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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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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1:22:57
第九百九十二章 突然事件(上)

  張大官人看得真切,足尖微動挑起一顆石塊,然後飛起一腳,那石塊宛如出膛的炮彈一樣飛了出去,正砸在掏槍人的手腕上,呯!地一聲槍響,嚇得現場大部分人都蹲了下去。不久就傳來驚呼聲,啼哭聲。
  
  圍觀人群並沒有被槍聲嚇走,反而越聚越多,當朱永貴那夥人將那個攻擊他的孩子抓住的時候,圍觀群眾的憤怒忽然被點燃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操他大爺,穿警服了不起,仗勢欺人,不就是想搶人家飯店嗎?”
  
  張揚和常海天幾人站在外面,聽到老百姓憤怒的聲音,從中都覺察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幾名警察被圍觀群眾包圍在中心,朱永貴捂著流血的腦袋,大聲威脅道:“趕緊讓開,你們這是有組織的黑社會犯罪,信不信把你們都抓起來?”
  
  “有種就抓!”
  
  “對,有種就抓!”
  
  現場群情激憤,眼看老百姓的情緒就要控制不住,朱永貴那些人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就在這時,程焱東率隊及時趕到了,他帶領警察將老百姓和那群便衣警察分開,望著滿頭是血狼狽不堪的朱永貴,程焱東怒吼道:“朱永貴,你搞什麼名堂?”
  
  朱永貴壓根想不到會驚動公安局長,他小聲道:“有人舉報海島漁村的老闆涉嫌組織黑社會犯罪,所以我過來調查……”
  
  “為什麼不穿警服?啊?誰批准你行動的?”程焱東厲聲質問道。
  
  朱永貴捂著腦袋,忽然感到一陣頭暈,這廝就勢向地上倒去。
  
  身邊人驚呼道:“朱所長昏倒了。”
  
  程焱東皺了皺眉頭道:“先送醫院,回頭再調查情況。”
  
  說話的時候,張揚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伸手抓住朱永貴的脈門,然後起身,抬腳就在朱永貴身上踢了一下,朱永貴疼得哎呦叫了一聲。
  
  張揚向程焱東道:“看到沒,裝得還挺像,你的兵真是好演員啊!”
  
  朱永貴的臉色青一塊紫一塊,他也不知道張揚是那路神仙,居然識破了自己偽裝昏倒的假像。
  
  程焱東氣憤地點了點頭,怒道:“全都給我帶回去調查!”
  
  現場人群散去之後,程焱東來到張揚面前,低聲道:“張書記,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無論道理在誰那一邊,這群警察都沒權力驅趕酒店的客人,剛才還有一名警察掏槍差點把那小孩子給打死了,幸虧我及時出手阻止,不然事情就鬧大了。
  
  程焱東咬了咬嘴唇道:“這幫混蛋,我回頭不會饒了他們。”
  
  張揚道:“剛才聽到周圍老百姓說,那個朱永貴也在這邊開了間酒店,他是看到別人生意紅火心生嫉妒,故意找茬,你調查一下,如果這件事屬實,性質非常的惡劣。”
  
  程焱東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濱海的公安隊伍真的是良莠不齊,看來整頓還得繼續下去。
  
  一旁顧養養埋怨道:“好好的一頓晚飯都被那幾個壞警察給攪和了!”
  
  張揚笑道:“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呢,你怎麼就認定了他們是壞警察?”
  
  顧養養道:“你看剛才那人的樣子,又矮又胖,警察要是都長成他那樣子,別說去抓賊了,跑不跑的動都成問題。”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程焱東笑得有些尷尬,其實這種事情他一眼就看出了大概,剛才已經調查了幾名圍觀群眾,再聽張揚說了那番話,幾乎可以認定這是一起警察濫用職權打擊報復的事件,程焱東因此而感到濱海的警務系統想要徹底改變,還得需要時間。
  
  程焱東正準備告辭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電話之後,他的臉色頓時變了,連聲追問道:“真的?真的?”等到他確認之後,神情顯得有些沮喪,掛上電話,轉向張揚道:“張書記,趙金科跳樓了!”

  張揚乍一聽沒想起趙金科是誰,可很快他就將這個人對上了號,趙金科不是車管所所長嗎?今天白天程焱東還說過這個人很可能有貪污腐敗的問題,想不到這就出了事情。
  
  張揚道:“自殺還是他殺?”
  
  程焱東道:“從明悅賓館十樓跳了下去,人已經死了,我這就去現場調查。”
  
  張揚點了點頭,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這件事真是太巧了,今天白天才討論需不需要調查趙金科,晚上他就跳樓了,這件事的背後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
  
  第二天張揚剛到單位,程焱東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向他彙報昨晚調查的結果。
  
  程焱東的雙目中佈滿血絲,看得出他一夜沒睡,張揚讓傅長征給他倒了杯水,程焱東喝了半杯水,喘口氣道:“事情已經基本調查清楚了,趙金科的死應該不是自殺!”
  
  張揚並沒有感到太大的驚奇,這件事在他的預料之中,在他看來能夠在官場混出一定成績的,其心理素質必然是過硬的,目前對趙金科的調查還沒有正式開始,只不過抓了車管所的十六名警員,他就精神崩潰選擇跳樓,這也太脆弱了一些。
  
  程焱東道:“雖然現場偽造的很好,但是我仍然在現場發現了一些打鬥的痕跡,趙金科的身上也找到幾處淤青,他是赤身裸體落下十樓的。”
  
  張揚道:“有沒有兇手的線索?”
  
  程焱東搖了搖頭道:“目前除了一些證據可以證明是他殺,並沒有其他的有力證據,我們調查了當天的監控錄影,才發現他所住房間的樓道監控設備已經損壞。”
  
  張揚道:“殺他的人一定是蓄謀已久,害怕他暴露自己的罪行,所以先下手為強,趙金科死後,所有的線索到他就中斷了。”
  
  程焱東道:“的確如此,趙金科的包內找到了一萬美元現金,他的手錶也價值二十多萬元,此外還有一些他在藍色魅力消費的發票。”
  
  張揚皺了皺眉頭,一個小縣城的車管所長隨身帶著上萬美元的現金,幾十萬的手錶,單單這兩點就能證明這個人在經濟上擁有很大的問題。
  
  程焱東道:“房間內還發現了一些毒品和避孕套,我懷疑當時房間內應該有女人。”
  
  張揚道:“趙金科吸毒?”
  
  程焱東道:“屍體解剖支持這一點,不過很難證明是他自己吸毒還是被人強行注射。”
  
  張揚沉默了下去,趙金科的死讓他的內心中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雲,本來他已經決定暫時放過趙金科,避免過早的打草驚蛇,可是仍然被別人發現了他們的動機,在他們對趙金科展開全面調查之前將這條線索徹底剷除。
  
  程焱東道:“張書記,我想對趙金科的住處進行搜查。”
  
  張揚點了點頭道:“搜,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他的證據。”他的內心中對這種搜查並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這個隱藏在幕後的黑手既然能向趙金科下手,就會把其他一切考慮的非常周到,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痕跡讓他們去追查。
  
  程焱東道:“趙金科的死引起的震動很大,他的家屬堅持認為是他殺!”
  
  張揚道:“按照法定的程式進行調查,沒有確實的證據一定不要輕舉妄動。”
  
  程焱東歎了口氣道:“張書記,濱海的警界真的是一團糟,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個朱永貴果然有問題,海島漁村隔壁有家海風酒家是他老婆開得,生意始終比不上海島漁村,所以朱永貴就想方設法要把人家的酒店盤下,結果對方不同意,所以因此而接下仇隙,兩家飯店因為生意的事情摩擦不斷,最後發展成了昨天的那一幕,這個朱永貴公報私仇,濫用職權真的非常可惡。”
  
  張揚怒道:“這種警界敗類留著他幹什麼?把帽檐給他撕了,凡是跟著他同流合污的那幫人全部開除,該處理的處理,該法辦的法辦!”張大官人真的有些火了,來到濱海已有一段時間,為了徹底整頓濱海的社會秩序,還專門從南錫調來了程焱東,可是警界還是接二連三的出問題,一夜之間就發生了兩件事。
  
  和朱永貴的公報私仇相比,趙金科的墜樓事件顯然影響更加惡劣,北港市政法委書記葛忠信,北港市紀委書記陳崗先後打來電話向張揚詢問詳細情況。
  
  北港新聞媒體也蜂擁而至,張大官人有些不堪其擾,他吩咐下去,在事情沒有查清之前,禁止向媒體記者洩露任何相關情況。
  
  針對趙金科墜樓的事情,張揚召開了一個緊急常委會,與會常委的臉色都不好看,可以說自從張揚上任以來,趙金科事件是真真正正引爆的第一顆炸彈。
  
  張揚將趙金科墜樓事件的情況在內部做了一個簡單的說明,他在最後強調道:“關於事件的真相正在調查中,趙金科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相信很快就會揭曉。”
  
  縣長許雙奇道:“無論他是自殺還是他殺,這個人的身上都存在著很大的問題,一個普通的公職人員,為什麼會隨身攜帶這麼多的外幣,為什麼會注射毒品?我提議要對趙金科進行徹底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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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1:23:21
第九百九十二章 突然事件(下)

  政法委書記周翔道:“今天上級部門已經打來了多個電話督促我們對趙金科一案的辦理,這件案子已經在北港造成了相當惡劣的影響,外界的傳言有很多,我認為必須要儘快查出真相,並及時將真相公諸于眾,只有這樣才能制止謠言的繼續傳播,消除對我們濱海領導層的惡劣影響。

  張揚道:“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趙金科的事情只能當成一起獨立事件來看,不能因為他的事情而影響到我們全體班子的形象,今天下午我會去市里針對他的事情向市領導做一個詳細說明。”說到這裏,張揚停頓了一下,目光從在場常委的臉上逐一掃過,他低聲道:“關於趙金科的事情,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常務副縣長董玉武看到張揚的目光最終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有些頭疼,他咳嗽了一聲道:“我覺得這件事應該慎重處理,在結果沒有查清之前,儘量不要將案情的細節透露出去,對外我們可以先說這是一起偶然事件,至於發現的美金和毒品事件,可以略去不提。”

  縣委副書記劉建設道:“既然是事實為什麼要否認?如果趙金科是一個犯罪分子,我們還要為他的罪行做掩飾嗎?”

  董玉武的面孔有些發紅,他分辯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要幫忙掩飾他的罪行,我是說,這些細節不適合被社會公眾知道,如果傳出去,只會對我們濱海的政府形象造成負面的影響,會影響到老百姓對我們這個領導班子的信任。”

  縣長許雙奇道:“有些事蓋是蓋不住的,當然玉武同志說得有些道理,我們要儘量避免這件事造成的負面影響擴大化,對於某些細節可以做出低調處理,但是一定要重視這次事件,查清趙金科有沒有問題,到底存在多大的問題,身為車管所長,他在任期間有沒有瀆職貪污的行為?”

  張揚道:“有件事我需要補充一下,此前公安系統內部已經調查了車管所16名涉嫌違紀的警員,其中大部分人都供出曾經向趙金科行賄。”

  現場鴉雀無聲,張揚的話幾乎已經證實了趙金科涉嫌貪污。

  過了一會兒政法委書記周翔道:“是不是調查這16名違紀警員引起了趙金科的恐慌,所以他才不得已走了這一步?”

  張揚正想說話,傅長征快步走了過來將他的手機遞給他,沒有急事傅長征是不會打擾的。

  張揚站起身,走到隔壁的休息室接通了電話,電話是程焱東打來的,搜查趙金科家有了新的發現,在趙金科家裏一共搜出兩百五十萬來路不明的現金,名表15塊,算上他墜樓時戴得那一塊一共十六塊,單單是手錶的價值就超過了三百萬,不僅如此,還搜出了價值百萬的珍貴飾品。

  程焱東在電話那頭有些激動的說:“趙金科絕對是個巨貪!”

  張揚道:“這件事先保密,控制他的家人,爭取找到線索。”

  張揚重新回到會議室,他並沒有將最新的進展情況告訴眾人,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讓所有人的緊張情緒得到了片刻的緩衝,張揚道:“雖然發生了這件意外的事情,我希望這起事件不會影響到濱海發展的進程,今天召集大家開會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一定要以此為鑒,增強自身的自律性。”

  常委會結束之後,張揚將周翔留下,讓他和自己去北港走一趟,針對趙金科的事情向市里進行說明。

  周翔打心底有些不情願,調查車管所16名警員的事情都是程焱東一手包辦,事先並沒有跟自己打過招呼,趙金科的事件發生之後,也沒有人第一時間向他進行彙報,現在出事了,去上級交代反倒想起了自己。可是張揚既然點了自己的戲,他也不能不去。

  張揚讓周山虎開著縣委的奧迪跑了一趟,周翔和張揚並肩坐在後排,從行政中心出來一直到濱海城外張揚都沒有說一句話。

  周翔的手不停把玩著手中的大茶杯,終於他在咳嗽了一聲後打開了話閘:“張書記,市領導對這件事好像很生氣。”

  張揚道:“生氣又能怎樣?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快查清案情的真相,控制這件事可能帶來的惡劣影響。”

  周翔歎了口氣道:“濱海最近真是不太平啊!”

  張大官人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道:“老周,你是說我來了之後濱海就不太平了?”

  周翔其實說完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他慌忙解釋道:“張書記,我沒那個意思,我是說最近事情挺多的。”

  張揚道:“什麼事情啊?死了一個人?之前福隆港死了四十七個,和上次的事情相比,趙金科的自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我就不信一名官員的性命再重要,能比四十七名老百姓的生命更重?更何況這個趙金科還是個貪官!”

  周翔的唇角因張揚的這句話而抽動了一下,張揚卻依舊看都不看他一眼,仰了仰頭,以一個舒服的姿態躺在靠枕上,閉上雙目道:“老周啊,你在濱海政法委書記的崗位上也幹了不少年了吧?”

  周翔內心中沒來由又是一陣慌張,他望著張揚,不知他問這話的意思。短暫的慌張之後,周翔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低聲道:“七年了!”

  張揚道:“老同志了,如果談到對濱海政法工作的熟悉,你稱第一沒有人敢稱第二吧?”

  周翔笑道:“呆的時間長了一點,瞭解到的事情多一些,其實我在工作上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在領導面前說話,周翔的謙虛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可是他面對的是張揚。

  張揚依然沒有睜眼看他:“別謙虛,七年的時間,就算有不足也改進的差不多了。”

  周翔怎麼聽怎麼覺著他這句話味道不對,可又不知道如何接茬,一臉的笑,透著尷尬。

  張揚聽到他半天沒有說話,半睜開眼睛看了看周翔道:“老周啊,你對趙金科這個人瞭解吧?”

  周翔道:“瞭解一些,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張揚的眼睛又閉上了,心中暗罵周翔虛偽,不過這也難怪,趙金科出了事情,誰也不想招惹這個麻煩,一個個忙著撇開干係,張揚接下來的話就讓周翔感到有些心驚肉跳了:“老周啊,按理說你應該很瞭解他才對,當初他當上車管所所長還是你推薦的呢。”

  周翔的脊背明顯僵直了一下,冷汗從他的後頸一直流淌到他的尾椎,想不到這筆陳年老賬居然會被張揚給翻了出來。看來天下間果然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位新來的縣委書記顯然是針對自己做過一番工作的。

  周翔歎了口氣道:“怪我用人失察啊,我記得當初趙金科的工作還是非常努力的,周圍同志對他的評價也都很不錯,真是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張揚笑了一聲道:“可能真的應了你剛才的那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看起來清廉剛正的某些官員,其實背地裏卻幹著貪污腐敗的勾當,老周啊,你們政法委的工作需要加強,以後你肩上的擔子會越來越重啊!”

  周翔內心非常的忐忑,和張揚接觸的時間越久,就越感覺到這廝心機很深,他本以為張揚對自己缺乏瞭解,至少不如他瞭解張揚那麼多,可是從剛才的情形來看,自己的想法根本是錯誤的,張揚這小子精明的很。

  來到東江之後,張揚和周翔分頭行事,周翔去市局解釋這件事,而張揚則直接去了市委,面見市委書記項誠,當面向他解釋趙金科的墜樓事件。

  項誠的臉上不帶有一絲一毫的笑容,自從他和張揚的關係有所緩和之後,還從沒有見到他以這樣嚴厲的表情面對張揚。濱海車管所所長趙金科墜樓事件雖然是昨晚剛剛發生,可是在一夜之間已經傳得街知巷聞,項誠的生氣表面上是因為張揚沒有很好地控制住這件事的惡劣影響,在他發怒的背後還有一層原因,項誠和張揚之間的關係從未有真正意義上的緩和,他之所以近期對張揚如此寬容,是因為迫於壓力,只要有了對付張揚的機會,他都會將心頭壓抑已久的怒火宣洩出來。項誠甚至沒有招呼張揚坐下,不等張揚給他打招呼,項誠就怒道:“搞什麼?你才到濱海幾天,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趙金科為什麼會跳樓?啊?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帶給我們的政府多麼惡劣的影響。”

  張大官人不卑不亢道:“項書記,趙金科跳樓跟我沒關係,現在人已經死了,影響已經造成了,您發火也沒用,我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專程向您解釋這件事,您有心情聽嗎?”

  項誠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道:“我頭都大了!張揚啊張揚,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嘴上是一副長輩教育晚輩的口氣,可實際上還在把這件事歸咎到張揚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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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1:23:41
第九百九十三章 忍一時之氣(上)

  張大官人可沒那麼好欺負,聽項城的口氣已經把這件事的責任扣在了自己的頭上,其實這種事也正常,他是濱海的一把手,濱海出了問題,人家當然要唯他是問,但是張大官人和趙金科素未謀面,這廝貪污也好,跳樓也好,在張揚看來,幹我屁事!如果趙金科還活著,張揚非抽他倆大嘴巴不可,麻痹的,盡給老子惹麻煩了,但是人死了,這件事就得另當別論,張揚道:“項書記,這件事是個意外,你先別急,聽我解釋。”

  項誠發洩完之後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眼前這位小爺絕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兒,項誠點了點頭,意思是你說。

  張揚道:“這事兒說來話長,我能坐下說嗎?”這是對項誠一直沒讓他落座的抗議。

  項誠道:“坐吧!”語氣比起張揚剛進門的時候明顯緩和了許多。

  張大官人不慌不忙的在沙發上坐下,慢慢將自己的茶杯放在茶几上,茶杯是胡茵茹這次過來的時候送給他的,日本進口的保溫杯,張揚平時沒有帶茶杯的習慣,可是他今兒事先考慮的很周到,因為趙金科的事情,項誠叫他過來是興師問罪的,絕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張揚現在開始慢慢悟到茶杯乃是官場必備工具之一,它說能起到的不僅僅是喝水解渴的作用,還能在必要的時候起到控制場面,轉移注意力的作用。

  官場之中必須要注意細節,要善於利用自己可以使用的每一件道具,張大官人打開茶杯,抿了口茶,他的鎮定讓項誠不得不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項誠心中暗道,小子,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單單從他現在的心態和做派來看,這廝又有了進步,項誠道:“說吧!”說完這句話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連續說了兩句話,雖然都很簡單,都是兩個字,但是其中張揚並沒有搭腔,證明在自己和張揚的心理交鋒上,終究還是自己先沉不住氣。

  張揚道:“項書記,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趙金科應該是他殺,從他身體的傷勢來看,死前經過了一場搏鬥,現場在他的手包中發現了一萬美元現金,而且屍檢結果表明趙金科在死前曾經注射過毒品。”

  項誠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的惡劣,他的雙拳握緊了擺放在桌面上:“他吸毒?受賄?”

  張揚道:“趙金科是不是吸毒我不清楚,但是他肯定不是一個好官,今天在他家中搜出兩百五十萬來路不明的現金,名表的價值就超過了三百萬,不僅如此,還搜出了價值百萬的珍貴飾品,只是在他家裏就搜出了六百多萬啊!”

  項誠的聲音充滿了憤怒:“什麼?六百多萬!”

  張揚道:“我認為這只是冰山一角,針對他的調查還在進行中,這筆不義之財究竟是從哪里得來的?一個縣車管所所長,在任不過三年,究竟利用怎樣的手段瘋狂收斂了這麼大一筆財富?”

  項誠道:“這種貪官污吏真是死有餘辜!”

  張揚道:“在趙金科墜樓事件發生之前,公安系統已經進行內部整頓,對十六名涉嫌違紀的車管所警員進行調查,我懷疑正是這次的調查讓趙金科感到驚慌。 ”

  項誠道:“你懷疑他是畏罪自殺?”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不是公安,我從一開始就認為趙金科是他殺,我認為趙金科的背後還有一個利益團體,十六名車管所警員的被調查,引起了趙金科和這個利益集團的慌張,他們害怕警方可以根據這條線一直追查下去,所以他們選擇了最乾脆俐落的方法。”

  項誠倒吸了一口冷氣:“張揚,你是說有人要殺人滅口,殺死趙金科?”

  張揚道:“目前我沒什麼證據,這件事是我的推測,至於到底真相如何得交給警方去調查,項書記,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項誠道:“張揚,一定要注意影響!現在外面的風言風語實在太多,已經嚴重影響到政府形象,趙金科這種人只是極個別的現象,可現在因為他的事情,搞得社會上對我們全體領導層產生了信任危機。”

  張揚道:“項書記,在我上任之前,濱海汽車市場走私氾濫,黑牌橫行,這些事情都和車管部門的監管不力有關,趙金科的不義之財十有八九也是從此得來。”

  項誠點了點頭道:“之前很多同志對你整頓濱海汽車市場有所不解,現在看來,你的做法還是很正確的。”他很少肯定張揚的工作成績。

  張揚道:“長治方能久安,對濱海的管理才是剛剛開始。”

  項誠道:“趙金科的事情已經涉及幹部違紀,我看這件事必須經由紀委介入調查,這也是市領導討論後的一致決定。”

  張揚心中一怔,項誠繞了一個彎子終究還是插手了,也就是說在趙金科的事情上,市紀委要強插一杠子,自己在這件事上的話語權勢必減弱。張揚道:“目前還在案情的調查階段……”

  項誠做了個手勢,示意張揚無需繼續說下去,他淡然道:“在處理幹部違紀方面,你還欠缺相關的工作經驗,這樣,你去紀委陳書記那裏,具體的情況,由他跟你交代一下。”

  張揚對此也頗為無奈,畢竟趙金科已經有了重大貪污的事實,市紀委介入也無可厚非,只是他隱隱覺著紀委的介入並不是什麼好事,原本單純的事情,會變得複雜,尤其是想到紀委書記陳崗那個人,張揚打心底感到厭煩。

  陳崗和張揚的仇隙始于他弟弟陳凱,如果不是張揚從南錫弄來了程焱東,現在陳凱還好端端的當著他的濱海公安局長,後來張揚在京城又和他作對,陳崗對張揚越發感到反感。

  反感歸反感,陳崗在面子上還是做得不錯的,至少在面對面的時候仍然能夠做到面帶微笑,和藹可親,他很客氣的邀請張揚坐下。

  張揚來他這邊就是走個過場,簡略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市里怎樣的決定他管不了,可陳崗真要是想對濱海插手太多,張大官人也不會同意。

  陳崗道:“趙金科墜樓事件對領導層的震動很大,項書記已經做出了明確指示,務必要儘快查清這件事,對於相關責任人必須要追究到底,嚴懲不貸。”

  張揚道:“這事兒我聽領導們的,領導想怎麼查就怎麼查!”

  陳崗不覺感到有些意外,這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根據項書記的指示,又經過大家的討論,我們一致認為,在目前的複雜形勢下,有必要向濱海派一支紀委工作組。”

  張揚心中暗罵陳崗混賬,丫的純粹是找機會給自己不自在,可張揚也說不出什麼,畢竟趙金科的事情已經涉及到貪污腐敗問題,市紀委派工作組在道理上也說得過去,不過張揚已經預見到了,這次可不是派工作組那麼簡單,以他對陳崗的瞭解,這廝應該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這次抓到了機會還不得好好噁心噁心自己?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紀委工作組真要是到了濱海恐怕一時半會是送不走他們。不過張大官人嘴上說的好聽:“陳書記,你放心吧,我們濱海的幹部一定會好好配合工作組工作。”

  陳崗道:“小張啊,我早就說過你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同志,過去很多領導還對你有意見,認為你太年輕,在處理事情上稍顯毛躁,不夠成熟,我一直都為你說話,看到你現在的表現我真的感到很欣慰,處亂不驚,進退有度,年輕輕的就有了大將之風,我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

  張揚嘿嘿笑著,心中卻把陳崗這頭老狐狸罵了個遍,陳崗這老傢伙也不是簡單任務,今次讓他抓住了機會,還不知道他想怎麼給自己下絆子呢,形勢所迫,暫時只能先答應他的要求,等這兩天風頭過去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陳崗當然知道張揚的笑容裏充滿了虛偽的成分,他更知道張揚現在的內心中肯定是不爽到了極點,張揚越是不爽,陳崗心裏就越是開心,你小子不是能耐嗎?把我弟弟從濱海踢出來了,還他媽跟我搶女人,我早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會犯在我手裏,今兒的不自在只是開始。

  張揚對陳崗的判斷沒錯,陳崗這個人絕對是睚眥必報。不過張揚並沒有將陳崗這種人物放在眼裏,混入幹部隊伍的老色鬼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孔源比陳崗牛多了,最後還不是讓他收拾的灰溜溜的走人,你陳崗再能耐,能比孔源更厲害?爺還不相信了!現在趙金科剛死,他這個縣委書記多少也要承擔一些連帶責任,面對這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隨時準備落井下石的主兒,張大官人權且先忍一時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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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 忍一時之氣(中)

  張揚前往停車場的時候,看到一個身影慌慌張張鑽到了一輛吉普車的後面,張大官人目光何其犀利,一眼就認出那是洪詩嬌,自從那次被洪詩嬌陷害的事情過後,張揚還沒有和她碰過面,想不到居然在市委大院遇到了。

  洪詩嬌躲到吉普車後,以為張揚沒有看到自己,過了一會兒,她認為張揚應該走了,從車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正看到張揚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她的臉幾乎碰到了張揚的鼻子,洪詩嬌嚇得尖叫起來。

  張大官人笑眯眯望著她道:“叫啥啊!光天化日的,我敢把你怎麼樣?”

  洪詩嬌一張臉紅到了脖子根,她是沒臉見張揚,頭耷拉了下去,咬了咬嘴唇道:“張……張書記……”

  張揚道:“是我!”

  洪詩嬌鼓足勇氣道:“你要是恨我,你就罵我兩句吧,要是覺著不解恨,你打我也行。”

  張大官人道:“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素質?”

  洪詩嬌搖了搖頭,抬頭看了看他,雙目中滿是愧疚:“對不起……”

  張揚道:“你哪兒對不起我了?”

  洪詩嬌難為情道:“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洪詩嬌啊,你吃飯了沒有?”

  洪詩嬌有些詫異的抬起頭,充滿困惑地看著張揚。

  張揚道:“中午了,我還沒吃飯呢,一起去對面吃點。”

  洪詩嬌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去了……我……我還有事兒……”

  張揚道:“再忙也得吃飯,對面綠寶酒店,我先去了啊,你趕緊來啊!”

  洪詩嬌望著張揚的背影,她的表情非常的糾結,過了好一會兒方才下定了決心,慢慢跟著張揚的腳步走了過去。

  張揚把菜單遞給洪詩嬌,洪詩嬌搖頭道:“你看著點吧,我減肥呢!”

  張揚也沒跟她客氣,隨便點了兩個菜,笑了笑道:“我下午還有事,咱們就不喝酒了!”

  洪詩嬌聽到喝酒這兩個字,臉紅得越發厲害,頭低垂著,雙手交纏在一起夾在雙腿之間,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剛才她之所以鼓足勇氣跟張揚過來吃飯,是因為覺著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一刀,總之躲不過去,可真正來到這裏和張揚面對面的時候又感到後悔了。洪詩嬌道:“我對不起您,我給您道歉!”她向張揚鞠了一躬:“上次我真喝多了,我……我沒想到會發生那種事兒。”

  張揚道:“沒勁了啊,我喊你過來吃飯又不是聽你解釋上次的事兒的,過去就過去了唄,誰喝酒沒喝多過,誰喝多沒失態過,我年輕的時候也經常喝多,一喝多什麼洋相都出過。”

  洪詩嬌抿了抿嘴唇,終於鼓足勇氣看了張揚一眼,發現張揚的表情並無異樣。心中暗自琢磨,這個人究竟真的是胸襟寬廣,還是他壓根就是一大奸大惡,攢著勁準備報復自己一次狠的?

  張揚道:“你沒回京城啊?”

  洪詩嬌點了點頭。

  張揚道:“不準備回去了?”

  洪詩嬌又點了點頭。

  張揚笑道:“我記得你過去挺能說的,怎麼突然變成啞巴了?”

  張揚越是表現的如此大度,洪詩嬌反倒越被煎熬的受不了,她歎了口氣道:“張書記,你就別折磨我了,我真錯了,上次我不該害您……”

  張揚做了個制止她說下去的手勢:“過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反正也沒造成什麼影響。”

  洪詩嬌眼圈兒紅紅的:“可是……我良心上過不去……”

  張揚笑道:“我之所以把你叫出來吃飯,不是想問你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事情過去了,大家還是朋友,總不能一輩子躲著不見。”

  洪詩嬌眼淚汪汪的看著張揚:“真的?你真的還把我當成朋友?”

  張揚道:“我從不因為一件小事而否定一個人的全部,人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和動機,你也不例外。”

  洪詩嬌咬了咬嘴唇道:“我姑姑對我一直都很好,我能有今天全都是靠了她照顧。”

  張揚道:“你能為她做出犧牲已經很難得,從這一點上來看,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他抽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洪詩嬌接過張揚遞來的紙巾,擦淨眼淚道:“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我恩將仇報,當初在京城你這麼幫我,可是我還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張揚笑道:“人活一輩子會不停的面臨選擇,有一天你可能會遇到一個難題,我和你姑都掉到水裏了,你去救誰?”

  洪詩嬌道:“我誰都不救。”

  她的回答讓張大官人愣住了。

  洪詩嬌馬上道:“我不會水!我要是跳下去救人等於白白搭上一條性命。”不知為何,她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張揚也笑了。

  洪詩嬌笑完,又流出了眼淚:“張書記,我覺著特對不起您!”

  張揚道:“都說了別提了,這事啊到此為止,以後咱們還是朋友。”

  洪詩嬌道:“還能是朋友嗎?”

  張揚點了點頭,正想說話的時候,忽然留意到遠處有個人正看著自己,張揚抬頭望去,認出那是華光集團的副總蕭玫紅,蕭玫紅正和一位中年美婦一起走入綠寶酒店,看到張揚,她笑了笑,和身邊美婦說了一聲,緩步來到張揚的面前,微笑道:“張書記,這麼巧?”

  張揚笑著站起身道:“不巧啊,我來市委辦事,遇到了朋友,一起過來吃頓便飯。”

  蕭玫紅看了洪詩嬌一眼,洪詩嬌看到蕭玫紅,顯得有些驚慌,她拿起手袋告辭道:“張書記,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張揚道:“噯,你還沒吃飯呢!”菜都沒上來呢。

  可洪詩嬌顯然沒有繼續留下的意思,擺了擺手,匆匆離開了綠寶。

  張揚有些奇怪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轉向蕭玫紅,蕭玫紅歉然道:“看來是我打擾了你們的雅興。”

  此時服務員把菜送了上來,張揚笑道:“你把陪我吃飯的人給嚇跑了,那好,你陪我吃飯吧!”

  蕭玫紅的眼波兒嫵媚的在張揚的臉上掠過,嫣然笑道:“不勝榮幸,可是我是不是有些鳩占鵲巢的嫌疑?”

  張揚和她一起笑了起來,張揚向遠處的那名中年美婦看了看道:“叫你朋友一起吧!”

  蕭玫紅搖了搖頭道:“不用,她是綠寶的老闆齊美珠,是我的一位朋友。”

  遠處齊美珠向張揚頷首示意,她並沒有過來打擾他們的意思,轉身去了。

  蕭玫紅在洪詩嬌剛才的位置坐下,向服務生招了招手,讓他拿一瓶五糧液過來。

  張揚道:“我下午還得辦事,這酒不能喝!”

  蕭玫紅道:“誰不知道張書記海量啊,喝點酒根本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影響。”

  張揚笑道:“官場上沒辦法,讓人聞到了酒味兒總之影響不好。”

  蕭玫紅看到他堅持,於是又吩咐服務員去沏一壺上好的龍井。

  不多時服務員送茶過來,又添了兩道菜,一道龍井蝦仁,一道清蒸海蟹。

  張揚道:“浪費了!不用添菜,夠吃就行。”

  蕭玫紅道:“一定是齊老闆的意思,算了,人家一片好心。”

  張揚想起剛才洪詩嬌看到蕭玫紅的時候表情有些恐慌,連飯都沒吃就逃了,有些疑惑道:“你認識剛才那女孩?”

  蕭玫紅搖了搖頭道:“我本想你給我介紹呢,挺漂亮一女孩子,真是你朋友啊?”

  張揚看到蕭玫紅耐人尋味的表情,馬上解釋道:“真是,你別想歪了啊!”

  蕭玫紅笑道:“不會想歪,你們當領導的,就算是想做點壞事兒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帶著到處走,肯定得背著人不是?張書記既然敢帶著她來到市委對面吃飯,就證明您坐得直走得正,我看出來了,你們就是普通朋友!”

  張揚發現蕭玫紅的頭腦真不是一般的精明,跟這種女人打交道一定要多個心眼兒,他呵呵笑道:“你這麼一說反倒顯著我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

  蕭玫紅道:“不過啊,你們當領導的在男女關係的問題上都很謹慎,紅顏再好也比不上權力重要,你說是不是啊?”

  張揚笑道:“蕭小姐說話真是一針見血。”

  蕭玫紅莞爾笑道:“張書記,我聽說濱海保稅區的事情已經批下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整個北港都知道了。“

  蕭玫紅道:“張書記是在說我消息閉塞。”

  張揚笑道:“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怎麼?蕭小姐有沒有興趣去濱海投資?如果有投資意向,我一定雙手歡迎。”

  蕭玫紅道:“張書記,我不知道保稅區的具體範圍是哪里,不過我們華光集團當初在濱海可是買下了一塊地啊!”

  張揚微微一怔:“華光有地在濱海?”

  蕭玫紅點了點頭道:“福隆港北面兩公里,五百畝的灘塗,五年前就拿下了,如果保稅區剛巧把我們的這塊地給圈了進去,是不是意味著這塊地大大升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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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三章 忍一時之氣(下)

  張揚道:“等會兒,你說啥?你們在福隆港北面有五百畝的灘塗?”

  蕭玫紅笑道:“您還不信吶,你可是我救命恩人,我蒙誰也不會蒙您啊!”

  張揚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五年前,五年前就拿下來了,你們五年前就知道會有保稅區這件事?”

  蕭玫紅莞爾笑道:“誰會有那種未卜先知的本事啊!當初在濱海拿下那塊地本來是想搞旅遊開發的,濱海的經濟發展速度比我們預期的要慢,所以投資的時機一直都不成熟,現在好了,張書記一來,保稅區就批了下來,搞不好過幾天濱海撤縣改市的事情就能定下來,到時候我們的這塊地價值不想扶搖直上都不行。”

  張揚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蕭玫紅應該不會說謊話,根據她描述的情況,華光的這塊地十有八九就在他保稅區的規劃範圍內,這下估計有點麻煩了,要是他們想趁機坐地起價,豈不是要白白多付出一筆錢。

  蕭玫紅似乎猜到了張揚的想法,她笑道:“張書記,您別擔心,我們不會趁火打劫的,那塊地是由我全權負責的專案,就憑咱們的關係,您就算要無償收回去,我也會支持。”

  張大官人心說咱倆啥關係?救命恩人的關係,為了這件事你真能將這塊地無償交給我?張大官人卻是不信,生意人的話不能當真,生意就是生意,人家分得很清楚,不過看起來蕭玫紅應該是個明白人。張揚笑道:“那我就先替濱海人民謝謝你了。”

  蕭玫紅道:“你們這些國家幹部啊,說話總是那麼大氣,濱海人民感謝我,我可受不起,我也不是沖著濱海人民,我是沖著您這位縣委書記。”

  張揚端起茶杯跟她碰了碰:“那啥,過去的事兒,咱就別提了!”

  蕭玫紅淺笑道:“你放心,我也不是要趁機報恩,張書記,我就是想瞭解一下你們的未來規劃,看看我們華光集團有沒有可能為保稅區的建設貢獻一份力量。”

  張揚望著蕭玫紅道:“真想投資?”

  蕭玫紅道:“保稅區這麼好的機遇就發生在我的身邊,如果這樣的機會我們都把握不住,還做什麼生意?”

  張揚道:“蕭小姐,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也不瞞著你,現在濱海保稅區的規劃設計正在進行之中,還沒有正式出來,所以連我腦子裏都沒有明確的框架,最近前來問詢的投資商的確很多,可是我一個都沒見,不是不想接受投資,而是不知道要和大家怎麼談,你也放心,如果你們華光的那塊地就在保稅區內,我們也一定會保障你們的利益,投資方面,我絕對歡迎,保稅區缺的就是錢,你們只要敢投我就敢接招!”

  蕭玫紅笑道:“我就說,放眼北港的領導層,沒有一個官員擁有張書記這樣的氣魄!”

  張揚笑道:“可千萬別這樣說,要是被我們領導聽去,不得拼命給我小鞋穿,歷史上無數慘痛的先例證明,功高蓋主的人是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蕭玫紅又禁不住笑了起來,她發現這位年輕的縣委書記還真是風趣。她輕聲道:“我叔叔最近會回來,到時候我安排你們見見面。”

  張揚道:“好啊!我對這位大財主可是仰慕已久了。”

  蕭玫紅道:“一人之力畢竟有限和一國之力永遠無法相提並論,我聽說國家非常支持濱海保稅區的項目,國家和省裏一共劃撥了七十億的財政撥款幫助保稅區建設。”

  張大官人發現蕭玫紅真的很不簡單,這些事只限於北港好濱海的高層才知道,而她已經知道,證明她的消息相當靈通,張揚微笑道:“你還聽說了什麼?”

  蕭玫紅道:“北港市為了這件事也劃撥了兩個億!”

  張揚道:“這事兒我都不知道!”

  蕭玫紅笑道:“權當是我給您透露的一點消息。”

  張揚道:“國家的錢從決定給到給下來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手續一層層的,如果你說得是真的,我倒希望北港的這兩億趕緊到賬,最近還真是缺錢花啊!”

  昝世傑從沒有想到過張揚會來找他,張揚走入昝世傑辦公室的時候,昝世傑正坐在午後的陽光下打盹,每天下午到了這個時候他總會犯困,昝世傑不是沒有秘書,可是自從來到科委,他就省去了有人拜訪,秘書先通報的程式,這種地方,一個星期都不見得有人來拜訪自己一次,一個科委副主任已經引不起人家太大的興趣。偶爾來人也是濱海的那幫老臣子,過來發發牢騷,可是最近也變得越來越少了,昝世傑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在濱海的影響力也變得越來越弱,最終會被人遺忘。

  張揚敲了敲虛掩的房門,然後就走了進去。

  昝世傑睜開疲倦的雙目,透過就要滑落的老花鏡上緣望著張揚,他很快就認出了這位自己的繼任。

  張揚微笑道:“昝書記,你好,我是張揚!”挺拔的身軀,有力的步伐,張大官人無論到了那裏都會給人一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昝世傑笑了笑,他摘下自己的老花鏡,然後慢慢站起身,伸出手和張揚握了握:“幸會!幸會!”

  張揚看了看昝世傑的這間辦公室,簡陋的傢俱,和濱海的那間縣委書記辦公室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昝世傑從那裏來到了這裏,心理上的落差肯定是巨大的。

  昝世傑道:“坐!你喝什麼茶?龍井還是鐵觀音?”

  張揚笑道:“龍井吧!”

  昝世傑拿起電話打給了秘書,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行使了一下科委副主任的權力,過了一會兒,秘書小鄭將茶送了過來。

  昝世傑一臉和善的笑容:“張書記,說說,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張揚微笑道:“其實我早就該過來和昝書記見見面了,可是我初到濱海,人生地疏,忙於熟悉濱海的情況,工作繁忙實在抽不出時間。”

  昝世傑道:“工作重要,當然是工作重要!”

  張揚道:“忙活了幾個月,總算對濱海的情況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所以現在過來和昝書記見見面,我也不瞞著您,今天我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向您取經的。”

  昝世傑謙虛道:“我這裏哪有什麼值得取經的?”

  張揚道:“昝書記在濱海工作這麼長時間,對濱海的情況一定比我熟悉得多,我來濱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我聽到昝書記的良好口碑,這些年您為濱海做了不少的事情!”

  昝世傑心中直犯嘀咕,這廝過來難道就是為了恭維自己兩句?好像沒那必要吧?難道他是在嘲諷自己?昝世傑淡然笑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我的任期內把濱海的經濟發展上去,現在回想起來,我在工作上也存在不少的失誤,慚愧啊慚愧!”

  張揚道:“昝書記,您失誤在什麼地方?”

  昝世傑不由得一怔,這廝果真是消遣自己來了,老子是謙虛,又不是自我檢討!

  張揚微笑道:“昝書記,我這人是個直性子,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前人之事,後者之師,您把您的工作經驗都告訴我,得意的地方說出來我學習,失誤的地方也說出來,我以後可以避免改正,昝書記,我今天真的是來求教的。”

  昝世傑心說你求教,我還不樂意教你呢,他呵呵乾笑了一聲道:“沒什麼好學的,你們年輕人的頭腦活絡,比我更適合當今社會,你們的管理經驗更先進,要相信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張揚道:“昝書記,您知道濱海發生了一件大事嗎?”

  昝世傑故作驚奇道:“什麼大事啊!是不是保稅區落戶濱海的事情?呵呵,我正為這件事高興呢,當初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讓你辦成了。”

  張揚道:“昝書記記得趙金科這個人吧?”

  昝世傑點了點頭道:“車管所所長,我記得,過去接觸不是很多,他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張揚望著昝世傑鎮定的表情,心中越發的感到疑惑了,趙金科墜樓這麼大的事情昝世傑會不知道?他的消息當真閉塞到了這種地步?張揚道:“昝書記,趙金科涉嫌貪污,在他家裏搜到了巨額財物!”

  昝世傑驚聲道:“真的?他居然貪污?”

  張揚道:“昝書記,濱海車管所一直在幫助走私車上牌,變非法為合法,這件事您聽說過沒有?”

  昝世傑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張書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揚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我聽有人說,過去走私車上牌的事情是縣裏默許的,據說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增加財政收入……”

  “一派胡言!”昝世傑激動了起來,他的整張面孔都漲紅了,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充滿憤怒的目光望著張揚道:“我是一個黨員,我曾經是濱海的父母官,我怎麼可能公然去損害國家的利益?我沒做過,也永遠不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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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各有盤算(上)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昝書記,您別動氣啊,我就是說給你聽聽,我也相信您肯定不會做這種事,這年月,外面傳什麼話的都有咱們身正不怕影兒斜,真要是跟那幫傳謠言的一般見識,估計氣都氣死了,您說是不是?”

  昝世傑認為和張揚的談話已經沒必要進行下去了,這小子根本是來找麻煩的,昝世傑正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張揚已經先行站起身來了:“昝書記,我下午還有個會,得先走了!”

  昝世傑心中暗惱,本想借著逐客令發洩一下心中的不滿,想不到這廝連這個機會都不給自己,他根本沒站起身來:“你忙,不送!”四個字已經將他不悅的心情展露無遺。

  張揚笑著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昝書記,市里對趙金科墜樓的事情非常重視,紀委剛剛成立了調查組,說是要對趙金科一案調查到底,我估摸著可能會找您瞭解情況!”

  昝世傑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這廝什麼意思?分明是影射自己和趙金科之間存在問題?昝世傑有些忍不住了,他差點沒抓起桌上的茶杯砸過去,可是再看張揚,人家已經大搖大擺走出了門外,昝世傑滿肚子火氣沒處發洩,他極其鬱悶癱坐在座椅上,過了一會兒,他方才想起了什麼,拿起電話撥通了市長宮還山的電話,電話響了數聲之後,宮還山方才按下了接聽鍵,有些不耐煩道:“誰啊?”

  其實宮還山也清楚,能夠直接撥打他手機的人並不多,可是宮還山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語氣上自然表現出了一些煩躁。

  昝世傑恭敬道:“宮市長,我是昝世傑!”

  宮還山道:“老昝啊!你找我有事嗎?”

  昝世傑道:“宮市長,我想打聽一件事兒。”

  宮還山道:“說吧!”

  昝世傑道:“我剛聽說趙金科跳樓了?”

  宮還山那邊愣了一下,然後方道:“你才知道?”他顯然並不相信昝世傑現在才收到消息。

  昝世傑的語氣透著一股無奈:“科委這邊消息閉塞的很!”一是證明自己剛剛知道,二是借機抒發了一下對現狀的不滿。

  宮還山道:“昨晚的事情,根據現在調查的情況,自殺還是他殺都很難說。”

  昝世傑道:“聽說他涉嫌貪汙?”

  宮還山道:“老昝啊,你離開濱海這麼久,對那邊的事情還是如此上心啊!”

  昝世傑不由得語塞,宮還山分明在諷刺他,昝世傑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個電話打得有些多餘,已經引起宮還山的不快了,可是既然打了就不妨多問一句。他低聲道:“宮市長,剛才張揚來找過我,問起趙金科的事情,還說市里讓紀委成立了工作組。”

  宮還山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紀委介入是很正常的,張揚找你幹什麼?這小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昝世傑道:“這個人很沒有禮貌,他過來說,說幾位會找我談話!”

  宮還山從電話中已經聽出了昝世傑的不安,他淡然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連這點考驗都承受不住嗎?虧你還是一個工作多年的老黨員。”

  昝世傑道:“宮市長,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福隆港的事情我就主動承擔了責任,現在離開濱海這麼久了,難道發生的……”

  宮還山打斷了昝世傑的說話:“老昝,你怎麼回事啊?我說你什麼了?誰讓你承擔責任了?真是莫名其妙!”說完這句話,他就毫不客氣的將電話給掛斷了。

  昝世傑滿頭冷汗的坐在那裏,右手緊攥著電話,似乎想要把聽筒給捏出水來。

  張大官人前來科委絕不是突發奇想,他擁有自己的一套推理方法,趙金科他並不熟悉,可是他知道趙金科之死絕不會那麼簡單,身為車管冇所所長,他和濱海的黑車氾濫有著直接的關係,張揚認為趙金科肯定是被人從十樓推下,這是一場謀殺,而趙金科之所以被殺,絕不會是仇殺,而是別人為了掩蓋證據而採取的滅口行動,死了一個趙金科就能夠將所有的線索斬斷,死了一個趙金科就可以保住罪魁禍首,張揚之所以前來找昝世傑,是因為他認為濱海的混亂和落後和這位濱海前縣委書記有著直接的關係。如果說昝世傑在任的時候還有什麼突出的政績,濱海汽車交易市場絕對算得上,正是在他的任期內,濱海汽車交易市場才得到了飛躍發展,市場交易額連年攀升,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走私車氾濫,犯罪的猖獗。張揚從中找出了一個聯繫,趙金科肯定從走私車上牌中獲得了巨額財富,而走私車的氾濫正和昝世傑對汽車市場的放縱有關,張大官人雖然目前沒有證據,可是他仍然可以斷定趙金科絕不是一個人,他的身後一定有著一條不為人知的利益鏈,而昝世傑很可能是利益鏈中重要的一環。

  張揚當天並沒有離開北港,因為他還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北港市委副書記蔣洪剛。

  下午四點,張揚來到北港西郊的玉屏山高爾夫球場,這裏是北港第一座高爾夫球場,主人是恒茂商務的老總丁高山,張揚來到高爾夫球場,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女郎走向自己,遠遠笑道:“張書記!”

  張揚這才認出來人是丁高山的女兒丁琳,張揚上次見到丁琳還要追溯到馮敬國的葬禮上,當時丁琳剛死了丈夫,臉色蒼白形容憔悴,可現在她豐滿了許多,俏臉紅撲撲的,或許是因為運動的緣故,不過看起來精神狀態非常的好,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應該早已從喪夫的悲痛情緒中走了出來。這也證明女人的精神狀態在整體容貌中佔有相當重要的比例,現在的丁琳絕對稱得上美女了。

  因為張大官人打量的時間太久,丁琳的臉紅得越發厲害了,她低聲道:“張書記,您不認識我了?”

  張揚呵呵笑道:“我剛才還真沒認出來,你比前陣子胖了!”

  丁琳笑了笑:“張書記提醒我應該減肥了。”

  張揚笑道:“你不胖,之前太瘦了!”說到這裏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在這種話題上探討下去,馬上轉移話題道:“蔣書記在嗎?”

  丁琳點了點頭,將他請上了一輛電瓶車,親自駕駛著電瓶車駛入高爾夫球場,張揚望著這綠草茵茵的球場,心中暗歎,北港這些年的發展雖然不怎麼樣,可是這裏的超級富豪卻真的不少,單單是他所知道的就有蕭國成、丁高山。

  遠處蔣洪剛正在高崗上揮杆,他這一杆把球打到了沙坑裏,蔣洪剛搖了搖頭,將球杆插了回去,摘下手套,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轉身望向正在駛來的電瓶車,他笑著朝張揚招了招手。

  張揚下車後來到蔣洪剛的身邊:“蔣書記!”

  蔣洪剛道:“走,咱們邊走邊聊!”他重新將球杆抽了出來,走向遠處的沙坑,張揚跟著他走了過去,丁琳停在原地,並沒有跟行,示意球童也在原地駐足。

  蔣洪剛道:“趙金科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張揚搖了搖頭道:“只能肯定是他殺,殺手相當的老練,沒有在現場留下太明顯線索。”

  蔣洪剛道:“一定有線索,仔細查!別忘了有句老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走下沙坑,用力將球擊了出去。

  張揚伸出手去,幫他走上沙坑,蔣洪剛笑道:“想不想試試?”

  張揚道:“我不成!”

  蔣洪剛道:“玩高爾夫擊球還在其次,我喜歡這樣的環境,藍天白雲,綠草茵茵,空氣這麼清新,遠離都市的喧囂,幸虧這裏是丁高山開得,不然憑我那點兒工資我可玩不起。”他這一杆將球推到了洞口,跟了過去,輕輕一推,高爾夫球應聲入洞。

  張揚鼓掌道:“好球!”

  蔣洪剛笑道:“看來你是真不懂,我一連打了七杆方才入洞,換成別人鼓掌,我會認為他是在諷刺我。”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蔣洪剛停下腳步,雙手拄著高爾夫球杆,望著天空道:“項書記很生氣,在常委會上大發雷霆。”他將內幕消息告訴張揚,凸顯出他對張揚的關照。

  張揚道:“我上午去見他了,專門向他解釋這件事,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蔣洪剛看了張揚一眼道:“知道嗎?針對這件事,市里決定要紀委牽頭派出一個工作組,組長是紀委副書記嚴正。”

  張揚道:“我聽陳崗說了,不過具體的事情他沒跟我說,我還以為是他親自掛帥呢。”

  蔣洪剛道:“嚴正這個人可是黑臉包公,六親不認的主兒。”

  張揚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又沒幹什麼壞事,他怎麼查都查不到我的頭上。”

  蔣洪剛輕聲歎了口氣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北港什麼時候能夠真真正正的消停幾天啊!”

  張揚道:“蔣書記認為他們會給我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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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各有盤算(中)

  蔣洪剛笑了笑:“你和陳崗之間好像有些疙瘩吧。

  張揚笑了起來,很狡黠的回答道:“我和他不熟!”

  蔣洪剛笑著看了看張揚,然後搖了搖頭:“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一帆風順,你最近太得意,保稅區都被你們爭去了,背後眼紅的人太多了。”

  張揚實在想像不出保稅區和趙金科跳樓的事情有什麼根本聯繫,蔣洪剛的思維也蠻跳躍的,從這件事突然就跳到了那件事上,不過張揚很快就想透了其中的原因,並非是蔣洪剛思維跳躍,真正的原因是蔣洪剛關心的並非是濱海發生了什麼,而是他關心的是發生的事情會對未來的北港政局有怎樣的影響?

  體制內並不缺乏蔣洪剛這種官員,在他們心目中放在第一位的是政治前程,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等待機會,只要機會出現,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把握住機會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這樣的人是為了政治而生,他們關心的只有這兩個字,對於其他的事情都不會太關注。這種人也不會和別人走得太近,他們拉近或者疏遠別人都有著明確的目的,蔣洪剛表面上將張揚當成自己人,事實上他是想利用張揚,借用張揚的背景關係。

  張揚也沒有把蔣洪剛當成可以掏心窩子的朋友,蔣洪剛想利用他,他一樣也想利用蔣洪剛,張揚道:“保稅區可不是我爭來的,因為最早是我提出來,本來就是屬於我們濱海的。”

  蔣洪剛呵呵笑了一聲,他將高爾夫球杆扛在肩頭,轉身向遠處的電瓶車走去,張揚跟上他的腳步。蔣洪剛道:“看得出陳崗對你有些成見,成立調查組的事情最早就是由他提出來的。”

  張揚道:“可能是因為陳凱吧,他一直以為陳凱是我從濱海踢出去的。”

  蔣洪剛道:“陳凱本來就應該走,濱海福隆港火災,死了四十七個人,他身為**局長難道不應該承擔責任?昝世傑出來把事情扛了,所有的事情到此了結,就沒有追究他的責任,並不代表著他沒有責任!”

  張揚道:“天塌下來個高的扛著,看來只要有人扛,一切都好說。”

  蔣洪剛看了看張揚,不知他這句話究竟帶有幾層含義。

  張揚道:“您的話讓我想到了趙金科的死,他死了,等於把濱海走私車的事情扛下來了,如果事情到他這裏為止,再也查不到其他的線索,那麼就等於他對這件事負責。”

  蔣洪剛道:“你懷疑他的背後還有其他人?”

  張揚道:“沒證據的事情我不好亂說,但是有人想他死是事實。”

  蔣洪剛道:“滅口!”他說完歎了口氣道:“也許濱海遠比我們看到的要複雜,最初得知這個消息,有人說他是畏罪自殺,我不相信他會自殺,自殺也是需要勇氣的!”

  張揚道:“我和趙金科不熟,我只是查了查他的過去,查了查他的升遷史,好笑的是,當初保薦他的人居然都不敢承認。”

  蔣洪剛道:“沒有人喜歡麻煩,遇到了這種事,誰不急著撇開關係?”

  兩人回到電瓶車內,丁琳微笑道:“蔣叔叔,張書記,我爸泡好了茶等著你們呢。”

  蔣洪剛笑道:“走,別讓他久等了!”

  丁高山在高爾夫球場的別墅內恭候著兩人大駕光臨,兩人來到別墅前的時候,丁高山已經在門前等待,他微笑道:“玩得開心嗎?”

  蔣洪剛道:“開心!張揚沒玩,給我當觀眾來著。”他聞到廚房內一股香味,吸了吸鼻子道:“什麼味道?這麼香?”

  丁高山道:“我讓人買了只大雁,親自下廚給你們燉了一鍋!”

  蔣洪剛笑道:“好啊,嘗嘗你的手藝!”

  丁高山招呼張揚去喝茶,蔣洪剛趁著這個功夫去洗了個澡,他和丁高山是老同學家老朋友,到了丁高山這邊和到自己家一樣。

  張揚原沒打算在丁高山這裏吃晚飯,可是丁高山既然已經準備了,而市委副書記蔣洪剛也提出了邀請,他自然不好拒絕他們的好意,張揚給周山虎打了個電話,讓他先找賓館住下,回頭需要用車的時候再給他打電話。

  從丁高山洗杯泡茶的手法就能看出他應該是個茶道高手。

  丁高山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張揚拿起茶盅一口飲盡,砸了砸嘴道:“烏龍茶!”

  丁高山笑道:“凍頂烏龍,一位臺灣朋友給我帶來的。”

  張揚道:“丁總真是交遊遍天下。”

  丁高山笑道:“做生意沒有朋友是寸步難行!”他喝了口茶,將茶盅放下,輕聲道:“張書記,我聽說車管所的趙所長自殺了?”

  張揚又拿起一杯茶,喝完之後,將空杯放下:“昨晚從明悅賓館十樓跳了下去,人的確死了!”

  丁高山歎了口氣道:“趙所這個人平時性格很開朗,以他的性情不應該跳樓啊?”

  張揚道:“你和他很熟?”

  丁高山點了點頭道:“他生前和我關係不錯,我曾經找他幫過忙!”自從趙金科死後,丁高山是第一個承認和他關係不錯的人。

  張揚意味深長地看了丁高山一眼:“趙金科死後,我們對他家裏進行了搜查,搜出了不少錢。”

  丁高山道:“他這個人很貪,濱海多數人都知道,找他辦事,必須是要付出的。”丁高山對趙金科的評價並不高。

  張揚道:“丁總能說的詳細一些嗎?”

  丁高山道:“我是一個商人,官場上的事情我不適合說得太多。”

  張揚微笑道:“既然開了頭,就不妨多說兩句,難道丁總把我當成外人?”

  丁高山道:“張書記,我剛才說過我們這些生意人沒有朋友寸步難行,可是我們的身份決定,我們很少能夠交到真正的朋友,朋友也分為很多種,趙金科這種人我用得上,他給我幫得都是一些小忙,憑我對他的瞭解,這個人凡事都需要回報,貪婪的很,去年我曾經找他幫忙拿過一個號牌,為了那個牌子,他讓我幫忙結了六萬多的餐費,這還不算,還找我要走了五張玉屏山高爾夫球場的高級會員卡,真要是花錢也不需要這麼多。”

  張揚笑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丁高山笑道:“我和他並沒有直接的利益接觸,你說他貪污,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濱海汽車上牌他說了算,單單是這一項,油水就不是外人能夠想像到的。”丁高山說到這裏歎了口氣道:“其實他已經死了,這些話我本不該說。”

  張揚道:“那是你把我當成朋友,聊聊無妨。”

  此時蔣洪剛洗完澡走了出來,笑道:“聊什麼這麼開心?”

  丁高山道:“聊濱海的保稅區,正在詢問關於投資的事情。”

  丁琳也過來叫他們去吃飯,幾個人一起來到餐廳,丁高山親手燒得大雁盛了滿滿的一盆,其餘的四道素菜是丁琳做得,真是想不到他父女倆都燒得一手的好菜。

  丁高山開了一瓶茅臺,讓丁琳先給蔣洪剛滿上,蔣洪剛道:“不成,先給你爸倒上!”

  丁高山道:“先給你倒上,你是領導!”

  蔣洪剛笑道:“現在給我倒習慣了,等以後我退下來,不當領導了,又變成我給你倒酒了,你不怕我心理失衡。”

  丁高山哈哈笑道:“北港市領導中心理素質最好的人就是你!”

  蔣洪剛道:“老丁啊,你道行越來越深了,我都聽不出你是誇我還是罵我了!”

  丁高山又讓丁琳給張揚倒上,張揚道:“別介啊,我是小字輩,你們先來!”

  丁高山道:“我是濱海人,你是我們濱海的父母官,當然要先給你倒。”

  蔣洪剛笑道:“官字兩個口,我們加在一起四張口居然還說不過你一個商人,丁高山笑道:“商字八張口,我比你們兩位官老爺加起來還多了一倍,怎麼會說不過你們!”

  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張揚道:“丁琳也是商人,算上她,你們爺倆兒十六張口呢,我和蔣書記甘拜下風!”

  丁琳溫婉笑道:“可別算上我,我什麼都沒說,我爸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丁高山端起酒杯道:“歡迎兩位父母官大駕光臨,讓我這寒舍是蓬蓽生輝!”

  蔣洪剛道:“你這可不是寒舍,我就算奮鬥一輩子也住不起這樣的寒舍。”

  丁高山道:“那還不容易,你喜歡就隨時來住,我不敢送,送給你那叫行賄,等什麼時候你退下來了,我再送給你,朋友之間的贈與關係保准沒人再說三道四。”兩人多年積累下來的友情果然非常深厚。

  這杯酒喝完,蔣洪剛端起酒杯道:“這杯酒啊,咱們陪小張喝!”

  張大官人受寵若驚道:“多謝蔣書記!”

  蔣洪剛道:“我是過來人,比你經歷的事情多一些,權且以老賣老一次,我教你一句話,這當官啊,一定要把工作和生活分開,如果咱們這些當官的都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到工作中來,那麼咱們早晚得鬱悶死!”

  張揚笑道:“也不能把生活中的事情帶到工作中去,不然就把公家的看成自己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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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各有盤算(下)

  丁高山感慨道:“當官真是不容易,以我這種智力,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做商人了!”

  蔣洪剛夾起一塊大雁肉道:“你當廚子也不錯,這菜做得是妙不可言!”

  丁高山道:“我倒真有這個想法,過兩年,我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小琳,我就去濱海開一家飯店,認認真真當一名廚子。”

  蔣洪剛道:“你要是真開飯店,我每天都過去吃,什麼時候把你吃垮了什麼時候算完。”

  丁高山笑道:“我求之不得!”

  張揚本想從蔣洪剛這裏得到一些市里的內幕,可是蔣洪剛這個人對尺度把握的很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都掌握的恰到好處,雖然說了一些所謂的內幕,可是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相比而言甚至不如丁高山透露給張揚的資訊更多。張大官人和蔣洪剛接觸的越多,越發現這個人是個官油子,實在是滑不溜手。

  不過他們吃飯的氣氛很好,丁高山流露出對濱海保稅區的興趣,張大官人對保稅區的事情談得很少,家有梧桐樹不愁引不來金鳳凰,張大官人現在手裏總算有了一些可以驕傲的資本。

  剛剛喝了幾杯酒,張揚就接到了一個讓他驚喜的電話,喬夢媛!張揚真的沒有想到喬夢媛會主動打電話給他。拿起手機走到一旁,笑道:“怎麼?我還當你把我忘了呢,你該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喬夢媛在電話那頭道:“你還真說對了,我遇到麻煩了,車被人給偷了!”

  張揚一聽頓時緊張起來了:“你人沒事吧?”

  喬夢媛道:“人還在,要是丟了也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張揚道:“那我就放心了,我這兩天忙,要不我發動一下京城的那幫哥們先幫你找著,等我忙完這邊的事兒馬上過去。”

  喬夢媛道:“我在北港呢!”

  “什麼?”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麼?”

  喬夢媛道:“我和時維一起過來的,高速上遭遇堵車,所以晚了三個小時,也就沒給你打電話,這不,剛去吃了頓海鮮,車就沒了,行李證件什麼的全都丟了。又遇到了小偷,連這頓飯都沒錢結了,你趕緊來救火吧!”

  張大官人一聽這還了得,喬夢媛剛到北港車就被偷了,這他媽誰啊這麼不開眼,還好人沒事,張揚回去說了一聲,丁高山聽說他有急事,讓女兒丁琳送他過去。

  丁琳開著她的法拉利小跑將張揚送到了海風路的海鮮一條街,這地方本地人是不來吃飯的,多數都是外地遊客過來,這邊的酒店經營也非常不規範,基本上見了外地客是來一個宰一個,口碑極差。

  張揚看到那家名為海風酒家的海鮮館,指了指道:“就那兒!”

  丁琳把車停好了,張揚推開車門下去道:“你先回去吧!”

  丁琳把汽車熄火道:“我跟你過去看看,或許能幫得上忙。”

  張揚因為關心喬夢媛和時維兩人的安危,顧不上和她多說話,快步走入了海鮮館,剛走進去就聽到時維憤怒的聲音:“都說馬上就來了,你急什麼?我們還會賴你的帳?”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看你們倆長得不錯,怎麼幹些吃白食的勾當。”

  時維怒道:“你說誰呢?”

  那店老闆一臉的怪笑,身後領子忽然一緊,一隻大手揪住了他的衣領:“你給我說話客氣點。”

  張大官人宛如神兵天將般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喬夢媛和時維站在那裏,表情非常的尷尬,看到張揚,兩人都松了口氣,兩人心裏都有一個同樣的想法,只要張揚出現,天大的事情都能解決。

  張揚沒看那名店老闆,向喬夢媛和時維道:“你們倆沒事吧?”

  喬夢媛笑道:“沒事兒,就是丟了點東西。”

  時維卻道:“你怎麼才來啊?電話都打老半天了。”

  張揚道:“路遠,接電話我就趕來了,怎麼回事兒?來北港也不提前給我打一電話?”

  時維道:“不是想給你個突然襲擊嗎?來到這裏,我姐非要先吃飯,說今兒不聯絡你了,誰想遇到這倒楣事兒,你們北港治安真差!”

  張大官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慌忙轉移話題道:“車丟了?錢包呢?”喬夢媛和時維隨身帶著包,按理說不會沒錢結賬。

  喬夢媛道:“包也被人劃了,我們兩人根本就沒注意,這下慘了!”

  那店老闆看到他們聊的熱鬧,一旁道:“我說你們別自顧著說話,你們說錢丟了,我幫你們報警,可這飯前你們得先結了吧,你們朋友也來了,先把帳單算算吧,其他的事情,你們找公安說去。”他把帳單遞了過來。

  張大官人接過來一看,不過是四道海鮮,帳單上居然寫著一千八百六。張大官人咧著嘴笑道:“你們家螃蟹是金子做得?一隻就要二百八?”

  “品種不一樣啊,一萬多一隻的都有,你吃得起嗎?”店老闆態度很橫。

  時維道:“你們北港這都是什麼地方啊,分明就是一賊窩!”她聲音大了點,一旁不少北港人不樂意了,有人嚷嚷道:“你怎麼說話呢?找不自在是不是?”

  張揚道:“一千八百六,成,今兒別說是一千八百六,就是一萬八千六我都給你結,但是,我這兩位朋友在你店裏丟了東西,汽車也被人偷了,你得賠償她們的損失。”

  那店老闆道:“憑什麼啊?我這店裏可寫得明明白白的,請各位顧客看管好自身財物,如有丟失責任自負,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張揚笑了笑,忽然揚起那張菜單一巴掌就拍在店老闆臉上了,張大官人今兒是動了真怒,不僅僅是喬夢媛和時維被偷了東西的問題,還因為他的顏面受損,到了北港地界上居然發生了這種事,他身為地主,怎麼能不生氣。張大官人這一巴掌把那名店老闆拍得滿臉開花,蹬蹬蹬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

  喬夢媛和時維對張揚出手早有預料,看到她們兩人受欺負,張揚要是能忍住,那他就不是張揚了。

  張揚這邊剛一出手,時維抓起一板凳就朝水族箱扔了過去,她忍了半天了,剛才受氣就想發洩,可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敢,現在撐腰的來了,時維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脾氣,她的出手是蓄謀已久,板凳咣當一聲就把水族箱給砸了,水族箱裏的水嘩啦一下湧了出來,店裏的客人看到打起來了,多數都是趁機往外逃,為啥逃啊,多數都是外地遊客,本來覺著被宰了,咬牙認了,現在有機會,誰不逃誰傻!

  那店老闆捂著鼻子想爬起來,張揚還沒出手呢,時維沖上去,一腳就踹在他下陰上了,那店老闆疼得殺豬般慘叫起來:“快來人!快來人啊……”

  喬夢媛道:“別打,有事說事!”

  張揚護著她們退了出去,喬夢媛這才留意到跟張揚一起過來的丁琳,丁琳朝她笑了笑,喬夢媛也還以一笑,心中卻不由得想到,這個張揚真是死性不改,才來北港幾天啊,又從哪兒勾引了一個女孩子,可這種想法剛一產生喬夢媛就不由得俏臉發熱,他是自己什麼人啊?自己何以會這麼在乎他的事情?

  飯店裏陸陸續續沖出來六七個人,其中不乏手拿菜刀的壯漢,飯店老闆捂著流血的鼻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他叫道:“你們是不想活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輪……輪得到你們撒野……”

  喬夢媛道:“報警!”其實她剛才已經報過警了,可是公安到現在還沒來到現場。

  時維道:“報什麼警啊!先打他們一頓出氣!”她想要衝上去,卻被張揚一把拉住,倒不是張揚想阻止她,是因為張揚看到對方手拿菜刀,害怕一不小心傷到了時維。

  丁琳在一旁撥打電話。

  這時候人群越圍越多,這些飯店大都是同流合污,因為平時宰客,所以幾乎每天都有衝突發生,他們也養成了聯合一致,共同對外的習慣,說穿了就是狼狽為奸,合夥欺負外地人。不好一會兒功夫就糾集了一幫足有五十人的群體,有拿棍的,有拿刀的,有握擀麵杖的,還有拎著酒瓶子的,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將張揚他們一男三女包圍在中心。

  那飯店老闆雖然鼻血長流,卻是囂張跋扈,看到來了這麼多的幫手,頓時惡膽從邊生,他大叫道:“揍他丫的,今兒不把他給廢了,我陸春明跟他姓!”

  時維看到這陣仗也不由得有些膽寒了,低聲道:“我看還是報警吧!”

  喬夢媛道:“打了幾次了,還是沒人來!”

  張揚道:“揍完再報警!”這廝今兒窩了一肚子的火,在喬夢媛她們面前失了面子,比揍他一頓還難過,張大官人宛如猛虎出閘,已經沖向敵方陣營。

  五十多名由飯店小老闆、廚師、服務員組成的聯合部隊揮舞著手中的擀麵杖、菜刀、鍋鏟、碳鏟、酒瓶向張大官人發動了一波潮水一般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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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 欺負人(上)

  張大官人自從修煉大乘訣之後,他的武功又提升了一個檔次,現在這水準,放在任何時代都是百萬軍中,取其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狠角色,如果說對方的聯合部隊組成了排山倒海的巨浪,張大官人就是一艘乘風破浪的不沉之舟,所到之處,人群排浪般倒了下去,慘叫聲不絕於耳。以張大官人的武功,根本不會將這幫烏合之眾放在眼裏。
  
  這群烏合之眾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角色,別看人多,只不過是壯壯聲勢罷了,可是真遇到厲害角色,這幫人馬上就作鳥獸散,在張大官人的面前就沒有一合之將,這廝攻擊的效率實在是太高了,都沒看清他怎麼出手的,身邊已經倒下去了一大片。
  
  時維看到張揚打得痛快,也躍躍欲試的想過去幫忙,卻被喬夢媛一把給拉住了,她是害怕時維過去添亂。
  
  警笛聲由遠而近,三輛警車來到了現場,從警車內下來了十多名警察,他們來到的時候,現場大局已定,除了倒下的就是逃走的,張大官人威風凜凜的站在一片東倒西歪的人群中,身後被砸得破爛的霓虹燈吱吱吱地冒著火花,海風酒家的半截燈箱招牌此時剛好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海風路派出所所長施光明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得有些愣了,聽說是兩撥人在這裏鬥毆,可現場情況好像不是這樣,海風路發生鬥毆並不稀奇,稀奇的是從沒見過一個人和這麼多人幹上的,更沒見過一個人把幾十個人給揍了的事情。施光明還沒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就看到了一旁的丁琳,他慌忙滿臉堆笑的走了過去:“這不是丁小姐嗎?”
  
  丁琳向他點了點頭道:“施所長,您親自來了!”
  
  施光明低聲道:“怎麼回事兒?遇到麻煩了?”
  
  丁琳道:“我朋友東西被人偷了!”
  
  這時候看到張揚又一拳放倒了一個,施光明道:“誰啊這是?”他看著張揚總覺著有些眼熟,不過現在還沒有完全對上號。
  
  丁琳道:“濱海張書記,他兩位朋友來海風路吃飯,車被人給偷了,包也被人給劃了。”
  
  施光明底下的事情沒聽清楚,只聽到濱海張書記這五個字,腦袋嗡地一聲就大了,張揚來北港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這廝已經威名遠播,姑且不提他英勇救人的事蹟,單單是他來到就把濱海公安局長陳凱給踢走,這件事就讓北港公安系統內震撼不已,要知道陳凱是北港紀委書記陳崗的親弟弟,在北港公安系統內也算得上響噹噹的角色,這兩天趙金科墜樓事件又讓濱海成為北港的焦點,張揚這個充滿爭議的人物在北港許多人的心中已經成為了神話般的存在。
  
  一位縣委書記當街打人,這樣的事情可不多見,不過這事兒發生在張揚身上並不奇怪,施光明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後,這才讓手下開始行動,施光明還是很聰明的,雖然他是這一帶的派出所所長,可是他過來之後並沒有盲目的偏袒某一方,而是搞清楚情況再展開行動。
  
  警察來到現場,還有能力逃走的全都散了個乾乾淨淨,雖然如此,地上躺著的也有三十幾號人,放眼一大片躺在海風路上呻吟不止。
  
  張揚從人群中找到了陸春明,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陸春明滿臉的血,他這會兒真害怕了,在他的有生之年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強橫的人物,陸春明慘叫道:“救命!警察同志救命!”

  派出所的民警之中有不少人都認識陸春明,他們想要過去,卻被施光明制止,施光明走了過去,仍然是一臉的笑:“張書記,有話好說……”
  
  張大官人看都不看他:“這裏沒你事兒,一邊兒待著去!”
  
  施光明一臉的尷尬,如果他不是知道眼前這位的身份,恐怕早就發作起來了。
  
  陸春明看到施光明如同找到救星一樣,他慘叫道:“陸所長,您救我……他……他們吃白食,還砸我的店,打人……你看……你看我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
  
  張揚冷笑一聲,將陸春明丟到了地上。
  
  這時候市委副書記蔣洪剛和丁高山一起趕到了,他們是聽丁琳說張揚遇到了麻煩事,所以及時來到。
  
  施光明看到連市委副書記都親自到來,知道這件事麻煩大了,陸春明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說著什麼,施光明找到機會低聲警告他道:“你少說兩句,那位是濱海的縣委書記,市委蔣書記也來了。”
  
  張揚也沒有想到蔣洪剛會親自前來,他笑道:“蔣書記,小事情,您何必親自過來,我可以處理。”
  
  蔣洪剛望著那一地的傷患,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就是這麼處理的?”
  
  張揚道:“我朋友剛到濱海,車和錢包都被人偷了,你說氣不氣人?”
  
  蔣洪剛看到喬夢媛,他不由得一怔,將張揚拉到一旁,低聲道:“那位是不是喬書記的女兒?”喬振梁擔任平海省委書記的時候,蔣洪剛曾經去他家裏拜訪過,所以和喬夢媛有過一面之緣,張揚也沒瞞他,點了點頭。
  
  蔣洪剛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幫偷兒也太不長眼睛了,難怪張揚生氣,偷到喬夢媛身上了,姑且不論喬振梁是否已經從平海省委書記的位置上下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喬家的政治底蘊豈是他能夠望及項背的?不客氣地說,喬振梁現在跺跺腳,北港仍然要抖三抖。前陣子他利用濱海開發區佔用耕地的事情就把他們這幫北港幹部搞得灰頭土臉,想到這裏蔣洪剛暗叫麻煩。
  
  施光明看到蔣洪剛,沒敢往上湊,因為他也知道自己不夠資格,他來到丁高山面前:“丁總……”
  
  丁高山沒理他,這樣的小角色他也不會放在眼裏。
  
  施光明尷尬道:“丁總,您忘了,上次在淩海居,我們一起吃過飯,蘇局長也在。他口中的蘇局長是新港區分局局長蘇榮添,和丁高山是老朋友。
  
  世上的事情就是那麼巧,說曹操曹操就到,施光明剛剛提起蘇榮添,蘇榮添就已經乘車趕到了,蘇榮添最早是接到了丁琳的電話,聽說濱海書記張揚在海風路大打出手,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壞了,這位煞星怎麼殺到自己轄區了?丁高山擔心事情鬧大,慌慌張張趕到了現場。
  
  看到市委副書記蔣洪剛都被驚動了,蘇榮添不由得額頭冒汗,他先來到蔣洪剛面前打了個招呼。
  
  蔣洪剛沒好氣道:“搞什麼?新港區怎麼這麼混亂?”這等於直接呵斥蘇榮添管轄不力。
  
  蘇榮添慌忙表態道:“蔣書記,您放心,這事情我一定嚴肅處理!”他一邊說話一邊求助似的望向丁高山。
  
  丁高山和蘇榮添的關係不錯,他笑道:“蔣書記,這兒太亂,我看蘇局來了,咱們就別跟著摻和了。”
  
  蔣洪剛點了點頭,轉向喬夢媛道:“你們請放心,張揚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件事我一定會儘快給你們一個交代。”他也擔心在現場待久了影響不好,和張揚說了一聲就上車離去。
  
  丁高山將蘇榮添介紹給張揚道:“這位是新港區的蘇局。”
  
  蘇榮添向張揚伸出手去,熱情洋溢道:“張書記,很高興認識你!”
  
  張大官人和他握了握手道:“我今兒有點不高興,我朋友剛到北港,下車伊始就被人給偷了個乾乾淨淨。”
  
  蘇榮添道:“這事情交給我來辦,我一定儘快破案!”
  
  張揚知道這些公安對自己轄區內時常活的那些不法分子基本上都掌握一些,只要他們願意追查,破案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是張揚對這些人的效率也有所瞭解,不給他們點壓力,這些人是不會認真辦理的。
  
  張揚道:“蘇局,儘快是多快啊,24小時能夠解決問題吧?”
  
  蘇榮添面露難色,他知道張揚難搞,這次有人偷到了他朋友的頭上,看情形這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蘇榮添不是不想破案,他也不想惹麻煩,可是24個小時破案,他可沒什麼把握。蘇榮添道:“張書記,我會盡力,我會讓他們馬上展開行動……”
  
  張揚道:“蘇局,我雖然不是警察,可是有些事情我還是略懂一些,丟車的事情我暫且不說,可是在飯店裏就餐,丟失了財物,這個飯店是不是應該負責?”
  
  蘇榮添陪笑道:“張書記,我馬上勒令他們將這件事調查清楚……”張揚笑了一聲,他已經轉身走向飯店老闆陸春明,陸春明這會兒已經搞清楚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正在那兒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哪知道會招惹到這麼一位大人物,連市委副書記和分局局長都親自過來了,這事情嚴重了。看到張揚走向自己,陸春明嚇得把腦袋耷拉了下去,剛才的那點兒威風勁兒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雲外。
  
  張揚道:“還要結賬嗎?”
  
  陸春明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現在打死他他也不敢找張揚要錢了。
  
  張揚道:“你不跟我結賬,我得跟你算賬,你給我聽清楚,她們損失了多少,你就得賠多少,否則,你的飯店這輩子別想再營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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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 欺負人(中)

  陸春明哭喪著臉,可是他又不敢說話,眼前這位爺自己根本得罪不起,要怪就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海風路派出所的施光明這會兒忙著做記錄,喬夢媛丟得是一輛黑色的賓士g320,這輛車是她大哥喬鵬舉的,喬鵬舉出國創業之後將這輛車留在家裏,這次喬夢媛和時維開車過來了,沒想到剛來到北港就把車給丟了,這輛車當初連改裝帶辦齊手續一共花了將近二百萬,施光明聽說車輛的價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把情況瞭解清楚之後,來到蘇榮添面前,低聲道:“蘇局,這事兒比較麻煩。”

  蘇榮添道:“這麼貴的車,整個北港也找不出幾輛,沒那麼容易出手,趕緊派人查。”

  施光明道:“這些參與鬥毆的人怎麼辦?”

  蘇榮添冷冷看了那幫仍舊東倒西歪的坐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傢伙道:“全都給我抓起來!”

  張揚打電話把周山虎叫了過來,他的車來到之後,馬上招呼喬夢媛和時維上車,臨走之前,他還是跟蘇榮添打了個招呼:“蘇局,這事兒就拜託給你了,我希望警方能夠儘快給我們消息。”

  蘇榮添滿臉堆笑道:“一定,一定!”

  張揚懶得跟他廢話,留意到已經有記者來到,他迅速上車離開了現場。

  蘇榮添等到張揚走後,也上了自己的車,他迅速撥通了丁高山的手機,蘇榮添雖然知道張揚難纏,可是他對張揚這個人缺乏瞭解,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應對他,從剛才張揚的表現來看,這個人的態度非常強硬,分明有逼迫自己在短期內破案的意思,蘇榮添在警界混了這麼多年,當然不會輕易吐口,如果他說多少時間內把這件案子破了,萬一到時候沒有兌現,豈不是落人話柄,他得給自己留下退路,還好張揚沒有繼續不依不饒,應該他也考慮到自身的身份,害怕造成不好的社會影響。

  丁高山對蘇榮添的這個電話並不意外,他剛剛送走了蔣洪剛,這會兒還沒有回到自己家,丁高山道:“蘇局,事情解決了?”

  蘇榮添苦笑道:“高山兄,哪有那麼容易,我這不是請教你來了,我對張書記並不瞭解,看到他今天非常的生氣,其實這種事誰也不想發生,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大家都是朋友,我一定盡力去辦這件案子,讓他不要心急。”

  丁高山歎了口氣道:“蘇局,海風路的那些黑心酒家實在太影響北港的形像了,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犯罪才如此猖獗。”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張書記走了?”

  蘇榮添道:“走了,他看來氣還沒消。”

  丁高山道:“蘇局,咱們這麼多年的關係,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今天這事兒,你要是處理不好恐怕會惹來麻煩。”

  蘇榮添內心一緊,他想要聽得就是這種話,慌忙低聲道:“高山兄請賜教。”

  丁高山道:“剛才那兩個丟東西的女孩兒,一個是平海前任省委書記的女兒,一個是她的表妹。”

  蘇榮添顫聲道:“你是說……她們是喬老的孫女?”

  丁高山道:“我也不認識,可是蔣書記認識,如果這件案子不能儘快告破,萬一喬家追究下來,我看……”

  蘇榮添此時的背脊上已經全都是冷汗,過了一會兒,他方才驚恐中回過神來:“多謝高山兄指點,高山兄,你看能不能安排我和張書記見個面,當面溝通一下?”

  丁高山道:“安排你們坐在一起談談並不是很難,但是你必須要表示出誠意,我看及時破案才是根本。”

  蘇榮添道:“高山兄,北港這麼大,就算我們全力以赴,這案子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

  丁高山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聽說丟得是一輛賓士越野,二百多萬的車,北港有膽子吞下這單的人並不多,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丁高山說到這裏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微笑道:“我到家了,蘇局,祝你早日破案!”

  蘇榮添掛上電話,留意到施光明又來到了車窗外,他落下車窗,不耐煩道:“什麼事?”

  施光明道:“蘇局,三十多人全都抓起來嗎?”

  蘇榮添怒道:“凡是涉及今晚圍攻張書記的全都給我抓起來,涉及到的飯店全部歇業,你告訴他們,如果提供不出來線索,如果找不到失物,就讓他們賠!”

  施光明愣了:“什麼?”

  蘇榮添指著施光明的鼻子道:“我給你12個小時,如果破不了這件案子,你最好主動把辭職信遞到我的桌子上!”蘇榮添說完啟動警車離去。

  施光明呆呆站在原地,他終於意識到今晚遇到了一樁驚天大案,複雜的並非案情本身,而是涉案者的身份和背景。

  張揚帶著喬夢媛和時維來到了華光集團旗下的金色港灣大酒店,張揚臨去之前給蕭玫紅打了一個電話,蕭玫紅聽說張揚要安排朋友住宿,她不由得笑道:“金色港灣的條件比不上白島,去白島吧,我派遊艇去接你們。”

  張揚道:“不用,明天還得在北港辦事。”

  蕭玫紅道:“那好,我讓他們準備最好的海景房,你直接過去就行。”

  張揚放下電話,轉向喬夢媛道:“來了也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這下好了,遇到麻煩了!”

  時維憤憤然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怎麼當得書記,北港治安都亂成什麼樣子了?什麼海濱城市,什麼風景秀美,聽你吹上了天,可來到一看,壓根就是一賊窩。”

  張大官人苦笑道:“我說時維,咱嘴巴就積點德不行嗎?第一我是濱海的書記,這裏是北港,不歸我管,第二,哪兒沒有小偷啊?京城雖然是天子腳下,一樣也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你們丟東西,和北港治安情況不好有一定的關係,同時你們也得從自身上找點原因,車丟了咱們暫且不提,可你們吃飯居然能被人家把包給劃了,讓人偷了個乾乾淨淨,你們倆也太麻痹大意了吧?”

  “呵,我們是受害者,你反倒怪起我們來了,有你這麼對待客人的嗎?姐,咱們走,不受他這份閒氣。”

  喬夢媛溫婉笑道:“走?走哪兒去?車沒了,錢和證件都沒了,現在啊,咱們還就得指望他,不把東西找回來,我們就賴在他這兒了。”

  張大官人呵呵一笑:“求之不得!”這廝心想,如果你願意賴我一輩子,我請願東西永遠都找不回來了,他看著喬夢媛的目光充滿了曖昧,喬夢媛頓時猜到了他的心意,俏臉紅了起來,好在有夜色的掩護,不用擔心被別人看到。

  時維一旁道:“什麼求之不得,你犯賤啊?”

  張大官人道:“呵,你怎麼說話呢?”

  時維道:“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

  喬夢媛笑道:“你的果子醬也不會願意!”

  時維道:“別提他,提起我就來氣!”

  汽車來到金色港灣大酒店,張揚帶著他們走入大廳,喬夢媛和時維被偷了個精光,這下手頭也沒什麼行李,張揚準備到前臺辦手續的時候,蕭玫紅又打來了電話:“張書記,到了嗎?”

  張揚道:“這不,剛剛來到大堂,還沒辦手續呢。”

  蕭玫紅道:“你等等啊,我這就過來!”

  張揚愣了一下:“你來了?”

  說話的時候,蕭玫紅已經走入了旋轉門,她身穿銀色長裙,肩頭罩著黑色披肩,一邊講著電話,一邊走入大堂,她看到張揚笑盈盈向他揮了揮手。

  時維看到蕭玫紅,哼了一聲道:“真是走到哪兒都是彩旗飄飄啊!”

  張大官人沒理會她的風涼話,正準備迎上前去,卻聽蕭玫紅驚喜道:“夢媛!怎麼是你啊!”

  喬夢媛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裏遇到熟人,她驚喜道:“麥琪兒,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從兩人的對話中就能夠知道,她們倆是老相識,兩人同時快步走向對方,捉住彼此的手,歡快的跳了起來,無論是沉穩的喬夢媛,還是練達的蕭玫紅,她們的身上都很少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此時她們表現的就像兩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兩人格格笑了一會兒,喬夢媛方才攜起蕭玫紅的手來到張揚面前,為他介紹道:“張揚,這位是我在美國的大學同學麥琪兒!看來你們兩人早就認識了!”

  張大官人笑道:“麥琪兒我不認識,蕭玫紅我認識!”

  蕭玫紅道:“我們都有好多年沒有聯絡過了,夢媛後來回國創業,我一直都在美國發展,前兩年才回到國內。”

  喬夢媛啐道:“還好意思說,回來都不跟我聯繫!”

  蕭玫紅道:“生意太忙,真的沒有時間,雖然知道你就在平海發展,可是總沒有時間過去找你。”

  “沒時間去找我,連電話都不打一個嗎?”

  蕭玫紅笑道:“說來話長,回頭咱們再細說!”兩人聊得熱乎,反倒把張揚和時維冷落在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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