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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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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7 01:15:55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遭遇低潮】(上)

  項誠道:“說得好,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我們的事業不可以單槍匹馬的蠻幹,需要的是協同努力,共同發展。”
  
  張揚道:“項書記找我有什麼事情?”項誠這麼急把他找來肯定不是為了跟他閒聊。
  
  項誠道:“我聽說展會上遇到了一些麻煩,現在事情是不是已經解決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全都解決了,只是一些小事,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
  
  項誠咳嗽了一聲道:“省裏非常重視保稅區的工作,為了更好的建設保稅區,省裏決定加大對保稅區的投入和管理,我接到通知,省裏答應的撥款會在近期下發。”
  
  張揚笑道:“好事啊!”
  
  項誠道:“不過省裏決定要將這筆款項劃入北港市財政的帳戶,由北港方面統一調配,是想我們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
  
  張大官人臉色開始變得不好看了。
  
  項誠道:“其實我個人對省裏的這個做法是不贊同的,我認為濱海方面應該有能力處理好這些問題,省裏也有省裏的考慮,我想他們是擔心下撥的款項不能用在刀刃上,所以讓我們發揮監督作用,都是為了保稅區的建設,張揚啊,你應該理解吧。”
  
  張揚道:“理解!反正錢還是用在濱海,就算把錢給我們,每筆錢的去處我們也要向上級領導彙報,這樣好,無非是報告變成了申請,形式而已,我相信項書記肯定會支持我們工作的。”
  
  項誠道:“省裏剛剛下發了一個通知,為了更加有效的進行保稅區的建設,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圓滿完成計畫內的工作,特成立濱海國家級保稅區管理小組,由龔奇偉同志出任組長,並負責保稅區工作,許雙奇同志擔任副組長……”說到這裏項誠停頓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同情,省裏的這個決定明顯是要把張揚從保稅區踢出局去,張揚身為濱海市委書記,居然不是小組成員,項誠自問連他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那麼絕,但是省裏的這紙檔就是這麼說,領導們就是這麼決定的。望著表情沮喪的張揚,項誠心中暗歎。怨不得別人。誰讓你得罪了宋書記?你小子過去囂張慣了,幾乎迷失了自我,過去你之所以能夠平步青雲。不是你有能耐,是因為你命好,你找了個好女朋友。你認了個有權有勢的乾爹。現在你和楚嫣然掰了,宋懷明自然不會喜歡你,你和文浩南鬧得勢同水火,文家自然要疏遠你。
  
  項誠之所以同情張揚,是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在政治上也不得志,薛老過世之後,他就失去了靠山,如今他的官運已經是日薄西山。退下來的日子一天天臨近。
  
  張揚道:“省裏的通知?”
  
  項誠將文件遞給他道:“這份文件你拿回去看看。”他這樣做是要避嫌。
  
  張揚壓根沒動,眼光根本沒有向桌上掃一眼:“項書記,這是要把我從保稅區踢出去咯?”
  
  項誠道:“張揚,我對省裏的這個決定也很不理解,我也提出了質疑和反對,但是……”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歸根結底我們還是要服從領導的工作安排。”
  
  張揚道:“卸磨殺驢,上頭這麼做是不是太絕了!”
  
  項誠歎了口氣道:“領導有領導的考慮。張揚,其實你把精力更專注於濱海的全局管理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揚道:“這不是變相把保稅區的管理權給我劃出去了嗎?憑什麼?我辛辛苦苦促成的事情,到最後憑什麼便宜別人?”
  
  項誠道:“張揚,你不要激動嘛。只是工作上的安排,又不是針對你個人。”
  
  張大官人霍然起身道:“項書記。我還不傻,這種事兒都擺在明面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省裏既然不信任我,還不如乾脆把我給撤了。”
  
  項誠道:“張揚,你冷靜一下。”
  
  張大官人轉身就走,來到門前,剛巧和過來找項誠的市委副書記龔奇偉打了個照面。
  
  龔奇偉朝他笑了笑,張揚卻雙眼一翻,冷哼了一聲,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龔奇偉顯得有些摸不這頭腦,向項誠道:“這小子哪根筋不對啊?”
  
  項誠心說你還不明白?省裏把保稅區的管理權交給了你,換成誰也會心頭不爽啊。項誠笑眯眯指了指桌上的那份文件道:“還不是因為省裏的這份檔。”
  
  龔奇偉拿起那份檔,其實檔的內容他早就看過,省裏這一手他也覺得於心不忍,雖然是做戲,可對張揚實在是殘忍了一些,他的表情風波不驚道:“張揚還是年輕,缺乏大局觀,把保稅區看成了自己的私人事業,如果一個人可以站得更高一些,就能夠看得更遠。我們從事的事業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不是哪個人自己的,如果目光只盯著政績,只考慮個人的利益,那麼註定是狹隘的。”
  
  項誠對龔奇偉的這番話並不感冒,大道理誰都會說,什麼大局觀?站著說話不腰疼,現在是你搶了別人的風頭,別人辛苦種樹,到了乘涼的時候讓你給霸佔了,項誠道:“省裏這次把張揚排除在外,是不是欠缺考慮。”項誠不僅僅是為張揚打抱不平,在他看來,就算省裏有意剝奪張揚的權力,保稅區也不應該輪到龔奇偉全權負責,自己才是北港市委書記,在這一點上,他和張揚同時被省裏給忽視了。
  
  龔奇偉道:“張揚是有些能力的,早在南錫的時候,我對他就有瞭解,這個年輕人,有沖勁有熱情,但是太衝動,為人處世過於自我,他是個不錯的開拓者,卻不是一個高明的管理者。濱海保稅區,是我省第一個國家級保稅區,省裏各位領導對保稅區的建設極為重視,這次的工作分派也是出於對保稅區的高度重視。”
  
  項誠道:“我看張揚對這次的工作安排很不理解,你還是抽時間找他好好談談。”
  
  龔奇偉笑得有些無奈:“項書記,恐怕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我看他現在對我產生了不小的成見。”
  
  項誠道:“工作上要和私人感情分開,據我所知你們兩人的私人關係一直都很不錯啊。”
  
  龔奇偉道:“說起來容易,可真正在現實中,想要明明白白地分開,哪有那麼容易?”
  
  張揚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去了紀委,紀委書記陳崗看到他滿面烏雲地走進來,馬上就猜到了是什麼事情把他惹成這樣。陳崗起身邀請張揚在沙發上坐下,讓秘書沏了一壺好茶,微笑道:“張書記,這次京城之行收穫不小吧?”
  
  張揚道:“收穫有一些,可成果都被別人給吞了。”
  
  陳崗歎了口氣道:“省裏的安排我也聽說了,張書記,我真是為你抱不平,濱海保稅區是你爭取下來的,能有現在的局面也是你費盡辛苦努力的結果,可現在,省裏怎麼可以這樣做?”陳崗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其實這廝心裏一點都不同情張揚,非但不同情,他還有點幸災樂禍,風水輪流轉,你張揚也有今天?現在不牛逼了?現在不得瑟了?失去了身後的那些靠山,你丫也不過就是任人擺佈的角色,省裏一紙文件就把保稅區的管理權從你手中抽離了出去。
  
  張揚道:“有人在針對我!”說完這句話,他並沒有指明是誰針對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陳崗道:“張書記,有件事我先給你透個底兒。”
  
  張揚點了點頭。
  
  陳崗壓低聲音道:“最近我受到了不少針對你的舉報信。”
  
  張大官人不屑道:“老一套了,針對我的舉報什麼時候消停過?”
  
  陳崗道:“其中有幾封……”他有意停頓了一下,方才道:“是關於桑貝貝的,說你經常出入天街,和這個叫桑貝貝的女人曖昧不清。”
  
  張揚皺了皺眉頭:“還說什麼?”
  
  陳崗道:“我把這些材料都壓了下來,如果這些材料,落在有心人的手裏,說不定會查下去。”陳崗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如果這些材料落在文浩南手中,以文浩南現在和張揚之間惡劣的關係,他肯定會製造一些文章的。
  
  張揚道:“都以為我在走背字,牆倒眾人推嗎?也不怕自己被砸到了?”
  
  陳崗道:“我聽說張書記在京城遇到了點麻煩。”
  
  張揚抬起雙目望著陳崗,這隻老狐狸對自己倒是非常關注。
  
  陳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乾咳了一聲道:“有種人就是屬瘋狗的,你不跟他計較,他反倒會以為你怕了他,會跟著你咬,不停地咬。”
  
  張大官人聽他這樣說,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歎了口氣,低聲道:“我好心救他女人,他卻恨不能將我送入地獄。”
  
  陳崗道:“張書記,我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可是我聽到這件事也是為你深感不平。”
  
  張揚道:“又有什麼辦法?他對我不仁,我總不能對他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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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7 01:16:15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遭遇低潮】(下)

  “話也不能這麼講,這個人明顯在處處針對你,他在北港一天,就不會放棄和你作對,你想想,如果這些材料落在他的手裏,如果他圍繞關於你的事情做文章,後果堪憂啊!”陳崗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他已經將意思表達的很明白。有人遞桑貝貝的舉報材料,如果這些材料落在文浩南的手裏,文浩南肯定會一查到底,說不定會發現張揚殺人滅口的秘密,做事必須未雨綢繆,單就這件事而言,陳崗當初幫助張揚毀屍滅跡,已經成為和他栓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如果張揚出了事情,那麼他也難以獨善其身。

  張揚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

  陳崗道:“張書記,最近的形勢對你不利,牆倒眾人推,很難說有人不會做出進一步的動作,我說句不該說的話,當務之急,必須要防患於未然,清除不利於自己的事或……人!”陳崗表現得相當果斷。

  張揚的眉頭一動,低聲道:“你勸我幹掉他嗎?”

  陳崗苦笑道:“他要是出了事情,恐怕誰都跑不掉,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知難而退。對了,他女人在京城被綁,文家難道沒有什麼表示?”陳崗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對文浩南直接下手的後果。

  張揚道:“我不太清楚。”

  陳崗道:“對於瘋狗,一定要果斷出手,一定要痛打,而且要將它打怕,不然它仍然會掉回頭來咬你。”

  張揚點了點頭,目光盯著幾上的茶杯:“晚上有沒有空。約袁孝商出來,一起聊聊。”

  張揚讓周山虎回去,他並沒有在當天返回濱海,省裏將濱海保稅區的管理權交給龔奇偉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多數人對此雖然表示詫異,可同時也認為這件事理所當然,張揚顯然已經失寵了。他能夠走到現在,和他身上省委書記准女婿的光環有關,和文副總理乾兒子這個身份有關。背景太過醒目,別人就會忽略你的能力和付出。而現在張揚和楚嫣然分手,他和文家的關係。也因為和文浩南的交惡降到了冰點,先後失去了兩座靠山,張大官人如今的境況多少蒙上了一層悲愴的色彩。很多人已經預感到,即便是濱海市委書記這個位子,他也坐不久了。

  喬夢媛一直在等著張揚回來,當面和他好好談談,可是張揚回來當天並沒有返回濱海,這讓擔心他的人越發地擔心。

  常海天敲響了喬夢媛辦公室的房門,最近濱海保稅區呈現出欣欣向榮的大好局面,可是在這種時候省裏卻臨陣換帥。龔奇偉接管濱海保稅區,等於在某種意義上宣佈了,保稅區從濱海的自留地,變成了北港的直接管轄範圍,這些當初為保稅區的成立建設立下汗馬功勞的年輕人。開始失去了主心骨,他們也變得迷惘起來。

  常海天一進門就道:“如果張揚不幹了,我也走人!”

  喬夢媛笑了起來:“怎麼了這是?他不仍然還是濱海市委書記嗎?”

  常海天道:“你難道還不知道?省裏已經下了正式檔,以後保稅區劃歸龔副書記直接管理,成立了一個什麼領導小組,張揚甚至不是這個小組的成員。這根本是要把他踢出局去。”

  喬夢媛淡然道:“我聽說了。”

  常海天道:“有沒有搞錯啊,當初濱海保稅區是誰提出來的?是誰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現在大框架都基本搭起來了,什麼事情都理順了,一腳就把張揚給踹開,卸磨殺驢也太早了點吧?”

  喬夢媛道:“海天,你別亂說話,事情都沒搞清楚呢。”

  常海天道:“還要怎麼清楚?張揚和楚嫣然分手了,所以在咱們宋書記眼裏失了寵。”

  喬夢媛道:“宋書記不是那種人,他一向公私分明,不可能因為張揚和嫣然感情的事情,就針對張揚。”

  常海天道:“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可現在看,人啊誰都不能免俗,從他們分手起,張揚就沒好日子過了,你說他是不是流年不利啊,現在和文浩南也鬧僵了,最近真有點牆倒眾人推的意思了。”

  喬夢媛道:“先別考慮這麼多,我們還是應該安心做好本職工作,張揚好好地當著他的濱海市委書記,我相信領導會公平對待他的。”

  常海天道:“我聽說他今天一回來就被項書記給叫過去了,肯定是為了這事兒,以他的脾氣,還不知要氣成什麼樣。”

  喬夢媛其實也在擔心這件事,她輕聲道:“張揚比起過去成熟多了,在官場上這麼久,工作變更人事調動都很常見,如果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就證明他根本不適合這個位子,所以咱們還是別操心,等他回來一切就清楚了。”

  常海天道:“我這次要跟他好好談談,如果省裏真的要動他,我也走人。”

  喬夢媛道:“沒那麼嚴重吧,他又沒犯錯誤。”嘴上說得雖然平淡,可是心裏卻不禁擔心起張揚現在的境況。

  當天晚上,袁孝商安排張揚和陳崗兩人前往臨蒙縣的和熙園去泡湯,這間溫泉會所是日本獨資的,整個北港地區都是軟硬體最為高檔的一家,和熙園又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面向大眾,對公眾開放,而另外一部分是會所性質,實行會員制,只對持有會員卡的人開放。

  張揚雖然來北港已經有了相當一段時間,卻從未光顧過這裏。

  三人抵達後,先泡了溫泉,換上衣服,來到日式包間內,房間內已經準備好了酒菜,兩位身穿和服的美麗女郎跪在一旁負責招待。

  袁孝商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出去。三人來到榻榻米上坐下,張揚環視了一下房間道:“原來臨蒙還有這麼雅致的地方,我居然都不知道。”

  袁孝商道:“北港一帶只有這一處真正的溫泉,過去日本侵華的時候,日本人率先發現的,提供給軍官沐浴,戰敗後,這邊也幾近廢棄。八十年代初,當初侵華的一個日本軍官來這裏故地重遊,驚喜地發現溫泉仍在,於是和當地政府商談投資,沒費多大功夫就簽下了合同,和熙園建成大概有十二年了,當時簽約的價錢很低,那個日本人賺得盆滿缽滿。”

  陳崗道:“日本鬼子就是狡猾大大地。”

  袁孝商道:“不是他們狡猾,而是咱們當初剛剛改革開放,政府在商業合作方面欠缺經驗,所以也吃了不少的虧,就拿這座和熙園來說,當初簽下的合同是二十年,日本人便宜賺大了。”房門被輕輕敲響,一名日本女郎送清酒進來。袁孝商擺了擺手道:“我們不喝清酒,換茅臺吧!”

  那女郎甜甜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陳崗盯著那個日本女人的腰身屁股,咽了口唾沫道:“日本女人看起來就是溫柔啊。”

  張揚道:“還是不如咱們國貨看著舒心。”

  袁孝商笑道:“各有各的味道。”一句話說得他們都笑了起來,如果沒有一起毀屍滅跡的經歷,這種話袁孝商萬萬是說不出來的。

  張揚道:“孝商,聽你這意思,你品嘗過?”

  袁孝商呵呵笑道:“年少輕狂的時候做過一些荒唐事,記得當初我和二哥第一次去日本,我二哥一下飛機就告訴我說,今兒咱們是復仇來了,對日本女人一定要有錯過沒放過,所以我們兄弟倆就在日本好好的荒唐了一把。可後來發現,我們不是復仇啊,壓根是為繁榮日本經濟做貢獻。”

  張揚和陳崗都笑了起來,陳崗道:“無論怎樣也算是出了點氣。”他點燃了一支香煙。

  此時那名日本女郎送酒進來,袁孝商讓她開酒之後為他們斟滿分酒器後出去回避。

  三人共同乾了一杯酒,袁孝商道:“張書記,我聽說你這次去京城遇到了點麻煩。”

  張揚道:“還不是文浩南的事情,他女人被潘強綁架了,我通過朋友找到了他女人的下落,在警方之前找到了她,沒想到,呵呵……”張揚冷笑了一聲。

  陳崗歎了口氣道:“我聽說警方把你當成嫌疑犯給扣留了。”

  張揚道:“我並不怪警方,畢竟人家又不認識我,可文浩南這件事做得讓我心冷,我和他好歹是乾兄弟,一直以來我對他處處忍讓,還不是看在他父母的面子上,可是他竟然這樣看我,認為我有今天全都是依靠他們家幫忙。”

  陳崗和袁孝商對望了一眼,陳崗道:“張書記,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他怎麼想並不重要,管他幹什麼!”

  張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我一心幫他救人,可是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警方證明了我的清白,他說什麼?他居然說我處心積慮的討好他們文家,想利用這件事向他們家提要求。”

  陳崗拍了拍大腿道:“簡直是混賬,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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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7 01:16:44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溫泉】(上)

  袁孝商幫張揚斟滿酒道:“張書記,我說句不該說的話,文浩南好像並不把你當成兄弟。”他並不是有意挑唆,他說的是事實。袁孝商一直在關注著文浩南的一舉一動,從文浩南來北港上任開始,他對文浩南就抱有相當的仇恨,這不僅僅是因為文浩南取代了他大哥袁孝工的位置,而是因為文浩南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切身利益。

  這次他設計潘強對付文浩南,意圖讓他們拼個魚死網破,可最終還是沒有達到目的,不能不說是一件憾事。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通過這次的事情,反倒讓張揚和文浩南之間的關係雪上加霜,如今兩人之間已經徹底對立起來。張揚這段時間明顯的不得志,因為他和楚嫣然分手,失去了宋懷明這個強有力的靠山,而他和文浩南惡劣的關係,也已經嚴重影響到他和文家的感情,否則,張揚怎會一籌莫展的找他和陳崗喝酒。
  
  真是天意弄人,袁孝商認為很多事情都是註定的,從張揚那天晚上失手殺死桑貝貝開始,他就陷入了一個魔咒,事業上感情上都是節節敗退,袁孝商信命,但是他不是個甘心在命運面前低頭的人,他始終認為,在噩運來臨的時候,應該做些什麼,興許就會產生轉機,他和張揚之間,除了那次的毀屍滅跡,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深入交流,過去他一直認為自己和張揚是兩種人,張揚是官,而他是賊,所謂商人只不過是他做給外界的一個假像罷了。

  他們之間可以避免成為敵人,但是絕不可能成為推心置腹的朋友,甚至在張揚救了他的兒子之後,袁孝商感激他,甚至尊敬他,但是心中仍然戒備著他,一切發生在張揚失手殺死桑貝貝之後。袁孝商忽然發現張揚和自己已經成為了一路人。人活在世上真的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會從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種人。
  
  張揚道:“必須要讓他離開北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目流露出陰冷的殺機。
  
  在這一點上,無論是陳崗還是袁孝商都和張揚持有共同的看法。
  
  陳崗道:“文浩南做事過於激進,他這種人根本不會把別人看在眼裏,認為別人都有求於他。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是正確的,根本不去顧慮別人的感受。”
  
  張揚雖然知道陳崗是在有心挑唆。可陳崗的這番話也的確說中了文浩南的缺點。
  
  袁孝商道:“我聽說綁架者叫潘強,是丁高山的養子。”
  
  陳崗道:“說起來這個潘強倒也是個情種,為了丁琳居然可以鋌而走險,無論他做過什麼,單就這件事而言,這小子算得上一條漢子。”
  
  張揚道:“他不如文浩南高明。”
  
  袁孝商道:“高明這兩個字見人見智,在這次的事件上,比拼的不是誰更高明。而是誰更無情,他們的砝碼是一樣的。潘強的手中有文浩南的女人,而文浩南的手中也控制了丁琳。相比較而言,文浩南是警察,他受到的束縛更多,按理說應該是潘強佔優才對,可我們看到的結果卻不是這樣。”
  
  張揚沒有說話,在這件事上文浩南的堅決果斷也超出了他的想像,換成是他也未必可以做到文浩南這般堅決果斷,解釋只有一個,文浩南對蘇菲的感情並沒有深到非她莫屬的地步,文浩南始終沒有忘情於秦萌萌。
  
  陳崗道:“文家對這次的事情有和反應?”他留意著張揚的表情變化。
  
  張揚笑道:“你希望有什麼反應?”
  
  陳崗道:“如果是我的兒子遇到了這種事情,我絕不會讓他繼續留下,人都是有私心的,文家有這個能力,而且像文浩南這種高官子弟,他們下來的目的只是為了鍛煉,為以後撈取政治資本,而不是要冒著生命危險做事。”
  
  張揚道:“文浩南是個很固執的人。”
  
  “不到黃河心不死,可是他要是再往前走,就是大海了。”袁孝商意味深長道。
  
  陳崗道:“既然有人將那個酒吧女的材料舉報到我這裏,就有可能進一步的擴大化,張書記,我看這件事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張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低聲道:“照你看,誰最有可能幹這件事?”
  
  陳崗道:“我看這件事很可能和龔奇偉的那個秘書有關。”
  
  張大官人重重將酒杯頓在桌上:“江樂,如果真的是他,我絕不會放過這孫子!”
  
  當晚袁孝商安排他們在和熙園入住,張揚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前,一位身穿和服的女招待向他微笑躬身道:“張先生,您的老朋友在梅花泉請您過去一敘。”
  
  張大官人微微一怔:“我朋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陳崗和袁孝商,可是他們剛剛分開,按理說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不會在單獨找自己談話。
  
  那日本女郎笑著點了點頭。
  
  張揚道:“誰?”
  
  “她只說去了您就知道。”
  
  張揚搖了搖頭,帶著迷惑隨同這日本女郎來到了梅花泉,月牙泉是一座溫泉別墅,也在同一區域,不過之前已經被人訂下,走入其中,看到裏面是一座日式木屋和五個溫泉池組成,入住這裏的客人可以獨享這裏的溫泉,據說梅花泉的溫泉水質又是和熙園中最好的。
  
  月光很好,純淨的不摻雜有任何的雜質,無聲無息,宛如水銀瀉地,為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籠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華,張揚走上木屋的回廊,脫去木屐,那日本女郎拉開了房門向他笑了笑,示意他自己進去。
  
  張揚走入木屋內,看到兩名日本女郎站在那裏,向他躬身致敬,然後主動幫他換上了浴袍。
  
  張大官人心說算上這一次,今兒已經泡三遍了。
  
  走入內間,水汽繚繞,室內是一個梅花形狀的溫泉池,一位美豔不可方物的女郎坐在池中,目光笑盈盈注視著張揚。
  
  張大官人一眼就認出,這女郎正是元和幸子。其實在他來的路上,張揚的內心中就設想過這種可能,果然不出他所料,張揚笑了笑道:“元和夫人,我當什麼人這麼神秘。”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聽說張先生和朋友在這裏飲酒,剛才沒去打擾,冒昧邀請你前來一敘。”
  
  張大官人笑道:“這樣聊天的形式倒是別出心裁,咱們好像頭一次這樣坦誠相見。”張大官人說完,脫去浴袍,露出肌肉輪廓分明的健美身軀。
  
  他來到溫泉中坐下,和元和幸子隔水相望,微笑道:“在你們日本男女同浴是一種文化,可在我們這邊,叫有傷風化,如果現在的情景讓外人看到,別人肯定會說我有作風問題。”
  
  元和幸子微笑道:“你們中國人不是常說君子坦蕩蕩,只要問心無愧,心中又何至戚戚?”
  
  張揚道:“夫人找我來是閒聊還是談事?”
  
  元和幸子道:“兩者兼而有之。”
  
  張揚道:“那還是談事情吧!”他向元和幸子湊了過去,兩人並肩而坐,這樣的距離使得張大官人能夠清晰地看到元和幸子的面部細節,看到她嬌嫩的肌膚,聞到濕潤空氣中來自她身體的芬芳。
  
  元和幸子道:“我聽說你已經不再負責保稅區的事情了?”
  
  張揚坦然點了點頭道:“上頭對工作進行了一些調整,目前保稅區的工作暫時由龔奇偉副書記全權負責。”
  
  元和幸子道:“也就是說,我們的合作已經結束?”
  
  張揚笑道:“何來此言?我還在濱海,保稅區仍然是濱海的一部分。”
  
  元和幸子道:“貴國官場上的事情真是複雜多變,朝令夕改,頻繁的政治變動讓我們這些投資商有些無所適從。”
  
  張大官人哈哈笑道:“這句話應該適用於你們國家才對,放眼世界各國,好像沒幾個國家比得上你們更換政府首腦更為頻繁的吧?”
  
  元和幸子微微一笑:“我只是感覺到惋惜,你在保稅區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到頭來卻遭到這種不公正的待遇。”她幽然歎了一口氣。
  
  張大官人望著她的一舉一動,仿佛顧佳彤又回到自己的身邊,不覺呆在了那裏。
  
  元和幸子看到他的目光,頓時明白他心中想到了什麼,小聲道:“我和她是不是真的很像?”
  
  張揚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的美背之上,看到那只振翅欲飛的鳳凰紋身。元和幸子側過身去,讓他看得更仔細一些,小聲道:“我丈夫死後,我請了全日本最好的紋身師為我紋了這隻鳳凰。”
  
  張揚道:“為了紀念他嗎?”
  
  元和幸子搖了搖頭道:“鳳凰在中國的傳說中是一隻不死神鳥,我希望能夠浴火重生!”
  
  張揚的內心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望著元和幸子:“你對過去的生活很不滿意嗎?”
  
  元和幸子閉上美眸:“生活對每個人的意義都不一樣,你活著是為了什麼?”
  
  張大官人笑道:“明明是我先問你,現在卻變成了你提問。”
  
  元和幸子道:“回答我?”
  
  張揚道:“我活著就是為了自己快樂,為了讓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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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4
匿名  發表於 2013-11-8 01:14:27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溫泉】(下)

  元和幸子道:“聽起來很普通!”
  
  張揚道:“你活著是為了什麼?”
  
  元和幸子想了想,隨即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可悲?”
  
  張揚道:“一個女人擁有了財富、權力、還擁有了美貌,這三個因素,隨便哪一樣都可以成為別的女人嫉妒的理由。”
  
  元和幸子道:“我卻從未感到過幸福。”她望著張揚,她的目光讓張揚感到熟悉和溫暖。
  
  張揚忽然站起身向她走了過去,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幾乎赤裸的嬌軀擁入了懷中,感受著一種來自心底的熟悉溫暖,他明顯感覺到元和幸子的嬌軀在他懷中戰慄。
  
  張揚試圖去親吻她的唇,可是忽然他的內心感到一陣刺痛,旋即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感包圍了他,他的血液仿佛被瞬間抽空,腦子裏出現了一個蒼白的影像,他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元和幸子在此時掙脫開了他的懷抱,羞憤交加的看著張揚。當她看到張揚蒼白的臉色,滿頭的大汗,又不禁有些慌張:“你怎麼了?”
  
  張揚大口大口喘著氣,他擺了擺手,示意元和幸子不要走過來,跌跌撞撞爬出了溫泉池,披上浴袍。宛如醉酒般沖出了木屋,離開了梅花泉。
  
  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才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卻又憑空消失了,張揚來到盥洗室內,打開冷水。洗了洗臉,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蒼白,臉上滿是水漬,仿佛剛剛生了一場大病。
  
  張揚回到床上,默默調息了一周,發覺身體並無異樣。可回想起剛才的那種奇怪感覺,應該不是幻覺,閉上雙目。回憶起那個蒼白的影像,自己在擁抱元和幸子的時候究竟想到了誰?難道是顧佳彤?
  
  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張揚舒了口氣。拿起電話,打來電話的正是元和幸子,她打電話過來詢問張揚是不是生病了,張揚笑道:“沒事,可能是今晚喝多了酒,剛才多有冒犯,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元和幸子淡然道:“什麼事情?我怎麼不記得?”
  
  這一夜張大官人睡得並不安穩,那個蒼白的身影始終困擾著他,第二天一早,他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離開了和熙園。
  
  張大官人剛一出現在濱海市行政中心。就吸引了無數關注的目光,省裏將保稅區的管理權交給龔奇偉的事情已經眾所周知了,這件事意味著張揚已經在上級領導面前失寵,體制中人對這種變動都是極其敏感的,很多人看張揚的眼光和過去已經有了很大不同。從撤縣改市,到國家級保稅區落戶濱海,誰也不會否認這一切都是張揚努力的結果,但是在體制中,一個人取得的成績並不如他所擁有的權力更具有威懾性,張揚執政的成績很突出。但是他的權力如今大打折扣,而且這或許只是一個開始。
  
  很多人看他時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那種敬意,每個人心中都有桿秤,他們會不由自主地掂量張揚未來的發展。無論是任何領域,走到最後的只能是少數人,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擁有長遠的眼光,如果大多數人都能看清未來的發展大勢,那麼也不會有如此規模龐大的基層人物。
  
  張大官人從不在乎這些人怎麼看,因為文浩南的緣故,他和文家的關係的確疏遠了不少,但是他和楚嫣然之間並沒有分手,剛剛前來上班的路上,兩人還煲了一個熱辣辣的電話粥,宋懷明對他的支持始終未變,一切都在按照他們預想中的發展,他和龔奇偉之間的精彩表演已經蒙蔽了北港所有人的眼睛。桑貝貝的這齣戲,讓袁孝商和陳崗自以為抓住了他的把柄,認為和他坐在了一條船上,一扇封閉的大門已經向他開啟了一條縫隙。
  
  將保稅區的管理權交給龔奇偉,在外人眼中,這樣的做法只會讓他們之間的關係雪上加霜,意味著省裏失去了對張揚的信任,正在逐步削減著他的權力,張揚的好日子就要走到盡頭。
  
  張揚回到辦公室,傅長征將最近的工作向他做了一個彙報,從豐澤到濱海,傅長征跟著張揚一路走來,對他的性情是相當瞭解的,見證了無數風雨,在這一場場的風波和鬥爭中,也建立起對張揚的充分信任,他堅信無論是怎樣的風雨,也打不倒張揚。
  
  傅長征的沉穩是張揚最為欣賞的地方,他從不會被外面的言論影響到,任何時候都專注於自己的工作,盡職盡責,兢兢業業。
  
  張揚道:“長征,最近外面的風言風語是不是很多?”
  
  傅長征微笑道:“張書記,既然您都說那是風言風語,又何必在意他們說什麼呢?”
  
  張揚道:“長征啊,你真是越來越老練了。”
  
  傅長征道:“跟在張書記身邊做事,經歷的風雨多了,自然也就變得風波不驚了。”
  
  張揚哈哈大笑,這會兒常海心過來了,傅長征告辭離去,張揚道:“對了,你通知一下各位常委,上午十點鐘來小會議室開會。”
  
  傅長征離去之後,常海心咬了咬櫻唇一臉牽掛道:“你沒事吧?”
  
  張揚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
  
  常海心道:“看不出來,你這種人,什麼事情都喜歡藏在心裏。”
  
  張揚道:“對別人藏著,我對你可從不隱藏什麼。”他起身來到常海心身邊,展開臂膀抱了她一下,然後親吻了一下她的櫻唇,不知為何,張大官人做出這一舉動的時候,心中竟然感到有些恐懼,他回憶起昨晚的事情,不過這會兒一點異常的反應也沒有。
  
  常海心的俏臉紅了起來,輕聲啐道:“門都沒關,你作死啊!”
  
  張揚笑道:“無所謂,大不了再給我扣一頂作風不正的帽子,反正現在我的舉報材料都摞成小山了。”
  
  常海心道:“你怎麼有點自暴自棄啊?”
  
  張大官人笑了起來:“丫頭,你真覺得我受打擊了?
  
  常海心道:“對你這個官兒迷來說,沒有比權力更重要的事情了,現在權力被收走了,心中特不是滋味吧?”
  
  張揚笑道:“你就這麼看自己男人?我格局這麼小?”

  常海心道:“你和嫣然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大官人砸吧了一下嘴道:“感情不合!”
  
  “鬼才會相信你。”
  
  “隨你信不信,反正我們現在是分了。”張大官人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談得太多,他和楚嫣然的事情必須嚴守秘密,如果洩露了他們的真實情況,只怕他之前的全部努力都要前功盡棄。
  
  常海心道:“後天我和我哥就回嵐山了。”
  
  張大官人聞言一驚:“啥?走?為什麼要走?”他還以為常海心兄妹倆因為自己的事情要離開濱海。
  
  常海心笑道:“你想哪里去了,你忘了,我二哥七一要結婚啊,我們得提前回去幾天幫忙準備。”
  
  張大官人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道:“你看我這腦子,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常海心有些心疼地看著他道:“最近你遇到的事情也實在太多了,別讓自己太累。”
  
  張揚道:“七一,我儘量抽出時間趕過去。”
  
  常海心道:“你要是走不開就別勉強,我二哥他們也沒打算大操大辦。我爸也說了,一定要低調辦婚事,嵐山市的那些幹部他都沒通知,害怕麻煩,等那天,喊幾個親戚吃頓飯,然後他們兩人就去巴里峇旅遊。”
  
  張揚道:“把我當成外人了,你二哥就是我二哥啊!”
  
  常海心笑道:“我知道你重視我家的事兒,可是最近你事情太多了,七一又是個特殊日子,連我爸都是抽出時間參加婚禮,所以啊,你先別把話說得太滿,有時間就去,沒時間的話,還是以工作為重。”
  
  張大官人道:“真是體貼啊,丫頭,你這麼說真讓我感動。”
  
  常海心道:“我才不要你感動,我只要你一輩子對我好。”
  
  張大官人微笑點頭。
  
  這會兒常海天也過來找他,看到妹妹也在,他笑了笑道:“剛巧海心也在,海龍結婚的事兒跟他說了沒有?”
  
  常海心道:“剛說過。”
  
  常海天道:“我們得提前過去幫幫忙,張書記,剛才海龍來電話了,說你要是走不開,就不用過去了,但是禮物一定得送到啊。”
  
  張大官人笑道:“怎麼都覺得我不能去啊,還是你們原本就沒指望我去?”
  
  常海天道:“我先把正事兒說了,海龍點明讓你給他寫一幅字,李商隱的那首,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那個。”
  
  張揚道:“沒問題!回頭我寫好,明天讓人裱好了給你送過去。”說起寫字這件事,張揚想起了袁芬奇,把自己在京城遇到袁芬奇的事情跟他們說了。
  
  常海心道:“我有陣子沒見過他了,之前聽說他去了日本,都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張揚道:“回來了,看樣子混得還不錯,在京城認識了幾個富商,平時參加參加筆會什麼的,估計收入還不錯。”
  
  常海天道:“這小子過去不是一直都挺清高的嗎?怎麼也喜歡幹這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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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追查】(上)

  張揚笑道:“藝術不能脫離生活,他也得吃飯,估計終於想開了,藝術最終還得見到效益,於是就向五斗米折腰了。”

  常海心先行告辭,留給他們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常海天等妹妹走後方才道:“張揚,省裏這次明顯是在針對你啊!”

  張揚笑道:“只是工作重新分派,談不上什麼針對。”

  常海天道:“還說不是針對,當初保稅區是你最早提出來的,也是你辛辛苦苦爭取下來的,現在建設全面啟動了,資金也就要到位了,卻把你的管理權收回,這是什麼?根本就是鳥盡弓藏。”他還是挑了個好聽的詞兒。

  張揚道:“保稅區的概念最早也不是我提出來的,國家級保稅區之所以能夠爭取下來,也不是我的功勞,是周省長打通了方方面面的關係,保稅區才得以落戶濱海,現在省裏認為我可能沒有管理這麼大一個專案的能力,另選高明,也是從大局考慮。”

  常海天道:“如果他們這麼認為,早幹什麼去了?你為了保稅區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努力我可看得清清楚楚,張揚,咱們不僅僅是上下級關係,咱們還是好兄弟,我棄商從政還不是被你的誠意打動?省裏今天既然能夠將保稅區的管理權收回去,明天就能夠將你對濱海的管理權拿掉,張揚,我雖然從政的時間不如你長,可是我也知道政治這碗飯不好吃,你最近遇到這麼多麻煩,是因為有領導看你不順眼。”常海天並沒有點明。

  張揚道:“沒那麼嚴重吧。”

  常海天歎了口氣道:“你別裝了,你心底肯定早就清楚了,如果你不是和楚嫣然分手了,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龔奇偉過去和你的關係很好。現在他這麼對你。還不是因為上頭給了他指示。”

  張揚道:“海天,咱們不聊這事兒。”

  常海天道:“必須說!你要是再不當一回事兒恐怕處境會越來越難,我可不是危言聳聽。你必須要有所行動。”

  張大官人笑道:“海天,依你之見,我應該採取怎樣的行動?”

  常海天道:“樹挪死。人挪活,既然平海的領導都已經不待見你了,你何必勉強留在濱海,與其等人家將你趕走,不如及早主動走人。”

  張揚道:“走?我辛辛苦苦開創的局面就這麼扔下?別人會怎麼看我?”

  常海天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已經到現在這種地步了,你不會還看不清形勢吧?”

  張揚道:“海天,你認識我這麼久,我的脾氣你應該清楚。”

  “清楚。你就是不服輸的性子,越是艱險越向前!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可以依仗的資本?”

  張揚笑道:“年輕就是資本。我不怕摔跤。有的是時間可以爬起來。”

  常海天歎了口氣道:“真不知應該怎麼說你。”

  張揚道:“海天,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對自己有信心,我不會敗得一敗塗地。”

  常海天點了點頭,他看出張揚主意已決,就算勸下去也沒用,他低聲道:“總而言之,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打算繼續留在濱海了。”

  張揚道:“你沒必要這樣做吧,你有你自己的事業,你在保稅區的工作很不錯,龔奇偉最近雖然和我有些矛盾,可是這個人在管理上還是有一套的,他重視有能力的幹部,應該不會為難你。”

  常海天道:“通過你的遭遇,我對這個官場開始失望了。”

  此時傅長征過來通知張揚去開會,張揚起身拍了拍常海天的肩膀道:“等以後有機會再談,海天,別胡思亂想,好好幹你的工作。”

  張大官人來到小會議室,看到常委們都已經到了,他笑了笑:“大家都很早啊!”

  在濱海常委們的眼中,這廝表現出了少見的親和態度,一個個心中暗自猜度著,看來這廝因為失寵,再也不像過去那般趾高氣揚。

  市長許雙奇雖然表情上沒多少變化,可心裏樂開了花,省裏讓龔奇偉全盤負責保稅區,自己也是管理小組的副組長,身為市委書記的張揚卻被排除在外,等於省裏幫他狠狠打了這廝的臉,讓許雙奇出了一口壓在心底多時的惡氣。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道:“有陣子沒開會了,我這段時間去了京城,參加夏季經貿會,各位在家裏辛苦了。”

  常委們都報以一笑,連素來喜歡接話的常務副市長董玉武都沒有跟著幫襯,風向變了,做什麼事兒都要謹慎,如果分不清形勢,說不準就會成為領導們打壓報復的對象,董玉武現在也不看好張揚的未來發展。

  張揚道:“這次的京城之行,還是收穫頗豐的,通過這次的經貿會,我們宣傳了保稅區的工作,將我們濱海保稅區方方面面的優勢在社會各界面前進行了一次行之有效的推廣,取得了相當喜人的招商業績。”張大官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適時做出了停頓,而後道:“保稅區的工作已經基本上了軌道,我現在也可以將更多的精力關注到濱海其他的事情上去。”

  常委們彼此對望著,誰都能聽出來張揚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呢,不是你不想管保稅區的事情,而是上頭不讓你管了。

  張揚道:“省裏同意了我的建議,保稅區工作以後主要由許雙奇同志負責,市委龔副書記代表北港方面進行監管。”

  直到現在都是張揚自說自話,沒有人搭腔。

  張揚道:“老許,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如果他不點名,許雙奇本不想說話,可他既然點名,許雙奇還是有幾句話不吐不快的,許雙奇道:“首先,我要感謝上級領導的信任。”這句話擺明瞭針對張揚,我負責保稅區工作跟你有個毛線的關係?你丫說得雲山霧罩的,好像是你把權力讓給我的,是上頭不信任你了,要拿走你的權力,老子才不領你情。

  許雙奇道:“保稅區的建設是濱海未來工作的重中之重,上級領導讓我負責這方面的工作,我深感惶恐,感覺自己肩頭的擔子是非常的沉重,從保稅區決定落戶濱海,到現在建設全面展開,我們大家都做出了不小的努力,這些功勞是大家的,不是某一個人的。”

  常委們都聽出來了,許雙奇這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今兒是矛頭直指張揚,絲毫不給他面子。

  事實上許雙奇忍張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口氣憋在心頭,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今兒總算給了他這個機會。

  張大官人今兒顯得銳氣全無,聽到許雙奇這樣說,居然還是笑眯眯的:“老許說得好啊,功勞都是大家的。”心中卻罵道,好你媽的,功勞是大家的,可活都是我這邊幹的,這就急著搶功,趕著落井下石了,******!

  許雙奇道:“我一定不會辜負上級領導的信任,以後會該進工作中的不足,充分發揮保稅區年輕幹部的主觀能動性,爭取在短時間內把濱海保稅區的工作更上一個臺階。”

  現場響起一陣掌聲,張大官人看得真切,第一個鼓掌的居然是董玉武,這孫子真是個牆頭草,老子還沒走呢,這王八蛋已經急著準備轉換陣營了。

  董玉武和張揚的目光相遇,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尷尬,鼓掌的節奏也緩慢了下來。

  其他人都沒有發言,張揚正準備散會,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傅長征的聲音:“文局,你不能進去,裏面正在開會……”

  張揚皺了皺眉頭,此時文浩南已經推門走了進來,他向張揚點了點頭道:“張書記,有沒有時間,我有事跟你談。”

  張大官人充滿嘲諷地笑了笑道:“你應該能夠看出我沒時間,我在召開常委會啊!”

  文浩南道:“那好,我去辦公室等你。”

  張揚道:“散會吧,文局來了,我得接待上級領導。”

  常委們一個個好奇地看著文浩南,卻不知這對乾兄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身為幹哥哥的文浩南會跑到這裏來興師問罪。

  很快常委們就走了個一乾二淨,諾大的會議室內就只剩下了張揚和文浩南兩個。

  張揚仍然坐在那裏,淡定自若地喝著他的茶,他也沒有招呼文浩南坐下的意思,人家既然不把他當成兄弟,自己又何必厚著臉皮跟人家套近乎:“文局長有何指教?”

  文浩南道:“你是不是很想我離開北港?”

  張揚道:“這話從何說起,我當我的濱海市委書記,你幹你的北港市公安局代局長,咱們兩人好像沒什麼牽扯。”

  文浩南走向他道:“你又在我媽面前說什麼了?”

  張揚道:“文局,我想你一定誤會了,首先,我沒有在人背後說壞話的習慣,其次,你在我心中遠沒有你自己想像的那麼重要。”文浩南不依不饒的糾纏已經讓他極度不爽了。

  文浩南點了點頭,他抽出一張照片扔在張揚的面前:“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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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追查】(下)
               
  張揚向照片看了一眼,居然是桑貝貝,文浩南真是無孔不入啊。好像有人才把舉報材料遞到陳崗手裡,他怎麼就開始查桑貝貝的事情了?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文浩南道:“張揚,如果我沒有證據,我是不會過來找你的。”
  
張揚拿起桑貝貝的照片,仔細看了看,依然搖了搖頭道:“不認識,從沒見過。”

  文浩南道:“照片上的人叫桑貝貝,曾經在天街當過調酒師,我調查過,是因為你的緣故。”

  張揚道:“誰跟你說的?讓他過來跟我對質。”

  文浩南道:“桑貝貝已經失蹤了半個多月,最近才有人報案,我想你配合我的調查工作。”

  張揚道:“我都記不起見過這個人。”

  文浩南道:“張揚,據我說知,在桑貝貝辭職離開的當晚,你曾經去過天街。”

  張揚道:“文局,我始終認為,就算咱們做不成兄弟,也不至於成為仇人,我哪裡得罪你了?你非得把這些捕風捉
影的事情扣在我頭上?”

  文浩南道:“我收到了匿名舉報信。”

  張揚道:“就算有人舉報,也輪不到你來調查我,我犯法了嗎?”

  文浩南道:“我懷疑你和桑貝貝失蹤案有關。”

  張揚呵呵笑道:“文局,我還懷疑你跟她失蹤案有關呢?嚇我?”

  文浩南道:“你最好不要讓我抓到把柄。”

  張揚霍然起身,怒視文浩南道:“我忍你是看在你爹媽的份上。別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如果我真想對付你,你早就碰得頭破血流。”

  文浩南毫不退讓的和張揚對視著:“話說得很大,只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張揚點了點頭道:“那就試試,看看咱們誰能笑道最後。”

  文浩南從桌上拾起那張照片道:“這個人,我會追查到底,你自己最好小心點。”

  張揚道:“巧的很。我也想奉勸你這樣一句話。”

  文浩南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張大官人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隨即抓起杯子狠狠扔在了地上,白瓷杯碎裂成了無數片。迸射的到處都是。

  沒多久看到高廉明探頭探腦的推開了大門,張揚道:“站那兒幹什麼?還不給我滾進來!”

  高廉明走進來,一臉的笑:“張書記。您發火了?”

  張揚道:“能不發火嗎?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最近不順心的事兒一股腦都湧過來了。看到你小子這一臉的皮笑肉不笑,我更是火上加火。”

  高廉明道:“我招誰惹誰了?怎麼誰看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剛才我跟浩南哥打招呼,他也沒給我好臉色。”

  張大官人心說,他能給你好臉色才怪,你幫我往他手機上安竊聽器,文浩南肯定連你一起給恨上了。

  高廉明挨著張揚坐下:“張書記,我聽說上頭把你對保稅區的管理權給拿下了?”

  張揚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是不是?”

  高廉明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是我哥啊,遇到事情了,我當然要站在你這一邊了。”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平時沒覺得你怎麼樣,關鍵時刻還是表現出了一些兄弟情義。”

  “張哥,咱別這麼說。你一這麼說,我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張大官人道:“什麼事兒?”

  高廉明歎了口氣道:“那啥……我……我爸想調我去東江。”

  張大官人頓時明白了,感情高仲和也覺得兒子跟著自己沒前途了,他點了點頭道:“隨你,我總不能攔著你的前程,你要是決定了。我抽時間給你送送行。”

  高廉明道:“別這麼說,我,我這心裡過意不去。”

  張揚道:“樹倒猢猻散,可能大家都覺得我要倒臺了。”說完他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只留下高廉明呆呆坐在那裡。

雖然是做戲,卻也讓張大官人體驗了一把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當然他並不怪高廉明,高仲和做出這樣的安排也是
為了兒子的前途著想,在外人的眼中,如今張揚已經失去了宋懷明的信任,他和文家的關係也處於冰點,這樣的一個年輕人,自然談不上什麼前途可言。
 
 張大官人回到辦公室不久,陳崗就打來了電話,他聽說了文浩南找張揚的事情,陳崗其實並不是關心張揚,他關心的是桑貝貝的事情,如果文浩南查出張揚殺死桑貝貝,而後又毀屍滅跡的事情,只怕要將他牽累進去,陳崗不由得有些惶恐。

  張揚道:“有人想搞我!”

  陳崗道:“我把那件事給壓住了,根本就沒有向外聲張,他是怎麼知道的?”

  張揚道:“人家既然能把舉報材料送到你那裡,就可以送到文浩南那裡。”

  陳崗道:“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啊,我看這件事十有**和江樂那小子有關係。”

  張揚道:“未必,天街的那幫人也有可能。”

  陳崗道:“你懷疑陳青虹他們?”

  張揚道:“懷疑誰並不重要,一個吧女辭職失蹤原本就算不上什麼大事,問題出在文浩南身上,他咬住我不放。”

  陳崗低聲道:“看來一定要讓他儘快走人了,不然他還會抓住你不放。”

  張揚冷笑了一聲道:“我是不跟他一般計較,他還以為我怕了他!”

  陳崗只當張揚在說狠話,如果失去了宋懷明和文國權的支持,張揚的政治能力自然大打折扣,他的份量還真不能和文浩南相提並論。

  陳崗語重心長道:“這個人繼續存在下去,對你肯定是一個威脅。”

  張揚不屑笑了笑,陳崗擔心得是他自己,害怕如果他張揚落難,必然會將他牽連出來,張大官人道:“老陳,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儘快解決。”

  陳崗放下電話,禁不住長歎了一聲,張揚的話說得雖然很滿,可是陳崗並不相信,他對張揚目前的狀況表示擔憂,

他對張揚的能力持有懷疑態度,他已經不相信張揚可以圓滿地解決文浩南的問題。

  有些秘密只能和少數人分享,在這件事上,陳崗可以商量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袁孝商。

  袁孝商也聽說了張揚最近麻煩不斷的事情,不過他沒想到桑貝貝的事情這麼快就會有人捅到文浩南那裡,而且文浩
南已經找上了張揚。

  陳崗憂心忡忡道:“孝商,我感覺這件事情不妙啊,文浩南和張揚反目,從最近的情況來看,他擺明瞭是要對付張揚,現在已經抓住了桑貝貝的事情,如果查下去,恐怕……”
  
袁孝商道:“查下去又能怎樣?他能證明張揚和桑貝貝失蹤的事情有關係嗎?”他起身給陳崗上煙。
  
陳崗接過香煙,湊在袁孝商打著的火機上點燃,抽了口煙,吐出一團煙霧道:“上頭把保稅區的管理權交給龔奇偉,擺明瞭就是對張揚的冷落和不信任,照我看,距離將他拿下已經不遠了。”
  
袁孝商道:“張揚的日子的確不好過,不過他現在並沒有什麼大毛病被人捉住,上頭還不會直接將他拿下。”
  
陳崗道:“你對官場上的事情並不瞭解,如果上頭想要對付你,根本不需要理由,想找你毛病,你渾身都是毛病。張揚這小子狂妄慣了,我看這次是牆倒眾人推,除了咱們兩個,只怕沒人會真心給他幫忙。”
  
袁孝商對陳崗的這番話並不是完全認同,張揚一路走來,不僅僅是依靠宋懷明和文家的幫助,據他所知,張揚在官場上還是有很多的朋友,包括他和前任省委書記喬振梁的關係都很好,

現在喬振梁的女兒喬夢媛就在他的手下任職。張揚這種人經常會創造奇跡,這次不知他會不會完成一次漂亮的絕地反擊?
  
陳崗道:“依我看他在平海的仕途已經走到了盡頭。”他並不看好張揚未來的道路,如果張揚離開濱海,他也不意外,甚至會感到欣喜,

張揚如果離開了濱海,那麼他手裡握著的這些把柄就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張揚也失去了威脅他的意義,換句話來說,他就能夠在濱海安心的多過幾天日子。
  
袁孝商道:“無論張揚走或不走,文浩南這個人都不適合留在這裡。”
  
陳崗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這個人是個禍害!”
  
張大官人在濱海只呆了短短的兩天,隨後便前往江城,他前往江城有幾件事,其一是接受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的邀請,參江城迎七一晚會,這也是杜天野在江城的最後一次正式活動,七一過後,他將前往津海上任,還有一件事就是探望已經在江城做完手術的伍得志。
  
張大官人一系列的行為,在很多人眼中被解讀為,他在濱海已經越來越不如意,寧願選擇逃避。
  
張大官人從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今天是伍得志拆線的日子,張大官人來到病房內的時候,伍得志已經拆線完畢,正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模樣。
  
趙天才也在裡面陪著他。
  
看到張揚進來,趙天才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聚精會神盯著鏡子的伍得志。
  
張大官人笑著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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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10 00:38:56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紅顏易老】(上)

  伍得志搖了搖頭,回過身,才發現張揚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床邊,他笑了笑,他的外表恢復的很好,至少恢復了過去八成的樣子,只是局部還有一些新鮮的疤痕需要進行二次手術。

  張揚將帶來的鮮花插入花瓶中:“得志,很高興你又回來了!”

  伍得志道:“我一直都在啊!”他放下鏡子道:“過去始終不敢照鏡子,今天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發現其實一切都沒什麼改變。”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始終是你。”

  伍得志低聲道:“這段時間,改變只有我自己。”

  張揚笑道:“樣子並不重要。”他看了看伍得志臉上的疤痕。

  趙天才道:“醫生說還要進行第二次手術,消除新生的疤痕。”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用,我給你配一些藥膏,對這種疤痕非常有效。”

  伍得志從床上起來,舒展了一下雙臂,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陽光透過玻璃窗透射進來,照得伍得志睜不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適應,眨了眨雙目道:“張揚,我聽說最近你遇到了一些麻煩?”

  張揚向趙天才看了一眼,顯然是趙天才告訴他的。

  趙天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張揚道:“沒什麼大事,都是一些小麻煩,我這次過來,一是為了探望你,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辦。”

  伍得志道:“你說!”

  “我想你幫我製作一顆炸彈。我有用處。”

  伍得志點了點頭,他是拆彈專家,更是一個爆破專家,張揚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不會產生懷疑,他知道張揚一定不會去做壞事,人和人之間有一種感情叫信任,他們之間就是這樣。

  江城電視臺演播大廳,剛剛忙完彩排的演員們逐一走出了大門。來自天空衛視的海蘭正和徐雅蓓聊天,她們都是這次演出的主持人,江城電視臺和天空衛視聯合舉辦了這次迎回歸演出,她們過去都是來自于江城電視臺,所以被同時派來主持這檔節目。

  徐雅蓓首先注意到了站在樹蔭下的張揚,她輕輕推了海蘭一下,海蘭這才看到張揚。禁不住露出了甜甜的笑意,笑容中充滿了滿滿的幸福。

  張大官人樂呵呵走了過來:“兩位美女。有沒有榮幸請你們吃飯?”

  徐雅蓓笑道:“張揚。我倒是不想拒絕,可惜我答應了爸媽,今天晚上要回家去吃飯。”她說完向他們擺了擺手,先行走了。

  海蘭望著張揚,美眸中滿是羞澀的情意。

  張揚指了指身後的坐地虎,海蘭順從地跟他進入了車內,天氣很熱。車內的空調打得非常涼爽,一進入車內。他們的手就握在一起。

  張揚道:“去哪兒吃飯?”

  海蘭道:“隨便你!”

  張大官人驅車前往南湖旁的木屋,他迫切地需要將自己的思念向海蘭傾訴……

  雲鬢蓬亂。星眸半舒的海蘭躺在張揚的胸膛上:“壞東西,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吃飯?”

  張大官人笑著摩挲了一下她的櫻唇道:“你剛才不是吃了不少?”

  “壞死了!”海蘭撲上去和他糾纏在一起,很快又被他壓在身下,嬌軀陷入他帶給自己的一波又一波的愛意之中。

  黑暗中海蘭呻吟道:“驢子,你就是一頭驢子……嗯……”

  張大官人的腦海中又出現了清臺山上那兩頭驢子狂野的場面,這廝伐撻的越發用力。

  海蘭緊緊摟住他的身體,修飾精美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肌膚中,試圖用這樣的動作阻止張揚運動的幅度,可是她很快就在張揚的面前潰不成軍,只能無助地發出一聲聲淒豔哀婉的呻吟。

  在木屋別墅中纏綿了一個多小時,晚上七點,張揚方才帶著海蘭來到南湖農家菜,海蘭下車的時候,腿都有些軟了,不無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好狠。”

  張大官人嘿嘿地笑。

  海蘭在他手臂上擰了一下:“受不了你,都被你……弄出血來了……”說完又覺得難為情,低下頭去,黑長的睫毛將明澈的雙眸遮住。

  張揚四處張望著,似乎在等什麼人到來。

  海蘭道:“你還約了其他人?”

  張揚點了點頭道:“杜天野,他要離開江城了,今晚順便給他送送行。”

  他們說話的時候,杜天野已經來到了,他也不是一個人過來,身邊還有蘇媛媛。

  張揚道:“老杜,你可又晚了!”

  杜天野道:“老胳膊老腿的,不比你這年輕人利索。”

  張揚笑道:“以老賣老!”他將海蘭介紹給蘇媛媛。

  幾個人一起走入飯店,張揚之前打電話定下了包間,讓他們意外的是,在飯店大堂,遇到了正在那裏點菜的蘇小紅。蘇小紅是和弟弟蘇強,弟妹朱曉雲一起過來吃飯的,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迎頭遇上。

  蘇小紅和杜天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在感情方面,蘇小紅是個豁達的女人,既然杜天野已經找到了幸福,她又何必去打擾他的寧靜,之所以選擇這裏吃飯,不僅僅是因為這裏的鄉土菜非常的地道,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和杜天野曾經多次來過這裏,這裏的一切可以勾起她對往事的回憶。

  杜天野見到蘇小紅多少還是流露出一些尷尬。

  蘇小紅比他要自然的多,目標迅速轉向了張揚:“張大書記,什麼風把您給吹到這裏來了?這麼久沒見,你把我都給忘了吧?”

  張大官人眉開眼笑道:“紅姐,我怎麼可能忘了您吶,您可一直都是我的夢中情人。”

  “呸!胡說八道,小心我向杜書記投訴你。”

  兩人的調侃瞬間讓氣氛變得自然而和諧,張揚對蘇小紅和杜天野之間的關係心知肚明,今兒真是太巧了,怎麼讓他們這對冤家遇上了。

  蘇強道:“杜書記、張書記咱們一起吧!”

  蘇小紅道:“當然要一起啊,難道還分成兩桌,老闆,給換一大房間。”

  相請不如偶遇,杜天野也欣然應邀。

  來到房間內,蘇強去車內抱了一箱大明春過來,蘇小紅向他們介紹道:“這大明春是根據我們家傳的那幾壇酒研究出來的配方,我算是科技入股,現在是江城酒廠的股東之一。”

  張揚笑道:“紅姐真是能耐,從商業跨界到企業了。”

  蘇小紅格格笑道:“我算什麼跨界啊,只是在商業上越做越沒意思,可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剛巧劉金城要上生產線,江城酒廠需要擴大再生產,我科技入股了一部分,然後又籌措了一些資金,全都投了進去,想不到回報還不錯。”

  杜天野道:“我聽說了,你現在是酒廠大股東之一。”

  蘇小紅道:“只占百分之十的股份,小股東還差不多。”

  幾個人都認得海蘭,雖然海蘭去香港已經有五年,可是她當初是江城電視臺的當紅主持,出鏡率很高。朱曉雲道:“海主播,過去我特喜歡看你主持的新聞欄目,我們單位的那些女孩都把你當成時尚風向標,穿衣打扮都模仿你。”

  海蘭笑道:“聽你這麼說,我就知道自己已經老了。”

  張大官人道:“你這不叫老,叫成熟,我始終認為,女人要成熟點才有味道,所以我一直把紅姐當成我的夢中情人。”

  蘇小紅啐道:“又拿我尋開心,我弟弟可在啊,小心我讓他揍你。”

  蘇強知道他們開玩笑慣了,當然不會認真,他笑道:“姐,你還是別害我了,八個我也打不過他一個。”

  蘇小紅道:“沒出息的東西,難怪人家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更不要說我這個當姐姐的了,現在想想我還真得趕緊找個人嫁了,不然被人欺負了都沒人幫著出頭。”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目光有意無意掃了杜天野一眼。

  杜天野的表情雖然古井不波,可內心中還是不由自主悸動了一下。他承認,在自己最低潮的時候,蘇小紅的溫柔給他慰藉,他甚至承認自己為蘇小紅心動過,可是他是個冷靜的人,在感情上,杜天野始終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他不可能像張揚那樣左右逢源遊刃有餘,人不一樣,生活的態度也不一樣。

  張揚端起酒杯道:“來,咱們這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為了咱們這群有緣人,乾一杯。”

  蘇小紅道:“這話說得好,來,乾杯!”

  他們同乾了一杯,蘇小紅道:“張書記,你過來不是為了接杜書記的班吧?”她也已經知道了杜天野要前往津海的事情,所以才有此問,這也充分體現出她的聰明之處。

  張大官人笑道:“我倒是想,可級別還沒到。”

  朱曉雲道:“張書記,杜書記是市委書記,你也是市委書記啊,江城又是你工作戰鬥過的地方,我看你要是來這裏最合適不過。”

  張大官人向周圍看了看:“左市長不在吧?你這番話要是讓左市長聽去,以後你還想在江城混嗎?”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朱曉雲也是故意這麼說,她在體制多年,怎麼會分不清濱海和江城在級別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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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紅顏易老】(下)

  杜天野端起酒杯道:“組織上決定調我去津海工作,說心裏話,我對江城還是充滿了不捨之情。在江城工作了這麼多年,我早已把自己當成了江城的一份子,其中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這麼多的朋友。”

  蘇小紅微笑道:“不僅僅是收穫友情吧?”說話的時候,她笑盈盈看了蘇媛媛一眼,蘇媛媛俏臉緋紅。在蘇媛媛聽來,蘇小紅這句話指的是自己,可杜天野卻聽出蘇小紅話裏有話。

  蘇小紅道:“對我來說,杜書記不僅僅是一位好領導,他還是……”她停頓了一下,雙眸望著杜天野:“還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初如果不是杜書記一把將我從馬路上拉了回來,恐怕我現在早已成為孤魂野鬼了。杜書記,我敬您一杯。”

  杜天野和她碰了碰酒杯一飲而盡,心中卻泛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無論是蘇小紅還是杜天野都擁有著超出常人的冷靜和控制力,他們並沒有將彼此的感情表露出來,晚上更主要的話題都是圍繞張揚。

  朱曉雲懷孕不久,所以蘇強提前送她回去。

  當晚張揚和海蘭一起走,而杜天野則主動承擔了送蘇小紅和蘇媛媛的任務。

  杜天野將車停在蘇小紅的別墅外,蘇小紅笑道:“這一路我一直都在想,杜書記如果因為酒後駕車被查,會不會引起全城轟動。”

  杜天野道:“我的酒量雖然很好,但是我很少酒後駕車。”

  蘇小紅道:“明知不對,為什麼要這樣做?”

  杜天野搖了搖頭,他不知應該怎樣回應蘇小紅。

  蘇小紅道:“進去坐坐!”

  杜天野道:“不了,太晚了!”

  “你怕我?”蘇小紅嫵媚的雙眸在夜色中閃爍著淒涼的光芒。她的目光讓杜天野感到一陣內疚,他抿了抿嘴唇道:“今晚送你過來,就是想跟你說聲再見。”

  “不再見了嗎?”

  杜天野微笑道:“還會見面的,我……”他本想說自己會永遠將蘇小紅當成朋友,可最終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蘇小紅咬了咬嘴唇,忽然她撲入了杜天野的懷中,撕扯著他的衣服,摟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唇。

  杜天野被她狂熱的舉動驚住了,可很快他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

  這是一個悶熱的夜晚,張揚坐在木屋別墅的露臺上,望著遠方的南湖,不見月,也看不到一顆星,南湖漆黑如墨,晚上沒有一絲風。

  海蘭穿著絲綢睡袍來到他的身後,雙手從後面攬住了他的脖子,垂下頭吻了吻張揚的面頰。張揚牽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大手探入睡袍,撫摸著海蘭比起絲緞更柔滑的肌膚,扯開她的前襟,溫柔親吻著她美好的胸膛。

  海蘭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辭呈。”

  張揚微微一怔:“辭呈?”

  海蘭道:“我厭倦了鏡頭下的生活,準備辭去衛視的工作。”

  張大官人道:“打算專心經營廣告公司?”

  海蘭笑著搖了搖頭:“茵茹打理得很好,我又沒什麼經營的天份,準備好好休息一下,抽出一年的時間環遊世界。”

  張大官人道:“我也想去,不過最近只怕抽不出時間。”

  海蘭道:“不用你陪。”她撫摸張揚的面頰道:“張揚,我……”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鼓勵她說出來。

  海蘭道:“我想,我是不是應該給你生個寶寶了?”

  張大官人一點都沒感到吃驚,海蘭也已經過了而立之年,雖然她保養的很好,如同二八少女,但是女人到了這個年齡,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和要求,秦清就是如此,而且已經身體力行的懷上了他的骨肉,毅然放棄正處於上升期的事業,前往瑞士安心養胎去了。

  張大官人擁住海蘭,心中忽然感到一陣歉疚,自己何德何能,讓這幫風華絕代的佳人甘心守在自己的身後,默默為自己奉獻,這樣的要求並不算高,張揚甚至想現在就拋下所有的一切,遠離官場的是非,帶著這幫紅顏知己享受屬於自己的生活,可是做人必須有始有終。

  海蘭看到他久未說話,還以為他生氣了:“你不開心?”

  張揚搖了搖頭,親吻著海蘭的柔唇道:“我是感動。”

  海蘭道:“可能我的想法有些自私,這段時間,我時常在想,我已經不再年輕了,我們之間雖然永遠無法修成正果,可是我總想擁有我們的感情結晶。”

  張揚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海蘭道:“張揚,如果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有能力教育好他,可以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

  張揚道:“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張大官人真真正正的開始考慮退出了,深夜,海蘭安祥的睡去之後,張大官人回到露臺,撥通了楚嫣然的電話。自從他們對外宣稱分手之後,兩人之間的感情反而更勝往昔,幾乎每天都要通一個電話。

  楚嫣然也聽說了他最近的不少事,讓楚嫣然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張揚為什麼還要堅持待在濱海:“張揚,你是不是在幫我爸做什麼事情?”

  張揚笑著否認了這件事:“我只是在調查濱海的一些問題,跟你爸沒關係。”

  楚嫣然道:“這樣的狀況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我想你,可是我現在連回國看你都不可以!”

  張揚道:“劉廳長被人謀害,很多事情都顯示和北港內部有關,我必須要用這種方法來深入北港內部,我答應你,等這件事情做完,我就徹底告別官場,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我不信!”

  張揚聽到海浪拍岸的聲音:“你在哪里?”

  “神廟島!我昨天過來的,檢查這邊的建設情況,真的想你過來看看,我相信你只要來過一次,就再也不想走了。”

  張揚笑道:“用不了太久時間,我就會過去。”

  楚嫣然道:“對了,清姐去了歐洲哪里?我下周要去歐洲談生意,剛好去找她玩。”

  張大官人支支吾吾道:“我也有段時間沒跟她聯絡過了。”

  楚嫣然道:“你會不知道?”

  張大官人頭皮有些發麻,如果說自己不知道秦清的下落,楚嫣然指定不會相信,他笑道:“我倒是有她的號碼,你記下來啊,能不能聯絡上我可不管。”

  幾乎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張揚對工作的懈怠,自從省裏明確將保稅區的管理權交給龔奇偉之後,張大官人就沒有到保稅區去過,甚至都很少在公眾前露面,他留在濱海的多數時間都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

  文浩南在北港的幾把火燒過之後,發現自己也沒有取得太多深入的進展,潘強的嘴很緊,從他那裏並沒有得到丁家走私的線索,現在的文浩南就如同一個饑餓的人得到了可以讓他飽餐一頓的罐頭,可惜他卻沒有打開罐頭的工具,只能盯著這罐頭乾瞪眼,而桑貝貝事件的突然出現,讓文浩南轉移了注意力,他開始將精力放在張揚的身上。

  雖然文浩南發動了很多力量去調查桑貝貝,可是關於桑貝貝的資料還是少之又少,他的所有調查都停止在桑貝貝從天街辭職,以後再無進展,雖然沒有獲取更多的資料,但是天街的生意已經嚴重被文浩南影響到了,所以文浩南成為眾矢之的絕非偶然。

  七一當日,文浩南開完北港市公安局的一個內部會議,正準備出門辦事,來到門前,卻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最近經常有這種電話打給他,文浩南也通過這些神秘電話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他向兩旁看了看,拿起電話:“喂!”

  “文局,你的車上被人裝了炸彈!”對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文浩南從直觀上判斷,對方的聲音已經經過了處理,他愣了一下,看到幾名部下正走向前方的汽車,他大聲道:“離開那裏,所有人都離開那裏!”

  聽到文浩南的驚呼,公安幹警迅速離開了停車場的範圍。

  足足等了一分鐘,根本沒有看到停車場有任何的動靜,文浩南對著手機怒吼道:“幹什麼?耍我?”

  那個低沉的聲音嘿嘿笑道:“耍你又怎樣?今天好像是七一吧?來點刺激好不好?”

  文浩南怒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要記住一件事,我今天饒了你一命!”

  文浩南道:“你知道恐嚇警察的後果嗎?”

  “蓬!”那人對著手機聽筒說了一聲。

  緊接著文浩南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他的那輛警車,在火光沖天中升騰而起,足足升起兩層樓高,然後垂直摔落在地面上,摔得支離破碎。

  現場一片驚慌,文浩南被爆炸聲震得耳鳴,他的手機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對方已經掛上了電話。

  文浩南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嚴令封鎖消息,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這起在公安局內部發生的爆炸事件,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可是其性質卻是極其惡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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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調整】(上)

  爆破專家很快就已經趕來,根據現場勘查,炸彈設計的非常精巧,爆炸的衝擊點主要是文浩南的那輛車,對於周圍車輛的衝擊並不大,只是有少數車輛被震碎了玻璃,可以肯定對方的目標就是文浩南。

  有些消息是無法封鎖住的,北港市領導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項誠也是吃驚不小,別的不說,如果這次的爆炸造成了人員傷亡,恐怕他頭頂的烏紗不保,根本沒機會安安穩穩地走到最後。

  項誠第一時間和文浩南通話,確信沒有人員傷亡,雖然如此,他也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文浩南的聲音充滿了憤怒:“項書記,你放心,我絕不會容忍同樣的事情在北港發生。”

  項誠道:“浩南同志,你是怎麼搞的?你來北港之後是怎麼抓治安的?越抓越亂,別人都把炸彈放到公安局去了,改天會不會把炸彈放在我們的政府辦公樓裏?”項誠對文浩南產生怨念已久,今天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內心的火氣全都傾瀉出來。

  文浩南雖然心中不服氣,可是他並沒有當時就頂撞,低聲道:“我會處理這件事情,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破案。”

  項誠道:“你最好做好思想準備,這件事影響會很壞!”

  項誠並不是危言聳聽,在這樣一個特殊日子裏,發生在北港公安局大院內的爆炸案很快就傳到了省裏。宋懷明聽說這件事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羅慧寧就已經從香港打電話過來。她只說了一句話:“懷明,我不希望浩南繼續待在北港。”

  宋懷明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想把文浩南放在北港,張揚私下裏也不止一次向他反應,文浩南在北港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他們的佈局,但是他身為省委書記並不方便干涉這樣的小事,如果他直接過問文浩南的事情,肯定會讓別人產生想法。甚至會因此而生出疑心。

  但是羅慧寧的這個電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宋懷明可以理所當然的讓人將文浩南調出北港,他把省公安廳高仲和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從根本上來說,高仲和是前任省委書記喬振梁從雲安帶來的班子成員,但是他們之間的配合一向還算默契。雖然比不上宋懷明和榮鵬飛的關係,但是這種事情還是通過高仲和的好。身為省委書記,越是親近的關係越需要避嫌。

  高仲和接到宋懷明的電話後很快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內,高仲和笑道:“宋書記,這麼急把我找來,是不是有重要任務給我?”

  宋懷明道:“北港剛剛發生的爆炸案你知道嗎?”

  高仲和愣了一下:“宋書記,這我還真不知道,這麼大的事情北港怎麼沒有報上來?”

  宋懷明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們當然不想這件事被我們知道,所以拼命想蓋住。”

  高仲和道:“我馬上問清楚。”

  宋懷明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好問的。炸毀了一輛警車,並沒有人員傷亡。”

  高仲和心中有些奇怪,如果僅僅是這麼小的事情,宋懷明何以會如此鄭重對待?他很快就想到了文浩南。

  宋懷明接下來的話果然證實了他的想法:“仲和,被炸毀的是文浩南平時乘坐的警車。剛才文夫人打來了電話,她很擔心,兒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母親會怎麼想?”

  高仲和歎了口氣道:“其實當初我也不贊成把文浩南放在北港,他自己主動提出要去北港,鵬飛幫他說話。所以我才……”他有些懊惱地皺了皺眉頭道:“這才去了幾天,就接連不斷的遇到麻煩。”

  宋懷明道:“沒有人員傷亡已經是萬幸,我聽說之前他未婚妻被人綁架,現在又差點傷到他自己,仲和,文家把兒子交給我們是想我們好好照顧他,引導他,而不是讓他越是艱險越向前,文副總理雖然沒說什麼,可是文夫人的態度肯定也代表了他的意思。文家只有這一個寶貝兒子,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你覺得文家會怎麼想?”

  高仲和又歎了口氣道:“將心比心,最近北港那邊的事情讓我心神不定,我都想把廉明調回來了,可這小子不知迷了什麼心竅,本來已經準備回來了,可突然又變卦了,非得要留在濱海,說是要和張揚共同進退。”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故意看了一下宋懷明的臉色。

  宋懷明道:“那就讓他們共同進退好了,文浩南的事情必須要處理好。”

  高仲和道:“宋書記,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圓滿的交代。”

  宋懷明道:“不是給我交代,是給文家交代,別搞得最後大家都難做。”

  高仲和連連點頭。

  高仲和離去之後,宋懷明讓司機送自己前往位於東江西南的仁和康復醫院,帶上了秘書鐘培元事先幫他準備好的一盆君子蘭。

  劉豔紅仍然躺在床上,不過她的身體康復的速度非常理想,張揚給她的藥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輔以物理治療,根據張揚所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一年後她應該可以下床行走。

  看到宋懷明端著那盆君子蘭進來,劉豔紅不禁笑著調侃道:“宋書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探望病人端著一盆花過來的。”

  宋懷明道:“平時我工作忙,難得抽時間過來,所以啊,還是送一盆長久的,君子蘭,花中君子,我覺得很適合你。”

  劉豔紅道:“相比較而言,我還是喜歡紅玫瑰。”

  宋懷明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劉豔紅道:“今天是七一吧,你今天的事情肯定很多,何必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我?”

  宋懷明道:“之前是迎接七一到來活動很多,今天反倒沒有那麼多的活動需要出席,慶祝活動多數都安排在晚上,白天我還比較閑。”

  劉豔紅聽他這樣說不禁笑了起來:“閑這個字好像和你不沾邊吧。”

  宋懷明道:“人活在世上不能只為了工作,我們這些國家幹部,也要允許有自己的生活,你說是不是?”他將君子蘭放在窗臺上。

  劉豔紅道:“我聽說嫣然和張揚分手了?”

  宋懷明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年輕人感情上的事我從來都不去過問。”

  劉豔紅道:“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兩個要是分了手很可惜嗎?”

  宋懷明微笑道:“你這麼關心我的家務事?”

  劉豔紅道:“我現在整天躺在床上,閑得無聊,只能靠強烈的八卦心來打發寂寞時光,東家長李家短的事兒我都關心,更何況你是我的老同學,張揚和嫣然那倆孩子我都特別喜歡。”

  宋懷明又道:“你是為張揚可惜呢,還是為嫣然可惜?”

  劉豔紅道:“兼而有之。”

  宋懷明道:“他們感情上的事情,我這個當父親的都左右不了,你就算關心也無能為力。”

  劉豔紅道:“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分手,真的,老同學,我見了這麼多的年輕情侶,就沒見過比他們更加合適的,嫣然什麼時候回國啊,到時候我幫他們再撮合撮合。”

  宋懷明道:“你啊,真是閒不住。”

  劉豔紅道:“北港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宋懷明道:“龔奇偉去那邊當了市委副書記,最近一切太平,不過今天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他把北港公安局的爆炸案說了。

  劉豔紅道:“北港肯定存在相當大的問題,文浩南這種做事風格容易惹火燒身,我就是例子,還是讓他遠離那個是非圈的好,省得將來出了事情,你見到文副總理不好交代。”

  想起劉豔紅的這次劫難,宋懷明不禁歎息,他低聲道:“豔紅,你現在有沒有想起當初到底為什麼要急著去荊山?”

  劉豔紅皺了皺眉頭,她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真是奇怪,我遭遇車禍之後,將這段事情忘得乾乾淨淨了,雖然我很努力地去想,可始終想不起,為什麼我要去荊山,究竟是什麼急事,會讓我冒著一場大雨前往荊山?”

  宋懷明安慰她道:“想不起來沒關係,你的身體還在復原期,等恢復之後一切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劉豔紅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夠重新站起來,不過張揚說我應該可以。”

  宋懷明在這方面對張揚擁有相當的信心:“他說能就一定可以。”

  宋懷明既然已經發話,高仲和當然不敢怠慢,當初文浩南前往北港並不是他提出的,在這件事上榮鵬飛比他還要積極一些,所以高仲和理所當然找他過來商量。

  榮鵬飛聽高仲和把經過說了一遍,歎了口氣道:“當初建議他去北港,一是因為他自己主動要求要去,還有一個原因,我覺得文家既然把他放在這裏,就是想讓他做出一點成績,得到一些鍛煉,這樣對他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沒想到他去北港後出了這麼多的事情。”

  高仲和道:“先是未婚妻被人綁架,然後又有人在他車裏安放炸彈,如果讓他繼續在那裏待下去,還不知要鬧出怎樣的事情。”

  榮鵬飛道:“看來真要考慮替換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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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調整】(下)

  高仲和道:“不是要考慮,而是馬上就得去辦。”

  榮鵬飛道:“一時間我還真想不到很好的替代人選。”

  高仲和道:“我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

  “誰?”

  “趙國強!”

  榮鵬飛表情愕然道:“他是南錫公安局長,難道要將他平調到濱海擔任公安局長?他個人未必願意吧?”

  “讓文浩南和他互換位置,我看可行。”高仲和鐵了心要馬上將文浩南調離北港。

  榮鵬飛道:“趙國強是泰鴻老總趙永福的兒子,是江副總理的外孫,走了個文浩南,去了一個趙國強,這是不是沒什麼分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的這次調動難保不會讓趙家人產生想法,甚至得罪他們。”

  高仲和笑了起來:“鵬飛,想不到你考慮得比我還周全。”

  榮鵬飛歎了口氣道:“我也不願去想,可身在體制中,很多事情不能不考慮清楚,文浩南的事情證明當初我有欠考慮,當然不想再重複一件同樣的事情。”

  高仲和道:“我也瞭解過一些情況,其實這次做決定要將文浩南撤回來,一是因為文家的強烈要求,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位子由他來坐太危險了。”

  榮鵬飛顯得有些不解。

  高仲和道:“我並不是說文浩南這個人危險,也不是說北港公安局長的位子危險,而是說他的性格並不適合這個位子,他呆在這個位子上,很可能會惹來更大的麻煩。趙國強不同,趙國強為人比文浩南沉穩的多,當初雲安的時候我就很瞭解他,國強的業務能力很強,而且他是從基層工作做起的,善於和周圍同僚相處,做事沒有文浩南這麼激進。”

  榮鵬飛這才想起自己居然忽略了趙國強是高仲和從雲安帶來的事實,談到對趙國強的瞭解,自己肯定不如他。榮鵬飛道:“趙國強和張揚之間好像有些矛盾吧?”

  高仲和笑道:“個人矛盾和公事無關,張揚在濱海,他在北港,兩人能發生什麼衝突?再說了,他們又不是沒合作過,當初兩人一起在南錫,也沒見他們幹起來?”

  榮鵬飛道:“高廳既然決定了,這件事就這麼辦。”

  高仲和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還是你親自去處理這件事,文浩南那小子脾氣有些倔,這幫高幹子弟,身上都有些臭毛病,你對他也不必太寬容,如果不服從工作安排,就給他一個處分!”

  榮鵬飛知道高仲和又扔了一個燙手山芋給自己,他唯有苦笑道:“文浩南這小子可不聽話。”

  高仲和道:“那就乾脆告訴他,想讓他走得是他父母!”

  榮鵬飛道:“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膽?居然敢放一顆炸彈在他的汽車裏?這件事實在太蹊蹺,放炸彈的目的不是為了謀殺他,而是為了製造影響,逼他從濱海走人!”

  高仲和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讓你去處理,就是讓你去問嘍。”

  爆炸案發生之後,文浩南沒有接到父母的電話,他嚴令封鎖消息,希望可以瞞過家人,可同時心裏又清楚,這件事肯定瞞不過去,果不其然,當晚就接到了榮鵬飛的電話,告訴他要調他去南錫公安局工作。

  文浩南對此的反應非常強烈:“榮廳,我認為現在換掉我沒有任何的道理,對我個人來說很不公平,也是對北港犯罪行為的一種妥協,如果你們這麼做,北港的違法犯罪行為只會越發猖獗。”

  榮鵬飛道:“浩南,這件事上頭已經做出了決定。”

  文浩南道:“你們領導作出決定至少也要徵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北港的事情我剛剛才找到一些線索,你們就要把握調走,等於讓我之前的努力前功盡棄。”

  榮鵬飛道:“浩南,我打電話給你並不是專門為了徵求你意見的,經過討論,我們決定讓趙國強同志正式出任北港公安局長一職,你去南錫公安局擔任局長。”

  文浩南留意到榮鵬飛直接用上了公安局長這個稱謂,而不是他目前所擔任的代局長,這等於向他表明,之前他在北港的工作只是一個過渡。

  文浩南道:“榮廳,我要抗議!”

  “抗議無效!”榮鵬飛說完又停頓了一下,語重心長道:“浩南,你不要讓我們再擔心,也不要讓父母擔心。”

  文浩南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呆在那裏好半天沒能緩過氣來,他明白了,這件事並非是榮鵬飛的決斷,甚至也不是平海任何人的決斷,而是家人在其中起到了作用。父母一定聽說了爆炸案的事情,先是蘇菲被綁架,緊接著又發生了車輛爆炸案,接連的兩件事已經讓他們對自己的安危嚴重擔心,做出這樣的決定也實屬正常,可是文浩南不甘心,他在北港剛剛才邁出第一步,就讓人從裏面推了出去,他似乎看到了一張得意的笑臉,不錯,張揚,是張揚!

  項誠因為七一當日發生的爆炸案專門召見了文浩南,目前他還並不知道省廳對文浩南工作的調動,項誠的臉色非常難堪,全國上下反復強調要和諧安定,平穩迎接七一的到來,可文浩南這邊偏偏不給自己省心,又鬧出了一出爆炸案,雖然沒有人員傷亡,可是已經將項誠積壓許久的火氣給勾起來了,文浩南剛一走進他的辦公室內,項誠便怒道:“文浩南,你這是要鬧成怎樣?”

  文浩南聽他這樣說不由得也火了:“項書記,您什麼意思?”

  項誠怒道:“什麼意思?你身為北港市公安局代局長,你看看你來到北港之後的工作,一團糟,簡直是一團糟,我反復強調過,一定要確保社會安定,一定要平穩和諧地迎接七一,可你倒好,看看都搞成了什麼樣子?非得要用爆炸這種方式來喜迎七一嗎?”

  文浩南大聲道:“項書記,你搞清楚,我是爆炸案的受害者,還有,並不是我來到之後北港的工作一團糟,而是北港本身就存在著很大的問題,這些問題早就有了,你們自己為什麼不去反思?”

  項誠被他氣得渾身發抖,這廝實在是太狂妄了,以後再有什麼高官子弟往自己這裏任職,說什麼都要頂住,這幫小子實在是目中無人,囂張跋扈。項誠道:“文浩南,不要把責任推給別人,在你之前,我經歷了兩任公安局長,在他們的任職期間中,也沒有像你這樣頻繁出事。”

  文浩南道:“丁家兄弟遇害不是出事?劉廳長遭遇車禍不是出事?項書記你能不能公平一點?”

  項誠拍案怒起,指著文浩南的鼻子道:“你給我出去!”

  文浩南本來是想將上頭調走自己的事情跟他說,可沒想到兩句話沒說完就嗆了起來,他對項誠也是打心底看不起的,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出門的時候正遇到了前來找項誠彙報工作的張揚。

  文浩南停下腳步,冷冷看著張揚。

  張大官人卻是春風拂面,這廝已經聽說了文浩南被調走的事情,當著項城的面,張揚笑眯眯道:“文局恭喜榮升!”

  文浩南臉都綠了,這廝這會兒該不是故意出來幸災樂禍的吧?他盯住張揚,一雙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我走,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張大官人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道:“的確開心,至少北港少了一個人針對我,少了一個整天將我當成罪犯看公安局代局長。”

  文浩南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其實張揚原本不想對他太過刻薄,可是看到這廝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眼神,張大官人就有些不忿了,你當我怕你啊?如果不是因為乾爹乾媽,我早就教訓你了。

  文浩南道:“你給我記住一句話,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做過的壞事,終有一天會有報應。”

  張揚道:“我真是有些納悶,為什麼你會認定我做了壞事?難道你以為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事情都是好事,天下間只有你一個人是正確的,別人都是錯誤的?真是佩服你的正義感,那麼我問你,當初你明明知道我是去救你女人的,為什麼不站出來給我證明?你的正義感都到哪里去了?”

  “你配嗎?”文浩南望著張揚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他指著張揚道:“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有些事情並沒有結束。”文浩南對張揚的恨意已經不加掩飾。

  張大官人禮貌地側了側身,微笑道:“文局一路走好!”

  項誠目睹兩人的舌槍唇劍,心中對張揚的好感頓生,同仇敵愾很容易讓兩個人走到一起,文浩南太狂妄了,他的那種狂妄和冷傲無處不在,和張揚的天不怕地不怕不同,文浩南是一種天然的傲慢,與生俱來的一種高幹子弟的優越性。張揚雖然不時犯渾,可這小子比起文浩南還是可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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