公安戰士及時到來,制止了他們的這種行為。第三在今天少數民眾的糾紛過程中,並沒有造成任何的人員傷亡,我希望大家尊重事實,不要為了吸引公眾的眼球而捏造報導,在輿論上誤導公眾,謝謝!”

  又有記者問道:“張書記,我聽說平海第一座保稅區即將落戶濱海,這件事不知是不是真的?”

  張揚微笑道:“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接到上頭的正式通知,你說的這件事我也很期望,我也希望是事實,只要是對濱海有好處的事情,我都持雙手歡迎。”目前正式通知沒有下達,張揚當然不能在公眾面前承認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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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 歡樂與哀愁(中)

  有記者問道:“張書記,這次的暴雨是北港從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請問濱海的受災情況如何?有沒有關於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的具體數字?”
  
  張揚道:“暴雨雖然很大,但是我們濱海的領導團隊在暴雨面前表現出了卓越的應對能力,以許縣長為首的幹部第一時間深入抗澇第一線,指揮這場對抗自然災害的戰爭,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暴雨造成更大的災難,到目前為止,我們濱海全境範圍內並沒有關於任何人員傷亡的報導。至於財產的損失還在統計之中,我相信這次的災害不會對濱海良好的經濟形勢造成任何的影響。”
  
  土山發現古墓這種事情在目前的北港是不會引起太大反響的,一場暴雨讓北港這座城市現了原形,內澇嚴重,城區多處受淹,進出城區的立交橋全都灌滿了水,還差點發生有人溺斃的事情。
  
  市里的領導全都出去第一線指揮抗洪排澇,中午的時候雨停了,一直到下午五點鐘,市委領導才陸陸續續的返回,市委書記項誠顧不上休息就把這些常委叫到會議室開會。常委們從項誠陰沉的臉色都猜到項書記的心情不好,大家落座之後,沒有人主動說話。
  
  項誠道:“去年市里專門撥了一筆款子,改造主城區排水系統,沒整治之前,北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內澇,整治之後反而出了毛病,我想問一問,這錢究竟花在了什麼地方?啊?誰能告訴我?”項誠氣得敲起了桌子。
  
  市委副書記蔣洪剛開口道:“項書記,這件事還是有很多客觀原因的,去年市里雖然撥款對排水系統進行改造,可是只是用於疏通和維護,這次的暴雨突如其來,不到一天的時間內,降水量就達到100毫米,這在北港建國以來的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
  
  組織部長孟啟智也跟著發言道:“是啊,項書記,我就沒見過這麼大的暴雨,天空跟瓢潑似的,咱們北港靠海,排水系統比起其他城市還算得上先進的,正是因為短時間內降雨量太大,我們的排水系統來不及將降水全部排入到大海裏,才造成了這場內澇。”
  
  項誠道:“我們的每一位同志都要居安思危,未雨綢繆,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面前,不但暴露了北港的排水系統存在缺陷,也反映出我們的幹部隊伍在這種突然到來的自然災害面前缺乏準備,缺乏應對的手段,所以才造成了城市的混亂。我希望這件事過去之後,大家都要進行深刻的反省。”
  
  蔣洪剛覺著有些奇怪,今天的事情雖然造成了北港城區的混亂,但是,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總體來說,城市的損失不算太大,而且在災情發生之後,所有的幹部都及時沖上了第一線,在他看來,大家的應對措施沒什麼可以指責的地方,很多人也都是從昨晚一直忙活到現在,覺都沒有好好睡過,項誠非但不提出表揚,反而把所有人都批評了一通,這對幹部隊伍的士氣是有不良影響的,蔣洪剛道:“項書記,根據氣象臺的天氣預報,今晚可能還會有大到暴雨。”
  
  項誠道:“那就更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不管你們採取什麼辦法,我不管大家付出多少的努力,一定要保證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說到這裏他感覺到有些不舒服,捂著腹部,臉色有些發黃。
  
  所有常委都看出有些不對,有人起身忙著要去給項誠叫醫生。
  
  項誠擺了擺手道:“不用,老毛病了,胃潰瘍,我中午還沒吃飯呢。”一句話凸顯出這位市委書記品格的高尚,項誠是在告訴所有人,為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他可是嘔心瀝血廢寢忘食。
  
  會議進行到這裏,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蔣洪剛沒有馬上走,他看著項誠吃了胃藥,然後道:“項書記,感覺好點了嗎?”
  
  項誠點了點頭道:“舒服多了,我這胃都是喝酒喝出毛病來了。”
  
  蔣洪剛深有同感道:“身體要緊,項書記不能整天忙於工作,也要注意鍛煉身體啊!”他心裏可不這麼想,項誠這個人對養生還是很看重的,在喝酒方面一直都控制的很好,這和他的位置有關,身為北港一把手,至少在北港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人敢硬灌他喝酒。

  項誠喝了口熱茶,感覺胃部的疼痛緩解了許多,他掏出手帕,擦去額頭的虛汗。
  
  蔣洪剛從項誠動作的細節中判斷出,項誠的健康情況的確有些問題。據說人的身體狀態不好,會影響到情緒,項誠的心情明顯不好,蔣洪剛忽然想起了前往東江至今未回的市長宮還山,也因此而想起了一件即將發生在北港的大事,國務院已經特批在濱海成立保稅區,難道真正讓項誠感到不爽的是這件事?蔣洪剛在心中默默猜度著。
  
  項誠對蔣洪剛表示出的關心還是有些感激的,蔣洪剛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對自己一味奉承,在北港常委之中,蔣洪剛算是很特別的一個,他從不和項誠唱對臺戲,也不會和項誠走得太近,換而言之,項誠對他並不是特別瞭解,他知道蔣洪剛也有些背景,比如他和省駐京辦主任郭瑞陽的同學關係,又如他的岳父曾經是雲安省前宣傳部長,項誠認為蔣洪剛藏得很深,這種人很難向別人攤開心扉,比起蔣洪剛,他更喜歡的是宮還山,更願意宮還山成為自己的接班人,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項誠對蔣洪剛更加抱有戒心,他當然清楚蔣洪剛也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官場中的每個人都是有野心的,自己的天平偏向宮還山,蔣洪剛自然會因此而抱怨自己,甚至會仇恨自己,雖然他表面上一直都做得很好。即使項誠明顯的偏重于宮還山,即使所有人都看好宮還山,連宮還山自己也以項誠的接班人自居,但是蔣洪剛的心態依然保持的很好,過去什麼樣子,現在依然是什麼樣子,他沒有改變自己為人處世的方法,對待項誠仍然是不卑不亢。
  
  項誠對蔣洪剛如此表現的評價就是沉穩,他絕不相信蔣洪剛會主動放棄,他認為蔣洪剛仍然在默默努力著,自己一天沒退,宮還山一天沒有正式接班,蔣洪剛心中的希望就仍然還在。
  
  公平的來說,宮還山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不如蔣洪剛老到,但是項誠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延續自己政治思路的人,他需要的絕不是一個一上臺後很可能就會否定自己的人,一個合適的接班人,可以讓自己手中的權力延續多年,而今的政壇之中,擁有項誠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項誠道:“洪剛,我沒事了,忙你的去吧!”
  
  蔣洪剛微笑道:“項書記,食堂那邊已經準備飯了,我剛巧也沒吃,要不咱們一起過去吃點兒?您要是覺著不方便,我讓人回頭給您送過來。”
  
  項誠聽他這麼說當然不好推辭了,他笑道:“我又不是不能動,走,去吃飯。”
  
  機關食堂的廚師對項誠這位市委書記的胃口摸得很清楚,項書記胃不好的時候喜歡吃麵條。
  
  蔣洪剛也跟項誠一樣吃起了麵條,項誠吃飯的時候方才想起已經下班了,他向蔣洪剛道:“你不回家去看看?”
  
  蔣洪剛道:“家裏沒事,這場暴雨對北港來說是一個嚴峻的考驗,氣象臺說今晚還有暴雨,我這心裏也不踏實。”
  
  項誠歎了口氣道:“今天在會上,我發了一通無名火,其實大家也都很辛苦,我知道,可是我看到這次的內澇,心裏還是存不住火,當時情緒沒控制住,對不起大家了。”
  
  蔣洪剛道:“項書記,北港淹成這個樣子,您身為書記,心裏著急也是難免的,這不正體現出,您把老百姓的疾苦放在自己的心上嘛。”蔣洪剛恰到好處的奉承了項誠一句。
  
  項誠的心情卻沒有因為他的奉承而見好,吃了幾口麵條,感覺心事重重,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抽出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道:“這次我可能對大家苛刻了一些,洪剛啊,你通知大家,除了值班人員之外,都回去吧,保持通訊工具暢通就行,我看這老天爺對咱們北港不會這麼殘酷……”他的話沒說完,窗外就是一道閃電劃過,隨即又響起幾聲炸雷。
  
  項誠的臉色非常的凝重,他站起身慢慢走向窗前,推開窗戶,外面很悶沒有風,這讓項誠感覺到有些壓抑。
  
  蔣洪剛來到他的身邊,也看了看窗外,其實他們都擔心還會下雨,現在的北港已經承受不住另一場暴雨的侵襲了。蔣洪剛道:“項書記,您回家休息吧,今晚我留在這裏。”
  
  項誠看了蔣洪剛一眼,他有些疲憊的點了點頭:“洪剛,這邊就拜託給你了,我今天真的有些撐不住了,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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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三章 歡樂與哀愁(下)

  蔣洪剛望著項誠的背影,反復咀嚼著項誠的最後一句話,項誠話後是不是還藏著什麼潛臺詞?他和項誠之間始終都不是一路,項誠心中的理想接班人是宮還山,絕不是自己,蔣洪剛抬起頭,望著黑漆漆沒有一顆星的夜空,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居然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期待,他希望此時的北港能夠再來一場傾盆大雨,希望這場大雨能夠沖刷出這座城市的原形,洗去這座城市的所有偽裝。
  
  蔣洪剛走在市委大院內,呼吸著雨後潮濕的空氣,現在的他還不是這裏的主人,將來也未必是,蔣洪剛忽然想到,如果這座城市真的不會屬於我,那麼我又需要為她做什麼?
  
  雖然蔣洪剛的心裏期望下雨,但事實讓他的期望落空,事實也再次證明氣象臺的不靠譜。天氣預報如是說,今天晚上到明天上午,大到暴雨,午後漸止。下午陰,局部地區小到中雨。
  
  既然沒下雨自然談不上什麼午後漸止,更為諷刺的是,下午非但不是陰天,反而是一個大晴天,整個北港市範圍內全都是晴天,包括各個轄縣,沒有一個地方下雨。
  
  連市委書記項誠也忍不住罵起氣象臺是扯淡,搞得他一夜都沒睡好,搞得全城戒備。可到最後,雨點子都沒有見到一個。
  
  宮還山就在這種眾志成城,上下齊心對抗五十年不遇的洪澇災害的氛圍中回到了北港,身為北港市長,他本應該出現在抗洪排澇的第一線,可是當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北港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和他走的時候沒什麼不同,應該說還是有些不同,城市好像洗刷的更乾淨了,天空更藍了,不過街道上充滿了臭泥的味道。
  
  宮還山回來之後首先去了市委書記項誠的辦公室。
  
  宮還山雖然滿肚子的話想說,可是他首先還是要對北港的災情表示關注。
  
  項誠道:“還好,沒出什麼大問題,為了防洪排澇,這兩天大家都很辛苦。”
  
  宮還山馬上檢討自己道:“項書記,真是慚愧,在大家最需要我的時候,我身在東江,不能為項書記分憂解難。”
  
  項誠道:“沒什麼好慚愧的,你去東江也是為了公事,誰也不知道這場雨偏偏在你走的時候下。”
  
  宮還山道:“項書記辛苦了!”
  
  項誠道:“還好吧!”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低聲道:“這次去東江都有什麼收穫啊?”
  
  宮還山心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歎了口氣道:“項書記,我是滿懷希望的去了東江,結果碰了個鼻青臉腫好不尷尬。”
  
  項誠喔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真不知道他是開心還是生氣?
  
  宮還山道:“宋書記已經明確告訴我了,國務院特批在平海成立保稅區,省裏經過慎重考慮,決定將保稅區落戶在濱海。”
  
  項誠道:“濱海也是北港的一部分啊。”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情很不是滋味,他相信宮還山也不好受,不過宮還山已經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了,而項誠還在掩飾。
  
  宮還山知道項誠心裏肯定不爽,但是他在自己的面前還要裝出大局觀十足,作為北港市長,其實宮還山也應該表現出大度,可是他此次的東江之行實在是被憋得夠嗆,原本抱著去競爭保稅區的事情過去,卻沒有想到鬧了個笑話,保稅區從一開始就是張揚籌畫出來的,而省委書記宋懷明在這件事上頂他的態度很明確。
  
  宮還山尷尬在一無所知,身為北港市長,他竟然對發生在自己轄縣的事情毫不知情,這件事在別人看來成了一個大笑話,他歎了口氣道:“項書記,張揚這個人欺上瞞下,申請保稅區是好事兒,他能夠爭取到也是他的本事,可他不該一點風聲都不透露,我們身為他的上級領導,對這件事毫不知情,我還巴巴地跑到宋書記面前去爭取,這讓別人怎麼看?讓領導怎麼看?領導會以為我們的領導能力不行,和下屬缺乏溝通,別人會認為我們之間有矛盾,過去我一直都認為張揚只是年輕,可現在看來,這個人的思想很有問題,他缺少大局觀,好大喜功,眼中只盯著政績,局限在濱海,而忘記了他是北港的一份子,濱海是北港的一部分。”宮還山憤憤然道。

  項誠笑了笑,他的笑容帶著些許的無奈,雖然他能夠理解宮還山的心情,他自己的心裏也不比宮還山好過,可是這件事已經成為事實,對於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情,他們無力改變,保稅區落戶濱海,終究還是在北港的地面上,濱海得到發展,以後經濟收入提高,也會計算在北港的一部分。項誠道:“對張揚這種年輕人,還是放開一些,給他的自由度更大一些。”項誠說出這句話是無奈的,一開始時,他一樣想將張揚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可後來才發現,抓的越緊,反抗就越凶,以張揚的能力,自己很難將他掌握在手中,既然如此還不如給他更多一些自由度。
  
  宮還山道:“項書記,您對他太寬容了,我擔心上行下效,以後別的幹部都跟他學,那麼對我們以後開展工作不利。”
  
  項誠道:“保稅區確定落戶濱海,意義非常重大,因此而帶來的長期利益是不可估量的,濱海必將成為北港發展最快的一環,同樣,濱海的發展也會帶動北港的發展。”
  
  宮還山道:“保稅區可能會為濱海撤縣改市奠定基礎,濱海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嵐山?”
  
  項誠沒說話,心中卻已經明白,濱海撤縣改市已經成為定局,張揚來到濱海之後,正在朝著他既定的目標一步一步前進著,自己控制不了他,給他更大的自由空間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程潤生教授也聽說了濱海發現土山漢墓的事情,他專門從京城打來了電話,過幾天會來濱海實地看看。
  
  張揚在文物保護方面一直都很重視,特地把縣文物局局長趙子文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瞭解情況。
  
  趙子文將這兩天漢墓的維護情況簡略地向張揚做了一個彙報,他笑道:“墓道很深,根據我們之前對漢墓結構的瞭解,應該有三道門,大雨只是把第一道門給衝開了,老百姓沖進去的也是這道門,裏面的殉葬品和文物相對較少,經過這兩天的思想動員工作,當天參與哄搶文物的百姓大都將手頭的東西上繳,現在我們已經將墓室的入口進行加固,公安機關也派人專門值守,不過我們縣裏的挖掘水準有限,正在聯繫省文物局和國家文物總局,這周專家就會到來,至於墓室是不是進行考古挖掘還是等專家來到後,聽聽他們的意見再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們文物局的同志辛苦了。”
  
  趙子文道:“我們不辛苦,考察文物是我們的本職工作,濱海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重大的考古發現,如果土山真的是一個大墓葬,規模一定不會小。”
  
  張揚微笑道:“挖掘考古要放在其次,保護要放在第一位,如果不具備考古條件,寧願將這座漢墓保護起來,也不能因為技術的原因而損壞這些歷史遺產。”
  
  趙子文道:“張書記您說到我心裏去了。”
  
  此時傅長征打電話進來,卻是有記者想要採訪他。
  
  張揚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最近不接受記者採訪。”
  
  傅長征道:“張書記,您不知道自己又上報紙頭條了?”
  
  張揚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傅長征道:“今天北港日報頭版上有您的照片。”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還沒顧的上看,從桌上找出今天的北港日報。趙子文看到張揚有事,趕緊起身告辭了。
  
  張揚起身相送,等趙子文離去之後,他的目光方才落在報紙上,果然,報紙頭版上印著的那張照片可不正是自己嗎?張大官人仔細看了看,照片拍得還算清晰,正是自己那天在濟民橋救人的情景。他當時只顧著救人,並沒有留意到自己救人的舉動會被人拍下來。望著自己救人的的那張照片,張大官人的唇角不僅露出一絲苦笑。他救人可不是為了出風頭,剛來濱海那會兒,他從塔吊上救下了李明芳母子,也因為那件事成為北港乃至整個平海的風雲人物,甚至被央視新聞報導。把他塑造成為一個新時代的英雄,不過當時是因為武意剛巧就在現場,上次的事情和她的極力推波助瀾也有相當的關係。
  
  這次涉水救人,當時雨下得這麼大,可沒想到終究還是被記者的鏡頭給捕捉到了,難怪都說防火防盜防記者,儘管這樣,還是防不勝防。
  
  張大官人望著報紙上的照片,心說這下又要出名了,不知有多少人會說自己借機出風頭,市領導們該不會又把自己弄過去做先進事蹟報告會吧?張大官人越想越頭疼,像他這種焦點人物,想低調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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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9 01:30:38
第九百八十四章 人才危機(上)

  房門被輕輕敲響,卻是傅長征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北港日報,看到張揚正在看著報紙,他不由得笑了起來:“張書記,照得很清楚啊!”
  
  張揚道:“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是我!”
  
  傅長征沒說話,可心中卻認定報紙上的人百分百就是他,傅長征道:“張書記,華光集團的副總經理蕭玫紅求見。”
  
  張揚道:“華光集團?你是說那個開煉油廠的華光集團?”
  
  傅長征點了點頭道:“就是蕭國成的產業,這位蕭玫紅是他的侄女,也是華光的副總,負責易家連鎖和其他服務行業,對了,北港最高檔次的酒店龍吟閣就是他們的。”
  
  張揚對龍吟閣聞名已久,不過自己從未去過,他點了點頭道:“請她進來。”心中暗自琢磨著,難道免稅區的事情不脛而走,現在這些本地商家紛紛粉墨登場,過來跟自己套近乎?
  
  蕭玫紅成熟性感的風韻還是讓張大官人小小的驚豔了一下,性感並不代表著暴露,蕭玫紅屬於那種對男人心思體察入微的女人,她知道怎樣裝扮才能恰到好處的吸引男人的目光,知道怎樣表現自己的長處,舉手抬足,流露出優雅而迷人的風采,雖然已經三十歲,卻長著一張二八少女水嫩的面孔,一顰一笑之間又充滿了成熟女人獨到的風情,身材很好,胸圍和臀位的尺寸應該稍稍大了一些,不過這更增添了她成熟的韻味。她的腰肢非常纖細,這樣的組合讓她的身體曲線十足,即使是她身穿黑色職業裝,給人的感覺仍然是媚力十足。
  
  和她性感的外表相反,蕭玫紅的雙目卻透著冷靜和睿智,在傅長征的引領下來到張揚面前。
  
  張揚微笑著向她伸出手去:“蕭小姐,久聞大名!幸會,幸會!”
  
  蕭玫紅溫婉一笑。伸出纖手和張揚輕輕一握,張揚感覺到蕭玫紅的手非常滑膩,如同塗了油脂一樣,他很快就放開自己的手。
  
  蕭玫紅道:“張書記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只怕不是第一次見面吧。”
  
  張揚實在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見過蕭玫紅,不過仔細看了看她的樣子。似乎又有幾分熟悉。張揚笑道:“坐!”
  
  蕭玫紅並沒有馬上去坐,一雙鳳目始終盯在張揚臉上,張大官人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一聲道:“蕭小姐,請坐。”
  
  蕭玫紅道:“你當真不認識我了?”
  
  張揚不由得又多看了她一眼。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張蒼白的俏臉,他的雙目忽然睜大了,眼前豔光四射的蕭玫紅竟然是那天被他在濟民橋洪水中所救起的被困女子。這也難怪張揚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那天那名女子被救上來的時候,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氣息奄奄,眼前的蕭玫紅卻鎮定嫵媚,一舉一動中都流露出女性少有的氣場和鎮定。同一個人,截然相反的狀態。再說,張大官人也沒有想到被自己救得人突然就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張揚笑了起來,他沒有承認自己就是救起她的那個人。也沒說不是。
  
  蕭玫紅仍然站在他面前,還是認真地看著他,她點了點頭道:“沒錯兒。就是你,我迷迷糊糊記得你的樣子。”
  
  張揚道:“蕭小姐可能認錯人了。”
  
  蕭玫紅道:“看來張書記是鐵了心要當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鋒。”
  
  張揚道:“其實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有很多。”
  
  蕭玫紅道:“我不會認錯,張書記,你別害怕,雖然你救了我,我這次過來也不是為了以身相許的。”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蕭玫紅非常的風趣。
  
  蕭玫紅也笑了,她輕輕點了點頭道:“大恩不言謝,張書記不想承認這件事,看來您不想因為這件事給您造成太多的困擾和麻煩,放心吧,我不會向外說。”
  
  雖然和蕭玫紅只說了幾句話,張揚就發現這個女人相當的聰明,她很會體察別人的想法。在這麼聰明的人面前,再偽裝下去,已經沒有太多必要,張揚道:“蕭小姐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蕭玫紅道:“一個人能夠死裏逃生,總得知道救命恩人是誰,別的不說,我至少要當面對你說聲謝謝。”
  
  張揚點了點頭道:“收到了!”
  
  兩人都笑了起來,聰明人之間的對話原本不用說太多。
  
  張揚起身給蕭玫紅倒了杯茶,蕭玫紅道:“張書記,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吃頓飯。”
  
  張揚道:“最近挺忙的,濱海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蕭玫紅從愛馬仕手袋中取出純金名片夾,從中抽出一張印製精美的名片,雙手遞到張揚的面前,張揚接了過去。蕭玫紅道:“上面有我的私人電話,張書記有空的時候,隨時可以打我的電話。”

  張揚點了點頭。
  
  蕭玫紅起身道:“那我不耽誤您了,等您有時間給我電話。”
  
  張揚笑著起身送蕭玫紅出門,來到門外,正遇到縣長許雙奇過來,許雙奇看到蕭玫紅,驚喜道:“蕭總您什麼時候來濱海的?”
  
  張揚留意到許雙奇的用詞,稱呼一個如此年輕的女性用上了您,而且這廝一臉恭敬的笑容,這件事就不能不耐人尋味了,如果說許雙奇是看人家性感漂亮,動了花花腸子,笑容應該能找到曖昧慾望的成分,但是他笑裏沒有,只有尊敬和獻媚的成分?張揚心中暗自好奇,你許雙奇好歹也是一縣長吧,對一個漂亮女商人擺出一副獻媚的面孔,按理說不至於啊,就算她有幾個錢,咱也不至於妄自菲薄,把自己位置擺得那麼低吧?
  
  面對這位一縣之長,蕭玫紅只是微微頷首示意:“我來找張書記有點小事。”
  
  許雙奇笑道:“蕭總中午別走了,一起吃頓飯。“
  
  蕭玫紅微笑道:“不好意思,我還有重要事情回北港。”
  
  許雙奇聽她這樣說只能作罷,張揚只是送到門外,許雙奇居然親自把蕭玫紅送到了停車場,看著她上了一輛黑色賓士離去。
  
  張揚回到辦公室沒多久,許雙奇就進來了,他一進門就道:“張書記,原來你認識蕭總啊。”
  
  張揚道:“不是很熟!”
  
  許雙奇道:“她是華光集團的總經理,在華光大權在握,除了老總蕭國成,就是她說了算,去年華光集團在北港開了兩家煉油廠,我們爭取其中一家落戶在濱海,可惜沒爭取到。”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張書記,是不是她要投資濱海?聽說咱們成立保稅區的事情了?”
  
  張揚搖搖頭,有些不耐煩道:“老許,你找我有事?”
  
  許雙奇這才想起自己過來找他的目的,把手中的北港日報遞到張揚面前:“張書記,您又上報紙了!”
  
  張揚看到那張報紙搖了搖頭道:“是有點像,不過不是我,你仔細看看!”他把報紙又遞還給許雙奇。
  
  許雙奇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報紙又看了看張揚:“可大家都說是你!”
  
  張揚道:“他有我帥嗎?落湯雞似的!”張大官人來了個矢口否認。
  
  把許雙奇蒙走之後,張揚把周山虎叫了過來,告訴他那天的事情務必要保守秘密,張大官人倒不是害怕做好事被人認出,他是嫌麻煩,上次李明芳的事情讓他記憶猶新,再來那麼一出,恐怕他出門就得戴墨鏡了。
  
  保稅區的事情進展順利,張揚回到濱海沒多久,國務院就正式下文了,他乾爹文國權親自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對張揚最近政治上取得的進步也是大加讚賞。
  
  張揚也沒有忘記,最早想出這個主意的是王志剛,他把王志剛叫過來,表揚了一通,張揚還有一個意思,他想讓王志剛暫時負責保稅區的專案。
  
  沒想到王志剛一聽他說出這個想法,趕緊就搖了搖頭道:“張書記,這方面我不行,我雖然能夠想出這個主意,可是真讓我去落實這件事我不行,我過去沒有過從事相關工作的經驗。”
  
  張揚道:“你過去還沒幹過財政局呢,我看財政局長當得不錯。”
  
  王志剛笑道:“兩碼事,搞保稅區不僅僅要有想法,還得對相關程式熟悉,知道怎樣發揮出自身的最大長處,懂得怎樣去吸引外資注入,我還有些自知之明,我真幹不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你幹不了,我看別人更幹不了。”
  
  王志剛看到張揚這麼高看自己,也是非常感動的,他認真道:“張書記,我看您不妨對社會公開招聘,過去濱海沒什麼吸引力,可現在保稅區的事情已經落實了,意味著濱海的未來必將會高速騰飛,真正有長遠眼光的人都會看到這一點。”
  
  張揚道:“體制中的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公開招聘肯定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這種事情不能搞得太明顯。”他想起常淩峰說過要給自己推薦兩位同學,可自己來濱海這麼久,到現在常淩峰也沒有消息,難不成這廝把這件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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