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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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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
匿名  發表於 2013-7-12 18:21:08
第一千零一十章 稱呼變了(下)

  張揚道:”創建辦和團市委協助軍強同志工作,慶典期間必須加強治安,這方面由焱東同志負責。”張揚又向許雙奇道:“老許,這兩天市里會把邀請嘉賓的名單定下來,你就多往市里跑幾趟,市里方方面面的關係你最熟,和上頭也能說得上話,一定爭取儘早定下名單,儘早發出邀請,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預留出充 分的準備時間。”

  許雙奇對此表現的倒是非常配合,他點了點頭道:“張書記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跟進。”

  張揚又強調了幾個細節,把任務分派完畢,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以這樣的方式稍事休息,也趁機調整了一下會議的節奏,所有人都看出這場常委會還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張書記應該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果不其然,片刻停頓之後,張揚談到了泰鴻鋼鐵集團的事情,張揚道:“我新近得到了一個可靠地消息,泰鴻鋼鐵集團已經決定落戶北港,要在北港設立分廠,年產值要在數百萬噸,其規模在國內也位居前列,剛開始的時候我挺為北港高興的,畢竟這麼有實力的企業落戶北港,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可是當我瞭解了他們的初步規劃之後,這心裏頓時就不是滋味了。”張大官人向一旁負責記錄的傅長征點了點頭。

  傅長征將複印好的一份檔分發給大家,這是泰鴻集團在北港設廠的規劃,張揚昨晚從趙永福那裏要來,開會之前讓傅長征複印好了,發給每位常委一份。

  常委們看得都很認真,當他們看到初步選定的建廠地址這一欄,都明白張揚為什麼要將這個問題拿到常委會上進行討論。

  張揚估診所有人都看完了這份初期規劃,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都有什麼想法?不必顧慮,有什麼說什麼!”常務副市長董玉武道:“張書記,從這份規劃來看, 泰鴻的鼻廠規劃把整個藺家角都給劃進去了,藺家角南部屬於北港市靜浦區,北部屬於我們濱海,這豈不是要從我們濱海劃走一塊土地?”

  人武部政委徐勝道:“這塊土地還不小,十平方公里。”

  許雙奇道:“我想提醒大家一個重點,濱海是北港的一部分,我們在謀求自身發展的同時,也要兼顧到整體利益,要有大局觀。”

  程焱東道:“許市長,您說得兼顧整體利益我贊成,要有大局觀我也贊成,但是我們的大局觀和整體利益,不能以損害自身利益為代價。

  泰鴻鋼鐵集團是大型國企,也是國內鋼鐵行業中的翹楚,他們選擇在北港設廠是大好事,可以預見,肯定會促進北港的經濟發展。但是根據我對鋼鐵行業的瞭解,污染始終是困擾鋼鐵行業的一個難題,即便是泰鴻這樣的大企業,也無法完全解決污染的問題。我們濱海現在城市發展的口號是打造現代化綠色宜居城市,如果泰鴻在濱海建廠,那麼勢必會為我們以後實現這一目標製造不少的困難。”許雙奇發現張揚踢走周翔的初步效應已經逐漸顯現出來了,程焱東的發言在某種意義上代表著張揚的看法,他的出現讓張揚在常委中的實力進一步加強,也進一步增強了對濱海的實際控制權和話語權。

  因為濱海撤縣改市成功而成為許市長的那點喜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許雙奇道:“濱海和北港是一個整體,濱海是北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濱海發展了,會為北港的經濟增添光彩,而北港發展也會給濱海帶來巨大的推動作用,我認為對泰鴻集團建廠這件事,我們不該談虎色變,泰鴻這樣的大型國企,不知有多少城市想拉過去,落戶北港,對北港來說是大好事,和可以控制的污染相比,我們更要注意到泰鴻會帶來的巨大經濟效益和大量的就業機會,佔用濱海的部分土地,等於把機會給了濱海,我認為沒什麼不好,我真是奇怪,大家究竟在擔心什麼?污染嗎?像這麼大的企業,早就可以做到零污染了……”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零污染?老許,你相信這世上存在零污染的鋼鐵企業嗎?反正我是不信。”

  許雙奇道:“就算存在一定程度的污染,現代的工業技術也是可以控制的,我認為我們不應該因噎廢食。這對北港,對濱海來說都是一次劃時代的機遇,我們不應當錯過!”張大官人笑道:“污染是不是可控我不清楚,工業發展和污染是個矛盾體,始終存在,最近啊,咱們濱海經常發展劃時代的事情,保稅區落戶濱海劃時代,濱海撤具改市劃時代,現在泰鴻要來北港建設分廠,又是劃時代,他們是不是劃時代我不清楚,可要從濱海劃走一塊地卻是真的,我不是小家子氣,濱海一直屬於北港管理,說句真心話,北港需要用地,給他們一塊也無妨,土地是國家的,不是哪個人的,誰用不是用?更何況是自己人用。”

  許雙奇有些迷惘地看著張揚,這廝什麼意思?他應該是反對啊,可現在又這麼說?難道這會兒功夫就已經轉變了念頭?按理說不會啊。

  果不其然,張大官人短暫的停頓之後馬上來了一個轉折:“藺家角這塊地已經列為我們保稅區的重點規劃,按照我們的規劃,這裏以後將建設成為企業辦公中心,未來的金融中心。我們把企業家們都請到這裏辦公,原因是看中了這裏的生態環境,如果藺家角的土地出讓給泰鴻,在這裏建設了鋼鐵廠,恐怕窗外都是煉鋼廠的大煙筒,換成你們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中辦公嗎?”許雙奇沒有繼續發言,他心中暗付,如果泰鴻堅持要藺家角的那塊地,北港方面為了留住這個財神爺肯定會答應,你張揚如果反對,勢必會激怒北港市領導,這張揚果然是個不省心的主兒,放著舒心日子不過,非得自找麻煩。許雙奇又想到,跟我有個毛的關係?

  張揚道:“老許,這事兒還得交給你,你瞭解一下這件事的最新進展情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趕緊知會大家。”

  許雙奇嗯了一聲,內心中很是不滿,這廝把自己當成探子了。

  常委會結束之後,張揚把政法委書記程焱東、宣傳部長王軍強留下,又把已經是團市委書記的常海心給叫了過來,佈置下周慶典的事情。

  常海心道:“張書記,組織慶典並不算什麼大事,您別嫌煩,我還得舊話重提,財政上給我們撥多少錢?”

  張揚笑了起來:“就知道你得提這件事兒。”王軍強道:“小常說得對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剛才在會上我就想說的。”

  張揚道:“錢方面沒多少問題,回義我跟王志剛說一聲,讓他把其他事情都往後排排,為慶典創造便利條件。”他向程焱東道:“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好,這次周省長過來,我估計市里還要對其他兄弟城市的領導發出邀請函,咱們自己也得請一些友好城市的代表過來。”常海心道:“總共就十天時間,到現在市里也沒有把邀請嘉賓的具體名單定下來,如果耽擱的時間太久肯定會影響我們的籌備工作。”張揚笑道:“有什麼好影響的,該怎麼準備就怎麼準備,我看領導們來濱海也只是參加慶典活動,真正在我們這兒住宿的恐怕不多。

  王軍強道:“提起這事兒,我得說一句,張書記,咱們縣委招待所的條件不行,接待能力有限,如果周省長這樣的領導過來,住在那裏是不是不合適?”

  張揚道:“招待所的條件按理說還過得去,不過接待能力的確不行,周省長這種級別的領導和大家住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但是安防工作又有壓力了。”

  程焱東道:“領導們都喜歡相對比較靜的環境,如果周省長在縣委招待所居住,恐怕前來的嘉賓要把他的門檻給踏平了。”

  程焱東所說的是事實,這些地市級的幹部誰也不會錯過和省長套近乎的機會。

  張揚道:“我看周省長住在濱海的可能性很小,北港方面或許會做出接待,不過咱們也得做好充分的準備。”

  常海心道:“我有一個主意。”幾個人都轉向她。

  常海心道:“海洋花園有不少別墅都閒置著,稍加整理就能利用起來,像周省長這種大領導都需要私密空間,不想別人打擾,我看臨時將那些閒置的別墅徵用,不就可以解決燃眉之急了?”

  張揚在大腿上拍了一記道:“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海心,到底是年輕,腦子夠靈活。

  常海心聽到這廝一副老人家口吻,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張揚道:“飯肯定是要管的,到時候我跟北港方面說一聲,讓他們從市政府招待所中臨時徵調一些廚師過來幫忙,酒水方面找人贊助,回頭我給江城酒廠打個電話就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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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5 01:19:39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話不投機(上)

  王軍強笑道:“張書記,現在我心裏有點底了,吃飯住宿解決了,其他的就好辦了。”
  
  程焱東道:“既然是搞慶典,是不是要放煙火啊?”
  
  張大官人道:“對啊,這倒提醒我了,煙火肯定要放啊,可這找誰贊助呢?”
  
  幾個人都看著張揚,常海心忍不住笑了起來:“張書記,我怎麼感覺咱們濱海這麼寒酸啊?搞個慶典都缺錢,到處找人贊助,讓人知道了肯定會笑掉大牙。”
  
  張揚道:“你懂什麼?這叫本事,空手套白狼才是招商引資的最高境界。“這廝皺了皺眉頭道:“你說我怎麼就不認識幾個生產花炮的廠家啊?”
  
  程焱東真是服了他,他想了想道:“這方面我倒是認識,南錫花炮廠的,人家專做大項目,國慶慶典的時候都是用得人家的。”
  
  張揚道:“那敢情好啊,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程焱東道:“我跟人家是認識,可交情沒到讓人贊助的份上,我估摸著能弄個出廠價。”
  
  張揚道:“那玩意兒有啥,絕對暴利,能省則省,焱東,我想起一轍,乾脆你派人在濱海範圍內嚴查非法煙花爆竹,遇到違法的一縷收繳…”
  
  程焱東慌忙擺手道:“張書記,您饒了我吧,我是警察,您把我當成強盜了,查非法煙花爆竹不是不可以,可那玩意兒跟正兒八經的焰火差別太大了,就算咱們弄一大堆,到時候劈裏啪啦的燃放起來,讓嘉賓一看,咱們也太小家子氣了。”
  
  王軍強和常海心都是忍不住笑。
  
  張揚道:“得,這事兒我再好好想想,大家都想想主意但凡咱們能找到贊助的,儘量不花錢,需要花錢的,能欠著就欠著,反正人不死賬不爛,咱們這麼大的濱海市總不會賴那點小錢。”
  
  程焱東深有感觸道:“張書記,我真心感到,你不去做生意可惜了。”
  
  張梅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常委會上並沒有見到副書記劉建設發言,他讓傅長征去把劉建設給找過來。
  
  劉建設最近的表現非常低調,確切地說,自從濱海政法委書記周翔被免職,劉建設就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他開始反思自己過去的政治態度,他意識到這位年輕的市委書記比他預想中更加強大。曾經有一度劉建設還準備站在張揚的對立面,可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讓他反思,在目前複雜的形勢下,還是沉默是金為好禍從口出,少說話其實是明哲保身的最好方式。
  
  今天的常委會他也出席了但是劉建設全程沒有說一句話,笑倒是笑了,掌也鼓了,按理說他也跟著沾光,從縣委副書記變成了市委副書記,可心裏卻越來越沒底,他擔心周翔的事情早晚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總覺著程焱東的入常只是張揚政治佈局的第一步,以後濱海的領導層還會面臨大範圍的變動,常務副市長董玉武在這方面做得比他好一早就認准了張揚這棵大樹,倒向了他的陣營。
  
  讓劉建設感到糾結的是,張揚現在已經擺出了要和北港方面抗衡的架勢,劉建設和董玉武不同,董玉武的發展已經進入了一個瓶頸,缺少背景關係,也得不到現任北港市領導的器重,前陣子因為趙金科給他送了幾百塊的禮物而被反復調查,最後還要在常委會上公開道歉由此就能看出董玉武處境之無奈,他向上提升的空間很小,在這樣的前提下,他不得不選擇堅定的抱住張揚的大腿。
  
  劉建設和他不同,早在張揚來到濱海之後他就已經謀求出路,而且已經基本上定下來了市委書記項誠已經點頭讓他出任臨蒙縣縣委書記,基本上定在八月,原臨蒙縣委書記禱亮會獲得提升,所以現在劉建設的心情是,不求無功但求無過,他既不想得罪張揚,也不想被張揚當槍使,因為從目前的種種跡象,他已經看出張揚和北港市領導的矛盾已經越積越深。
  
  雖然想置身事外,可張揚的召喚他卻不能不理,接到通知後,劉建設很快就來到了張揚的辦公室,本來兩人的辦公地點就位於同一樓層。

  劉建設這個人是個笑面佛,整天一副笑咪咪的樣子,走入張揚辦公室的大門,他先笑了起來:“張書記,您找我?”
  
  張揚抬起頭看了看他,笑著向他招了招手,劉建設發現張揚辦公桌對面已經擺好了一張椅子,這肯定是事先準備好的,看來張書記是要跟自己近距離談話。
  
  劉建設樂呵呵坐下,雖然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面對張揚要笑的理由,可還是擠出了笑容,誰讓人家是頜導來著。下級對上級就算不想奴顏婢膝,也得強顏歡笑,你見到誰冷若冰霜?除非你不想幹了。
  
  傅長征送上一杯茶之後,轉身離去了,隨手將辦公室的房門掩上。
  
  劉建設道:“張書記,您找我有事啊?”
  
  張揚點了點頭道:“也沒什麼要緊事,剛才在常委會上,我看到你始終沒有發言,所以想單獨問問你,是不是覺著今天討論的議題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劉建設道:“張書記,不是我不想發言,而是我想說的話都被別人說完了,我總不能重複一遍吧。”
  
  張揚笑了笑,這廝很是狡猾,一句話就把他的態度輕描淡寫的給蒙混過去,到底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油子。張揚道:“我想聽聽你對泰鴻設立分廠的意見。”
  
  劉建設道:“這事兒不是還沒最終確定下來嗎?我看了那份規劃,商家角只是泰鴻的初步設想,人家又沒最終確定。”
  
  張揚道:“咱們得想在前頭,萬一他們堅持在商家角設廠怎麼辦?我們濱海不僅僅是劃“給他們一塊土地那麼簡單,我們的保稅區規劃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劉建設笑道:“其實我覺得,市里一定會考慮周全的,泰鴻這麼大的企業,誰都想把人家請過去,如果他們決定在北港設廠,我估計這件事誰也攔不了,至於廠址最終的選定,還是可以商量的,市里不可能不考慮到濱海的利益。”
  
  張揚心說你了繞了一個圈子等於什麼都沒說,他微笑道:“老劉,我是想問你,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上,你會同意秦鴻在商家角設廠嗎?”
  
  劉建設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笑了起來,張揚也笑了,不過兩人的笑容中都透著虛偽。
  
  劉建設道:“張書記,我不是你,我也沒有你的魄力,你硬讓我說,市里壓下來的事情,我扛不住,我沒那個本事。”這他說的倒是實話。
  
  張揚點了點頭道:“老劉啊,這段時間我得把幾件事落實一下,可能在外面的時間要多一些,濱海這邊就交給你了。”
  
  劉建設還是過去那樣子,點了點頭道:“張書記放心吧,我一定做好本職工作。“這句話一語雙關,他份內的事情他一定做好,不屬於他權力範圍內的,他可管不了。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你能把本職工作做好就不容易了,來濱海這段時間,他對幾名常委的能力也摸了個差不多,劉建設這個人典型的笑裏藏刀,官場老油條,要是辦大事還真指望不上他。
  
  張揚和劉建設聊了沒幾句就被接二連三的恭賀電話打斷,濱海撒縣改市,這消息傳得很快,張大官人在官場中混了這麼多年,朋友還是不少的,得知這一消息自然紛紛恭賀,劉建設知趣的告辭。
  
  最先打來電話的是杜天野,杜天野接到了北港方面的邀請,邀請他前來濱海參加下週六舉行的慶典儀式。
  
  杜天野道:“張揚,你不地道啊,舉辦慶典,你不邀請我,反而讓項書記提出邀請,怎麼?不想我去啊?”
  
  張揚苦笑道:“老大,你就別寒磣我了,我什麼級別,雖然是撒縣改市成功了,我還是一縣處級幹部,您什麼級別,我邀請你,那不是等於你去邀請美國總統訪問江城嗎?都不是一級別的,拋開咱倆的關係不論,我要是官方邀請你,那是對你的不敬,項書記才夠分量。”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道:“好像項書記也差點啊,你是省常委,他比你差半級呢。”
  
  杜天野哈哈笑了起來:“你小子,總是有說不完的理由。”
  
  張揚道:“你來嗎?”
  
  杜天野道:“去啊,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我不給你面子,也得給項書記面子。”
  
  張揚一針見血道:“恐怕不僅如此吧,周省長要來,你是給人家面子。”
  
  杜天野笑駡道:“混小子,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個德行?”
  
  張揚道:“咱們把話說在前頭,你來歸來,我招待你白吃白喝。賀禮你可別忘了,以你的身份,千萬不能栽了面兒,以咱倆的關係,這份大禮不能讓別人笑話你寒磣,你說是不是?”
  
  杜天野道:“我呸!你這是邀請嗎?簡直是敲詐勒索,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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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5 01:20:03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話不投機(中)

  張揚道:“因為我特別啊,這就叫出類拔萃!”
  
  杜天野道:“你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杜書記,咱得注意素質,都副省級幹部了,這開口閉口的連小學生都不如。”
  
  杜天野笑道:“我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如果我不滿意,小心我在項誠面前說你的壞話。”
  
  張揚道:“老大啊,你覺著你厲害還是項誠厲害?”
  
  “這話問得,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你。”
  
  張揚笑道:“你比項誠高半級,還是省常委,我都不怕你,你以為我會怕項誠啊!”
  
  杜天野哈哈大笑:“狂妄啊,我給你提一醒,尾巴不要翹上天,不小心就把蛋露出來了,到時候丟人可就大發了!”
  
  張揚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沒素質的領導。”
  
  “彼此彼此!”
  
  兩人在相互的調侃中結束了通話。
  
  秦清也打來了恭賀電話,聽到秦清溫柔悅耳的聲音,張大官人頓時眉開眼笑。
  
  秦清道:“張書記,恭喜你在仕途上又前進了一大步。”
  
  張揚道:“不是我的前進,是集體的前進,我還是過去那個我,在你面前永遠不會變。”
  
  秦清柔聲道:“誰說沒變啊,你現在都是市委書記了。”
  
  張揚道:“一個稱呼罷了,對了,你想怎麼獎勵我?”
  
  秦清那邊的聲音低了下去,有些羞澀道:“我現在有點想幹市委書記了!”
  
  張大官人心中一喜,旋即感到一股熱力升騰在雙腿之間,清美人越來越可愛了,居然來了個移花接木,把自己的經典情話套用了一番,張大官人笑道:“市委書記就在這裏,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
  
  秦清羞不自勝:“討厭!不理你了!”
  
  張大官人清了清嗓子道:“那啥,我們下週六有個隆重慶典,我向你正式發出邀請,東江新城方面你幫我邀請一下劉寶全主任。”
  
  秦清道:“好,我一定過去!”給情郎捧場當然是責無旁貸。
  
  張大官人此時方才感覺到搞一場慶典的必要性,官場上也講究個人情往來,不是你想低調就能低調的,恭賀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而且基本上都是重要人物,張大官人有些應接不暇,從杜天野那個電話開始,他就沒有中斷過,足足接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終於消停了一會兒,張揚把傅長征叫了過來,剛才這會兒功夫,他親自發出去的邀請就有九個之多。張揚今晚肯定要前往春陽,明兒清明,他要陪著安語晨前往安老爺子那裏掃墓,自己可是人家如假包換的孫兒女婿,和安語晨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張揚交代傅長征,自己不在濱海期間,官面上的事情去找劉建設。他沒讓周山虎送自己,自己開了那輛奧迪準備前往春陽。
  
  可張揚剛剛離開行政中心,就接到了泰鴻集團執行經理姬若雁的電話,昨晚他在龍吟閣已經見過姬若雁,不過他們之間沒怎麼交談。
  
  姬若雁提出要和張揚見見面,說是有要事商量。
  
  張揚馬上就聯想到泰鴻在北港設立分廠的事情,姬若雁找他十有八九是為了這件事,他並沒有做太多的考慮就答應下來。
  
  姬若雁選定見面的地方是金色港灣大酒店的咖啡廳,這裏是華光集團的物業,張揚知道趙永福和蕭國成交情匪淺,隱約猜到趙永福選定北港作為建立分廠的地點和蕭國成可能有一定的關係。
  
  姬若雁今天一副職業女性的范兒,身穿黑色套裝,內穿白色襯衣,頭頂挽起一個髮髻,顯得非常幹練。張大官人因為準備去春陽的緣故,今天卻是一身的休閒裝扮。
  
  看到張揚走入咖啡廳的大門,姬若雁站起身,笑盈盈望著張揚,等張揚來到近前,她微笑道:“張書記真是準時!”
  
  張揚指著自己的手錶道:“我時間觀念一向很強!”
  
  兩人坐下之後,姬若雁道:“張書記喝茶還是咖啡?”
  
  張揚道:“茶吧!”
  
  姬若雁要了一壺碧螺春,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張揚道:“我中午還得出去,姬小姐有什麼事,咱們不妨開門見山。”
  
  姬若雁笑了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細長的雙眉向眉宇間擠壓了一下,然後迅速舒展開來,不得不承認,姬若雁的姿色屬於上乘,否則也不會將京城三公子之一的梁康迷得神魂顛倒。
  
  姬若雁道:“張書記,昨晚你拿走的那份規劃有沒有看過?”
  
  張揚點了點頭道:“看了,而且看得很仔細,那份規劃上好像有涉及到我們濱海的部分。”
  
  姬若雁笑道:“你留意到了!”
  
  張揚道:“這麼明顯的事情我要是沒留意到還怎麼當濱海的市委書記?藺家角涉及到我們約十平方公里的土地,這可不是小數目。”
  
  姬若雁微笑道:“人生之中,真的是充滿巧合,張書記,看來我們有機會合作了!”

  張揚道:“照你的意思,好像這件事已經定下來了?”
  
  姬若雁道:“泰鴻在北港設立分廠的考察已經進行了兩年多,我們在考察的同時就已經進行工廠的選址,選擇藺家角是我們專家評定的結果,現在已經定下來要在北港投資分廠,合約簽訂之後,我們馬上就會啟動工廠建設。”
  
  張揚道:“效率倒是蠻高的。”
  
  姬若雁道:“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就是為了知會這件事,張書記,咱們是老朋友了,以後泰鴻在這邊設立分廠,肯定要長期合作,希望你能夠在政策方面給予我們大力的支援哦。”
  
  張揚道:“姬小姐,這事兒咱們先理一理,那啥,你們不知道藺家角那塊地我們已經有了重要規劃?”
  
  姬若雁有些錯愕地看著張揚:“張書記,我沒聽說啊?”她怎會沒有聽說,商場如戰場,在出手之前必然要做到知己知彼,姬若雁對藺家角地塊的情況非常清楚。
  
  張揚道:“藺家角那塊地已經劃入了濱海保稅區,是將來的綠色工業園區,也是未來的企業辦公總部,我不可能改變規劃,把土地交給你們開鋼廠的!”
  
  姬若雁道:“可是北港市方面已經同意了啊!”
  
  張揚道:“市里沒跟我說,就算跟我說了,我也不能答應。”
  
  姬若雁道:“張書記,泰鴻之所以決定在北港設立分廠,就是看中了這裏優越的地理環境,藺家角符合我們的條件,對此我們已經進行了綜合評定,做了長期的規劃準備工作,如果你堅持不願出讓藺家角那塊地,北港對泰鴻的吸引力會減弱甚至消失。”她在婉轉的表示,如果張揚在藺家角地塊上製造障礙,泰鴻很可能放棄在北港建廠。
  
  張揚道:“我看這件事你們還是重新考慮一下。”
  
  姬若雁道:“張書記,也許應該重新考慮的人是你!”
  
  姬若雁的態度之所以敢如此強硬,是因為她心有所恃,北港方面對泰鴻集團設立分廠的事情極為看重,市委書記項誠、市長宮還山已經先後向他們表態,只要泰鴻同意在北港建設分廠,廠址由他們選。範圍不僅僅是北港,還包括北港的下轄市縣。
  
  現在合同還沒正式簽訂,就遇到了阻礙,泰鴻方面自然要找北港方面問個清楚。
  
  張揚和姬若雁的這次會面可謂是不歡而散,他前往春陽的行程也因為這件事延後。
  
  離開金色港灣沒多久就被市長宮還山傳召。
  
  張大官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泰鴻的事情,自從昨晚看到泰鴻的那份規劃,張揚心底就明白,這顆炸彈很快就會被引爆,果不其然,這才過了一個晚上,問題就被擺上了桌面。
  
  宮還山面色陰沉,張揚剛一進入他的辦公室,就怒不可遏道:“張揚,你究竟想幹什麼?”
  
  張大官人笑道:“宮市長,您今兒心情不好?該不是我做錯什麼事情了吧?”
  
  宮還山道:“你都跟泰鴻集團的姬小姐說什麼了?”
  
  張大官人道:“這事啊,怎麼,她這麼快就把小報告打到您這裏了?”
  
  宮還山氣極,用手指點著張揚道:“你身為一個國家幹部,怎麼可以說話這麼不負責任?啊?你知道我們花費了多大的心血,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把泰鴻集團給請了過來,你也是北港的一分子,就算你不想幫忙,也不能拆自己人台吧?”
  
  張大官人不急不躁,望著宮還山就像看到了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張揚道:“宮市長,您這話從何說起啊,我什麼時候拆你台了?這帽子扣得太大了,我擔不起。”
  
  宮還山道:“張揚,你都跟姬小姐說什麼了?你以為我不知道?”
  
  張揚道:“我就納悶了,我跟她中午才見面,我們兩人也就是敘敍舊,你怎麼會知道?難道姬若雁跟我說什麼,轉頭就得向你彙報?你們倆什麼關係?”
  
  宮還山被他噎得夠嗆,臉紅脖子粗道:“你少跟我胡扯八勒,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
  
  張大官人樂了:“宮市長,你把我叫這兒來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知道我們說了什麼?你既然都清楚了,還問我幹什麼?”
  
  “你……”宮還山氣得差點沒把白眼給翻出來,不過張揚說得的確在理,你丫不是多此一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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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
匿名  發表於 2013-7-15 01:20:26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話不投機(下)

  張大官人深諳張弛之道,看到宮還山生氣了,這廝適當的讓了一步,場面上的退讓,絕不意味著放棄底線,如果一味堅持對抗下去,他和宮還山現在就要面臨針鋒相對的決絕場面,對張大官人來說,壓根沒那種必要,他笑了笑道:“宮市長,你千萬別生氣,不能只聽泰鴻那邊怎麼說,我的意見您是不是也應當適當地聽取一下?”
  
  宮還山點了點頭,他的情緒迅速冷靜了下來,生氣發火對事情不會有任何的幫助,而且他面對的是張揚,絕不是自己虎軀一震,虎目一瞪,僅僅利用王八之氣就能震住的角色,更何況人家始終跟他笑眯眯的,自己要是吹鬍子瞪眼,豈不是顯得胸襟不夠,剛開始交鋒就落入了下乘?有了這樣的考慮,宮還山的表情居然緩和了一些,他總算說了一句:“你坐下再說!”
  
  張大官人的屁股挨在了沙發上,雙腿習慣性地翹起了二郎腿。
  
  當一個人看另外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對方任何細微的動作都可能激起己方的反感,宮還山現在就是這樣,在他的眼裏,現在的張揚狂傲,囂張,目空一切,面對自己這位上級領導居然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敬意,宮還山錯誤地認為,這都是濱海撤縣改市帶來的惡果,一個從縣委書記搖身一變成為市委書記的年輕人,尾巴已經翹上了天。
  
  從宮還山的眼神中,張揚已經察覺到他對自己的厭惡,但是張揚不在乎。今兒小爺就是要存心讓你不痛快,你丫越不痛快,我心裏越舒坦。
  
  宮還山的語氣充滿質問和詰難:“張揚,你為什麼要在泰鴻建廠的事情上設置障礙?”
  
  張揚道:“這事兒從何談起?泰鴻決定在北港建設分廠,是泰鴻和北港之間的事情,我的職權範圍在濱海,北港的事情就算我想過問,也沒那個能力,宮市長高看我了。”
  
  宮還山道:“你少給我裝糊塗,藺家角的事情你怎麼說的?啊?你跟姬小姐說,決不允許泰鴻在藺家角的土地上設廠,有沒有這回事?”
  
  張揚笑道:“宮市長,原來是這件事啊,這個姬若雁也真是,她是不是曲解了我的意思,藺家角又不都是濱海的,我哪有這個權力啊?”
  
  宮還山道:“張揚,那份規劃你看過了,泰鴻初步定在藺家角建設分廠,如果這件事最終確定,可能要佔用濱海方面十平方公里的土地。”
  
  張揚道:“宮市長,這就不行了!”
  
  宮還山的臉色又變了,這小子算自己玩呢?一會兒貓臉一會兒狗臉,老虎不發威你真當我是病貓啊?宮還山道:“張揚,泰鴻在北港建設分廠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我們北港方面已經答應,北港範圍內,泰鴻可以任意選址,一切都要為泰鴻讓路。”
  
  張揚道:“我說這趙總實在是糊塗啊,為什麼要選藺家角呢,換成我一定選在市中心,寸土寸金啊,以後別管鋼鐵生產賺不賺錢,單單地皮錢就海了去了。”
  
  宮還山再也忍不住了:“你少跟我扯淡,說什麼鬼話?市中心能建廠嗎?人家看中的就是藺家角。”
  
  張揚道:“藺家角可不行,那塊地在濱海保稅區規劃中佔有相當重要的位置,不是我不配合領導的工作,而是我實在沒辦法配合,如果把這塊地給了泰鴻,我們的切身利益就會受到影響。”
  
  宮還山道:“張揚,你應該有大局觀,凡事都要想得長遠一點。”
  
  張揚道:“什麼叫大局觀?犧牲小我成全大家?”
  
  宮還山道:“泰鴻集團是我國鋼鐵行業的龍頭企業,如果順利落戶北港,將會對北港的發展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
  
  張揚道:“保稅區難道就扯北港的後腿了?一個鋼鐵廠肯定要比我們保稅區重要?”
  
  宮還山道:“張揚,泰鴻建廠和你們濱海保稅區並不矛盾啊,你們可以繼續搞保稅區,你要認清,兩者之間不是對抗關係,而是相互促進的關係。”
  
  張揚道:“宮市長,您還要我重複一遍嗎?藺家角那塊地我們已經做出了規劃,是保稅區未來的綠色工業園區,也是未來保稅區的企業辦公總部,您現在是讓我放棄保稅區的規劃,成全泰鴻集團的專案!”

  宮還山皺了皺眉頭,他並不瞭解濱海保稅區的規劃,他也不關心,甚至可以說在他心底深處對於保稅區的一切是抗拒的,濱海發生的一切無非是為張揚的政績添磚加瓦,張揚的政績越突出,就讓他這個北港市長顯得越黯淡無光,宮還山道:“張揚,保稅區在哪兒都可以建設企業總部,可泰鴻那邊已經放話出來,他們必須要藺家角的那塊地,如果我們不做出讓步,泰鴻在北港建設分廠的事情可能會因此而成為泡影。”
  
  張揚道:“宮市長,我不知道為什麼泰鴻一定要在藺家角建設鋼廠,我更不認為一座鋼鐵集團的分廠會比國家級保稅區更加重要,泰鴻在北港選址,無論他們選在哪里我干涉不了,畢竟不是我職權範圍內的事情,但是如果泰鴻要把腳伸到濱海,要徵用原屬於保稅區的地塊,我絕對不同意。”
  
  宮還山的火又上來了:“張揚,你最好考慮清楚。”
  
  張揚道:“不用考慮啊!我不會同意,除非我不幹這個濱海市委書記,否則誰都別想從濱海徵用一寸土地。”
  
  “你……”宮還山兩隻眼珠子就快瞪出來了。
  
  張揚道:“宮市長,咱們就事論事,我對您個人沒有任何成見,您今兒把我喊來,就是徵求我的意見,我的意見已經表達完了,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宮還山恨恨點了點頭道:“你讓我很失望。”
  
  張大官人道:“我不想讓您失望,可是我也不想您的希望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這次真對不住您!”
  
  宮還山擺了擺手,他居然很好的壓制住了心中的怒氣。
  
  張揚禮貌的向他告辭,鎮定自若的離開了宮還山的辦公室,張大官人明白,這件事不會因為他堅決反對的態度而就此結束,北港方面操作泰鴻建設分廠的事情已經有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這件事成功對北港的幾位領導意味著一個輝煌的政績,他們當然不捨得到手的鴨子飛了。而泰鴻一方,也不會輕易放棄,趙永福和自己之間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樣,新仇舊恨,如今再度被激化起來,如果因此而觸怒了趙永福,恐怕這個人比起北港的領導更加的難以對付。
  
  張揚從宮還山的辦公室出來,腦子裏想著這件事,可以預見方方面面的壓力很快就會向自己襲來,他必須要尋找一個強有力的支持,也許是時候跟宋懷明大聲招呼了。
  
  迎面一個聲音道:“張書記!”
  
  張揚如夢初醒地抬起頭,看到北港市公安局長袁孝工出現在他的對面,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迎向袁孝工道:“袁局,抱歉,我腦子裏正在想事情,沒看到你。”
  
  袁孝工點了點頭,臉上多少流露出一絲笑意,最近他和張揚之間陷入了停戰期,彼此的關係也有緩和,袁孝工道:“恭喜你啊,現在你可是市委書記了。”
  
  張揚呵呵笑道:“還是那樣,我正想跟袁局下請帖呢,下週六我們濱海搞撤縣改市的慶典活動,袁局有時間的話,過來給捧個場吧!”
  
  袁孝工道:“沒問題啊!”他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偷喬小姐汽車的那個偷車賊被抓住了,我們正在審訊。”
  
  張揚道:“哪一個?”賓士越野車丟了兩次,所以它才會有此問。
  
  袁孝工道:“第一個,就是偷車後賣給李旺九的那個。”
  
  張揚道:“喔!”第一次偷車偶然性很大,第二次汽車被偷肯定是別人刻意為之,到現在那輛賓士越野車仍然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消息,估計找回來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
  
  袁孝工道:“我們會儘量爭取破案。”
  
  張大官人這會兒倒是表現的很配合:“順其自然吧。”
  
  袁孝工向他點了點頭準備離去,走了兩步又想起來一件事:“張書記,你們下週六搞慶典,需不需要煙火啊?”
  
  張揚道:“要啊!”
  
  袁孝工道:“今年春節的時候,我們查獲了兩船走私焰火,那些東西是個麻煩,存放需要專門地點,還需要專人看管,本身還有保質期,法院也不願意受理拍賣,本來想集中銷毀的,剛巧你們搞慶典,就當是我們北港公安局送給你們的賀禮嘍!”
  
  張大官人聞言真是驚喜非常,袁孝工賣給他的這個人情可不小,由此可見,經歷了上次的不快之後,袁孝工也在積極主動地和他修補關係。張揚道:“那就多謝袁局了,回頭我讓程焱東去您那邊接收。”
  
  袁孝工好人做到底:“不必那麼麻煩,回頭我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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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5 01:20:48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被動局面(上)

  張揚和袁孝工告辭之後,回到奧迪車內,先給宋懷明打了一個電話,宋懷明接到電話,聽張揚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他沉吟片刻道:“張揚,泰鴻集團在北港設立分廠已經考察了很長時間,他們之前已經送來了規劃。”
  
  張揚道:“宋叔叔,你可能沒看過他們的規劃,他們的規劃是把藺家角整個都給規劃進去了,其中包括屬於我們濱海十平方公里的土地,這片土地如果沒用也就算了,反正濱海也是北港的轄市,沖著大局觀,我也得給他們這個面子,可是藺家角在我們保稅區的規劃中相當重要,是未來的綠色工業園區,也是保稅區企業的辦公總部,相當於核心區的地位,沒理由為了成全他們,把我們保稅區的全部規劃給攪黃了。”
  
  宋懷明道:“張揚你知道嗎?泰鴻在北港建設分廠,在去年其實就已經定下來了,為此泰鴻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包括爭取了高層的意見,徵求了我們的同意。”
  
  張大官人從宋懷明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太對的地方,他帶著驚疑道:“該不會您答應了他們,北港建廠的地方由他們選吧?”
  
  宋懷明歎了口氣道:“在討論這件事的時候,你們濱海保稅區的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所以泰鴻的要求在前,我只是答應儘量給他們創造便利條件。”
  
  張揚道:“可藺家角的那塊地是我們濱海的。”
  
  宋懷明道:“濱海還是北港的呢!”
  
  張揚道:“宋叔叔,沒理由我們保稅區要給泰鴻讓路吧?而且鋼鐵是個重污染企業,他們在藺家角這麼一戳,對我們保稅區的生態環境肯定會有嚴重影響。”
  
  宋懷明道:“你以為鋼鐵廠還是過去那樣的重污染啊?現代工藝是在不斷進步的,泰鴻作為國內鋼鐵的龍頭企業,在環保上做得一直都不錯。”
  
  張揚道:“宋叔叔,他們可以另外選塊地方啊?北港這麼大,為什麼非得占我們濱海的地方?”
  
  宋懷明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張揚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麼?這個准女婿是想找自己給他撐腰。可宋懷明也有他的為難之處,泰鴻決定在北港建設分廠這件事,正是當初他一手促成的,至於最後的選址問題,宋懷明沒有想到,這種事也輪不到他最終去過問,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是平海的一把手。不可能事無巨細凡事都親力親為,他並沒有欺騙張揚,泰鴻決定在北港建廠在濱海成立保稅區之前,而且他當初也承諾過,會為泰鴻創造一切便利的條件,正是因為以上的種種。宋懷明現在反倒成為最不方便為張揚出頭的那個。
  
  宋懷明道:“張揚,你還是和項誠方面好好溝通一下,把你的想法說出來,爭取可以做到雙贏。”
  
  張揚從宋懷明的這句話中已經明白了,自己讓岳父大人為難了,他歎了口氣道:“宋叔叔,在這件事上我不會讓步的。”
  
  宋懷明道:“不讓步也得拿出讓人信服的理由,這件事上的處理一定要慎重,儘量不要傷了和氣。”
  
  張揚道:“宋叔叔。我明白了。”
  
  掛上電話,張揚不由得感到有些沮喪,這件事比他預想中要複雜得多,原來泰鴻在北港設廠還和宋懷明有關,的確像這麼大的企業,牽動著全國上下的注目,可以說泰鴻的老總趙永福是很多人眼中的財神爺,泰鴻落戶哪個地方,就會讓地方的經濟收入向前大大的躍進一步。即使是宋懷明也要給趙永福一些面子。
  
  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張揚直到現在還沒有顧得上吃飯,人在官場果然是身不由己。本來他想處理完濱海的工作就趕往春陽和安語晨會合,卻沒有想到層出不窮的事情讓不得不接連推辭出發的時間。
  
  張揚隨便找了一家速食店,點了碗陽春麵,準備填飽肚子馬上啟程。
  
  這邊麵條才吃了一口,那邊蕭玫紅的電話又打了進來,蕭玫紅想和他見面談點事,張揚道:“真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時間,要不這樣,明天再說吧。”

  蕭玫紅道:“我真有急事兒!你在哪兒?”
  
  張揚一邊吃麵一邊道:“什麼急事電話裏不能說?”
  
  蕭玫紅道:“還是當面說的好。”
  
  張揚把自己所在的地方跟蕭玫紅說了,蕭玫紅道:“我離那沒多遠,你等著啊!我馬上趕到。”
  
  蕭玫紅不到十分鐘就趕到了地方,張揚已經吃碗面出來了,站在他的那輛奧迪車旁邊,看到蕭玫紅開著一輛白色寶馬車過來,張揚朝她揮了揮手。
  
  蕭玫紅把車停在張揚的車後,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張揚笑道:“什麼急事啊?非得要當面跟我說?”
  
  蕭玫紅道:“關於那塊地的事情!”
  
  張揚以為蕭玫紅也是為了泰鴻集團的事情過來的,他歎了口氣道:“蕭小姐,什麼事都能談,唯獨那塊地的事情不能談,我們都已經規劃好了,總不能因為泰鴻的建廠計畫而改變整個保稅區的構想。”
  
  蕭玫紅道:“我是說我們華光集團過去買下的那塊地,我跟你說過的,福隆港北面兩公里的地方,五年前我們華光集團曾經以低價買下的五百畝灘塗地。”
  
  她這一說,張大官人方才想起來好像真的有這回事,他點了點頭道:“怎麼了?”心中卻隱然覺著有些不妙。
  
  蕭玫紅道:“剛才泰鴻方面提出要高價收購這塊地,我叔叔已經同意了。”
  
  張大官人打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本以為趙永福會跟自己談,可趙永福從頭到尾都沒有找過他,而是直接從華光手中買地,他想幹什麼?
  
  蕭玫紅道:“我剛剛聽說你和泰鴻之間因為泰鴻建設分廠的事情發生了一些不快,所以泰鴻提出這個要求,我感覺有些不對,你曾經告訴我,這五百畝地已經是你們保稅區的規劃範圍內,如果泰鴻成為這塊地的主人,我擔心……”接下來的話蕭玫紅並沒有說明,可是她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完整,如果泰鴻拿到了這五百畝地,勢必會給濱海的保稅區計畫製造巨大的麻煩。你張揚不願意放棄藺家角,泰鴻手握福隆港北部的五百畝土地,到時候就有了和你討價還價的資本。
  
  張揚道:“已經賣給他們了?”
  
  蕭玫紅道:“那塊地本來就不值錢,我叔叔和趙總的關係很好,他提出要求,我叔叔不可能拒絕的。張書記,泰鴻的目的我很清楚,我看這件事沒必要搞到那一步,為什麼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找出一個對雙方都合適的解決方案。”
  
  張揚道:“不是我不願意跟他談,而是他們的建廠方案是建立在損害我們濱海利益的基礎上,我不能讓步。”
  
  蕭玫紅道:“張書記,咱們是朋友,你對我的恩情我不能忘,但華光不是我的,我只能執行我叔叔的命令。”
  
  張揚點了點頭道:“蕭小姐,我知道你很為難,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蕭玫紅道:“要不,我安排你和趙總好好談談?”
  
  張揚道:“跟他談能夠解決問題嗎?”
  
  蕭玫紅道:“不談怎麼知道?生意人都講究以和為貴,他雖然是國企領導,但是我相信他還是按照商業規則做事,你是濱海市委書記,他和你把關係搞僵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張書記,我看你們還是應該談一談。”
  
  張揚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你幫我約時間,那塊地的事情,有什麼變化你隨時跟我聯繫。”
  
  蕭玫紅道:“這件事越早越好,我叔叔對那塊地本來就不看重,憑他和趙總的交情,他是不會拒絕的。”
  
  蕭玫紅將趙永福的電話號碼交給了張揚,張揚想了想這件事的確不能耽擱,萬一華光的五百畝灘塗地落在了趙永福的手中,還不知道他會搞出什麼花樣。
  
  趙永福接到張揚的這個電話並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他的聲音波瀾不驚:“張揚啊,找我有事?”
  
  張揚道:“趙總,我想和您當面談談你們泰鴻分廠的事情。”
  
  趙永福道:“我在前往南武的路上,要下周才能返回北港,有什麼事情,你和若雁談吧,她是我的全權代理人。”
  
  張揚道:“有些事情還是和您當面談的好。”
  
  趙永福笑道:“好啊,那等我回北港再說。”
  
  張揚合上電話,向蕭玫紅搖了搖頭。
  
  蕭玫紅道:“他怎麼說?”
  
  張揚道:“他回南武了。”
  
  蕭玫紅道:“不可能啊,他晚上的飛機!”
  
  張揚道:“那就是他不想見我,算了,何必勉強呢。”
  
  蕭玫紅道:“張書記,如果我叔叔堅持把那塊土地出讓給他們,我也無能為力。”
  
  張揚道:“有沒有機會和你叔叔見個面?”
  
  蕭玫紅道:“有啊,他下周回來,你們濱海立市慶典,項書記也向他發出請柬了。”
  
  張揚道:“幫我安排一下,我跟蕭先生見個面。”
  
  蕭玫紅道:“這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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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5 01:21:14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被動局面(中)

  因為這旁生的枝節,張大官人的心情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他真切地認識到,趙永福顯然要比北港的這幫領導更難對付,不僅僅因為趙永福是副省級幹部,而且趙永福的手段也實在了得,在他和姬若雁談話之後,趙永福已經將目標瞄準了華光集團手中的五百畝地,這五百畝地位於福隆港以北,和藺家角沒有半點關係,這塊土地當然不可能滿足趙永福建設秦鴻分廠的要求,他拿下這塊地的目的十有八九是要製造障礙,他要以此作為要脅,逼迫自己放棄藺家角的那塊土地。
  
  趙永福和自己的積怨已久,他始終將兒子的死亡歸咎到張揚的身上,即使已經證明張揚和那件事沒有關係,但是趙永福仍然堅持認為他要為此承擔責任。
  
  張揚明白自己和趙永福之間的戰爭在所難免,面對這樣老道的高手,絕不是沖突和武力就能解決問題的,趙永福將一切考慮的都非常周全,戰爭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全部佈局完成,張大官人雖然坐擁主場。在他的面前竟然找不出半點的主場優勢。北港的這幫領導全都站在趙永福一邊,自己本想依仗的岳父大人,在這件事上也不方便發言,畢竟當初引入這一項目的就是他。
  
  和趙永福鬥爭對張揚而言絕對是一種越級挑戰,這種老道的對手他不是沒有遭遇過,早在他進入仕途之初,就遇到過許常德這樣的敵人。但是那時他算不上和許常德正面交手,主要的戰爭都是在顧允知和許常德之間打響。而這一次他必須要獨當一面能否打贏這場戰役,張揚沒有任何的把握。但是他有著挺身一戰的勇氣,兩強相遇勇者勝,從這一點來說,自己的勝算應該更大一些。
  
  來到春陽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張揚把車直接開到了奔龍瀑停車場從那裏步行上山,張揚在停車場意外的看到了來自江城的小號車,他從車牌上認出這輛車是杜天野的座駕,沒想到杜天野也來到了清臺山,想起明天就是清明杜天野的到來就非常正常了,他一定是過來為母親掃墓的。
  
  張揚爬到紫霞觀的時候天色夜幕已經降臨,包括老道士李信義在內都不在紫霞觀問過小道童才知道,其他人都去了陳崇山的石屋。
  
  張揚的身影剛剛出現在石屋的櫥欄外,就聽到安語晨驚喜的聲音:“師父,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了!”她一路小跑著迎了過來,雖然已為人母,安語晨仍然保存著那份少女的純真。
  
  張揚笑道:“答應過的事情,怎麼能不算數?“他走入院落之中,看到院內升起了一堆籌火,一群人都圍坐在石桌前,有陳崇山、老道士李信義、有專程前來掃墓的杜天野還有陪著安語晨過來的喬夢暖。
  
  老道士李信義道:“我的救命恩人來了!”
  
  杜天野道:“趕緊過來,酒都倒好了,就等你了。”
  
  張揚道:“你們怎麼知道我會過來?”
  
  杜天野道:“我可不知道,不過夢媛說你一定會來。”
  
  張揚向喬夢媛看了一眼,卻見喬夢姐的一張俏臉在籌火的映照下顯得嬌豔欲滴,當真是可愛之極,張大官人又是心中一動,不過這廝在場面上做得還算是彬彬有禮,先跟陳崇山和老道士打了招呼,挨著杜天野坐下。端起小黑碗笑道:“我來晚了,先自罰一杯。”
  
  陳崇山道:“有什麼好罰的,能來就好,大家一起喝!”
  
  張揚和杜天野都是海量,兩人都將那碗酒喝完了,安語晨忙著倒酒,張揚道:“怎麼?你家人都沒來?”
  
  安語晨道:“來了,都在江城呢,明天—早他們才過來。”
  
  張揚道:“你沒去跟你爸會合?”
  
  安語晨道:“沒什麼好說的,還打擾他一家人,我還是早點過來給爺爺掃墓。”
  
  李信義道:“小妖是安家最孝順的孩子。”他當然有資格說這句話,他也是安大鬍子的親生子,安語晨的親叔公當然這個秘密李信義一直都埋藏在心底。

  幾碗酒過後,杜天野道:“張揚怎麼來得這麼晚?”
  
  張揚歎了口氣道:“忙,沒完沒了的事兒,自從當上這個市委書記,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為誰活著了!”
  
  安語晨啐了一口道:“屁大點的官也好意思說,杜哥都是省級幹部也沒見你這麼忙!”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瞪了她一眼道:“反了你了還,我是你師父,你犯上啊?”
  
  安語晨道:“你別跟我扣帽子啊,你是我師父不假,可你教我什麼了?你還好意思說!”
  
  喬夢媛笑道:“我說句公道話,張揚這段時間的確夠忙的,濱海又是撒縣改市,又是成立保稅區,張書記真是彈精竭慮,嘔心瀝血。”
  
  杜天野笑道:“說得這麼嚴重,張揚,工作要緊,身體也要緊。咱可千萬要保重好身體,要知道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幾個人輪番拿著張揚調侃,張大官人一時間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不過他表現的非常開心,張揚發現清臺山果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來到這裏,所有的煩惱就可以遠遠拋到一邊,可以暫時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用去管。
  
  十點多鐘的時候,安語晨和喬夢姐兩人跟著李信義一起回紫霞觀休息。
  
  陳崇山也回屋去睡了,院落中只剩下張揚和杜天野哥倆。
  
  杜天野端起酒碗道:“恭喜你啊,努力這麼多年,總算如願以償,成為濱海市委書記,好歹也算一方大員了。”
  
  張揚喝了這碗酒,卻禁不住歎了一口氣。
  
  杜天野笑道:“怎麼?不開心?過去你小子挖空心思的想升官,可現在官升上去了,怎麼反倒不高興了呢?”
  
  張揚道:“這還沒等我高興起來呢,麻煩就先來了。”
  
  杜天野道:“在官場上打拼,有麻煩很正常,沒有麻煩反倒不對了。”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兄弟,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跟我說,說出來就會好過了。”
  
  張揚把泰鴻準備在北港建設分廠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一遍,杜天野聽完之後也是眉頭緊鎖,他低聲道:“這事兒恐怕有些麻煩,泰鴻集團戰略轉移想要北遷的時候我也動過心思,不過江城沒有港口的優勢,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所以我們就沒有爭取,現在他們決定在北港設廠,對北港而言是大好事啊。”
  
  “好事還是壞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擾亂了保稅區的規劃。”
  
  杜天野道:“這件事最終得有一方讓步,你還是應該跟北港市領導好好談談,讓他們出面溝通。”
  
  張揚不屑笑道:“那幫人?跟我說就是大局觀,其實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在他們看來濱海犧牲利益就是天經地義,現在全都把泰鴻當成老爺一樣供著,生怕人家一個不高興轉身就走,這筆投資落空。”
  
  杜天野道:“泰鴻選定北港作為未來的生產基地,肯定也經過了深入考察,花費了不少心血,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放棄。”
  
  張揚道:“可不是嘛。”他把趙永福準備從華光手中購買五百畝地的事情說了。
  
  杜天野皺了皺眉頭道:“兄弟,這事兒有些麻煩,如果趙永福真的拿到了那塊地,等於拿住了你們的命門,如果他在藺家角一事之上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會在保稅區的建設上製造障礙,別的不說,這五百畝地肯定會影響到你們的全盤規劃。”
  
  張揚道:“我本來想從省裏得到一些支援,可當初是宋書記一手促成了這個項目,他不方便過問。”
  
  杜天野提醒他道:“宋書記不方便過問,但是周省長未必不方便說話,你可以找他談談。”
  
  張揚道:“我聽說趙永福和周省長的關係也很好,只怕周省長也未必會為我說話。”
  
  杜天野道:“那就麻煩了,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你主動退讓,把藺家角的十平方公里土地讓給秦鴻建鋼廠,你做出讓步了,就有理由找北港市政府索要賠償,賠償可以用金錢和土地的方式,其實北港再劃給你一塊地也不會太麻煩,只是這樣一來,你們保稅區的規劃就會全盤改變。二是你選擇堅持,寸步不讓,那麼你就將面臨和趙永福刀槍相見的場面,更麻煩的是,北港市領導層也不會站在你這一邊。”
  
  張揚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選?”
  
  杜天野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畢竟我對你們保稅區的具體規劃談不上瞭解,政治上在保留自己原則底線的基礎上做出適當讓步是一種技巧,並不要覺著面子上過不去,一定要跟別人掰扯一個輸贏出來。”
  
  張揚道:“藺家角在保稅區的規劃中佔有相當重要的位置,我不想讓,而且趙永福採取的手段讓我很反感,他想從華光手裏拿地,其根本就是想從背後給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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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被動局面(下)

  夜晚的山風有些冷,杜天野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他的身體因為酒精而溫暖了起來,他眯起雙目看了看烏濛濛沒有星月的夜空,低聲道:“趙永福是個老江湖,他的手段的確老道,但是你不要忘記一點,這是在平海,趙永福對你未必敢做的太絕。”
  
  張揚抿了口酒沒有說話。
  
  杜天野道:“宋書記雖然表示不會過問,但是如果趙永福當真把這件事做的太絕,表面上是對付你,可外人誰都不會這麼認為,會覺得他不給宋書記面子,宋書記的心裏未必高興,所以說你未必沒有勝算。”
  
  張揚道:“我不想依靠宋書記。”
  
  杜天野笑了起來:“你丫就是屬鬥雞的,自打你進入官場,就沒停止過鬥爭,我算看出來了,鬥爭才是你的快樂之源。”
  
  張揚道:“每次我都是被迫迎戰。”
  
  杜天野道:“這次不同,趙永福不是普通人物,副省級別,你一個縣處級幹部想越級挑戰,只怕沒那麼容易,老弟擺在你面前兩條路,你現在還可以挑一條大路走,真要是鬧到不可開交了,還不知要有多少麻煩事。”
  
  張揚歎了口氣道:“煩,不提這個,你跟蘇媛媛怎麼樣了?”
  
  提起這件事杜天野居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過了一會兒方才道:“我媽倒是挺喜歡她的。”
  
  張揚詫異道:“怎麼著?你跟她都發展到見父母的地步了?”
  
  杜天野道:“不是,我媽前陣子從京城過來,在江城生活了一段時間我忙著上班,沒時間照顧她,所以讓蘇媛媛替我陪陪她。”
  
  張揚笑道:“還不是一樣,你對蘇媛媛沒意思幹嘛讓地陪你媽?”
  
  杜天野頓時無語。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大,你年齡也不小了,真的這麼大人也該有個家了,蘇姐娛那女孩子不錯,這年頭好女人很搶手的,過了這村,恐怕就沒這店了。”
  
  杜天野笑道:“行了你,我心裏有數。”他在張揚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又道:“你和嫣然到底什麼時候結婚?別吃著碗裏瞧著鍋裏,這世上好女孩多了,但是只能有—個屬於你。”
  
  張揚道:“我的事兒你別管。”
  
  杜天野道:“憑什麼?就興你多管我的閒事?”
  
  張揚道:“那啥,咱們都別提個人感情的事兒,那啥,下週六你過去吧?”
  
  杜天野道:“爭取吧!”
  
  張揚一早起來就去了安老的墓前掃墓,他之所以來這麼早,是不想和安家的那幫子弟碰面,尤其是安達文,他對那小子說不出的厭惡。
  
  張揚將準備好的祭品放在墓前,沖著墓碑恭看敬敬磕了三個響頭。這頭是該磕的,他是安老如假包換的孫兒女婿,現在幫著安老把重孫子都生出來了,張揚心中默默道:“安老爺子,您就放心吧,小妖的病已經完全好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她,現在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等他再大一些,帶到這邊讓您老看看。”他這邊心裏正念叨著,忽然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
  
  張揚站起身,回頭望去卻見安語晨和喬夢媛結伴前來。
  
  兩人看到張揚都感到有些驚奇,安語晨道:“你這麼早?”
  
  張揚道:“回頭我得去春陽,今兒清明,我也得去給我爸上上墳。
  
  安語晨道:“那你趕緊忙去吧。”
  
  喬夢媛道:“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答應了時維,今天去江城和她會合。”
  
  安語晨猜到張揚是不想和安達文碰面引起不快,她也沒有挽留張揚,向他道:“有事我給你電話。”
  
  張大官人和安語晨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非常默契的地步,兩人根本不需要多說,心中都猜到對方想些什麼。
  
  張揚和喬夢媛簡單準備了一下就朝山下走去,兩人還沒有來到奔龍瀑,天空中就淅淅瀝瀝的飄起了細雨,喬夢媛的背包中有傘她撐開雨傘,張揚接過她手中的雨傘為兩人遮住頭頂的細雨。張大官人感歎道:“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
  
  喬夢暖接著道:“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她沖著張揚笑道:“你啊,始終忘不了一個酒字。”
  
  張大官人感歎道:“我這輩子什麼都能看透,就是酒色兩關過不去,你說我是不是挺可悲的?”
  
  喬夢媛道:“何止酒色,你對權力也非常的熱衷啊!”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沒走多遠,雨就開始下大了,張揚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帶著喬夢暖來到不遠處的鷹嘴岩下避雨。
  
  因為下雨的緣故,山間的氣溫降低了許多,張揚擔心喬夢媛受涼。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在肩頭,喬夢媛也沒有拒絕,裹緊了這件帶著張揚體溫和氣息的外套,心中被溫暖悄然浸潤著。
  
  張揚望瞭望外面的雨,歎了口氣道:“欲速則不達,這話真是沒錯。”
  
  喬夢暖道:“應該叫天有不測風雲才對,不過清明期間的雨水本來就很多,你今天不是已經請假了嗎?”
  
  張揚點了點頭。
  
  喬夢暖看了看他,小聲道:“你有心事啊!”
  
  張揚又點了點頭。
  
  喬夢姐道:“關於泰鴻的事情?”
  
  張大官人道:“夢媛,你真是我的紅顏知己。”
  
  平時這廝也沒少這麼說話,可是在這空山幽谷說出這種話,卻顯得格外曖昧。喬夢媛不由自主向一旁挪動了一下。

  張大官人道:“怎麼感覺你有點怕我啊?”
  
  喬夢媛俏臉不覺紅了一下:“不錯,就是有些怕你!”
  
  張天官人道:“那啥,我聽說怕才會愛,愛才會怕,你該不是……”
  
  喬夢暖道:“張揚,我可真受不了你,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張大官人樂呵呵道:“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喬夢媛趕緊岔開話題,意圖化解這尷尬的氣氛:“泰鴻那邊怎麼說?”
  
  張揚道:“老趙想跟我玩手段啊!”他將趙永福的事情向喬夢媛說了。
  
  喬夢媛皺了皺眉頭道:“麥琪兒真的這樣說?”
  
  張揚點了點頭。
  
  喬夢暖道:“如果真的這樣,保稅區的事情就不容樂觀了。”
  
  張揚道:“夢媛,你幫我出出主意,怎樣才能讓趙永福打消在藺家角建廠的念頭。”
  
  喬夢媛道:“我和趙永福並沒有直接合作過,不過,我聽說這個人行事風格非常霸道,而且從不給對手留有餘地,你想讓他退讓,除非你抓住他的弱點,現在他分明要先下手為強,如果華光真的將那五百畝地轉讓給了他,那麼你就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下了。”
  
  張揚並不否認自己處境的艱難,他歎了口氣道:“我和蕭國成沒有交情,而趙永福和蕭國成卻是老朋友,在這件事上,蕭國成肯定不會向著我。”
  
  喬夢暖道:“那倒未必,蕭國成最好的朋友是薛世綸,他又是喬老的乾兒子,而且在已經知道你和趙永福矛盾的情況下,他將土地轉讓給趙永福,明擺著是得罪人的事情,一個商人不會不考慮的,只有和趙永福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你才有資格和他討價還價。”
  
  張揚道:“這事兒我還得找薛老?”喬夢暖的提醒讓他心中出顯一絲亮光,薛老欠他一個人情,雖然張揚從沒想過讓薛老償還自己的救命之恩,可是在眼前的情況下,他的確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喬夢媛笑道:“當我什麼都沒說!”
  
  外面的雨漸漸小了,兩人重新上路,來到奔龍瀑的停車場,坐進了車內,張揚首先給薛世綸打了一個電話。這是他審慎考慮之後的結果,還是儘量別勞動薛老,薛世綸早就認了自己的人情債,現在是時候讓他做出回報了。
  
  薛世綸聽張揚說完,不禁笑了起來:“張揚,你究竟想我怎麼做?”
  
  張揚道:“薛叔叔,您知道的,濱海保稅區對我對整個濱海都非常重要,如果華光將那塊地轉讓給泰鴻集團,這件事就會變得更加的麻煩。”
  
  葬世綸笑道:“你擔心趙永福會在你的保稅區中心建一座焦化廠嗎?”他停頓了一下道:“還別說,以他的脾氣,真幹得出來!”
  
  張揚道:“薛叔叔,這事兒我想來想去只能找您了。”
  
  薛世綸道:“我和趙永福不熟,就算我開口他也未必會給我這個面子。”
  
  張揚道:“我是想………”
  
  薛世綸道:“我知道你想什麼,你想我跟國成打聲招呼,讓他不要把那五百畝地賣給趙永福。”
  
  張揚沒說話,代表默認了這件事。
  
  薛世綸道:“張揚,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子侄,你既然開口了,我肯定要幫忙,但是我和國成並沒有生意上的來往,我說話他未必肯聽,不過你放心,我會找他問問,無論怎樣都會給你一個結果。”
  
  張揚道:“謝謝薛叔叔!”張揚趁機提出邀請薛世綸來參加濱海改市慶典,薛世綸笑道:“好啊,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國內,借著這個機會和老朋友聚聚倒也不錯,對了,你有沒有請顧書記?”
  
  張揚道:“我正準備跟他說呢。”
  
  薛世綸道:“讓他一定要來,我有重要事情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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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討債(上)

  因為母親徐立華並不在春陽,父親張解放的墓也不在春陽,張大官人雖然對這位親爹沒什麼感情,可既然身為人子,好歹也進點孝心,他買了香燭紙錢在春陽縣農機廠的路口點燃祭拜,喬夢媛反正也沒什麼事,跟著張揚一起過去。
  
  張大官人點燃香燭紙錢,沖著西邊的天空鞠了三個躬,喬夢媛則在一旁放上一束鮮花。
  
  張揚道:“爸,您泉下有知,要好好做人啊!”
  
  喬夢媛心中奇怪,心說哪有這麼說自己父親的,她並不知道張解放生前做了不少的壞事。
  
  兩人回到車內,張揚啟動引擎道:“我這位老爹,生前幹了很多的糊塗事,所以我才囑咐他死後要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喬夢媛道:“你很孝順啊!”
  
  張揚道:“我都沒見過他,他的骨灰也不在這裏,骨灰埋在荊山市西山縣盧家梁小石窪村,只是我從沒有去他墓前祭掃過。”說到這裏,張大官人忽然想起小石窪村的種種,自己或許應該抽時間去那邊一趟。
  
  喬夢媛幽然歎了一口氣,頭靠在車窗上,望著窗外的細雨若有所思。
  
  張揚道:“最近有沒有見過孟阿姨?”
  
  喬夢媛搖了搖頭道:“她似乎已經把我們全都忘了。”
  
  張揚有些同情的點了點頭。
  
  喬夢媛道:“我卻忘不了,總擔心她在外面受苦。”
  
  張揚道:“既然選擇佛門就是選擇那份清苦,比起身體上的清苦,心中的坦然反而更為重要,也許她現在心底真正得到寧靜了呢。”
  
  喬夢媛咬了咬嘴唇,美眸有些發紅,她低聲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幸福。可我突然就失去了一切,淚水順著她的俏臉緩緩滑落。”感情的閘門一旦打開就無法輕易關上。喬夢媛哭得很傷心。這麼多天以來的委屈,片刻之間全都宣洩出來。
  
  張揚將車靠在路邊停下,望著喬夢媛楚楚可憐的樣子,他伸出手。輕輕摩挲著喬夢媛的肩頭,小聲安慰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喬夢媛方才平復情緒,拿起紙巾擦去臉上的淚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對不起!我失態了。”
  
  張揚道:“沒什麼對不起的。其實我還是蠻喜歡你在我面前失態。”
  
  喬夢媛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變態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張揚道:“夢媛我覺你最近特空虛,要不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建議。”
  
  喬夢媛道:“你說。”
  
  張揚道:“看得出你做生意也做煩了,我認為像你這種出類拔萃的女人應當有更高的追求。”
  
  喬夢媛笑道:“切,別噁心我!”
  
  張揚道:“真的。你看啊,我現在保稅區嚴重缺人。要不你過來給我幫忙吧。”
  
  喬夢媛道:“你不是有了常海天這個好幫手了嗎?”
  
  張揚道:“不一樣啊,他負責統籌,但是招商方面還缺人手呢,保稅區的重中之重就是招商,我需要一個擁有精明商業頭腦同時又擁有優秀政治素質的人來出任這一重要職位,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喬夢媛道:“我沒興趣!”
  
  張揚道:“那你想幹什麼?生意你不想做,結婚生子歸隱田園,你還不到那年齡,再說也沒有合適物件啊,所以你還是發揮一下自身的光和熱,給我幫幫忙,招商辦可是一個好部門,接觸的都是少年才俊,商界鉅子,保不齊你還能從中挑選出一位合適的鑽石男,你說是不是啊?”
  
  喬夢媛道:“這句話倒是打動我了,我考慮一下。”
  
  張揚開車來到江城市軍分區,喬夢媛提前就打過電話了,郭志強和郭志江兩兄弟都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張揚本想把喬夢媛送到地方,自己就走,可郭志強道:“來了就不能走!”他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今兒兄弟要跟你喝個一醉方休。”
  
  張大官人苦笑道:“我這還有事呢,今天得趕回濱海。”
  
  郭志強道:“有病是不?地球少了你就不轉啊?今天哪兒都不能去,必須留下來喝酒。”
  
  張揚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郭志強道:“屁大的官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一看你就不會當官,人家都是官當得越大,事情做得越少,你倒好,官當得越大,反倒越忙。”
  
  喬夢媛知道張揚心中牽掛著泰鴻集團的事情,她微笑道:“有些事也不在一時,今天晚上小妖就要走了,我安排在江城給她送行,你是她師父,不出席恐怕不好吧?”
  
  張揚正在猶豫呢,市長許雙奇打來了電話,許雙奇道:“張書記,我跟你說件事兒,項書記因為泰鴻集團的事情很不高興,我看你是不是儘快去他那裏解釋一下?”
  
  張揚聽到這話就有些厭煩,他淡然道:“沒那必要!他們想談讓他們找我!”
  
  張揚這邊掛上電話,那邊郭志強豎起了拇指:“張書記,您好歹拿出了一點領導風範,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非池中之物。”
  
  張揚道:“你丫少噁心我,給我下車!”
  
  郭志強向喬夢媛道:“夢媛,這貨什麼態度?對你這麼惡劣?”
  
  張揚罵道:“我是說你呢!”
  
  喬夢媛笑道:“反正我是下車了,有人急了,郭志強,你自己掂量著辦!”
  
  郭志強仍然在後座坐著,二郎腿翹了起來:“我還不信了,你丫敢跟我動手?”
  
  張大官人拿這廝也的確沒轍,苦笑道:“我不走,可你也得下車,我還得去江城市政府辦點事呢,我答應你,中午我一準過來吃飯。”
  
  “沒騙人?”
  
  張揚道:“就你這熊樣,覺著自己是有財還是有色?哪點兒值得我騙?”
  
  張揚去江城市政府的目的只有一個,拜會江城常務副市長曹向東,並向他提出前往濱海觀禮的邀請。
  
  曹向東對張揚的到來表示歡迎,他欠張揚一個大人情,正是張揚解除了困擾他父親多年的頭暈病。他知道張揚之所以幫忙是因為他想從自己這裏瞭解到北港的一些內幕,可曹向東對北港的情況一直諱莫如深,在這件事情上好比張大官人幫他父親治好了病,他卻一直沒有付清診金,內心中還是存在許多愧疚的成份。
  
  曹向東先對濱海撤縣改市成功表示了恭賀之情,對於張揚邀請他前去觀禮表示感謝,但是曹向東下週六抽不開身,他要前往京城開一個會議。
  
  曹向東道:“張揚,你真的很厲害,去濱海不過短短幾個月,就做成了這麼大的兩件事,換成其他人誰都辦不到。”
  
  張揚笑道:“也不能那麼說,只是我的機遇比較好罷了。”
  
  曹向東心中暗道,背景才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同行相嫉,在曹向東這裏表現出更多的是羨慕,但是他並不認為張揚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依靠他自身的本領。
  
  曹向東恭維道:“在你之前,昝世傑也申請過撤縣改市,可折騰了這麼久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張揚道:“最近我肩頭上的擔子很重,壓力也蠻大的,濱海撤縣改市成功,成立保稅區也批下來了,機會給我了,要是我做不好,面子上就說不過去了。”
  
  曹向東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顧忌了?”
  
  張揚笑了笑道:“我和北港的幾位市領導,步調總是不一致。”一句話就將話題引到了北港市領導的身上。
  
  曹向東很警惕,他敏感地意思到,張揚又想通過自己瞭解到一些內幕,曹向東道:“工作中意見不一致是難免的,大家求同存異,協商解決嘛。”
  
  張揚對曹向東的這番官話套話頗為不滿,曹向東這個人警惕性太高,自我保護意識太強,雖然張揚為他做了很多事,但是這個人至今都吝於回報,一點有營養的內幕消息都沒有透露過。
  
  張揚道:“曹市長對陳崗這個人怎麼看?”他決定單刀直入,不給曹向東打太極的機會。
  
  曹向東愣了一下,他意識到張揚正在向他索取回報,他笑了笑道:“我和這個人不算太熟悉!”曹向東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
  
  張揚道:“一起工作了這麼多年,怎麼也會有些瞭解,至少比我要對他瞭解得多吧?”
  
  曹向東望著張揚笑了笑,他的笑容多少顯得有些不自然,張揚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個債主,自己就像一個欠錢不還的賴皮,雖然張揚沒有挑明點讓他還賬,可這種感覺還是讓曹向東很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道:“張書記,你很關心陳崗啊!”
  
  張揚道:“關心的物件往往只有兩種,一是自己的朋友,還有一種,嘿嘿……”
  
  曹向東道:“陳崗在你心中屬於後一種嘍?”
  
  張大官人沒承認也沒否認,他知道讓曹向東這種人透露北港的深層內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陳崗這種人和曹向東之間不會有太多的利益衝突。而且陳崗是紀委書記,並非項誠這種關鍵人物,曹向東或許不會有這麼多的顧忌,興許他肯多說一些關於陳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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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1:27:16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討債(下)

  張大官人知道和曹向東說話絕不能不溫不火,如果自己跟他拐彎抹角,這廝更不知道要跟自己怎麼玩太極推手,必須要把他逼到一個牆角,方才能掏出點有用的東西。張揚道:“陳崗一直對我都很有成見,自從我去濱海,他就始終針對我,沒停過給我下絆子。”
  
  曹向東笑道:“工作上難免會出現一些摩擦,大家還是需要冷靜,坐在一起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張大官人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曹向東還在跟他耍太極,張大官人乾脆道:“我和他的矛盾不可調和,毛老爺子都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都把我欺負成這個樣子了,我要是再忍,別人不得說我孬種啊!”
  
  曹向東心說我可沒聽說他欺負你,放眼北港那幫領導,真正有底氣欺負你的恐怕一個都沒有。可人家既然說了,他也只能這麼聽著。太極推手你不讓我玩了,我沉默是金總行了吧?充當你忠實的傾聽者。
  
  可張大官人絕不需要什麼傾聽者,他乾脆把一切挑明:“我要把陳崗搞下來!”
  
  曹向東一臉錯愕的看著張揚,雖然他早就明白了張揚的意思,可這廝這麼直白的把他的意圖說出來還是讓曹向東大吃一驚,這廝也算是官場中人?意圖不加任何掩飾,赤裸裸地就表露出來了。
  
  曹向東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麼,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張揚又加了一把火道:“他撤下來,北港常委的位置就空出來一個,我想我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
  
  曹向東真是服了這廝,知道你丫囂張,咱也不能這麼赤裸裸,曹向東明白現在自己說什麼都不好,人家已經把點兒挑明瞭,我就是要搞陳崗。找你就是讓你幫忙的,你欠我情,這個忙你幫是不幫吧!
  
  其實張揚想要的就是內情,曹向東當然不會幫他直接把陳崗搞下來,就算他想幫,他也沒那個能力,但是曹向東瞭解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內幕,曹向東應該清楚陳崗的弱點。
  
  曹向東道:“其實你當常委和他是常委並不矛盾啊!”
  
  張揚道:“一山不容二虎。他把我當成眼中釘,我必須把他給滅了!”他望著曹向東,如果曹向東再不說點有營養的東西,張揚就會對這廝徹底失望了,以後斷然不會再給他好臉色,麻痹的。老子白幫你忙活了一場,你丫再跟我玩太極,我就想辦法整整你。
  
  曹向東咳嗽了一聲,他在猶豫,過了一會兒方才道:“陳崗這個人很好色!”
  
  張大官人知道,曹向東總算願意說一些有營養的東西了,他笑道:“還有嗎?”
  
  曹向東道:“洪長青你應該熟悉,她和陳崗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
  
  張揚皺了皺眉頭。這事兒他倒不太清楚。
  
  曹向東道:“陳崗和宮還山和項誠的關係都很不錯,這個人除了生活作風方面,其他還算不錯,沒有太大的毛病。”
  
  張揚道:“這種人應該不是只有一個女人才對。”
  
  曹向東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天街你應該聽說過吧?”
  
  張揚點了點頭。
  
  曹向東道:“陳崗沒少光顧那裏!”
  
  張大官人的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意,曹向東終於指給了他一條明路,抓住這條線索,應該可以抓住陳崗的小辮子,將這個老色鬼搞得身敗名裂。
  
  說完陳崗的事情。曹向東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他對張揚總算有了一個交代。既然開了頭,他就不妨多送張揚一句忠告:“張揚。其實北港的事情你沒必要過問太多,現在濱海的開局很好,只要你把濱海的事情做好,以後就會理所當然的獲得提升,你的官場之路肯定會一片光明。”
  
  張揚笑道:“曹市長在勸我儘量別多管閒事。”
  
  曹向東道:“仕途就是個積累政績,獲得提升,然後在新的崗位上積累政績,再次獲得提升的過程。商場上以和為貴,其實官場上何嘗不是如此,如果在鬥爭上牽扯過多的精力,勢必會影響日後的晉升。”
  
  張揚道:“曹市長相不相信這世上有一種人,當官只是為了興趣。”
  
  曹向東有些迷惑地看著張揚,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張揚道:“記得當初安老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不在乎當多大的官,而在乎做多大的事。”

  從曹向東那裏出來,張揚專程去姜亮的墓前祭掃,等來到姜亮墓前的時候,張揚驚奇的發現,牛文強、杜宇峰、趙新偉他們全都在那裏,連省公安廳副廳長榮鵬飛也專程趕來。
  
  幾個人站在雨裏,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濕了,張大官人走了過去,默默將手中的百合放在姜亮的墓碑前,逝者已矣,可是直到如今仍然沒有找到害死姜亮的真凶不能不說是莫大的遺憾。
  
  幾個人沒有說話,都站在姜亮的墓前默默緬懷著這位昔日的好友,靜默了五分鐘左右,榮鵬飛率先打破沉默道:“我就說過,你一定會來!”
  
  張揚道:“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專程從東江過來。”
  
  幾個人離開了陵園,牛文強提議去新帝豪吃飯。
  
  榮鵬飛卻道:“去吃南湖農家菜吧,離開江城這麼久,我最懷念那邊的味道。”
  
  其他人都上了牛文強的賓士,只有榮鵬飛上了張揚的奧迪車,汽車啟動之後,榮鵬飛道:“忘了恭喜你,已經是市委書記了。”
  
  張揚道:“榮廳,這兩天同樣的話我都聽得耳朵裏起繭子了!”
  
  榮鵬飛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習慣性的把頭仰起靠在後枕上,低聲道:“我的人在西疆發現了林光明的蹤跡,展開行動的時候又讓他跑了,現在我已經聯絡西疆警方,在當地進行搜索,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給找出來。”
  
  張揚道:“這筆帳一定要跟他算。”
  
  榮鵬飛道:“想起這件事,我心裏難受啊!”他的喉頭動了動,用力咬了咬嘴唇,克制著心裏難言的愁緒。
  
  張揚道:“子涵怎麼樣?”
  
  榮鵬飛道:“我之前去看過他,這孩子很懂事,最近學習進步了許多,他跟我說將來要報考警官大學,要當警察!”
  
  張揚感到車內的空氣有些壓抑,他落下一些車窗,車外的細雨飄了進來,落在他的臉上,從心底感到沁涼。
  
  榮鵬飛也不願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姜亮的死已經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榮鵬飛道:“你跟北港方面搞得很僵,居然帶著程焱東跨界查案,這件事整個平海的公安系統內都傳遍了。”
  
  張揚笑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和袁孝工現在的關係不錯,下周濱海立市慶典,他還送了我兩船焰火。”
  
  “哦?”榮鵬飛頗感詫異。
  
  張揚道:“北港的水很深,有人潛藏在內部肆意挑唆,企圖挑撥我和袁孝工之間的關係,讓我們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榮鵬飛道:“到底是市委書記了,比起過去冷靜的多。”
  
  張揚笑道:“你別寒磣我了!”汽車來到南湖邊,張揚將車停好,那邊郭志強的電話也打了過來,卻是他準備好了中午飯,讓張揚過去吃,張揚把這邊的事情跟他說了,答應晚上出席喬夢媛安排的送行宴,郭志強這才作罷。
  
  幾個人坐在一起,因為清明節的緣故,想起姜亮這位已經逝去的老友,氣氛顯得很低沉。
  
  榮鵬飛儘量將話題引向工作,在工作上值得一提的也就是張揚了,他這段時間政績突出,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趙新偉道:“張揚,我聽說你們的車管所所長跳樓了,那職位還空缺著吧,你看我合適不,乾脆我調過去得了。”
  
  張揚笑道:“你在春陽車管所幹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起背井離鄉了?”
  
  牛文強道:“他,現在是自由身了,老婆跟他離了,兒子也判給女方了,春陽已經成為老趙同志的傷心地,他是想找個地方獨自撫平傷口。”
  
  趙新偉瞪了牛文強一眼:“你丫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巴!”
  
  牛文強道:“你跟我急什麼?丫離婚那幾天誰陪你每天喝酒渡過最痛苦的時光的?真是沒良心啊!”
  
  杜宇峰道:“現在離婚的多了去了,也沒見誰離婚就得背井離鄉啊。”
  
  趙新偉顯得有些為難,努力了半天方才道:“她五月就要再婚了,我留在春陽抬不起頭來……”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張揚知道趙新偉是個愛面子的主兒,難怪會有投奔自己的想法,他笑道:“我還當什麼大事,誰也沒規定人家跟你結過婚,一輩子就不能嫁人了,你們這不是離婚了嗎?”
  
  趙新偉道:“算了,不提了!”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得出他最近的情緒非常低落。
  
  張揚道:“你現在是濱海車管所所長,去我那裏剛好合適,說真話,我手下缺人,榮局,這事兒你得打招呼,這麼點小事兒對你來說應該不在話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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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1:27:38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應對(上)

  榮鵬飛歎道:“你們這幫小子,整天就是這些無關緊要的屁事來麻煩我,尤其是你張揚,你當初把程焱東弄過去,人家就說三道四,現在車管所所長也要弄成你的嫡系了,敢情這濱海就是你們家的自留地啊,你不怕別人說你任人唯親啊?”
  
  張大官人笑道:“誰愛說說去,我才不會在乎,我不知道什麼任人唯親,就知道舉賢不避親,我不用自己瞭解的人,難不成還要用我不瞭解的那些人嗎?”
  
  杜宇峰道:“張揚的這話我贊成,誰不用自己瞭解的人?榮廳,你當初在江城當局長的時候,也是任人唯親啊!”
  
  榮鵬飛無話可說了。
  
  牛文強道:“張揚,其實我一直也都是要求進步的,你看我方方面面的素質弄個科級幹部幹幹,也算湊合吧,要不我去你們濱海當財政局局長吧,我委屈一下,等以後縣裏有什麼肥缺空出來我再補上。”
  
  張大官人道:“你丫千萬別委屈,你還是心安理得的當你的土財主,我真心伺候不起你。”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趙新偉笑道:“你現在好歹也是小千萬了,怎麼想起淌我們這淌渾水?”
  
  牛文強道:“是官強似民,別看我辛卒苦苦的做生意賺了些小錢,比起當官的,還是沒地位,別的不說,就連我們家老爺子都看不起我這樣的。”
  
  榮鵬飛道:“像你這種動機不純的壞分子,肯定是不能讓你輕易混入我們幹部隊伍內的。”
  
  張揚笑道:“聽到沒有,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當晚喬夢暖做東在新帝豪給安語晨送行,安語晨一個人過來的,張揚從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丫頭跟她家人的這次見面並不愉快,瞅了一個無人的機會問道:“怎樣?”
  
  安語晨道:“別提了,以後我再不跟他們聯絡。”
  
  張揚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搞成這個樣子算了。”
  
  此時郭志強和徐美妮走了過來,兩人停下說話,郭志強一見到張揚就抱怨道:“張書記,您是官大了架子更大了,中午我擺好了酒恭候您張書記的大駕你都不給我面子。”
  
  張揚道:“沒辦法,省公安廳榮廳長來了,你認為是你重要還是他重要?”
  
  郭志強歎了口氣道:“看不起人傷我自尊。”
  
  張揚笑著摟住他的肩頭道:“少廢話,今晚我給你敬酒賠罪。”
  
  因為安語晨這次和家人見面搞得不歡而散,所以情緒非常低落,她是主客,她的情緒自然影響到了多數人,喬夢姐道:“小妖,你今晚的飛機,臨走之前是不是跟大家說點什麼?”
  
  安語晨歎了口氣道:“挺捨不得你們的。”
  
  時維道:“你要是捨不得大家,就回來,一個人在國外飄著算什麼事兒?”
  
  安語晨道:“我打算花一年到兩年的時間環遊世界,等我完成了這件事,一定回來。“她端起酒杯敬時維和郭志江:“時維,你和果子醬什麼時候舉辦婚禮,一定要給我下請柬哦!”
  
  郭志江開呵呵點了點頭,時維卻道:“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喜歡拉郎配是不是?”
  
  安語晨笑道:“我看郭志江挺好的。”
  
  時維道:“你要是覺得好,我把他讓給你了!”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氣氛也因此而變得活躍。
  
  安語晨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可不敢要,郭志江雖然很好,可惜不是我的菜。”
  
  喬夢媛打趣道:“小妖聽你這麼說,好像你心中已經有人了?”
  
  安語晨的回答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有啊,早就有了,我要找啊,就找我師父這樣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張揚的身上,張大官人尷尬道:“那啥,差輩了啊丫頭!”
  
  安語晨笑道:“你怕什麼?我是打個比方,雖然我師父混蛋了點,可他這個人有趣,誰要是能跟這樣的男人過—輩子,幸不幸福不知道,但肯定不會太悶。”
  
  時維道:“你肯定不會太悶,誰要是嫁給他,恐怕脖子都要被綠帽子給壓斷了。”
  
  張大官人道:“過份了啊!”
  
  郭志強樂道:“女人也興帶綠帽子的嗎?”
  
  徐美妮道:“郭志強,別人我管不著,你要是敢給我戴綠帽子,我閹了你!”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郭志強苦著臉笑道:“用不著那麼毒吧!”
  
  安語晨道:“今兒哪說哪了,這世上啊好男人搶手,壞男人比好男人還要搶手,我師父已經是嫣然的了,所以我們都沒份了。來,夢暖姐、時維咱們喝一杯。”
  
  時維端起杯子又放下道:“這酒我不能喝,只你惦記你師父,我又不喜歡他,我憑什麼跟著湊熱鬧啊。”
  
  喬夢媛道:“這酒我也不能喝,張揚跟我心中的那個差得有點遠。”
  
  郭志強樂了:“張揚,我本以為你挺招人代價啊,萬人迷啊,搞了半天也是一奶奶不疼姥姥不愛的主兒,敢情你就是自我感覺良好啊!”

  張大官人笑道:“我什麼時候自我感覺良好了?我一直都是這樣啊,都是你們一個個把我說得跟花心大蘿蔔似的,其實像我這種人,一直都把精力撲在工作上,感情的事情真的很少顧及。”他端起酒杯道:“妖兒,咱倆喝,沖著你對我的欣賞,那啥,咱們乾了這一杯!”
  
  郭志強提議讓他倆喝個交杯酒,眾人跟著起哄,張大官人豪情上來,那可是什麼都敢幹的主兒:“喝就喝,誰怕誰?”兩人當著眾人的面喝了交杯酒。
  
  別看安語晨剛才嚷嚷的歡,這會兒反倒不好意思了,俏臉羞得通紅,她看了看時間道:“我該走了!趕飛機!”
  
  張揚很自然的起身去送她。
  
  這下誰也沒跟他搶,兩人離去之後,郭志強道:“你們覺不覺得他們師徒倆關係好像不太正常啊?”
  
  郭志江道:“志強,你別胡說。”
  
  時維道:“我也覺得挺曖昧的。”
  
  喬夢姐道:“別人的事情跟你們無關,你們有關心這些事情的功夫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張大官人開著奧迪車帶著安語晨離開了新帝豪,安語晨將螓首靠在他的肩頭,柔聲道:“我晚上九點鐘的飛機。”
  
  張揚道:“已經來不及了!”
  
  安語晨笑道:“只要明天上午十二點前趕到京城就行,我故意買了兩張票,騙過她們。”
  
  張揚道:“你啊,以為自己很聰明,這幫人一個個猴精,哪有那麼容易騙的!”
  
  安語晨道:“對不起,剛才我……”
  
  張揚停下車,忽然抱住她,近乎瘋狂地吻住她的唇。
  
  安語晨嬌噓喘喘的揉囘搓囘著張揚的短髮,黑暗中囈語道:“不要在這裏,我訂好了酒店,我要你陪我,我要你一整夜寸刻不離的陪著我……”
  
  濱海上上下下都在為即將到來的這次立市慶典積極準備著,北港方面的名單已經出來了,濱海市長許雙奇給張揚打了幾個電話,想當面跟他商量邀請嘉賓的事情,可張揚消失了一天半,直到清明節後第二天的下午才重新出現在濱海行政辦公中心。
  
  張大官人現在可謂是通體舒泰,想起過去一夜他和安語晨的瘋狂,這廝的唇角就露出不由自主的笑,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張大官人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腦子裏回味著昨晚的浪漫畫面,直到傅長征的敲門聲將他的思緒打斷。
  
  張揚端起茶杯,猛灌了兩口,渴,今兒真是有些口渴,安語晨特殊的體質真是非同一般,昨晚他們兩人又切磋了一次雙修之道,張大官人對這套功法的認識又深了一層。
  
  傅長征也能看出張書囘記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錯,他把市里邀請嘉賓的名單放在張揚的辦公桌上:“張書記,市里這次請了五十六名嘉賓。”
  
  張大官人聞言一怔,第一反應就是:“他們按照五十六個民族來分配的嗎?”拿起那份名單流覽了一下。
  
  傅長征道:“許市長給您打電話了吧?”
  
  張揚道:“都跟他說我回老家上墳去了,真是麻煩!”
  
  說話的時候許雙奇就已經到了,依著許雙奇的心理,他是不想到張揚這裏來的,可眼看慶典的事情都壓在了頭上,在這件事上他不想做主,也不能做主,所以必須要找張揚商量。
  
  張大官人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仿佛天塌下來都跟他沒有關係:“老許啊,有事?”
  
  許雙奇道:“張書記,那份嘉賓名單你看了吧?”
  
  張揚揚起那份名單:“正在看啊!”
  
  許雙奇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習慣性的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市里邀請了五十六位嘉賓,對我們的接待工作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張揚道:“咱們這麼大的濱海市,連這點接待能力都沒有嗎?”
  
  許雙奇道:“張書記,邀請了五十六個人,可不是單純的五十六個人,別的不說,每人一個司機人數就得翻番,再算上秘書和可能的隨行人員,我看前來的嘉賓要照二百人打算。”
  
  張揚道:“既然決定辦慶典了,也不差這點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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