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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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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9 23:34:29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各讓一步】(下)

  元和幸子將協議書收回道:“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遣送回國,你現在還想堅持嗎?”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元和幸子道:“有什麼好笑?我真是納悶,像你這種做事不懂得留有餘地的人,是如何爬升到現在的位置。”

  張揚站起身向她走了過去,元和幸子沒來由心中一陣慌亂,她站起身想要告辭,卻被張揚攔住了去路,她鼓起勇氣瞪著張揚道:“你想幹什麼?”

  張大官人伸出手,挑起她雪白的下頜,低聲道:“真像啊!”然後這廝低下頭去,受傷的嘴唇輕輕印在元和幸子的柔唇之上,元和幸子嬌軀一顫,竟然沒有做出推開他的動作。

  張大官人蜻蜓點水的一吻之後,並沒有做出其他的動作,元和幸子這一次也沒有張嘴咬他,俏臉之上浮起兩抹嬌羞。

  張揚向後退了一步,讓開了元和幸子前方的道路。

  元和幸子道:“單憑你對我做的這些事,我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張大官人微笑道:“傷害別人總要付出代價的,幸子,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刺激我。”

  元和幸子道:“我還以為你的內心堅如磐石呢。”

  張揚道:“其實我也會受傷!但絕不是因為你!”

  元和幸子回到車內,腦海中卻始終都回映著張揚剛剛親吻她的一幕,這一吻如此輕柔如此自然,她內心中清楚。自己剛才在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她不記得自己上次被人親吻發生在什麼時候,她想不起自己這輩子是否曾經愛過?可是剛才心頭湧現出的感覺如此熟悉,悲哀的是,她卻想不起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

  中島川太望著元和幸子,似乎覺察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究竟哪里不對。汽車啟動之後,他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他怎麼說?”

  元和幸子道:“不管是誰。做錯了事就得承擔責任,讓武直英男公開道歉。”

  “可張揚會不會不依不饒,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元和幸子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外交豁免權?把事情向武直正野交代清楚。他兒子做出的事情,我們沒責任幫著料理後事。”

  中島川太道:“張揚的態度好像很堅決,看他的意思是想追究到底。”

  元和幸子道:“有什麼好追究的?連傷者都已經決定不追究了,他追究什麼?張揚也不是傻子,我給他看過了那名工人的和解協議書,他應該會讓步。”

  中島川太舒了口氣道:“這樣最好!”

  元和幸子道:“武直英男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了主意?難道他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名譽?”

  中島川太差點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可話到唇邊又覺得不雅,還是放棄了想法,笑了笑道:“他的私生活實在荒唐,這次返回國內之後。恐怕要被禁足了。”

  因為張戰備的那張和解協議,張大官人不得不放棄了繼續追究責任的想法,本來他還想懲罰一下武直英男,讓這廝吃一番苦頭方才罷手。

  張揚也能夠理解張戰備的妥協,畢竟日方拿出了一大筆錢。這筆錢對他這樣一個農民工來說已經意味著天文數字,他的內心產生動搖也是難免的。從這一點也能夠看出元和幸子處理事情的縝密,她知道張揚態度堅決,所以才從後方瓦解他陣營,這就叫曲線救國,圍魏救趙。

  大概是元和幸子的柔唇讓張大官人的內心得到了軟化。他終於決定這件事到此為止。殺人不過頭點地,人家願意拿出一大筆錢來補償,而且現在武直英男已經同意公開道歉了,現在行兇者和受害者都表明了態度,張大官人如果一味的繼續搞下去,肯定會有人說他趁機興風作浪,挑起事端。

  到目前為止,張大官人可以說已經完全掌握了事情的主動權,現在他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電視,等待武直英男登門道歉。

  武直英男已經不能繼續等下去了,當天晚上他就在中島川太的陪同下來到慧源賓館。

  張揚和祁山正在房內聊天,其實從武直英男進入賓館大門開始,他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祁山笑道:“人家過來低頭認錯了。”

  張揚道:“只怕他不是真心!”

  說話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祁山起身去開了房門,看到武直英男在兩名壯漢的攙扶下一瘸一拐走了進來,中島川太就跟在他們的身後。

  祁山和中島川太是打過交道的,他笑道:“中島先生這麼晚了還來拜會張書記。”

  中島川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位世侄得了急病,早就聽說張書記有很多治病的偏方,所以特來求救。”

  張大官人笑道:“我可是連行醫執照都沒有,你來找我,不怕因為我耽誤了病情嗎?”

  中島川太向武直英男使了個眼色,武直英男望著眼前嬉皮笑臉的張揚,恨不能沖上去一口將他咬死,可是就算借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現在他算是徹底明白了,張揚那麼容易把自己放了,原來是在自己的身上留有後手,武直英男也知道中島川太使眼色的意思,他挪到張揚面前道:“張先生,對不起……之前的事情,全都怪我。”

  張揚道:“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武直英男忍氣吞聲道:“濱海福隆港的那個工人是我刺傷的,我答應你,你只要救我這一次,我馬上就去警局自首。”

  張揚道:“知道你刺傷的是誰嗎?那是我八叔!”

  中島川太趕緊在中間充當和事老道:“張書記,他已經知道錯了,願意在原有的基礎上多拿五萬塊補償傷者的損失。”

  張揚道:“中島先生這話什麼意思?以為我們很在乎你們的錢嗎?”

  中島川太,他陪笑道:“不是這個意思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質問,一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英男拿出這五萬,只是想表達一下心中的歉意。”

  武直英男也前所未有的聽話,連連點頭。

  張揚道:“武直英男,看在中島先生的面子上,我今兒饒了你。”

  武直英男如釋重負,他舒了口氣,卻聽張揚又道:“可你做得壞事不能就這麼簡單帶過,我八叔雖然不追究了,可是你必須要向警方自首,而且要在平海各大報刊的顯要位置,刊登你的道歉聲明。”

  武直英男道:“這沒問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現在心裏想的全都是自己的命根子,根據中島川太的提示,能救自己的只有張揚,如果張揚不願出手相救,他這輩子恐怕就要完了。

  張揚道:“我姑且相信你的話,對了,你究竟得了什麼病啊?”

  武直英男咬了咬嘴唇,這廝是明知故問,真是難以啟齒啊。

  張揚道:“你不說,那就是沒病嘍!”

  武直英男把心一橫,低聲道:“我……我下面突然大了起來,變得又黑又紫。”

  這下不但是張揚笑了起來,連在一旁聽著的祁山也笑了起來,中島川太沒笑,兩名負責攙扶武直英男的日本男子卻不禁露出笑意。

  武直英男一張面孔漲得通紅。

  張揚道:“把褲子脫了!”

  武直英男猶豫了一下,雖然他打心底是不情願的,但是現在關乎命根子的事情,的確不敢馬虎,再說周圍都是男人,怕什麼?他解開了腰帶,慢慢褪下褲子。

  祁山看到眼前情景,一雙眼睛不由得瞪圓了,他還從沒見過這麼大個的。

  張大官人乜著眼睛掃了一下,右手圈在嘴唇前咳嗽了兩聲:“好大的本錢!”

  武直英男可沒有覺得他是在誇自己,苦著臉道:“自從你把我放回來,我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而且越來越腫。”

  張揚道:“聽你這意思,好像還賴到我身上了?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說讓它大它就大,說讓它小他就小,你的這玩意兒不是如意金箍棒,我也不是孫悟空。”

  武直英男哭喪著臉道:“張先生,求你幫幫忙……我……我就快疼死了……我還沒結婚呢……我不想這樣,我……求求你……”

  張大官人道:“求我有什麼用,你自己不收斂,到處亂搞,現在得病了吧。”

  武直英男道:“我去醫院查過了,醫生都不知道我得的什麼病,張……張先生……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次。”向來傲慢的武直英男也不得不向張揚低頭。

  張大官人這會兒氣順了一些,他點了點頭道:“你這病就是縱欲過度,想治好容易,不過想除根很難。”

  武直英男道:“張先生,只要能夠治好我的病,付出多大代價我都願意。”

  張揚笑了一聲,拿起紙筆寫了一道方子,將方子交給武直英男道:“每天煎一付,晚上服用,連服三天就能消腫恢復原樣,不過想要除根必須要禁欲一年,如果一年之中,你再敢行男女之事,嘿嘿,你這根東西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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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1:34:43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隱情】(上)

  武直英男那幫人離去之後,祁山忍不住大笑起來。

  張大官人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祁山道:“張記,你這手可夠毒的,讓那個小日本禁欲一年,只怕比要他命還厲害。”

  張揚道:“他的病跟我沒關係。”

  “真的沒有關係?”祁山一臉的不相信。

  張揚道:“我說祁山,你這人怎麼越來越八卦了,你跟林雪娟最近怎樣了?”這廝轉移話題的方法可謂是想當陰險,直接照著別人的痛處就戳過去。

  祁山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他紅著臉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

  張大官人咧著大嘴道:“別急著走嘛,咱們聊聊。”

  祁山道:“無可奉告!”逃也似的離開了張揚的房間。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起身去關門,正準備休息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電話,聽筒中傳來桑貝貝的聲音:“張記,這兩天是不是有點樂不思蜀了?”

  張揚道:“怎麼?想我了?”

  桑貝貝道:“就沒見過你這麼自作多情的。”

  張大官人笑道:“無論你想不想我,我還是有點惦記你的。”

  “騙鬼啊你,這兩天你只顧著跟那個日本女人勾搭,哪有心情想我啊!”

  張大官人聽她這樣說頓時就有些愣了,起身向周圍看了看。

  聽筒中傳來桑貝貝的笑聲:“看什麼看?我就在你車裏呢。”

  張大官人掛上電話。穿好衣服匆匆走了出去,來到停車場,看到自己車內的示廓燈亮了,桑貝貝果然就坐在駕駛席上。張大官人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有些詫異道:“你怎麼進來的?我這車防盜很先進,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桑貝貝揚了揚手中的遙控鑰匙道:“再先進的防盜系統也難不住鑰匙吧?我早就把你車鑰匙給偷配了一把,別覺得電子滾碼就安全了。一樣可以破解。”

  張大官人笑道:“你可以改行去偷車了。”

  桑貝貝一雙美眸在他嘴巴上掃了一眼,唇角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想不到你的嘴唇不像臉皮那麼厚啊!”

  張大官人咳嗽了一聲,表情顯得非常尷尬。桑貝貝既然這麼說,就證明她十有八九看到了自己強吻元和幸子的場面,自己被咬的那一幕只怕也被她看到了。張揚道:“我說你偷窺是不是成癮啊?沒事跟在我屁股後面幹什麼?”

  桑貝貝瞪了他一眼道:“瞧你那熊樣,你當自己是情聖啊,我這麼喜歡跟蹤你啊?我跟蹤的是元和幸子,誰知道你蒼蠅一樣圍在她身邊。”

  聽她這樣說,張揚反倒樂了:“說說,你跟蹤她幹什麼?”

  桑貝貝看了看時間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里啊?”

  桑貝貝已經啟動了汽車。

  張揚很快就看出桑貝貝帶他去的地方是中島川太位於鳳凰山的別墅,桑貝貝將車在別墅附近停下,然後帶著張揚來到別墅區的西側。她事前已經做足了功夫,對這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

  桑貝貝低聲道:“武直正野已經來到了東江。我竊聽了他們的對話,他是今晚的飛機,再有半個小時左右應該可以抵達這裏。”

  張揚想起她在北港接近武直英男的事情,看來桑貝貝一直都沒有放棄對武直正野的追查。桑貝貝迅速幫張揚化妝,然後扔給他一套夜行衣。張大官人換上夜行衣的功夫。看到桑貝貝已經輕巧地沿著一旁的大樹爬了上去,大官人的眼力不是蓋得,從這樣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桑貝貝豐滿挺翹的屁股,隨著她在樹上爬行,臀部和腰身的曲線當真是誘人之極。桑貝貝很快就爬到了樹冠上,她向下招了手。

  張大官人存心賣弄,騰空躍起,抓住一根樹枝,身體一個360度的迴旋,鬆開樹枝,向上繼續騰飛而起,重複兩次這樣的動作,已經來到桑貝貝身邊。

  桑貝貝雖然見識過他的身手,仍然被他這次的賣弄驚得美眸生光,她向張揚豎起了拇指,真心真意的稱讚。

  張大官人笑了笑,將給他準備好的面罩套上,桑貝貝從背包中取出繩槍,瞄準了別墅區內的一棵大樹,嗖!地一槍射了出去,弩箭在夜空中發出一聲低嘯,高速奔行出去,深深射入對面大樹的樹幹之中。桑貝貝拉了拉繩索,然後將繩索的另外一端系在大樹之上,將滑輪鎖扣在繩索之上,然後嬌軀飛縱出去,成功越過別墅的外牆,來到別墅區內的大樹之上。

  桑貝貝站穩了身子,向張揚這邊揚了揚手,指尖有微弱的綠光閃爍,光線雖然微弱,可是已經足以起到引起張揚注意的地步。

  張揚按照桑貝貝的方法將滑輪鎖扣在鋼索之上,然後向前飛躍,身體倏然向對方滑去,夜風在他的耳邊呼呼作響,張大官人如果憑藉資自身武功也能夠輕易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可是現在有了現代高科技的手段協助,一切變得更加容易,這些現代裝備可以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變成一個輕功高手。

  張大官人在桑貝貝的身邊落下,桑貝貝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卻見遠方一道光柱沿著小路由遠及近,卻是兩名保安開著電瓶車在社區的道路內巡邏。

  桑貝貝附在他的耳邊道:“這裏的安防措施不錯。”

  張揚借著月光辨明瞭中島川太所住的地方,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還有一段的距離。他貼近桑貝貝,低聲道:“你打算怎麼過去?”

  桑貝貝道:“等他們離開,咱們溜下去。”

  張大官人咧嘴笑道:“不用那麼麻煩。”談話間,保安開著電瓶車已經從他們藏身的大樹經過,張揚道:“不會點輕功,也敢出來當特工?他摟住桑貝貝的纖腰,從大樹之上飛掠而下,桑貝貝下意識地抱住張揚,轉瞬之間十多米的距離就已經被張揚越過,張大官人雖然懷中多了一個人,他的行動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輕輕飄飄落在前方別墅的屋頂之上,因為事發突然,桑貝貝被驚出了一身冷汗。沒等她回過神來,張揚抱著她已經大步向前方奔去,來到屋頂邊緣,足尖輕輕一點,身體如同大鳥一般飛躍兩棟別墅之間的空隙,連續三個起落已經靠近了中島川太的獨棟別墅。

  中島川太那棟別墅占地極大,外面前後各有近兩畝的院子,桑貝貝這會兒已經鎮定了下來,望著前方的獨棟別墅,從他們所在的位置到那邊至少要有五十米的距離,她向張揚小聲道:“有能耐,你跳過去啊!”且不說這近五十米的距離,單單是中島川太家四周的電子防盜就很難突破。

  張大官人向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抱起她的嬌軀原地旋轉了一周,向扔鐵餅一樣將桑貝貝扔了出去。

  桑貝貝嚇得張大了嘴巴,險些沒叫出聲來,只覺得自己騰雲駕霧一般在空中飛起,越過中島川太家裏的電子防盜,然後因為重力急墜直下,這廝真夠狠啊,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懂得,難不成要活生生把自己給摔死。

  此時此刻桑貝貝想起了董存瑞,想起了黃繼光,想起了邱少雲,自己就算被活活摔死也不能吭聲啊!可她心中很快就沒那麼害怕,因為她覺得張揚還不至於把自己摔死,不知為什麼,對張揚,她沒有理由的信任。

  張大官人當然不會讓她失望,在把桑貝貝扔出去的同時,他也在同時啟動,後發先至,搶在桑貝貝之前越過圍牆,落在草地之上,桑貝貝的身體剛好從空中落下。

  張大官人展開雙臂,暖玉溫香抱了個滿懷,原地又兜了一個圈兒,然後把桑貝貝拖到低矮的灌木叢後方,此時外面響起汽車的聲音,聽到大門開啟的聲音,兩輛黑色雷克薩斯一前一後進入院落之中。

  桑貝貝緊貼在張揚身邊,看到這廝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忽然一陣怒從心來,張口在他的肩頭上狠狠咬下,張大官人痛得皺了皺眉頭,他早就察覺到桑貝貝的動作,如果運用護體罡氣防備,只怕要將她漂亮的兩顆門牙給震掉了。以傳音入密對她道:“別鬧,有人過來了!”

  桑貝貝這才鬆了口,覺得心中還不解恨,伸手在張揚的後腦勺上來了個爆栗。

  張大官人道:“等會兒我再跟你算賬!”

  桑貝貝取出袖珍夜視望遠鏡,仔細辨認著從車內下來的人,低聲道:“武直正野果然來了。”

  張揚道:“你對他怎麼這麼大的興趣?”

  桑貝貝似乎有些激動:“嚴國昭也來了!”

  張大官人目力奇好,雖然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沒有借用望遠鏡,依然將從車內下來的幾個人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桑貝貝說得這些人他都對不上號。

  那些人逐一進入了別墅內。

  桑貝貝拉著張揚的手,貓著腰,利用灌木叢的掩護,兩人繞到另外一面,客廳的落地窗並沒有拉上,從他們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客廳內大部分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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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1 01:17:27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隱情】(中)

  桑貝貝當然沒有張揚那麼好的目力,不過她有夜視望遠鏡可以借助。

  張揚已經從客廳內的情況初步判斷出來人的身份,背朝自己坐著的那個人應該是武直正野,這位副大使顯然很受尊重,他和中島川太正在說著什麼。

  張大官人雖然耳力超群,但是在這麼遠的距離下,也很難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桑貝貝通過望遠鏡看著裏面的情況,看了一會兒,她放下望遠鏡,湊在張揚耳邊道:“正在說你的事情。”

  張揚道:“你怎麼知道?”

  “我懂得唇語。”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牛啊,你居然懂得日本唇語?”

  桑貝貝不無得意地揚了揚頭道:“這就叫觸類旁通。”

  張揚道:“你大半夜把我叫到這裏來就為了看這個?”

  桑貝貝道:“武直正野這個人很有些問題。”

  “該不會是間諜吧?”

  桑貝貝沒有直接回答張揚的問題:“你注意那個留八字鬍的男子,他叫嚴國昭,曾經也是國安的一份子,後來因為犯了錯誤被組織除名。”

  張揚道:“他投靠了日本人?”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並不是真正離開了組織,他和章碧君一直都有聯繫。”

  張揚似乎明白了什麼,桑貝貝之所以在北港要接近武直英男,真正的目的還是要查出武直正野和章碧君之間的關係。難道章碧君和日本人之間還有勾結?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個女人就是國賊了。

  武直英男出現在客廳內,自從服用了張揚給他的藥之後,他的情況迅速好轉,聽說父親到來,他內心之中忐忑不安,猶豫了一番之後方才下樓相見。

  來到父親面前。武直英男低下頭去,怯怯道:“父親!”

  武直正野冷哼一聲,他站了起來。雖然是父子,他的身軀卻比兒子高出半頭,武直正野身高一米八五。這樣的身高在日本人中並不多見。他揚起手,狠狠給了武直英男一記耳光,怒斥道:“不爭氣的東西!”

  武直英男不敢反駁,半邊面孔被打得高高腫起,身體躬得越發厲害:“給您惹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武直正野怒道:“你不僅僅是給我惹麻煩,不僅僅要向我道歉,還要向你中島叔叔道歉!”

  中島川太幫著打圓場道:“年輕人做事難免衝動,正野兄也不要太過深責了。”

  武直正野餘怒未消道:“我之所以把你帶來中國,就是擔心你在國內放縱。想不到帶你來到這裡,你依然故我,還是蒙混度日,現在好了,居然鬧出了傷人案。混賬東西,如果不是為了你的事情,你中島叔叔會低聲下氣的求別人?“

  武直英男一言不發的耷拉著腦袋,他從小就畏懼父親,在父親的面前噤若寒蟬。

  武直正野其實對這個兒子是極其疼愛的,這次匆匆從京城過來。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幫助兒子把事情擺平,而是看看兒子傷得怎麼樣,他心底深處並不認為兒子惹出的事情有多大麻煩,只是在兒子突發怪病之後,他才變得緊張起來。

  武直正野向兒子擺了擺手道:“滾,別站在這裏惹我生氣。”

  武直英男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向在場人道別之後匆匆回房去了。

  武直正野籲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混賬小子真是頑劣,給中島君添麻煩了。”

  中島川太道:“正野兄,你我相識多年,相交莫逆,在我眼中一直都將英男當成自己的兒子看待,又怎會感到麻煩呢?你和我之間不用說這些見外的話。”

  武直正野道:“我聽說元和幸子已經答應了中方的要求,要讓英男公開道歉,並賠償那個受傷工人的損失?”

  中島川太歎了口氣道:“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只有這樣做才能解決問題了。”

  武直正野道:“這件事過後,我打算將英男送回國內。”他停頓了一下,向中島川太湊近了一些:“那個張揚究竟是何許人也?真的很厲害嗎?”

  中島川太道:“他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也差一點成為平海省委書記宋懷明的女婿,身份還在其次,關鍵是他的武功非常厲害,曾經擊敗過服部一葉,並廢掉他的一條手臂。”

  武直正野的雙眉擰到了一處:“原來是他!”

  中島川太道:“服部一葉、服部一生兩人都先後和他交過手,全都敗在他的手裏,柳生正道號稱當代劍法大師,也一樣不是他的對手。”

  武直正野不屑道:“他們三個根本不是服部家族和柳生家族的頂尖高手,勝過他們證明不了什麼。”

  中島川太險些說出自己當初慘敗於張揚手下的經歷,可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

  武直正野道:“元和幸子這次為什麼要對他妥協?她過去做事並不是這樣!”

  中島川太道:“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武直正野點了點頭道:“你說!”

  中島川太向一旁看了看,客廳內還有嚴國昭坐在那裏,因為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話,讓人很容易忽略到他的存在。中島川太和嚴國昭並不熟悉,所以還是有些忌諱的。

  嚴國昭是個心明眼亮的人,武直正野把他帶到這裏來,充分證明了對他的信任,但是武直正野的看法代表不了其他人。看到中島川太的表情,嚴國昭微笑起身道:“我去和英男聊聊。”

  嚴國昭離去之後,武直正野向中島川太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中島川太歉然道:“可能是我太謹慎了一些。”

  武直正野道:“他的人脈關係非常廣,我帶他來本想幫忙解決英男的事情。”

  中島川太道:“恕我直言,目前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沒必要再起波瀾。”

  武直正野道:“你們在處理這件事上太過軟弱,不但要公開道歉,還要賠償一大筆錢,讓我還有什麼顏面?”武直正野對他們現在的處理結果大大的不滿。

  中島川太心說你是不清楚事情的細節,更不知道張揚的厲害,公開道歉也不是我們的原因,是你兒子自己孬種,他要是不出面道歉,恐怕連子孫根都保不住了。

  武直正野看到中島川太沒有回應他的話,也猜到中島不贊同自己的這番話,他歎了口氣道:“既然已經定下來了,就怎麼辦吧,對了,你剛才說什麼,元和幸子有什麼問題?”

  中島川太道:“從一開始她就並不想將這件事鬧大,我感覺……她對張揚好像有點不同……”中島川太並沒有講話挑明,但是他很好的利用自己說話的技巧向武直正野傳達了這方面的意思。

  武直正野眯起雙目道:“你是說她對張揚產生了感情?”

  中島川太道:“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從我的觀察來看,又好像……”

  武直正野點了點頭,他想了想道:“幫我約見這個張揚,我要會會這個年輕人。”

  張大官人和桑貝貝兩人在外面足足蹲了一個小時,張大官人自然覺得枯燥,桑貝貝雖然看得很認真,也沒有獲取太多的資訊。不過在這段時間內,她還是讓張揚悄悄去給那兩輛雷克薩斯車上裝了兩個微型跟蹤器。

  總算等到有人要離開了,嚴國昭從樓上下來跟主人告辭。

  武直正野將嚴國昭送出門外,嚴國昭駕車離去。

  等到一切回歸平靜,張揚和桑貝貝兩人,悄悄撤離中島川太的別墅,離開別墅區,回到他們的車內。桑貝貝打開追蹤儀,很快就從追蹤儀上搜索到嚴國昭的位置信號,可以看出嚴國昭正在向江邊的方向移動。

  張揚道:“還要跟蹤?”

  桑貝貝點了點頭道:“嚴國昭這個人非常關鍵,他是負責章碧君和日方聯繫的關鍵人物。”

  張揚啟動了汽車,低聲道:“或許今晚咱們能夠見到章碧君。”

  嚴國昭驅車一直來到了江邊的紅星碼頭,張揚和桑貝貝靠近碼頭的時候,看到嚴國昭已經在碼頭上下車,鎖好車之後,走向碼頭,碼頭上停靠著一艘汽輪。

  因為擔心被人發現行蹤,張揚和桑貝貝沒敢靠的太近,兩人來到高處,桑貝貝通過望遠鏡眺望碼頭的情景,卻見嚴國昭已經走上汽輪,一個女人身穿黑衣正站在汽輪之上,不是章碧君還有哪個?桑貝貝看到殺害自己哥哥的仇人,頓時怒火填膺,她恨不能現在就沖上去將這個毒辣的女人一槍幹掉。

  張揚也看出了她的情緒變化,低聲道:“千萬不要衝動!”

  桑貝貝將望遠鏡遞給他,張揚湊在望遠鏡上看去,看到章碧君站在甲板上,和嚴國昭握了握手,兩人一起走入船艙之後,汽輪緩緩啟動,駛離了碼頭。

  張揚低聲道:“這女人難道真的和日本人勾結?難不成她向日本人出賣咱們的國家機密?”

  桑貝貝咬牙切齒道:“我一定要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張大官人望著桑貝貝充滿殺機的俏臉,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被迎面的冷風激了一下,猛然打了一個噴嚏:“那啥……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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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1 23:25:09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隱情】(下)

  望著那輛汽輪越走越遠,張揚道:“人已經走了,咱們也回去吧。”

  桑貝貝道:“再等等,那個嚴國昭不會走太久,他是向章碧君彙報情況的,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回來。”

  張揚道:“怎麼?你打算抓住嚴國昭嚴刑逼供問個清楚?”

  桑貝貝道:“暫時不想輕舉妄動,不過要先查出他在東江的行動。”

  張揚看到她態度如此堅決只能陪著她等,兩人在江邊等了兩個小時,仍然沒有見那艘船回來,張揚歎了口氣道:“看來章碧君是準備留他過夜了。”

  桑貝貝道:“算了,回去吧。”

  兩人途經鼓樓廣場的時候,張揚提議去吃點夜宵,桑貝貝並沒有多少心情,可是看到張揚興致盎然的樣子也不忍心掃了他的興致,兩人就來到美食廣場,張揚點了一盆小龍蝦,要了兩碟涼菜,兩大杯紮啤。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我不喝啤酒,省得老往洗手間跑,你自己喝,我陪你吃飯。”

  張揚給她倒了一杯:“一個人喝酒那該是多麼寂寞的事情。”

  桑貝貝道:“臭毛病還不少,喝酒也要人陪。”

  張大官人道:“如果不是你把我拉出來,這會兒我已經睡覺了。”

  桑貝貝道:“聽你的意思,睡覺也有人陪你?”

  張揚笑眯眯道:“本來有,現在沒了。你得賠我,今晚你陪我睡吧!”明明是厚顏無恥的一番話,可這廝說起來就是那麼的理直氣壯。

  桑貝貝道:“少跟我耍流氓,我要是真陪你睡一夜,估計你睡不踏實。”

  “為什麼?真把自己當成母老虎了?”

  桑貝貝道:“你不怕我一刀下去,給你來個了斷,讓你這輩子只能在意淫中過日子!”

  張大官人端起啤酒杯,咕嘟灌了一氣兒。砸吧砸吧嘴道:“捨得嗎?”

  桑貝貝忍不住笑道:“你這種人,就是自視甚高,總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寶貝你,都對你青眼有加,其實你沒那麼大的魅力。我對你不來電,你不是我喜歡的哪種類型。”

  張大官人絲毫沒有因為她的打擊而氣餒:“那啥……你喜歡的類型是哪一種?高大英俊,健壯威猛?好像我多少都能挨上一點吧。”

  桑貝貝道:“我就說你厚顏無恥吧!你以為我像你這麼俗。看人只看長相?”

  張大官人道:“你是說我沒內涵?”

  桑貝貝道:“你總算說了句自知之明的話,我喜歡成熟的、內斂的,不喜歡你這種油嘴滑舌的,跟你在一起我沒有安全感,不知你什麼時候就能把我給賣了。”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

  桑貝貝道:“你笑什麼?是不是覺得被打擊得還不夠,非得逼我說傷你的話?”

  張揚道:“跟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我還是第一次聽女孩子這麼說話。”

  桑貝貝道:“你就是一頭色狼,誰跟你在一起都沒安全感。”

  張大官人道:“怕才能愛,愛才會怕,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懂?”

  桑貝貝道:“我發現咱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不失時機的賣弄自己的風情,我今兒嚴正聲明一次。我對你的所謂魅力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之所以我選擇跟你坐在一起。是因為我想利用你,我想通過你達到報仇的目的,你明白嗎?”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

  桑貝貝又道:“你真明白?”

  張揚道:“明白,百分之百明白。你想為你大哥報仇,可你自己又做不到,所以只能選擇和我聯手。”

  “聰明!所以咱們只是合作者,咱們的關係只能到這一層面上。”

  張揚道:“不是合作者,是我在幫你,如果有一天我幫你了卻了心願,你是不是會考慮以身相許啊?”

  桑貝貝惡狠狠瞪著他:“張揚啊張揚,你就不能變得高尚一點?”

  張揚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啊!”這廝把杯中的啤酒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大聲道:“再來兩紮!”

  張大官人喝酒時候的氣魄甚至超過他動武的時候,桑貝貝很耐心的看著他喝酒,自己面前的酒杯卻一點都沒動。

  張揚道:“有沒有想過,你以後要做什麼?”

  “報仇!”桑貝貝堅定地回答道。

  “報完仇之後呢?如果姓章的死在了你的手裏,以後你會怎麼做?”

  桑貝貝抬起頭,望著夜空中的燦爛群星,突然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也許我會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走到哪里是哪里。”

  “用你的雙腳丈量地球?”

  桑貝貝點了點頭。

  張揚道:“其實女人生存的意義並非是用她的雙腳丈量地球,而是用她的那啥丈量心愛男人的尺寸……”張大官人今兒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說起話來越發的下流了。

  桑貝貝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她忽然抓起面前的那杯啤酒朝著張揚兜頭蓋臉的潑了過去。

  張大官人並沒有做出躲避的動作,被她澆了個一頭一臉,兩人之間的衝突頓時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注意,張揚絲毫沒覺得尷尬,嘿嘿笑了起來。

  桑貝貝不知為何也笑了,她咬著櫻唇,俏臉之上浮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嫵媚之意,低聲啐道:“臭流氓!”

  雖然是罵人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心頭是溫暖而甜蜜的。

  張揚道:“我不想你去丈量地球,我不在你身邊,誰來保護你?”

  桑貝貝道:“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張揚道:“女人都需要保護,哪怕是像章碧君那樣的女強人,在她的內心深處,相必也是需要男人呵護的。”

  張揚的這句話並沒有說錯,章碧君站在甲板之上,望著漆黑的江水,輕輕歎了一口氣。

  嚴國昭在她的身邊站著,雙手扶著憑欄,微笑道:“你心情並不好。”

  章碧君道:“實在想不起有什麼可以讓我開心的事情。”

  嚴國昭道:“武直正野想和張揚見面。”

  章碧君道:“就算是見面又有什麼意義?他以為張揚會向他讓步嗎?”

  嚴國昭道:“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他始終在惹麻煩,為什麼不乾脆解決掉他?”

  章碧君道:“明先生不讓!他不想繼續掀起波瀾了。”

  “他想收手?”

  章碧君道:“不該你問的事情,你還是別問,國昭,我讓你查的事情有沒有結果?”

  嚴國昭點了點頭道:“我調查了元和幸子的很多資料,她和明先生並沒有任何的關係,這次來北港投資實際上都是山姆先生提議的。”

  章碧君道:“她和山姆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嚴國昭道:“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她來國內之後,並沒有和山姆先生主動接洽過。”

  章碧君道:“你相信這世上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嗎?”

  嚴國昭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章碧君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國昭,顧佳彤在尼亞加拉出事的時候,警方當時並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嚴國昭道:“在那樣的天氣裏,從高處落入冰冷徹骨的尼亞加拉河,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

  章碧君道:“你幫我調查她,必須要查清她的身份。”

  嚴國昭道:“根據目前我所掌握的資料來看,她的身份應該沒有太大的疑問。”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她會對張揚網開一面?我們所瞭解到的元和幸子本不該是這個樣子。”

  嚴國昭道:“調查她的事情如果被山姆先生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國昭,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嗎?”

  嚴國昭沒說話,他的目光望著章碧君的眼睛。

  章碧君的雙目中流露出痛苦而糾結的眼神:“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我擔心我們所有人都只是他用來佈局的棋子,過去我一直以為,他達到目的之後會收手,可是現在我發現,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些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應該停下腳步。”

  嚴國昭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章碧君道:“國昭,在我身邊,我最信任的那個人就是你。如果你不幫我,我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嚴國昭道:“北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矛頭正在一步步指向項誠,形勢一天比一天變得嚴峻,如果他是個聰明人,現在應該及早收手了。”

  章碧君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日本人、香港人、臺灣人、這一層層的利益就像一層層的網,看似得到了許多,可是這一層層的網也在將他越網越深,我擔心終有一天這張網會突然收緊,到時候,就算想收手也晚了!”

  嚴國昭道:“這些和元和幸子又有什麼關係?”

  章碧君道:“你不知道,他一生中最恨的那個人就是顧允知。”

  “一個人的仇恨可以埋藏這麼多年嗎?”

  章碧君歎了口氣:“我不怕他報仇,我只是擔心……現在恐怕連他自己也已經無法掌控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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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 01:50:16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道理】(上)

  嚴國昭道:“你的話我有些不明白。”

  章碧君道:“現在和過去不同,老爺子已經不在人世,人心是會變得。”

  嚴國昭道:“情況並沒有你說得那麼惡劣,就算有些人暴露出來,仍然不會牽扯到我們,更不會牽扯到他。”

  章碧君道:“如果你仔細去觀察最近發生的事情,你就會發現,其實一切都不是偶然,有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正在展開針對我們的行動。”

  “這和張揚有關嗎?”

  章碧君道:“他根本就不清楚內幕……”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國昭,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現在首先要查清的就是元和幸子的真正身份,得到一切可能得到的資料。”

  嚴國昭道:“其實有人比我們對這件事更感興趣!”

  章碧君微微一怔,她搖了搖頭道:“永遠不要輕視張揚,這個年輕人很難對付。”

  張大官人的這個夜晚是一個人孤零零睡去的,雖然這廝有些想法,可是他從不做強迫別人的事情,翌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這一覺睡得頗為香甜,張揚起身沐浴的時候,周山虎來了,來東江之後,他就去了女友劉希婷家裏,東江新城管委會主任劉寶全是他的未來岳父,現在對這個未來女婿也是越看越順眼,這次又提出了要女兒和他一起回東江工作的要求,這也難怪,兒行千里母擔憂。劉寶全也想女兒女婿都在自己的身邊。

  周山虎把劉家的意思說了。

  張揚道:“劉主任就這麼一個女兒,他想你們調來東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年紀大了,誰不想自己的兒女守在身邊?虎子,我看這次你就尊重希婷的意見吧,你現在已經長大了,總不能始終跟在我身邊當司機。”

  “我樂意。我樂意在你身邊當一輩子司機。”周山虎大聲道。

  張揚笑道:“你樂意我還不樂意呢,我自己又不是不會開車,有手有腳的。用不著你幫我開車。趁著年輕,多學習學習,東江學習進修的機會要比北港多得多。你來這邊工作,有希婷她爸爸照顧你,前途肯定是光明的。”

  周山虎道:“我也沒想依靠她爸。”

  張揚道:“當今這種社會有關係不用才是傻逼呢,你小子不傻吧?”

  周山虎道:“希婷本來答應得好好的,同意跟我在濱海工作,誰曾想她又突然變卦了,現在說,如果我不來東江,她就不跟我結婚。”

  張揚笑道:“女孩子都是這樣,我看她也不是任性。是長大了,懂得孝順父母了,虎子,咱是爺們,得成全人家。”

  周山虎點了點頭。

  此時房間的電話響了。張揚走過去拿起電話,卻是中島川太的電話,他邀請張揚中午前往居酒屋吃飯,今天中午是武直正野做東,說起來中島川太最近也夠為難的,為了武直英男的事情沒少磨嘴皮子。

  張揚答應得相當爽快。他也想會會這位來自日本的外交官。

  張揚準時來到了居酒屋,看到居酒屋熟悉的景物,張大官人不由得想起和顧佳彤初識的情景,景物依舊,只是現在他們卻已經陰陽相隔。

  美鶴子身穿銀色和服出現在門外,她保養得很好,這麼多年模樣幾乎沒怎麼改變,向張揚行禮道:“張書記來了。”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現在美鶴子也搞清了中國的不少官銜,在過去,書記這個辭彙是讓她很難理解的,也是來到中國很長時間之後,她才明白在這裏往往都是書記說了算的。

  張揚微笑道:“井上夫人風采依舊啊!”

  美鶴子莞爾一笑,她引著張揚向裏面走去。

  張揚進入居酒屋後換上木屐,美鶴子將他帶到名為櫻の物語的包間前,拉開房門,室內的榻榻米上盤膝坐了三個人,其一是中島川太,另外一個是井上靖,正對門坐著的那人正是日本駐華副大使武直正野。

  張揚脫去木屐走了進去,和三人互相行禮。他盤膝在靠門的位置坐了,剛好坐在武直正野的對面。

  武直正野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這兩天因為兒子的緣故,他關注了張揚的不少資料,才發現這個年輕人果然很不簡單,難怪兒子會在他的手上輸得一敗塗地,也難怪中島川太和井上靖都對他非常推崇。

  武直正野從致歉開始,他向張揚深深一躬道:“這次犬子給張先生添麻煩了!”

  張揚微笑道:“我沒覺得麻煩,這次他給中島先生添了不少麻煩倒是真的。”

  中島川太笑了笑,為張揚引見武直正野。

  張揚向武直正野伸出手去,武直正野也伸出手來,武直正野的手掌非常的寬大,手指修長,骨節粗大,掌心內長滿老繭。

  雖然只是握手,張揚已經感覺到武直正野的手掌充滿了力度,由此推測出,武直正野應該是位武林高手。

  張揚道:“大使先生也習武嗎?”

  武直正野道:“學過一些空手道劍道,不過我習武只是為了健身,而不是為了爭強鬥狠。”

  張揚笑眯眯點了點頭道:“很多時候依靠武力解決不了問題,可你要是沒有足夠的武力別人就會覺得你好欺負,你說對不對啊!”這廝一語雙關。

  武直正野何其的老練,他馬上就聽出了張揚的意思,淡然道:“貴國不是常說以德服人嗎?又說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張揚道:“大使先生對中國文化還是有些瞭解的,可是我們國家還有一個說法,叫槍桿子裏出政權。”

  武直正野道:“當今的世界已經是和平的世界,我們日本人民崇尚和平友愛,對於武力我們是排斥的,武力解決不了問題。”

  張大官人聽這句話可不順耳,誰都有資格說這句話,可他們日本人沒資格,什麼叫他們日本人民崇尚和平友愛,二戰結束才幾年啊,難不成這幫日本鬼子把過去的侵略罪行全都給抹煞了?張大官人道:“不吃點苦頭是不會長記性的,你們要吸取歷史上的教訓,永遠把和平放在第一位,千萬別再搞軍國主義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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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3 01:10:42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道理】(下)

  武直正野笑容中充滿了森森的冷意,在他的眼中,張揚只不過是中國宛如恒河沙礫的官員中的一個,還沒有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資格,如果不是為了兒子,武直正野絕不會做出這樣的讓步,屈尊邀請一個中國縣級市的官員吃飯,儘管他知道張揚有些背景,可這些背景還不足以成為自己高看他的理由。

  雖然和武直正野是第一次見面,張揚卻已經感覺到這個人的狂傲,武直正野臉上的笑容仍然掩飾不住他內心的孤傲和不屑,他低聲道:“張先生還年輕,對於過去的那段歷史並不明白。”

  張揚道:“我看到的歷史要比大使深刻的多。”張大官人這句話絕沒有托大,老子從大隋朝那會兒穿過來的,如果論到輩分,不知要比你武直正野高上多少,跟老子談歷史?我渾身都是歷史,我這個人就是活古董。

  武直正野笑了笑道:“對歷史的認識,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們看待歷史的角度不同,所以看法自然不同。”

  張揚道:“大使先生這話讓我有些不明白了,在你看來,你們日本當初是不是發動過侵華戰爭?”

  武直正野道:“張先生,我今天找你並不是為了談論歷史!”

  張大官人道:“大使今兒找我到底為了什麼?”

  武直正野道:“今天請張先生過來,就是為了犬子的事情向你道歉。”

  張揚呵呵笑道:“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你們家公子已經答應登報公開道歉。為他自己所犯的罪行承擔責任。我們中國人做事寬宏大量,禍不及父母,武直英男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他理應為自己的錯誤行為負責。”

  武直正野道:“我是一個外交官,從我的職業角度來看,這件事本來不應該鬧得這麼大。”

  張揚道:“我也沒想把事情鬧大,可是貴方在這次的事件中欠缺誠意。非但不敢承擔後果,還企圖將這次事件的責任推給我們,正是你們的一些人缺乏擔當的精神和勇氣。才造成了我們目前的局面,我個人認為,你們應該好好反思一下。”張大官人顯然沒有因為武直正野是日方副大使而給他留有任何的情面。

  武直正野道:“張先生或許沒有認識到。今天的事情會帶給你很多的麻煩吧!”

  張揚笑眯眯道:“我可以將大使先生的這句話理解為威脅嗎?”

  武直正野搖了搖頭道:“我既然已經認同了這件事的結果,就不會做出任何違背規則的舉動,但是,張先生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得罪了日本的武學界?”

  張揚笑道:“大使先生是說我擊敗柳生正道的事情嗎?”

  武直正野道:“張先生並不知道柳生家和服部家在日本國的地位。”

  張揚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口清酒道:“只要是光明正大的前來,我都不怕!”

  武直正野微笑點了點頭,將一封信緩緩推到張揚的面前:“柳生家委託我帶給你一封信。”

  張揚微微一怔,他拿起那封信,留意到中島川太的眼角跳動了一下,顯然是有些緊張。張揚笑了笑,將那封信遞給了中島川太:“我不懂日語,中島先生幫我看看。”

  中島川太拆開信封,看了一眼,目光又望向武直正野。武直正野示意他大聲朗讀出來。

  張大官人沒聽完就已經知道,這是柳生家族第一高手柳生義夫給自己下得戰書,自己擊敗了柳生正道,讓整個柳生家族引以為恥,所以人家漂洋過海的要來尋找自己的晦氣了。

  張揚並不認為這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江湖爭端,武直正野顯然在其中起到了推手的作用。

  中島川太讀完那封信。張揚點了點頭道:“好,幫我回一封信,就說我答應了。”說完這句話,他起身告辭,武直正野請他這頓飯絕不是為了示弱和解,而是要示威和挑戰。

  井上靖將張揚送出門外,來到張揚的車前,井上靖突然歎了一口氣:“張書記為何不肯做出少許的讓步?”

  張揚微笑道:“井上先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井上靖道:“武直先生是個極重面子的人,他從京城專程趕來,足以顯示出他的誠意,如果張書記同意放棄讓武直英男公開道歉的要求,或許他可以從中斡旋,讓柳生家取消對你的挑戰。”

  張揚道:“如果我不答應,是不是柳生家的那個什麼柳生義夫就會找到我的門上?”他向井上靖看了看道:“你以為我會怕你們日本國的武士嗎?”

  井上靖道:“柳生義夫是柳生家劍術第一高手,出手必見鮮血!自從在日本劍術界嶄露頭角,十五年來未曾遭遇過一次敗績。”

  張大官人的語氣充滿了嘲諷:“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井上靖道:“張書記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

  張揚道:“沒什麼好考慮的,如果這個柳生義夫想自取其辱的話,就讓他來吧。還有,幫助我轉告大使先生,我的要求不會改變,如果他真的心中不爽,那麼不要幫別人遞戰書,如果他親自前來,我會破例接受他的挑戰。”

  武直英男的公開致歉信出現在第二天的平海日報上,這和張揚的約定,也意味著他向張揚徹底認輸,雖然他的道歉信並非出現在頭版,也沒有佔據太大的篇幅,但是這在很多人的解讀中就帶有了非常重大的意義,老百姓看的是熱鬧,看到的是日本人向咱們中國人低頭了,很多領導看到的是這次的糾紛得到了解決,日方道歉是他們喜聞樂見的,同時也意味著張揚的麻煩到此結束。

  張大官人本想在解決這件事情之後馬上返回北港的,卻突然接到了省長周興民的電話,讓他前往省長辦公室一趟。

  對於省長大人的召喚,張揚自然不敢怠慢,接到電話後按照約定時間準時來到了周興民面前。

  張揚來到周興民辦公室的時候,周興民正在和東江市委書記梁天正說話,看到張揚進來,周興民向他招了招手道:“你來的正好。”

  張揚道:“周省長好,梁書記好,你們倆聊得這麼熱鬧,該不是和我有關係吧?”

  梁天正道:“怎麼會沒關係?就是跟你有關。”

  張揚道:“好事還是壞事?”

  周興民道:“你自己仔細想想,最近自己幹了壞事還是好事?”

  張大官人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實在是想不起來,我最近幹的好事實在是太多了。”

  梁天正笑了起來,周興民道:“我就說嘛,這小子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我和梁書記正在談事情,最近不少日資企業開始大幅減員,縮減投資,甚至關閉東江的工廠。”

  張揚道:“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啊!”

  梁天正道:“我們也沒說這件事和你有關,只是最近剛巧兩件事趕到一起了,所以我們才探討一下最近的中日關係。”

  張大官人笑道:“中日關係這事兒太大,輪不到我操心。”

  梁天正道:“我上午還有個會,你們先聊,我得走了。”

  張揚起身送他出門,梁天正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送。

  張大官人還是堅持把梁天正送出門外,然後把門給關上了,回到剛才梁天正的位子上坐下,笑眯眯道:“省長大人召見我到底有什麼吩咐?”

  周興民道:“找你來當然是有重要事。”

  張揚道:“我洗耳恭聽!”心中暗忖,周興民是不是因為武直英男的事情?

  周興民道:“先說最近濱海發生的中日衝突事件,這件事一直鬧到了外交部,平海這些年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外交紛爭,你小子算是給平海開創先河了。”

  張揚笑道:“周省長,這件事情已經得到了圓滿的解決,事情的罪魁禍首已經找到,日方已經針對他們的無禮行徑向我們進行了鄭重道歉,今天的平海日報上有道歉聲明,您難道沒看?”張揚說話的時候留意到周興民的桌子上就擺著一份平海日報,由此可見周興民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

  周興民道:“最近日企大幅裁員,東江有不少日企關閉。”

  張揚道:“這些事跟我沒關係啊,關於日企關閉的事情我也知道,現在整個亞洲的經濟形勢都不好,別說我們這邊的日資企業,就連他們本土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再說了,他們裁員關門從年初就開始了,不能都賴在我身上吧?”

  周興民道:“你急什麼?我說是你的原因了嗎?不等我說完就急著把自己往外摘,你小子是不是心虛啊?”

  張揚道:“我不是心虛,我是覺得窩囊,我就納悶了啊,怎麼遇到好事兒各位領導大人不往我的頭上安,一遇到這種壞事就全都扣在我頭上了?難道我天生就是個背黑鍋的?海灣戰爭,非洲民族大屠殺難不成都跟我有關係?”

  周興民笑駡道:“混小子,你跟我發什麼牢騷?氣不順啊?你心裏有什麼憋屈,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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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4 01:29:04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左右為難】(上)

  聽周興民這麼一說,張大官人反倒靜了下來,他嘿嘿笑了一聲:“周省長,您別見怪啊,最近我諸事不順,這心情不太好,您剛這麼一說,我心裏一激動,說話就沒個把門的了,您千萬別生我氣。”

  周興民道:“你做事啊,就是小聰明,就說你跟元和集團衝突的這件事,其實沒必要搞得公開化,把影響擴大對誰都沒好處,他們願意低頭,你也給人家一點情面,登報給誰看?作秀!我不是說你堅持原則不對,而是你這麼做,是一種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

  張揚道:“我要是政治上成熟,也不至於窩在濱海當個掛名市委書記了。”

  周興民道:“什麼叫掛名書記?權力給你了,你自己沒用好怨得誰來?”

  張揚道:“保稅區都給我挖出去了,這叫權力給我了?”雖然保稅區的權力被抽走是宋懷明在故意佈局,張揚依然表現得憤憤不平。

  周興民道:“開始的時候可是把權力給你了,你沒有達到領導的預期要求,所以把管理權交給更合適的人。”周興民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低聲道:“張揚,你和嫣然還有沒有復合的可能?”

  張揚歎了口氣道:“周省長,您不是叫我來談工作的嗎?怎麼突然對我的個人問題關心起來了?”

  周興民道:“你也不小了,快三十了吧。三十而立,也應該成立家庭了。”

  張揚笑道:“我跟誰結啊,物件都沒有。”

  周興民道:“當初是我一力保薦你去的濱海,我也沒想到會搞成這個樣子。”

  張揚道:“周省長,不瞞您說,我現在是心灰意冷了,也許是該考慮離開的時候了。”張大官人只是故意說這種話。給周興民造成一種假像,他和宋懷明、龔奇偉之間的秘密絕不能讓外人知道,即使周興民也不例外。

  周興民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想。現在這種情況,換個環境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大官人沒想到周興民來了個順水推舟,頓時有些傻眼了。他表面上還不能流露出來,心中暗罵自己多嘴,做戲做過了,周興民好像真要把自己從濱海調出去。

  周興民道:“你是興國的好朋友,又是我推薦你去濱海工作的,出現目前的情況,我多少要付一些責任,這樣,去團中央工作吧,那邊我可以為你作出安排。你在基層磨礪的已經夠久,是時候換個環境去鍛煉一下。”

  張大官人心中是一百個不情願,但是剛才自己把話說得太滿,自己把自己的後路都給封死了,周興民這麼說等於又推了他一把。張揚腦子轉了轉道:“我心裏很矛盾,想走,可是這麼走又有些不甘心。”

  周興民笑道:“政治上,沒有人會一條直路走到底,適當時候選擇迂回前進是必要的,我不想評價你在濱海的工作。我只是對你在濱海的未來工作做出一個評估,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你繼續留在濱海,對濱海的發展並沒有太大的好處。”

  張大官人真正感到了周興民的厲害,這位省長口口聲聲是在幫助自己,可事實上他在做的是要把自己從平海的政治圈子中踢出去,究竟他是真的這麼想還是他只是利用這種方式來試探自己?那就不得而知了。周興民的話如水銀瀉地,將每一個縫隙都填得死死的,張大官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話,出師未捷身先死,雖然不至於死亡這麼慘烈,可濱海的事情根本沒有辦完,難道中途就要離開嗎?他的內心在劇烈交戰著,很快他就想到了宋懷明,自己是宋懷明這次佈局極為關鍵的一部分,如果周興民現在把自己調走,勢必會影響到宋懷明接下來的佈局,他不會答應。

  想到這一點,張揚頓時坦然了,有些事沒必要糾結,這個包袱還是扔給宋懷明吧,他歎了口氣道:“周省長,說句真心話,我早就想走了,你應該知道的,我和嫣然已經分手了,自從我們分手之後,我在工作上就不太順利,雖然我很不甘心就這樣走,可是我如果繼續留下也不會有什麼發展。”

  周興民道:“張揚,我還是尊重你的個人意願的,如果你堅決要走,這件事我會安排。”

  張大官人這會兒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他點了點頭道:“麻煩周省長了。”

  周興民道:“我找你來不僅僅是為了公事,公事談完了,咱們聊聊你的個人問題。”

  張揚笑道:“周省長您怎麼又繞回去了?”

  周興民道:“接著剛才的話題,三十而立,你應該考慮成家了,我給你介紹個物件。”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起來。

  周興民道:“你笑什麼笑?嚴肅點兒,我跟你說正經的,我給你介紹的這個女孩子相當出色。”

  張揚笑道:“聽您這麼一說我倒有興趣了,到底是誰家的閨女能夠讓您周省長親自出動做媒?”

  周興民道:“喬夢媛!”

  張大官人顯然被喬夢媛這三個字給震住了,瞪大了雙眼:“那……啥……”

  周興民道:“你們之間應該不要通過我介紹來增加瞭解吧?喬夢媛的樣貌身世配你也綽綽有餘吧?”

  張大官人背後全都是汗,今兒就不該來,周興民怎麼專捏自己的七寸啊?給自己介紹的物件居然是喬夢媛。張大官人呵呵笑道:“周省長,好好的怎麼突然想起給我介紹物件了?”

  周興民道:“你當我想給你介紹啊?平海這麼多事情我管不過來啊?還要去關心你的婚姻大事?我也不瞞你,讓我給你介紹對象的不是別人,是喬振梁喬書記,真不知道你小子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這麼多大領導都看上了你,想讓你當女婿。”

  張揚心說喬振梁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件事了?而且他怎麼會找到周興民來牽線搭橋,這件事真是把他給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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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5 23:08:21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左右為難】(下)

  在張大官人心裏當然是願意答應這件事的,可是這廝的心裏不僅僅裝著喬夢媛一個,如果答應了,勢必會對其他人造成傷害,首當其衝的就是楚嫣然,他們之間又不是真的分手,可如果自己拒絕,以周興民的智慧,肯定會看出其中必有文章,甚至推測出他和宋懷明在演戲也未必可知,張揚歎了口氣道:“周省長,這事兒我想緩一緩再說。”
  
  周興民笑道:“有什麼可緩的?談戀愛又不會影響到工作,你只需要給我一個明確的話,你對喬夢媛有沒有好感?”
  
  張大官人肯定的回答道:“有,但是我覺得以我目前的處境並不適合談論感情問題。”
  
  周興民道:“你擔心宋書記會有想法?”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畢竟還在平海工作,我和嫣然分手沒多長時間,而且我……”
  
  周興民道:“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只管說。”
  
  張揚道:“我還在努力,希望能夠挽回和嫣然的這段感情。”張揚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了。這事兒不能答應,喬振梁在這個時候委託周興民幫女兒做媒,恐怕不僅僅是出於對喬夢媛的關心那麼簡單,而周興民提起這件事,背後的動機也恨難說,他很可能是通過這件事來試探自己,張大官人也不是傻子,很委婉地進行了推脫。
  
  周興民道:“嫣然那女孩子不錯,夢媛也不錯。張揚啊,感情上的事情千萬不能搖擺不定,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張揚道:“我現在是光棍一條,一樣都沒落著呢。”
  
  周興民道:“像她們這種出色的女孩子,身邊有很多人追,千萬不要錯過了時機,不然以後後悔都來不及了。”
  
  張揚笑道:“多謝周省長關心。”
  
  此時周興民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電話是周興國打來的,卻是周興國到了東江。他和徐建基一起在東江新城搞地產,這次過來是為了查看初期工程的進展情況,周興民把張揚也在東江的事情告訴了他。放下電話,周興民笑道:“興國來了,他讓我轉告你,待會兒跟他聯繫。”
  
  張揚笑道:“本來我還想明天就走,現在看來還得多待一天,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情。”
  
  周興民道:“不要因為組織上的工作安排而產生不滿情緒,在工作崗位上一天,就要全心全意的工作,要對得起老百姓的期望。”
  
  張揚道:“周省長放心,我一定認真努力的工作。那啥……團中央的事情……就拜託您了。”張大官人故意表示出很期待的樣子。
  
  周興民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不過辦理調動之前,我還得徵求一下宋書記的意見。”
  
  張揚雖然和楚嫣然分手,但是並不代表著宋懷明不再關注這小子,周興民做事效率很高。當天下午他就來到了宋懷明的辦公室內。
  
  宋懷明正翻看文件,聽說周興民過來,他放下手頭的工作,起身相迎。
  
  自從周興民來到平海之後,兩人之間的合作還算默契,周興民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表現的相當安分。並沒有表現出太強的權力欲,宋懷明對周興民也表現出相當的尊重,畢竟周興民的身後還有根底深厚的家族作為後盾,平海絕不會是他政治生涯的終點,宋懷明和很多人一樣,對周興民的政治前途長期看好。
  
  周興民一走進辦公室就微笑道:“宋書記,又在伏案工作,適當的時候也要休息一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宋懷明呵呵笑了一聲道:“快五十歲的人了,身體狀態比過去差了許多,我倒是注重鍛煉,保持一個好身板,為國家再多做幾年貢獻。”他邀請周興民落座。
  
  周興民道:“宋書記,我這次來是想跟您談點事兒。”
  
  宋懷明道:“什麼事?”
  
  “剛才我把張揚叫到了我的辦公室。”
  
  宋懷明聽到張揚的名字,一雙濃眉頓時擰結了起來,他的表情顯得有些不悅:“他很閑嗎?不好好呆在濱海工作,跑來東江做什麼?”
  
  周興民笑道:“他這次來東江是為了解決前陣子發生的中日糾紛,這小子還算是有些本事的,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逼著武直英男出面道歉,今天的平海日報上刊載了道歉全文。”
  
  宋懷明道:“這件事本不該處理的這麼激烈。”
  
  周興民道:“他做事一直都是風風火火的,宋書記應該比我更加瞭解他。”
  
  宋懷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
  
  周興民道:“宋書記,張揚流露出想換個工作環境的意思。”
  
  宋懷明內心一怔,表面上卻依然古井不波,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笑得風輕雲淡:“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把工作當成兒戲,以為是過家家嗎?今天在這兒,待不了幾天膩歪了就想去新的地方,如果我們的每個幹部都像他這個樣子頻繁調動,那麼我們的幹部體系該會有多麼紛亂?”
  
  周興民道:“照我看,他的管理能力的確有些欠缺,缺乏大局觀,並不適合擔任一把手的職位。”
  
  宋懷明滿懷深意地看著周興民道:“興民,我記得當初還是你極力保舉他去得啊!”
  
  周興民笑道:“我承認在他的事情上我有些看走眼了,張揚是一個好的急先鋒,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帥才,這和他過於年輕有關,我看還是應該讓他去更複雜的環境中鍛煉一下,這對他的成長有好處。”
  
  宋懷明道:“他的事情你不用徵求我的意見。”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這句話已經明顯表露出他的不耐煩。
  
  周興民微笑道:“我答應他,幫他調到團中央。”
  
  宋懷明道:“去團中央幹什麼?捅更大的漏子嗎?他在這個時候走,會不會有人說我公報私仇啊?會不會有人認為是我把他逼走了?”

  周興民沒想到宋懷明會說得這麼直白,他笑道:“這小子最近在鬧情緒。”
  
  宋懷明道:“隨他去吧!”
  
  宋懷明的態度並不明朗,其中的意義交給周興民自己去咀嚼,宋懷明發現周興民今天應該是抱有目的,他在試探自己,通過這件事試探自己對張揚的態度。
  
  周興民道:“宋書記,北港最近出了不少的問題,紀委書記和原濱海的縣委書記先後出逃,這件事背後一定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宋懷明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必須要調查出一個結果。”
  
  周興民道:“宋書記,照您看,項誠這個人會不會有問題?”
  
  宋懷明道:“現在還沒有什麼證據,不過他的治下出了這麼多的事情,產生了這麼多的貪污官員,就算他沒有參與其中,也要治他一個失察之罪。”
  
  周興民道:“項誠就快到點了,我建議要儘早對他展開調查。”
  
  宋懷明道:“關於這件事我們還是在常委會上專門提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張揚離開省政府之後,直接去了東江新城,在那邊的建基集團的工地,找到了前來視察的周興國和薛偉童。
  
  三位結義兄妹見面自然是歡喜非常,周興國道:“我還以為你在濱海呢,打算和偉童在東江視察之後,然後去你那邊玩。”
  
  薛偉童瘦了不少,因為爺爺去世的事情,她最近的心情始終不好,這次出來也不是為了工作,主要目的是散心。
  
  張揚道:“偉童,瘦了啊!”
  
  薛偉童道:“女人胖了不好看,別人想減肥還減不下來呢。”
  
  周興國笑道:“本來準備去濱海吃海鮮增加營養呢。”
  
  張揚道:“那還不好說,明天跟我一起走就是。”
  
  薛偉童道:“明天走不了,最快也得後天,迪特主題公園已經開始基樁工程了,我在東江還得處理一些事情。”
  
  周興國道:“我現在也走不了,工地上很多事情,我明天要把這裏的建築承包商召集起來開會。”
  
  張揚跟著他們來到了建基集團的現場工程指揮部,張揚來到微縮模型前方站定,稱讚道:“不錯!”
  
  周興國道:“當初是你把我們給招過來的,現在我們都在這兒生根發芽了,你小子卻走了,不夠意思啊。”
  
  薛偉童道:“秦清也走了,新城領導來了個大換血。”
  
  張揚道:“領導變了沒關係,只要政策不變,你們只管放心大膽的發展。”
  
  薛偉童笑道:“官腔越打越好了。”
  
  周興國道:“三弟,你跟嫣然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揚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現在一提起這件事我就頭大,咱們還是別說不開心的事兒了。”
  
  薛偉童道:“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分手了,前兩天我跟嫣然通電話了,她說對你很失望,受不了你花心。”
  
  周興國道:“早就勸你小子要收斂點,整天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早晚都會出事兒。”
  
  薛偉童道:“他何止是勾三搭四,簡直是勾五搭六,不……應當是勾七搭八,你自己說說,跟你曖昧的女孩子要超過一個加強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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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6 01:20:24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恐嚇】(上)

  張大官人道:“怎麼著?今兒是打算開我的批鬥會嗎?”

  周興國笑道:“你小子現在還真是豆腐掉到灰裏,拍不得打不得了。”

  張揚道:“中午我擺酒給你們接風洗塵吧。”

  周興國道:“不用,我和偉童說好了,咱們去明公魚。”

  “明公魚?”張揚還是頭次聽說。

  周興國道:“就在秋霞湖邊上,味道不錯。”

  薛偉童道:“說著說著已經餓了,走吧!”

  三人開了車直奔明公魚館,這裏主營水產,東江附近類似的飯店不少,薛偉童去點菜的功夫,張揚和周興國坐下聊天,張揚道:“偉童的情緒好像恢復了。”

  周興國點了點頭道:“她和薛老的感情很深,這次對她打擊不小。”

  張揚道:“薛老走的有些突然。”

  周興國道:“薛家前陣子發生了不少的事情,薛叔叔遇刺的事情到現在都沒有查清。”

  張揚道:“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周興國道:“我聽說你最近混得不太得志,濱海保稅區的管理權都給你下掉了。”

  張揚喝了口茶道:“有人看我不順眼,我能有什麼辦法?”

  周興國道:“我聽我哥說,你想調走?”

  張大官人暗自苦笑,本來這件事是周興民最早提起的,現在居然變成了自己要調走,可事情既然已經傳開了。自己也不能不承認,他點了點頭道:“是有這樣的想法,與其待在濱海被人為難,還不如走出去見見世面,周省長答應幫我活動活動,目的地是團中央。”

  周興國道:“出去開拓一下眼界也好,你和嫣然分手對你的影響不小。老弟。官場是一個最現實的地方,過去你和嫣然是未婚夫妻,很多人都會因為宋書記對你另眼相看。無論你承認與否,你還是沾了宋書記的不少光的。”

  張揚歎了口氣道:“世態炎涼,我是感受到了。”

  周興國道:“我聽說你和文浩南交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針對我!”

  周興國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誰都知道文夫人對你很好,可能是他這個親兒子看到,心裏不平衡了,認為你分走了他的母愛,所以針對你也很正常。”

  張揚笑道:“他沒那麼小心眼吧。”其實他心中是知道真正原因的,文浩南之所以這麼恨他,全都是因為秦萌萌的緣故,文浩南從未真正放下對秦萌萌的感情。他認為是自己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張大官人在這件事上解釋不清,也無法解釋。

  薛偉童點菜回來,笑眯眯道:“我點了一隻野生甲魚,說這裏的甲魚撈飯一絕。”

  張揚道:“那玩意兒沒啥吃頭……”他說話的時候看到有人從外面走進來。居然是前西城分局局長霍雲忠和他一起的是白沙區公安局長欒勝文,欒勝文和張揚很熟,他笑著走過來打招呼,霍雲忠和張揚有樑子,他的目光向張揚掃了一眼,匆匆上樓去了。

  欒勝文笑著和張揚握了握手道:“張揚。很久沒在東江見到你了。”

  張揚道:“我最近很少過來。”

  欒勝文道:“我和幾個同事約好了一起吃飯。”公安局內部有禁酒令,就算不喝酒,讓人看到他們出入酒店影響也是不好的,所以欒勝文他們特地挑選了一個遠離市中心的所在,卻想不到在這裏也能遇到熟人。

  張揚道:“欒局趕緊忙吧,我們也是隨便吃點就走.”

  欒勝文很客氣的點了點頭道:“這頓我來結賬。”

  張揚笑道:“不用,咱們只當誰也沒看到誰,等有機會我再請欒局喝酒。”

  欒勝文也就不再堅持,轉身走了。

  薛偉童道:“他是誰啊?”

  張揚把欒勝文的身份說了,薛偉童不屑道:“原來是個當官的,怪不得那麼大方,還要幫我們結賬,公款嗎?”

  張揚道:“丫頭,咱能別把幹部群體想得那麼黑暗嗎?不是所有幹部都濫用公款的。”

  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張揚開了瓶大明春,給周興國倒上,薛偉童不想喝酒,要了一聽飲料。喝了杯酒後,周興國接著剛才的話題道:“去京城也不錯,在團中央鍛煉幾年,以後再去地方,能夠上升一個大臺階,而且去中央學習是仕途中的重要一步。”

  張揚道:“我本以為周省長會對我有意見。”

  周興國道:“為什麼要對你有意見?”他說完馬上就明白了張揚這樣說的原因,不由得笑道:“謝坤舉的事情?你以為我大哥的心眼會這麼小?”

  張揚道:“我可沒說。”

  周興國道:“每一個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我大哥能有今天的成就,能力胸懷缺一不可,你放心吧,他對你沒意見,還想當欣賞你的闖勁。”

  薛偉童道:“三哥,我看你這麼糾結,乾脆別當官了,來我這邊,我給你個總經理幹幹,把權力都交給你,逍遙自在,不比你當官強多了?”

  張揚笑道:“那不還得被你管,我豈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薛偉童道:“我不管你啊,給你最大的權力。”

  張揚道:“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我沒經商的本事,就算不當官,我寧願去當個游方郎中。”

  薛偉童道:“那也不錯啊,你醫術這麼高,乾脆開家醫院吧,現在開醫院也很賺錢的。”

  張揚道:“這些想法都不靠譜,我在官場中混了這麼多年,好歹也是一正處了,做事總得有始有終,我還沒混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吧?”

  周興國點了點頭道:“那是!來,兄弟,我祝你早日走過這段低潮期,前程遠大,步步登高。”

  張揚舉起酒杯道:“多謝大哥吉言。”

  他們喝了幾杯酒,談興正濃的時候,又看到一個熟人走了進來,卻是文浩南,有了之前遇到欒勝文和霍雲忠的經歷,不難推斷出文浩南也是過來赴宴的,霍雲忠最近遭到冷遇,所以也在積極活動,文浩南和他同一系統,又是副總理的公子,所以霍雲忠生出攀交之心也很正常。

  張揚道:“看來咱們不該選擇大廳坐!”

  文浩南對張揚是想避而不見的,可是周興國和薛偉童都在場,他不能裝成視而不見,文浩南稍一猶豫,然後就主動走了過去。

  周興國笑眯眯站起身來:“我剛才還在想,會不會遇到浩南,想不到真的被我碰到了。”

  薛偉童笑著招呼道:“浩南哥。”文浩南雖然不是他們圈子裏面的人,但是他們彼此還是非常熟識的。

  張揚也是一臉笑容道:“浩南哥!”

  文浩南和周興國握了握手,向薛偉童笑了笑,卻根本沒有搭理張揚的意思。如此一來張大官人明顯被他給晾了,張揚對文浩南的態度早有心理準備,他笑笑沒說話。

  薛偉童卻有些看不過去了:“浩南哥,聽說你最近高升了,南錫市公安局長,當了大官該不會連我們這幫弟弟妹妹都不認識吧?”

  文浩南道:“我哪能不認識薛爺,你可是名滿京城啊,不過交朋友還是要謹慎的,千萬不要被別人的假面所迷惑。”

  張揚知道他在挖苦自己,仍然只當沒聽見。

  薛偉童道:“我長這麼大,人還是能認清楚的,不勞文局長教導我。”語氣中已經流露出深深的不滿。

  文浩南知道他們三人的關係,笑了笑道:“我已經遲到了,下次再聊。”他匆匆走了。

  薛偉童怒道:“什麼態度,什麼心胸啊!文叔叔怎麼生出一個心胸這麼狹隘的兒子。”

  周興國咳嗽了一聲沒說話,雖然他也看到了文浩南對張揚的冷漠,可是他認為這件事還是裝作沒看見的好,提出來,張揚反而更加尷尬。

  張揚道:“偉童,你生什麼氣啊,他是對我有意見,又不是對你們,來,喝酒,別被這件小事壞了心情。”

  周興國道:“說起這件事,我認為你應該和文夫人好好談談,就算你們無法成為朋友,也不至於變成敵人吧!”

  張揚道:“以後再說吧,人家不搭理我,我總不能厚著臉皮硬往上貼。”因為文浩南的這檔子事兒,張大官人的心情多少受了點影響,又喝了幾杯酒,祁山打電話過來,說有急事找他,張揚問他什麼情況,祁山也不肯說,只是讓他馬上趕回慧源賓館。

  張揚離去之後,薛偉童道:“最近三哥是不是真的很多麻煩?”

  周興國道:“官場就是這個樣子,浮浮沉沉的很正常,他和嫣然分手了,宋書記自然不會像過去那樣照顧他。”

  薛偉童道:“你哥不是省長嗎?讓你哥多照顧照顧唄。”

  周興國笑道:“事情要是都像你說的那樣容易就好了。”他放下酒杯道:“目前對他來說,選擇離開是最現實的。”

  薛偉童道:“去京城也不錯啊,換個環境,好過在這裏受氣。”

  周興國道:“你錯了,到了京城,更需要夾著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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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6 01:20:47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恐嚇】(中)

  祁山急著將張揚找回去的確有事,張揚的房間內發現了一隻死狗,脖子被砍斷的死狗,服務員在整理房間的時候,從被子下面看到了這血淋淋的一幕,當即就被嚇得暈了過去。

  祁山得知這件事之後並沒有馬上報警,而是第一時間通知了張揚,只是在電話中祁山並沒有說明是什麼事情。

  張揚的房間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一條失去腦袋的死狗躺在床上,被褥上一大灘狗血。

  看到眼前的情景張大官人也是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祁山道:“有人塞了條死狗進你的被窩裏,服務員都被嚇暈過去了,我本想報警,可是考慮了一下,這件事還是你來決定如何處理得好。”

  張揚走了過去,看了看那條死狗,死狗從頸部被切斷,切口處極其光滑,頸椎骨切緣光整,顯然是一刀就切下了狗頭,張大官人單從刀口就已經看出,殺死這條狗的人是個用刀高手。

  張揚道:“好像有人通過這種方式恐嚇我!”

  祁山道:“看來你得罪了不少人。”

  張揚道:“你這酒店的安防看來不怎麼樣,居然讓人塞了條死狗在我床上。”

  祁山道:“慧源的安防在東江絕對是數的著的,剛才我已經讓人調出了監控錄影,並沒有發現有人潛入,而且從你出門之後,還沒有任何服務員進入到你的房間,負責房間的那個也沒有可懷疑的地方。”

  張揚走到窗前看了看。

  祁山道:“我剛才已經讓保安部在四處檢查了一番。應該是從視窗進來的。”

  張揚在靠窗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望著床上的那條死狗呆呆出神。

  祁山道:“要不要報警?”

  張揚搖了搖頭:“算了,說出去可能會影響到你們慧源的生意,就這麼算了。”張大官人考慮事情還是相當周到的,祁山之所以壓到現在都沒有決定報警,不僅僅是出於對自己的尊重,還因為他考慮到這件事如果曝光可能會給慧源造成不良的影響。

  祁山感激地點了點頭。他低聲道:“我看這件事應該是恐嚇,有人想要對你的安全不利。你仔細想想,到底得罪過誰?”

  張大官人心說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古今中外什麼人都有,跟你說,怕把你給嚇著了。他笑道:“做這件事的人也是一個無膽鼠輩,如果他真要找我的晦氣,直接找上門來就是,藏頭縮尾的上不得臺面。”

  祁山道:“凡事還是應該小心為妙。”

  張揚道:“讓人收拾房間吧。”

  祁山道:“我讓人給你換一間房。”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那個必要,收拾乾淨了就行,換來換去的還不夠麻煩呢。”

  祁山請張揚來到屋頂花園喝咖啡,他們坐在遮陽傘下,端起香醇的咖啡,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快,祁山道:“我會增強保安。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張揚道:“話千萬別說得太滿,這個人既然能夠神出鬼沒的溜進來,證明他還是有些本事的,剛才的那條死狗是被一刀砍下了腦袋,尋常人是做不到的。這個人的刀法肯定很好。”

  祁山道:“會不會和日本人有關係?”

  張揚笑道:“有可能,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幹得這件事,我會一刀把他的腦袋切下來。”

  祁山道:“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去聽音樂會。”

  張大官人笑道:“聽音樂會是假,給林雪娟捧場是真吧!”

  祁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音樂有助於放鬆,我們這些人的生活太緊繃了。適當的放鬆是必要的。”

  張揚道:“林雪娟和霍雲忠離婚了嗎?”

  祁山微微一怔:“什麼?”旋即他就明白了張揚的意思,低聲道:“還在分居期,霍雲忠不同意離婚,估計最後要走法律程式。”

  張揚道:“你們……”

  祁山道:“如果我說,我們現在比起過去更加陌生,你信不信?”

  張揚點了點頭道:“信!”

  祁山笑了起來:“本來我以為存在於我和她之間的障礙就是她的婚姻,可是當她的婚姻即將解除的時候,我卻發現,我們之間還有很多很多的問題。”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不是她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張揚道:“你不像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既然認准了,為什麼要猶豫?”

  祁山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痛苦,有些事,他永遠無法對外人去說。

  張揚想了想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中島川太,他告訴中島川太的目的是要通過中島川太向武直正野傳話,張揚從那條死狗的刀口上判斷出,砍殺這條野狗的應該是東洋刀,武直正野之前向他轉交過柳生義夫的戰書,張揚認為很可能和日本人有關。

  中島川太聽說這件事之後顯得也有些錯愕,他驚聲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張揚道:“我自問對各流派的武功還有些見識,從刀口上可以看出,砍殺這條野狗的是東洋刀法,此人的武功還要在柳生正道之上。”

  中島川太皺了皺眉頭,依照張揚的說法,應該是已經將做這件事的人鎖定為日本武者,中島川太道:“張先生,當今的時代,各國武功刀法已經融會貫通,未必只有日本人才會使東洋刀,就像貴國的武術如今已經傳遍世界每個角落一樣。”

  張揚道:“中島先生,咱們認識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彼此的瞭解都很深,你的武功和柳生正道在伯仲之間,我敢說,我不怕任何人的挑戰。”

  中島川太緊緊握著電話,背脊上已經流淌出冷汗,他當然知道張揚並沒有任何誇張,以張揚的武功即便是柳生義夫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張揚道:“幫我轉告大使先生,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張大官人想都不想就把這筆帳算在了武直正野的身上,他才不管武直正野有沒有做過這件事,他認為就算武直正野沒有直接做,這件事也和他有關。

  結束了和中島川太的電話之後,張揚正想出門,可來到樓下大堂的時候,正遇到宋懷明的妻子柳玉瑩,張大官人知道柳玉瑩是不會平白無故來這裏的,她這次過來肯定是為了找自己,而且張揚也猜到了她的來意和楚嫣然有關。

  張揚和楚嫣然分手的真相只有宋懷明知情,柳玉瑩無疑是被瞞在鼓裏的,其實她一直都想跟張揚好好談談,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柳玉瑩知道張揚來東江還是聽趙靜說得,說來也巧,趙靜和丁兆勇回丁家吃飯的時候剛巧遇到了柳玉瑩,柳玉瑩問起張揚的近況才得知他身在東江。

  面對柳玉瑩,張揚表現出相當的禮貌:“柳阿姨,您好!”

  柳玉瑩道:“最近我可不怎麼好,能和你談談嗎?張書記!”

  張大官人被柳玉瑩的一聲張書記喊得有些尷尬,他笑道:“柳阿姨,您生我氣了,千萬別這麼叫我,不然我怕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柳玉瑩道:“你小子少跟我來這套,有沒有時間?我有事問你。”

  張揚笑道:“什麼事情也不如您找我重要,柳阿姨,我請您喝茶。”

  柳玉瑩點了點頭,跟著張揚一起來到外面的露天茶座,張揚叫了一壺龍井,很殷勤地為柳玉瑩倒上。

  柳玉瑩上下打量著他:“張揚,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吧?”

  張揚點了點頭道:“知道,全都知道。”

  張大官人誠懇的態度多少讓柳玉瑩有些軟化,她歎了口氣道:“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們,好好的,又鬧什麼分手?都老大不小了,嫣然今年都二十五歲了,你們分分合合也談了五年吧,這麼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張揚道:“這事兒不怪嫣然,都怪我。”

  柳玉瑩道:“那你說給我聽聽,怪你什麼?你哪里做錯了?”

  張揚道:“我……我其實也沒犯什麼大錯。”

  柳玉瑩道:“你沒犯錯?對你的事情我做過瞭解,你是不是對嫣然三心二意?”

  張揚道:“柳阿姨,外面傳的那些未必可信啊,很多人就是變著法子的詆毀我,我和嫣然的感情就是受到這些謠言的干擾。”

  柳玉瑩道:“那好,我問你,你和喬夢媛是怎麼回事兒?”

  張大官人被柳玉瑩的這句話給問住了,他首先想到的是周興民,難道周興民已經將喬振梁委託他撮合自己和喬夢媛的事情洩露了出去?張揚又覺得這件事不太可能,周興民應該不會做這樣的宵小之事,其實他和喬夢媛在一起工作肯定會有人說三道四。張揚笑道:“沒什麼啊,我和她就是同事關係,我請她擔任了濱海的招商辦副主任,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柳玉瑩道:“張揚,我相信你說的話,因為我自認為瞭解你和嫣然之間的感情,我認為你們不會分手,也不應該分手。我再問你一句,你現在還愛不愛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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