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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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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
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1:27:59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應對(中)

  許雙奇道:“咱們縣委招待所一共只有不到八十個房間。”雖然濱海撤縣改市已經成功,可許雙奇很多稱呼還是改不過來。

  張揚道:“濱海還有其他賓館,易家不是不錯嗎?我回頭跟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配合一下。”

  許雙奇道:“還有一件事就是咱們濱海的邀請嘉賓。”

  張揚道:“你徵求一下各位常委的意見,這樣吧,咱們邀請的人數限制在五十人以內。”

  許雙奇點了點頭,說完這些事,他斟酌了一下方才道:“張書記,項書記找你了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至今沒接到他的電話,怎麼?他跟你怎麼說的?”

  許雙奇道:“項書記很生氣,他說我們濱海方面不顧大局,自顧自身利益,給北港的發展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

  張揚笑道:“這話從何談起?明明是北港要把我們濱海的土地挖走一塊,老許,關於泰鴻的事情你怎麼看?”

  許雙奇道:“張書記,其實我覺著沒必要跟市里鬧得這麼僵,保稅區也不一定要把藺家角劃進來,濱海這麼大,也不差那十平方公里。”

  張揚知道自己和許雙奇始終說不到一路,他笑了笑道:“老許,有件事你千萬別忘了,你是濱海市長,你首先代表的是濱海的利益。”

  許雙奇道:“張書記,我可不是胳膊肘向外拐幫著別人說話,我也是為了濱海考慮。現在不僅僅是泰鴻的問題,在泰鴻建廠的事情上,市里是完全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我們和泰鴻過不去,就是跟市里過不去。”

  張揚道:“你搞錯了吧。不是我們跟他們過不去。是他們先惹到我們的頭上。”

  許雙奇道:“咱們保稅區的規劃不是還沒確定嗎?”

  張揚道:“誰說沒有確定?杜瓦爾已經拿出了初步方案。藺家角是我們保稅區規劃中極其重要的一部分。你或許覺得當我們的利益和北港的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們應當照顧北港的利益,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代表的是誰的利益?我們代表的是濱海老百姓的利益,其實無論犧牲你還是犧牲我的利益都無所謂,但是我們沒權利犧牲濱海老百姓的利益。我們不是為自己爭,是為老百姓爭,老許,你認為我爭得沒有道理?”

  許雙奇道:“可是我總覺著這種事情沒必要搞得劍拔弩張。北港畢竟是我們的上級城市,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協商來更好的處理這件事。”

  張揚道:“老許啊,目前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好這次立市慶典。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請柬已經發出去了,咱們就必須要辦得風風光光的,不能讓人家笑話。”

  張大官人嘴裏說其他事情可以先放一放。可心裏卻不這麼想,他知道就算自己願意先放一放,泰鴻方面也不會停止動作,張揚最為擔心的就是泰鴻從華光集團的手中成功拿到那五百畝的灘塗地。

  當天下午,張揚專門去保稅區建設指揮部聽取了相關專家的意見,在杜瓦爾的規劃構想中,藺家角佔有相當重要的位置,如果把整個保稅區比成一隻大鳥,那麼福隆港就是鳥頭,福隆港的南北是鳥兒的兩翼,身體就是未來建設的國際物流園,再往後就是尾巴,也是濱海城區。

  杜瓦爾這幾天已經返回澳洲工作制制訂具體的規劃,程潤生教授聽說泰鴻要在藺家角建設鋼廠的事情,馬上反對道:“張書記,在我們保稅區的規劃中,綠色自然生態環保是貫穿整個保稅區建設的理念,而泰鴻鋼廠和我們的理念相左,無論他們聲稱如何環保,鋼廠的出現必然會對周邊環境帶來一定的影響,包括周圍植被,空氣,地下水,張書記別說將藺家角的十公里割讓給他們,就算他們在藺家角設廠都應該反對。這段時間我對藺家角進行了深入考察,藺家角南部的生態環境可以說是整個北港最好的,本來我還建議你應該申請擴大保稅區的範圍,將整個藺家角劃入保稅區以內,沒想到泰鴻居然想在那裏建設鋼廠。”

  張揚道:“我也沒想到,市里過去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透露出來,突然就出了這件事,搞得我也有些無所適從。”

  程潤生道:“以我個人的觀點來看,就算和保稅區的建設不衝突,藺家角也不適合建設鋼廠,距離北港市區太近,工業三廢就算經過現代化的工藝處理,還是不可能做到絕對的零污染,對當地的生態環境必然會造成影響,至於這種影響的大小我目前還不能做出評估。像鋼廠這種大型企業,選址相當的重要,選擇北港沒錯,但是一定要遠離市區,藺家角和北港城中心的距離大概二十公里,和濱海市中心也大概同樣的距離,隨著城市的擴展,未來的北港和濱海之間的界限必然模糊,也就是說泰鴻所建設的鋼鐵廠,在不遠以後的將來,很可能處於兩座城市的核心位置,大家想一想,有哪個城市將鋼鐵廠建設在市中心的?過去或許有過,可是在改革開放以後,這樣的企業基本上已經遷移出去,泰鴻之所以和南武市政府關係搞得緊張,還不是因為污染的問題,而且他們在南武的總廠位於南武市區範圍內,這次的戰略轉移和南武方面給他們的壓力也有著直接的關係。”

  常海天道:“關於泰鴻集團的事情我也瞭解了一下,他們選擇來江北設廠,並不是南武想趕走他們,而是出於未來考慮的戰略轉移,南武方面倒是想他們繼續留下,還專門給他們規劃出了一片建廠用地。“

  張揚道:“正因為如此,省裏才高度重視這件事,泰鴻的年產值擺在那裏,落戶哪里就會影響到一方經濟,現在北港的領導們全都把趙永福當成財神爺一樣供著,對他提出的要求,愣都不打。”

  程潤生道:“我個人認為,在這件事上不能輕易讓步,如果藺家角讓了出去,不但會影響到保稅區的未來建設,還會對北港和濱海的城區環境造成很大的影響。”

  張揚點了點頭,他低聲道:“他們想把藺家角拿下,沒那麼容易!”

  程潤生對於環境的強調引起了張揚的注意,隨著時代的發展,不但是專家對環境重視,現在老百姓對自己生存的環境也變得越來越重視起來,張大官人今天得到了一個啟發,是時候該發動一下群眾的力量了,趙永福現在更多的是通過上層關係給他施壓,在目前的情況下,宋懷明不方便說話,北港市領導協同一致的對自己進行口誅筆伐,單走政治途徑好像很難解決這件事,就必須要另闢蹊徑。

  張揚想到了造勢,利用輿論造勢,他想到了梁東平,這廝的筆桿子絕對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刃,當初曾經多次把張大官人搞得灰頭土臉,不過現在兩人已經冰釋前嫌,而且張揚還幫助他離開東南日報後調去了南錫體委工作。找他辦這點小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張揚讓梁東平採取循序漸進的方法進行報導,主題是現代工業與環境保護,別的不說,張大官人可以通過自身的關係讓梁東平的文章登上省內各大報紙的顯要位置。

  張揚同時又聯繫了武意,武意已經從東江回來了,聽說張揚要請自己吃飯,也是非常的開心,她讓張揚五點半的時候來北港電視臺接她。

  張揚提前就來到了北港電視臺,之所以表現出這樣的誠意,是因為他有求於人。

  說好了五點半,在門外等了二十分鐘武意才出來,武意見到張揚連連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錄節目呢,晚了,去東江這段時間,台裏留了不少工作,我這幾天都在忙著處理,不然早就跟你聯繫了。”

  張揚拉開奧迪車的車門請她進去。

  武意卻沒有進去坐,繞了一圈去副駕坐下了,張揚搖了搖頭,關上門來到駕駛座坐下,啟動了汽車。

  武意拿出濕巾對著化妝鏡擦去臉上的妝容。

  張揚道:“擦什麼?挺好看的!”

  武意道:“幹我們這行的一定要注意皮膚護理,我討厭擦粉,可沒辦法,攝像化妝都說我變黑了,擔心我對不起北港觀眾,所以給我擦了厚厚一層粉!”

  張揚笑道:“他們懂什麼?現在流行健康美,皮膚太白反而不好,小麥色和古銅色才是如今的流行色。”

  武意看了他一眼道:“張書記,變著彎的誇自己吧?”

  張揚笑了笑,他的確比過去黑多了,主要是濱海臨海,紫外線指數要遠超內地,他又是個在辦公室裏坐不住的人,整天風吹日曬的到處亂跑,變黑很正常。

  武意眨了眨明澈的雙眸道:“去禦馬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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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1:28:19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應對(下)

  張揚按照她的指引前往了禦馬街,禦馬街是北港的傳統飲食一條街,和海風路那邊不同,來這裏的多數都是本地人,海風路那邊以遊客和外地人為主,禦馬街也沒有那麼多沿街叫賣的海鮮排擋,經營都比較正規。
  
  張揚把車停在了外面的停車場,和武意步行進入禦馬街,北港市政府剛把這裏劃成了步行街不久,武意帶張揚去的飯店叫避風港,也是以海鮮為主。
  
  張大官人來濱海這段時間,已經對海鮮有些膩歪了,目前正是海蟹漸肥的季節,武意點了海蟹,又配上幾道家常菜。她向張揚介紹道:“這裏不但海鮮做得好,而且家常菜也很有風味。”
  
  張揚笑道:“海鮮有什麼做頭?一鍋煮出來,原汁原味的最好吃。”
  
  武意白了他一眼道:“沒品味。”
  
  張揚笑道:“我農民出身,當然和你這種大戶人家的閨女不一樣了。”
  
  武意道:“你少給我上眼藥水兒,我剛剛回來,今天應該你給我接風。”
  
  張揚道:“廢話,本來就是我請你吃飯。”
  
  武意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張揚,在我的印象中你主動請我吃飯好像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吧?”
  
  張揚笑道:“誰說的?我請你多少頓了,做人不能沒良心啊!”
  
  武毒道:“我說的是主動!”
  
  此時服務員送海蟹過來,武意道:“給我再加一份蔥燒海參,一份魚翅撈飯。”
  
  張大官人道:“你吃得了這麼多嗎?”
  
  武意道:“好不容易逮著你主動請客,我現在不多吃點兒,以後可過了這村再沒這店。”
  
  張揚道:“至於嗎?我對你什麼時候小氣過?”
  
  武意不再說話,專心對付面前的那只梭子蟹。
  
  張大官人自己滿了一杯酒,又給武意倒了一小杯,端起酒杯道:“武意,別光顧著自己吃,好歹也喝一杯吧?”
  
  武意端起酒杯將那杯酒喝了:“梭子蟹不錯,你來一隻啊,別客氣!”
  
  張揚笑道:“麻煩!”
  
  武意道:“心疼錢了?害怕超支?”
  
  張揚笑道:“我說你今兒是不是有毛病,憋著勁的寒磣我?我是那種人嗎?”
  
  武意甜甜一笑,抽出紙巾擦了擦手道:“嗯,現在肚子有點底了。張書記,說說你找我什麼事?”
  
  張大官人很虛偽地笑道:“就是給你接風,朋友之間吃頓飯很正常啊!”
  
  武意道:“別演戲了,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們這幫當官的全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角色,你要是沒事情求我,恐怕早就把我給忘了。說!什麼事?”
  
  張大官人道:“武意,咱做人能別那麼現實不?其實我真是想給你接風。”
  
  武意道:“那好,今晚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許提了啊!”
  
  張揚笑道:“可我順便還有那麼一點小事找你幫忙!”
  
  武意一雙美眸圓滾滾地瞪著張揚,醞釀了一會兒方才道:“虛偽!”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這叫含蓄!”
  
  武意道:“別往自個臉上貼金了,虛偽就是虛偽……聽說你現在已經是市委書記了,人家都說官越大人越虛偽,那就是比過去更加虛偽了,過去我還不信,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張揚道:“你爸要是聽到你背後這麼說他不得活活氣死!”
  
  武意氣得揚起筷子就想抽他,這廝分明是占自己便宜。
  
  張揚笑道:“別介啊,大庭廣眾之下,你不害怕影響,我還害怕呢。”
  
  武意道:“你怕什麼?卡著個眼鏡框,冒充知識份子,誰也想不到你這個賊眉鼠眼的傢伙是道貌岸然的濱海市委書記!”
  
  張大官人討饒道:“我認輸,我說不過你,你們當記者的嘴皮子真是厲害,那啥咱說點正事兒。”
  
  武意道:“說!”
  
  張揚拿酒瓶給她滿上,端起酒杯跟她碰了碰,喝完酒之後,張揚方才道:“我想讓你幫我做個環境宣傳片。”
  
  武意美眸轉了轉,輕聲道:“什麼意思?”
  
  張大官人這才把泰鴻想要在藺家角建廠的事情跟她說了,張揚道:“我想開始的目標指向性不要那麼明確,我們先讓北港的老百姓意識到工業污染的危害…然後慢慢將泰鴻在南武的一些污染事例展現在公眾面前。”

  武意明白了,張揚是想她幫忙製造典論呢,可以預見,這樣的宣傳片一旦播出,肯定會在北港市民中造成巨大的反響。武意道:“泰鴻是北港市方面引進的重點項目,我要是做這樣的專題,等於和市里對著幹,我無所謂,可這件事可能會給電視臺方面帶來麻煩,我必須要先請示一下殷阿姨。”
  
  張揚道:“也好!”武意說得不錯,電視臺播出這樣的宣傳片,肯定會引起北港方面的不快,武意只是一個小記者,大不了她不在這裏幹了,而且她的背後還有父親廣電總局黨委書記武賢良撐腰,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可是顏慕雲就不同了,她身為北港電視臺台長,北港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必然成為上層為難的對象。張揚和顏慕雲打過幾次交道,記得她和市委宣傳部部長黃步成之間的關係不睦。
  
  武意道:“泰鴻決定在北港興建分廠,這件事對北港未來的發展影響很大,最近電視臺都在進行正面宣傳,你讓我突然來一個轉舵,宣傳負面的一些東西,看來你是要和北港市領導對著幹了!”
  
  張揚糾正道:“不是我和他們對著幹,是他們跟我對著幹,他們建設他們的鋼廠,我建設我的保稅區,本來並水不犯河水的事兒,可他們偏偏要把我保稅區的地劃走一塊,你說這不是欺負人嘛!”
  
  武意道:“是挺欺負人的,張揚,咱可不能受欺負,這事兒我幫你!”
  
  張大官人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絕對是一有正頭感的好姑娘。”
  
  武意道:“我幫你可不是為了什麼正義感,我從小到大都缺乏正義感,我喜歡湊熱鬧,我和那個趙永福又不熟,哪怕是你不占理兒,可你是我朋友,我這人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
  
  張舟道:“這次咱們絕對占理啊!”
  
  武意道:“那就更不用說了,如果顏阿姨不答應,我直接弄一泰鴻污染的新聞片送到央視今日焦點去,你說好不好啊?”
  
  張大官人眉開眼笑道:“影響當然是越大越好,那啥,現在就可以進行操作,需要的經費我來負責。”
  
  武意歎了口氣道:“張揚啊張揚,我直到今天才發現你還真是陰險啊。”
  
  張揚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別人跟你玩陰險手段的時候,咱們要是還這麼厚道,那可就真成了傻B了!”
  
  “我呸!你不說粗話能死啊?”
  
  “胡鬧!“項誠重重拍打著桌上的那份東南日報,上面刊載的一篇文章就是論改革開放時期的工業發展和生態環境,這片文章理性分析了現代工業發展和環境保護之間的矛盾,突出了環境保護的重要,而且特別以南武泰鴻鋼鐵集團為例,指出泰鴻鋼鐵集團在南武因為污染而造成的生態損害。
  
  現場常委都看到了這篇報導,這只是第—篇,也就意味著這是一個系列報導,撰稿人是梁東平,梁東平在平海省內也算得上名記了,畢竟當初他因為跳樓事件而被勞教,開創了新聞界的先例,不過這兩年梁東平似乎低調了許多,就在多數人都已經忘了這個名字的時候,想不到他又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報章之上了。
  
  項誠拿起那份報紙在手中揚了揚道:“這篇報導的指向性非常明確,直指泰鴻集團,故意突出泰鴻的污染情況,完全忽略了事實,扭曲了事件的真相,意在社會上對泰鴻造成不好的影響。”
  
  市長宮還山道:“這篇文章我也看到了,從頭到尾都是在攻擊泰鴻,這個寫文章的記者究竟是什麼用心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正在損害泰鴻的聲譽,有意誇大鋼鐵廠可能帶來的污染後果。”
  
  市委副書記蔣洪剛道:“我剛才也看了這篇報導,公平的來說,很多地方也有一定的道理,改革開放帶來了工業的高速發展,同時我們也要看到工業發展也帶來了一些弊端,他在文章中列舉的幾次污染事件全都有據可查,並不是信口胡說。
  
  宮還山道:“各位常委,當初決定引進泰鴻這個項目,我們也進行了一番切實的調查,隨著現代工藝的發展,工業污染已經得到了有效地控制,泰鴻作為國內鋼鐵龍頭企業,在治理污染上更是投入鉅資,最近他們已經實現了排放零污染!我可以這樣說,泰鴻的排汙解決方案不但在國內領先,在國際上也處於領先位置,根本不像文章中演染的這麼可怕!”
  
  項誠道:“泰鴻集團是宋書記牽頭的重要項目,我們的領導層為了秦鴻分廠能夠落戶北港,付出了極大地心血和努力,如今泰鴻方面已經確定要在北港設立分廠,近期就會完成簽約,在這種時候,出現了這篇報導,其影響是惡劣的,其用心是不單純的,典論是一把雙刃劍,正確的導向可以對我們的事業起到巨大的幫助作用,可是如果運用不好。就會起到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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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
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1:15:40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世界真小】(上)

  “你們想想,北港的老百姓看到這篇報導會有怎樣的感受?他們會不會因此而將鋼廠微乎其微的污染視為洪水猛獸,進而產生抵觸情緒?這對我們的後續簽約和未來發展都是不利的。”項誠將目光轉向宣傳部長黃步成:“步成同志,近期你一定要重視宣傳工作,注意社會輿論的正確導向,不要讓老百姓被一些別有用心的報導,錯誤的報導。”
  
   黃步成道:“東南日報是一家獨立的新聞媒體,不屬於北港的管轄範圍,甚至不屬於平海的管轄範圍,想約束他們恐怕要上頭說話了。”
  
   項誠道:“我並不是讓你去解決這件事,我是要你注意北港地區的輿論導向,不要讓群眾被這些別有用心的輿論所誤導。”
  
   黃步成道:“項書記,各位常委,我認為這件事是內部有人在搗鬼,有人想通過這種方式誤導群眾,讓不明真相的群眾對我們北港市市委市政府產生不信任甚至對抗心理。我們一定要警惕,對於事件背後的始作俑者一定要嚴查。”
  
   宮還山道:“宣傳方面的事情你是行家,老黃,照你看這件事究竟是誰在搗鬼?”
  
   黃步成道:“我查過這篇報導,作者是梁東平,這個人最早是省報的記者,曾經因為曝光江城教育非法集資的事情被內部批評,後來他採取激進對抗的手段,選擇在省政府對面跳樓,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也因為這件事被以擾亂社會治安的罪名勞教,出來後應聘到東江日報,這個人的新聞稿一直都很偏激,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得罪了報社方面,又被開除,現在在南錫體委宣傳科工作。”說到這裡黃步成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梁東平能夠去南錫體委宣傳科,多虧了時任南錫體委主任的張揚同志。”黃步成的這句話等於把所有的事情都點明了。這事兒十有八九是張揚搞出來的。
  
   項誠道:“濱海撤縣改市的慶典下週六會隆重舉行,到時候周省長會親自過來參加,同來的還有省內多位領導和兄弟城市的負責人,我不希望在這種時候鬧出什麼意外,宣傳工作必須要抓緊,輿論要為政府服務!”
  
   市委副書記蔣洪剛聽到項誠的這句話,心中暗笑,項誠的腦子是不是有些糊塗了。連這種話也要直白的說出來。身為北港的一把手,要注意自己的每一個措辭,稍有不當就會貽笑大方。
  
   會議結束之後。項誠把宣傳部長黃步成單獨留下,他向黃步成再次強調了輿論宣傳的重要性,這段時間北港的宣傳工作一定不能出岔子。
  
   黃步成信誓旦旦道:“項書記。您放心,我回頭就召集各北港的各大新聞媒體開會,把這件事再強調一下,一定把新聞導向控制在正確的方向上。”
  
   項誠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他低聲道:“步成啊,一定要從心底重視這件事。”
  
   黃步成道:“項書記,我大膽的說一句,這件事還有後續!”
  
   項誠的目光顯得越發陰沉,他抿了抿嘴唇。並沒有說話。
  
   黃步成以為項誠,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他低聲道:“項書記,我懷疑梁東平所寫的這篇稿件背後有人唆使。”
  
   項誠皺了皺眉頭道:“我心裡有數。”
  
   項誠決定和張揚好好談一次,他把張揚召到自己的辦公室,雖然項誠算准了東南日報的這篇文章十有八九是張揚搞出來的,可他現在並沒有證據。所以他和張揚的談話還是從濱海撤縣改市的慶典開始,項誠詢問了濱海方面的準備情況。
  
   張揚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項誠道:“東風是什麼?”
  
   張大官人回答的很直接:“錢!項書記,濱海的財政情況您心裡有數啊,是時候該給點支援了。”
  
   項誠道:“每次見你談不了三句話就會提錢的問題,你不煩我都煩了。”
  
   張揚道:“我也煩。可是現在保稅區的規劃已經出來了,國家撥款沒到。省裡的撥款也沒到,市里按理說應該先做個表率吧,可……”
  
   項誠道:“你說的容易,兩億元說拿出來就拿出來啊?濱海的財政困難,北港的財政也不富裕,即便是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還不是答應拿出兩個億支援你們的保稅區建設,你多點耐心好不好?誰也不欠你們的。”
  
   張揚笑道:“項書記,您別急啊,保稅區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雖然位於濱海,可也是屬於整個北港的,建成之後不是我一個人成績與榮耀,也是大家的。”
  
   項誠道:“張揚,你一口一個保稅區的規劃,到現在我也沒有見到。我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誇誇其談,我要看到實際行動,你的規劃圖呢?”
  
   張揚道:“杜瓦爾已經前往澳洲工作室進行最後的設計工作,如果順利的話,最近就能夠完成規劃工作,將完善後的方案交給我們。”
  
   項誠道:“宮市長跟我說,你和泰鴻集團方面搞得很不愉快!”
  
   張揚道:“也沒有那麼嚴重,只是在藺家角的問題上意見不合。”
  
   其實他們兩人心裡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官場之上的關係就是複雜,明明都擺在面上的事情,非得要多繞幾個圈子,項誠道:“又不是敵我矛盾,沒有什麼問題是不能解決的!”
  
   張揚道:“項書記,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跟您談了,不過最近忙於籌備慶典的事情耽擱了下來。”
  
   項誠表現的頗有耐心,他點了點頭道:“你說。”
  
   張揚道:“藺家角在濱海保稅區的規劃中是一個極其重要的部分,是綠色工業園區,也是未來的企業辦公總部。”
  
   項誠道:“這我知道,可是泰鴻集團提出要在藺家角建設鋼鐵廠,在他們已經拿出的規劃中,涉及到屬於濱海的十平方公里土地。”
  
   張揚道:“項書記,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您不會厚此薄彼吧?”
  
   項誠道:“你說的很對,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保稅區是我們北港未來發展的重點,而泰鴻分廠建成之後,必將成為北港未來的工業支柱,沒有誰更重要,在我心裡所占的位置都是一樣的,而且兩者之間並不矛盾,泰鴻看中的是北港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兩者可以相互促進,可以互利互惠,北港完全可以容納得下兩者的存在,我真不明白你們之間為什麼會產生爭執。”
  
   張揚道:“項書記,保稅區和泰鴻的矛盾所在就是藺家角,泰鴻將整個藺家角都劃了進去,如果我們認同了這件事,我們濱海保稅區之前所做的規劃就得推倒重來。”
  
   項誠道:“張揚,現在泰鴻方面很堅決,如果我們不給他們藺家角那塊地,他們會重新考慮在北港建設分廠的計畫。”
  
   張揚道:“這根本就是威脅啊!”
  
   項誠道:“我們和泰鴻談判之初就答應過,只要泰鴻來北港建設分廠,北港範圍內隨便他們挑選建廠地址。”
  
   張揚道:“項書記,我並不是不願意犧牲,不願意讓步,而是這件事泰鴻做得太過分。”
  
   項誠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張揚,我希望你能從大局考慮,只要稍稍讓步,就可以做到雙贏的結果,你讓出藺家角的十平方公里土地,我在藺家角以西劃出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給保稅區,作為對你們的補償,你看這怎麼樣?”項誠認為自己給足了張揚面子,用兩倍的土地換取張揚的讓步。
  
   張揚卻搖了搖頭道:“項書記,針對泰鴻建廠的事情,我專門諮詢了有關專家,泰鴻在藺家角建設廠房,對北港和濱海的未來發展相當不利,以後必將會成為阻礙我們城市發展的一個攔路虎。”
  
   項誠皺了皺眉頭,他認為張揚在危言聳聽,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維護他自身的利益罷了。項誠道:“張揚,藺家角的項目最早是省裡牽頭的,如果因為濱海方面的原因導致這次的合作失敗,我想上頭一定會追究責任。”項誠只差沒點明這件事就是宋懷明牽頭的,你張揚現在這麼幹,不僅僅是跟北港過不去,也是拆你自己岳父的台。
  
   張揚道:“項書記,藺家角位於北港和濱海的中間位置,距離兩座城市的中心都在二十公里左右,藺家角又是我們北港生態環境最好的地方,如果在這裡建設鋼鐵廠,勢必會對當地的生態環境造成巨大的影響,而且當今時代,發展速度日新月異,城市的擴展速度超乎想像,城市一體化已經是必然趨勢,如果泰鴻選擇在藺家角建廠,那麼以後將會同時給北港和濱海的城市發展造成影響。”
  
   項誠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也要看到優點,泰鴻作為國內鋼鐵行業的龍頭,誰不想將他們請過去建廠?每年幾百萬噸的產量,會帶給北港多少的工業產值?會給北港增加多少就業的機會?如果成功簽約,我們北港的工業水準就可以一躍成為平海工業發展的排頭兵,比起你所說的那些臆想出來的缺點,這些都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好處,張揚我知道你很看重保稅區,我同樣重視保稅區的建設,可是我還是那句話,保稅區和泰鴻的建廠計畫並不矛盾,兩者明明可以實現共贏,可以共同推動北港的發展,為什麼要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全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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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1:15:57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世界真小(中)

  張揚道:“我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我是為了長遠的利益。”
  
  項誠道:“只是一塊地而已,為什麼你要如此堅持?我已經承諾給你雙倍的土地作為補償,鋼鐵廠究竟影響到你們保稅區哪裡了?”他終於失去了耐心。
  
  張揚道:“我們保稅區的主題就是綠色環保,無論從以後的環境影響來看,還是從城市的發展來看,讓泰鴻在藺家角設立工廠都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你就能夠肯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盲目的自信就是自大。”
  
  張揚道:“他們明明還有更好的選擇,放著新港以南的北港開發區他們不去選擇,為什麼偏偏挑選藺家角?”
  
  項誠已經失去了繼續和張揚談下去的耐心,他搖了搖頭道:“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會盡全力將泰鴻留在北港,同樣,我也不希望任何單位,任何個人,在這件事上製造障礙,如果讓我查實有人在背後搗鬼,我絕不會給他面子。”項誠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話鋒直指張揚。
  
  張揚道:“項書記,泰鴻的要求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我的底線就是濱海人民的利益,在這件事上我絕不會退讓一步。”
  
  項誠冷冷看著張揚:“濱海雖然撤縣改市成功,但是你不要忘記濱海無論在過去還是現在都是屬於北港的管轄範圍內。”
  
  張揚道:“誰管並不重要,主人只有一個!”他站起身,向項誠笑了笑道:“不是我,也不是您,是老百姓,最終的話語權掌握在他們手裏!”
  
  和項誠的這次見面之後,張揚明白了一件事,北港幾位領導的態度很明確,他們堅定地站在泰鴻一方,不惜一切代價要把泰鴻留在北港。
  
  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在藺家角的事情上,即便是宋懷明不方便支持自己,即便北港市領導全都站在他的對立面,即便趙永福要拿下福隆港以北的五百畝土地準備給他來個釜底抽薪,張大官人都不在乎,為了保稅區和濱海以後的發展,這次他決不能讓步。
  
  項誠被張揚氣得夠嗆,用雙倍的土地給濱海做出補償是他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最大讓步。想不到張揚這小子如此堅決。在藺家角的事情上不肯退讓半步,更沒有把他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裏。張揚離去之後好半天,項誠陰沉的臉色都沒有緩和過來。
  
  直到陳崗打來電話。項誠的情緒稍稍好轉了一些,陳崗是邀請項誠一起去金色港灣吃飯,今晚泰鴻方面安排。
  
  項誠此時顯然沒有什麼心情吃飯。他淡然道:“我不去了,你自己過去吧。”
  
  陳崗道:“泰鴻方面有幾位高層都很想見您!”
  
  項誠道:“我今天有些累,你替我向他們解釋。”
  
  陳崗打電話的時候,其實泰鴻集團的執行經理姬若雁就在他的辦公室內,姬若雁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她的身邊還有剛從京城過來的梁康,姬若雁和陳崗並不熟悉,只是上次見面的時候多聊了幾句,陳崗這個人對漂亮女性一向是很和藹親切的。當然陳崗也明白什麼人可以碰,什麼人不能碰,對於姬若雁這樣的人物,他只能在腦海中意淫一下罷了,梁康是專門過來拜會陳崗的,陳崗是他叔叔的黨校同學,官場之中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一不小心就能攀上關係,梁康也是偶然提起自己要來北港,他叔叔告訴了他這件事,並讓梁康給陳崗帶來了一些京城特產。
  
  陳崗一眼就看出梁康和姬若雁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心中還是有那麼一些稍稍的嫉妒。不過他在表面上做得很好,微笑道:“今晚我請你們吃飯。為梁康接風洗塵。”
  
  梁康笑道:“陳叔叔,你太客氣了,應當是我請您才對。”
  
  陳崗道:“姬小姐是我們北港的財神爺,你又是我的世侄,這個世界真是很小,哈哈!”
  
  姬若雁道:“陳書記,項書記怎麼說?”
  
  陳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歎道:“你看我這記性,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項書記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我看還是改天吧!”

  姬若雁道:“我本來想談談合約的細節。”
  
  陳崗道:“這樣,我幫你約宮市長吧。”
  
  姬若雁點了點頭道:“也好!”
  
  當晚陳崗、宮還山一行來到皇冠大酒店吃飯,酒店是陳凱預先安排的,陳凱現在去北港開發區分局,皇冠這邊是他來得最多的地方,這其中因為他和袁孝商的關係很好。
  
  陳崗之所以把弟弟叫上,是因為他想弟弟在市長宮還山的面前加深印象,在他看來北港市委書記已經是宮還山的囊中之物,陳凱和宮還山搞好關係,對他以後的發展有利。
  
  梁康雖然是京城三公子之一,可是在北港他表現的還是非常謙虛低調的,他一直在做鋼材生意,這些年也積累了驚人的財富,此次前來北港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泰鴻在北港設立分廠,他想依託泰鴻的資源,在北港投資建設一座鋼管廠,這件事已經通過姬若雁和趙永福溝通過,也獲得了趙永福的首肯,他這次過來也是為了考察。
  
  晚宴開始之後不久,姬若雁就提起了泰鴻分廠的選址問題,她輕聲道:“宮市長,我前兩天和濱海市委書記張揚見面溝通了一下藺家角的用地問題,他在那塊地上的態度很堅決,說是已經將那塊地劃入保稅區的規劃中,不肯出讓給我們。”
  
  宮還山微笑道:“姬小姐之前就認識張揚吧?”
  
  姬若雁點了點頭道:“普通朋友!”
  
  宮還山道:“那就應該對他的脾氣多少瞭解一些,這個小子啊,年輕氣盛,太喜歡出風頭。年輕幹部,考慮事情不全面,缺乏大局觀。”
  
  梁康微笑傾聽著,他雖然剛來北港,卻已經看出張揚在北港的敵人不少,能讓頂頭上司在一幫外人面前數落他的不是,足見宮還山討厭張揚到了何種地步,不過梁康也看出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宮還山這個人的執政水準並不怎麼樣,身為北港市長,這個人的嘴巴好像太大了一些,梁康雖然經商,可是他是高幹家庭出身,從小耳濡目染的都是父輩的做派,眼界自然非同一般,看到宮還山的表現,自然不由自主拿來和父輩們比較,這一比較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姬若雁道:“宮市長,我們趙總已經說過了,廠址必須定在藺家角,如果貴市連這麼簡單的條件都不能答應,那麼我們泰鴻只能重新考慮建設分廠的計畫了。”
  
  宮還山道:“這件事我可以向你們保證,藺家角的地塊一定會劃給你們,不會成為我們合作的障礙。”
  
  姬若雁卻不相信宮還山的保證,張揚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姬若雁道:“宮市長,最近社會上流傳著一些對我們泰鴻不利的流言,有些已經對我們造成了名譽上的損害。”
  
  宮還山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有嗎?北港各界對泰鴻可是一直持著歡迎的態度,社會上的傳言並不可信。”
  
  梁康微笑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宮市長千萬不能忽視流言的力量。”
  
  陳崗道:“這方面我倒聽說了一些,今天看到東南日報上的一篇報導,就有內容影射你們泰鴻集團。”
  
  姬若雁道:“陳書記也看到了?”
  
  陳崗點了點頭道:“那篇文章寫得很不客觀,都不知道是怎麼刊載出來的,現在的新聞媒體缺乏道德心,寫那篇文章的叫梁東平,是南錫體委宣傳科的,你說他一個體委宣傳科的怎麼突然關心起工業與環境了?”
  
  陳凱道:“梁東平那個人在新聞界小有名氣,過去因為在省政府對面跳樓而被勞教過,對了,他是被張揚調到南錫體委的,這篇文章該不是張揚授意他寫的吧?”兄弟倆一唱一和的把矛頭指向張揚。
  
  陳崗故意板起面孔道:“陳凱,沒證據的事情千萬不要亂說。”
  
  姬若雁微笑道:“其實這件事我們已經著手調查,任何詆毀我們泰鴻的行為都是不會被允許的,我們會追究他的責任。”
  
  宮還山道:“好事多磨,我相信我們和泰鴻之間的合作所有的障礙都會消除,等趙總返回北港,我們就可以正式簽約。”
  
  姬若雁道:“宮市長,藺家角的事情得不到徹底解決,就無法達到簽約的條件。”
  
  梁康笑了笑道:“我看應該沒什麼問題,現在宮市長都保證了,濱海是北港的轄市,張揚再能耐也得聽宮市長的是不是?”梁康嘴裏這麼說,心裏卻不這麼想,如果宮還山說的話張揚肯聽,就不會鬧到現在這種僵局了。
  
  宮還山覺著臉上有些發燒,他總覺得梁康的話好像在諷刺自己,當然他認為自己很可能多想了,宮還山道:“放心吧,北港和泰鴻的合作不存在任何問題,張揚的問題,我們來解決。”
  
  姬若雁道:“我相信宮市長的誠意,如果北港方面前像宮市長這樣能夠切實的考慮外來企業的利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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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世界真小(下)

  這頓晚飯宮還山吃得並不舒服,他明顯能夠看出,無論是梁康還是姬若雁對自己的尊敬只流於表面,這幫人雖然年輕,可是根基都很深,換句話來說,人家的比較高,都是銜著金鑰匙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跟他這種白手起家的人不同,宮還山甚至從他們的身上找到了和張揚的共同點。
  
  晚宴結束之後,大家各自離去,陳崗和兄弟陳凱最後才走,陳凱道:“大哥,宮市長今晚好像不太高興!”
  
  陳崗笑道:“這段時間他的確不太順心,張揚這小子攪和的雞犬不寧。”
  
  陳凱道:“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忍著他?”自從被張揚踢出濱海,陳凱對張揚的恨意一直深藏在心中。
  
  陳崗冷笑道:“你等著看吧,他沒幾天好得意了。”
  
  陳凱道:“哥,你是說市里要……”
  
  陳崗搖了搖頭,低聲道:“趙永福那個人可沒那麼好對付!”他打了個哈欠道:“最近工作太忙,精神上有些緊張,需要放鬆放鬆了。”
  
  陳凱聽大哥這樣說不由得有些想笑,他當然明白大哥的意思,陳凱道:“最近天街來了位女歌手,要不咱們去聽聽歌?”
  
  陳崗的唇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好!好!”
  
  陳崗走入天街馬上就被舞臺上傳來的歌聲所吸引,他眯起眼睛望著舞臺正中,身穿金色演出服的女歌手正在深情地演唱。
  
  陳凱低聲道:“她叫戴琳,挺有名氣的,怎麼樣?哥要是喜歡我來安排。”
  
  陳崗笑了笑,此時天街的經理陳青虹迎了過來,看到陳崗兄弟倆,她笑得格外嫵媚,陳凱向她招了招手,陳青虹婷婷嫋嫋來到他們的面前:“凱哥來了!”她不招呼陳崗,是因為她知道陳崗的脾氣,他不喜歡別人跟他打招呼。而陳青虹和陳凱之間的關係很好,兩人還是結拜兄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應該稱呼陳崗一聲哥哥。
  
  陳凱把陳青虹叫到身邊,附在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陳青虹眉開眼笑的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向陳凱道:“她開價很高的。”
  
  陳凱道:“有價就好辦。”
  
  陳青虹點了點頭,她向遠處招了招手道:“貝貝。帶兩位客人去7包!”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陳崗舉目望去,他的雙目突然一亮,人的年齡越大。往往越容易被青春所打動,眼前過來的這個女服務生充滿了青春的活力,雖然沒有濃妝豔抹。可是卻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讓人賞心悅目,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陳崗在心中將這女孩兒和舞臺上的女歌手做了一個對比,對後者的評價只剩下庸脂俗粉俗不可耐四個字。陳崗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喜歡什麼,自己想要什麼。
  
  桑貝貝在天街已經工作了幾天,因為張揚的緣故,陳青虹對她也是非常的照顧。平時也就是送送酒帶帶路,來天街的客人都很神秘,多數也都很低調。至少到目前為止,桑貝貝沒有遇到任何的麻煩。
  
  她把陳崗兄弟帶到了7包,陳崗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桑貝貝,連陳凱都覺察到大哥的異常,點好酒水之後。桑貝貝轉身離去,陳崗望著桑貝貝的背影,直到房門關上他方才搖了搖頭。
  
  陳凱笑道:“大哥,你喜歡她?”
  
  陳崗沒有回答,而是低聲說了一句:“尤物啊!”
  
  陳凱道:“小姑娘而已。這種丫頭哪懂得什麼風情。”
  
  陳崗道:“你懂什麼,還是清純好!”
  
  陳凱笑道:“既然大哥喜歡。回頭我讓青虹安排她過來陪酒。”
  
  陳崗微笑道:“我又不怎麼喜歡喝酒。”
  
  陳凱聽出了大哥的言外之意,心中頗感無奈,自己這個大哥什麼都好,就是在這方面把持不住,五十幾歲的人了,還是喜歡直奔主題。
  
  兩兄弟說話的時候,桑貝貝端著酒進來了。
  
  陳凱掏出一遝錢扔在托盤內,有一千塊之多,桑貝貝愣了一下,心說好嘛,遇到凱子了。她抬起頭看了陳凱一眼,這叫小費,不拿白不拿,她拿起那一千塊迅速裝了起來,笑道:“謝謝先生!”沖著這一千塊也得朝人笑一下啊。
  
  陳凱道;“沒什麼,姑娘,只要你能讓我大哥高興,這是小意思。”
  
  桑貝貝看了看陳崗,發現這老頭的目光充滿了淫邪之意,陳崗笑得很開心,牙槽肉都露出來了,這幅模樣讓桑貝貝覺得有些噁心。
  
  桑貝貝道:“他不是挺高興的嗎?要不我敬他三杯酒吧。”她想去端酒,陳凱卻一伸手將她的手腕給抓住了,低聲道:“你明白啊,我給你一萬。”
  
  桑貝貝道:“先生,你誤會了,我是服務員啊!”
  
  陳凱道:“兩萬!”
  
  桑貝貝道:“我上班沒兩天。”
  
  陳崗道:“這丫頭挺可愛的。”
  
  陳凱道:“五萬!”陳凱有個錯誤的認識,他認為在天街內,沒有錢辦不成的事情。

  桑貝貝看到陳凱總拉著自己的手不放,有些惱火了,美眸一瞪道:“你有病是不是?大庭廣眾的耍流氓,放手!”
  
  陳凱聽她這麼說頓時火了:“你他媽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
  
  桑貝貝道:“我管你是誰啊?鬆手!”
  
  陳凱正要發火,卻聽陳崗道:“小凱,幹什麼這是,鬆開!”
  
  陳凱這才放開了桑貝貝的手,桑貝貝站起身轉身就往外走,陳凱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女招待,怒道:“你給我站住!”
  
  桑貝貝根本不理他,繼續向門外走去,陳凱想去追她,卻被陳崗一把拉住,陳崗道:“算了,出來玩,何必搞得不開心。”
  
  此時陳青虹帶著戴琳走了進來,陳青虹看到陳凱臉色不善,慌忙過來噓寒問暖,陳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陳青虹一聽是桑貝貝惹他生氣,不由得歎了口氣道:“那丫頭就是這個德性,我早就想把她趕走了,可是袁總特地交代過,讓我照顧她。”
  
  陳凱道:“難道她是老袁的人?”
  
  陳青虹搖了搖頭,趴在陳凱的肩頭,在他耳邊小聲道:“濱海的張揚看中了她,一直都是張揚罩著她。”
  
  陳凱聽到這句話,臉色倏然變了,他默不作聲的喝了口酒,陳崗看出他神情有異,藉口去洗手間,陳凱跟了進去,將剛才陳青虹跟他說的話講了一遍,陳崗一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突然感覺到索然無味,他低聲道:“我晚上還有事,走了!”
  
  陳崗要走,陳凱自然也不會留下,兩兄弟在天街沒待多久就離開,惹得陳青虹好生詫異。可這些官場中人的行事都是這樣,說變臉就變臉,陳青虹認為一定是桑貝貝得罪了他們,她把桑貝貝專門叫到辦公室,教訓了幾句。
  
  桑貝貝才不買她的帳,她早就看出來了,陳青虹在這裏只是一個管事的,真正的後臺老闆十有八九是袁孝商,袁孝商認為張揚看上了自己,而他又想討好張揚,所以對自己特別照顧,陳青虹不敢拿自己怎樣,這小妮子多少有了恃寵生嬌的念頭,聽了幾句就不耐煩的告辭了。
  
  桑貝貝今晚的確有事,張揚剛剛打電話給她,約她一起喝酒,一會兒就到地下停車場。
  
  桑貝貝換好衣服來到地下停車場,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張揚還沒趕到呢,陳凱兩兄弟憋了一肚子火,剛巧在地下停車場準備離開,陳凱剛剛把車打著火,就看到桑貝貝走了下來,他一眼就認出是那個女招待,陳凱把火給熄了,陳崗也看到了桑貝貝,他知道弟弟熄火的意思,勸道:“小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凱道:“我咽不下這口氣!”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桑貝貝聽到腳步聲,看到陳凱朝自己走了過來,桑貝貝已經換上便裝,身穿黑色毛衣,紅色馬甲,黑色超短裙,露出一雙雪白修長的美腿,陳凱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妮子很漂亮,難怪大哥剛才會心動。
  
  陳凱走到桑貝貝面前,冷冷看著她:“你他媽耍我啊?”
  
  桑貝貝道:“你誰啊?我又不認識你,離我遠點啊,小心傷了自個!”
  
  陳凱道:“我告訴你,在北港沒有人敢耍到我頭上。”
  
  桑貝貝把耳機戴上,懶得理他。
  
  陳凱咬牙切齒道:“小婊子……”話沒說完呢,眼前白影一晃,桑貝貝乾脆俐落的在他臉上抽了一個大嘴巴子。這巴掌可不輕,打得陳凱半邊臉都腫起來了。
  
  陳凱火了,他在北港好歹也是號人物,想不到居然被一個女招待給打了,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還怎麼見人?陳凱瘋了一樣一巴掌向桑貝貝打去。
  
  桑貝貝身軀一側,抓住他的手腕,借勢給他一個大背,陳凱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這一跤摔得可不輕,眼前金星亂冒,差點沒閉過氣去。
  
  陳崗本來在車內等著的,可他沒想到弟弟會和這個女招待打起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陳凱這個訓練有素的警察還打不過一個柔弱的女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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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章 開始算賬(上)

  陳崗推開車門趕緊走了過去:“住手,住手!”他說住手的時候,桑貝貝又照著陳凱的小肚子來了兩腳,你說住手沒讓我住腳啊!這丫頭下手也夠黑的。
  
  桑貝貝的兩腳踢得陳凱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捂著小肚子只剩下哼哼唧唧的份兒了。
  
  陳崗道:“別打了,別打了!”
  
  桑貝貝指著陳崗的鼻子道:“老頭,你給我滾一邊兒去,惹火了我連你一起打啊!”
  
  陳崗被她吼得一愣,說實話,陳崗還真沒什麼戰鬥力,看到弟弟都被揍成這德行了,自己養尊處優慣了,就算沖上去也只有挨揍的份兒,他NND,這年月,女孩子怎麼都變得這麼兇猛了?
  
  汽車摩擦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一輛公牌奧迪車停在他們的面前,車燈照在他們身上,幾個人都被照得睜不開眼,車門打開,張大官人從裏面走了出來,桑貝貝跑了過去:“張揚,這兩個老流氓欺負我!”
  
  陳崗真是哭笑不得,自己什麼時候成流氓了?還被冠以一個老字,他第一次產生了檢討自己的念頭,這樣的場合,以自己的身份本不應該過來的,這下好了,惹麻煩了。
  
  以張大官人的眼力,遠遠就認出了陳崗兄弟兩個,這廝心中既沒有感到擔心也沒有感到生氣,不擔心是因為他知道別說陳崗兄弟倆,就算再來幾個也不會是桑貝貝的對手,不生氣是因為他巴不得陳崗兄弟倆和桑貝貝發生點摩擦呢,其實陳崗兄弟倆不找他毛病,張大官人都想主動找他們毛病了,現在這倆居然主動往槍口上裝,麻痹的,作死嗎?
  
  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張揚見面,陳崗是非常尷尬的,無論這個桑貝貝是不是張揚的相好,自己都不好解釋眼前的一切。不得不承認陳崗的臉皮還是有著相當厚度的,他笑道:“張揚,這麼巧啊!”
  
  張揚沒理他,對桑貝貝道:“表妹,怎麼回事兒?”
  
  桑貝貝瞪大了眼睛,自己怎麼就突然成他表妹了,不過她馬上明白了,這廝是想避嫌。往外摘清自己呢。桑貝貝狠狠瞪了張揚一眼,咬牙切齒道:“表哥,這兩個老流氓欺負我!”
  
  張揚道:“你一定誤會了吧。這兩位一位是我們的紀委書記,一位是開發區分局局長,都是國家幹部啊。怎麼能是老流氓呢?”
  
  陳崗的臉皮漲得通紅,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弟弟的臉被這個小姑娘給打了,他們兄弟倆的短都被張揚給揭了,今晚怎麼這麼倒楣?可今天這事兒擺明瞭理虧的在自己一方,陳崗道:“張揚啊,原來這小姑娘是你表妹啊!”他當然不會相信張揚的說辭。
  
  張揚道:“陳書記,您怎麼在這裏啊?”
  
  陳崗道:“吃飯……吃飯……”他把陳凱從地上攙扶起來。向張揚道:“誤會一場,我們先走了!”
  
  桑貝貝還想不依不饒,卻被張揚一把給拉住,拽到了奧迪車內,桑貝貝進入車內就火了:“喂!你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
  
  張揚道:“你懂什麼?過猶不及,差不多就得了。”說話的時候,看到陳崗開著車匆匆離去。
  
  張揚也掉轉車頭。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桑貝貝充滿嘲諷道:“你們北港這幫幹部全都是奇葩啊!”
  
  張揚道:“陳崗是個老色狼,我正想找他麻煩呢,想不到他居然主動惹到了我的頭上。”
  
  桑貝貝發現張揚正遠遠跟著陳崗的那輛車,她笑道:“你想跟蹤他們?”
  
  張揚沒否認。
  
  桑貝貝道:“不用跟的那麼緊,我在那個老流氓身上安了一顆追蹤器。他逃不掉的。”
  
  張大官人有些驚奇的看著桑貝貝:“丫頭,真是人才啊!”
  
  “表哥,我幫你搞定了這件事,你怎麼謝我?”
  
  張大官人道:“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就要報酬了,咱們看看能有什麼發現不!”
  
  陳凱躺在副駕上好半天才感覺到疼痛緩解了一些,他咬牙切齒道:“我饒不了她!”

  陳崗道:“還好意思說,今晚如果不是你,怎麼會惹下這個麻煩?”
  
  陳凱有些委屈道:“我還不是為了……”說話的時候他看到大哥陰沉的臉色,下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駛入分流道的時候,他小心地向後面看了看,張揚的車並沒有跟過來。
  
  陳凱道:“大哥,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陳崗道:“我看還是算了的好,不用我們出手,自有人對付他。”
  
  把陳凱送回家之後,陳崗並沒有回家,今晚的事情讓他感到非常的鬱悶,內心中有一團火,急切地想要宣洩,他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陳崗只說了一句話:“我在老地方等你。”
  
  陳崗所說的老地方是嘉盛苑,他在這裏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地方,陳崗把車停到樓下的車庫內,習慣性的向周圍張望了一下,然後向樓上走去。
  
  來到房間內,陳崗脫去西服,拉開領帶,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回想著晚上發生的一切,越想心中越是惱火。
  
  十多分鐘後,他聽到窸窸窣窣的開門聲,篤篤的高跟鞋聲響起,陳崗低聲道:“不要開燈!”
  
  房門關上之後又被反鎖上,陳崗聽到一聲熟悉的歎息。
  
  陳崗道:“怎麼這麼久才來?”
  
  一個幽怨的女聲道:“這麼晚了,你才想起我?”
  
  女人緩步走入月光裏,從落地窗投入的微弱月光映照出她模糊的面容,這女人赫然是濱海前縣委辦公室主任洪長青。
  
  陳崗向她招了招手,洪長青來到他的身邊,柔聲道:“要不要先洗個澡?”
  
  陳崗沒說話,忽然他抱住了洪長青,極其粗魯地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掀起她的裙子,沒有任何前戲就狠狠侵入了她。洪長青嬌呼道:“老東西,你輕點兒……啊!”
  
  陳崗壓低聲音道:“你不是喜歡我用力嗎?你不是喜歡我狠狠的對待你嗎?你們女人全都是嘴裏一套心裏一套。”今晚的陳崗格外的瘋狂。
  
  洪長青一雙雪白的大腿死死纏住了陳崗,用這樣的方式減緩他的動作,她氣喘吁吁道:“怎麼?誰給你氣受了?拿我發洩?”她從心底鄙視這個男人,這次的調動讓她徹底看清了陳崗的嘴臉,自己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到最後,他卻把自己弄到了港口開發區科技技術局綜合辦,一個毫無權力可言的清水衙門,而且自從調動之後,陳崗再也沒有找過她。
  
  陳崗不說話,機械地在洪長青身上動作著,他閉上眼睛,腦子裏想到的卻是洪長青的侄女洪詩嬌。
  
  洪長青道:“我去科技技術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幫我換個地方?”
  
  或許是為了報復她的這句話,陳崗狠狠的前沖了一下,然後道:“詩嬌最近在幹什麼?”
  
  洪長青咬了咬嘴唇,感到了一種侮辱。
  
  兩人並不知道,在他們激烈交戰的時候,張大官人和桑貝貝正在陽臺上透過紅外夜視儀向裏面張望著。
  
  桑貝貝壓根沒想到這兩人一上來就演出了這種火辣的交鋒場面,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她不敢看,張大官人卻看得不亦樂乎。他碰了碰桑貝貝,桑貝貝畏之如蛇蠍的躲到一旁,張揚伸出五指,意思是找她要微型照相機,桑貝貝來到濱海真的很不錯,有這麼多的高精尖間諜裝備可用。
  
  桑貝貝把相機遞給了他。
  
  張大官人向她做了一個手勢,然後一把拉開了推拉門,對張大官人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可謂是輕車熟路,快門哢啪哢啪摁下,閃光燈頻閃,映照出陳崗因為驚恐而變得扭曲的面孔。
  
  陳崗的腦海中也因為閃光燈的照射而變得一片空白,當陳崗的意識漸漸回到他的體內,他反應過來應該不顧一切地去搶對方手中的相機的時候,對方已經消失在陽臺之外。
  
  陳崗想追出去,可是洪長青因為驚恐鎖緊了他的身子,在陳崗的記憶中,她從來沒有那麼緊過,脊背中一股冷氣躥升起來一直躥到他的腦門,然後陳崗感覺到自己一瀉如注,整個人也變得癱軟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陳崗方才恢復了一點生氣,他慢慢從洪長青的身上爬起來,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服,他聽到洪長青在黑暗中的啜泣聲。
  
  陳崗點燃一支煙,坐在黑暗中默默抽吸著,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了,低吼道:“哭什麼?”
  
  洪長青抽抽噎噎道:“究竟是誰?”
  
  陳崗沒說話,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清,對方自始至終都藏身在黑暗中,而且他的動作很快,拍完照之後就已經離去。陳崗這時才想起自己住在四樓啊,那人究竟是怎麼爬上來的?
  
  洪長青道:“這下完了,萬一那些照片被曝光,我可怎麼活啊!”
  
  陳崗怒道:“哭哭哭!你做戲給誰看?”
  
  洪長青愣了,含著淚望著陳崗:“你什麼意思?你說我做戲?我做什麼戲了?這麼多年,你為我做了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現在居然懷疑我,你是不是人?”
  
  陳崗指著大門的方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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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1:16:58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開始算賬(下)

  洪長青咬著嘴唇用力搖了搖頭,她今天算是徹底認清了陳崗的本來面目,她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前她停下腳步,轉身對陳崗道:“你給我記住了,這世上沒有白吃不付帳的道理,如果我出了任何事,你也不會好過,還有,你給我記住,工作你不願意解決,你就得給我其他補償!你自己掂量著辦!”說完洪長青摔門而去。
  
  陳崗氣得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咬牙切齒的詛咒道:“婊子!”寡婦無情,婊子無義,今天陳崗算是深刻認識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張揚和桑貝貝躲在車內,看著洪長青離開了嘉盛苑,洪長青不時的捂著嘴,似乎在哭。
  
  桑貝貝歎了口氣道:“張揚啊張揚,你用這種手段對付別人是不是太卑鄙了?”
  
  張大官人道:“誰讓他欺負我表妹來著?”
  
  桑貝貝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要你這種表哥呢。”她指了指張揚手中的相機道:“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笑道:“當時的情況下陳崗沒看清是誰幹得,不過他肯定會懷疑我。
  
  桑貝貝道:“你是想利用這次的機會把他給整死,還是留著在手裏慢慢虐死?我看你肯定選後者。”
  
  張大官人對桑貝貝的這番話表示讚賞:“丫頭,越來越明白我的心思了,北港常委裏,就沒一個人願意幫我說話,你說陳崗這孫子要是突然倒戈相向,那幫常委是不是把眼珠子都得瞪出來?”
  
  陳崗思量再三,這件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包括他的親弟弟,昨晚他只和張揚碰過面,陳崗想來想去如果說有仇家,那麼張揚無疑是他目前最大的仇家,過去他一直都想報復張揚,而張揚也沒少幹針對他的事情,最近他聽到風聲,張揚揚言要取代他常委的位置,當然這只是聽說,可信性並不大。
  
  可是如果這些照片真的落在了張揚手裏恐怕麻煩就大了。考慮了一整夜之後,陳崗決定找張揚好好談一談,試探一下,這件事究竟和他有沒有關係。
  
  張揚接到陳崗的邀請並不意外,他本身就在北港沒有離開,聽說陳崗請他吃飯,張揚欣然應邀。
  
  陳崗請吃飯的地點在金色港灣,本來陳崗和皇冠更熟一些,可是發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後,皇冠已經成為了他的噩夢。
  
  請人吃飯想找到一個名目對陳崗這種政治老手來說並不困難,張揚答應的很痛快,沒等他說出要解釋昨晚的誤會這個理由,張揚就答應了下來。
  
  陳崗越發懷疑張揚有問題。
  
  張揚和陳崗單獨坐在一起吃飯還是第一次,兩人是對手是敵人,能讓兩個相互抱有敵意的人坐在一起,肯定有一方想要做出主動讓步。
  
  讓步的一方幾乎都是主動提出邀請的一方,所以陳崗見到張揚的時候,笑得很和藹。
  
  張大官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傲氣,勝不驕敗不餒是一個官員最基本的素質。
  
  關上門來,有些話就沒必要拐彎抹角了,陳崗道:“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陳凱喝多了所以才會和你表妹發生衝突。”陳崗儘量表現的謙遜,可在張揚的眼裏,這廝今天再也沒有過去的精氣神,顯得有些低聲下氣。
  
  張大官人笑道:“陳書記實在是太客氣了,昨天也不是陳凱一個人的責任,我那個表妹脾氣也太大了一些。”
  
  陳崗呵呵笑了一聲,他低聲道:“這樣的事情傳出去總是不好。”
  
  張揚道:“是啊,我擔心會影響到大家的聲譽,過去就過去了咱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翻過這一頁就是。”
  
  陳崗道:“張揚,我沒看錯你,過去我就知道你胸懷很大,做事情有大局觀。”
  
  張揚笑道:“公是公私是私,一個國家幹部連這麼點素質都沒有哪行呢?”
  
  陳崗道:“現在的年輕幹部,有你這樣素質的可不多了。”
  
  張揚道:“我畢竟年輕不會處理和同事之間的關係,周圍有不少人都說我任人唯親,還說我把陳凱同志從濱海踢走的,目的是為了給程焱東騰位子。”
  
  陳崗道:“我可沒這麼想,陳凱的調動是在你來濱海之前的事情,跟你能有什麼關係呢?”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抓住了陳崗的小辮子,這廝說話果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狗日的真是乖巧啊。張揚道:“陳書記,你是不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把正常的人事調動,看成了一種陰謀,就拿洪長青同志來說吧,明明是她自己主動要求調離濱海的,別人卻說是我把她逼走的,你說說我冤不冤啊?”
  
  陳崗聽到張揚提起洪長青的名字,內心不由得緊縮了一下,他幾乎能夠斷定了,張揚絕不是偶然提起洪長青,他肯定是存心有意。陳崗道:“革命事業就得做好承受委屈的準備。”
  
  張揚道:“陳書記,我不能和您相比啊,我沉不住氣,其實您受得委屈肯定比我多,外面關於你的流言也有很多,有人說你跟洪長青兩人有不正當關係呢!你聽說過沒有?”
  
  陳崗整個人凝固在那裏,如果剛才只是猜側,現在他已經能夠斷定了,張揚啊張揚,你他媽太狠了,居然跟蹤我,拍我的照片,陳崗望著張揚,望著這廝唇角意味深長的笑意,如果手頭有把刀,陳崗肯定拿起來狠狠捅到這廝的心臟裏,他要殺人滅口,可這個念頭稍閃即逝,因為陳崗沒這個膽子。
  
  張大官人不僅僅是暗示這麼簡單,在陳崗看來,這廝就是攤牌,張揚在告訴他,自己的命脈已經完全被他掌握在手心裏,現在只要張揚樂意,馬上就能讓他身敗名裂。
  
  一旦知道最壞的結果,陳崗的內心反乍變得踏實了許多,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怎樣?陳崗道:“難啊,別人都看到我們表面的風光,誰知道我們背後的辛苦。”
  
  張揚道:“這世上只怕沒有人比我更理解你!”能不理解嗎?陳崗光屁股的照片都被他拍到了。
  
  即使在這種狀態下,陳崗仍然能夠做到古井不波,這麼多年的政治修煉不是白來的,他開始冷靜的分析,看來張揚現在並不想使用手中的這張牌,也就是說,張揚想做的並不是揭穿自己,一下將自己打倒在地,永世不得翻身,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想要利用自己。
  
  陳崗並不害怕被張揚利用,他最害怕的是自己在張揚的眼中失去價值,如果那樣,自己就連喘息調整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要張揚覺得自己對他有價值,那麼張揚就暫時不會掀開這張底牌,也就是說,他還有逃過劫難的機會,陳崗道:“張揚,我聽說最近你和泰鴻之間搞得很緊張。”
  
  張揚笑了笑道:“我跟泰鴻之間沒什麼問題,有問題也是那幫別有用心的人搞出來的。”
  
  陳崗尷尬的乾咳了一聲,人一旦被別人拿住了七寸,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他在張揚面前忽然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陳崗期望張揚提出要求,如果張揚讓他幹點什麼事兒,他心裏還能好過一些,可張揚什麼事情都不提。陳崗道:“這次泰鴻拿下藺家角的態度很堅決,如果市里不把那塊地劃,撥給他們,他們就放棄在北港建設分廠。”陳崗說完又歎了口氣道:“其實市里這次也很為難,畢竟之前做出了這麼多努力,而泰鴻又是鋼鐵行業的領軍企業,如果能夠順利落戶北港,對北港的發展有很大的好處啊。”
  
  張揚道:“陳書記,咱們共產黨人怕過要脅嗎?”
  
  陳崗微微一怔,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陳崗以為張揚在說自己,心說怕,怎能不怕,你丫不拿著我的裸照要脅,老子會對你一個小字輩忍氣吞聲?做夢去吧!
  
  張揚道:“泰鴻在建廠的問題上要脅市里,本身就非常的可笑,搞得他們好像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我們非得巴結他們,讓著他們,我說各位領導有沒有考慮過,這世上沒有人願意做賠本的買賣,泰鴻之所以選定北港,不是要支援地方建設,更不是要幫助北港提升經濟收入水準,他們的目的首先是為了自己,我調查過泰鴻在南武,他們在那邊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想要降低薪酬水準,想要降低運輸成本,所以才會選擇北港這個港口城市,既然是合作,雙方就應該站在一個水平線上,沒有誰求著誰,他們投資北港建廠,以後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我覺得市里在對待泰鴻的問題上過於軟弱,給他們提供便利條件可以,但是不能時刻讓步,你越是讓步,他們就越是蹬鼻子上臉,今天提出這個條件,明天還不知道要提出什麼更苛刻的條件呢。”
  
  陳崗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也覺著市里在這件事上處理的有些過於軟弱了。”
  
  如果不是被張揚捏住了命脈,陳崗才不會順著他的口氣說話。
  
  張揚笑眯眯望著陳崗,這個人轉變的真快,翻臉比翻書都快,別看現在跟自己和顏悅色的說著話,可心底指不定怎麼恨他呢。張大官人才不怕陳崗恨自己,你陳崗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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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17:58:20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都有一本賬(上)

  張揚明白,陳崗在泰鴻建廠的事情上起不到關鍵的作用,在這件事上只有市委書記項誠才擁有決定權,而項誠現在的目光只盯在泰鴻建廠後有可能帶來巨大經濟增長上,他會盡全力創造條件留下泰鴻。
  
  週三的時候,杜瓦爾從澳洲趕回,帶著他已經完成的設計,有平面圖,有三維動畫,張大官人特地邀請濱海市常委在小會議室觀賞了杜瓦爾的規劃圖演示。
  
  整個保稅區的規劃貫徹了當初的設計理念,綠色環保,開始的效果圖從空中俯瞰,保稅區宛如一隻白鴿展開雙翅翱翔在綠色的叢林中,其中的一隻翅膀就是藺家角,在杜瓦爾的規劃中,藺家角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在他分別講述了工業園、福隆港、物流園的規劃後,最後將藺家角部分的規劃放大,重點說明這裏打造綠色工業園和企業辦公總部的想法,在杜瓦爾的構想中本來是將整個藺家角劃入保稅區的,要在藺家角周邊打造北港最大的綠地公園,這也是程潤生給他的建議。
  
  杜瓦爾講完他的規劃之後,現場常委都陷入沉默之中,即使一直都站在張揚對立面的許雙奇也不得不承認杜瓦爾的這個規劃非常的完美,從宏觀到微觀的佈局都無懈可擊,在綠色環保的理念下,如果在藺家角突然出現了一座大型鋼鐵廠,那麼必將破壞杜瓦爾已經完成的整個規劃,而保稅區綠色環保的概念也無從談起。
  
  濱海保稅區建設指揮部總顧問常海天應邀出席了會議,在張揚的暗示下,他第一個站出來發言,常海天走向投影,拿起鐳射筆,用雷射光束指向藺家角的位置畫了一個圈道:“藺家角在行政劃分上分為兩個部分,南部屬於北港,北部約十平方公里的範圍屬於濱海。根據我們現在瞭解到的情況,現在藺家角的這片區域的歸宿出現了一些問題,市里傾向於將藺家角交給泰鴻集團建設鋼鐵分廠,不僅僅是原本屬於北港的部分,還包括本屬於我們濱海的那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如果市里堅持這麼做,勢必破壞我們已經完成的規劃,影響到整個保稅區的佈局。”
  
  杜瓦爾皺了皺眉頭,他插口道:“如果北港市政府堅持這麼做,我不會繼續和貴市合作下去,我不可能將我的工作重新來過,還有一點,我想問一句,你們北港的領導們懂不懂規劃?要把鋼鐵廠建在一座新興保稅區的旁邊,要建在兩座城市的中心位置,這根本是個天大的玩笑!”
  
  所有常委都看著張揚,他們都在等著張揚說話,張揚向濱海城市綠化的總設計師程潤生微笑道:“程教授,您說幾句。”
  
  程潤生點了點頭,他取下老花鏡,輕聲道:“既然張書記讓我說,我就說兩句,城市要發展,引入大型鋼鐵企業,倒也無可厚非,我幹了一輩子的園林綠化設計,所以我從環保的角度來說這件事,大家都應該知道,工業有三廢,廢水、廢氣、廢渣,這三廢鋼鐵廠全都具備了,說現在環保工藝進步了,可以做到零污染,這種話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相信,換成我是絕對不信的。改革開放後我國的工業處於迅速發展階段,但是我們的環保事業卻剛剛開始,比起國際先進水準還差了很多,即便在環保方面做到一流的國家,他們在鋼鐵廠選址方面也是慎重的,往往建設在遠離城區的地方,有多遠?國際上沒有明確的標準,但是根據我的綜合調查,在環保上做得比較好的國家,都採取距城區三十公里的規則,不要小看這三十公里,我可以拿出一堆資料來證明它的科學性。”
  
  張揚適時的補充道:“我補充一句,南武市提供給泰鴻的工業地塊,距離城區大概三十五公里,符合程教授所說的規則。”他笑了笑示意程潤生繼續。
  
  程潤生道:“我認為北港市領導對這一行業是缺乏認識的,在環保方面的理念是薄弱的,至今為止,沒有一家鋼鐵企業可以做到絕對的零污染,泰鴻建設在藺家角可能看中了藺家角距離海岸線較近,地理環境比較優越,但是他們並沒有考慮到當地的生態環境。藺家角是整個北港地區生態環境最好的地方,不但擁有北港最好的沙灘,還擁有北港最美的一片森林,如果泰鴻在這裏建設鋼鐵廠,必然嚴重破壞當地的生態環境。我不是危言聳聽,我是有據可查的。或許有人會問,建設保稅區會不會影響當地的生態?我說不會,因為我們在規劃之處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我們在藺家角的企業和辦公總部不會有任何的污染,我們會最大限度的保存藺家角的森林區,會將我們的建築融于自然之中,打造北港乃至全國的第一今生態辦公區。我真心的希望,相關領導能夠以更長遠的眼光來看待建設和發展,我們的建設不是為了改變自然,而是為了適應自然,融入自然,成為自然的一部分,最後我送給大家一句話,只有你尊重自然,自然才會回饋給你更大的財富,否則你能夠得到只會是大自然殘酷的報復!”

  張大官人第一個鼓掌,常委們也紛紛鼓掌。
  
  掌聲平歇之後,張揚站起身來,從常海天手中拿過激光筆,沿著投影上保稅區的輪廓遊走著,他低聲道:“大家看,我們的保稅區像不像一隻振翅翱翔的白鴿?”
  
  常委們都點了點頭。
  
  張揚道:“這只白鴿是我們的心血,現在有人想折掉白鴿的一隻翅膀,你們答不答應?”
  
  常務副市長董玉武大聲道:“不答應,當然不能答應!”這廝現在已經是徹頭徹尾的投向張揚的陣營了,每次第一個跳出來支持張揚的都是他。
  
  張揚道:“我認為這份規劃非常的完美,在事業上,我從來都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我認准的事情,不會因為任何的外部壓力而改變,這份規劃,我會分別送給市里和省裏,藺家角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屬於濱海老百姓的,只要我在任一天,就決不允許有人損害老百姓的利益!”
  
  “他真這麼說?”市長宮還山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濱海市長許雙奇在電話中感歎道:“宮市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現在很多同志對市里的意見很大,認為市里在政策上太偏向泰鴻集團,認為市里在建設鋼鐵廠的問題上考慮不周……”
  
  宮還山道:“我知道了,老許,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許雙奇愣了一下,他過了一會兒方才低聲道:“宮市長,其實我也認為在藺家角修建鋼鐵廠有些不妥……”
  
  宮還山道:“你們這些人都被他成功洗腦了,這小子除了誇大其詞,危言聳聽還懂什麼?即便是帶來一些弊端,但是和泰鴻帶來的巨大效益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的,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宮還山說完,有些不耐煩地掛上了電話。
  
  他拿起遙控打開了電視,央視正在播放著今日焦點,宮還山本來沒有提起注意,可是當他聽到畫面中傳來泰鴻鋼鐵集團幾個字的時候,馬上聚精會神的盯住了螢幕,今日焦點上是專門採訪南武市泰鴻鋼鐵集團周圍農民的新聞,專題從泰鴻周圍的樹木大片死亡開始,採訪當地群眾,又挖出了前年泰鴻因為違規排放廢水,導致當地養殖戶魚蝦大量死亡的舊事。
  
  宮還山仔細看了看臺標,沒錯,的確是央視的今日焦點,他頓時感覺事情有些不妙了,宮還山起身換上了衣服,向樓上叫了一聲道:“我出去一趟!”
  
  項誠和宮還山住在隔壁,宮還山來到項誠家裏,聽到今日焦點結束的音樂聲,他知道項誠也一定看到了這則新聞。
  
  項誠的臉色也很難看,看到宮還山來找自己,他指了指一旁的沙發,讓保姆去給宮還山泡杯茶過來。
  
  宮還山坐下後禁不住歎了一口氣,項誠關上了電視機,低聲道:“泰鴻在南武的幾次污染事件被人捅到了央視。”
  
  宮還山道:“肯定是他幹得!”他沒有證據,所以沒有直接說出張揚的名字。
  
  項誠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雙手抱在一起,眉頭緊皺著:“想不到他還真是有些能耐。”張揚的能耐他早就領教過,不過他沒有想到張揚這次的出手如此果斷,直接將泰鴻過去的幾起污染事件捅到了央視,並成功播出。
  
  宮還山道:“他這麼幹很可能會觸怒泰鴻方面,趙永福一怒之下或許會改變在北港建廠的初衷。”
  
  項誠忽然感到一陣心煩意亂,他閉上雙目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宮還山道:“項書記,您真的甘心這件事被他給攪黃了?一個年產幾百萬噸的鋼鐵企業意味著什麼?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後悔都來不及。”
  
  項誠道:“我看出來了,這次他是鐵了心要和我們對著幹。”
  
  宮還山道:“奇怪,泰鴻那邊反倒沒有動靜了,難道趙永福真的準備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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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8 01:27:17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都有一本賬(中)

  項誠道:“還山,以趙永福的性情未必甘心就這麼算了,我看這件事可能還會再起風波 。”

  宮還山道:“張揚這小子真是個刺頭,不是已經答應他用雙倍的土地換藺家角的那塊地,這麼好的條件,他居然不同意,項書記,我看他根本就是想借著這件事製造事端。”

  項誠道:“製造事端也罷,真的在意那塊土地也罷,現在事情已經搞得滿城風雨了,肯定沒那麼容易收場。”

  宮還山道:“項書記,您真的打算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任由張揚胡作非為?”

  項誠道:“最早牽線的是宋書記,張揚這麼幹,等於給宋書記難堪。”

  宮還山道:“宋書記到現在為止對這件事都沒說一句話。”項誠道:“沒說是因為他不方便說,我們過去說得太多,在外人看來這件事成了我們和張揚之間的矛盾,其實我們是對事不對人,我們圖什麼?還不是為了北港以後更好的發展,我們希望能夠和平解決這件事,能夠達到一個共贏的結果,可是這小子軟硬不吃,非得要把這件事鬧大,非得要跟泰鴻拼個你死我活。”

  宮還山道:“對於他這種不顧大局觀,只顧自身利益的行為我們應當給予嚴肅批評甚至處理。”

  項誠道:“已經夠亂了,我們就別跟著添亂了。”

  宮還山微微一怔,項誠的態度是他沒有想到的,他本以為項誠會因為這件事而大發雷霆,可是項誠卻突然表現出意興闌珊,大有放手不管之勢,宮還山感到奇怪。不過他很快就想透了一件事,項誠在市委書記的位子上註定要走到底了。還剩下一年多的時間。向上已經沒有任何的提升空間,政績對他來說已經無關緊要,泰鴻這件事成功與否對他已經沒有太大的影響。可自己卻不同,他必須要一個亮眼的政績來鞏固自己的地位。項誠一天沒有把市委書記的位置讓給自己,就一天存在著變數。誰也不能肯定,這個位子一定會屬於自己,畢竟覬覦這個位子的有很多人。

  宮還山道:“項書記。如果我們在這件事上不做任何的反應。 那麼以後別人會認為張揚已經失去了控制,濱海失去了控制……”

  項誠看了宮還山一眼:“還山,你別著急,鬥爭的主角並不是我們,我們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場,但是絕不要輕易參與到鬥爭中去。張揚這小子最大的強項就是死纏爛打,而且不惜一切。泰鴻想把我們推到前面,我們要是站出來和張揚去爭,豈不是讓外人笑話?無論你心裏怎麼想,北港和濱海都是一個整體,我們之間的矛盾如果激化,甚至公開化,讓上頭看來,首先會認為我們的領導能力有問題,你明不明白?”

  宮還山現在才明白了項誠的本意,項誠不是要不聞不問,而是他不想沖到矛盾的第一線,不想和張揚發生正面衝突,在這種時候,回避矛盾,將鬥爭的焦點集中在泰鴻和濱海之間,他們只需要做一個旁觀者,無論他們心中多麼偏向泰鴻,在表面上都要做出公平公正的樣子,項誠在政治手段上的確比自己要老道得多。

  宮還山還是有些擔心的,他低聲道:“項書記,可是泰鴻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放棄在北港的建廠計畫?”

  項誠低聲道:“趙永福是個從不服輸的人,這件事鬧得這麼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濱海遇到了阻礙,今日焦點這件事上十有八九是張揚在背後操作,你以為趙永福會輕易咽下這口氣?”

  宮還山道:“那……豈不是還要有大事發生?”

  項誠道:“不管他們怎麼鬥,我們首先要擺正自己的心態,一碗水端平了,不要讓別人說閒話。”這是項誠今晚才悟出的道理,無論張揚還是趙永福都是不好對付的,這兩人遇到一起,必然要分出一個勝負,既然戰爭已經打響,自己就沒必要摻和進去了,萬一被流彈誤傷,那可就划不來了,狗咬狗一嘴毛,無論他們最終是誰勝利,對自己都沒什麼損失,想透了這個道理,項誠的內心頓時變得坦然起來。姬若雁也看到了今日焦點,她氣得身軀發抖,重重將手中的酒杯頓到了茶几上。

  梁康被嚇了一跳:“幹什麼發這麼大的火?”

  姬若雁指了指電視機螢幕:“央視怎麼播出這樣的新聞,根本是在損害我們泰鴻的名譽。”

  梁康搖了搖頭,攬住姬若雁的肩頭道:“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一定要藺家角那塊地,北港這麼大,可選擇的地方多了,你們卻非得挑中這麼一塊麻煩的地方。”

  姬若雁道:“趙總定下來的!”

  梁康道:“和氣生財,做生意一定不能帶著怨氣,張揚這個人什麼樣你比我還清楚,他活著就是為了鬥爭。”

  姬若雁不屑道:“一個縣處級幹部而已,真以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嗎?”

  梁康端起紅酒喝了一口道:“我可不這麼認為,一個人的能力不僅僅要看他的官位,還要看其他的附加值。”

  “你很看重他!”

  梁康道:“我跟他交過一次手,我沒占到便宜,如果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不會選擇這樣的人做敵人。”

  姬若雁道:“並不是我們要跟他作對,這場紛爭根本是他主動挑起的!”

  梁康把玩著酒杯,看著杯內的紅酒搖曳出美妙而變幻的曲線,低聲道:“真的這樣嗎?趙總選擇藺家角,事先不會不做調查,藺家角土地的所有權一部分屬於北港,一部分屬於濱海,在你們的規劃內,要把屬於濱海的十平方公里土地劃入你們的建設範圍,而在濱海方面的規劃中,藺家角的土地卻是保稅區的一部分,如果北港把這塊土地給了你們,濱海方面就不得不改變他們的保稅區規劃。在本質上,泰鴻是在要求濱海犧牲自己的利益成全你們。”

  姬若雁道:“選擇藺家角是我們綜合考察後的結果。”

  梁康道:“一個明智的企業家絕不會選擇一塊有爭議的土地,你們的談判方是北港,而選擇的地塊卻涉及到濱海,此前你們不可能沒有考慮到因此可能產生的麻煩,據我說知,最早的時候,你們選定的建廠位址在新港以南,從企業發展的前景來看,那片土地更大,未來的擴展性更好,可是為什麼會突然改變?”

  姬若雁秀眉顰起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是我們泰鴻在故意製造事端?你究竟站在誰的立場上?”

  梁康道:“你不要生氣,我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這件事,我的立場和你們是相同的,因為我準備投資鋼管廠,我和泰鴻在未來會擁有共同的利益,正因為如此,我才更關注這件事,若雁,你做企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應該清楚,在生意場上,決不能因為個人的愛恨而影響到對局勢的正確判斷,生意就是生意,不能摻雜任何的感情因素。”

  姬若雁猛然甩脫開梁康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臂,怒道:“你根本就是站在張揚的角度上說話,你怕他是不是?”

  梁康道:“若雁,我是就事論事!”

  姬若雁道:“沒人請你投資鋼管廠,我一個人也左右不了泰鴻的決定,這件事是綜合考慮的結果。”

  梁康咬了咬嘴唇道:“若雁,我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姬若雁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梁康歎了口氣:“在你心中始終放不下趙國梁,事情過去了那麼久,為什麼你還走不出來?如果那樣,你這輩子都無法真正得到快樂……”

  姬若雁尖聲道:“你住口!我的事情不要你過問!”

  梁康表現的出奇的冷靜,他輕聲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既然你們聲稱如果北港不願意將藺家角劃給你們,你們就放棄建廠的計畫,為什麼到現在還在堅持?是不是有些前後矛盾?無論泰鴻擁有怎樣的實力,你們以為就一定可以在和地方博弈中占到上風?”他搖了搖頭道:“我決定放棄鋼管廠的投資!一個可以拿企業利益去冒險的領導者,絕不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合作夥伴。”

  姬若雁道:“悉聽尊便!”

  梁康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走到門前,他停下了腳步:“若雁,很多事我早就清楚,我不說,是因為我不忍心傷害到你,我忍耐是因為我期待你的醒悟,現在看來,或許我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抱有太多的希望。”

  姬若雁道:“今天以後,或許我們之間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她的這句話說得相當絕情。

  梁康點了點頭,他已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當房門在梁康的身後關閉,姬若雁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從她的雙眸中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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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都有一本賬(下)

  張大官人已經明確宣佈,在藺家角的問題上沒有任何退讓的可能,他向省市各級領導送去保稅區規劃的同時,做出實際行動,在藺家角突擊搭建了一棟活動板樓,並將保稅區建設指揮部的牌子掛了上去,張大官人利用這件事向所有人表明了態度,保稅區的規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這廝從初到濱海的低調迅速恢復了他的強勢狀態,現在這種強勢更變得侵略性十足。  

  張揚也知道這件事隱患不少,其中最大的隱患就是華光在濱海的五百畝土地,如果那五百畝土地的所有權被趙永福成功得到,那麼趙永福就有了和自己討價還價的資本,張揚可以製造輿論,可以對抗上級領導,但是他掌控不了蕭國成,蕭國成才是那五百畝土地的實際持有人,如果蕭國成堅持把那塊地轉讓給趙永福,那麼這件事就會變得更加棘手。  

  可是張揚和蕭國成素昧平生,唯一的聯繫就是薛世綸,他希望通過薛世綸的關係能夠說動蕭國成,就算不能讓蕭國成將土地轉讓給政府,至少也要讓他在這件事上保持中立,總而言之,只要這塊地不落在趙永福的手上,事情就會好辦的多。  

  週四的時候,蕭玫紅打電話給張揚,告訴他蕭國成已經抵達北港,現在正在休息,她已經幫張揚約好了下午四點鐘來白島見面。  

  張大官人聞言也是激動非常,後天就是慶典日,方方面面的嘉賓就會陸續到來,現在和蕭國成見面最合適不過,趙永福目前還沒有回到北港,自己和蕭國成只要談妥這件事,就等於完全掌握了先機。  

  為了和蕭國成的這次見面,張揚特地準備了一番,事先做了一些功課,對蕭國成,對他的華光集團做了一些瞭解,不過蕭國成這個人很神秘,有關他的資料很少,張揚又特地給薛偉童打了個電話,向她詢問蕭國成的一些喜好。薛偉童告訴張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蕭國成喜歡書畫。  

  其實很多富商對書畫都有著相當的偏愛,藝術品這玩意兒不但可以凸顯自身的素養,選對了還能保值升值。  

  張大官人投其所好,特地寫了一幅字,這幅字也是蕭國成最喜歡的《琵琶行》,應該說張大官人對今天的見面還是很用心的。  

  張揚準時來到白島觀邸一號,蕭玫紅在門前等著他,微笑道:“張書記很守時!”  

  張揚道:“求人辦事,怎麼都得表現出試意。”  

  蕭玫紅笑道:“我叔叔還在睡呢,時差沒倒過來。”  

  張揚道:“沒關係,我等他!”  

  蕭玫紅將張揚請到客廳內,給他煮了一杯香濃的咖啡,張大官人抿了口咖啡,輕聲道:“蕭先生這次準備在北港呆多久?”  

  蕭玫紅道:“後天就走,不過他會在國內呆一段時間。”  

  張揚點了點頭。  

  蕭玫紅喝了口咖啡笑道:“最近的新聞報紙我都看了,泰鴻的負面新聞不少。” 

  張大官人道:“我倒沒留意這方面的事情,都說泰鴻什麼?”這廝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蕭玫紅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揚一眼,她心中早就猜到這一系列針對泰鴻集團的事情都是張揚做出來的,張揚裝得倒是挺像,仿佛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蕭玫紅道:“趙叔叔很生氣。”  

  張揚道:“他生不生氣和我無關!”  

  蕭玫紅歎了口氣道:“他那個人的脾氣你可能不瞭解,認准了的事情肯定會一條道走到底。”  

  張揚微笑道:“聽起來和我有幾分相像,不過有些路太窄,容不下兩個人並排走。”  

  蕭玫紅道:“所以就得有人讓步,一前一後走就沒問題了。”  

  張揚道:“我沒有讓步的習慣。”  

  兩人說話的時候,聽到樓上傳來咳嗽聲,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樓梯上,蕭國成五十三歲,頭髮花白,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看得出他的健康狀況並不好,身體偏瘦,後背微駝,臉上卡著一副板材架的黑框眼鏡,灰色襯衣,黑色褲子,腳上蹬著一雙黑布鞋,從他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富豪氣質,給人的感覺甚至有些寒酸,這樣的一個人,你會認為他是一個學者,總之絕對聯想不到一個成功商人。  

  張揚跟著蕭玫紅站起身來,蕭國成緩步走下了樓梯,他微笑著向張揚伸出手去:“張書記,幸會幸會,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張揚笑道:“從西半球飛到東半球,總得要有一個適應時間。”  

  蕭國成邀請張揚坐下,他留意到張揚手中的卷軸,指了指道:“字還是畫?  

  張揚道:“這是我寫得《琵琶行》,特地送給蕭先生。”  

  蕭國成饒有興趣道:“我看看!”  

  張揚讓蕭玫紅幫忙展開了這幅卷軸,蕭國成的目光明顯一亮,他在書法鑒賞方面造詣頗深,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書法作品,蕭國成一直看到落款,看到上面張揚的名字和印章,這才相信如此氣勢磅礡的一幅字真的是眼前這今年輕人所寫,蕭國成點了點頭,他贊了一聲:“好字!”並沒有做其他的評價,有些惜字如金的味道。  

  張揚重新將這幅字卷好,交給蕭玫紅保存。

  蕭國成微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書法?麥琪兒告訴你的?”  

  張揚笑道:“是偉童告訴我的,我們是結拜兄妹。”張大官人通過這種方式和蕭國成套近乎,蕭國成是薛老的乾兒子,自己和薛老的孫女是結拜兄妹,依著這層關係,張揚叫蕭國成一聲叔叔也是應該的。  

  蕭國成道:“張書記,咱們中國有句老話,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其實你這次前來的目的麥琪兒已經跟我說了,你的禮物我本不想收,可是我沒想到你會送給我這樣的禮物,這幅字我實在太喜歡,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張揚笑道:“喜歡就留著,你放心,我絕不會因為這幅字而讓你一定要為我做什麼事情。”  

  蕭國成呵呵笑道:“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我收了你的禮物,這心裏總覺著欠你點什麼。”  

  張揚道:“蕭先生,既然你知道我這次前來的目的,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最近和泰鴻因為藺家角地塊的事情發生了一些摩擦。”  

  蕭國成微笑道:“我有所耳聞,不過我實在不知道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在藺家角並沒有任何的物業。”  

  張揚道:“蕭先生過去在濱海買下了一塊地,現在那塊地已經被規劃到保稅區的範圍內。”  

  蕭國成點了點頭,他低聲道:“其實你薛叔叔之前給我打過電話……說到這裏,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咳嗽的時候,腰背躬得越發厲害,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蝦米,因為咳嗽他的面部泛起了一絲紅意,良久方才平息,喘了口氣,接過蕭玫紅遞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方才道:“不好意思!”  

  張揚道:“蕭先生的咳嗽很重啊!”  

  蕭國成歎了口氣道:“老毛病了,每年春秋季都會發病,這也是我在這種季節很少回國內的原因。”  

  張揚點了點頭,本想提出幫他診脈,可是話到唇邊又改變了主意,他輕聲道:“薛叔叔怎麼說?”  

  蕭國成道:“他讓我不要把那塊地賣給泰鴻,可惜晚了一步,我已經答應過老趙了。  

  張揚聞言內心不由得一沉,蕭國成已經答應了趙永福,以蕭國成的身份,說出去的話很難收回,也就是說事態正向最壞的方向發展,張揚道:“泰鴻的目的您清楚嗎?”  

  蕭國成道:“泰鴻雖然是國有企業,可是經營的手段也逃脫不出商業規律,這件事我的本意是不想介入的,你算得上我的世侄,老趙又是我多年的老朋友,我肯定會兩不想幫,可惜世綸跟我說得晚了一些,我已經答應過了老趙,一個商人最重要的是誠信,我不可能反悔,張書記,真是不好意思。”  

  張揚道:“沒關係!”  

  蕭國成道:“其實保稅區和泰鴻之間可以和平共處。”  

  張揚道:“我帶來了一份保稅區的規劃,蕭先生如果有時間可以看一看。”他將事先準備好的光碟遞給蕭國成。  

  蕭國成道:“好,回頭我一定好好看看。  

  張揚道:“保稅區的規劃是不會因為泰鴻改變的,無論泰鴻是否拿下了那五百畝地,我都會堅持下去,我不會讓他們在藺家角設廠。”張揚起身告辭。  

  蕭國成又咳嗽了起來,他讓蕭玫紅代自己送張揚出門。  

  來到觀邸一號外面,蕭玫紅望著張揚道:“不好意思,沒能幫上你。” 

  張揚笑道:“你已經幫我很多了,如果你不說,那五百畝地的事情我還蒙在鼓裏。” 

  蕭玫紅道:“可是那塊地終究還是落在了泰鴻的手裏。” 

  張揚微笑道:“那又怎樣?我不信他趙永福敢在那塊地上建設焦炭廠,他要是敢建,我就敢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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