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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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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4 01:24:50
第四百六十章【傳經布道】(上)

    張揚的那一刀並沒有刺中劉五的要害,在醫院進行縫合包扎後,劉五馬上就被提審。

    田斌和劉五是老相識了,劉五曾經是他的線人,田斌也因為這層關系,一度被懷疑為方海濤死亡的幕後指使者。

    「說吧,你為什麼要殺方海濤?」

    劉五道:「我沒殺方海濤,殺他的是魏長貴,跟我沒關系」

    田斌怒道:「你還敢狡辯,魏長貴是你結拜兄弟,他說是你指使他殺方海濤的。」

    「他說了你就信啊?拜托你有點頭腦好不好,他恨我,想害我」

    田斌道:「誰不知道你們兩個是結拜兄弟,關系好著呢。」

    劉五笑道:「我把他老婆睡了,你說他恨不恨我?」

    田斌氣得瞪大了眼睛,劉五果真是個老滑頭。

    陪同審判的姜亮不動聲色道:「既然你沒指使他殺方海濤,你逃什麼?」

    劉五道:「我身上背著其他案子啊,我敢不逃嗎?留下來難道等你們抓我啊?」

    田斌道:「劉五,你的底子我清楚得很,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不然單單是我們掌握的罪證,你這輩子就別想從裡面出來。」

    劉五咧開嘴笑道:「大不了就是一無期,你想讓我認殺人罪?那可是砍頭的罪,你把我當傻子算呢?」

    田斌有些壓不住自己心頭的火氣,指著劉五的鼻子道:「****,你他**在跟我嬉皮笑臉,信不信我抽死你」

    姜亮慌忙制止住田斌,拉著他來到門外。

    劉五哈哈大笑道:「我說田大隊,罵人可是你的不對,小心我投訴你」

    田斌被姜亮拉到門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充滿內疚道:「不好意思,提起這件事兒,我有點壓不住火。」

    姜亮道:「這小子是爛泥一堆,他知道自己罪責深重,反而鐵了心要對抗到底了。」

    田斌道:「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巴。」

    姜亮道:「當初我們讓魏長貴開口就是張揚幫忙,實在不行,再把他請來,我想他一定有辦法。」

    田斌道:「用不著那麼麻煩,劉五色厲內荏,典型的紙老虎,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老實了。」

    姜亮皺了皺眉頭,田斌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姜亮笑著搖了搖頭。

    劉五看到田斌又進來了,不覺怔了怔:「我說田大隊,你有完沒完?我被人捅了一刀,需要休息,有什麼問題明天再問行嗎?」

    田斌向一旁站著的警察道:「你先出去」

    劉五頓時覺著有些不妙,看到房間內只剩下他和田斌,他低聲道:「田大隊,我知道的都說了……」

    田斌推開了窗戶,他們的審訊室位於四樓,他來到劉五身邊,一把擰住他的耳朵,劉五疼得慘叫了一聲,被他拖到窗前,劉五道:「田斌,你是警察,你別忘了你是警察」

    田斌冷笑道:「不用你提醒,我是警察,可就是因為你我被弄到了監獄裡,我被人打了黑槍,我他**差點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神情顯得瘋狂無比,掏出了手槍,抵住劉五的後腦:「給我跳出去」

    劉五顫聲道:「你瘋了……你是警察……」

    田斌道:「警察怎麼樣?警察也是人,我就是不能容忍你這種人渣繼續危害社會,給我跳下去」

    劉五的後背上頃刻間布滿了冷汗,他顫聲道:「你不敢的……」

    田斌揚起槍柄狠狠向劉五的右肩傷口砸去,痛得劉五慘叫了一聲,他聽到田斌打開保險的聲音,此時方才意識到田斌要玩真格的了,他顫聲道:「你殺了我,你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田斌冷笑道:「誰會在乎,你跳窗逃走,我開槍阻止,誰會追究我的法律責任?跳下去」田斌揚起手槍,朝著劉五腳下的地面就是一槍。

    劉五嚇得身軀顫抖,轉過身來祈求的看著田斌,田斌用冒著青煙的槍口瞄准了他的額頭。

    劉五道:「別……別開槍……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董得志找的我……董得志……我之所以逃,是因為我發現他要殺我……滅口……」

    田斌冷冷道:「董得志已經死了,現在是死無對證,你當然會這麼說。」

    劉五道:「董得志有……有……有個女人……」

    「誰?」

    「我……我不知道……不過……不過……我有她的照片……」

    田斌點了點頭:「把照片給我」

    常凌峰望著田斌送上來的照片,這些照片顯然是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偷*拍的,其中一人是江城市前公安局副局長董得志,還有一個女人,因為帶著帽子和墨鏡,再加上拍照距離較遠的緣故,看不出她的具體樣子。

    常凌峰道:「這女人是誰?」

    田斌道:「劉五說他不知道。」

    姜亮道:「單憑幾張照片就認定董得志有女人,好像有些證據不足吧。」

    常凌峰道:「劉五能夠將這些照片一直都留在身邊,證明這照片還是很重要的,其實我們的線索並不多,董得志死了,就算找到這個女人,也不能證明什麼?我們也無法指認這女人和方海濤的案子有關系。」

    田斌道:「換一個角度想想,這女人為什麼要殺方海濤?僅僅是為了要陷害我?她為什麼又要陷害我?」

    常凌峰道:「這件案子藏得很深,我一直在想,董得志絕不會是整件事的策劃者,他為什麼要害田廳長?到最後他的行為已經無法用常理來解釋。」

    姜亮道:「也許只有找到這個女人才能真相大白。」

    常凌峰道:「劉五可能沒說實話,想辦法再問問他,他當初為什麼要逃,現在為什麼要回來?這照片他既然能夠拍到,證明他對董得志早就有了防備之心,他知道的情況比我們了解的要多。」

    姜亮道:「張揚走了?」

    常凌峰點了點頭道:「他很惱火遷怒到金莎夜總會身上了,想讓我把金莎給關了」

    姜亮道:「馬益亮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也的確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常凌峰笑道:「只要讓我們抓到證據,我肯定要讓他好看,不過咱們是執法機關,做事不能只憑著個人的好惡。」

    姜亮道:「我看張揚未必肯咽得下這口氣」

    常凌峰道:「我跟他說過了,以他現在的政治覺悟,應該不會亂來的。」

    常凌峰對張揚的了解顯然還不夠,張大官人一旦認准的事情,他就一定要辦。警方不願意協助他清查金莎,張揚還有另外的准備。

    第二天黃昏,金莎夜總會外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場面,三寶和尚率領十名年輕僧人,穿著僧衣,拿著佛祖,昂首闊步的來到金莎夜總會門外化緣,如果只是化緣,也無可指責,可這幫和尚不但化緣,還順便講經布道,遇到客人前來金莎,便有和尚迎上去跟人家講經。

    小姐過來上班,和尚也過去苦口婆心的勸人家從良。

    前來的客人看到這種場面誰也不敢下車了,這他**哪跟哪兒,夜總會門口有和尚講經。

    馬益亮愁眉苦臉的看著大門外,這他**那是講經啊,分明是在砸場子。

    一位年輕的和尚面對著一位打扮妖嬈的紅發女郎道:「女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那女郎道:「瞧你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腦子裡也都是些齷齪的念頭,我就不信你看到女人沒有別的想法,你就沒沖動過?」

    和尚被說得滿臉通紅。

    三寶和尚迎上去道:「何苦呢?何必呢?」

    女郎道:「和尚,你能別擋路嗎?再這樣我告你性騷擾啊」

    三寶和尚道:「我跟你講講佛經」

    「你是念經,我是念精,我們其實沒什麼不同。」

    三寶道:「女施主差矣,我給你講講佛法吧。」

    「什麼佛法?只不過你想嘮叨騙錢而已。」

    三寶正色道:「女施主不懂法施嗎?講經說法,讓世人開智慧名佛理也是一種布施。」

    「你用佛法布施,我用身體布施,你未必比我高尚多少,讓開讓開,別耽誤我工作。」

    「……」

    金莎夜總會外的熱鬧景象很快就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力,新聞媒體聽說這種熱鬧事情也趕過來了。這樣一來,金莎門口熱鬧的跟菜市場似的,可裡面清冷到了極點,哪位客人也不想自尋晦氣,跑到這種地方來被記者關注。

    馬益亮忍無可忍,終於下令讓保安驅散這幫和尚,可在驅趕和尚的過程中馬上就發生了沖突,起因是三寶和尚出手打了保安,這幫保安的素質本來就不高,加上被和尚打了,馬上一擁而上,現場演變成了一場全武行。

    和尚在人數上明顯是吃虧的,可馬益亮忽略了一個事實,這裡是南林寺廣場,圍觀的老百姓佛教的信徒本來就不少,看到和尚來這裡講經,本來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可和尚們被打,老百姓就看不過眼了,在三寶和尚悲慘的佛號聲中,老百姓的憤怒被激起了,幾百名老百姓參與到這場斗毆中去,這樣一來,雙方的實力對比馬上到了個個兒。那幫保安都是領工資的主兒,誰也不會當真為了金莎去賣命,一看到這麼多人沖著自己來了,嚇得一個個屁滾尿流的往夜總會裡奔。

    馬益亮看到形勢不妙,慌忙關上大門,把憤怒的人們阻擋在夜總會門外。

    可這並不足以平息老百姓的憤怒,老百姓們抓起磚頭石塊向夜總會的門窗投擲,只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等到警察到來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狼藉。

    市公安局局長榮鵬飛聽說這件事之後,真是哭笑不得,知道三寶和尚在現場出現,他馬上斷定這件事和張揚有關,他不得不佩服張揚的腦筋,自己昨晚沒答應封掉金莎,看來這廝並不死心,另辟蹊徑,達到的效果和官方封店是一樣的。

    榮鵬飛斟酌了一下還是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張大官人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榮局找我有事嗎?」

    榮鵬飛道:「真有你的,你居然能弄十幾個和尚去金莎念經」

    張揚道:「榮局,這事兒跟我可沒關系,新機場的建設我都沒忙完呢,哪有功夫關注金莎的事情。」

    榮鵬飛道:「你小子少給我裝蒜,三寶和尚跟你的關系我還不知道,你指哪兒,他打哪兒」

    張揚笑道:「還是那句話,這跟我沒關系,面對社會丑惡現象,你們警方不出面,現在好了,老佛爺都看不過去了,讓佛門弟子出面懲戒他們,這就叫自做孽不可活,金莎那種地方能關一個是一個。」

    榮鵬飛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凡事都得要證據。」

    張揚道:「南林寺裡面藏著佛祖舍利,金莎開在南林寺商業廣場,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根本就是對佛祖不敬,佛門弟子去傳經布道也是便宜他們了,我要是佛祖,直接用雷劈了他」

    榮鵬飛嘆了口氣道:「你就別跟著添亂了,總而言之,金莎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只要查出他們有違法經營的地方,我保證會動手。」

    張揚笑道:「榮局,你也別為難了,不就是一王伯行嗎?我就奇怪了,單憑一條藏匿凶犯還關不了金莎?劉五敢帶著三十多人在金莎砍我,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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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傳經布道】(下)

    榮鵬飛道:「張揚,你不明白,這件事沒你想得這麼簡單。

    張揚似乎有所覺察道:「劉五說什麼了?」

    榮鵬飛道:「嘴緊得很!」

    ~榮鵬飛對張揚是沒有任何辦法,省廳廳長王伯行火了,一個電話就打到了榮鵬飛這裡,把他痛罵了一頓,榮鵬飛頗有點兩邊不是人的味道,他考慮再三,還是去找了市委書記杜夭野。

    杜夭野也聽說了發生在金莎的這場鬧劇。

    榮鵬飛哭笑不得道:「杜書記,我是真沒轍了,張揚鐵了心要拿金莎出氣,可金莎在經營上沒有太多問題,我找不到他們的毛病,總不能就帶人把金莎關了吧?現在這小子干脆把我晾起來了,搞得我裡外不是人。

    杜夭野笑道:「他就是這個脾氣,率性而為,認准了的事情就一定

    要干。」

    到保障。」

    杜天野道:「我聽說金莎是王吞的妹妹王均撂開得吧?」荼鵬飛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嘛,查晉北也有股份參與。

    杜夭野道:「那你愁什麼?張揚和查晉北9$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他們自己解決唄!」

    榮鵬飛道:「被他這麼搞下去,我們公安局的面子都沒了,他弄了一幫和尚在金莎門口傳經布道。老百姓怎麼看?老百姓會認為是我們警方不作為,所以那幫佛門弟子才會出面,這樣下去,誰還會相信警察啊。

    杜天野笑道:「其實金莎這種場所的確容易滋生犯罪,嚴格管理也是應該的。」

    榮鵬飛道:「我們目前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表明金莎有違規經營行為。

    杜夭野道:「沒證據未必代表沒有,其實像這種場所,大家心裡都明白,我就接不明白了,王廳都要退休的人了,沒事趟這趟渾水干什麼?還有他那個妹妹,到哪兒開夜總會不行啊?為什麼非要選中我們江城,她是想來投資的還是想來攪局的?」

    榮鵬飛道:「張揚是公雞中的戰斗機,生命不息戰斗不止,有他在的地方,就別想消停!」

    杜夭野被榮鵬飛的比喻返笑了,他點了點頭道:「這小子就這副德行,不過他在金莎門口被人追砍,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如果不是他身手好,肯定要出命案,這件事上,金莎不能推卸責任,鵬飛,我看該敦打的時候,還是要敲打一下,別顧忌大多,王廳怎麼了?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也沒有頂你!」

    提起競選副廳落敗的事情,榮鵬飛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王廳對我一直都不錯。」其實他競爭省公安廳副廳長最後落敗,王伯行並沒有起到關鍵性的作用,真正有話語權的是省委書記喬振梁,人家從南武市調來了高仲和,明擺著就是要建立自己的班底。榮鵬飛一直都站在宋懷明的陣營內,不受喬振梁待見也實屬正常。

    榮鵬飛道:「杜書記,張揚如果繼續這麼搞下去,只會把事情鬧大,現在劉五已經落入了我們的手中,過去一直停滯不前的案情總算有了一些進展,我不想節外生枝。」

    杜夭野道:「這樣吧,我回頭找他說一聲,讓他適可而止,剔弄得你們公安系統天怒人怨。」

    榮鵬飛道:「謝謝杜芩記了!」

    吳中原乘車經過金莎夜總會的時候,剛好看到三寶和尚率領一幫僧人在門口傳經布道的情景,他讓司機放慢車速,落下車窗仔細地看,金莎門前的停車場內空空蕩蕩,金莎夜總會門窗上的玻璃也被砸得亂七八糟,門前散落的玻璃還沒有來得及收拾。

    那幫和尚盤膝坐在夜總會門前,一邊敲著木魚一邊依依呀呀的誦經,三寶和尚雖然眼角青了一塊,可仍然寶相莊嚴,夕陽的余暉下顯得神聖而不可侵犯。

    吳中原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嘆了口氣,他昨晚親眼看到張揚以寡敵眾,赤手空拳擊敗三十多名持刀凶徒的場面,那是他第一次認識到張揚的武力,而今天他又親眼看到了張揚的手段,有省公安廳廳長王伯行撐腰的金莎僅僅在一夜之間就變得門前冷落車馬稀,這就和張揚的心計有關了。吳中原開始反思自己開始的做法,他本想利用左援朝和

    孫東強這兩個張揚的頂頭上司,在勢力上壓住張揚,讓他乖乖聽話,現在他方才意識到自己開始的做法根本就是錯誤的,連省公安廳廳長面子都不買的人,根本不會給他這個商人面子。

    吳中原的手機響了,他接通電話,電話卻是張揚打來的,張揚的聲音還是很客氣的:「吳總,你們平中建設打算停工到什麼時候啊?」

    吳中原笑道:「張市長啊,明天上午我打算去工地現場看看,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我會讓公司整改。」

    張揚道:「明天上午我得去市裡開會,你和龜田博士商量。巴,具體鉿要求他會告訴你。」

    如果換成過去,吳中原肯定認為張揚不夠熱情,認為他太過傲慢,可現在不同,他已經越來越感覺到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吳中厚現在才真真正正生出攀交的意思,他笑道:「那我明天過去看看情況,晚上一起吃飯。」

    張揚笑道:「不用了,你只要讓工人踏踏實實做好工作就行,機場建設刻不容緩,耽誤了工期,我們都不好看。」張揚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吳中原在心中罵了一句,可這句話無論如何是不敢說出來的,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也許他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復工。

    金莎的經理馬益亮驅車來到新機場指揮郜,他是硬著頭皮過來找張揚的,通過關系他能讓榮鵬飛知難而退,能讓公安歷不查金莎,可他沒有本事把那幫和尚趕走,蝥件事都是張揚搞出來的,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讓金莎恢復正常的營業秩序就只能過來找張揚。

    馬益亮來到張揚辦公室前,在門口萼了足有二十分鐘方才獲准入內。

    他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張揚正在看文件,眼皮都沒翻一下。

    馬益亮先是咳嗽了一聲,引起張揚嬉注意力之後方才賠著笑道:「張市長!」

    張揚與巴手中的文件夾扔在桌上,有些奇怪妁-看著馬雖亮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馬益亮滿臉笑容道:「張市長,我是專程過來找您商量事情的。

    馬益亮絲毫沒有因為張揚冷漠的態度而生氣,他笑道:「我知道,昨天晚上在金莎發生的事情對不起張市長,讓張市長受驚了,我保證以後絕不會有同類事情發生。」

    張揚道:「你跟我保證是什麼意思。』』

    馬益亮道:「張市長,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昨天那陣勢太嚇人了,我是想讓保安去幫忙來著,可人家全都拿著清一色的開山刀,我們的那些保安嚇得腿都軟了,他們不敢上前幫忙啊!」

    張揚笑道:「誰不怕死啊?我也怕死,所以很理解你們保安的作為,誰也不肯為不相干的人冒險,你說是不是?」

    馬益亮笑得有些尷尬,他點了點頭道:「張市長,您的安全在金莎受到了威脅,是我們的責任,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向你正式道歉的。

    張揚道:「別介啊,我也沒做什麼?誰想威脅我,誰最先倒黴,我又沒什麼損失,圍攻我的又不是你,你找我道什麼歉?」

    馬益亮焉能看不出這廝是故意說風涼話,他忍氣吞聲道:「張市長,我和劉五那幫人真不認識,昨晚的事情純屬意外,我對夭發

    張揚笑道:「千萬別發誓,不吉利。馬經理,我又沒怪你,你別在我面前贈咒發誓行嗎?」

    馬益亮道:「張市長,我還是直說吧,昨晚的事情是我做事不周,可你也不能弄一幫和尚在金莎門口念經啊,這樣一來,我們還做什麼生意?張市長,我給您道歉了,求你別斷我財路行嗎?」

    張大官人冷冷看了馬益亮一眼道:「我說馬經理,你這話可就沒勁了,那幫和尚跑到金莎門口念經跟我有關系嗎?你憑什麼非得認准是我讓人去的?」

    馬益亮聽到他還不承認,不由得有些急了:「張市長,咱們都是明白人,繞彎子就沒意思了。

    張揚笑道:「沒意思,我也覺著沒意思,我說馬益亮,你做什麼生意不好,非得做這種生意?南林寺是佛門淨地,你在南林寺的對面開了家夜總會,這也有點說不過去了吧?這幫僧人要的是修心養性,你這邊夜夜笙歌,燈紅酒綠,這不是跟佛祖唱對台戲嗎?這幫和尚找你晦氣也很正常。」

    馬益亮道:「南林寺商業廣場是市裡重點發展的商業區,我們就是一個正式的娛樂場合,經營上規規矩矩的沒有違法亂紀的地方。」

    張揚道:「有沒有違法亂紀我不知道,我也沒興趣,馬雖亮「我明白告訴你,你找錯人了。

    馬益亮道

    張市長,給別人留點余地就是給自己留些退路,我和你沒仇沒怨的,你干嘛總是針對我?」這廝終於急了,說出的話不由得帶出幾分怨氣。

    張大官人斜睨馬益亮道:「你配嗎?』』

    一句話噎得馬益亮滿臉通紅,紅得發紫,他氣得霍然站起身來:'「你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在江城只手遮天……」

    張揚道:「在江城我不敢說只手遮天,可對付你這種人還是甕中挺鱉,馬益亮,你既然把自己當成了明白人,好,我就明白的告訴你,我看金莎很不順眼,給你請個選擇,要麼把金莎給我抑走,要麼就趕緊關門。」

    馬益亮道:「人不要太高估自己的實力!」

    張揚微笑道:「我從不高估自己,只是喜歡低估別人,而你卻連讓我評估的價值都沒有!」

    臨下班的時候,邱鳳仙打來了電話,她邀請張揚晚上一起吃飯,張揚想了想道:「叫上杜書記一起吧!」

    邱鳳仙請吃飯的地方就在老街新開的一家飯店,飯店的名字也叫老街,張揚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到這裡來了,把車輛停好,走入老街的時候,忽然想起當初田慶龍在這條街道中被刺的情景,那天他的鮮血染紅了這條古老的街道,如今老街一片祥和熱鬧的景象,空氣中也找不到絲毫的血腥味道。

    老街飯店就在大上海懺叮酒吧的斜對過,這酒吧最早是蘇小紅開起來的,方文南獄之後,蘇小紅將精力全都放在了皇家假日,這間酒吧轉手給了別人。

    現在妗老街比起剛剛建成鵠時候熱鬧了許多,已經成為江城市民夜晚消遣的一大去處,人多了顯得■熱鬧,不過弊端也隨之呈現,沿街叫賣的小販,捅樞的人流,讓老街顯得擁擠而凌亂。

    邱鳳仙身穿紫色旗袍款款走來,紛亂的街道因她的出現而頓時變得生動美麗起來,夕陽的余暉籠罩著她的嬌軀,勾勒出誘人的金色輪廓,邱鳳仙舉手抬足都流露出一股無法描摹的熟女風情,她幾乎在同時看到了張揚,一雙丹鳳眼頓時變得水波蕩漾,媚光四射。

    嫵媚也分為兩種,後天經營的嫵媚就算誘人可是不耐品評,只要稍加留意就會看出其中的痕跡,而先天的嫵媚卻是與生俱來的一種氣質,邱鳳仙的嫵媚是從每一個細微處流露出來的,和她的美貌配合的天衣無縫,找不到任何刻意拿捏的成分,天生媚骨大概就是指得邱鳳仙這種女人。

    張揚笑眯眯向邱鳳仙點了點頭道:「邱小姐真是美麗動人啊!」

    邱鳳仙格格嬌笑道:「還好你沒有誇我的氣質。」

    張揚道:「還沒來及,邱小姐的氣質和外表一樣出眾。」

    邱鳳仙笑道:「如果一個人面對你的時候首先誇贊你的氣質十有**就代表他對你的外表不滿,對女人來說,這可是一個悲哀。

    張揚道:「邱小姐喜歡聽恭維話!」

    邱鳳仙道:「這世上又有那個女人不喜歡聽呢?」她向張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道:「張市長最擅長此道,所以你誇我的話,我只能相信三分。」

    張揚道:「對你的誇贊絕對是發自內心,你要是不相信,就證明你缺乏自信!可我看邱小姐不是這種人。」

    邱鳳仙不禁又笑了起來:「你這張嘴如同塗了蜜糖一樣,難怪查薇只要見到我就會不停的提起你。」

    張揚的表情略顯尷尬,好在邱鳳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引著張揚

    走入老街酒家。

    讓張揚沒想到的是,市委書記杜天野已經提前到了這裡,此時正坐在包間裡喝茶。張揚笑道:「我還以為自己是來得最平的,想不到卻是最晚的一個。」

    杜夭野瞪了他一眼道:「你這官架子是越來越大了。」

    邱鳳仙笑道:「今天我做東,你們都是客人,客人自然有晚來的權力。」

    她看了看時間道:「還好,張揚只是遲到了五分鐘。」

    張揚在杜天野的身邊坐下,把手包隨手放在窗台上:「臨下班的時候,馬益亮跑到指揮部煩我,所以才晚了。」

    他向邱鳳仙笑道:「今晚請我吃飯,不會也和這件事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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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不做虧心事】(上)

    張揚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知道金莎也有查晉北的部分投資,作為查晉北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邱鳳仙代為出面也很正常。

    邱鳳仙道:「沒關系,只是為了邀你們小聚。」

    酒菜上來之後,邱鳳仙讓服務員走了,親自給他們斟滿酒,舉杯道:「新機場投!$的事情一直沒有機會當面向你們說聲抱歉,今天這頓飯就算我略表歉意吧。」

    杜天野笑道:「投j$又不是體能決定的,這件事都過去了,又何必再提起?」

    邱鳳仙道:「這件事之後我一直都不好意思去見表哥,現在你們的資金問題解決了,我才敢提起返件事。」

    杜夭野哈哈笑道:「親情是親情,生意上的事情不妥摻和到其中。

    張揚跟著他們一起喝了這杯酒。

    杜夭野忍不住道:「你小子越來越出息了,弄了群和尚到金莎門口念經,你還讓不讓人家做生意?」

    張揚道:「我就說嘛,宴無好宴,邱小姐今天把你請來是當說客的!」

    邱鳳仙笑道:「千萬別這麼說,你來之前我根本沒有提起金莎的事情,查先生的確在金莎投了些錢,不過他只是小股東,投資也只是給王小姐一個面子,象征性的,金莎的生意好還是壞,我們根本不會在意,金莎的經營我們也不參與。」

    張揚道:「你請我吃飯當真不是為了金莎?」

    邱鳳仙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

    杜夭野道:「金莎的事情我得說一下,今天跑到我那裡說情的人很多,電話我也接到了不少,張揚,差不多就行了,別搞得滿城風雨,到最後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張揚道:「你這話我可不愛聽,如果不是我能打,昨天那三十多名凶徒就把我砍死在金莎門口了,其中有十多十,人都是從金莎裡面跑出來的,換成是你,你能咽下這口氣嗎?」

    杜夭野道:「你一個國家干部,沒事往那種地方扎什麼?」

    張揚道:「我沒想去,是吳中原非得請我去,喬鵬舉也在,人家是省委書記的公子,你說我能不給他們面子嗎?

    杜夭野道:「我今天一天聽無數人提起金莎的事情,你弄一群和尚去金莎念經,搞得滿城風雨,現在老百姓都說咱們公安局不作為,你搞得榮鵬飛相當被動。」

    張揚笑道:「他被動可不是因為這件事,他是顧忌王伯行,王伯行肯定給了他不小的壓力,對了,咱們王廳長給你打電話了嗎?

    杜夭野白了他一眼沒說話,這廝是眼知故問。

    邱鳳仙道:「張揚,你對金莎怎麼這麼大的成見?」

    張揚道:「不知道,反正我自從走進那個地方就覺著渾身不舒服。

    邱鳳仙笑了笑,舉起酒杯道:「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請你們過來吃飯,就是想大家開開心心的,可沒抱有什麼目的。「

    張揚道:「這話我愛聽,」

    杜夭野喝了這杯酒道:「不過有些娛樂場合是該整頓一下,不然很容易成為滋生**和犯罪的溫床。」

    張揚緩緩落下酒杯道:「王均瑤是個怎樣的人?」

    邱鳳仙道:「我在京城見過她一次,五十歲了,美籍華人,王均瑤是她的中文名字,大家都叫她海瑟夫人,文萃期間去了香港,後來輾轉到了美國,像很多去美國的華人一樣,從洗碗工做創業,到後來在美國開了許多中餐館,成為餐飲業大亨,如今美國幾個大城市都有她的餐館,歐洲也有她的分店,生意做大了之後又進軍娛樂業。

    結過一次婚,嫁給了一位阿聯茵富翁,結婚不到一年那富翁就死了,留給她一大筆遺產。」

    張揚笑道:「文革時候去香港,那年月,該不會是偷渡吧?」

    邱鳳仙笑道:「這件事無從考察,不過海瑟夫人過去曾經插過隊下過鄉,她的一生可以稱得上傳奇了,她和王廳長的關系,我們直到最近才聽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老老實實開她的華人餐館就是,非得來國內添

    邱鳳仙道:「沒有人會嫌錢燙手。」

    杜夭野道:「恝不到王廳長居然有這樣一個妹妹。」

    邱鳳仙道:「海瑟夫人在上層的關系搞得不錯,我們查總對她也是非常推崇。」

    杜夭野最關心的還是江城新機場的情況,席間他詢問了機場工程的進展。

    張揚笑道:「平中建設的老總吳中原來了,昨天把左市長和趙主任他們全都請了過去,給我施壓呢。」

    杜天野聽說了這個情況不禁笑了起來,張揚這廝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角色,吳中原想用上級領導壓他的想法從根本上就是錯誤的。

    張揚道:「不過這個人也算是有些能力,喬鵬舉也被他從東江請來了。

    杜夭野笑道:「人家無非是想讓你認識到他的實力,讓你對平中建設好一點。」

    張揚道:「我對所有的建築公司都是一視同仁,他實力強我也不怕他,他實力不行,我也不會欺負他,只要他老老真實工作,大家就會相安無事。」

    杜夭野道:「說起這件事我倒是得提醒你一下,現在新機場方面傳來不少關於你的負面消息,說你任人唯親,給日本監工的權力太大,幫著日本人欺負咱們中國人,說你是新時代的漢奸。」

    張揚笑道:「你信嗎?」

    杜夭野道:「我不信,可總不能管住別人的嘴巴,不讓別人亂說話?」

    張揚道:「你不是常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胡說八道吧!」

    「我說過嗎?」

    張揚道:「人家說我是因為我堅持原則,觸犯了他們的利益,日本人怎麼了?看人得一分為二,我看龜田工作方面無可挑剔,他要求苛刻嚴格,對工程質量有好處,我對工程方面是個外行,如果沒有內行人把關!人家怎麼糊弄我都行,新機場要是稀裡糊塗的干下去,後肯定要出事,出了事誰兜著?反正我是兜不住,杜書記,你覺著你能兜得住?」

    杜夭野瞪了他一眼道:「我怎麼覺著你現在說話這麼盛氣凌人?」

    張揚道:「這叫忠言逆耳!你當大宮習慣了,喜歡被人拍,我說真話,你反倒不適應了。」

    邱鳳仙格格笑了起來。杜天野笑罵道:「你小子又欠修理了。」

    邱鳳仙道:「來大陸之前聽說大陸治安很好,想不到你們這邊也有這麼多的犯罪,也有黑社會。」

    杜夭野身為江城市市委書記,聽表妹這樣說,面子不由得有些掛不住了,他嘆了口氣道:「國家大,人口多,良莠不齊是難免的,不過這些都只是個別現象。」

    張大官人感嘆道:「正因為如此,我才對金莎的事情不依不饒,如果不好好整頓整頓,以後還會有同類事件發生,這次是擱在我身上,我能擋住他們的開山刀,換成別人,肯定是一起命案。」

    杜夭野道:「有些事得慢慢奉,不抓容易滋生犯罪,抓得太緊,別人義會抱怨我們的投資環境太差,不注意軟環境的建設。

    張揚道:「什麼叫軟環境?多弄點夜場,多發展些女孩子陪酒陪唱就是改善軟環境?」

    杜夭野怒道:「我說過嗎?」

    張揚道:「有些事的庋很難把握,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要聽之任之放任自由,馬益亮是個有前科的人,當初他摘皇家假日就因為大搞色*情服務才關門,現在的金莎也沒什麼分別。」

    杜夭野道:「還是那句老話,你得有證據,咱們做工作不但要有法可依還要有據可查。」

    張揚道:「所以得查,不查怎麼能找到證據?」

    杜夭野真是受不了這廝的歪攪胡纏:「懶得跟你廢話,反正你給我記住了,有事不怕事,可沒事剔惹事!」

    張揚道:「現在是人家惹到我頭上來了,我得把這口氣給出了!」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張揚接通電話,卻是省紀委副書記劉豔紅打來的,她來江城處理曹正陽的事情,剛剛忙完工作,現在已經在一招住下,讓張揚過去到一招的咖啡廳說話。

    張揚放下電話向杜天野道:「紀委劉書記來了!」

    杜夭野微做一怔,劉豔紅這次前來並淇有跟他打招呼,他低聲道:「說什麼?」

    張揚道:「就是讓我去一招的藍島咖啡見她,什麼事都沒提。」

    杜夭野道:「你趕緊去吧,看看她耒江城到底是什麼事情。」對他們來說,省紀委耒江城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張揚點了點頭,邱鳳仙道:「一起走吧,反正咱們也吃得差不多了!」

    幾個人一起走出了老街飯店,張揚跟他們道別之後,驅車就趕往一招的藍島咖啡廳。咖啡廳內並沒有多少顧客,劉豔紅坐在靠窗的角落等著他,看到張揚進來,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張揚樂呵呵走了過去:「劉書記大駕光臨,怎麼不提前打聲拓呼,讓我做好接待工作。」

    劉豔紅微笑道:「事先打招呼你們就有了准備,就算有問題也被你們隱藏起來了。」

    張揚在她對面坐下道:「你們搞紀委工作的眼裡就沒有好人,任何干部在你們眼中都是有問題的。」

    劉豔紅道:「現在干部隊伍中的犯罪率是越來越高了,我們紀委的任務就是把其中的壞分子清除出去,把犯罪率降下去。」

    張揚要了壺龍井,喝了口茶不禁皺了皺眉頭道:「這茶居然也能賣二十塊一壺,坑爹呢!」

    劉豔紅呵呵笑了起來。張揚道:「您這次過來又打算查哪位干部?」

    劉豔紅道:「過來主要是為了了解曹正陽的情況。』

    張揚道:「了解的怎麼樣?」

    劉豔紅道:「曹正陽貪污犯罪證據確鑿,已經交由地方處理,我過來只是為了了解在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你們有沒有違規行為。」

    張揚道:「你是害怕我們對他不公吧?

    劉豔紅搖了搖頭道:「例行程序,最近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越是臨近退休的那些干部,越是貪污**的高危人群,大概他們覺著自己就要退休了,趁著手中還有權力的時候,為自己撈取最大的利益。」

    張揚道:「這些人心態不正常,歸根結底還是自私心作祟,搞到最後弄得晚節不保,何苦來哉。」

    劉豔紅道:「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張揚道:「曹正陽的事情本來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可他老婆始終認為他的死是市領導迫害的,非得要查,前兩天宋省長過來奠基,她不知怎麼得到了消息,直接沖到現場給宋省長跪下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宋省長肯定得有所表示,所以讓我們調查請-楚,千萬不能冤枉了一個好同志。可沒想到這一查,反倒查出問題來了。」

    劉豔紅道:「所以說人真的不能走錯路,一旦走錯,往往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張揚道:「人都死了,說這些也沒用了,您來了解情況,打算怎麼處理啊?」

    劉豔紅道:「都說了解情況了,了解清楚我的任務就結束,你好像很害怕啊。」

    張揚笑道:「我怕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不給你查我的機會。」

    劉豔紅似笑非笑道:「你敢說自己沒做過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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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不做虧心事】(下)

    張大官人面不改色道:「沒有,絕對沒有!」

    劉豔紅喝了口茶,一雙深邃的明眸望著張揚,似乎想要窺視他的內心,張揚的雙目古井不波,從中找不到任何的慌亂,顯得坦坦蕩蕩。

    劉豔紅暗暗佩服張揚超強的心理素質,她干紀委出身,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對心理■學有著相當的研宄,張揚這麼年輕已經可以做到這樣的鎮定,的確並不多見。

    劉豔紅喜歡做紀委工作,層層深入揭穿別人的謊言,直達對方的內心,這會讓她產生一種莫名的成就感,這次也是一樣。劉豔紅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張揚,我今天不是代表紀委過來搞調查的,我見你是為了嫣然。」

    張揚愕然道:「這跟嫣然有休麼關系?」

    劉豔紅嘆了一口氣,從手袋中取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右手的食指摁在照片上一直推到張揚面前。張揚拿起那張照片一看就愣了,憤然道:「這誰啊?這麼缺德,怎麼偷*拍我照片?」

    劉豔紅道:「張揚,我剛才不是跟你說過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張揚道:「拍這張照片的人根本就是居心不良,當時不僅僅是我和時維,旁邊還有喬夢媛呢,為什麼不把她也拍進去啊?只拍我們兩個是什麼意思?」

    劉豔紅道:「你和時維是什麼關系?」

    張揚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關系,那天她喝多了,我、喬夢姣、時維三個人喝酒,她喝多了,我把她送回家去,她發酒瘋,借著酒意就撲過來抱著我了,你看我手是怎麼放的?壓根沒放在她身上啊。」

    張揚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宋懷明來參加江城新機場奠基典禮的時候,為什麼要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搞了半天,都是這照片惹的禍。張揚咬牙切齒道:「我要是查到哪個混蛋偷*拍我,我把他狗爪子給剁了!」

    劉豔紅道:「你別在我面前裝出無比委屈的樣寺,就算沒這張照片,你自己也沒少招惹是非。」

    張揚道:「樹大招風,一個像我這麼出色的年輕干部,到哪兒都是被人注目的矣-點,有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些歪風邪氣就是想坑我啊!」

    劉豔紅忍不住笑道:「行了,行了,你就別自吹自擂了,我也不瞞你,宋省長對你這件事是相當的惱火,你知道的,他這輩子最疼的就是嫣然,你要是敢對不起嫣然,他逕十當爹的肯定要為女兒討回公道。」

    張揚道:「哪跟哪兒啊?劉阿姨,您是我親姨,我什麼人別人不清楚,您還不清楚?」

    劉豔紅道:「我清楚沒用,關鍵是宋省長不清楚。」

    張揚笑道:「那您幫我解釋$)釋,就你們倆這關系,你說話他准聽。

    劉豔紅一聽這話,臉皮不禁有些發熱,好在她足夠鎮定,沒有當著張揚的面臉紅,佯怒道:「你這臭小子怎麼說話呢?我跟他什麼關系?正說你的事情呢,你怎麼豬八戒倒打一耙啊?」

    張揚心說壞了,一個不留神這話說得有點過,這廝慌忙往回圓:「劉阿姨,你們倆是老同學,知己難求啊,我過去從不相信男女之間是存在真正友情的。」

    劉豔紅啐道:「什麼思想,我們之間就是!」她指得當然是她和宋懷明之間。

    「呵,你好像懂得還挺多。」

    張揚道:「劉阿姨,以你和宋省長的智慧,這種偷*拍的伎倆根本不會瞞過你們的眼睛,偷*拍之後送到宋省長那裡,根本就是想破壞我和他的關系。」

    劉豔紅道:「你怨不得別人,你自己平時做事情太不注意,和女孩子相處要注意保持距離,你怎麼說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意外?意外多了就會成理所當然,你以為自己在外面的名聲有多好?」

    張揚道:「劉阿姨,你這麼英明的人,也會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語?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劉豔紅道:「嫣然對你可比對她爸還親,你要是敢辜負她……」

    張揚拱手討饒道:「劉阿姨,您別嚇我成嗎?我這人膽小,我要是真辜負了嫣然,您立馬就雙規了我。」

    劉豔紅道:「你以為我不敢啊?就你一個小小的副處,還要勞動我出手嗎?」

    張揚笑道:「威脅,你威脅我!」

    劉豔紅道:「懶得跟你廢話,剛才跟你說的話你都給我好好記住,我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她起身拿起手袋道:「我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還得回東江,你的事情,我會幫你解釋的。」

    張揚笑道:「多謝劉阿姨,等我下次去東江,一定請你大吃一頓。

    劉豔紅道:「那倒不用,你對嫣然好點,比什麼都強。」

    張揚也伸手去拿自己的手包,此時方才發現手包並沒有帶來

    劉豔紅道:「年紀輕輕的,怎麼就開始掉腦子了,還不趕緊去拿!」

    張揚辭別劉豔紅之後,驅車返回老街去拿包,等到了老街飯店,發現飯店還沒有關門,他找到老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飯店老板蔡勇慌忙帶著他去包間裡看,包間裡哪裡還有什麼手包。

    蔡勇問了負責包間的服務員,服務$I對此也是一無所知,蔡惠問了好一會兒,來到張揚身邊道:「不好意思,服務員沒看到,你們走後,剛才包間裡又來了一批客人。」

    張揚道:「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蔡勇想了想道:「有一個我認識,過去是辣長紅的老板李祥旱,李副市長的兒子。」

    張揚皺了皺眉頭,想不到這件事情會這麼巧。

    蔡勇道:「要不我幫您報警?」

    張揚笑道:「算了,裡面也!支什麼重要東西。

    蔡勇深表歉意道:「你看,在我們這兒吃飯還丟了東西,要不,回頭我幫你問問。」

    張揚之所以沒選擇報警是因為李長宇的緣故,李祥軍這家伙相當的不整齊,從他開飯店,到入股皇家假日,這兩年給李長宇捅了不少的漏子,自從皇家假日易手之後,他才老實了一些,不過這種人注定是不會安分的,沒過多長時間,他和幾個朋友一起搞起了城市綠化,他父親是江城市常務副市長,很多事根本不用他親自去跑,有的是人想走他的關系,這段時間倒也賺了一些錢。

    世界上有很多湊巧的事情,李祥軍在張揚他們離去之後來到這個包間就很巧,他在包間內撿到了手包,更是巧上加巧,李祥軍從來都是一個喜歡貪小便宜的人,他從小就沒有拾金不昧的概念,加上這廝本來好奇心就很強,拾起手包還特地拉開看了看,裡面有一千塊錢,還有幾張銀行卡和一些證件,根據證件李祥軍馬上就判斷出這包竟然是張揚的。

    李祥軍對張揚一直都是充滿怨念的,所以他知道失主是張揚之後,壓根就沒打算把包還給他,和幾名酒友吃過飯之後匆匆就離開了飯店。

    張揚回到老街找手包的時候,李祥軍正在金莎和馬益亮聊天呢,馬益亮被那幫和尚鬧得頭昏腦脹,好不容易等到那幫和尚晚上回廟休息了,這才組織工人抓緊時間做做清理工作。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李祥軍也聽說馬益亮被張揚整蠱的奎情,他來找馬益亮,就是為了告訴他自己拾到張揚手包的事情。

    李祥軍是個缺少智慧的人,他拾到張揚的手包腦子裡想得第一個念頭就是把錢留下,然後摳1其他東西全都扔到陰溝裡,對他而言這就是已經足夠狠毒的報復了。

    馬益亮比妻祥軍要聰明很多,同樣,他對張揚的仇恨也比李祥軍深上許多,先是皇家假日,現在又輪到了金莎,沒有比別人斷他財路更讓馬益亮惱火的事情,從江城新機場回來的時候,馬益亮就醞釀著要報復,他要給張揚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可馬益亮只是這麼想,他並沒有具體的計劃,怎樣去報復張揚,換句話來說,他根本沒有什麼對付張揚的方法。

    可李祥軍帶來的手包讓馬益亮忽然生出了一個主意,他和李祥軍把手包裡的東西翻了個遍,除了錢和票據,就是證件。

    李祥軍道:「可惜不知道他的銀行卡密碼,不然把他的錢全都弄出來。

    馬益亮看了李祥軍一眼,心中暗罵這廝是個蠢材,他低聲道:「一千塊你都拿走他也不會心疼。」

    李祥軍道:「反正能讓他損失點東西,我就開心,媽的,當初如果不是他搗蛋,我們的全家假日也不會關門。」

    馬益亮心說你只不過是一個掛名股東,如果不是你有個常務副市長的老爹,誰他媽把你當盤菜。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露,低聲道:「不能這麼便宜他!」

    李祥軍道:「怎麼辦?十』

    馬益亮道:「他知不知道你拿了他的手包?」

    李祥軍道:「飯店人這麼多,誰知道誰拿的?他敢找我要,我就敢抽他……」話還沒說完呢,他的手機就響了。

    當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電話是張揚打來的。

    張揚也很客氣:「軍哥嗎?我張揚啊!」

    李祥軍聽到張揚叫自己軍哥,腰桿不由得直了起來,他裝腔作勢道:「張揚啊,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嗎?」

    他也不是傻子,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肯定是飯店老板蔡惠把自己去過那包間的事情說了。

    張揚道:「今晚你去老街吃飯了嗎?』』

    「去了,怎麼了?」

    馬益亮打心底看不起這廝,麻痺的剛才不是要扣人家嗎?這會兒比誰都客氣。

    李祥軍指了指那手包道:「你打算怎麼做?」

    馬益亮低聲道:「你只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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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無法無天】

    張揚放棄了尋找手包的念頭,眼看就要十點了,還是老老實實四家睡覺,明天一早去把證件掛失了,這件事也怪不得別人,是他自己不小心

    張大官人連開車也小心了許多,畢竟現在身上什麼證件都沒了,他也不想招惹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剛剛離開老街,就接到了喬夢姣的電話,張揚盯著儀表盤上的時間,笑道:「夢姣,這麼晚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兒?」

    喬夢姣已經習慣了這廝的調侃,輕聲道:「我和時維在漢江燒烤呢,你來不來?」

    張揚道:「這麼好的興致,大半夜的想起我來了!」喬夢姣笑道:「你趕緊來吧,時維文喝多了!」

    張揚一聽就有些害怕了:「喝多了啊,我去方便嗎?」剛才劉豔紅才給他上過課,張大官人多少有些心虛。

    電話中傳來時維的笑聲:「你趕緊來啊,我沒喝酒,你別聽我表姐瞎說,有好事兒找你。」

    張揚聽到時維說話還算清醒,這才笑道:「我離漢江燒烤不遠,五分鐘之內一准趕到。」

    張揚來到漢江燒烤的時候,店老板李承乾笑著迎了過來,他小聲道:「你來了就好了,上次惹事的喬總又來了。」李承乾對上次在燒烤內發生的斗毆事件仍然心有余悸。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他還記得上次喬夢岐在漢江燒烤鬧事的事情呢,不過當時喬夢姣正值失戀,否則一貫矜持文靜的她也不會變得那麼野蠻。

    時維和喬夢姣兩人就坐在大廳裡,漢江燒烤的生意越來越好,包間已經滿了,她們來晚了只能坐在外面。

    張揚笑眯眯湊過去坐了,沖著喬夢媛點了點頭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有興致出來吃燒烤?」

    喬夢姣道:「晚上左市長請我大哥吃飯,我們兩個都跟著過去了。

    時維抱怨道:「如果不是表姐非要讓我陪她,我才不去呢,沉悶得很,一幫官員說話那個虛偽,除了裝腔作勢就是溜須拍馬,我被憋得就快透不過氣來了。

    張揚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不過可以想像到那種場面,不由得笑了起來:「跟領導們吃飯就是這個調調。」

    時維道:「也不都是,你也是領導啊il可跟你吃飯就很有趣。

    張揚道:「我那叫平易近人,這世上倏我這種國家干部太少了。

    噠維嗤之以鼻道:「臭吹,你就會自吹自擂。」

    張大官人道:「沒辦法啊,你又不幫我吹……」這話一說出口感覺有些不太對,這廝的思想是越發邪惡了。

    好在時維和喬夢姣在這方面純潔得很,兩人都沒往壞處想。

    時維笑道:「那你就謙虛點,以後我肇你吹,讓我表姐也幫你吹,好不好?」

    張揚樂不可支的點了點頭:「成,只要你們倆幫我吹,我就可著勁的謙虛。」

    這廝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幅旖旎纏綿的畫面,慌忙端起一杯扎啤誘了下去,大爺的,咱可不能這麼邪惡,腦子裡都是什麼東西啊!

    喬夢姣道:「可能嗎?謙虛跟你可挨不上邊。」

    張揚道:「萬事皆有可能,我也是在不斷地進步嘛!」

    時維道:「我聽大表哥說,昨天你一個人在金莎大戰三十多名持刀流氓?」

    張揚苦笑道:「說起來跟他還真有點關系,本來我想請他去皇家假日喝酒聊天,他非得去吳中原那裡,所以才碰上了這件事兒。」

    喬夢姣笑道:「在金莎門口念經的那群和尚跟你有些關系吧?」

    張揚並沒有隱瞞她們,點了點頭道:「馬益亮這個人存心想看我笑話,而且他這間夜總會經營上有些問題,我懷疑他從事色*情服務,所以才借著這個機會給他一個教訓。」

    喬夢媛皺了皺眉頭,她對色*情業是抵觸的,南林寺商業廣場由她和安j晨共同開發,金莎現在的地方也是租用她們的,喬夢妓道:「金莎的後台老板是海瑟夫人,我和她凡年前就認識了。」

    張揚道:「在美國就認識了嗎?」

    喬夢姣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去美國留學的時候認識了她「海瑟夫人為人不鋥,我初到美國的時候,人生地權,還是她幫我租了房子,生活上也時常照顧我,可以說我欠她一個人情。」

    張揚道:「所以她回國租房子,你毫不猶豫的在南林寺商業廣場劃出一塊地方讓她開金莎夜總會?」

    喬夢姣道:「其實她租樓之前,我都不知道她要干什麼。」

    張揚道:「假如她真的利用金莎搞非法經營,你會不會回收那塊地方?」

    喬夢姣咬了咬櫻唇,這個問題讓她很難回答。

    時維道:「我說你們煩不煩,一起吃飯能不能聊點輕松的話題?不是官場就是商場,人活在世上除了工作沒別的事情可做了嗎?」

    張揚笑道:「那咱們聊點輕松的,最近感情上有沒有著落?有沒有人追你啊?」

    時維哼了一聲:「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咦!我說這事兒跟你有什麼關系?

    「咱不是朋友嗎?女人青春短暫,你要不在最好的時間段把自己嫁出去,你就等著一天夭貶值吧。」

    時維狠狠瞪了張揚一眼道:「鹹吃蘿卜泫操心!」

    張大官人滿臉愕然道:「我說丫頭,咱得注意修養素質!

    時維道:「跟你這種人,就不用講究素質。誰說女人一定要急著嫁出去?就你們這幫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越是對你們好,你們就越不把別人當回事兒。」

    張揚笑道:「你對我好嗎?」
    他敏銳的捕捉到時維的言外之意。時維這才意識到說錯了話,慌忙道:「我是為我表姐不值!張揚看了喬夢媛一眼,卻見她黑長的睫毛垂了下去,俏臉之上浮現出路然的表情,時維這丫頭說話就是不經大腦,不經意之間又把喬夢嬡給傷著了。

    喬夢姣勉強笑了笑道:「行了,你少拿我說事兒,走吧,不然明天又沒精神工作了!」

    從喬夢姣的表現,張揚臆然感覺到她的心中應該仍然未能特許嘉勇的影子抹去。

    張揚的這個夜晚睡得並不踏實,腦子裡一會兒想起劉豔紅對他說的話,一會兒又想起喬夢媛郁郁寡歡的神情,他發現自己的確不是一個專情的人,可他偏偏對每個女孩子都難以割舍,倘若在大隋朝那會兒,這些應該不成為問題,可在當今的時代,別人就會用道德標准來衡量他,張大官人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意識到自己雖然已經適應了這個時代,可他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他的有些意識是注定無法融入進去的,比如說他的感情。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張揚都不是一個輕易放手的人,正因為此,他的感情上會面臨越來越多的矛盾和博題,張大官人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可能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合贊同他的感情觀,可這廝卻執著的認為,他沒錯,他的感情觀壓根就不應該用這一時代的道德標准來約束。

    張大官人的思考沒有帶給他任何的結果,第二天清晨他早早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寄情於工作之中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可張大官人的這個八月注定是要遭遇坎坷的,他回到機場指揮郁後不久,想起掛失證件的時候,杜天野一個電話打過來了,劈頭蓋臉的呵斥道:「你小子昨晚干什麼去了?」

    張揚被杜天野問得一愣,心說我不是陪你喝酒去了嗎?這大清早的吃槍藥了,火氣怎麼這麼大?他還沒有來得及解釋,杜天野就道:「你真是了不起啊,滿大街都是你的大字報!你還嫌自己不夠出名!丟人都丟到家了!」

    張揚不以為意道:「大字報怎麼了?別人想詆毀我,什麼招都使得出來!」

    杜夭野道:「你啊,這次丟人可丟大了。

    張揚道:「你把話說清楚行不?」杜夭野道:「自己來江城來看看吧!

    張揚這邊放下電話,正准備離去,卻聽到大門處傳來吵鬧聲,他出門一看,保安和兩名打扮妖嬈的女郎發生了沖突,其中一吝黑色超短裙露出兩條雪白大腿的女郎叫道:「副市長怎麼務?張揚,你給我出來,睡完老娘就不給錢啊!」

    張大官人的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我靠,這他媽什麼事兒「難怪杜夭野剛才發這麼大火兒,今天自己出門沒看黃歷,怎麼又遇到這種倒窶事兒。

    張揚從來都不怕事,他緩步來到大門前,那黑衣女郎看到張揚,指著他道:「喂!你總算出來了,欠我錢呢,趕緊給我!」

    張大官人道:「你誰啊?」

    「你不認識我啊?昨晚你跟我上床的時候怎麼不說?

    這女人一嚷嚷把指揮郜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驚動了,人大主任趙洋林剛剛來到,汽車也被堵在大門口了,看到眼前的場面不禁搖頭。

    張揚向那名保安道:「報警抓人!」

    那黑衣女郎尖叫道:「你抓我?你個臭流氓,你嫖完了老娘不給錢,以為我戰不到你,你別把駕駛證留下啊!」她手中揮舞著張揚的駕駛證。

    張揚一看就明白了,想不到自己丟包終究還是出了問題,沒來及掛失呢,就讓別人借著這件事擺了自己一道。他明白,可其他人不明白,看到那女郎拿著張揚的駕駛證,底下都開始嘀咕了,看來張揚的確有嫌疑,平白無辜的人家不會賴上他,再說了他的駕駛證怎麼會落在人家手裡。

    張大官人笑了,這種伎倆耒對付他,實在是太輕視自己了,他上前走了一步,忽然閃電般探出手去,將駕駛證一把搶了回來。

    你一一一一一一」張揚道:「抓人!」

    幾名保安這會兒反應了過來,沖上來抓住那名黑衣女郎,黑衣女郎呼天搶地的尖叫起來。和她一起過來的紅衣女郎看到形勢不對廣嚇得轉身就逃,保安想追,卻被張揚制止,他向其中一名保安招了招手,附在他耳邊低聲叮囑,讓他去跟蹤那名女郎。

    負責機場工地治安的警察也來了,被抓住的那名黑衣女郎,不停的咒罵,極盡惡毒之辭,張揚聽得心煩,乾脆下令讓人用膠帶把她的唱巴給封上,向派出所負責人交代道:「把她的底子給我查清楚,什麼人讓她來得,從哪兒得到我駕駛證的全都給我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趙洋林這才從車上下來,來到張揚的面前,苦笑道:「張揚啊,你這唱得是哪一出啊?」

    張揚道:「我哪兒知道啊?大清早就遇到這樁倒黴事,你說我窩心不?」

    他想起杜天野發火的事情,十有**跟這件事有關,他向趙洋林道:「趙主任,這邊你盯著吧,我得趕緊到市裡去一趟,聽說有人散播我的大字報。」

    趙洋林心說哪個不開眼的又跟這廝對上了,這不是自找難看嗎?他點了點頭道:「去吧,趕緊解釋清楚,別讓人家誤會。」

    張揚前往江城的路上就接到了姜亮的電話,姜亮的語氣充滿了同情

    「哥們,你這下成名了,滿大街都是你的大字報,說你嫖娼不給錢,人家把你的身份證、駕駛證、行駛證全都復印了,散得到處都是,我正帶人幫你擦屁股呢。」

    張揚苦笑道:「哪個孫子這麼缺德,麻痺的,居然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姜亮道:「我說,你的證件怎麼落在別人手裡了?」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啊,我如果說是丟了,你信嗎?」

    姜亮道:「丟了我信,可怎麼這麼巧讓你仇人給拾到了!」

    張揚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姜亮聽完也是義憤填膺,怒道:這他媽誰啊!也太可惡了,居然用這種齷齪的手段整你。

    張揚道:「沒事兒,紙包不住火,馬上我就艙理出頭緒。

    姜亮低聲道:「這件事不會和金莎的事情有關吧?」

    張揚道:「十有**吧,昨天我還准備放他們一馬呢,如果讓我查清這件事真的和金莎有關,管他背後老板是誰,我都要把金莎從江城抹掉!」

    機場工地派出所很快就調查出了結果,那黑衣女郎剛剛才從勞改農場放出來,過去就因為從事色*情行業被勞教多次,不過她嘴很緊,一口咬定張揚嫖娼不給錢。

    負責跟蹤另外一名女郎的保安也很快傳來了消息,那女郎上了一相牌號為平C奶的奧拓車。

    知道了車牌號,查出車主並不難,半個小時後,張揚和姜亮就出現在雲東小區十二號樓,他剛剛看過姜亮帶來的大字報,上面對他極盡誣陷之能事,還把他的身份證駕駛證行駛證全都復印了上去,張揚已經推測到這件事和李祥軍有關,不過憑李祥軍的智商做不出這一連串的事情,在事情沒有明了之前,礙於李長宇的面子,張揚也不能先找李祥軍的晦氣,這筆帳先給他記下,等查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再回頭找他算賬。

    姜亮指了指停在樓下的深藍色奧拓車道:「就是這輛車!」

    張揚點了點頭道:「主人在家啊!」

    姜亮提醒他道:「你得保證自己別沖動,要不然干脆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張揚道:「放心吧,我忍著。」

    兩人說話的時候,看到樓梯口有兩個人向這邊走了過來,兩人慌忙躲在樹後,張揚看到其中有一人是剛才在新機場工地逃走的那名紅衣女郎,還有一名長相猥瑣的男子。

    姜亮低聲道:「是她嗎?」

    張揚點了點頭,已經大步沖了出去,姜亮趕緊跟了出去。

    那對男女意識到有人向他們沖過來,嚇得慌忙鑽入了汽車,那名男子將車門全都鎖上,啟動引擎想走。

    張大官人焉能讓他從眼皮底下溜走,揚起拳頭一拳就砸在車窗上,車窗玻璃被他一拳砸得完全碎裂,張揚探出手揪住那孚與的衣領,一把就將他從車內給拖了出來,然後重重扔在地面上,抬腳照著他的面部就踹了下去。

    那縣子慘叫一聲,已經是滿頭滿臉的鮮血,張揚這一腳也夠狠的,把他臉上散落的玻璃碎屑都踩進肉裡了,以後少不得要多幾顆麻子。

    姜亮有些不忍心的閉上眼睛,都提醒他別沖動了,可張揚一出手顯然把什麼都忘了,這也難怪,如果這件事落在自己身上,他也忍不了。

    姜亮還是很禮貌的,敲了敲另外一側的車窗,向那名嚇得臉色慘白的紅衣女郎道:「是你自己下車,還是我拖你下來?」

    那紅衣女郎目光中充滿惶恐之色,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張揚這會兒又抓住那男子的頭發,掃臉就是倆大耳刮子,打得啪啪有聲,不過這廝內心中的火氣卻絲毫沒有因為這通發洩而減輕。

    那男子被打得心驚膽顥,哀求道:「哥們……我跟你無怨無仇的一一r一一一你別打了一一一一一一」

    張揚望著那紅衣女郎道:「我駕駛證怎麼落在了你們手上?誰指使你們這麼干的?」

    紅衣女郎道:「你把堯堯怎麼了?」她口中的充堯就是被張揚給抓住的那名黑衣女。

    張揚冷笑道:「知道什麼叫誹謗罪不?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女孩子,年紀輕輕的不學好,看來只能讓政府好好教育教育你們了。」

    被打的那名男子道:「跟我們沒關系啊,我都不知怎麼回事「你打我干什麼?」

    張大官人對他多嘴的行為很是不滿,又是一個耳刮子攮過去,打得那男子嗚嗚哀鳴,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

    姜亮向遠處的警車招了招手,跟他一起過來的兩名警察表情威嚴的是了過來,姜亮道:「把他們都給我銬回去,好好審問。」

    張揚道:「跟你沒關系你跑去新機場工地做什麼?「

    「她一個人不敢去,讓我陪著。」

    張揚點了點頭道:「她這次十有**得坐牢了,你這麼喜歡陪她,一起去吧。」

    紅衣女郎嚇得哭起來,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干什麼這是?光天化日的欺負女人,你們還要不要臉啊!」

    張揚聽到這聲音有些熟悉,轉身望去,卻見一名衣著暴露的紅發女郎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正是那天晚上在金莎夜總會騷擾自己的那個。也是因為她張揚才和劉五發生了沖突,從而引發了那場混戰。

    那紅發女郎叫李滿滿,是金莎的五朵金花之一,她看到張揚也是微徽一怔,旋即又笑了起來:「我當是誰啊,原來是你!

    張揚道:「這事跟你也有關系?

    李滿滿道:「什麼事情啊?」

    張揚把那張大字報向她揚了揚。

    李滿滿湊過去看了看,不由得捂著嘀格格笑了起來。

    姜亮忍不住道:「你嚴肅點,現在是警察辦案!知道什麼情況最好馬上說出來。」

    李滿滿道:「有人在整體啊!」

    張揚道:「還用你說。」

    李滿滿道:「沖在你那天晚上幫過我的份上,我也幫你一次。她來到那紅衣女郎身邊拖著她的手臂小聲的問。

    姜亮向張揚低聲道:「這幫女人都不是什麼正當人家。」

    張揚沒說話,心中已經猜到,自己被陰的事情十有**和馬益良有關。

    果不其然,李滿滿沒多久就問出了點頭緒,那名叫堯充的黑衣女郎也是三「陪女,是受了別人的指使去鬧事的。

    張揚道:「有沒有說是誰指使的?」

    李滿滿道:「金玉玲,那娘們是馬益良的姘頭。」

    張揚點了點頭,他明白了,整件事果然是馬益亮在背後策劃。

    那名被打的男子倒真的是冤枉,他是紅衣女郎的男朋友,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可張大官人氣頭上,誤傷也是難免的,臨走的時候還指著那男子的鼻子道:「以後看好你女朋友,別到處惹事!」

    姜亮跟著張揚上了他的皮卡車,看到這廝的雙目中迸射出憤怒的火光,知道一場戰斗在所難免,慌忙提醒他送:「你也不能相信這些三陪女的話。」

    張揚冷笑道:「昨晚我把包忘在老街飯店,剛.巧被也去那裡吃飯的李祥軍撿到了,這小子肯定把這件事告訴了馬益亮,所以馬益良想出了這麼一個損招整我。」他雖然惱火,可是頭腦還算清晰,能夠杞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分析的頭頭是道。

    姜亮道:「可你怎麼證明?」

    「證明這件事很容易!」張揚拿起手機撥通了李祥軍的電話。

    李祥軍剛剛睡醒,接通電話顯得有些不耐煩:「什麼事啊?」

    張揚冷冷道:「李祥軍,我跟你無怨無仇吧,從來都看在李市長的面子上叫你聲軍哥,可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李祥軍一聽內心一沉,心說壞了,張揚可能知道自己撿到他手包的事情了。李祥軍嘴上還很硬:「你什麼意思?大清早的,你怎麼罵人呢

    張揚道:「罵你算便宜你,要是讓我見到你,我非抽你不可,你和馬益亮沒一個好東西,覺著自己做過的事情沒人知道?可惜那孫子骨頭太軟,把你給供出來了。」

    李祥軍的頭腦一直都很簡單,真以為馬益亮把自己給出賣了,預聲道:「他說什麼?」

    張揚道:「今天有人到處散發我的大字報,我剛找-過馬益亮,他都承認了,全都他媽是你干的!」

    李祥軍大聲道:「我沒干,跟我沒關系!」

    「絡他媽還跟我嘴硬,駕證我都找咧了,上面有付的指紋!」

    李祥軍道:「我沒干,昨晚馬益亮就把包給要是了……」說完這句話他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張揚冷笑了一聲掛上了電話,向姜亮點了點頭道:「聽到沒有,馬益亮這枸日的敢跟我玩陰招!」

    姜亮道:「他找死啊!」

    張揚道:「我今兒得把金莎給砸了!』』

    姜亮道:「你是國家干部!」

    張揚道:「這事兒你跟誰都不要打招呼!誰也別想攔著我!」

    正在金莎清理內部,為重新開業作准備的馬益亮接到了李祥軍的電話,李祥軍說得言簡意賅;「張揚知道咱們的事情了,你最好做點准備。

    馬益亮一聽就慌了:「他怎麼會知道?」

    「我不清楚,反正他知道了。」李祥軍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馬益亮正在考慮對策的時候,就聽到門外發出咣!地一聲巨響,剛剛整修好的夜總會大門被人圄一狠水泥柱給撞開了,從門外湧進來百佘名民工。

    帶頭的正是豐澤副市長張揚,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環視金莎夜總會富麗堂皇的大堂道:「這兒不錯,以後我們指揮部就在運兒,大堂可以改成會客大廳。」

    馬益亮壯著膽子走了過去:「張市長,你干什麼?''

    張揚拿出一份合同在他面前晃了旯:「這棟樓已經被政府收購了,從今夭起作為新機場建設工程指揮郜的市內聯絡處,你聽懂了嗎?」

    馬益亮怒道:「我們簽了合同的!」

    張大官人不屑笑道:「你跟誰簽得?』』

    「喬總一一一一一一」

    張揚冷笑了一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砸!」

    百余名民工一擁而上,雖然金莎現場還有十多個保安,可是看到眼前的聲勢,誰也不敢上前一步,那幫民工輪著鐵鍬大鎚,把富麗堂皇的金莎夜總會馬上變成了一片拆遷工地。

    馬益亮急了,他紅著眼睛沖向張揚,嘶聲叫道:「張揚,你無法無天,我要告絡,你他媽等著坐牢吧!」

    張大官人眯起雙眼望著馬益良,忽然揚起右手,准確有力響亮的抽了這廝一個耳光,打得馬益良原地轉了一圈,撲通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張揚道:「你他媽也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跟我斗,你沒那資格!」

    馬益亮從地上爬起來發瘋似的沖向張揚,被張揚又一腳踹倒在地上,馬益亮的手機也從懷裡掉了出來,他想起了什麼,伸手去抓手機想打電話,張揚抬起腳把他的手和手機一起踩在腳下。

    馬益亮疼得殺豬般嚎叫起來。

    張揚腳掌用力,手機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見,他微微躬下身子:「孫子哎,沒人保得住你,有我在江城一天,就不會再有金莎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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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4 01:26:51
第四百六十三章【造假與誹謗】

    當金莎夜總會的招牌在眾人的矚目中轟然倒塌的時候,姜亮正率領警察在現場維持著秩序,現場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了,他阻止不了張揚,只能盡量保證現場情況不要進一步惡化,所以金莎內外出現了很奇怪的一幕,張揚率領一幫農民工在裡面打砸,警察則封鎖了現場,讓圍觀的老百姓不要過度靠近。

    張大官人完成打砸大業之後,昂首闊步的走出金莎的大門,望了望地上七零八落的招牌,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此時他心中舒服多了。

    他的手機不停的響,可張揚沒有接電話的意思,他看到人群中有個女孩正在笑盈盈看著他,一雙美眸中流露出興奮的光芒,卻是安語晨。

    張揚也笑了,他向安語晨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皮卡車,安語晨來到了他的皮卡車內,笑道:「我剛到江城就看到你鬧事」

    張揚道:「不好意思,來你們的商業廣場砸場子了。」

    安語晨道:「砸就砸唄,反正我又不讓你賠」

    張揚道:「有人找我賠啊」

    安語晨笑道:「這些樓都屬於我所有,夢媛不會找你賠的。」

    張揚道:「我發現我真是洪福齊天,正打算聯系你們兩個,讓你們把金莎轉讓給政府當指揮部呢,你這就來了,還給我帶來了一這麼大的好消息。」

    安語晨道:「我從夢媛姐那裡過來的,如果不是她說,我還不知道這裡有熱鬧可看。」

    張揚的手機仍然在不停地響。

    安語晨向他的手機望了一眼道:「既然你不想接,為什麼不干脆關機?」

    張揚道:「關了機我就不知道市裡的反應了。」

    安語晨笑道:「市裡什麼反應?」

    張揚道:「杜書記很惱火」

    杜天野氣得重重把聽筒頓在電話機上,咬牙切齒道:「混小子,故意不接我電話。」

    秘書江樂走進來道:「杜書記,政協馬主席來了」

    杜天野皺了皺眉頭道:「讓他進來」

    馬益民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一見到杜天野就抱怨道:「杜書記,他瘋了,光天化日就闖入金莎,帶著一百多名農民工把金莎砸了個亂七八糟,他還是國家干部嗎?根本就是一個強盜,一個土匪」

    杜天野道:「馬主席,坐,你說誰啊?我都沒聽明白。」他沒聽明白才怪,從張揚對金莎展開打砸行動,他就已經得到消息了。可在馬益民面前他要裝傻,他要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

    馬益民道:「杜書記,我還能說誰?我說張揚的,他剛才領著一百多口子人把金莎給砸了,現在江城老百姓都知道了,影響之惡劣,性質之嚴重前所未有,還有,他砸金莎夜總會的時候,警察就在外面站崗,沒有一個警察去過問,全都抱著膀子看熱鬧,這是何等的囂張,這分明是在挑戰我們的法律,身為一個黨員干部,他不知道維護政府形象,反而帶頭踐踏我們的法律,不處理這種人,天理難容」馬益民是真火了,張揚做得太過分,砸了金莎不算,還把他弟弟給打了。他馬益民要是再不出頭,整個江城體制都會把他看低,以後人家只會更瞧不起他。

    杜天野道:「我問問情況,如果這件事的確是他犯錯,我一定會嚴肅處理」

    馬益民知道杜天野是推脫之詞,他和張揚的關系,整個江城體制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馬益民知道杜天野肯定想庇護張揚,可他這次不會善罷甘休了,張揚捅的漏子太大,杜天野也幫他擦不干淨。

    馬益民還沒走,公安局長榮鵬飛就來了,他也是為了張揚怒砸金莎的事情來的。

    馬益民道:「榮局,你來的正好,張揚帶人在金莎又砸又搶,你們公安局怎麼不問?」

    榮鵬飛道:「馬主席,砸我聽說了,搶我可沒聽說,兩者的性質不同,您可別混淆概念啊」

    馬益民道:「有什麼分別,根本就是強盜行為,你們警察也在現場,為什麼不管?為什麼要任由這種事情發生?」

    榮鵬飛道:「我們警察的任務是確保老百姓生命和財產的安全。」

    馬益民道:「金莎的員工就不是老百姓?金莎被砸,員工被打,他們的生命和財產都受到了威脅,難道不是你們應該管轄的范圍?」

    榮鵬飛道:「這件事我正在處理,馬主席你做得是政協工作,我們的工作性質不同,等我有時間再向你慢慢解釋。」榮鵬飛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這句話雖然婉轉,可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你趕緊忙活你的政協工作去,我們公安局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馬益民憤然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杜天野冷眼看著他們兩人之間的交鋒,這會兒杜天野反倒冷靜了下來,回到椅子上坐下,低聲道:「說說吧,這麼大的漏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榮鵬飛道:「我聽說大字報是馬益亮散布的,今天早晨還弄了兩個**女拿著張揚的身份證去機場工地索要嫖資。」

    杜天野道:「人家就是想惹火他,他這一發火倒好,正中了別人的圈套,光天化日之下把金莎給砸了,有種啊他當自己是梁山好漢嗎?」

    榮鵬飛道:「王廳長打來了電話,讓我馬上處理好這件事,今天就得給他一個結果。」

    杜天野怒道:「他憑什麼對江城的事情指手畫腳,不用理會他,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榮鵬飛嘆了口氣道:「可這次,張揚的確玩得有些過火了」

    杜天野道:「這混賬東西就是不接我電話,事情惹完了,自己跑到哪兒躲起來了」

    張大官人不是怕事的人,此時他正在喬夢媛的辦公室,看著安語晨在轉讓協議書上簽字,這叫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張揚也不傻,沖動歸沖動,可出了氣之後還得做好善後工作,金莎租用的那棟樓房屬於安語晨,喬夢媛之前代為管理,安語晨現在做得是和張揚簽訂一份合同,把那棟樓轉讓給江城市機場指揮部作為市區接待中心,時間沒寫今天,簽署的是大樓竣工之日。

    這樣一來就成了一女許配兩家,安語晨和張揚簽約,喬夢媛和王均瑤方面簽約。因為產權屬於安語晨,所以喬夢媛過去代為簽署的那份合同就失去了效用。說穿了,他們現在就是在造假,明目張膽的造假。

    喬夢媛苦笑道:「這樣一來我就把海瑟夫人得罪了」

    張揚道:「你要是覺著難做,我就把這份假協議給撕了。」

    安語晨說話比較直接:「夢媛,張揚和那個什麼海瑟夫人之間你站在誰那一邊?」

    喬夢媛小聲道:「我要是站在她那邊,豈能眼睜睜看著你們造假?」

    張揚笑了起來,心中一陣溫暖在滌蕩著,關鍵時刻,喬夢媛和安語晨都毫不猶豫的選擇支持自己,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現在自己一下得到了倆,還都是紅顏知己,水准剛剛的。

    喬夢媛道:「那棟樓本來就是語晨的,我只是代為管理,只要我不把這份代理協議拿出來,我和海瑟夫人的合同就是非法的,換句話來說,金莎的經營一直都沒有得到業主的許可。」

    安語晨點了點頭道:「惡人我來當,就算我師父不帶人去砸金莎,我也得做這件事。」

    張揚道:「應該用不著這份合約,如果她想在這件事上做文章,我先把馬益亮給弄進去。」

    張揚之所以這樣說是有些把握的,在喬夢媛那裡簽完合同之後,他馬上返回市政府去見了李長宇。

    李長宇並沒有想到這件事和自己的兒子有關,看到張揚進來,不由得關切的站起身來:「張揚,市裡就快炸開鍋了,你小子可真能惹禍。」

    張揚笑道:「李市長,我來見你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

    李長宇苦笑道:「這件事上我無能為力,最多敲敲邊鼓,你得趕緊去找杜書記。」李長宇還是有自知自明的,張揚砸金莎,牽涉的幕後人物實力都很不一般,他可應付不來。

    張揚這才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李長宇聽完心裡這個懊惱啊,他壓根沒想到今天這件事的起因竟然是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他氣得手足發抖道:「這個畜生,居然敢做這種事。」

    張揚道:「事情應該不是他做的,他在電話裡也承認了,把錢包給了馬益亮,馬益亮對我一直懷恨在心,所以想借著這件事給我難堪,李市長,他把大字報散得滿大街都是,還弄了兩個**堵到機場建設指揮部門口找我要嫖資,誣陷我**,我要是忍了,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

    李長宇道:「可……你也太激進了一些……」

    張揚道:「直到現在我沒見過王廳的那個妹妹,我和她沒什麼矛盾,可她選了馬益亮,馬益亮三番五次的向我挑釁,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今兒我就把金莎給砸了,我就不信她還不出來。」

    李長宇道:「我回去一定要狠狠教訓那個畜生。」雖然他和張揚的關系十分親密,可現在仍然要做出一些表態。他知道這次兒子把張揚惹火了,如果張揚真要下手對付兒子,自己勢必要陷入兩難的境地。

    張揚笑道:「李市長,你放心,我不會動祥軍,他當我是仇人,我可把他當成你兒子。」

    李長宇心說什麼叫當成,本來就是,他其實已經聽出,張揚在賣他一個人情。

    張揚道:「我不求你別的,你要是真想幫我,就讓祥軍把前後的經過說一遍,他怎麼撿到的手包,這手包又是怎麼落在了馬益亮的手上,解釋清楚這件事應該不難,你讓他說真話也應該不難。」

    李長宇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讓他說出來」

    張揚來見杜天野的時候,榮鵬飛還沒走,和杜天野兩人正在商量著對策。看到張揚一臉笑容的走進來,杜天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混小子,你舍得露面了?」

    張揚道:「剛剛在忙工作,所以沒來得及接電話,其實有些事電話裡是說不清楚的,還是當面解釋的好。」

    杜天野點了點頭道:「好,我就聽你怎麼狡辯」

    張揚道:「我先說幾件事,第一,金莎現在經營的地點屬於安語晨,早在這棟樓建成的時候,我就和安語晨簽訂了合約,要把這棟樓作為新機場江城市區接待中心,因為忙新機場的籌建工作,所以一直沒來得及裝修,所以說金莎現在是佔用我們的地方經營。」

    杜天野眯起眼睛看著他:「安語晨是你徒弟,喬夢媛是你朋友,她們當然站在你這邊,作假誰不會啊」

    張揚笑道:「杜書記英明」

    榮鵬飛道:「僅僅這一點不能成為你打砸金莎的理由。」

    張揚道:「第二,昨晚我陪杜書記喝酒的時候,我的手包忘在老街酒家了,這一點杜書記可以證明」

    杜天野愣了一下:「是,我六點半到八點期間的確和你在一起了,你包丟沒丟我沒注意。」

    張揚道:「咱們分手之後,我去一招藍島咖啡見了省紀委副書記劉豔紅,一直到接近十點,她可以為我證明。」

    杜天野道:「接著說」

    張揚又道:「我發現手包丟了之後返回老街去找,發現包沒了,當時飯店老板給我提供了一個線索,我們離開之後,李祥軍和一幫人坐進了那個包間,有理由相信他們之中有人把我的手包給拿走了。」

    接下來的事情榮鵬飛已經知道了,他嘆了口氣道:「你是說李祥軍和這件事也有關系?」

    張揚道:「李祥軍把手包給了馬益亮,馬益亮利用我的這些證件到處散播謠言,所以今天早晨才出現了這麼多的大字報,說我從十一點招J,我十一點的時候還在漢江燒烤喝酒呢,飯店老板可以幫我證明。」

    杜天野道:「你能證明什麼?證明你沒嫖ji?證明大字報是無限你的?既然能證明,你為什麼不通過法律,馬益亮的行為涉嫌誹謗,侵害了你的名譽,你可以告他,為什麼要選用最為激進的方式呢?」

    張揚道:「為了你們」

    杜天野道:「你少把我們扯進去」

    張揚道:「就說榮局吧,我就不明白,你明明知道金莎有違規行為,為什麼不敢查?不就因為老板是王伯行的妹妹嗎?」

    榮鵬飛道:「你懂什麼?如果沒有證據一味胡來,我們的法律還有什麼約束力?」

    張揚道:「馬益亮抹黑的不是我一個人,他抹黑的是江城市委市政府,我是你杜書記極力推舉的干部,是你讓我負責新機場建設項目,如果在別人的心中,我成了個嫖客,那麼你杜書記的眼光是不是有問題?」

    杜天野道:「少給我狡辯行了,你自己惹了事,自己就得兜住,現在老老實實給我回機場指揮部,在具體處理意見出來之前,不要再回江城惹是生非。」

    張揚道:「事情我已經說明白了,要殺要剮,你們當領導的掂量著辦,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知道你們想護著我,也清楚我佔理兒,可你們擔心影響,還顧忌公安廳王廳長,當領導當到你們這份上,也真夠窩囊的。」這廝丟下這句話,昂首挺胸的離開了市委書記辦公室。

    杜天野和榮鵬飛大眼瞪小眼的愣在那裡,這小子也忒操蛋了,明明自己惹了禍,還幫他們委屈,榮鵬飛道:「杜書記,他是影射我的,跟您沒關系。」

    杜天野道:「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他說的是我們,把我一起罵進去了。」

    榮鵬飛道:「杜書記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杜天野道:「這種小事情應該是你們公安局處理,我當市委書記的連這種事都要問,只怕我連覺都不用睡了。」

    榮鵬飛道:「杜書記,我的壓力很大啊。」

    杜天野道:「張揚砸金莎了嗎?」

    榮鵬飛道:「我讓人調查了,他倒沒動手砸,可那一百多名民工是他帶過去的,他還打了馬益亮。」

    杜天野道:「我們要追究責任,也要分清責任,打人就追究打人的責任,砸東西就追究砸東西的責任,一定要落實到人,他打馬益亮是不對,可馬益亮用這種方法詆毀一名國家干部好像也不對吧?」

    榮鵬飛道:「不但不對,而且已經構成了誹謗罪」

    杜天野堅決果斷道:「犯罪了就要抓不管他的後台是誰?犯了法就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榮鵬飛在和杜天野的對話中漸漸理清了頭緒,杜天野不但回護張揚,而且護到了極點,不用問,江城的政壇因為這件事必將陷入一場爭斗之中,榮鵬飛提醒杜天野道:「杜書記,這次砸得可是王均瑤的場子,王廳長很生氣。」

    杜天野道:「他生氣就讓他自己過來查,讓他看看金莎究竟有沒有違規經營的行為,我說鵬飛,你犯得著考慮他的感受嗎?還是那句話,江城的事情,他說了不算」

    圍繞張揚怒砸金莎的事件,常委會上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市委組織部長徐彪一如既往的站在了張揚的這一邊,他大聲道:「砸得好」絲毫沒有顧忌馬益民憤慨的眼光,徐彪道:「我早就說過,南林寺是佛教聖地,佛祖舍利就收藏在那裡,可他們居然對著南林寺開了家夜總會,整天弄一幫**女搔首弄姿,這成何體統。」

    馬益民道:「老徐,你說話太偏激了,金莎一直都是正規經營。」

    徐彪道:「正規經營是表面上,誰知道背地裡他們都干些什麼?」

    很少發言的江城軍分區司令郭建道:「江城不是沒有先例,過去的皇家假日不就是因為涉黃而關門整頓嗎?」他這句話可是沖著馬益民說的,當初皇家假日關門的時候,在那裡擔任經理的也是馬益民的弟弟馬益亮。

    徐彪說話可沒那麼客氣:「真是巧啊,兩次都是馬益亮當經理,馬主席的弟弟還真是商業奇才啊」

    馬益民焉能聽不出其中的諷刺,窘迫的老臉通紅,他正想分辨兩句。

    人大主任趙洋林道:「打砸金莎的事情我不在場,所以沒有什麼發言權,可今天早晨上班的時候,兩名**女拿著張揚的駕駛證去機場指揮部鬧事我卻是親眼所見,我真是不明白,她們把我們國家機關當成什麼地方了?還好,當場被我們抓住了一個,另外一個雖然跑了,也被警方找到了,你們猜猜她們是怎麼說的?說是受人指使,故意抹黑張揚,讓他難堪。」

    現場常委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趙洋林道:「過去大家一直都說改革是有風險的,今天我才算體會到,你努力工作不代表你就沒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麻煩找到你。」

    杜天野道:「張揚丟了一個手包竟然引發了這麼多事情,咱們江城還真是不太平啊。」

    馬益民聽出杜天野在偷換概念,可現場常委中明顯站在張揚一邊的人更多一些,他求助的看了看市長左援朝。

    左援朝清了清嗓子道:「照我看,這個誣陷張揚的人很可惡,可張揚在沒有搞清楚事情之前,所采取的方法也太激進了一些,在群眾中的影響是惡劣的,現在是和平年代,一個國家干部竟然可以帶者民工去連打帶砸,這讓江城的投資商感到害怕,我已經聽到不少人反應,他們害怕自己的投資得不到保障。這件事性質很嚴重,一定要嚴肅處理,不然別人會以為我們在包庇他。」

    杜天野道:「我很好奇,究竟是誰在抹黑張揚,是誰在利用這件事制造文章呢?」

    李長宇眉頭緊鎖,低聲道:「張揚的手包被我兒子撿到了」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可誰也沒把這件事說出來,所以李長宇說出實情的時候,所有常委都驚詫的看著他。

    李長宇道:「我兒子李祥軍,過去曾經也是皇家假日的股東,當時皇家假日出事的時候,想必大家都還記得。」

    馬益民隱約覺得有些不妙,李長宇當眾坦誠這件事,其目絕不是要針對張揚,而是意在為張揚開解。

    李長宇道:「祥軍拾到了張揚的手包,出於他對過去事情的怨念,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歸還,而是想把手包丟掉報復張揚一下,可他又把這件事告訴了馬益亮,於是馬益亮要走了手包。」李長宇已經找兒子求證過,現在把整件事當眾說出來也是費了一番努力的。

    馬益民道:「長宇同志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弟弟誣陷張揚?」

    李長宇道:「我只是說我知道的事情,至於你弟弟有沒有做過誣陷別人的事情,你應該去問他」

    公安局長榮鵬飛道:「我也有一個消息向大家宣布,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馬益亮的確涉嫌詆毀張揚的名譽,來開會之前,公安機關已經正式批捕」

    馬益民的臉色變了,他有些憤怒的咆哮道:「你有什麼證據?不能平白無故抓人?光天化日之下打砸搶的你不抓,你卻要抓受害者,這是什麼道理?」

    榮鵬飛道:「誰是受害者您說了不算」

    馬益民怒道:「你說了算?」

    杜天野懶洋洋道:「好了好了,每次開會都要弄得劍拔弩張的,有意思嗎?你們說了都不算,法律說了才算」

    左援朝沒有說話,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有些明白了,杜天野護張揚是護定了,雖然他明知道金莎的背後有著盤根錯節的關系,他仍然這樣做,就證明杜天野對這些外來勢力十分的不爽,左援朝有些同情的看著馬益民,在這件事上,馬益民爭執下去是沒有結果的,馬益亮做錯了一件事,他選錯了挑戰的對象,他和張揚的實力相差懸殊,挑戰張揚肯定是個以卵擊石的下場。

    「為什麼平白無故就抓人?」會後稍稍冷靜下來的馬益亮又找到榮鵬飛理論。

    榮鵬飛道:「你弟弟詆毀國家干部,抹黑政府形象,這都不是小事,馬主席,你還是幫他找個好律師吧。」

    馬益民道:「難道你們認為張揚在這件事上一點責任都沒有?」

    榮鵬飛道:「他沒觸犯刑法,不歸我管。」

    馬益民怒道:「那歸誰管?」

    榮鵬飛道:「你可以去找組織部長,紀委書記,甚至可以去找左市長,去找杜書記,總之這件事跟我們公安局挨不上。」

    馬益民這個怒啊,除了市長左援朝那裡他還真找不到說理的地方,所以他找到了左援朝的辦公室。

    左援朝耐著性子聽他抱怨完,嘆了口氣道:「老馬,張揚在這件事上還真沒有多大毛病。」

    馬益民愣了,怎麼左援朝也這麼說話?

    左援朝道:「我剛剛才知道,金莎營業的那棟樓,在竣工的時候就跟機場指揮部簽訂了合同,在法律上金莎是不受保護的。」

    馬益民道:「怎麼可能,金莎明明是簽了五年合約。」

    左援朝道:「你知道那棟樓真正的業主是誰嗎?」

    馬益民哪會知道具體經營的事兒,他搖了搖頭。

    左援朝道:「安語晨,喬夢媛代理她在南林寺商業廣場的所有物業,不過兩人只是口頭協議,也就是說,喬夢媛和王均瑤簽訂的合同根本是無效的。」

    馬益民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他憤憤然道:「作假誰不會,張揚肯定在其中動手腳了。」

    左援朝道:「他動手腳又怎麼樣?安語晨認了,喬夢媛也認了,王均瑤這個虧吃定了,她最多只能找喬夢媛的麻煩,你以為她會這麼做嗎?」

    馬益民嘆了口氣,喬夢媛什麼背景,王均瑤雖然有個省公安廳廳長的哥哥,可王伯行在喬振梁的面前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兒,王均瑤肯定不敢招惹喬夢媛,即使喬夢媛在這件事上根本站不住理。

    左援朝道:「老馬啊張揚沖動不假,可是沒有人給他撐腰,他敢貿貿然去砸金莎嗎?」

    馬益民道:「你是說……」他把杜書記三個字給咽了回去,雖然左援朝和他目前是同一立場,可政治上的任何人和事都不可靠。

    左援朝點了點頭,他知道馬益民想說什麼,左援朝的確認為張揚打砸金莎是杜天野的授意,可這次他想錯了,杜天野是被張揚的行為逼得走到了王伯行的對立面。

    馬益民道:「如果繼續這樣縱容下去,禍國殃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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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寬容】(上)

    馬益亮因為涉嫌損害他人名譽,誹謗罪,被警方拘捕,而怒砸金莎的張揚卻毫發無損,金莎的幕後老板海瑟夫人,也就是平海公安廳廳長的妹妹王均瑤終於現身了,她在金莎被砸的第二天出現在南林寺廣場,望著一片狼藉的金莎夜總會,王均瑤保養得當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的助理岳玲憤然道:「哪有這麼無法無天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江城公安系統難道不管嗎?」

    海瑟夫人沒說話,轉身上了她的奔馳車,向跟著進來的岳玲道:「幫我聯系夢媛」

    喬夢媛在匯通總部的辦公室內接待了海瑟夫人,早在喬夢媛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和海瑟夫人就已經很熟,當初她剛到美國,海瑟夫人在生活和學習上曾經給她很大的幫助,喬夢媛對海瑟夫人的稱呼也是海瑟阿姨。

    海瑟夫人握著喬夢媛的手,微笑看著她道:「夢媛真是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

    喬夢媛笑道:「海瑟阿姨別誇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她當然明白王均瑤前來的目的,邀請她在沙發上坐下,讓秘書送來兩杯咖啡。

    王均瑤輕輕攪拌著咖啡,觀察著辦公室內的環境,輕聲感嘆道:「這地方真是不錯,前面的就是南湖吧?」

    喬夢媛點了點頭,從她的辦公室可以遠眺到前方的南湖,景致很好。

    王均瑤道:「匯通剛剛成立的時候,許嘉勇還去美國尋找風險投資,我幫他聯系了幾家,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匯通竟然有了這麼大的發展,真是可喜可賀。」

    提起許嘉勇,喬夢媛的神情不禁一黯。

    王均瑤敏銳的捕捉到喬夢媛的表情變化,她微笑道:「聽說你和他之間鬧了些誤會,怎麼?還沒解釋清楚?」

    喬夢媛笑道:「海瑟阿姨,我們還年輕,應該以事業為重。」

    王均瑤點了點頭,她緩緩放下咖啡杯道:「夢媛,我這次過來的目的你應該已經猜到了。」

    喬夢媛輕聲道:「對不起」

    王均瑤笑道:「傻丫頭,這話從何說起?把金莎砸了的又不是你。」

    喬夢媛道:「金莎租用的那棟樓,真正的業主是安語晨小姐,她委托我代為管理,可因為我們關系很好,所以一直都沒有簽署正式委托協議,只是口頭上的一個約定。」喬夢媛在暗示王均瑤,自己和她之前的合同並沒有法律效力。

    王均瑤見慣風浪,當然明白喬夢媛這樣說旨在為張揚開脫,她微笑道:「金莎在我的物業之中只佔極小的一部分,如果不是被砸,我都幾乎忘了江城還有這麼一處產業。張揚這個年輕人我聽說過,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麼過節,他之所以這樣做,想必一定有誤會。」

    喬夢媛道:「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這個人雖然性情沖動了一些,不過為人還算不錯。」

    王均瑤笑道:「能讓你誇獎的人想必真的很不錯,夢媛,我想和他見見面。」

    喬夢媛道:「今天中午我為你接風,把他也叫過來。」

    王均瑤笑道:「好啊」

    張揚對王均瑤其人還是抱有很強的好奇心的,喬夢媛在新帝豪為王均瑤接風洗塵,邀請了張揚和安語晨陪同,安語晨因為去豐澤處理學校的事情,所以無法趕到,中午吃飯只有張揚一個人過來了。

    張揚看到眼前這位氣質優雅,保養得當的中年美婦,就猜到她是王均瑤無疑,笑著向王均瑤走了過去:「這位一定是海瑟夫人了」

    王均瑤笑了笑,喬夢媛為他們引見道:「這位是豐澤張副市長,這位是海瑟夫人。」

    王均瑤很禮貌的和張揚握了握手,她雖然已經五十歲了,可是平時注重保養,肌膚仍如同青春少女般細嫩,王均瑤道:「你是我見過的最年輕的副市長。」

    張揚笑道:「縣級市的副市長,也不算年輕了,夫人請坐」

    三人坐下,喬夢媛讓服務員上菜,向張揚道:「喝酒嗎?」

    張揚居然搖了搖頭:「不了,下午還得開會,我吃完飯就得趕回去。」

    王均瑤道:「張市長的工作很忙啊」

    張揚道:「都是新機場工程給鬧的,省裡市裡都這麼重視,我不敢有絲毫怠慢啊」他悄悄觀察著王均瑤,發現她和公安廳廳長王伯行長得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王均瑤道:「其實我這次來江城就是想和張市長見個面。」

    張揚笑道:「夫人找我有事啊?」這廝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王均瑤微笑道:「我知道你和夢媛是好朋友,我和夢媛也認識多年,說句托大了點的話,我一直都將夢媛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憑她的年紀的確有資格說這種話。

    張揚笑道:「很高興認識您」

    王均瑤道:「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

    張揚笑道:「想不到我名氣這麼大啊」

    王均瑤笑道:「我是通過嫣然聽說你的」

    張大官人開始意識到王均瑤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她剛一出場已經揭示出絲絲縷縷的關系,連楚嫣然她都認識,王均瑤很高明,她根本沒有提金莎被砸的事情,先將這些關系透露給張揚知道,意思很明顯,大家都是朋友連朋友,你居然把我的店給砸了,也太不夠意思了。

    張揚道:「嫣然沒跟我說過你們的關系。」

    王均瑤笑道:「在美國的時候,我經常約她一起打球逛街,她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啊」

    她越是這樣說,張揚越是警惕,這女人對自己這麼了解?自己和她沒有什麼淵源啊?究竟是因為砸金莎才開始了解自己的,還是在砸金莎之前就已經在了解自己?

    喬夢媛道:「常常說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想不到還真有這樣的事兒,張揚,你這次砸得金莎就是海瑟夫人的產業。」她趁機提出這件事,想替張揚和王均瑤之間說和,畢竟這件事到現在仍然懸而未決,如果王均瑤堅持追究,張揚肯定要承擔一定的責任。喬夢媛是為張揚考慮,如果雙方能夠達成諒解,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兒。

    張揚心說,我砸得就是你的店。

    王均瑤笑容不變道:「真是一場誤會,如果我們早就知道這些關系,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不快。」

    張大官人笑道:「海瑟夫人,我砸金莎並不是沖著你,無論咱們有怎樣的關系,金莎我還是得砸。」

    王均瑤望著這個囂張的年輕人,唇角泛起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為什麼?」

    張揚道:「我這人說話從來都不拐彎抹角,你把金莎交給馬益亮管理從根本上就是錯的,馬益亮在地方上有些關系,他哥哥馬益民是我們江城市政協主席,可這個人的底子不干淨,當初經營皇家假日的時候,就因為提供**服務而被調查。」

    王均瑤沒說話,微笑看著張揚。

    張揚繼續道:「我第一次去金莎,就在金莎遇到了十多個持刀凶徒對我攻擊,我不知道夫人對金莎經營的定位何在?馬益亮到底在搞什麼?你清楚不清楚?」

    王均瑤微笑道:「我很少過問具體經營上的事情。」這句話好像是在脫開干系。

    張揚道:「馬益亮利用我丟失的證件,可以抹黑我的形象,誹謗我的人品,我這人脾氣不好,忍不住就得發洩一下,金莎那棟樓本來就是我們政府的物業,我不能讓那裡變成滋生犯罪和**的溫床。」

    王均瑤道:「事情我都清楚了,我謹代表我自己,為給張市長造成的不便道歉」她端起了飲料杯。

    張揚也斷了起來,人家敬他一尺,他得敬人家一丈,咱張大官人從來都是恩怨分明。

    王均瑤道:「我會仔細了解一下金莎的經營狀況,如果真的有不法行為,我一定會嚴肅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

    張揚道:「不好意思,金莎租用的那棟樓我已經代表政府正式收回了,南林寺是佛教聖地,你們當初選址的時候恐怕沒有考慮周到,宗教界的人士已經多次針對這件事進行了抗議。」

    王均瑤靜靜望著張揚,張揚的意思很明顯,金莎別想再開張。

    王均瑤嘆了口氣道:「有些時候,人的主觀意願是好的,可一旦具體實施,味道就變了。」

    張揚笑道:「其實夫人並不適合搞這種娛樂業。」

    王均瑤柳眉輕挑:「張市長什麼意思?」

    張揚道:「娛樂業是個很敏感的行業,稍不注意,方向就會發生偏差,令兄是我們平海公安廳廳長,金莎的事情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影響,很多人都在說閒話,我的意思,夫人應該明白。」

    王均瑤道:「看來我對國內的投資環境還不熟悉,沒有考慮的這麼周到。」

    張揚微笑道:「其實國內投資市場很大,以夫人的實力和眼界原不必盯著娛樂業這一小塊蛋糕。」

    王均瑤從這句話發現了張揚的狡黠之處,王均瑤道:「任何事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金莎就當作我進入國內市場的一塊試金石吧。」

    喬夢媛看到兩人之間的談話倒也是心平氣和,也逐漸放下心來。

    張揚看了看時間,起身告辭,之前他就說過下午還要趕回去開會,所以王均瑤和喬夢媛都沒有出言挽留。

    張揚走後,喬夢媛歉然道:「海瑟阿姨,因為我的緣故讓您蒙受了這麼大的損失,這樣,金莎這次的損失全都由我來負責。」

    王均瑤笑道:「你跟我還這麼客氣,都說過了,金莎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之所以開金莎,是因為過去我在美國一直都從事娛樂業,只是用來試水國內市場的,虧了還是賺了我都無所謂。」她雖然說得輕巧,可這次金莎因為被砸,前期的裝修都算上,至少要虧損三百萬。

    喬夢媛試探著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金莎的事情?」

    王均瑤道:「我是在做生意,又不是跟別人爭強斗狠,金莎經過這件事,名聲已經完了,如果勉強維持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算了,只當是花錢買了個教訓。」

    她表現的越是寬容,喬夢媛心裡越是覺得難受,這次的確有些虧欠王均瑤,所以她才會主動提出補償王均瑤的損失。

    王均瑤道:「張揚有句話說得對,我在平海做娛樂業,萬一出了什麼事,會給我那個大哥帶來很多不好的影響,我現在已經很後悔開金莎了。」

    張揚開完會之後就接到了喬夢媛的電話,喬夢媛告訴他王均瑤不會追究這件事,而且放棄重開金莎的念頭,也就是說,王均瑤認栽了。張揚感到有些奇怪,王均瑤的表現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究竟是知難而退還是故布疑陣,還是抱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想法呢?可人家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高姿態,張揚也不能顯得太小氣,他當即表示讓喬夢媛安排一下時間,自己請王均瑤吃頓飯。

    放下電話,市人大主任趙洋林走了進來,趙洋林剛剛去工地現場看了看,對工程的進展和質量表示滿意,他笑道:「平中建設的老總吳中原剛剛過來了,經過他的工作,現在工人們的干勁都很足。我邀請他待會兒去咱們餐廳吃晚飯,你得作陪啊」

    張揚笑道:「敢情您是把我當**用了,成您指哪兒我打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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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寬容】(下)

    吳中原這次見到張揚明顯低調了許多,他這兩天在江城聽到了一些事也親眼看到了一些事,他對張揚開始有些了解了。

    一個只身對付三十多名持刀凶徒的好漢,一個敢於去砸省公安廳廳長妹妹夜總會的猛將,誰也不會輕視這種人。

    吳中原終於明白為什麼杜天野會把他放在這麼重要的地方,吳中原也意識到平中建設想在新機場工地中順利干下去,就必須得和他搞好關系。

    趙洋林雖然是副總指揮,可他只能掛名而已,張揚才是機場建設的實權人物。

    吳中原同時也為那天晚上設下的飯局感到有些後悔,自己把左援朝、喬鵬舉、孫東強全都請去,目的是向張揚展示實力,可事實證明他的那一套根本不管用,張揚連省公安廳廳長王伯行的面子都不給,更何況這些人?吳中原從那天之後,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和張揚好好談一談,今天總算等到了這個機會。

    張揚讓食堂准備了一桌飯,宴請吳中原,機場工地食堂被八珍居的耿六承包,耿六極其重視,專門從八珍居派來了一名大廚,伙食質量很好,八珍居的幾樣拿手菜也全都帶了過來。

    吳中原對這裡的小菜也是贊不絕口,他笑道:「我吃了這麼多地方,江城機場工地食堂的菜肴味道最好。」

    張揚笑道:「江城機場建成要到九七年呢,吳總以後吃食堂的機會多了。」

    吳中原笑道:「說真的,我感覺這裡菜肴的味道比起新帝豪還要正宗。」

    趙洋林道:「家常菜還是要到下面來吃,新帝豪那種酒店都是做套菜的,吃起來反倒沒什麼意思。」

    吳中原道:「是啊,現在大飯店的菜譜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廚子做出的口味也都差不多,我們整天在外面吃早就膩歪了。」

    趙洋林深有同感道:「我現在如無必要基本上都在家裡吃,喝完稀飯吃點鹹菜都有滋有味的,年紀大了,腸胃不好,大魚大肉反倒吃不慣了。」

    張揚用公筷夾了一只醬鴨頭給他:「八珍居的特色之一,您得嘗嘗!」

    趙洋林苦養臉道:「膽固醉高,我害怕這玩意兒。」

    張揚笑著端起酒杯道:「來,咱們歡迎吳總來機場工地視察!」

    吳中原謙虛道:「我是來參觀學耳的,視察可談不上!」

    張揚道:「合作就是一個磨合協作的過程,只要我們雙方拿出誠意,任何問題都會找到解決之道。」

    吳中原笑道:「這次我算見識到了日本監工的厲害,他是用國際上最嚴格的標准來要求我們的施工。我們的員工主要做的是國內的項目,對這種要求有些不適應,不過這次的風波對平中有一個最大的好處,讓我意識到我們不能僅僅滿足於國內,要放眼國際,要用國際上最嚴格的標准來要求自己,只有這樣,才能夠走出國門,龜博士給我們上了很好的一課啊!」

    趙洋林也樂得看到事情得到解決,他笑道:「我早就說過平中建設是我們平海建築業的金字招牌,雙方的矛盾在於溝通不夠,只要把事情說清楚,一切就雲開霧散了。」

    張揚端起酒杯道:「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共同把江城新機場這個項目做好!」

    吳中原點了點頭道:「請兩位領導放心,我們平中建設會將質量放在第一位,以江城的榮譽為已任!」

    當晚張揚值班,留在指揮部休息,九點多的時候,牛文強過來找他,因為養殖場受到污染的緣故,牛文強的螃蟹基本上全都死光,他這陣子也相對清閒下來,幾乎每天晚上都到指揮部來。董欣雨把給他的賠償變為了股份,牛文強最近都在給他造成巨大損失的第二皮革制衣廠參加工廠的改制,按照他的話來說,這地方屬於他了,他得盯住自己投資,確保利益回收。

    牛文強來到張揚辦公室的時候,張揚正在電腦上玩著大富翁的游戲,牛文強敲了敲門,推門走進來。張揚借著玩游戲,沒理會他。

    牛文強自己倒了杯茶,連灌了幾口道:「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張揚道:「別打擾我啊,眼看就贏了。」

    牛文強走過去,一伸手就把顯示器給關了。

    張揚氣得朝他直瞪眼:「你搗什麼亂啊?」

    牛文強道:「走,咱們喝酒去!」

    張揚道:「我剛吃完!」

    牛文強道:「我在豐澤湖買了一只三斤多重的野生大王八,還有兩只野鴨,本來准備自己獨享的,可想來想去,還是准備和你分享。」

    張揚笑道:「我真吃不下,剛陪吳中原吃完飯!」

    牛文強道:「要不咱們去豐澤,把程焱東他們都叫出來!」通過污染事件,牛文強在豐澤當地也結交了一幫朋友。

    張揚看了看時間,都九點半了,這廝的興致倒是很高。

    張揚道:「這麼晚了,飯店也都關門了,跑到豐澤也得十點.你帶著王八野鴨,誰給你加工啊?」

    牛文強道:「走吧,今天我高興,咱們喝通宵!」

    張揚道:「這麼著吧,你把這些菜送食堂去,讓朱師傅給加工加工,順便弄一桌菜,你現在就給程焱東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來指揮部吃飯,我這裡房間多得是,晚上不走都可以在這兒休息。」

    牛文強樂呵呵點了點頭道:「成!那咖…」

    張揚看出他有話要說:「說吧!」

    牛文強道:「我把董欣雨請來行不?」

    張揚看出了點門道,這廝該不會對董欣雨有什麼想法吧?他點了點頭道:「這麼晚了,你請,人家未必願意來。」

    牛文強笑道:「她在二廠指揮改建呢  ,我去接她!」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

    牛文強道:「你不高興啊?」

    「那倒不是!」

    「那你又什麼氣啊?」

    張揚道:「我是為董欣雨嘆氣,你說人家就毒死了你幾只螃蟹,這下好嘛,不但把廠子搭給了你,連人你也惦記上了,你可真夠毒的。」

    牛文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哥們,我挺喜歡有個性的女孩子,真的,我這次有點動真情了。」

    張揚笑道:「你哪次不是動真情啊?我看你壓根就是一濫情。」

    牛文強道:「這方面你是祖師爺!」

    張揚瞪圓了眼睛:「滾!信不信我把你和王八一起扔出去?」

    牛文強笑道:「王八野鴨就在你門外,你拎食堂去,我去接人!」不等張揚說話,這廝已經走了,在門外又道:「程焱東他們你招呼啊!」

    張揚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出門看到放在那裡的甲魚和野鴨.野生甲魚可真是不小,張揚拎著甲魚又來到食堂,正准備給程焱東打電話,安語晨的電話先打了進來,她是想和張揚商量豐澤一中分校開學剪彩的事情,這兩天她都在豐澤准備學校開學。說起來豐澤一中分校還是張揚來豐澤分管文教衛生之後的工作重點之一,可隨著現在市裡任命他成為江城新機場的現場指揮,張揚這個豐澤副市長實際上在豐澤已經沒有了具體負責的工作。所謂分管招商工作也只是一個幌子而已。安語晨決定出資辦學的初衷是為了支持張揚,不過現在張揚已經將工作重心轉移到了新機場,安語晨卻不能說撤就撤,常凌峰之前在豐澤一中分校上做了不少的工作,眼看臨近開學了,豐澤一中分校區也將正式開張,安語晨准備辦一個熱鬧而隆重的開學儀式,這件事當然要和張揚商量。

    牛文強這麼晚召集人喝酒,其目的不言自明,幸虧安語晨也趕過來了,起到了分擔注意力的作用,讓他的用心不至於這麼明顯。一群人在新機場指揮部會合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張揚讓廚子老朱給做子個甲魚撈飯,他和牛文強程焱東喝酒的時候,安語晨和董欣雨喝可樂相陪。

    董欣雨和牛文強之間的關系看來融洽了許多,兩人在近期的合作中都發現了對方身上的一些優點.董欣雨是個實干家,牛文強在社會關系上很有一套,在接管皮革制衣二廠和改制的過程中,董欣雨主抓生產,而牛文強則利用自身的社會資源幫忙跑銷售,最近配合的很是默契。

    無論到了哪裡,張大官人都是最惠人注目的話題人物。

    程焱東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張揚怒砸金莎的場面,可這兩天公安系統內已經傳開了,程焱東笑道:「放眼江城,敢砸金莎的只有張市長,我敬你一杯。」

    張揚笑道:「這話怎麼說的?砸間夜總會也值得你敬酒嗎?」

    程焱東道:「誰不知道金莎的後台老板王均瑤是我們公安廳王廳長的親妹妹,你砸得不僅僅是金莎,還是王廳長的面子。」

    張揚道:「今天我見過王均瑤了。」

    幾個人都望向他,安語晨關切道:「她怎麼說?」

    張揚道:「喬夢娛出面說和,她態度還算不錯,答應這件事從此作罷。」

    牛文強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來,咱們敬吉星高照的張市長一杯。」幾個人一起響應。

    張揚喝了這杯酒道:「我看那個王均瑤不簡單,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仍然談笑風生心平氣和的。」

    牛文強道:「說不定人家只是忍一時之氣,對你采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策略。」

    張揚笑道:「要是被你說中了,我以後豈不是連走路都要小心?」

    程焱東道:「在體制中打拼,只要是你想認認真真的做事,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我就欣賞張市長這樣,快意恩仇,這才是真漢子。」

    牛文強道:「老程,差不多就行了,你這馬屁拍得有些肉麻了。」

    董欣雨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很少發言.畢竟在張揚和程焱東這幫官員面前顯得有些拘束,可隨著接觸的加深,發現他們這個圈子也很有趣。

    程焱東笑道:「拍馬屁也得分對象,有些人官再大,缺少做官的品德,喊我爺爺我也不拍他。張市長官雖然不大,可是個踏踏實實做事的人,你說我拍,我認了!」

    安語晨道:「你這句話好像還是在拍!」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張揚道:「程焱東,你這是捧殺,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程焱東道:「話說回來,咱們杜書記和榮局也都夠意思,現在都傳遍了,說王廳長大為光火,直接找杜書記問責,杜書記當場就拍了桌子,說咱們江城的事兒輪不到他說話。」

    張揚微微一笑,他知道杜天野的確這麼干了,這次杜天野和榮鵬飛兩人因為他的事情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張揚道:「外面的傳言不可信,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沒憑沒據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

    程焱東道:「其實做領導的最重要就是要有擔當,杜書記這句話讓人聽著就解氣。」

    牛文強笑道:「我還聽說一傳言,說你帶人砸金莎的時候,揚言你在江城一天,就不會再有金莎這兩個字?」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我的確說過,而且我會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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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挺而走險】

    張揚和安語晨並肩站在空曠的工地之上,月朗星稀,輕柔的月光將大地染上一層銀色。安語晨望著這廣闊的地面,輕聲道:「過幾年從香港來江城的時候,就會在這裡下飛機了。」

    張揚笑道:「到時候就有直飛香港的航班,你來我們江城就更近了。」

    安語晨道:「九七建得好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一定可以。」

    安語晨輕聲嘆了口氣道:「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看得到。」言語之中充滿了落寞。

    張揚內心一顫,他當然明白安語晨為什麼會發出這樣的感嘆,張揚道:「一定有機會。」

    安語晨道:「爺爺在世的時候和我約定,等到97回歸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現場參加升旗儀式,可終究他老人家還是先走了。」

    想起已經離開人世的安老,張揚也不禁有些傷感,假如沒有安德恆掀起的那場血案,安老或許仍然健在,安家在經受那場重創之後至今仍然沒有完全恢復元氣,如今的掌舵人已經換成了安達文。

    張揚道:「最近家裡怎麼樣?」

    安語晨道:「阿文很有能力,家族的生意已經開始回暖,在經濟上我和他已經徹底劃清界限,公司我不去,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張揚點了點頭,他對安達文並沒有好印象,雖然承認這小子是個經商奇材,不過安達文的身上早已失去了他爺爺安志遠的狹義和熱血,變成了冷血和現實,唯一不變的只有安大胡子留下的匪氣。

    張揚道:「身體最近怎麼樣?」

    「很好……」安語晨的話還沒有說完,張揚溫暖的大手已經握住她的皓腕,一股柔和溫暖的內息從她的脈門送入,安語晨的嬌軀禁不住顫抖了一下。張揚輕聲道:「閉上眼睛,放松自己。」

    在安語晨的心中,張揚是這世上最值得信賴的一個,她閉上眼睛,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周身輕飄飄,宛若乘風飛起,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幅星光燦爛的場景,寧靜的夜空之下,張揚和她攜手飛起,在星光之下,夜空之中飛翔。安語晨的內心寧靜平和,這種感覺只有在張揚身邊才能夠感受的到。

    張揚的心情卻不寧靜,他利用內息探察安語晨脈相的結果並不樂觀,安語晨體內的真氣紊亂,經脈的錯亂變得越發嚴重,張揚可以斷定,安語晨所說的很好只是害怕自己擔心的說辭。

    張揚放開了安語晨的皓腕,他低聲道:「最近胸膛和小腹會不會疼痛?」

    安語晨並沒有否認,小聲道:「我熬得住」

    張揚因她的這句話而感到心頭一緊,他輕聲道:「等開學典禮過後,咱們一起去清台山探望李道長吧」

    安語晨點了點頭:「我也想見他。」

    豐澤一中分校的開學典禮是豐澤教育界盛事,這所學校是民間資本注入的第一家,豐澤市委市政府表現出足夠的重視,因為學校的出資方是安語晨,又是張揚在豐澤主抓教育時候的重要項目,所以張大官人也是格外盡力,他遍發邀請帖,當天出席開學典禮的嘉賓有,江城市常務副市長李長宇、江城市教育局局長賀方旭、豐澤市委書記沈慶華、豐澤市市長孫東強、豐澤市常務副市長陳家年、豐澤市委秘書長齊國遠、豐澤新任教育局長裘勝利、豐澤一中新任校長趙一誠、豐澤一中前校長常凌峰、豐澤一中分校校長方明遠,這位可是教育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過去曾經是東江市師范附中的副校長,退休後被安語晨高薪聘請來到這裡擔任校長,負責分校的管理工作。

    當天可謂是領導干部濟濟一堂,江城教育界群英薈萃。

    李長宇和沈慶華共同剪彩之後,宣告豐澤一中分校正式開學。

    當著幾千名師生家長的面,幾位領導都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原本還安排了張大官人的講話,可張揚謝絕了,他向豐澤一中新任校長趙一誠道:「我習慣做幕後工作,不喜歡拋頭露面。」

    這話除了他自己只怕沒人相信。

    安語晨也代表她爺爺上台講話,雖然是豐澤一中分校,可對外掛牌是志遠中學,安語晨道:「我投資江城教育,目的是為了完成我爺爺的心願,他老人家自小離開江城,這麼多年以來沒有一刻忘記過家鄉,忘記過鄉親,經過多年拼搏,他在事業上終有所成,老人家最大的希望就是回報家鄉,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完成心願,就與世長辭。作為他的孫女,我會幫助他完成這個心願,志遠中學只是我投資江城教育界的第一步,以後的幾年中,我還會陸續辦學,在江城各市縣辦起志遠中學,志遠小學,讓江城盡可能多的孩子們能夠得到教育的機會。」

    安語晨真摯的講話獲得了現場的一致掌聲。

    李長宇在沈慶華的陪同下視察了新校區,對校園的硬件設施表示滿意,他轉身向跟在後面的張揚道:「搞得不錯嘛,豐澤一中是我們江城教育界的金字招牌,一定要搞好分校,在原有的基礎上發揚光大。」

    張揚笑道:「硬件設施在江城算一流水平了,接下來就要看整體教育水平,不過和我沒關系了。」他向身邊的豐澤教育局長裘勝利道:「裘局,戲台我幫忙搭好了,你們可得把戲唱好。」

    裘勝利笑著點頭道:「各位領導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志遠中學的工作,要把志遠中學建成一塊新的招牌。」

    沈慶華道:「要少說多做,我們需要的是實干家」最近沈慶華也變得低調了許多,他已經嗅到政治風雲變換的味道,如今的豐澤早已經不是過去他只手遮天的年代,隨著張揚和孫東強這些年輕干部的崛起,他感到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自身的影響力方面也在不知不覺中削弱了許多,很多干部都開始為各自的未來做打算。

    李長宇在學校大門前的空地上停下腳步,他指了指空地道:「我看這裡可以給安老先生立一座塑像,作為對老先生熱心家鄉教育的尊敬,也為了讓我們的孩子永遠銘記這位熱心的老先生。」

    張揚對這種形式主義是不感興趣的,不過包括李長宇在內的廣大官員對這種表面功夫樂此不疲。

    李長宇的提議得到了一致的贊同,沈慶華激動道:「李市長的提議真是深得我心,從我知道這件事開始,我就在考慮,要用怎樣的方式來紀念安老先生,通過這樣的方式,我們可以把安老的善舉推廣出去,讓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慈善中來,讓我們的學生記住安老的善舉。」

    落在隊尾的張揚聽到這些話不禁想笑,他低聲向常凌峰道:「這不是逼著安語晨把錢都捐出來嗎?只管投入不求回報」

    常凌峰也樂了:「領導們的話千萬別當真,他們說他們的,安小姐是投資辦學,不是慈善捐助,合同上都寫的明白的,領導們這麼宣傳,對她只有好處,名利雙收啊」

    走在常凌峰身邊的章睿融道:「張市長,我的工作任務到今天算是正式完成了,財務工作也交接過了。」

    張大官人道:「很好?」接著就沒下文了。

    章睿融不禁有些著急了:「很好是什麼意思?」

    張揚笑道:「很好就是很好,是對你工作的肯定。」

    章睿融道:「你過去說過的話忘了?」

    張揚道:「什麼話?」

    章睿融道:「你不是說開學之後就把我調走嗎?」

    張揚向常凌峰看了一眼,禁不住笑了起來。

    章睿融怒道:「你笑什麼?是不是打算反悔?」

    張揚道:「這件事你跟常凌峰商量,只要他同意,我沒意見。」

    常凌峰一聽這廝把皮球踢到了自己的頭上,不由得苦笑道:「張市長,我哪有那權力。」

    章睿融狠狠瞪了他一眼,常凌峰馬上不再說話了。

    張揚笑道:「你們兩人慢慢商量,我還得招待領導,小章的事情,以後再說。」

    張揚快步跟上李長宇的步伐,笑道:「李市長,該吃飯了,咱們去白鷺賓館吧」

    李長宇停下腳步道:「算了,才十一點鐘,我還是回市裡吧,今天是來參加開學,又不是來參加開飯的。」周圍幾名干部都笑了起來。

    張揚道:「簡單吃點吧,飯菜都准備好了,咱們要是不吃也是一種浪費,再說了,您不吃,今天過來的這麼多同志都沒飯吃了,餓著肚子回去,總是不好的吧。」

    沈慶華也難得說道:「簡單吃點吧,李市長放心,我們一向提倡節約,不會鋪張浪費的。」

    李長宇看到眾人盛情挽留,於是點了點頭,跟著大家一起來到了白鷺賓館。

    吃飯的時候,李長宇專門把張揚叫到自己這桌坐下,自從兒子李祥軍鬧出那件事之後,李長宇總覺著愧對張揚,張揚倒沒覺著有什麼,金莎的事情從丟包開始,憑李祥軍的智商,本來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可他偏偏把包交給了馬益亮,這件事才掀起了軒然大*。

    李長宇道:「豐澤的教育已經走在了江城前列,小張在分管工作上還是做出了不小的成績的。」

    沈慶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孫東強已經把話接了過去:「張揚的工作能力我們有目共睹,現在市裡把他調過去指揮新機場建設,等於挖走了我們的一名得力干將。」

    張揚笑道:「兩位市長大人太抬舉我了,豐澤教育能夠取得現在的成績,主要是全體教育工作者共同努力的結果,我只是湊巧在出成績的時候出現在了這個工作崗位上,我可不敢獨自居功,孫市長也別抱怨,我現在還是豐澤市的干部,我還分管招商工作。」

    孫東強笑道:「希望你在招商工作上能夠做出和教育上同樣出色的成績。」

    張揚道:「我盡力,我盡力」

    李長宇道:「以後你們這些年輕干部就是改革的主力軍,要勇於承擔責任」

    沈慶華聽在耳朵裡,心裡十分的不舒服,總覺著李長宇這句話有影射自己之嫌,可他也不好表露,端起茶杯道:「讓我們共同祝願江城的未來越來越好。」

    在場的人都笑這位老書記沒創意,這種爛大街的話還能當成祝酒詞說出來。

    李長宇道:「我相信,江城的明天會越來越好,豐澤的明天會越來越好,老百姓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午飯之後,李長宇並沒有直接回江城,他改變了主意,決定去新機場工地現場看看。張揚陪著他視察了新機場現場工地,李長宇負著手對看到的情況表示滿意。

    李長宇來到指揮部辦公室內看規劃沙盤的時候,只有張揚在他身邊介紹。李長宇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話鋒忽然一轉:「祥軍去園林局上班了。」

    張揚微微一怔,李長宇話題轉移的幅度太大,以他的頭腦都差點沒跟上。

    張揚笑道:「他那脾氣能適應辦公室的工作?」

    李長宇道:「我拿他也是沒辦法了,他不是經商的材料,如果放任他在外面混日子,恐怕早晚會給我捅出更大的漏子,他的頭腦太簡單,容易被人利用。」

    張揚道:「吃一塹長一智,在外面吃了虧,心裡也許會明白一些。」

    李長宇道:「我兩個兒子,小的雖然沒什麼本事,可踏踏實實上班,這大的沒本事卻整天惹事,不知道我上輩子做錯了什麼事,居然有這麼個混蛋兒子。」

    張揚笑道:「其實他也沒捅出什麼大漏子,多給他點約束,以後會好一些。」

    李長宇道:「這小子給你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張揚笑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反感馬益亮,如果不是祥軍惹了這件事,我還真沒有什麼理由對付馬益亮,從這一點來說,我還得多謝他呢。」

    李長宇道:「聽說馬益亮已經被正式起訴,如果罪名成立可能會判罰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張揚道:「我對怎麼處理他並沒有興趣,這個人只不過是個跳梁小丑罷了,我只是想不通,王均瑤為什麼要在江城開夜總會,又為什麼要請馬益亮當經理。」

    李長宇道:「這並不奇怪,在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會動心,她想賺錢,而馬益亮恰恰擁有開設夜總會的經驗。」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見過這個女人,感覺她很不簡單,據我所知,她並不缺錢,難道她在江城開夜總會僅僅是因為興之所至嗎?」

    李長宇道:「我沒見過她,只是知道她是王廳長的妹妹,還有,就是她很有錢,也許她投資金莎的本來目的是單純的,可馬益亮在具體管理的過程中發生了偏差。」

    張揚道:「馬益亮這種人只能充當一個馬前卒,被人利用而已。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就會被舍棄掉。」

    李長宇不由得想起了政協主席馬益民,則兄弟兩人的境遇何其相似,不過馬益民對很多人來說仍然還有利用的價值,江城政壇上暗潮湧動,以左援朝為首的力量正在不斷挑戰杜天野的權威,政治永遠都是這樣,有政治的地方就會有斗爭,無休無止,永無停歇。

    張揚把政治斗爭當成了一種享受,可他也明白政治斗爭決不能佔據自己全部的生活,他有朋友、有親人、有愛人,還有個需要他去拯救的美貌女徒弟。

    志遠中學開學典禮之後,張揚做得第一件事就是陪同安語晨前往清台山,探察安語晨經脈的結果讓他心事重重,安語晨的經脈又有異相,多處出現了經脈閉塞的現象,想要延緩病情的發作,就必須要用內力為她打通閉塞的經脈。在沒有找到根治病情的方法的時候,這是唯一的選擇。

    行功的過程極其凶險,必須要有人在身邊護法,確保沒有外人打擾,最合適的人選只能是李信義。李信義武功高超,而且他還是安語晨的叔爺爺,對這個孫女兒也是極其關心。

    安語晨的到來讓李信義開心無比,老道士樂得如同一個頑童一般,嘴上說是因為張揚來了高興,實際上卻是因為孫女兒。

    安語晨一個人去爺爺墓前獻花,張揚並沒有隨同她前去。

    老道士原本想跟著過去,卻被張揚叫住,兩人來到他的房內。

    李信義忍不住道:「有話快說,這荒山野嶺的,讓她一個女孩子過去我不放心。」

    張揚表情凝重道:「我這次之所以帶她過來,是因為小妖的病情又加重了。」

    李信義聽到這句話,頓時滿面驚慌之色,他雖然已經出家,可是仍然沒能割舍這段骨肉親情,更何況他的大哥安志遠臨終之前特地交代,要他好好照顧這唯一的孫女兒,李信義心中已經將安語晨視如明珠,一想到這女孩兒不幸的命運,老道士不禁顫聲道:「那該如何是好?那該如何是好?」

    張揚道:「這些年來我一直考慮醫治她的方法,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可以徹底根治的方法。」

    李信義道:「我們安家這一代的女孩兒全都活不過二十歲,如今剩下的只有小妖一個了。」在張揚面前,他並不隱瞞自己和安家的關系。

    張揚道:「李道長,這次我帶她過來目的就是為了幫她打通經脈,延緩一段時間。」

    李信義道:「利用內力打通她閉塞的經脈,是極耗真元的一種方法,真是要辛苦你了。」

    張揚道:「別忘了,我是她師父,我也曾經答應過安老,要好好照顧小妖,要治好小妖,只要有一線機會,我都會傾力而為。」

    李信義道:「我這紫霞觀後方有個石洞,乃是我平日練功之所,你可以在那兒為她醫治,到時候,我就在洞外護法。」

    李信義練功的石洞就在紫霞觀後方,石洞不過十多米深,上方有一孔洞,陽光可以從孔洞之中直射入內,石洞內光線很好。

    張揚和安語晨來到石洞之中,張揚指了指正中那塊光滑的巨石道:「李道長平時都坐在那上邊練功吧?」

    李信義笑著點了點頭道:「幾十年了,坐得久了,把石頭也做得滑不溜秋,你坐在上面的時候要小心滑下來。」

    張揚笑道:「人家是把牢底坐穿,道長是把石洞坐穿」他指了指上方的孔洞道:「這也和道長有關?」

    李信義道:「我哪有那樣的本事,這孔洞天然形成,從我在紫霞觀,就有這孔洞,它的存在有一個妙處,陽光可以從這裡投射進來,下雨的時候,雨水也會從這裡流淌而下」李信義指了指腳下的一條石壑:「這條石壑就是經年日久雨水沖積而成。」

    張揚來這裡也不是為了欣賞景致,他微笑道:「我幫小妖打通穴道,勞煩道長在外面為我們護法。」

    李信義點了點頭,他關切的向安語晨看了一眼,方才退了出去。

    安語晨當然記得每次張揚用內息為自己療傷的情景,每次療傷張揚都會損耗大量的真元,如同重病一場,安語晨實在不忍心讓他為自己冒險,她輕聲道:「其實我已經很知足了,無論什麼時候離開,都不會有任何的遺憾。」

    張揚笑道:「你可真夠自私的,你是沒遺憾了,可我有遺憾,你到處宣揚是我的徒弟,我連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我以後哪還有臉面見人呢?」

    安語晨黯然道:「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你每次為我療傷都冒著巨大的風險,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延續我幾天的性命而已,為了我冒險下去,不值得。」

    張揚道:「你如果就這麼死了,我會很沒面子。」

    安語晨明澈的美眸泛起漣漪,她忽然道:「我如果死了,你會傷心嗎?」

    張揚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安語晨道:「多久?一天、一月還是一年?」

    張揚低聲道:「活一天會傷心一天,活一月就會傷心一月,如果我還有大半輩子可活,我就會傷心大半輩子。」

    安語晨聽到他的這番話,內心中忽然一陣感動,眼圈兒紅了,晶瑩的淚水奪眶而出。

    張揚道:「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兒再找這麼美貌孝順的女徒兒。」

    安語晨啐道:「天下間最沒正形的師父就是你,說這種話,也不怕被別人笑話。」

    張揚道:「別人怎麼想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當不當我是你師父。」安語晨含淚點頭。張揚伸出大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珠兒,輕聲道:「待會兒可能會有點疼」

    「我忍著」

    「療傷的時候可不能穿的太多……」張大官人雖然抱著治病救人的宗旨,可當著女徒弟的面說出這件事也不由得有些為難。

    安語晨道:「我相信你的人品」

    安語晨盤膝坐在巨石之上,張揚坐在她的身後,緩緩閉上雙目,低聲道:「那啥……你明白的……」

    安語晨雖然豁達可是在張揚的面前要脫去全身的衣物,也是臉紅心跳,她咬了咬嘴唇,轉身向張揚看了一眼,卻見他雙目緊閉,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樣,安語晨有些難為情的皺了皺鼻子,這才開始緩慢的脫去衣服。

    石洞內異常寂靜,張揚聽到安語晨窸窸窣窣的脫衣聲,他發現有些時候聽覺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有些聲音明顯在考校著他的意志。

    每到這種時候,張大官人就想起了黨章,就想起了**先烈,也不是他真喜歡想這種事,總得找點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去做,張大官人明白了,很多人臨死前高呼萬歲,那不是英勇無畏,那是在分散對死亡的恐懼感。

    可張大官人面對的並非死亡,而是女徒弟活色生香的**,張大官人的**意志也非同一般。

    驅散了些許的雜念,張揚的腦海中一片空明,入定運功,約莫過了十多分鐘的時間,體內真氣運行兩個周天之後,張揚霍然睜開雙目,右掌揚起,緩緩一掌拍向安語晨頭頂的百會穴。安語晨嬌軀劇震,只覺著一股極冷的氣流從頭頂透入體內。如同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周身血管在片刻之間似乎已經凝固。張揚手掌回縮,第二掌仍然拍落在安語晨頭頂的同一部位。

    這一掌傳來的氣流卻極其灼熱,一冷一熱,讓安語晨周身的血脈一縮一漲,頭顱如同要內部裂開,痛得她臉色蒼白,緊咬嘴唇,額頭冷汗已經簌簌而落。

    張揚出手極快,他取出金針,閃電般插入安語晨的後頂穴,金針刺入之時內息同時送入,緊接著利用金針接連刺入強間、腦戶、風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台將安語晨督脈的各處重穴道依次刺到,為安語晨打通經脈,比起普通人更難上百倍,安語晨天生絕脈,張揚想要在她的體內打通穴道,如同開山鑿岩,利用體內內息的變化,冷熱交替,硬生生從她的經脈之中打通出一條臨時通道,當世之中也只有張揚的內力可以做到這一點,而在他修行陰煞修羅掌之前,也無法用這種冷熱交替之法刺穴,張揚在為常海心療傷的時候,迫不得已拾起了和他原來修行內力沖突的陰煞修羅掌,在療傷的過程之中也是凶險叢叢。今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敢冒險施出。

    張揚考慮許久之後,唯有用這種冷熱交替之法,將內息導入安語晨的體內穴道,用霸道的內力沖擊她閉塞的經脈,從中搭建起一條臨時的經脈通道,這樣才能延緩安語晨的生命,對張揚而言,這樣的方法實則凶險到了極點。 張揚點完督脈,又用金針交替刺入安語晨的任脈大穴。陰維脈十四處穴道,等到陽維脈三十二處穴道刺完,張揚頭頂霧氣蒸騰,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濕透。宛如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他隨時都可能倒下。

    張揚又抽出一支金針,這次並非是刺向安語晨,而是反手刺入了自己的檀中穴,雙目之中精光暴漲,張揚一聲低吼,雙手各自捻起三根金針刺入安語晨的帶脈。

    這是張揚重生以來第二次利用金針刺穴之法激發自身的潛力,這種方法雖然可以在短時間內有效提升自己的內力,對經脈的損傷卻是最大。

    如果不是為了安語晨的生命,張揚絕不會再度挺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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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道門玄機】(上)

    奇經八脈全都刺完之後,張揚轉到安語晨的身前,凝聚全部內力的一掌緩緩擊落在安語晨的丹田之上,他的內力宛如長江大河一般注入安語晨的丹田,從安語晨的丹田處,向他用金針和內息打通的經脈奔流而去,這是最為凶險的時刻,也是安語晨最痛苦的時刻,安語晨美眸圓睜,嘴唇已經咬出血來,可愛的鼻翼因為痛楚而不停喻動。

    張揚右掌緊貼安語晨溫軟滑膩的小腹,腦海中卻沒有絲毫浪漫旖旎的念頭,他感覺自身的內力迅速衰落下去,左手抽出金針,刺入百會穴,衰弱下去的內力再度暴漲。

    安語晨感覺身體宛如被硬生生撕裂成無數份,痛得險些就要昏死過去。可在痛到極點之時,她開始感覺到一絲久違的輕松和暢快。

    張揚緩緩收回內力,雙手無力的撐在地面之上,虛弱道:「快,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打坐調息……」

    安語晨點了點頭,閉上美眸,按照張揚交給她的方法吐納調息。內息在張揚硬生生打通的經脈之中運行,運行一周痛苦便減緩幾分,三個周天之後,安語晨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緩緩睜開雙眸。卻見張揚靠在石壁之上,雙目笑眯眯看著她。

    安語晨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的上身仍然裸露,俏臉不禁一紅,又羞又怒道:「轉過臉去……」

    張揚此時卻雙眼一翻,噗!地噴出了一口鮮血,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安語晨看到眼前情景嚇得尖叫起來,她抓起衣服穿上。

    李信義聽到孫女兒尖叫,也顧不上什麼護法之責了,一個箭步就沖了進來,關切道:「你怎麼了?」

    安語晨剛剛穿好了T恤,流淚來到張揚面前,將他從地上抱起,泣聲道:「張揚……張揚你醒醒……」

    李信義慌忙道:「你別動他!」

    他來到張揚身邊,摸了摸張揚的脈門,兩道花白的眉毛不禁凝結在一起,他從張揚的胸膛上拔出那根金針,又在他頭頂拔出了三根金針,低聲道:「金針刺穴?想不到這小子居然會這一手?」

    安語晨含淚道:「道長,他怎麼樣?」

    李信義道:「性命應該沒事,不過…」

    「不過怎麼?」

    李信義道:「應該會大病一場!」

    他讓安語晨幫忙扶起張揚,盤膝坐在張揚身後,潛運內力,雙掌貼在張揚後背之上,試圖將內力注入張揚體內幫助他導氣歸元,可他的內力剛一注入,便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反向注入他的經脈之中,李信義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慌忙掇回雙手,嘴唇已經發青。

    他暗嘆詭異,當下不敢再貿然對張揚行功,暗自調息,驅散身上的寒氣之後,方才抱起張揚將他放在軟褥之上。

    安語晨擔心到了極點:「怎麼辦?怎麼辦?要不,我背他下山,去醫院診治。」

    李信義搖了搖頭道:「能夠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安語晨咬住櫻唇,淚水止不住的落下:「難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什麼都不做嗎?」

    李信義道:「放心吧,他不會死,只是真氣走岔了,休息一陣子應該就會醒來。」

    張揚足足睡了十五個小時,直到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方才蘇醒過來,睜開雙目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石洞之中,芽邊升起了一堆篝火,安語晨美眸紅腫的看著他,看到張揚醒來,安語晨驚喜道:「醒了,醒了!他醒了!」可能是過於興奮,一口氣沒緩過來,自己暈倒了過去。

    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李信義起身走了過來,先看了看孫女兒,知道她只是因為太過疲憊又加上過於激動所以才暈過去,應該沒什麼大事,隨手點了她的昏睡穴,讓安語晨好好睡上一會兒。

    張揚慢慢坐起身,只覺著四周骨骸如同碎裂般疼痛。

    李信義扶住他的肩膀,幫他靠在石壁之上,感嘆道:「過去我只在典籍上看到有金針刺穴之法,卻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人懂得。」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沒力氣說。金針刺穴激發自身潛力,對他的身體傷害極大,張大官人發現,每到自己功力即將完全恢復的時候,就會遇到波折,這次的重創又不知多少時候才能恢復。

    李信義倒了杯熱茶遞給張揚,張揚接過粗瓷大碗,將熱茶飲盡,感覺精力恢復了一些,舒了口氣道:「能夠活著就是一種幸運。

    李信義道:「我探查過小妖的經脈,你利用內力灌注金針,貫通了她的經脈,這份功力當世之中已經無人能及。」

    張揚道:「只可惜這是權宜之計,用不了太久時間她的經脈仍然會面臨閉塞,好比我挖出一條河道,可每年淤泥不停生長,用不了太久時間,河道就會重新淤積。」

    李信義道:「沒有你,小妖只怕已經死了。」

    張揚道:「我們相遇就是一種緣分,身為她的師父,救她是我的責任,我答應過安老,就會盡全力去救她。」

    李信義點了點頭,他低聲道:「金針刺穴之術對身體的損傷極大,你經脈受損嚴重,想要恢復可能需要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如果在這段時間內,小妖不幸發病……」

    張揚道:「所以我們只能祈求上天,能夠讓她下一次發作的時間在遲一些,給我足夠的時間恢復。」

    李信義道:「我剛才想幫助你導氣歸元,卻被一股奇寒的氣流侵入,你身體的內息極度紊亂,如果再次采用金針刺穴之法,恐怕有走火入魔之虞口」

    張揚明白李信義說的都是實情,他之前利用金針刺穴救治文玲就已經讓經脈受損,此番救治安語晨更是讓他的經脈損傷雪上加霜,還有一個巨大的隱患就是陰煞修羅掌,利用內力冷熱交替輪流催吐的方法可以打通安語晨的經脈,可是作為施功者的他而言,所蒙受的傷害卻是巨大的。張揚笑道:「我好好休養一陣,應該可以恢復。」這話連他自己也無更~新〕法相信,這次受創甚重,想要完全恢復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李信義道:「小妖的經脈是先天缺陷,安家這一代的女孩全都有這個毛病,除了小妖有幸遇到你幫助她打通經脈之外,其他的女孩子全都天折。」

    張揚點了點頭,這件事他聽安老說過。

    李信義道:「自從我知道這件事之後我也想過許多方法,希望可以找到解決之道。「他停頓了一下道:「開始的時候我也認為,只要用內力強行打通她的經脈就可以治愈她的頑疾,可是又想到這世上沒有人擁有這樣的實力。現在看來你雖然擁有這樣的實力,這樣的方法卻不能根除隱患,我終手明白,先天的缺憾很難用後天的方法而挽回。」

    張揚對老道士的這番話頗為不解,按照他的意思安語晨豈不是無藥可醫了?

    李信義道:「你用內力強行打通她的經脈,可緩解一時,不能徹底除根,唯一根治之道就是她體內新生重建出新的經脈。」

    張揚不明白李信義的意思,他低聲道:「李道長可否說得再詳細一些。」

    李信義道:「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在紫霞觀總挖得的一個鐵匣嗎?」

    張揚點了點頭,他對那次的事情仍然記憶猶新,當時對鐵匣深感好奇,可老道士當作寶貝一樣收藏了起來,作為一個旁觀者,他自然不好刨根問底。

    李信義道:「傳說我道門之中有一種先天功,正常人修行先天功須得保持童子之身,此功力分為九重,練成之後,可通任督二脈,可隨心所欲逆轉經脈。」

    張揚道:「我也聽說過這種功法,不過道門之中好像沒聽說過誰練成過。」

    李信義道:「道門之中修習先天功者前僕後繼,我也沒聽說過有!人練成,究竟是什麼原因,在我得到那鐵匣之後,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張揚充滿好奇道:「那鐵匣中就是先天功?」

    李信義搖了搖頭道:「鐵匣子中存放的雖然不是先天功,卻和先天功有著極其密切的關系。」

    張揚道:「究竟是什麼?」

    李信義從懷中拿出一卷發黃的圖譜,圖譜封皮上的字跡已經模糊,李信義道:「天地陰陽,萬事萬物都有著道理。」他翻開第一頁,卻是一幅男女交歡的圖譜。

    張大官人目瞪口呆,老道士居然收藏春宮圖,可馬上他就覺著不對,李信義應該沒這麼無聊。

    李信義道:「眾多道門中人修煉先天功,卻鮮有成功者,其原因是,多數人都不是那塊材料,修煉先天神功之人必須在母體內開始修煉,也就是說,從他的母親開始就開始修煉,其母從孕時開始,便築下根基,懷胎十月,血脈相連,氣息相通,別人從孩時修煉,而先天功修煉者卻是從孕時修煉。

    張揚點了點頭,老道士講了半天的先天功,卻不知和安語晨的病情有什麼關系。

    李信義道:「想要根治小妖的病情,就必須讓她的體內重建新生血脈,唯一的辦法就是她懷有身孕。」

    乍一聽李信義的這番話是天方夜譚,可仔細一琢磨,他的話卻是極有道理,女人懷孕之時,和朋匕之間血脈相連,新生無數血脈孕育新的生命,對別人來說很尋常普通,可是對天生絕脈的安語晨來說,卻是一個極大地機會。

    張揚閉上雙目低聲道:「你是說讓小妖盡快結婚生子方才有一線生機?」

    李信義道:「她的體質迥異他人,所以結婚的對象也是極其苛刻。」他將那卷圖譜合上道:「這是道家雙修之術,希望能夠幫助小妖,你幫我交給她。」

    張大官人苦笑道:「你為什麼不自己交給她?」

    李信義道:「我不合適。」

    張大官人心說我就合適了?好歹我也掛著一個師父的頭銜呢。

    李信義道:「能不能救她,只能靠緣分造化了!」他望著孫女兒蒼白的俏臉,渭然嘆子口氣道:「這孩子好生可憐,希望她能夠找到自己的歸宿!」老道士說完起身離開了石洞。

    張揚將那卷圖譜放在一邊,盤膝坐起,開始調息,理順體內散亂的內力,這次經脈的損傷比起營救文玲那次還要重上許多。張揚心中暗暗叫苦,看來要有一段時間不能妄動內息了。

    安語晨醒來,看到陽光從石洞頂部的洞口中投射進來,時間應該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正午。

    張揚盤膝坐在她的身邊,一動不動宛如入定。安語晨擔心的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確信他的呼吸均勻,方才放下心來,目光落在張揚膝邊的圖譜之上,伸手翻了翻,看到其中的內容之時,不由得面紅耳赤,心中暗罵張揚臉皮夠厚,居然收藏這種東西。

    可巧張揚此時睜開了雙眼。

    安語晨和他目光相遇嚇得呀!地尖叫了一聲。

    張揚看到她手中的圖譜,也顯得有些尷尬,他咳嗽了一聲道:「老道士送給你的,古時候的新婚必讀!」

    安語晨一張俏臉紅的越發厲害,輕聲啐道:「他一個出家人,怎麼也這麼老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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