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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2 01:01:05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死而後生】(下)

  張揚和尹素願來到舞會的入口處,尹素願將請柬遞給衛兵,兩人分別通過了安檢,又一起走入舞會現場,一進入舞會大廳,張大官人就迅速和尹素願分開,輕聲道:“失陪。”張大官人是擔心自己被別人認出,他看到遠處洪總統正站在一群人的中心,宛如眾星捧月般接收著眾人的恭賀。

  張揚低下頭,匆匆走向洗手間。

  張大官人的身影消失之後,尹素願宛如如夢初醒般舒了口氣,她眨了眨眼睛,自己怎麼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舞會現場?剛才發生了什麼?無論她如何努力,卻始終都想不起來,她輕聲歎了口氣道:“如果真的可以忘記,那該有多好!”

  張大官人在洗手間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他對權正泰的化妝技巧基本表示滿意,至少可以騙過多數人的眼睛。

  張揚來到外面,隨手端起一杯香檳,一邊抿酒,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洪總統仍然處於眾人包圍的中心,他似乎要準備什麼事情,向眾人笑著表示要離開一下,眾人散開一條通道,他轉身離開。

  張大官人不敢多想金敏兒的名字,生怕情蠱再度發作,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就算被柳丹晨種下情蠱,也只是初期階段,更何況剛剛發作過一次,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作第二次。

  洪總統離去之後不久,眾人的目光一起望向樓梯上方,他的獨生子洪政宰走了下來。

  張揚打量著洪政宰。發現這小子也的確長得英俊瀟灑,至少在五官上和自己相比不落下風。眾人爭相過去攀談,洪政宰顯得頗為和藹,和每人都很客氣的打招呼,他笑得也很迷人,給人的感覺知書達理,很容易接近。

  張大官人無意中看到尹素願站在遠處的角落裏。自從洪政宰出現後,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張大官人憑直覺判斷出尹素願和洪政宰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簡單,難不成兩人是老相好?

  洪政宰終於留意到了遠方的尹素願。他愣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難言的憂傷,卻迅速轉向他人。繼續微笑著和別人打招呼。

  張大官人看到尹素願的雙眸中蕩漾著兩點晶瑩,分明是傷心的淚光。張大官人又拿了一杯香檳走了過去,來到尹素願的身邊,將香檳遞到她的面前。

  尹素願愣了一下,接過張揚遞來的香檳,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用韓語道:“謝謝!”

  張大官人笑著用英文回應道:“對不起,我不懂韓語!”

  尹素願淡淡笑了笑:“先生不是南韓人?”

  張揚抿了口香檳道:“香港人,在這裏做生意。”

  尹素願點了點頭,感覺眼前的男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一時間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見過,她輕聲道:“我們之前見過面嗎?”

  張揚道:“小姐之前去過香港嗎?”

  尹素願搖了搖頭。

  “去過美國?”

  尹素願陷入沉思之中。

  洪總統再次出現在大廳內,他向門前迎去,卻是中國新任大使到了,張大官人舉目望去。沒想到這位新任大使竟然是他的老熟人,過去駐紐約領事館總領事舒英恒,說起來舒英恒還是顧允知的老朋友。當初張揚前往美國為顧佳彤報仇的時候,還得到過他的幫助。

  舒英恒微笑和洪總統握手,兩人寒暄著什麼,舒英恒任職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和南韓的高層已經非常熟悉,由此能夠看出他卓越的外交能力。

  張大官人並沒有馬上走過去打招呼,他看了看身邊的尹素願,發現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遠方的洪政宰身上,心中已經推斷出,尹素願和洪政宰之間必有情愫,金承煥和總統想要通過聯姻的方式加深彼此的聯盟,可是他們的做法卻並非兒女所願。

  此時門前又傳來一陣騷動,卻是金敏兒到了,她手挽著父親的臂膀,金承煥軍服筆挺,胸前的軍銜和勳章彰顯出他在軍界卓爾不群的地位。金敏兒身穿紅色晚禮服,烏木般的秀髮在頭頂挽了一個荷花般的髮髻,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如同九天仙子下凡,美得讓人心醉,仿佛不屬於這個塵間。

  在場的每一個男士都感覺到呼吸為之一窒息,不由得羨慕起洪政宰,這小子幾世修來的福分,居然可以娶到這麼美麗的女人。

  洪政宰也是目光一亮,但是隨即他又有些不安地望向遠方,尋找尹素願的身影,看到尹素願獨自端著酒杯在角落中默默感傷的情景,洪政宰的目光頓時黯淡下去。

  金敏兒的氣質高貴典雅,如果說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的神情過於冷漠,仿佛並沒有融入這個喜氣洋洋的環境之中。

  金承煥帶著女兒來到總統面前,微笑著向她介紹道:“你洪伯伯,不用我介紹了吧!”

  金敏兒叫了聲洪伯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金承煥呵呵笑道:“敏兒今晚非常的緊張。”

  洪總統將兒子叫到身邊,笑道:“這是我的兒子政宰,你們小時候應該見過面,不過他這些年都在美國遊學,剛剛回來不久。”

  洪政宰微笑向金敏兒道:“你好!”

  金敏兒很機械地回應道:“你好!”

  洪總統哈哈笑道:“你們年輕人很快就會熟悉了,承煥,想不到你帶兵打仗厲害,養女兒也是那麼的厲害,居然生養出這麼出色的女兒。”

  金承煥笑道:“政宰也是一表人才啊!”他向洪政宰道:“政宰,我將敏兒交給你照顧了!”

  洪總統微笑道:“讓他們年輕人去聊,我們招呼其他客人。”

  金承煥走向舒英恒去和他打招呼。

  舒英恒笑道:“金將軍的女兒真是美麗啊!”

  金承煥哈哈大笑,客氣道:“哪里哪里!”

  洪政宰向侍者要過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金敏兒,金敏兒卻沒有去接,淡然道:“我從不喝酒。”

  洪政宰笑了笑,他的笑容多少顯得有些尷尬。他是個聰明人,能夠感覺到金敏兒的情緒並不好。洪政宰又向侍者要了杯果汁,金敏兒的目光虛無而飄渺,她雖然人在舞會現場,腦海中卻只有張揚的影子,父親利用聯姻的方式來達到鞏固自身權力的目的,再過一會兒,他和總統就要當眾宣佈自己和洪政宰訂婚的消息,金敏兒搖了搖頭,她對洪政宰沒有任何的感情,這個世界上除了張揚,沒有任何人可以打動她的內心,可是父親卻用張揚的生命安全作為要脅,這樣的行為讓她心冷透頂,可是她卻不能不屈服在這樣的壓力之下。為了張揚她可以獻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想到這裏,金敏兒又有些想要落淚了,可是她不能哭,越是在人前,越是要表現出自己的堅強。

  洪政宰再次向她遞過果汁,金敏兒接過果汁喝了一口,洪政宰低聲道:“你不開心?”

  金敏兒沒說話。

  洪政宰道:“你不想和我訂婚?”

  金敏兒仍然沒有說話。

  洪政宰道:“你雖然不願和我說話,但是我知道,你來這裏是被迫的,人活在世上總得要為家人做一些事,敏兒,我會尊重你。”

  金敏兒道:“我感覺自己很可憐,只是別人用來達到政治目的的道具。”她看了洪政宰一眼:“你願意娶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嗎?你以為這樣的婚姻會有幸福嗎?”

  洪政宰回答金敏兒的問題之間,目光再次向遠方望去,人群中已經找不到尹素願的影子,他低聲道:“我會把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金敏兒的唇角泛起嘲諷的冷笑。

  此時現場忽然靜了下去,沒多久響起一陣掌聲,洪總統和金承煥兩人並肩走向人們矚目的中央,兩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來到演講台前,兩人相互謙讓了一番,然後洪總統方才帶著笑意走向了麥克風,他微笑向眾人道:“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歡迎各位來參加敝府舉辦的這場舞會,在舞會正式開始之前,我和金承煥將軍有一件好消息向大家宣佈。”他看了看金承煥。

  金承煥笑著伸出手去,示意讓洪總統來親自宣佈這件事。

  金敏兒用力咬著嘴唇,臉色蒼白如雪,她感覺自己隨時都要崩潰,就在金敏兒即將無法支撐下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沉穩的聲音道:“敏兒,不用怕,我來了!”

  張揚!金敏兒瞪圓的美眸中淚光晶瑩,她在現場內搜索著張揚的位置。

  張揚道:“不要聲張,不要被他們看出異常!我自有辦法帶你逃走。”

  洪總統大聲宣佈道:“我正式宣佈,我兒子洪政宰和金將軍的女兒金敏兒,決定在今晚正式訂婚!”

  這一消息在眾人來說算不上震撼,畢竟在此之前很多人都已經聽到了風聲,洪總統和金承煥處於政治需要,已經走向合作,如今兒女建立姻親關係,只是讓他們的合作關係更加穩固罷了。

  現場音樂聲響起,所有人都望著洪政宰和金敏兒這對年輕人,在外人看來,他們的確算得上郎才女貌的一對,所有人也都認為今天的第一支開場舞理應由他們兩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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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7 16:15:29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逃婚】(上)

  洪政宰已經伸出手去,金敏兒這會兒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冷若冰霜的表情了,不過她顯然沒有準備和洪政宰跳開場舞的意思,如果按照原有的橋段,洪政宰和金敏兒跳完這支開場舞,然後會有人送上鮮花和戒指,洪政宰送花給她戴上戒指,婚事就算是確定了,之前金承煥也向女兒交代過了,可金敏兒卻沒有按照他們的計畫行事,她輕聲道:“第一支舞,我想陪父親跳。”說話的時候她帶著微笑,聲音也非常的溫柔非常的有禮貌。

  洪政宰幾乎不能相信這就是剛才的金敏兒了,不過她的這個要求也算不上過份,洪政宰笑著點了點頭。

  金敏兒走向父親。

  金承煥笑著向洪總統道:“我這個女兒看來還是捨不得我。”

  洪總統笑道:“這第一支舞還是交給你們父女兩人吧。”

  金承煥帶著女兒走下舞池,金敏兒扶住父親的肩膀,望著父親的面龐,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金承煥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帶著她隨著音樂起舞,來到舞池的中心,低聲道:“女兒,爸只有你這一個女兒,在我心中沒有人比你更加重要,相信我,我永遠也不會害你。”

  金敏兒小聲道:“他沒事吧?”

  金承煥抿了抿嘴唇,現在的張揚恐怕已經成為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他低聲道:“已經安排人送他回國了,敏兒,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忘了他!”

  “不會忘!永遠都不會忘!”金敏兒盯住父親的眼睛。

  金承煥望著女兒傷痛欲絕的目光,內心中忽然感到一陣顫抖。

  金敏兒道:“如果我媽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她不會讓你這樣對待我,如果大伯仍然活著,他也不會讓你這樣對我……”

  金承煥輕聲道:“夢想和現實不同,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幸福。”

  “那是屬於你的幸福。不是我的!”

  一曲結束,金敏兒想要離開,卻被父親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走向洪政宰。

  金承煥笑得很開心,可是金敏兒卻知道父親的笑容中充滿了虛偽。

  洪政宰主動迎了過去,也是一臉的笑:“金叔叔!”

  金承煥道:“政宰,從今天起,我將敏兒交給你照顧了。你要疼愛她,千萬不要欺負她。”

  洪政宰笑道:“金叔叔放心,我會做好的!”

  金敏兒卻道:“對不起,我失陪一下!”

  洪政宰有些錯愕道:“你去哪里?”

  “洗手間!”金敏兒舉步向洗手間走去。

  金敏兒在這時候離去,是因為她得到了來自於張揚的暗示,金承煥對女兒顯然並不是那麼的放心。他端起一杯酒,目光向一名女侍者望去,那女侍者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金敏兒沿著通道向洗手間走去,她走得不緊不慢,張揚用傳音入密對她道:“有人在跟蹤你,你進入洗手間後,利用我交給你的方法打暈她,將房門反鎖,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最北方的隔斷。沿著馬桶爬入通風管道,從那裏一直向西,爬到盡頭向左拐,我會在通風口內和你會合。”

  張大官人之前就已經從權正泰那裏得來了總統府的詳細建築圖,這為他此次的逃離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金敏兒按照張揚的吩咐走入洗手間內,她進去沒多久,那名女侍者就跟隨她走了進來,金敏兒迅速沖了出去,一掌擊在她的頸後。張揚教給她的幾手防身術非常有用。那名女侍者一聲不吭地倒在地面上。

  金敏兒將房門反鎖,快步進入最北方的割斷。脫下高跟鞋,踩在馬桶的水箱上,推開了上方的天花板,找到了張揚所說的通風口,她攀爬了上去,沿著黑洞洞的通風口向前方爬行。

  可是金敏兒剛剛爬上去,那名被她擊暈的女侍者就已經醒來,她捂著脖子,搖晃了一下暈乎乎的頭顱,正看到金敏兒進入通風口的一雙腳。

  女侍者趕緊拿出了電話,向金承煥報告了這件事。

  金承煥正笑著和洪總統說話,聽到手機鈴聲,說了聲失陪,走到一旁接通電話,當他聽到手下人的彙報之後,臉色不由得一變,低聲道:“馬上將她給我追回來!”

  女侍者沖到隔間前,一腳將從裏面反鎖的門踹開,她也踩著馬桶攀爬上去,她的頭剛剛露出,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腳,金敏兒在那裏等著她呢,這一腳用盡了全力,將那女侍者蹬得慘叫一聲,身體重重摔落了下去。

  金敏兒知道行藏已經暴露,她迅速向前方爬行而去。

  金敏兒在通風管道的入口處對付那名女侍者的時候,張揚已經從另外一邊進入了通風管道,外面傳來急促的犬吠之聲。顯然總統府內開始加強戒嚴。

  張揚聽到通風管道內傳來的響聲,敏銳的聽覺判斷出金敏兒爬行的方向,他趕緊迎了過去。

  金承煥來到洪總統的面前,臉色顯得極不自然,洪總統低聲道:“發生了什麼事?”

  金承煥道:“總統先生,小女……小女遇到了一些麻煩……”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金承煥道:“我懷疑,她可能被人綁架了!”

  前來的賓客已經從突然增強的保安力量中意識到肯定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洪總統示意舞會繼續舉行,他將兒子叫到一邊,低聲道:“政宰,金敏兒失蹤了!”

  “什麼?”洪政宰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洪總統不緊不慢地摟住兒子的肩頭,壓低聲音道:“儘量不要驚動來賓,找到她,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麼?”洪總統並不相信金承煥剛才的那番話,因為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今天舞會的安防非常的嚴密,劫匪沒那麼容易混進來,剛才金敏兒的表情他也看得很清楚,她似乎對訂婚的事情並不開心,無法排除她在關鍵時刻逃婚的可能,金承煥之所以說她被人綁架,只不過是找臺階罷了。

  舒英恒端著紅酒來到洪總統面前,微笑道:“洪總統,恭喜你和金將軍兩家聯姻,可以預見貴國會走上穩定發展的道路。”

  洪總統笑了笑,端起酒杯和舒英恒碰了碰,喝了口紅酒道:“多謝大使吉言!”

  金敏兒終於聽到了張揚的聲音,她激動地熱淚盈眶,張揚低聲道:“敏兒,不要怕,跟在我身後,我帶你逃出去。”

  金敏兒含淚道:“不怕,有你在我身邊,就算刀山火海,我都不會害怕!”

  因為金敏兒的逃離過早的被發現,張揚不得不改變了本來的計畫,他讓金敏兒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沒有按照原有的軌跡逃離,而是直接沿著傾斜的通風管道爬到了地下室,張揚一腳就將通風口的排氣扇給踢開,露出一個黑色的孔洞,他先跳了下去,然後又將金敏兒接了下來。金敏兒的腳踏在實地之上,馬上就撲入張揚的懷中,張揚緊擁著她的嬌軀,內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如果這當口兒情蠱發作,恐怕兩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還好金敏兒的柔情並沒有引發他體內的蠱毒,看來自己還只是一個初期患者。

  雖然思念刻骨,兩人卻無暇傾訴衷腸。張揚看了看四周,這是一間儲藏室,裏面堆滿了鐵皮櫃。拖著金敏兒的手腕向門前走去,還沒有走到門前,就聽到嘈雜的腳步聲,已經有人搜查到了這裏。

  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

  金敏兒急中生智,附在張揚的耳邊道:“綁架我,你威脅要殺死我,用我當人質!”

  現在這種情況,也的確想不出其他的辦法,沒等他們多做考慮呢,房門已經被從外面撞開,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安保人員已經舉槍沖了進來。

  張大官人利用自己從酒會現場找到的餐刀抵住了金敏兒的咽喉,用英語吼叫道:“讓開!不然我就殺了她!”說完之後卻又以傳音入密道:“敏兒,我才捨不得呢!”

  雖然群敵環伺,金敏兒卻忍不住想笑出聲來,也只有張揚才會帶給她如此的快樂。

  幾名安保人員不清楚現狀,一個個面面相覷。

  張大官人一不做二不休,威脅道:“全都放下手槍!”

  那些安保人員正準備將手槍放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道:“不要聽他的!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膽子敢動我的女兒!”

  張大官人聽不懂韓語,但是從聲音已經知道是金承煥到了。

  金承煥虎視眈眈地盯住張揚,雖然張揚經過喬裝打扮,可是金承煥仍然從他的舉止神態中判斷出他的真實身份,金承煥卻不能當眾點破,他也沒有任何的必要去點破,掏出手槍瞄準了張揚的腦袋,他相信張揚不可能傷害自己的女兒。

  金敏兒驚聲道:“不要!”她對張揚的關心發自肺腑。

  關心則亂,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看出,金敏兒應該不是被人綁架。

  金承煥望著女兒,從女兒的目光中他讀到了熟悉的倔強,這份倔強源自於他的遺傳。

  此時洪政宰也帶人趕了過來,他搞不清楚狀況,緊張道:“不要傷害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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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8 18:18:07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逃婚】(中)

  張大官人一直都在尋找出手的時機,他突然將金敏兒向前方一推,自己如同閃電般啟動,等周圍人意識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擊倒了洪政宰身邊的侍衛,搶過手槍,槍口抵在洪政宰的太陽穴上。

  誰都沒有想到這廝的身手會如此出色,金承煥不擔心張揚傷害女兒,可是他卻不得不忌憚洪政宰的性命,張揚對洪政宰絕不會手下留情。

  張大官人此時已經有了和他討價還價的資本,金敏兒來到他的身邊,厲聲道:“讓開!全都給我讓開!”

  洪政宰現在總算明白了,金敏兒和這個劫匪居然是一夥的。他的臉色極其難堪,不僅僅是因為恐懼,更因為在訂婚當日,自己的未婚妻居然和別的男人一起聯手對付自己,這下自己肯定要成為國內的一個大笑話了。

  金承煥投鼠忌器,如果洪政宰今天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和洪總統之間的合作關係肯定要從此作罷。他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讓開一條道路,眼睜睜看著張揚和金敏兒押著洪政宰退了出去。

  原本前來參加舞會的各路嘉賓已經被提前勸離,張揚和金敏兒他們回到大廳的時候,廳內到處都是趕來的安防人員,裏三層外三層將他們圍了個遍。

  洪政宰道:“你們逃不掉的!現在放了我,我可以勸父親對你們網開一面。”

  金敏兒道:“如果你想活命還是老老實實閉上你的嘴巴。”她向緊跟著出來的父親道:“十分鐘內,準備一架加滿油的直升機。”

  洪總統也在現場,看到眼前的情況他也是緊張非常。

  金承煥怒道:“敏兒,不要再胡鬧了!”

  洪總統道:“敏兒,有什麼話,放開政宰再說!”

  金敏兒道:“對不起,我不可以放開他,雖然我沒想過要傷害他,可是你們不要逼我!”

  洪總統點了點頭,他向金承煥使了個眼色。和他來到一旁,進行了短暫的商議。

  事已至此,洪總統已經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低聲道:“金將軍,年輕人感情的事情不能當成兒戲。”

  金承煥滿面尷尬道:“總統先生,你聽我解釋……”

  洪總統道:“我不需要聽什麼解釋,我只要政宰平安,你必須向我保證這一點!”

  十分鐘後。直升飛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出現在總統府的上方。張揚和金敏兒押著洪政宰退了出去,現場雖然調來了不少的狙擊手,可是沒有人敢冒險射擊。如果誤傷了總統的兒子,沒有人可以承擔這樣的責任。

  張揚他們終於成功進入了直升飛機中,金敏兒讓飛行員離開。她坐在了駕駛席上,張揚點了洪政宰的穴道,將他扔在機場內。

  金承煥和洪總統追到門外,親眼看著直升飛機盤旋升空。洪總統臉色鐵青,怒視金承煥,金承煥暗自歎了一口氣,心中明白,自己苦心經營的這一切無疑已經付諸東流。

  張揚深知想要憑藉這架直升機逃離南韓的機會微乎其微,從他們起飛那一刻就已經被軍方的防空系統緊盯。他雖然劫持了洪政宰。可是並沒有想殺他,張大官人這次是為了救人而不是為了殺人。

  洪政宰感覺身體一鬆,卻是張揚解開了他的穴道,張揚指了指傘包。用英文向他道:“在我後悔之前趕緊跳下去!”

  洪政宰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張揚輕易就放過了自己,他迅速醒悟了過來,起身拿起降落傘。背好在身上,張揚拉開艙門,強勁的夜風吹入艙內。洪政宰轉身向金敏兒看了一眼,金敏兒向他笑了笑大聲道:“替我向總統先生說聲抱歉。”

  洪政宰的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他騰空躍出機艙。

  張揚回到副駕駛的位置坐下。金敏兒駕駛直升機飛出一段距離之後,開始降低飛行高度。她前往的地方是位於濟州島的藍星研發中心。

  直升機降落在停機坪後,她帶著張揚經由電梯迅速進入地下負三層。金尚元生前對這個侄女兒極為疼愛,很多秘密即便是金承煥也不知道。

  金敏兒打開密碼門,從這道門開始,只有大伯和她才能進入,將密碼門鎖止之後,金敏兒向張揚道:“大伯生怕有朝一日會發生戰爭,這座地下工事是按照最嚴格的安全標準修建,我們將它稱為末日避難所。”

  經過第二道門,進入電梯,他們將深入三十米的地底,金敏兒道:“這兒不但可以抵禦空襲,還可以躲過毀滅性的地震和核打擊。”

  電梯到達之後,金敏兒牽著張揚的手走出,張揚道:“你爸爸知不知道這裏?”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裏的秘密只有我和伯父知道。”想起逝去的伯父,她不由得美眸濕潤了,難道伯父之前就有預見,有一天自己可能會到這裏避難。

  深入地下之後,又經過三道密碼門,方才進入地下避難所的核心,這裏儲備著足夠二十年使用的食物,還有全套的水淨化設備。

  來到這裏就算脫離了險境,金敏兒偎依在張揚的懷中,柔聲道:“我好擔心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

  張揚笑道:“怎麼可能?”他親吻著金敏兒柔順的秀髮,心中憐愛頓生。

  金敏兒道:“從今以後,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張大官人捧著她的俏臉,嘴唇最終印在她的櫻唇之上,金敏兒閉上美眸,沉浸在張揚帶給她暖暖的愛意之中。良久方才睜開雙目,俏臉已經變成了嬌豔的紅色:“我去弄點吃的,你去沖個澡。”

  雖然整座建築建設在地下三十米處,可是生活設施配備得卻相當完善,張大官人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浴袍,來到外面的時候,看到金敏兒已經準備好了夜宵。

  可供他們吃得東西多數都是罐頭,不過這裏有美酒佐餐。

  金敏兒的頭髮有些潮濕,顯然也是剛剛沐浴過。張大官人不禁笑道:“你倒是快啊!”

  金敏兒甜甜一笑,知道他是說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不但沐浴過,而且將夜宵準備好了。輕聲道:“原本就沒有什麼好準備的,都是現成的東西,打開蓋子就行。”

  張揚拿起紅酒打開,將他們面前的酒杯倒滿,端起酒杯道:“慶祝我們順利逃脫。”

  金敏兒和他碰了碰酒杯,抿了口紅酒道:“你身體恢復了沒有?前天晚上真是把我嚇死了,好端端的你就突然從樓上掉了下去。”

  張揚怕她擔心,並沒有將自己被人種下情蠱的事情告訴她,輕聲道:“已經全好了,當時是因為我練功出了岔子,所以在短時間內喪失了活動能力。”

  “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張揚將自己裝死逃生的事情告訴了金敏兒,不過並沒有提及金承煥讓人把自己活埋的事情,雖然金承煥不仁,可他畢竟還是金敏兒的父親,張揚不想這件事在她心中留下太多的陰影。

  想起父親,金敏兒不禁愁上眉頭,她輕聲歎了口氣道:“我真是沒有想到,爸爸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張大官人緩緩落下酒杯道:“這件事不難理解,經歷叛亂的事情之後,他急於穩定國內的形勢,穩固自己在南韓軍界的地位,而洪總統恰恰也有這方面的需要,所以兩人找到了合作的切入點,他們之間大概缺乏互信,所以想要通過聯姻這種方式穩固彼此之間的關係,古今中外,政治手法不外乎如此。”

  金敏兒眼圈發紅道:“我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只是,我沒想到他會對自己親生女兒也這樣做。”

  張大官人心中喟歎,這些政壇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心中最為重要的自然是政治利益,親情、友情、愛情這些人世間本應該最為寶貴的東西反而在他們心中變得淡漠了。

  金敏兒望著張揚,小聲道:“張揚,你也是一個官場中人,如果有一天,你會不會因為政治利益而放棄我?”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不會,絕不會!”

  雖然認識了張揚這麼久,可金敏兒每每看到他灼熱的目光,總是從心底感到羞澀,俏臉瞬間又蒙上一層紅暈,她垂下黑長的睫毛,聲如蚊蚋道:“從今天起,這世上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張揚伸出手覆蓋在她的柔荑之上。

  金敏兒的手指和他糾纏在一起,又道:“在你心中,仍然把我當成春雪晴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你是敏兒,我的敏兒!”

  金敏兒聽到這句話,她勇敢地抬起頭來,直視著張揚的目光,美眸之中柔情萬種。

  在這樣的封閉環境下,沒有外人打擾,男女之間很容易產生火花,更何況本來就兩情相悅的他們,更何況歷經磨難,生死相許的他們。

  張大官人一陣心慌,不僅僅是愛意驅動,這廝還有點後怕,畢竟體內被人種下情蠱,在這樣的狀態下最容易發作,這廝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那啥……你說他們會不會找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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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8 18:18:25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逃婚】(下)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就算將整座大樓炸掉,他們也不會發現地下的秘密,這裏的秘密只有大伯和我知道。”

  張揚道:“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為何金敏兒俏臉紅得越發厲害:“你放心什麼?”

  張揚道:“放心沒有人打擾到我們!”他睜開雙目,牽住金敏兒的纖手,用力一帶,金敏兒嚶!地一聲,被他拉入懷中。張大官人清晰地感覺到金敏兒因為呼吸而起伏劇烈的胸膛,他讓金敏兒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大手探入她的懷中,終於成功攀上她誘人的雙峰。

  金敏兒輕咬櫻唇,呼吸變得越發急促了:“你……欺負我……”

  張大官人將她橫抱而起,低聲道:“其實我忍了很久了!”

  金敏兒羞得將俏臉埋在他的胸前:“從你在東江救過我之後,我就知道……這輩子都要和你栓在一起。”

  洪政宰安然返回,這讓洪總統和金承煥都鬆了口氣,對於這次的事件,他們並沒有對外進行過多的宣揚,畢竟其中的內情難以對外人啟齒。金承煥出動了不少的力量尋找女兒和張揚的下落,找到了那架直升機,也知道他們最終出現的地方是藍星研發中心,可是將整個研發中心搜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他們的下落。

  南韓軍警搜查最為嚴密的三天,張揚和金敏兒一直都在藍星的這座地下避難所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然是慾火一點就著,張大官人血氣方剛,金敏兒一顆芳心早已繫在他的身上,加上初嘗男女歡愛的滋味。在張大官人的百般溫柔功夫下也是欲罷不能。這三天的時光裏,兩人幾乎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抵死纏綿。

  金敏兒初經人事哪受得了張揚這個情場老手的伐撻,到最後已經是有心無力。連番討饒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三天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雖然這座地下避難所儲存了足夠他們兩人使用二十年的食物。但是張大官人不可能呆在這地下二十年,他還有太多的牽掛。

  金敏兒偎依在張揚的懷中,他們一起看著電視新聞,從播出的新聞上看,漢城已經恢復了昔日的平靜,父親和洪總統之間的合作也似乎非常的默契,一切並沒有因為他們的事情而改變,這讓金敏兒的內心安穩了下來,雖然她對父親的做法感到不滿。但是她仍然希望父親的地位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

  張揚摟著金敏兒的香肩,在她吹彈得破的俏臉上輕吻了一記,微笑道:“放心了。你爸爸沒事!”

  金敏兒道:“看來他和洪總統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張揚道:“怎麼會!促成他們合作的是共同的政治利益。他們兩人都是看重權力的人,目前的狀況下。想要穩固自身的地位和統治,他們就必須要合作,這一點根本不會受到其他事情的影響,所以我從一開始就認為你爸爸想利用你和洪政宰的婚事,進一步拉近和洪總統關係的想法是錯誤的,政治上真正穩固的關係絕不是建立在婚姻的基礎上,而是利益!”

  金敏兒靠在張揚的肩頭上,輕聲歎了口氣道:“我爸爸在軍界這麼多年,看問題還不如你透徹。”

  張揚笑道:“不是他看不透,可能是之前的叛亂讓他成為驚弓之鳥,所以想和洪總統合作的心情太迫切了一些。”

  金敏兒道:“張揚,我以後,還有機會見到父親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一定有機會,不過需要時間,人隨著年齡的增長,對政治的野心會逐漸退化,也許不久之後他就會感覺到親情的可貴,他就會想起你。”

  金敏兒撅起櫻唇道:“我沒那麼容易原諒他,他做了這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才不要見到他。”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中卻明白,自己對父親是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的。她挽住張揚的手臂:“我就在這裏呆上十年,二十年,讓他見不到我,張揚,你會不會陪著我?”

  張大官人張大了嘴巴:“十年,二十年……”

  金敏兒氣得在他肩頭捶了一拳道:“就知道你不願意。”

  張大官人笑道:“倒不是不願意,十年二十年,咱們兩人在這下面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做那種事情嗎?到時候,恐怕孩子都要生出一個連了。”

  金敏兒俏臉羞得通紅:“誰要給你生孩子,我才不要十年二十年就做……”她覺得難為情,再也說不下去,一雙粉拳在張揚的胸膛上連續捶打。

  張大官人笑著將她擁入懷中,親吻她的柔唇,吻到她軟化方才放開了她,輕聲道:“別說十年二十年,就算跟你一輩子就做這種事,我也不膩!”

  金敏兒啐道:“口是心非,我才不相信你!”她摟住張揚的脖子道:“以你的脾氣,讓你在這裏待上一輩子,恐怕你早就瘋掉了。”

  張大官人嘿嘿一笑,他是個閒不住的性子,當然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待在地底一輩子,更何況在外面還有太多的牽掛。

  金敏兒道:“大伯雖然走了,可是藍星還在,他說過,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事情,就讓我承擔起藍星的管理責任。來這裏,不僅僅是為了躲開我爸爸他們的追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來拿我大伯生前立下的遺囑。”

  張揚道:“找到了?”

  金敏兒點了點頭:“我打算離開後,先去拜訪藍星的幾個主要股東,將藍星的內部先穩定下來。”

  張揚道:“你不怕你爸再找到你,把你押回國內成親?”

  金敏兒搖了搖頭道:“我現在已經是你的女人了,而且只要離開這裏,他就控制不了我。”

  張揚建議道:“不如和我一起返回中國。”

  金敏兒道:“我可不想給你找麻煩,他現在肯定盯上你了。”

  張揚也冷靜分析過現在的處境,金承煥百分百認出了自己,但是金承煥也沒什麼證據指認那個帶走他女兒,劫持洪政宰的人就是自己。如果金敏兒跟他回去,金承煥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內找上門來。

  金敏兒道:“我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張揚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現在!”

  離開地下避難所並非是經過原路返回,而是通過一艘潛艇,金敏兒帶著張揚來到可以容納五人乘坐的小型潛艇內,這種潛艇雖然很小,但是性能卓越,可以突破水下監聽網,擁有六個可控制的伸縮方式的方位推進器,能夠在任何的環境下進行海底著陸,水下最長潛伏期可以達到一個月。

  擁有了這艘具有當今世界最高水準的小型潛艇,他們可以輕鬆繞過層層水下監聽網,離開南韓返回中國。

  張大官人在濱海的出現簡直可以用神出鬼沒來形容,誰也不知道這廝是如何到達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徵兆,這廝一大早就出現在了福隆港。和他一起的還有金敏兒,兩人沿著港口的道路緩緩而行,不時四目相對,唇角露出會心的笑意。

  張大官人幾乎可以用夢幻來形容這次的海底旅程,現代科技的發展已經讓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成為現實,當然這一切也要以藍星雄厚的財力作為支撐。

  張揚來到港口的公話亭,給周山虎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接自己。

  周山虎十分鐘後就來到了福隆港,看到張揚和金敏兒,他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睛:“張書記,您……您什麼時候從南韓回來的?”

  張揚笑道:“昨天晚上!”

  “那咋一大早就到這裏來了?”

  張大官人笑道:“你管得還真是寬,藍星準備在濱海投資,我陪金小姐來保稅區到處轉轉,還有什麼問題嗎?”

  周山虎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了!沒了!”

  張揚道:“送金小姐去北港機場!”

  金敏兒即刻就要離開,雖然她很想在張揚身邊多留一些時間,可是藍星的事情不能耽擱,自從伯父遇害之後,藍星已經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之中。她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藍星穩定下來,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伯父含笑九泉。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父親肯定知道是張揚幫助自己逃走,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就會找到這裏,金敏兒不想給張揚帶來太多的麻煩。

  人世間總是有太多的別離,金敏兒堅持不讓張揚送自己去機場,她不想面對分離的場面。張揚將金敏兒交給了周山虎護送,自己則來到福隆港外的小街,清晨的小街充滿了親切的味道,小販的叫賣聲,海鮮的閑腥,街坊談天說地,孩童們的歡聲笑語,經歷漢城的生死搏殺之後,張大官人格外渴望這樣的氛圍和生活,他來到一家熟悉的早點鋪,要了兩籠蒸餃,一碗熱粥,張望著繁忙的街景,品味著樸實的早餐,過去的生活在這一刻突然就回歸了。

  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張揚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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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擅離職守】(上)

  元和幸子拎著菜籃走在鋪著青石板的小街之上,在張大官人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以女強人的姿態呈現在外,卻沒有想到她會以這樣生活化的方式出現在人前。

  元和幸子拎著菜籃在不遠處的海鮮攤前挑選著菜品,不經意回眸之間,她看到了早已注視自己多時的張揚,元和幸子露出一抹微笑,她的笑容讓金燦燦的朝陽似乎也變得黯然失色。

  張大官人也笑了,他向元和幸子揮了揮手。

  元和幸子付錢後,拎著菜籃來到了張揚面前。

  張大官人笑道:“想不到你還有興趣逛菜市場。”

  元和幸子並沒有馬上坐下,輕聲道:“買些新鮮的食材,回頭可以去做料理。”

  張揚道:“吃不慣中國的飯菜?”

  元和幸子道:“只是有些想念日本的正宗料理了。”

  張揚邀請道:“坐,我請你吃早點!”

  元和幸子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請我坐下呢。”

  張揚道:“吃點什麼?”

  元和幸子叫了一兩豆腐蒸餃,一碗豆汁。

  然後兩人就開始吃飯,這一過程中,張大官人沒有主動說話,畢竟他真的有些餓了,元和幸子也沒有和他攀談,直到他們吃完早點,張大官人叫人過來結賬,方才意識到自己兜裏居然沒錢,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張大官人這次南韓之行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原本帶得那點錢早不知丟到哪里去了。這廝笑得有些尷尬:“那啥……”

  元和幸子不等他說出來就已經意識到他想說什麼:“是不是沒帶錢?”

  張大官人連連點頭:“你怎麼知道?”

  “你們這些官員多數都沒有身上帶錢的習慣。”

  “呃……”大官人被噎著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道:“這不正表明我們清廉嗎?”

  元和幸子笑而不語,將早點錢給付了。

  張大官人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說好了我請你吃飯,結果還是讓你掏錢。”

  元和幸子道:“能請到張書記吃飯是我的榮幸,一頓早點用不著這麼客氣。”

  兩人起身離開了早點鋪,元和幸子道:“張書記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揚道:“昨天晚上!”

  元和幸子抬頭看了看他,目光中多少顯得有些驚奇。

  張揚岔開關於自己的話題道:“我剛才去福隆港轉了轉。發現改造擴建工程進展還是非常順利的。”

  元和幸子點了點頭:“這和張書記的工作是分不開的。”

  張揚笑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現在保稅區的事情也不歸我管了,我可不敢居功。”

  元和幸子停下腳步,望著張揚道:“你是不是要離開濱海了?”

  張揚呵呵笑道:“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元和幸子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最近聽到很多關於你的傳言,如果你真的要走,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我好安排給你送行。”

  張揚道:“我來濱海還不到一年,任期未滿怎麼可能就走?”

  元和幸子道:“在我看來中國的政壇要遠遠比日本複雜得多。影響一個人任期的不僅僅是政績。還有太多其他的因素。”

  “你很瞭解中國的體制?”

  元和幸子搖了搖頭道:“都是聽說罷了!”

  張揚笑道:“都聽說了什麼?”

  元和幸子微笑道:“張書記的好奇心很強!”

  張揚有一個意外地發現,過去元和幸子從來都不稱呼他為張書記,現在突然稱呼起他的官銜,究竟是感情上和他貼近了,還是故意用這樣的稱呼來強調彼此之間的距離?張大官人認為還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張大官人雖然不是一個心理學家,可是這廝對女人心理的瞭解能力還是超人一等的,否則又怎會贏取恁多絕代佳人的芳心。女人主動開始和你保持距離的原因往往有兩個,一個是她討厭你。一個是她害怕你,張大官人認為自己無論前世今生都不是個招女人討厭的人物。所以只存在一種可能性,元和幸子害怕自己,這種現象應該是從上次他們兩人乘坐遊艇遇到海盜開始的,按照常理,元和幸子非但不應該害怕自己,反而應該通過那件事和他的關係更加親近才對。元和幸子現在這樣的表現,只能證明她害怕和自己繼續走近。

  張大官人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一直以來,這廝都自認為魅力過人,事實也多次驗證了這一點。張大官人拿捏出一個自認為充滿魅力的微笑,只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元和幸子已經提出告辭:“張書記,我還有要緊事,失陪了!”

  張大官人張大了嘴巴,剛剛要吐出的一句話硬生生吞了回去,應該說是被拒了回來,這廝的表情難免有些尷尬,再看元和幸子已經踩著輕盈的腳步消失在朝霞裏。

  張揚回到住處不久,周山虎就回來了,他向張揚彙報了送金敏兒去機場的情況,具體的事情周山虎也沒問,跟隨在張揚身邊久了,他也學會了不少的東西,領導交代給你的事情,盡力去做就行,千萬不要多問,即便張揚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兄長,但是不該管的事情,一定不能多管。

  張揚拿起電話,本想打一個電話,可撥了幾個數位之後,又將電話放下,他向周山虎道:“這些天有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周山虎呃了一聲,顯得有些猶豫。

  張揚道:“沒關係,有什麼說什麼。”

  周山虎道:“龔副書記在會上點了你的名,說你沒有徵求任何人的同意,一聲不吭地離開工作崗位,說你怠忽職守。”

  張大官人這次走得匆忙,的確沒有來得及向組織上請假,他和龔奇偉之間的矛盾已經成了北港公開的秘密,龔奇偉利用這件事向他發難也很正常。

  張揚不屑笑了一聲道:“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他管!”他起身來到床頭,找出了自己的手機,這次和金敏兒一起前往南韓並沒有帶手機,張大官人將手機開機之後,隨手放在茶几上。

  周山虎道:“張書記,大家都說龔副書記一直都在針對你,我實在是想不通,過去你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啊,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做?你在南錫的時候,還救過他女兒龔雅馨,他現在這麼對待你是不是有點恩將仇報啊?”

  張大官人淡然笑了笑,其中的內情自然不能告訴周山虎,他和龔奇偉合演的這齣戲,向任何人都不能說,即便是周山虎也不能例外,張揚道:“可能是我們的執政理念發生了衝突,並不代表我們之間存在什麼私人恩怨。虎子,你不要管這麼多的事情,安心的把自己的工作幹好就是。”

  周山虎點點頭。

  張揚道:“希婷的工作怎麼樣?還滿意嗎?”

  周山虎道:“正想跟您談這件事呢,剛開始過來的時候熱情很高,時間長了就有些厭倦了,她從小嬌生慣養的,本身又在大城市裏待慣了,來到濱海,總覺得有太多的不適應,而且她媽一直都想讓她回去。”

  張揚馬上聽懂了他在說什麼,笑道:“怎麼?準備回東江工作了?”

  周山虎點了點頭,不久又紅著臉道:“她爸的意思是讓我也回東江開車,還是回原來的單位。”

  張揚道:“劉主任只有一個女兒,當然想她留在身邊,虎子,你別為難,如果他們家裏真的這樣打算,你還是回去吧,不能因為工作耽誤了感情。”

  周山虎慌忙搖頭道:“我想過了,我還是不走,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

  張揚道:“虎子,我當初幫你也不是為了讓你回報,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一定要為誰活著,你也長大了,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要為了自己的未來好好盤算計畫一下。再說了,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開車,抽時間多學習學習,只有不斷充實自己,才會有更多的機會。”張大官人說到這裏,自己都因為自己的說教笑了起來。

  周山虎道:“我真的沒想離開,只是……只是覺得我跟希婷過去還好,現在天天見面,反而摩擦多了,分開一段時間也好。”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女孩子是要靠哄得。”

  周山虎道:“這方面我得跟您好好學學。”

  張大官人笑駡道:“放屁,我這方面可沒什麼專長。”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張揚讓周山虎送他去市委,剛剛來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傅長征急匆匆趕了過來,張揚看到他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天這麼熱,趕這麼急幹什麼?”

  傅長征道:“真的是您張書記!”他喘了口氣道:“剛才市里來通知,讓您和許市長去市里開會。”

  張揚道:“他們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傅長征道:“不知道,不過這次是省紀委劉書記到了,上頭通知主要領導都要過去。”

  張揚轉身向周山虎道:“走吧,送我去北港。”

  周山虎點了點頭,正準備去開車,張揚卻又轉變了念頭:“算了,我還是不去了,不管誰來,對我都不是好事兒。”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卻是許雙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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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擅離職守】(中)

  張揚接通電話笑道:“老許啊,什麼事?”

  許雙奇道:“張書記,看到你上班了,省紀委劉書記來了,說是有重要情況通報,咱們一起過去吧。”

  張揚看了看下面,看到許雙奇的奧迪車停在那裏,許雙奇並沒有下車,靠近他的車窗開著,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向張揚揮手示意。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你丫架子不小,居然連車都懶得下了。

  張揚道:“我剛回來,累著呢,我就不去了,你一個人去吧,有什麼事情及時通知我就是。”

  許雙奇道:“不好吧,劉書記親自過來,而且點名要咱們過去,萬一涉及到濱海的事情,我也不敢擅自做主啊!”他這話中充滿了暗示的成分,張大官人不能不多想,難道劉釗這次到來真的和自己有關?轉念一想應該不會,自己和龔奇偉、宋懷明是在聯手演戲,宋懷明雖然在打自己的板子,可那都是虛張聲勢,可這次省紀委書記劉釗親來,到底是要下一盤怎樣的棋?

  張大官人產生了好奇心,既然有了好奇心,那就是要去一探究竟的,張揚讓周山虎不必送自己了,反正許雙奇那邊已經有車過去,自己搭個順風車就是,公家的錢也是錢,能省則省。

  許雙奇最近明顯精神了許多,這和上頭對他的重用有關,一山不容二虎,他和張揚之間的態勢從來就是此消彼長,張揚的氣焰要是弱幾分,自己這邊就強盛了許多,心理上的強盛和表露出來的強勢全然不同,他還沒到那種可以在張揚面前強勢的地步,他沒那個資本。更沒那個膽色。所以許雙奇在張揚的面前還是表現出二把手應有的謙虛和低調。可人的心理一旦產生了變化,他的行為舉止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暴露出來,在官場中混跡多年的許雙奇也不免在細節上疏忽了一些。比如剛才,他明明看到了張揚,卻只是打電話。而懶得下車去招呼,他沒有覺察到,張大官人卻已經開始不爽了。

  張大官人原沒想表露什麼,可是上車之後許雙奇的一句話又讓他不愛聽,許雙奇道:“張書記,最近這些天都去了哪里?找你找不到,電話也關機。”

  張揚笑了笑,反問道:“我去哪里還需要向你請假嗎?”

  一句話把許雙奇噎得老臉通紅,畢竟車裏不僅僅是他們兩個。還有司機在場。誰都不是傻子,誰聽不出張揚是在打臉。許雙奇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乾咳通常是掩飾尷尬的常用手段。許雙奇是個政治老油條。這些手法的運用稱得上爐火純青。

  張大官人不再說話,目光連看都不看許雙奇。汽車駛出行政中心,這廝乾脆就閉上了眼睛,還居然發出輕微的鼾聲。許雙奇不知這廝是真是假,不過這樣一來,他感覺自己更下不來台了。

  來到北港市委大院,張大官人仍然躺在後座上睡著,許雙奇看到這廝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照著他臉上狠抽兩巴掌,可他也僅限於想法罷了,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就算張揚最近不得志,人家仍然是濱海的一把手,官大一級壓死人,再說了,這廝年輕力壯,自己跟他打,那不是找虐嗎?許雙奇內心中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滿臉堆笑地叫醒了張揚:“張書記!”一聲沒叫醒,許雙奇伸手搖晃了一下張揚的手臂。

  張大官人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

  許雙奇笑道:“到了!”

  張大官人打了個哈欠道:“最近有點累!”

  許雙奇笑了笑,沒說話,心中強壓下想罵他的念頭,你累個屁,這段時間不知跑哪兒去瀟灑了。

  兩人一起來到市委第一會議室,發現其他縣市的主要領導都沒到,但是市里的幾位主要領導都到了。

  宮還山和龔奇偉兩人在那裏說話,陳崗帶著老花鏡拿著一份檔看,張揚和許雙奇來到之後,發現目前他們的級別屬於最低的,許雙奇找到寫有自己名字的位子坐下。

  張揚沒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而是來到陳崗身邊坐下,本來他和陳崗還隔了兩個座位,這廝直接就把銘牌給換了。

  陳崗放下文件,朝他笑了笑。

  張揚小聲道:“陳書記,怎麼只有我們濱海的過來?”

  陳崗道:“我也不清楚,劉書記點名的。”

  說話的時候又有一群市領導到來,省紀委書記劉釗在北港市委書記項誠的陪伴下在最後才出現在會議室內,他們一出現,馬上就想起了歡迎他們到來的熱烈掌聲。

  張大官人沒鼓掌,他覺得沒啥必要,目光把桌上的牌子挨個看了一遍,的確今天前來出席會議的,級別最低的就是他和許雙奇了,很奇怪,市里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安排,難道他們濱海又出事了?張大官人心中暗歎,這才安穩了多久,剛剛送走了魏龍興、文浩南那幫小鬼,就來了劉釗這位鐵面判官,看來自己和宋懷明之間的溝通沒起到多大用處,省裏對北港的連環拳是一拳接著一拳,如果這樣下去,北港剛剛緩和的局面肯定又要變得嚴峻起來。

  劉釗的到來並非讓張揚一個人產生了許多想法,其實在場的每個人心情都不是那麼的輕鬆,北港市委書記項誠最為頭疼,省裏這麼做,歸根結底是對他的不信任,你方唱罷我登場,搞什麼?車輪戰嗎?可項誠臉上的表情沒有將他的心情暴露出來,臉上帶著笑容,熱情而稍顯激動,面對領導只有熱情是不夠的,必須要拿捏出那麼點激動,必要的情感表露,可以讓上級領導產生一種自我滿足感,會不由自主的產生高高在上感,會讓他感覺到別人都在仰望自己,多數領導都喜歡這種感覺。

  可事實上項誠一點都不激動,他拿捏出這麼複雜的表情無非是了為了麻痹領導,而且這種表情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幾十年的官場浸淫可不是白來的,哪怕是最高明的演員,沒有一定的生活體驗,也無法把握住這其中的微妙細節。

  項誠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裏是要開一個會議,首先,我們歡迎省紀委劉書記的到來。”他說完就第一個鼓掌,其他與會者跟著鼓掌,其實在劉釗進門的時候已經歡迎過了,不過那次是主動,這次是正式歡迎儀式。

  劉釗的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甚至顯得有些嚴肅,這也算得上紀委工作者的通病了,劉釗道:“我今天是順路過來,大家不要多想。”

  所有人都感覺到有些奇怪,順路從北港經過的還真不多,北港位於平海的最東邊,再往前走就是大海了,要是往北走沒多遠就出了平海,可從東江一路過來從這裏折返向北是不是有點繞彎子啊?

  劉釗道:“我這次前來是為了前往臨蒙縣探望一位老友,本不想驚擾各位,可是既然來了,又不能不打個招呼。”

  眾人聽說他這次過來和工作無關,一個個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項誠也不知道劉釗這次前來北港的目的是什麼,聽劉釗這麼說,心中將信將疑,沒聽說他在這邊有什麼關係啊。

  張大官人也不信,你既然來這邊走親訪友,至於把大家都弄到這裏來開會嗎?你開會也沒什麼,畢竟你是省紀委書記,來到地方上擺擺譜訓訓話也是理所當然,可為什麼單單把我們濱海的幹部叫來?濱海下轄的縣市不止我們一個吧?

  劉釗道:“今天大家只是見見面,不是什麼正式會議,大家只管暢所欲言。”

  現場沒有人主動說話。

  劉釗的目光落在張揚的臉上了,張大官人心中明白,把自己叫來肯定有事兒,他對劉釗看著自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笑了笑,沒說話。

  劉釗道:“小張,最近省紀委方面收到了不少你的舉報材料啊。”當著這麼多人說這種話,顯然是沒打算給張揚留面子了。

  張揚笑道:“我從進入體制開始,從來都是各級紀委重點關注的對象,還好,我從九二年工作至今,雖然針對我的舉報數不勝數,我仍然能坐在這裏,就證明我勉勉強強算得上是一個經得起黨和組織考驗的好同志,一個合格的黨員。”

  劉釗卻沒笑,點了點頭道:“你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張揚道:“我說得都是實話,當著這麼多的領導,我要是再玩虛偽的那套,根本就是對領導的不尊重,別說你們對我有意見,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

  北港市紀委書記陳崗道:“其實最近我也收到了不少關於張揚同志的舉報,可根據我的調查,基本上都是子虛烏有。”陳崗是真心為張揚說話,可張大官人聽著卻有點不樂意了:“陳書記,什麼叫基本上都是子虛烏有,這些關於我的舉報全都是子虛烏有才對。”

  與會人員有多半人都笑了起來,這廝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本來嚴肅的會場被他的歪攪胡纏弄得輕鬆了許多,不過這也削弱了劉釗的官威,雖然張揚只是一個處級幹部,不過他也沒把這位省裏的大員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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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擅離職守】(下)
  
  劉釗應該是被張揚的態度刺激到了,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這細微的舉動並沒有逃過在場人的注意,劉釗道:“張揚同志,你可以將你之前失蹤一周時間的事情向大家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張大官人早就料到一定有人會提起這件事,不過他並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驚動省紀委書記劉釗。他這次去南韓非常匆忙,除了向喬夢媛交代之外,並沒有向其他人做出詳細的解釋,離開之前也只是想許雙奇簡略的說了一聲,說是去京城辦事。張揚看了看一旁的許雙奇:“關於這件事情我已經向許雙奇同志交代過了啊!”

  劉釗的目光忽然變得嚴厲了起來,他向許雙奇望來,許雙奇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他擠出一個笑容道:“張書記是跟我說了……”

  “你是他領導?你有權力准他假?”

  “呃……”許雙奇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今兒已經不是第一遭臉紅了。本以為自己歷經多年修煉這張臉皮早就修煉得風雨不透,可是在今天的場合下他還是顯得拙笨了一些,許雙奇認為自己差得不是能力,是官位,官位就是底氣,今天與會者中自己無疑是最小的一個官,底氣自然是最不足的一個。

  劉釗的目光重新落在張揚臉上的時候已經變得相當嚴厲了:“身為濱海市委書記,擅離職守長達一個星期之久,在這段時間裏,沒有留下聯繫方式,沒有開通有效的聯絡工具,你去了哪里?為公還是為私?如果事出有因,為什麼不辦理相關手續。”

  張大官人在劉釗暴風驟雨的發問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窘迫,依舊顯得淡定自若,遊刃有餘。張揚道:“第一我不是擅離,我是去京城辦事,我的手機號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濱海發生了重要的事情。只要他們想聯絡就一定能夠聯絡上我,我這趟京城之行,為公也是為私,因為走得匆忙所以來不及辦手續,我承認自己的疏忽。”

  龔奇偉道:“張揚同志,你不能以這樣的理由就可以忘記組織紀律,你至少要向我說一聲。”龔奇偉關鍵時刻補了一刀,他和張揚之間的不合早已公開化。在別人看來。他選擇這個時候補刀,再正常不過。

  張揚道:“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喬老!至於我在京城做了什麼,目前不可能向諸位交代。”一句話把劉釗和龔奇偉都噎住了。這小子找到的這個理由真是充分,就算他說了謊,誰也不可能去找喬老驗證。

  項誠此時咳嗽了一聲道:“我想這件事有誤會。小張離開之前給我打招呼了,當時我沒太留意,所以沒問他的去向,說起來,這件事上我也有責任。”

  與會人員多數都感到錯愕,項誠居然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力挺張揚,這等於公開和劉釗唱起了對臺戲,不過對張揚而言就意味著雪中送炭,誰說張揚沒請假。連項誠都知道了。

  劉釗極為不滿地看了項誠一眼,有了項誠這句話,他圍繞剛才的那件事做文章就失去了意義,劉釗道:“我不是要針對誰,我也不是平白無故地問起這件事,根據南韓方面傳來的消息,說我們有位幹部去漢城折騰了一圈。把南韓保安司令金承煥將軍的女兒給拐跑了。”

  劉釗說完就盯住了張揚,不但是他,所有人都盯住了張揚,這廝幹出這種事絕不意外,他不幹反倒是讓人驚奇了。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住:“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難不成大家都以為這件事是我幹得?一個星期,我從北港跑到漢城。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溜回來?可能嗎?我怎麼出去的?出入境不可能沒有記錄吧?”

  劉釗道:“有些事情一旦鬧出了國際影響,恐怕就沒那麼容易解決的。”他歎了口氣道:“我希望大家以後都能夠嚴於律己,以身作則。”說完這句話他就站起身來,這就意味著要散會。

  劉釗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搞得這幫北港幹部頗有些無所適從。不過他臨走的時候向張揚道:“張揚,你跟我出來一趟。”

  張大官人在眾人注目中,跟著劉釗走了出去,他笑道:“劉書記,您找我還有其他事?”

  劉釗道:“你知不知道金敏兒的下落?”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劉書記,這哪跟哪啊!您真相信我這段時間去了漢城?”

  劉釗道:“張揚,我對你沒什麼成見,就算漢城那邊的事情真是你做的也輪不到我管,但是我得提醒你,南韓方面已經向我國外交部提出了交涉,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張揚道:“我還是那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出入境都沒有我的記錄,我怎麼去南韓?插翅膀飛過去?還是我從大海一路遊過去?”

  劉釗看到這廝死不認賬,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傳真照片遞給他道:“這是外交部方面傳真過來的照片,照片是在漢城街頭拍到的,你仔細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張大官人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上金敏兒挽著他的手臂正走在漢城街頭,這廝的原則是,只要不被抓到現行那是絕不會承認的。搖了搖頭道:“還別說,真像我!可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實在太多了,這張照片證明不了什麼。”

  劉釗道:“金敏兒之前代表藍星在濱海保稅區考察,因為國內有事,她突然就回去了。她有私人飛機,如果多帶一個人回去很容易啊!”

  張揚道:“劉書記,說一千道一萬您還是懷疑我,我就納悶了,平海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你們往我身上想也就罷了,可現在漢城發生了事情,你們也聯繫到我身上,我這麼大能耐啊?趕明兒各位大人們是不是要把海灣戰爭、蘇聯解體也算我頭上?我倒是想,可我忙不過來啊!”

  劉釗望著這小子,表情顯得有些將信將疑,如果不是接到了這張傳真照片,他也不會相信張揚跑到了漢城,拐跑了南韓保安司令的閨女,這事兒於理不合啊,畢竟一個幹部出國,出入境會留下記錄的,可張揚這小子從來都是個滑頭的主兒,這照片上分明就是他,劉釗道:“南韓方面不會這麼算了的,他們會通過外交途徑追究這件事。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外交部方面可能會派人對你進行調查。”

  張揚笑道:“外交部來了我都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南韓保安司令怎麼了?牛逼什麼?來到咱們中國,頂天也就是個省軍分區司令員。”

  “怎麼說話呢?張揚,你最近的事情還少啊?自己注意點兒!”

  張揚道:“得,我明白了,劉書記,這照片我留著。”

  劉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上了汽車。

  張揚拿著照片左看右看,這張照片雖然是傳真過來的,不過非常清楚,但凡有眼睛的,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是他。看來金承煥不會善罷甘休,已經急不可待地扣了一頂拐走金敏兒的帽子給他。張大官人心中暗樂,老子不但拐了,我還把你閨女那啥了,我們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水乳交融,媽的,你這個老烏龜再恨我,也只能望洋興嘆,鞭長莫及。

  北港市委書記項誠出來看到劉釗已經上車離去,他本來是想送送劉釗的,可是因為考慮到劉釗和張揚單獨有話要談,所以故意放慢了腳步,沒成想這一慢就沒能送領導上車。

  項誠剛才在會議上幫助張揚解圍,還是博得了張揚的不少好感,張揚道:“項書記,謝謝啊!”

  項誠道:“沒什麼好謝的,以後出去做什麼事情還是先打聲招呼,省得上頭查下來麻煩。”

  張揚笑了笑,項誠最近很喜歡賣給自己人情。張揚道:“知道了,以後我不會讓項書記難做的。”

  項誠道:“你去京城見喬老了?”

  張揚故意向周圍看了看,項誠意會到他害怕別人聽到,微笑道:“去我辦公室聊聊。”

  張大官人欣然應邀。

  來到項誠的辦公室內,項誠讓秘書沏了壺碧螺春,向張揚笑道:“奇偉同志送給我的,一起嘗嘗。”

  張大官人一語雙關道:“龔副書記的茶我可不敢喝。”

  項誠笑道:“真是搞不懂你們,工作上的事情千萬不要影響到彼此的友情,我一直都對大家強調,公是公,私是私,千萬要分得清清楚楚。”

  張揚道:“我可能永遠也到不了那樣的境界,剛才的情況您也看到了,龔副書記補刀的手法還是相當高明的。”

  項誠道:“說起這件事的確是你不對在先啊,就算你離開北港,也應該開通有效通訊工具,真遇到什麼重要事情,我也方便通知你啊!”

  張揚道:“這次走得匆忙,手機忘帶了。”

  項誠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說辭,不過他也沒有要追究張揚責任的意思,歎了口氣道:“最近可謂是多事之秋,不順心的事情總是接踵而來,小張啊,還是低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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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離奇死亡】(上)

  張揚道:“項書記,我還不夠低調啊?辛辛苦苦啟動起來的保稅區,轉眼之間就把我給排除出管理層之外,我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我想問一句,現在的保稅區到底是不是濱海的一部分?”

  項誠心中暗歎,你發什麼牢騷?怨只怨你自己得罪了宋懷明,現在可不是我要整你,是平海的一號人物要剝奪你的權力,你拿什麼和人家抗衡?項誠倒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在宋懷明的領導下,他也屬於政治上失意的那類人,和現在的張揚是同病相憐,項誠道:“保稅區當然是濱海的一部分。”

  張揚道:“既然是濱海的一部分,我這個濱海市委書記卻連過問的權力都沒有,您覺得正常嗎?”

  項誠道:“小張,你不要有太多的想法,這是上級領導的安排,相信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張揚道:“項書記,其實最近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心裏明白,大家心裏都明白,您剛才說公是公,私是私,可真正能分清楚的人有幾個?我看連宋書記都未必分得清楚。”

  項誠看出張揚對宋懷明充滿了怨氣,這種時候他反而不好插言了,這並不代表項誠對宋懷明全心全意地支持,而是他不想說,也不敢說,這麼多年來,項誠從沒有在外人面前說過領導的壞話,官場上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度是很低的,別人在你面前抱怨,你跟著附和兩句,或許對方一轉身就會去某位領導面前把你給賣了。

  張揚道:“不瞞您說,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項誠聽他這麼說不禁笑了起來:“我倒想聽聽,你所謂的最壞打算是什麼?”

  “大不了我不幹了,天下之大。還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項誠從張揚的話音中聽出他似乎有了離開北港的意圖。不露聲色道:“其實任何人都不可能一帆風順,無論在生活中還是在工作中,想要取得進步。遇到困難首先想到的不應該是退卻,而是要迎頭而上,只有直面困難。將眼前的困難當成是一次人生的歷練,才能不斷向上。”

  張揚道:“我也不甘心就這麼走啊!”

  項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這次去京城就是為了找下一站去了?”換成過去,項誠是絕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張揚這個狂妄小輩這樣和諧地坐在一起,推心置腹地談話。

  張揚道:“不是,牢騷歸牢騷,我也不是知難而退的人,我這次去主要是辦了點私事兒,項書記該不會怪我吧?”

  項誠道:“誰都有不順心的時候,既然心裏不痛快。不妨乾脆給自己放個假,好好調整一下。”項誠顯得非常體諒張揚。

  張揚道:“謝謝項書記關心,我雖然不想管。可濱海保稅區我不管還不行。我知道有人不想我管,可是投資商奔著我過來了。我要是不出面,人家就沒興趣投資了,不是我高看我自個兒,有些事離開了我還真不行。”

  項誠道:“我聽說藍星那邊出了點事情。”

  張揚道:“我也聽說了,據說藍星集團的總裁金尚元先生不幸辭世了,漢城最近鬧了不小的動靜,不過這是人家的內政,咱們不便干涉,剛才劉書記居然說我把金敏兒給拐跑了,您說可氣不可氣?”

  項誠道:“清者自清,你既然沒做過,也不要怕被人說,我看這件事也有些荒唐,短短的一個星期時間,你怎麼可能跑到漢城把金敏兒給帶走,再說了,出入境也沒你的記錄啊。”項誠說得不是真心話,其實他對張揚還是有些懷疑的,這小子瘋狂起來,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

  張揚在項誠的辦公室裏聊了半個多小時方才離開,剛剛走出房門就接到了濱海市長許雙奇的電話,因為他這次是搭許雙奇的便車過來的,所以許雙奇雖然開完了會卻不得不等他。

  張揚沒打算馬上就走,沖著電話道:“老許,你先走吧,等會兒我自己回去。”

  許雙奇合上電話,向司機道:“走吧,去昝書記那邊轉轉。”

  許雙奇口中的昝書記是濱海前縣委書記昝世傑,昝世傑被張揚取而代之後,就去了北港市科委,現在基本上屬於半退休狀態。

  許雙奇來到昝世傑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昝世傑正在那兒畫國畫,許雙奇湊到畫案前,笑道:“昝書記,好雅興啊!”

  昝世傑抬頭看了許雙奇一眼,笑了笑,在畫面上又添了兩筆,方才放下畫筆,走到水池前洗了洗手,邀請許雙奇在沙發上坐下了,從許雙奇的位置剛好看到對面的條幅上寫著悠然見南山五個大字,許雙奇下意識的向窗外看了看,從這裏果然可以看到南面的小山包,許雙奇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昝書記是打算當隱士嗎?”

  昝世傑親手給他泡了一杯茶,自己則拿起桌上的大茶杯喝了一口:“我早就是隱士了!”

  許雙奇笑了起來,古往今來成為隱士的往往是在政治上不得志的人,目前的昝世傑的確屬於這個類型。

  昝世傑掏出一盒中華,許雙奇卻摸出了一盒萬寶路:“抽這個,帶勁兒。”

  昝世傑笑著搖了搖頭,還是抽出了自己的中華噙在唇間。許雙奇掏出火機幫他點上,自己也點燃了一支萬寶路,兩人抽了幾口煙,室內的空氣充滿了煙草混雜在一起的香味兒。

  昝世傑道:“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

  許雙奇道:“順路過來的,省紀委劉書記到了,給大家開了個小會。”

  昝世傑眉峰一動,自他從濱海一把手的位置上下來,已經遠離了北港的權力中心,像這種事他是不會知道的,昝世傑道:“省紀委對北港還是那麼關照啊,是不是有人又犯錯了?”

  許雙奇道:“也沒什麼,就是強調了一下紀律,應該是針對張揚的,他之前不辭而別,有一個星期都聯繫不上,有人說他去了漢城,反正啊,他是被上頭給盯住了。”

  昝世傑對張揚最近的麻煩事也有所耳聞,他歎了口氣道:“十年河東轉河西,誰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會怎麼樣。”他是在說張揚,也是在說自己。

  許雙奇道:“我看他在濱海待不長了。”

  昝世傑沒說話,不過身軀向許雙奇傾斜了一下,以這樣的方式表明他想要聽到答案。

  許雙奇道:“他和宋書記的女兒已經分手了,自然也在上頭失了寵,現在保稅區的管理權都被收回去了,他和龔奇偉之間的關係每況愈下,現在相當的惡劣。”

  昝世傑道:“樹挪死,人挪活。以他目前的處境,早點離開方才是明智的做法。”他從許雙奇的表情中揣摩到了他內心的想法,張揚的到來本來已經讓許雙奇對仕途死心,可是最近上頭不斷賦予許雙奇權力的同時也讓他的野心開始萌動起來。可以說許雙奇是最期待張揚離開的一個,只有張揚走了,濱海市委書記的位置上才會產生空缺,他才有希望填補這個空缺。

  許雙奇道:“昝書記,依你看宮市長和龔副書記誰更有希望?”

  昝世傑看了許雙奇一眼,許雙奇的這番話和沒問一樣,整個北港都已經看出了誰才是項誠的接班人,許雙奇又怎會看不清楚?明知故問?應該不是,官場中人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面臨站隊的問題,昝世傑這種已經被排除出中心權力圈的人或許暫時不需要去考慮,但是許雙奇不然,他必須在宮還山和龔奇偉之間做出抉擇。

  許雙奇的這句問話讓昝世傑有些不爽,應該說是觸景傷情,自己當年也是權重一方的人物,可現在,轉眼之間已經成為昨日黃花。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自己的官場之路無疑已經進入了一條死巷,他看不到希望。

  許雙奇這次前來是問計,可昝世傑卻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他想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雙奇,這盤棋不是你能夠操縱的,如果我是你,我寧願做個旁觀者,決不去當一枚棋子,供別人擺佈。”

  這是北港最炎熱的季節,在這樣的季節中,人心容易變得浮躁,張大官人坐在辦公室裏,吹著空調,品著清茶,這廝自從漢城歸來之後一直都過得悠閒自在,在別人看來,他最近收斂了許多。平時很少見他在公眾場合露面,連本地電視新聞上也很少看到他的報導。

  可有些人註定是無法低調的,就算你躲起來,別人一樣可以找到你,金敏兒的事情並沒有因為他們逃離漢城而結束,金承煥通過外交途徑向張揚進行追究。

  權正泰在中國外交部特派員白志軍的陪同下來到了濱海市,他這次前來是受了金承煥的委託,調查金敏兒失蹤的事情。

  這兩位可以說都是張揚的老熟人,當初他在美國紐約州大殺四方的時候,白志軍就是紐約州領事館的工作人員。至於權正泰,更是深悉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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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離奇死亡】(中)

  張大官人看到兩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樂呵呵站起身來:“兩位真是稀客,什麼風把你們吹到我們這小地方來了?”他讓傅長征去泡茶。

  白志軍微笑道:“張揚同志,我這次來是受了外交部的委託,特地協同權正泰先生找你瞭解一些事情。”

  張揚道:“我和權先生也是老朋友了,快請坐!”

  兩人都坐下了,傅長征送上茶水,張揚很熱情地招呼兩人喝茶,他向權正泰道:“權先生最近身體怎樣了?”

  權正泰淡然笑道:“還好!”

  白志軍道:“既然你們是老朋友,這件事就好解決了。”

  權正泰道:“張先生,我還是直截了當的地說吧,一周之前,金承煥將軍的女兒金敏兒小姐,在和洪總統的兒子洪政宰先生的訂婚舞會上,突然被人劫走,當時有人拍下了一些照片,根據我們的詳細比對,懷疑這個劫走金小姐的人就是你。”事情的真相他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權正泰當然知道這件事就是張揚幹得,不過劫持金敏兒這項罪名不成立,當時是張揚和金敏兒聯手劫持了洪政宰才對,當晚很多人都看到了。不過家醜不能外揚,身為南韓保安司令的金承煥當然不能將事實真相公諸于眾,而是將所有的責任一股腦地推到了劫匪身上,這個倒楣蛋自然就是張揚了。

  權正泰拿出一遝照片遞給了張揚,張大官人拿起來一看,嘖嘖稱奇道:“跟我還真有點像啊,不過這個肯定不是我。”

  權正泰道:“張先生可以證明這件事嗎?”

  張揚道:“當然可以證明,出入境記錄上寫得清清楚楚,我根本就沒有入境南韓的記錄。”

  權正泰道:“可是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張先生之前曾經搭乘藍星董事長金尚元先生的專機。陪同金敏兒小姐一起返回漢城。”

  張揚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非得要往我頭上扣帽子我也沒辦法。”他向白志軍笑了笑道:“白先生,我可以和權先生單獨談幾句嗎?”

  白志軍微笑起身。他只是負責陪同權正泰過來,在感情上他還是站在張揚這一邊。

  張揚讓傅長徵引領白志軍去隔壁休息室休息,辦公室內只剩下他和權正泰兩人。張揚道:“權先生,今兒你過來是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權正泰道:“我是奉命前來,金小姐失蹤可不是小事,金將軍不可能不追究。”

  張揚道:“敏兒沒事,過幾天她就會公開露面,她會出來主持藍星的工作。”

  權正泰道:“金將軍對這件事非常生氣!”他的語氣很凝重,是想張揚引起足夠的重視。

  張揚道:“他生氣與否跟我沒關係,你回去幫我轉告他,如果他再敢出賣敏兒的利益換取政治籌碼。我決饒不了他,還有,他想找我麻煩。只管讓他自己來。我等著他!”

  權正泰的唇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意,他這次來找張揚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害怕張揚把他協助的事情暴露出去,他低聲道:“其實如果張先生堅持沒有做過,金將軍也拿不出太多的證據。”

  張揚也知道權正泰擔心什麼,他笑道:“你放心吧,他再能耐也就是在你們國家裏,到我們這邊啥也不是,咱們之間的那些事情我會永遠保密,絕不會洩露半點風聲,所以你不用害怕。”

  權正泰臉上有些發紅,被人看破了心思難免有些尷尬。

  權正泰道:“金將軍以後還會通過外交方面施加壓力的,如果想改變這一情況,還是儘快讓金小姐公開露面。”

  張揚道:“我知道!”

  權正泰和白志軍來得匆忙,走得也倉促,和張揚談話之後,兩人馬上就要離開濱海,張大官人還是相當好客的,盛情挽留兩人多住幾天,權正泰畢竟還要回去交差,他婉言謝絕了張揚的好意。

  白志軍臨行之前握住張揚的手道:“張書記,這件事還是需要做些工作的,金承煥是南韓保安司令,他給大使館施加了不小的壓力,你最好和大使方面溝通一下。”他不忘提醒張揚道:“舒大使和顧書記相交莫逆,你可以跟顧書記說一聲。”

  張揚微笑點了點頭,白志軍分明是在賣給自己一個人情。舒英恒和顧允知的關係他早就知道,可是張揚一直認為沒必要驚動顧允知,現在自己已經回到了國內,金承煥就算再能耐,他也鞭長莫及。

  送走了白志軍和權正泰,張揚回到辦公室內,撥通了金敏兒的電話,目前金敏兒已經身在東京,藍星海外事業總部就位於此,聽說父親仍然對張揚緊追不放,金敏兒不禁有些擔心:“張揚,他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等下我就打電話給他,讓他不要再糾纏你不放。”

  張揚道:“他生氣也是難免的,女兒被我給拐走了,換成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金敏兒聽他這樣說,不禁格格笑了起來。

  張揚道:“事情進展的還順利嗎?”

  金敏兒嗯了一聲:“藍星的管理體系一直都很完善,伯父出事之後,公司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我最近都在組織開會,準備全面接手藍星的工作。”

  張揚道:“藍星是你大伯一生的心血,一定不能就此垮掉,敏兒,我只擔心,你爸還會找到你。”

  金敏兒道:“天高任鳥飛,現在他管不了這麼多,如果他再敢逼我,大不了我跟他斷絕父女關係。”

  張揚道:“父女之間最好還是不要鬧到那種地步。”

  兩人聊了足有半個小時,張揚方才放下電話。

  中午的時候,程焱東過來找他,並帶給張揚一個相當意外的消息,前濱海縣委辦公室主任洪長青因為煤氣中毒死在家裏了,屍體今天上午被發現,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三天。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陳崗。洪長青和陳崗過去長期保持不正當男女關係,難道這件事情和陳崗有關?

  程焱東道:“根據現場初步勘查的結果應該是意外,基本上排除了他殺的可能,不過現場搜到了許多的東西。”

  張揚道:“什麼東西?”

  程焱東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可能這次紀委陳書記要有麻煩了。”

  現在的陳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洪長青的意外死亡讓他感到震驚,不過震驚之餘又感到害怕,他和洪長青之間的關係已經維繫了許多年,洪長青手裏肯定握有很多不利於他的證據,此前這女人就不止一次地威脅過他,一想到這件事陳崗就開始坐臥不寧,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嚇了陳崗一跳,他穩定了一下心神,方才抓起了電話:“喂……”他的聲音乾澀而無力,任何人都能夠聽出他現在的緊張。

  電話是他弟弟陳凱打來的,洪長青死亡的消息就是陳凱第一時間通知他,陳凱身為北港開發區分局局長,可以獲得不少的消息。

  陳凱道:“大哥,現場初步勘查的結果出來了,已經基本認定是意外,沒有人為謀殺的痕跡,也不像是自殺。”

  陳崗道:“有沒有其他的發現?”陳崗關心的並不是洪長青究竟是怎樣死的,他關心的是洪長青的死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陳凱當然明白大哥這句話的意思,他低聲道:“大哥,這案子並不屬於我的轄區,我只能通過關係打聽情況,不方便直接介入,不過我聽說這件案子趙局第一時間去了現場。”

  陳崗嗯了一聲,內心中忐忑不已,雖然隔著電話,陳凱一樣能夠感覺到大哥的緊張,他勸慰道:“大哥,這件事跟我們沒有關係,你不用擔心。”

  陳崗道:“沒關係最好!”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內心中充滿了沮喪,掛上電話,點燃一支煙,坐在那裏默默地抽著,過了好一會兒,陳崗似乎想起了什麼,拉開抽屜,從中找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洪長青充滿了魅力和風情,望著她的笑靨,陳崗的內心中忽然感覺到一陣刺痛,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用盡全力抽吸了一口空氣,這才感覺到胸中的鬱悶感稍稍減輕一些,睜開雙目,拿起火機將照片點燃,看著火苗漸漸吞噬了照片,吞噬了洪長青那張熟悉而又遙不可及的面龐,陳崗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趙國強來到北港沒多久就遇到了這次命案,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洪長青死於煤氣中毒,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洪長青的死亡並無太多可疑之處,最終的結果還要等屍檢報告,不過趙國強在現場有很多意外地發現,洪長青在她的保險櫃中保存著一本日記,這本日記現在就放在趙國強的辦公桌上,日記中記載著她和陳崗這些年的交往,甚至連她和陳崗在何時何地發生關係都記載的清清楚楚,趙國強看完日記之後,震驚而憤怒,如果這本日記上記載的一切屬實,那麼北港的這位紀委書記**到何等的地步。

  保險櫃中不僅有日記,還有幾盤錄音,洪長青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出賣自身肉體給陳崗的同時絕不是白白服務,而是要換取政治上的利益,這些日記和錄音,就是她準備對付陳崗的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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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離奇死亡】(下)

  洪長青的死亡在濱海引起的震動遠比在北港要大得多,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在濱海工作多年,這些年她的出鏡率一直都很高。人們對於洪長青死亡的興趣更多地表現在對案情的剖析上,破案是警察的事情,可是分析案情每個老百姓都有興趣,幾乎多數人都認為洪長青不會自殺,一個女人,幾乎該有的都有了,她怎麼會捨得自殺?

  張揚聽說洪長青的死訊時也頗感震驚,他實在想像不出洪長青自殺的理由,這世上存在著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張揚也沒想到洪詩嬌會來找自己,她通過自己的關係目前調到了濱海市招商辦工作,工作能力還頗為出色,喬夢媛也給予了她相當的肯定。

  洪詩嬌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剛哭過。

  張大官人見不得女人哭,他正想安慰洪詩嬌,說上一句節哀順變,卻聽洪詩嬌抽抽噎噎道:“張書記,我姑姑肯定不是自殺!”

  張揚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目前警方還在調查之中,已經基本排除了自殺,說是意外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洪詩嬌咬了咬嘴唇道:“絕不是意外,一定是謀殺!”

  張揚有些奇怪看著洪詩嬌,他有些不明白她的語氣何以會如此斷定。

  洪詩嬌道:“張書記,我知道是誰害死了她,一定是陳崗,北港紀委書記陳崗!”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低聲道:“小洪。沒證據的話不能亂說。”

  洪詩嬌道:“我怎麼會沒有證據,陳崗這個人就是幹部隊伍中的敗類,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流氓。”

  張大官人當然認同洪詩嬌的這番話,但是洪詩嬌說出這番話的原因卻耐人尋味,張揚知道其中不會那麼簡單。

  洪詩嬌道:“他以權力相逼,讓我姑姑當他的地下情人已經很多年了。”

  張揚道:“小洪,這樣的事情你好像不應該向我反應吧?”

  洪詩嬌含淚道:“我能向誰反應?紀委都是他的人。北港市領導全都和他官官相護,我唯一能夠信得過的就是您,我始終認為您是一個有正義感有責任心的好幹部。”

  張大官人聽她這麼說。下意識地挺直了胸膛,感覺自己變得偉岸高大了許多,看來群眾的眼光還是雪亮的嘛。

  張揚道:“小洪。你為什麼認定你姑姑是被陳崗害死的?”

  洪詩嬌咬了咬嘴唇道:“我姑姑生前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如果有一天她突然遭遇了不測,那個對她下手的人就一定是陳崗。”

  張揚道:“你不能僅憑她的一句話就斷定這件事是陳崗做得,而且,陳崗是紀委書記,他懂得法律,殺人的後果是什麼,他不可能不知道。”

  洪詩嬌道:“知法犯法的人還少嗎?”

  張揚道:“小洪,就算你說得事情成立,那麼證據是什麼?到底是什麼驅動陳崗去殺死你的姑姑?”

  洪詩嬌道:“我姑姑對目前的工作很不滿意。所以她去找過陳崗幾次,想讓他幫忙解決工作上的問題,可是陳崗嘴上答應,卻不為她出力,而且他……他還動起了我的心思。”說到這裏。洪詩嬌的面孔不禁有些發熱。

  張大官人對她的這番話並沒有感到意外,陳崗這個人一直都不是什麼好鳥,好色成性,生活作風混亂不堪,利用手頭的權力規則了不少女幹部,可是張揚並不相信陳崗會殺死洪長青。他和洪長青之間的事情早就被自己掌握得清清楚楚,就算他殺了洪長青也達不到毀滅證據的目的,想要掩蓋事實真相,除非把所有知悉內情的人全都殺了。

  洪詩嬌道:“一定是他害怕我姑姑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公諸於眾,所以才鋌而走險,殺死我姑姑滅口。”

  張揚道:“小洪,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答應你,我會儘量幫忙督促警方早日查出真相,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沒有證據的事情一定不可以隨便說,如果讓別人知道,可能會對你造成不利的影響。”

  洪詩嬌聽到張揚這麼說,忽然感到有些委屈:“可……”

  張揚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輕聲道:“節哀順變吧,你姑姑的事情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在警方的調查結果沒有最終公佈之前,你還是不要做出盲目判斷。”

  洪詩嬌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失望,她並沒有從張揚這裏得到想要的結果,她站起身,低聲道:“張書記,打擾您了,我走了!”

  張揚點了點頭。

  洪詩嬌走後不久,常海心來到他的辦公室,她在門口遇到了洪詩嬌,感到有些好奇,輕聲道:“洪詩嬌找你幹什麼?”

  張揚歎了口氣,將剛才洪詩嬌跟他說過的那番話簡單說了一遍,常海心皺了皺眉頭,有些厭惡道:“如果她說得全都是事實,這個陳崗實在太可惡了。”

  張揚道:“她只是根據洪長青當年的一些話做出判斷,並沒有什麼實際的證據。”

  常海心道:“你打算幫她把這些情況反應上去?”

  張揚道:“都說過沒什麼實際證據了,我把這些事情反應上去豈不是貽笑大方。”

  常海心道:“那可說不準,你這人從來都喜歡憐香惜玉,看到人家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這心腸頓時就軟了,讓你赴湯蹈火你張書記也再所不辭啊!”

  張揚被她說得笑了起來:“怎麼個意思?吃醋了?”

  常海心白了他一眼道:“要是我吃你醋,早就被醋給淹死了。”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心眼兒沒那麼小,再說了我和她沒有一丁點關係。”他的目光在常海心的胸前瞄了一眼道:“常書記的心胸還是博大的。”

  常海心紅著俏臉,揮手在他肩頭打了一下:“流氓你,你就是個流氓書記。”

  張大官人伸手在她的警察上輕輕拍了拍,感受了一下來自她青春嬌軀的美好彈性,心頭又有些熱了。常海心和他相處了這麼多年,對他還是頗為瞭解的,知道這廝的控制力根本就是個渣,趕緊向後退了兩步,撤出一段的安全距離:“我聽說,你正在忙著調動?”

  張揚笑道:“誰說的?我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外面都這麼說!”

  “流言就是這麼來得,的確有不少人想我走,可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走,遇到點小挫折,我就選擇逃避,我還怎麼在官場立足,我以後還怎麼面對你們。”

  常海心笑道:“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被打垮。”

  張揚站起身道:“我得去北港一趟。”

  常海心道:“剛好我要去團市委辦事,我送你過去。”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啊!”

  張大官人開始為陳崗有些擔心,確切地說,他擔心的並不是陳崗,而是他自己,之前他和桑貝貝煞費苦心布下了一個迷局,利用這個迷局將陳崗和袁孝商緊密地聯繫在了一起,卻想不到洪長青的突然死亡將他的固有計劃打亂,如果陳崗因為這件事被牽涉進去,那麼陳崗保不齊做出什麼事情來,這種人是沒有任何道義可言的。

  張大官人不怕陳崗,怕的是這廝壞了自己的大計。

  對洪長青之死感到最為害怕的人是陳崗,現在的陳崗用熱鍋上的螞蟻來形容絕不為過,張揚和常海心前往北港的途中,就接到了陳崗的電話。

  隔著電話已經能夠聽出陳崗聲音中的緊張,陳崗道:“張書記,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張揚道:“說吧!”

  陳崗道:“你知道嗎,洪長青突然死了,現在外面有很多不利我的謠言,我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我發誓……”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陳崗感覺到嗓子有些發幹,手心滿是冷汗,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向張揚解釋,可是他又實在想不起要去找誰。

  張揚道:“我相信你,可這件事上我說了不算。”

  陳崗道:“你得幫我,你一定得幫我。”他的這句話充滿了複雜的含義,第一句話如果還充滿了乞求,第二句話就有威脅的含義了,關鍵時刻,他想到張揚是有原因的,因為張揚殺過人,他幫助張揚做過毀屍滅跡的事情,他們應該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如果他出了事情,張揚也休想獨善其身。雖然還沒出事,陳崗卻已經把最壞的一步考慮到了。

  張揚道:“你放心吧,我會盡力,現在調查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清者自清,你怕什麼?”

  陳崗道:“這女人跟了我這麼多年,她手裏肯定有很多不利於我的東西。”

  張揚沉默了一會兒:“你冷靜些,回頭我會找你聯繫。”

  放下電話,張揚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的陳崗距離陣線崩潰大概只剩一步之遙,如果洪長青真的留下了什麼不利於他的證據,那麼陳崗這次恐怕難以逃過劫難,可是現在就將陳崗踢出局外是不是太早?張揚苦苦思索著,突然出現的複雜局面,究竟應該怎樣去解決?他是就此放棄陳崗,還是應該留著他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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