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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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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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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10:09
第一八五五章 大捷(二)

雲爆彈的主裝藥為雲爆劑,這是一種高能燃料,而不是炸藥。炸藥在發生爆轟反應時全靠自身供氧,而雲爆彈爆炸時則是充分利用爆炸區內大氣中的氧氣,在一定起爆條件下雲爆劑被拋灑開,與空氣混合併發生劇烈爆炸,其對目標的破壞作用,主要是靠爆轟產生的超壓和溫度場效應,以及高溫、高壓爆轟產物的沖刷作用。

當雲爆彈被投放或發射到目標上空時,在特種引信的作用下引爆母彈,將彈體中的燃料均勻散佈在空氣中,與空氣充分混合形成懸浮狀態的氣溶膠,並在目標上空聚集形成覆蓋,狀如濃霧。

當氣溶膠達到一定濃度後,引信在空中進行第二次引爆,整個霧團發生爆炸,在瞬間釋放出大量熱能,形成高溫高壓的火球,其溫度通常在2500℃左右,並以每秒米的速度迅速膨脹,達到毀傷目標的目的。

由於雲爆彈的爆轟時間,比起普通炸彈長幾十倍,其高溫高壓對目標的侵入時間也同樣長達幾十倍,所以破壞作用遠大於一般炸彈。由於雲霧爆轟會消耗周圍的氧氣,一般在四分鐘內爆炸現場嚴重缺氧,對人畜產生窒息作用。

目前,雲爆彈尚處於最後試驗階段,敘府兵器研究所共製造了十六枚,今晚在加爾各答軍港的鬼子身上就使用了三枚,由於輻射面積很大,消耗的氧氣的面積非常寬廣,因此對鬼子造成的傷害也特別巨大。

雲爆彈尚是第一次投入實用,從效果看非常完美,安家軍空軍輕鬆地便接收了軍港,繳獲大量艦船,為下一步作戰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早上五點半。

新威廉堡,暫時替代前往錫蘭島與海軍協商緬印戰事的河邊正三大將指揮東印度作戰的第十五軍軍長飯田祥二郎中將,聽著城內外傳來的密集爆炸聲,坐立不安。

從前天午夜時分開始,加爾各答城對外的電話與無線電聯繫便中斷了,到現在為止,飯田祥二郎還不知道前線戰局如何,而清晨遭遇安家軍空軍轟炸後,連城內的電話也中斷了,傳令兵和搜索隊,有去無回,讓飯田祥二郎心驚肉跳。

到現在為止,飯田祥二郎還不知道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又與外界失去聯繫,安家軍空軍持續不斷的轟炸,以及軍港區傳來的三聲宛若晴空霹靂的炸響,讓他若坐針氈,心急如焚。

飯田祥二郎心裡很清楚,雖然目前他暫時代替河邊正三指揮作戰,但實際上現在他手頭兵力捉襟見肘,不僅十五軍的四個師團悉數調往前線參戰,為了鞏固前線的戰事,連原本戍守加爾各答的三個獨立旅團,如今也只剩下一個。一萬人建制的獨立步兵旅團,分散到這座佔地三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平均下來兵力少得可憐。

「不行,我得去港口看看,那裡不僅部署有兩支海軍陸戰大隊,是戍守加爾各答城的強大助力,而且海軍的艦船,也是保障陸軍進攻和撤退的有效工具」飯田祥二郎自言自語地說道,立即吩咐侍從備車。

很快,一輛滿載鬼子兵的軍車便保護著飯田祥二郎的轎車,駛出新威廉堡,向西方的軍港逝去。

在賽馬場街口,車隊被執勤的海軍憲兵攔住了,軍車上的鬼子士兵紛紛跳了下來,衝著海軍憲兵怒目相視,心中著急的飯田祥二郎也推開車門,大步來到街障前,怒斥道:「我是飯田,誰允許你們在這裡設卡檢查的?」

領頭的海軍憲兵中佐看到飯田祥二郎的中將軍服,眼睛一亮,連忙敬了個禮,道:「對不起,軍港遭遇不明來路的特工人員的攻擊,所以高木司令官命令我們在這裡設卡嚴加盤查」

「這樣啊」

飯田祥二郎心中一鬆,心說軍港沒事就好,舉起手道:「我是陸軍第十五軍軍長飯田祥二郎中將,我有急事前往軍港,請立即放行」

「嗨依」

憲兵中佐連忙鞠躬,待直起身時已經掏出腰間的南部手槍,和身後持歪把子機槍的士兵一起,把飯田祥二郎身後的鬼子兵和隨同人員打成了蜂窩。

中佐亮明瞭身份:「我是安家軍空軍藍狐特種大隊第二中隊中隊長任鷹,我們有事想請飯田將軍幫忙」

飯田祥二郎臉色又紅又白,隨即倔強地說道:「帝國軍人,絕不貪生怕死,休想利用我。」

「啪——」

還未等他說完,任鷹已經將他敲暈,隨即一眾偽裝成日本兵的特種大隊官兵,紛紛爬上軍車,很快從軍港方向,又開過來十多輛軍車,任鷹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帶著飯田祥二郎,坐進了轎車,然後轉變方向,向城北的錫亞爾達兵站駛去。

錫亞爾達兵站位於同名的火車站旁邊,是日軍在加爾各答的軍事要地,在地鐵火車站旁邊以及車站廣場下方近五萬平方米的空間,存儲了大量子彈和炮彈。供應加爾各答周邊地區的軍火,大多存放在這裡,包括許多岸防部隊和海軍的彈藥。

要知道孟加拉灣沿岸有不少岸防炮,這些奪取自英國人的巨炮,需要配套的炮彈,同時,那些繳獲的日軍艦船,也需要供應補給。為了省出製造的時間,完整地奪取鬼子的彈藥庫就顯得很有必要。

錫亞爾達兵站的守衛部隊和倉庫兵,看到龐大的車隊開來,先是提高了警惕,待開路的少佐稱是飯田祥二郎前來視察,隨即看到轉呈的證件,一個個無比激動,立即放鬆了警惕,讓車隊駛入兵站。

昏迷的飯田祥二郎靠在後座上,就像是在假寐。

鬼子近千人的守備隊和倉庫兵迅速集結,在空地上列隊站好,期待現在加爾各答的最高指揮官發表講話。

任鷹從副駕駛座走了下去,對陪笑著迎上前來的守備隊長豬本太郎道:「支那人的空軍猖狂得很,為了確認彈藥的安全,飯田司令官想先下倉庫去看看另外,你們的警惕性太差了,司令官讓你們好好反省一下,等他視察完後上來檢查」

「嗨」

豬本太郎愣了一下,隨即轉頭看了看轎車後座上的飯田祥二郎,確認無誤後,連忙鞠躬離開。很快,地下通道的大門就開啟,車隊直接駛入地下倉庫後,大門便關閉了。

而在外面的空地上,近千人的守備隊不敢解散,只能站在那兒等待「反省」。就在這時,奇怪的轟鳴聲傳來,隨後,五架強擊機低空掠過,向空地上投擲了大量航彈,同時密集的彈雨投向這些等死的傻瓜。

日軍遭遇空襲,驚恐萬狀地散開,但哪裡還逃得了,十六架直升機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火神機炮」拚命轉動著槍管,同時短翼下的火箭巢,猛烈開火,密集的火箭彈如狂風暴雨一般,落入四散而逃的鬼子中間,無情地屠戮著一切生命,一個個鬼子兵就像是在煉獄中煎熬的惡鬼,在火海中翻騰毀滅

賴布爾鎮,位於胡格利河下游,加爾各答城西南方二十公里處,是保護胡格利河中上游地區及加爾各答海軍基地的重要屏障。

鎮子西北部的波木山,海拔九十多米,位於胡格利河自西向南的轉彎處,地理位置極為重要,英軍及後來的日軍在這裡構築了四十多座要塞及堡壘,以作為扼守加爾各答的最重要的防線。

鳥海秀男海軍中佐是波木山高地的指揮官,手下有著一個兩千人的守備隊。

鳥海秀男出身大阪,由於沾染了那裡濃郁的商業氛圍,他並不願意到戰場上衝鋒陷陣,更不願意什麼「靖國神社見」,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如果能夠在軍隊中做點兒小生意,那就更加愜意了

實際上,這個守備隊的海軍岸防部隊官兵,幾乎都來自大阪這個城市,士兵基本都是商販出身,精於算計,多不甘心白白賣命,因此,佔據波木山這個風水要地後,守備隊的官兵的商業天賦完全展現,平時就頻頻派出艦船,攔截河上的來往船隻,抽取丁稅,後來生意做大,甚至直接購買船隻,到胡格利河中游、上游甚至到恆河購買商品,然後拉到加爾各答及孟加拉灣各地販賣,賺了個盆滿缽滿。

黎明時分,龐大的機群向波木山頂飛來時,鳥海秀男海軍中佐尚在他的指揮部裡睡覺。鋪天蓋地的B3中程轟炸機和B4遠程轟炸機,向高地投擲了大量高爆彈、穿甲彈及凝固汽油彈,鳥海秀男被爆炸的巨大威力震得七暈八素,努力掙扎著來到處於山腹中的指揮部瞭望口處,只見視野所及的鋼筋水泥澆築的堅固堡壘,竟然像玻璃一樣碎裂開來,巨大的爆炸,此起彼伏,凝固汽油彈附著之處,烈火熊熊,地面就像是流動的岩漿一樣,把一切都湮沒在火海中。

就在鳥海秀男發愣的時候,無數的白色降落傘,在波木山周圍紛紛揚揚落下,就像飛舞的雪花,美麗而又燦爛。在這些降落傘中間,夾雜著一些巨型降落傘,傘下面掛著黑乎乎的碩大東西。

「敵襲」

鳥海秀男喉嚨發緊,拼盡全力吆喝著,可是剛剛遭遇如此規模的打擊,一時間哪裡集結得起兵力?

而這時,第一波安家軍傘兵部隊已經陸續落地。

空降一師師長凌星少將,迅速指揮集結部隊。此次投放到波木山的是兩個團的傘兵部隊,凌星將在這裡建立空降兵前敵指揮部,協調對加爾各答及周邊地區的軍事行動。要知道在對波木山打擊的同時,東北面的加爾各答城也遭到了安家軍空軍及傘兵的攻擊,必須有一個相互配合的問題。

早在前天夜裡,飛艇雷達已經對加爾各答周邊一百公里地域,進行了無線電干擾,日軍的無線電通訊體系,已經完全陷入癱瘓。因此,遭到連續打擊的日軍,並不知道自己的西南面門戶也已經陷入危險中。

訓練有素的傘兵們迅速地整理裝備,以班排為單位迅速集結,空投的三十二輛I式空降坦克,除了三輛出現問題外,其餘都完好無順,三十六門105MM山地榴彈炮也迅速組裝完畢。

「安家軍,前進」

凌星對部隊的表現非常滿意,看到弟兄們已經集結完畢,立即下達進攻命令。

依然是炮火開路,三十六門105MM山地榴彈炮狂暴向波木山的陣地宣洩著炸彈,隨即坦克開始前進,隆隆的發動機聲中,以勢不可擋之勢向日軍陣地前進,傘兵們緊緊地跟在坦克的側後,迫擊炮、火箭筒迅速彌補著山地榴和坦克火力的間隙,給予日軍最兇猛的打擊。

集結起來不到一千人的日軍,躲在防炮洞裡等候炮火延伸,炮聲剛剛停歇,便迅速向前線陣地衝去,但是,在他們前面,一群身著花花綠綠衣服、就連臉上也塗抹得黝黑如同鬼魅一般的安家軍將士,已經衝進了戰壕

鬼子一下子懵了,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三八大蓋,準備進行白刃戰,從心底裡來說,幾乎所有的日軍士兵,都對自己的拼刺技術滿懷信心,認為自己在近戰中沒有對手,尤其是看到對手手裡的武器又短又小,根本就沒有安裝刺刀,就更加放心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切,讓鬼子知道了什麼才叫做近戰無敵——短暫的停頓後,便是短促而又激烈的槍聲和飛舞的子彈,傘兵部隊裝備的II式自動步槍,採用5.8MM子彈,有效射距三百米,殺傷力巨大,在精確的短點射下,鬼子不甘心地撲倒在地。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戰鬥,波木山已經全部落入空降一師一團和二團手裡。

凌星看了看表,立即指示加固陣地,預防日軍海陸軍有可能發起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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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六章 大捷(三)

加爾各答,胡格利河東岸的波木山高地。

日軍的反擊,比想像的來得還要快。

駐紮在賴布爾鎮東軍營裡的兩千多日軍,在指揮官武田尚志中佐的率領下,向著高地快速撲來。

波木山高地及下面附屬的港口,一向屬於海軍的地盤,來自大阪喜歡做生意的海軍河防部隊,根本不願意陸軍染指自己內部的事情,身為賴布爾警備隊隊長的武田尚志也懶得管他們的死活。

不過,自清晨開始,從北面的加爾各答城到西面的波木山高地,均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特別是波木山上傳來密集的槍炮聲特別讓人揪心,那裡距離賴布爾軍營不到十公里,若是置之不理,出了什麼狀況上峰肯定會追究責任,因此儘管萬般不願,武田尚志也只能匆匆集合部隊,硬著頭皮前往營救。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行軍,日軍抵達波木高地前面兩公里處的山下。

武田尚志仔細觀察了一下左右的環境,發現遠近彈坑林立,許多地方依舊在冒煙,不少樹木就像是燃燒的火把,依舊在閃爍著火苗,立即想到此前這裡肯定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鬥,雖然不知道最終誰獲勝了,但從目前的情況看最好還是先搶佔高地再探明真相為宜,於是派出兩個中隊的日軍,向當前的主峰陣地撲去。

整個波木高地一片寂靜,兩個中隊的日軍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槍,快步向主峰陣地逼近。

武田尚志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試圖發現些蛛絲馬跡,可惜卻一無所獲。

就在這時,武田尚志聽到主峰陣地上傳來密集的槍炮聲,中間夾雜著一種奇怪的撕裂油布的聲音,只見從高處的陣地上和一些尚未坍塌的要塞中,一條條火舌洶湧地噴吐著彈雨,把進攻中的日軍士兵若除野草般掃倒在地。

這次突如其來的打擊,與屠殺無異,兩個中隊的鬼子大半被居高臨下的彈雨打成了篩子,少數人撲倒在地,躲避彈雨之餘,盲目地四處射擊,日軍兵不血刃拿下波木山高地的企圖至此落空。

不過,這輪打擊來得快去得也快,槍聲戛然而止,幾乎讓武田尚志產生一種錯覺,似乎一切從未發生過,但前面倒斃的密密麻麻的屍體,又清楚無誤地提醒武田尚志,這是真實存在的,帝國軍隊確實遭遇了慘痛的打擊

「巴嘎敵人太狡猾了」

武田尚志勃然大怒,在他的望遠鏡裡,前方高地上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不過這一幕,卻給了武田尚志一個錯誤的信息,他認為對方的兵力應該不多,又或者在此前的攻堅中遭遇重大傷亡,否則不會如此偷偷摸摸,於是下令再次發起進攻。

又是兩個中隊的日軍投入戰鬥,他們匯合這前面僥倖倖存下來的鬼子,悍不畏死地向前面山頂呈散兵線突擊,山炮、野炮、迫擊炮、擲彈筒紛紛開火,可山頂上就像沒人一樣,平靜得可怕

這時,波木山兩翼高地上,突然再次響起密集的射擊聲,這一次加入了105MM山地榴彈炮的奏鳴。

幾乎是一瞬間,添加了近炸引信的榴彈在日軍上空十多米炸開,數十個火球中飛出漫天鋼珠和碎片,這一場金屬暴風雨,把日軍整個進攻部隊全部籠罩,一時間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大多數鬼子立即中彈變成了馬蜂窩。

武田尚志怒吼連連,聲色俱厲地大聲咒罵,發誓要給敵人好看。這時,他耳邊突然傳來隆隆的坦克引擎聲。

「難道是帝國的戰車部隊?」就在武田尚志欣喜地轉頭觀望的時候,一枚炮彈落到了他的身邊,隨後腦子便一片空白。

原來,在日軍進攻的時候,傘兵的坦克已經迂迴到日軍後方,修復故障後滿建制的三十二輛I式空降坦克,突然從敵軍後方殺出,第一時間就將在後方指揮戰鬥的武田尚志炸成了碎片。

猝不及防的鬼子被打得落花流水,兵無鬥志,紛紛潰散,得理不饒人的I式空降坦克宛若衝入羊群的老虎,瘋狂踐踏,嘶咬,用盡一切辦法吞噬鬼子們的生命。

戰鬥在半個小時內便結束,兩千多鬼子悉數斃命。

這時,凌星已經通過電台,得知加爾各答戰事進展順利,心中揣摩著附近還有那些日軍部隊會跑來送死。

達卡城正北方十五公里的沙阿賈拉勒軍用機場。

青木良一大佐作為這個機場的最高長官,這段時間過得極為鬱悶。自上月開戰以來,機場便不斷遭受安家軍空軍轟炸,沒日沒夜地擔驚受怕不說,一旦機場遭到破壞,還必須得盡快休整跑道。

可是,旬月來休整跑道死傷的人,比起遭受轟炸死的人還要多,不知道安家軍使用了什麼航彈,竟然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跑道上遺留數目不詳的未爆炸炸彈,為休整工作帶來了巨大的威脅。

尤其可恨的是,自己費盡心力組織人好不容易把跑道修理得勉強能夠起降飛機,安家軍空軍又跑來搗亂。在連續的轟炸中,沙阿賈拉勒軍用機場周圍的防空陣地,已經被夷為平地,許多高炮和高射機槍,成為了廢銅爛鐵,由於擔心再被攻擊,剩下的高炮都被藏進了機場附近的地下坑道中。

對手就像是長了千里眼順風耳一樣,對帝國航空兵的部署瞭若指掌,就連在其他地方修建的備用跑道也被摧毀了不知道陸海軍怎麼搞的,完全無法壓制對手,累得自己已經快變成專業的工兵,只為修建跑道而活

「哎,要是有那種沒有跑道也能起降的飛機就好了」每一次青木良一都如此感歎,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時值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間,辛勞一夜的青木良一大佐剛剛指揮士兵把跑道修補好,整個人心神一鬆,累得癱到地上,還未等他攤開身體放鬆身心,耳邊就傳來飛機馬達轟鳴的聲音。

青木良一心中一陣哀歎,強忍著疲勞站起來,吆喝著癱在地上的鬼子兵趕緊隱蔽。

聽到淒厲的防空警報聲響,隱藏在地下的高射炮,被防空兵們迅速推了出來,準備把天空的敵人戰機給打下,以宣洩心中連日積壓的怒火。

可是,地面的探照燈剛剛打開,還未鎖定目標,已經遭到密集的航彈轟炸,一門門高射炮正在努力尋找,探照燈在劇烈的爆炸中,粉身碎骨。

防空炮兵們只能無奈地向空中胡亂開炮,不過他們卻沒有想過,噴吐的火舌會暴露他們的位置。

很快,防空炮所在的位置便遭到航彈的覆蓋,上百公斤級別的航彈紛紛落下,爆炸產生的巨大火光中,鬼子們瞬間就變為殘肢斷臂,高高飛揚的金屬零件和彈片不斷地摩擦,再次把這些血肉之軀變為碎肉,合著翻飛的泥土一起撒落到地面。

這時,青木良一和鬼子士兵已經到了遠離機場跑道的地方隱蔽,根據以往的經驗,敵人只對跑道和油庫感興趣,不會轟炸其他地方。可很快他們就發現經驗主義害死人,這一回,如雨般的炸彈,落到了他們藏身之處,上演了極為悲慘的一幕。

原來,這一次戰機沒有轟炸跑道和油庫,而是對兵營和機場的宿舍、指揮塔等地進行了打擊,密集的轟炸,導致大地顫抖個不停,僥倖逃脫的青木良一連續換了五六個地方躲藏,最後精疲力竭,索性躺在機場的草地上,觀看空中安家軍空軍的表演。

這時天邊露出了一絲曙光,藉著這絲光芒,青木良一終於看到了他一直希望的不需要跑道就能升降的飛機,十六架直升機在低空掠過,對那些四處奔逃的日軍瘋狂掃射,天空中,碩大的陰影飄過,隨後空中落下無數的降落傘,這是飛艇大隊在實施空降。

傘兵迅速落到地面,在直升機的掩護下,開始控制機場各處。

疲憊異常的青木良一主動舉手投降,並用學過的中國話高呼「願意與安家軍合作」,這讓他僥倖保得一命。青木良一主動向這些裝束奇特、武器奇特、動作奇特的官兵匯報機場的一切信息,讓我軍傘兵部隊不費吹灰之力便完整地控制了整個機場。

一刻鐘後,第一波大型運輸機落地,帶來了大量生力軍,隨後我軍便以沙阿賈拉勒軍用機場為中心,部隊向達卡城四周擴散。

吉大港機場,位於戈爾諾普利河口的西岸半島上。

安家軍空軍在黎明時分成功奪取了這個機場,但隨後的情況卻不像加爾各答和達卡機場那麼樂觀。

日軍在吉大港駐紮有一個獨立步兵旅團,聽到機場方向傳來的激烈槍炮聲後,鬼子迅速通過遼闊的半島,向東南部的機場猛撲過來。

由於調動困難,配屬獨立步兵旅團的重炮聯隊無法及時跟上,日軍指揮官野口省二少將為了摸清楚佔領機場的安家軍的虛實,第一時間派出一個步兵大隊發起進攻。

日軍利用二十多門70MM九二式步兵炮向機場外圍陣地發動炮擊,隨後步兵拉起散兵線,向機場慢慢靠攏。

鬼子根本就沒想到,在佔領機場後,傘兵即對機場外圍進行了佈雷,因此踏進雷區的鬼子兵,第一時間就被炸死上百人。負責進攻的鬼子大隊長連忙阻止進入雷區的士兵移動,然後召喚工兵進行排雷作業。

安家軍採用的是塑料、陶瓷等防探測的地雷,倒霉的工兵沒辦法利用金屬探測器進行排雷,自己反而被炸死不少。這時機場裡隨著大型運輸機不斷地起降,我軍官兵及作戰物資都得到加強,不過空降軍的指揮官並沒有第一時間命令部隊發起反擊,反而興致勃勃地欣賞鬼子們艱難的跋涉。

由於有數百人置身雷場,鬼子炮兵無法用火炮掃雷,只能再次派出工兵,準備把深陷雷場的鬼子救回來,然後用九二步兵炮排雷。

有了此前的經驗,鬼子工兵乾脆捨棄金屬探測器,採用手工排雷。

儘管鬼子非常謹慎,但是依然不斷有地雷炸響,每一次地雷響起,都是對其他參加掃雷工作的工兵的刺激,最後野口省二少將發狠了,派出幾名敢死隊員,裹著厚厚的棉被進行滾雷,一時間爆炸聲接踵響起,隨著一個個滾雷的鬼子士兵死於非命,終於在雷區排出了一條通道。

可是,我軍已經不給日軍反應的機會,狙擊步槍紛紛發言的子彈,彈無虛發,把鬼子們或者攔腰打斷,又或者在胸部洞穿一個恐怖的窟窿,或者直接把腦袋打成一個爛西瓜。

置身雷區的鬼子兵肝膽欲裂,不顧一切地向後逃跑,一排迫擊炮普天蓋地的打了過去,最後一個大隊的鬼子,只有不到三分之一逃回去。

這一幕對野口省二刺激極大,他立即命令炮兵進行還擊,但看到連續的步兵炮炮擊因射程過短沒有任何效果後,又指示把炮彈落向雷區。隨著雷區內爆炸不斷響起,鬼子再次發起進攻,當他們距離機場外圍陣地越來越近時,密集的迫擊炮再次襲來,夾雜著通用機槍和自動步槍,打得鬼子鬼哭狼嚎,再次狼狽後退。

野口省二少將見狀,只得下令暫時休兵,等待火炮助戰。

半小時後,配屬吉大港的重炮聯隊終於抵達,這下野口省二高興了,再次命令進攻。

日軍二十四門九六式150MM野戰榴彈炮發出噴吐出狂暴的火力,令人膽寒的隆隆炮聲,在吉大港機場外圍陣地上連續響起。150MM口徑的榴彈,威力之大,常人難以想像,在空曠地帶,往往一枚炮彈落下去,方圓幾十多米範圍的一切生物,都將被撕成碎片。

一個大隊的日軍,嚎叫著再次發起進攻,試圖跟隨在延伸的炮火後面一舉衝進機場,將佔領機場的中國軍隊一舉消滅。

但是,鬼子的噩夢真正降臨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運輸機送來了大量的作戰物資,其中便包括十二輛130毫米19管火箭炮。

密集的火箭彈,如同飛火流星一般,籠罩向日軍的炮兵陣地,同時,停在機場上補充滿燃料和彈藥的強擊機和直升機,先後起飛,向著日軍猛攻過去。

日軍陣地上,傳來密集的火箭彈爆炸聲,強擊機在日軍炮兵陣地上盤旋,發現有殘存的目標,就衝過去猛扔航彈,而武裝直升機則用火箭彈,遠距離打擊扎堆的日軍,「火神」機炮瘋狂地旋轉槍管,把密集的彈雨拋灑出去,殺傷著一切敵人

這時,大地傳來一陣顫抖,坦克馬達的轟鳴聲傳來,三十多輛I式空降坦克,出現在鬼子的視野裡,履帶碾壓著地面,飛騰起迷霧般的塵土,滾滾塵霧中57毫米火炮揚起炮口,不斷地噴吐著炮彈,B2轟炸機這時也跑來湊趣,專門找日軍的火力點打擊,一時間,鬼子血肉橫飛,屍橫遍野。

一小時後,日軍基本上被空地協同、步坦協同及坦炮協同的安家軍官兵消滅。隨著運輸機不斷把部隊運到,部隊迅速向吉大港進發,由於這一地區日軍基本成建制被消滅,城市和港口的佔領只是遲早問題。

京南市機場。

在東印度地區發起空襲及空投作戰時,這裡也處於臨戰狀態。

在明亮的燈光下,到處都是奔跑的人群,隨處可見揮汗如雨精疲力竭的後勤官兵的身影。偌大的機場裡,堆積如山的物資需要運輸,密如蟻群的人流需要調度,總後勤部部長常保芳中將,心力交瘁,機場上空瀰漫著一股緊張肅殺的氣氛。

這個於三八年在前曼谷軍用機場基礎上重新規劃建設的機場,佔地面積約五十平方公里,先進的現代化跑道就建有十二條,可起降目前所有的大型運輸機和重型轟炸機,貨物吞吐能力穩居世界第一。由於機場鐵路與南華本土各大城市連接在一起,這裡便成為向馬來亞、緬甸和印度前線輸送彈藥及補給的最大空港。

常保芳確實累壞了,返回的運輸機需要檢修,補充燃油,飛行員需要簡單的休息,機場內的物資和人員急需運往前線,所有這一切都需要後勤部官兵進行進行協調。人們提到戰爭時,想到更多的是那些衝鋒在前線的將士們,誰能想到後勤官兵的苦與累?

空軍司令黃稟一上將也是一夜未睡,慰問完飛行員,看到停機坪上常保芳正在指揮向運輸機裡裝填貨物,心中一動,大步上前,走到常保芳身邊問道:「老常,我空降兵部隊在敵後作戰,物資能夠得到保障嗎?」

「完全可以」

常保芳轉過身,看到是黃稟一,疲憊地肉了肉臉,接著道:「這次我們動用了兩百架可載重二十一點五噸的AN7大型運輸機,以及一百架總載重八十噸的YII運輸機,只要戰鬥中不遭遇日軍主力,這樣的補給量已經足夠了況且,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五十艘可利用噸位高達一百五十噸的四號飛艇投入對物資的搶運,不管從那方面看,後勤都不會出問題」

「老常,這次真是辛苦你了不過總後勤部那麼多將校,怎麼輪到你親自出馬?看你疲倦的樣子,幾天沒休息了吧?」黃稟一關切地問道。

「沒辦法」

常保芳搖了搖頭:「現在各條戰線的鐵路和公路補給,已經佔用了大量人員,這次任務下達很突然,根本就抽不出多餘的人手,只好由我親自披掛上陣了不過只要今天進展順利,接下去各項工作就可以按部就班地完成,不用那麼操勞了」

說到這裡,常保芳抬起佈滿皺紋的臉,注視著一架架騰空而起的運輸機飛上天空,臉上出現自豪的笑容。

黃稟一順著常保芳的視線望去,心中也是一陣驕傲,拍了拍常保芳的肩膀,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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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3 01:33:43
第一八五七章 大捷(完)

在連續四天的戰鬥中,阿散索爾城中部的那個海拔一百多米的高地,成為了雙方拉鋸戰的焦點。

這片高地佔地約一平方公里,早年是英國人修建的高檔居住區,別墅和高樓林立,兩河一帶有錢的印度人,紛紛在這裡購置房產,導致這片街區異常的繁華,可謂寸土寸金,建築物也就分外的擁擠。

這樣的擁擠,給進攻中的安家軍造成了一定的麻煩。

為了集中全力消滅侵入伯拉格爾河以北的日軍,同時減少彈藥的消耗,從前天晚上開始,第七、第九集團軍放緩了對阿散索爾城的攻勢,日軍趁機發起反攻,雙方在市中區的高地展開了反覆的爭奪。

在短短的三十多個小時裡,市中區的山地數度易手,雙方在這裡反反覆覆衝擊,任何一條街道,已不再是以米,而是以屍體來丈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場「老鼠戰爭」,在廣闊的平原地帶,安家軍的空軍和機械化部隊,佔有絕對的優勢,哪怕是兵力處於下風也有信心擊敗對手,然而到了這裡,一切都不敢保證了。

儘管各個地方都需要戰機幫忙,但空十師依然抽調了兩個飛行團,對阿散索爾城的日軍展開狂轟濫炸。

可是,面對艱苦的城市戰,空軍的飛行員們赫然發現,當地面部隊在彈丸之地進行混戰時,根本不可能對目標進行精確的轟炸。沒錯,航彈可以轟掉整棟大樓,但日軍的小股部隊,卻鑽進地下室裡,通過網狀的地下通道,四面出擊。

安家軍的坦克及裝甲車在進攻的時候,一旦陷入狹窄的、瓦礫堆積如山的街道上,其防護薄弱的後部座艙,便成為了日軍的大炮、戰防炮、燃燒瓶,甚至是從那些坍塌的高樓上扔出的手榴彈和炸藥包攻擊對象。

殘酷的戰鬥不斷地在殘破樓宇的樓層間和房屋展開,由於有些時候後方補給暫時跟不上,戰鬥到最後竟然演變為最原始的戰鬥方式,比如用刺刀、工兵鏟、棍棒甚至是石塊。

以高地前一棟坍塌的五層高樓為例,在爭奪控制權的連續戰鬥中,雙方使用了迫擊炮、手榴彈、機槍和刺刀。戰鬥進行到昨天午夜時分,地下室、走廊、平台還有房間裡到處都是敵我雙方的屍體,燃燒的房屋之間的過道,在兩層樓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天花板。

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張承柱以集團軍司令員的名義,下令全軍悉數撤下高地,待積蓄力量後再行發起反擊。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總參謀部經過會商後,已經決定對這片地區進行雲爆彈攻擊,讓猖狂的鬼子和日印軍士兵享受一下燒烤和窒息的滋味。

上午十點半,晴朗的天空碧波如洗,雨季常有的積雨雲早已經無影無蹤,大地籠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輝中。

就在鬼子搶修防禦工事的時候,天邊飛過來一個龐大的機群,對城中高地進行了狂轟濫炸,當地面的鬼子及日印軍士兵隱藏到建築物的深處時,三架B4大型轟炸機,分別在高地的北、南以及東部,投下了三個降落傘,降落傘下面懸掛著黑乎乎的東西。

在空軍進行密集轟炸的時候,處在城西的我軍炮兵也動用上千門大炮,對高地進行覆蓋炮擊,其作用主要是阻斷日軍趁勢發起反擊,以便我前沿部隊撤退到安全區域,少數幾名觀察員穿著厚厚的隔熱服,背負著氧氣瓶,匍匐在殘破的樓宇中,收集雲爆彈的爆炸數據。

十時四十五分,三聲沉悶的爆炸聲傳來。

這樣的爆炸聲夾雜在鋪天蓋地的炮擊聲中,幾乎微不可聞,又過了幾秒,天地間突然傳來三聲驚天動地的聲響,只見三道烈焰,從地面猛然躥起,直衝雲霄,強烈的弧光,把大地照得一片刺目,強勁的火光,在巨大的衝擊波推波助瀾下,從高地的地面席捲而過,所到之處,把氧氣消耗一空,凡是阻擋衝擊波的建築,無不在飛沙走石中坍塌。

地表彷彿也在燃燒一般,許多磚石竟然在高溫下開始溶解,可怕的火焰氣浪,繼續瘋狂地吸附著一切氧氣,那些躲避在地下的鬼子及日印軍士兵,突然感覺呼吸困難,全身就像遭遇火烤一般,疼痛異常。

大約兩分鐘過後,狂暴的衝擊波慢慢平息,但三顆雲爆彈爆炸後瀰漫的硝煙,竟然匯聚成一股黑色的煙雲,宛若一朵黑色的大蘑菇,由陸地表面直上雲霄。安家軍隨軍記者,用照相機和攝像機拍攝下了這驚人的一幕,以至於事後安毅看到時,差點兒以為是原子彈爆破後產生的景象。

第七和第九集團軍的炮兵,依然繼續炮擊了十分鐘,才逐步停歇。

隨後,加入戰團的一個重型獨立坦克團的一百輛虎I坦克,隆隆地向高地上開去。在虎I坦克後面,是兩個坦克師的豹II坦克和裝甲戰車群,無數的步兵夾雜在車隊中間,掩護坦克前進。

當來到高地上時,日軍陣地上一片安靜,官兵們四處張望,只見幾乎所有建築物都成為了一片廢墟,鬼子及日印軍士兵,或者被烤焦,又或者窒息而亡,傷亡慘重。這些倒斃的屍體表面看起來都很完整,沒有彈片的殺傷痕跡,只是嘴巴大張。

當步兵深入各個地下掩體內時,驚訝地發現裡面的日軍也大都斃命,死者在垂死前都抓破了自己的喉嚨,少數幾名倖存者,也目光渙散,全身抽搐,顯然距離死已經不遠了。

一平方公里的高地,轉眼就被征服,而在高地東部的日軍,此刻已經陷入了極大的恐慌之中。

先前那個異狀,已經落入許多鬼子眼裡,再加上如何也遮掩不住的三聲地動山搖的爆炸聲,使得中國人掌握了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謠言迅速傳播開來,對日軍的士氣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隨著安家軍地面進攻部隊,兵不血刃地跨過最難逾越的中部高地,從日軍的指揮官到普通的一兵,都確認了一件事情——中國人確實掌握了這種可怕的武器,前面部署的部隊肯定已經悉數陣亡,不然沒辦法解釋眼前看到的一切。

一馬當先的一百輛虎式坦克,向著高地下方的城市帶高速挺進,大批躲在建築內的日軍士兵士氣低落,不是被坦克一炮轟上天空,就是被坦克機槍壓制得無法用機槍還擊。一些擲彈筒兵負隅頑抗,利用彈道曲線的優勢,躲藏在坦克炮和機槍無法轟擊到自己的地方,向高速衝來的坦克射擊。

虎式坦克車體前上裝甲為130毫米並有30度傾角,榴彈落在車體上炸開時就像瘙癢一樣,不傷分毫,反倒是暴露目標的鬼子擲彈筒兵迅速遭到榴彈炮和迫擊炮的彈雨覆蓋,大批鬼子擲彈兵連人帶武器一起被炸得粉碎。

當部隊再次前進五百多米後,日軍的抵抗再次變得瘋狂起來,強硬對碰的局面再次出現。

為了徹底消滅阿散索爾城的日軍,按照預定計劃,第二十坦克師衝下高地後,將向北進行迂迴,繞擊日軍後翼,第二十六坦克師則向南進至達莫德爾河岸邊,再向東進攻,兩個坦克師將在阿散索爾城東的火車站匯攏,徹底阻斷日軍向加爾各答逃跑的線路。

獨立重坦克團與兩個摩步師,從正面發起攻堅,一個個戰鬥小組,向鬼子及日印軍所盤踞的一個個火力點發起攻擊,自動步槍、火箭筒、無坐力炮、火焰噴射器大發神威,大量地消滅敵人

碰到日軍堅固的防禦工事,虎式坦克的105MM加農炮基本上一兩炮就能把一座工事炸飛上天空,也有部分特別堅固的防禦工事無法在遠處摧毀,於是虎式坦克乾脆利用自己皮堅肉厚的特點,擋住鬼子及日印軍士兵射出的子彈,坦克緩緩推進,炮口抵近工事,直接瞄準敵人冒出火舌的射擊孔開炮轟擊,將炮彈直接由射擊孔打進去。

堡壘最容易從內部被摧毀,哪怕再堅硬的防禦工事,都抵擋不住如此凶狠的打擊,往往打上兩三發炮彈就能把一座利用堅固建築物改成的超大型堡壘蕩為平地。

裝甲步兵們亦步亦趨,緊緊地跟隨在坦克旁邊,避免日軍從樓上投擲汽油瓶、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來摧毀坦克。

步兵打擊小組則從那些被坦克轟開的缺口處衝進去,從敵人的背後爬到樓上,用手榴彈、自動步槍、衝鋒鎗以及盒子炮向躲在樓內的鬼子及日印軍士兵發起猛烈進攻。

有的建築物哪怕已經被摧殘得搖搖欲墜,但對於地面進攻的部隊來說,那些殘垣斷壁依舊還是顯得太高了,坦克炮的仰角不夠,無法轟擊樓上的火力點,這個時候用裝甲運兵車拖到前線的70MM九二步兵炮就也開始發揮作用。

裝甲車用口徑的高平兩用機槍壓制敵人的火力,掛在車後面的步兵炮被戰士們卸下,很快就有人轉動炮口,利用這種炮仰角高的優勢,近距離地直接轟擊目標,把那些吐出火舌的火力點一個個消滅。

若是遇見虎式坦克龐大身軀無法進入的小巷,一個個打擊小組就大發神威,通用機槍壓制敵人,無坐力炮摧毀遠處的火力點,迫擊炮轟擊敵人的擲彈兵,火箭筒則打擊近處的火力點,一點一點地吃掉鬼子及日印軍的火力點,然後再迂迴過去,從敵人的背後和側面發起進攻。

下午四點,捷報傳來,迂迴的第二十坦克師和第二十六坦克師在阿散索爾城東部的火車站順利會師,徹底關上了日軍東撤的退路。

這個時候,日軍指揮官才發現情況不妙,一面繼續瘋狂阻擊安家軍正面的推進,另一方面則派出大量鬼子、日印軍和土著武裝,試圖奪回城東火車站。

但是在平原上,步兵向機械化部隊突擊,無疑是找死的行為,坦克炮彈、迫擊炮彈、自走火炮、裝甲車載機槍以及裝甲步兵的通用機槍,編織成密集的火力,將敵人一波波擊倒在衝鋒的路上。

日軍也徹底發瘋了,根本不顧現實,依舊發起死亡衝鋒,最後竟然驅使手無寸鐵的土著平民進行攻擊,但迎接他們的依舊是密集的彈雨。

夾在在人群中、少數突擊到安家軍陣前的鬼子和日印軍士兵,自以為得計,但轉眼間就被火焰噴射器噴射的火焰命中,在淒厲的慘嚎聲中被燒成肉串。

戰鬥非常的激烈,由於是野外作戰,轟炸機和直升機也前來助戰,把平原上的敵人打得鬼哭狼嚎。

下午六點,坦克部隊發起了反衝鋒,豹II坦克如同出籠的猛虎,執著而又果斷地突入日軍之中,憑藉著良好的通訊指揮系統,彼此協調行動,追擊、阻攔、分割、殲滅,一系列戰術動作,如同行雲流水,無數的鬼子及土著武裝分子死於非命。

而在正面戰場,我軍與日軍在阿散索爾城東的每一棟建築物、每一條街道,甚至每一個房間繼續進行激烈的爭奪,部分日印軍開始打出白旗投降,而那些被裹挾的平民,也是想方設法開溜,這些行為遭到鬼子的血腥鎮壓,但依然有不少土著因此得以保住性命。

晚上七點一刻,從俘虜的口中,廖民林和周鼎城得知,原來阿散索爾城不僅圈住了東印度日軍主力第三十一、三十三兩個師團,而且還把從杜爾加布爾馳援來的日軍第二十九師團也一起囊括了進來。包圍圈內的敵人,還包括八個獨立步兵旅團、日印軍十個師,真正地釣了一條大魚。

廖民林和周鼎城均驚出一身冷汗,我軍兩個集團軍加上直屬部隊,加起來不到二十萬人,而對手卻在三十五萬左右,若是再加上二十多萬土著,數字對比更不得了了。這場戰鬥糊里糊塗打下來,現在的情形卻是攻城一方的安家軍全面佔優,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跡。

當然,所有這一切,都是在安家軍擁有先進的武器裝備和技戰術水平下獲得的,不說別的,僅僅三枚雲爆彈,估計就最少消滅了一萬多敵人,更不要說連續的炮擊和戰機的轟炸給敵人帶去的傷亡數字了

不過,正因為包圍圈內敵人數量眾多,導致戰鬥越到後來,進展越慢。

日軍在城東的各個要點,佈置了大量輕重機槍,每個窗口都埋伏著神槍手,許多建築的大門內和窗戶中,暗藏著75MM野炮,105MM、150MM加農炮及75MM、88MM、120MM高射炮,由於數量達到一定的密度,越抵近日軍位於城東的指揮中樞,抵抗越是激烈,第十九摩步師和第二十七摩步師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由於敵我交錯在一起,這個時候根本不適合使用雲爆彈,而在血戰中,日軍死戰不退,讓人非常頭疼。

為了加強攻城部隊的力度,剛剛在伯拉格爾河取得輝煌戰果的第四十一坦克師和第四十二摩步師未及休整,便緊急南下,加入到正面的攻堅中,方面軍司令部及總參謀部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得拿下這個硬釘子,真正奠定取得東印度戰事勝利的基石。

「咻咻——」

在如同廢墟一般的街區中,不時飛來呼嘯的高速炮彈,這些平射的加農炮,對擁有超厚裝甲的虎式坦克也有巨大的殺傷力,薄皮的裝甲車就不要說,幾乎是一打一個准,日軍還把用於防空的高射機槍放平對付步兵,導致進攻中的安家軍出現了大量傷亡。

咬緊牙關進攻的安家軍官兵,在工兵和坦克配合下,從街區後面砸開一條條通道,從敵人的背後饒了過去,由鬼子的側翼及背後發起進攻。可是即便如此,每次攻到一棟被航彈炸得殘留一半的大樓下面,總有渾身綁滿炸藥包的鬼子從樓上跳下來,落入進攻的安家軍中間爆炸,不時露頭射擊的鬼子神槍手,也給我軍帶來了極大的麻煩,不過往往在他們射出子彈後,便馬上遭到猛烈的火力打擊。

日軍這種悍勇的自殺性攻擊行動,在這種獨特的城市地形中,給進攻的安家軍帶來極大的損失。

這個時候,已經是戰鬥意志和精神力的較量,就看誰能咬牙堅持到最後。

針對敵人的作戰特點,我各個打擊小組的狙擊手和特種部隊官兵,不斷地尋找站位,以期提前發現目標。

這些從全軍精挑細選的精英,利用手裡的口徑的反器材武器,一次次將試圖跳樓發起自殺攻擊的鬼子兵擊斃,敵人的神槍手剛剛露頭,立即被打爆腦袋,敵人的炮手還在瞄準,已經胸腹洞開獻血狂湧著撲倒在炮筒上。

這一系列行動,均給予敵人以沉重的打擊,有力地支援了我軍的挺進。

日軍的陣地一次次被壓縮,十月十七日凌晨四點,連續苦戰五天已經彈盡糧絕的日軍開始焚燒聯隊旗,三位中將剖腹自盡,由專人砍下腦袋,隨後高級軍官集體剖腹。

黎明時分,安家軍從四面合圍來的六個師,將日軍壓制在南北不到五百米,東西間距兩百米的地帶。

上午九時,在勸降無效後,最後的進攻發起。

安家軍官兵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從四面八方突入日軍的陣地,一路將日軍驅逐到城區東部四棟毗鄰的大樓裡。

隨後,密集的加農炮、火箭炮炮彈,如飛蝗一般密集射入日軍固守的大樓中,佔據了周圍幾棟大樓的安家軍官兵,架起高平兩用機槍、通用機槍,動用自動步槍和狙擊步槍,對固守的敵人進行火力壓制。

而單兵的無坐力炮和火箭筒,也紛紛噴吐著火舌,力爭把敵人徹底埋葬。

幾乎是一瞬間,幾棟大樓便噴出洶湧的火苗,濃黑的煙幕直衝雲天,鬼子們也確實夠頑強,躲在起火的房間裡進行最後的抵抗。

官兵們大聲吶喊著衝進大樓,與日軍進行每一間房屋的爭奪,慘烈的戰鬥持續了兩個半小時,安家軍終於徹底肅清了阿散索爾城的所有敵人。

此次戰役,連同此前的吉德倫金戰役和伯拉格爾河殲滅戰一起,合稱為兩河戰役。戰鬥從十月十二日開始,十七日結束,我軍以付出傷亡兩萬一千四百三十二人的代價,全殲日軍四個主力師團、十一個獨立步兵旅團共二十一萬六千人,此外還消滅日印軍十五個師共十八萬五千人和近三十萬土著武裝分子,戰果輝煌

戰役中擊毀和繳獲各種火炮一千一百多門,繳獲槍支五十多萬支,子彈不計其數,堪稱打通大陸交通線戰事發起以來取得的最大勝利

由於這是日軍在東印度地區主要的機動力量,其被全殲意味著整個東印度的大門已經徹底向安家軍敞開,部署在地方的那些日軍守備部隊,自顧不暇,已經不足以阻擋安家軍主力的攻擊,被消滅是遲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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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八章 大捷餘波

美國,華盛頓,白宮。

早上八點,羅斯福正在餐廳吃早餐,侍從武官沃森突然從門口走了進來,逕直來到羅斯福身邊,焦急地道:

「總統先生,我想請您聽一聽最新的廣播新聞」

羅斯福有些驚訝,隨即向侍立一旁的生活秘書萊漢德小姐揮了揮手:「萊漢德,請幫我打開收音機」

萊漢德不敢怠慢,連忙走到放置收音機的櫃子前,扭開按鈕,喇叭裡頓時傳來播音員略帶喜悅的聲音:「美聯社最新消息,一小時前南華外交部在新京召開記者會,稱東印度戰事取得決定性進展」

羅斯福聽得出神,手裡蘸著奶油的麵包掉到桌子上也未察覺,過了好一會兒,才歎息一聲:「真讓人難以置信,中國人竟然只動用了兩個軍,就全殲日軍二十多萬人,還順帶殲滅偽軍五十餘萬,為什麼我們要取得一個勝利,就如此艱難呢?」

這時恰好陸軍參謀長喬治.馬歇爾夾著個公文包,手裡拿著一份電報走進餐廳,聽到羅斯福的話,臉色泛紅,隨即對羅斯福道:

「總統先生,我想這和我們的部隊沒有經過太多的訓練,也沒有多少作戰經驗有關畢竟,在戰爭爆發前一年,我們僅有十萬陸軍,而現在部隊已經擴充到了一百六十三萬,其中陸軍航空隊二十七萬人,其餘人等編成了二十九個步兵師、五個裝甲師和兩個騎兵師,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突破。

「要讓一名適齡青年變成合格的戰士,絕非朝夕之功,況且在連續的作戰中,我們稍微有經驗的士兵嚴重消耗,現在頂在前線的,有許多甚至是前一兩個月還在大學學堂上課的學生在武器裝備更新換代上,我們也嚴重滯後,許多武器裝備都是直接採用英國和南華共和國的設計,比如波音公司最新投產的B24遠程轟炸機,便是源自南華的B5轟炸機技術

「不過,我始終堅信,以我們強大的工業實力,以及多年的技術儲備,我們在方方面面都將迎頭趕上。對我們我們應該充滿信心,畢竟美利堅有著一億三千萬人口,可以比一億人口的日本武裝起更多的軍隊,同時我們還有強大的工業基礎,可以生產出源源不斷的武器,及時補充前線的消耗,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親愛的馬歇爾」

羅斯福聳聳肩,苦笑著說,「其實這些優勢我們都很清楚,全世界的人都這麼認為,就連丘吉爾在得知日軍偷襲珍珠港後,也認為勝利已經指日可待,可是珍珠港事件已經快過去一年了,現在的實情如何呢?

「海軍方面,巴拿馬運河剛剛修復,但由於連戰連敗,我們沒有足夠的艦隻派遣到太平洋地區作戰,而陸軍更是一團糟,南非那邊才面對少量日軍,我們便無法前進一步,而西南太平洋戰區正在逐步失去澳大利亞,甚至未來在日本海軍的威逼下,新西蘭也有可能失守,這一切就像是在做噩夢」

說到這裡,羅斯福瞥了一眼馬歇爾手裡的電報,問道:「馬歇爾,你不要告訴我是來報捷的說吧,現在澳大利亞的日軍已經進軍到哪裡了?」

馬歇爾有些尷尬,工作人員挪開凳子後在羅斯福對面坐下,搖搖頭道:

「對不起,總統先生,情況很不樂觀,昨天凌晨,澳大利亞首都堪培拉門戶亞斯鎮失守,日軍兵鋒已經直至堪培拉和悉尼這一個月來,日軍進佔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和維多利亞州大部分地區,阿德萊德、吉郎、墨爾本城市先後失守,日軍把戰線推進到了到了大分水嶺一線,如果我們再不投入生力軍援助,澳大利亞東海岸城市淪陷只是時間問題

「此前,麥克阿瑟將軍由艾爾半島撤到塔斯馬尼亞島後,便穩守不出,澳軍數度求援也置之不理,只是一再加固島上的防禦為此澳大利亞政府和軍隊對麥克阿瑟將軍非常不滿,稱他由始至終沒有盡到盟友的職責,若是澳大利亞全境淪陷,身為戰區總司令的麥克阿瑟將軍將為此負全責」

羅斯福沉默一下,問道:「馬歇爾,你說若是讓麥克阿瑟把他手裡不滿員的八個步兵師,兩個裝甲師投入到防守澳大利亞東海岸的戰鬥中,能夠挽回當前的劣勢嗎?」

「這——」

馬歇爾想了許久,終於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根據情報部門獲得的消息,麥克阿瑟所面對的日軍,總共有二十九個主力師團、四個坦克師團、十三個獨立步兵旅團,此外,還有二十五個日印師、二十個馬來師、十五個緬甸師,日軍總兵力大約在兩百萬左右,要他硬抗這麼多部隊並戰而勝之,不太現實」

「是啊」

羅斯福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有些感慨地說:「從現在的情況,麥克阿瑟將軍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既然明知道出動出擊會失敗,為什麼不索性保存實力,等聚集足夠的力量再反擊呢?難道要把我們的部隊,分批分批地投入戰場,慢慢消耗掉嗎?

「我看過麥克阿瑟通過史汀生部長遞交的作戰報告,在目前敵眾我寡的情況下,只能充分利用巴斯海峽的寬度,在面積近九萬多平方公里的塔斯馬尼亞島憑險據守,才能始終保持對澳洲大陸的威脅,我們也有一個反擊的跳板。

「不過,即便這樣,也不太保險,畢竟日本海軍的實力在經過連續大戰後有很大的增漲,相反我們卻由於損失了大量有經驗的海軍官兵,戰力嚴重受損,故此我們還應該在新西蘭南北二島構築堅固的防禦壁壘我已經下令,讓麥克阿瑟把一半部隊撤到新西蘭去,這樣即便塔斯馬尼亞島失守,也不至於被敵人一網打盡」

馬歇爾沒想到羅斯福如此悲觀,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總統先生,那我們該如何答覆澳大利亞人?」

「告訴他們我們兵力已經捉襟見肘,無法給予更多的援助但我們可以派出艦隊,接他們到美國組建流亡政府」

羅斯福想了想,又補充:「澳大利亞不是有十多萬移民在南華北部的芒街市嗎?他們也可以在那裡組建流亡政府嘛時間,我們現在需要更多的時間訓練和武裝部隊,力爭在明年這個時候達到兩百八十萬陸軍,而這卻是日本人不想留給我們的」

這時,廣播裡再次重播了南華取得兩河大捷的新聞,隨後美聯社和合眾社都對這一個多月來南華與日本的戰事進行了總結,稱這是盟國真正意義上的勝利,對當前的軍心民心,是一種極大的鼓舞。

馬歇爾仔細聽完,突然建議:

「總統先生,既然南華軍隊如此驍勇善戰,或許我們可以請求安毅主席派兵幫助我們當前眾多與日軍有交手經驗的部隊中,唯有南華軍隊才始終保持對日作戰較高的勝率我關注了最近一個月來南華與日軍在中南半島和印度次大陸交手的情況,南華軍隊取得了一系列讓人瞠目結舌的勝利,甚至可以說,由始至終日軍都處於劣勢

「反觀我們,連戰連敗,夏威夷丟了,菲律賓丟了,新幾內亞丟了,現在澳大利亞也快丟了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敗,若論武器裝備,我們並不輸給對手,若論身體的素質,那些日本矮子身高僅僅只能及我們的胸口可是,我們依然敗了,敗得毫無道理

「總統先生,我預計最多再用兩個月,南華軍隊就可以輕鬆打通大陸交通線,隨後用上半年時間,徹底把中南半島和印度次大陸的日軍徹底清除掉,這樣的話,上百萬南華軍隊便會空閒下來」

「在海軍未取得對印度洋制海權以前,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羅斯福神色嚴峻:「這段時間看到南華軍隊在中南半島和印度次大陸頻頻取得勝利,丘吉爾首相心思又活泛起來,連續幾天給我打來越洋電話,表示印度對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非常重要,稱英國喬治國王身兼印度皇帝,是兩百多年來印度當之無愧的守護者,英國有權利拿回失去的東西」

「我的天吶」

馬歇爾目瞪口呆:「那個癡肥的胖子瘋了嗎?現在國際局勢如此惡劣,他竟然還想去觸怒一個連續獲得對日作戰勝利的國家難道他想把南華推到我們的對立面才高興嗎?總統先生,你可不能陪著他發瘋啊」

羅斯福有些頭痛地撫了撫額頭:

「問題是現在英國實力受損太過厲害自前年開戰以來,他們先丟了東南亞和印度,後來北非和中東也沒保住,如今戰火蔓延在東非和南非,澳大利亞轉眼又要丟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非常擔心英國人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壓力,索性破罐子破摔,投靠德國人

「至今,德國依然未放棄拉攏英國的努力,希特勒多次在柏林發表演講,稱只對東方的土地感興趣,待徹底征服蘇聯,取得可供日耳曼民族發展的生存空間後,便會與西歐各國和平相處

「一旦英國投降,美利堅援助他們的上百億美元的貸款將會付之流水現在的形勢,我很為難啊」

「總統先生,英國人絕對不可能投降德國」

馬歇爾連連搖頭:「這分明是邱吉爾首相無恥的訛詐從那位首相的歷次談話,以及英軍在各條戰線的部署來看,他們都沒有理由倒向德國看看現在英國南部和東部地區,由於連續遭受德國戰機的轟炸,連一座完好的城市都沒有,英國平民上百萬人死於非命如果丘吉爾敢投降,必將眾叛親離,死無全屍」

「但我們不能否認有這個可能」

羅斯福鄭重地說道:「而且馬歇爾,你不覺得現在南華共和國的領土太過遼闊了嗎?中南半島、次大陸、西亞和中亞,據說他們還和蘇聯簽訂了密約,取得了西伯利亞及遠東濱海地區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若是我們不加以壓制,又一個超級大國將出現在太平洋對岸,這與養虎為患有何兩樣?我們不要打敗了一個日本,卻為美利堅樹立一個更加強大的對手」

「總統先生,我想我們必須要分清楚主次,不管怎麼說,南華是我們的盟友,日本才是我們的敵人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抵禦已擁有兩洋作戰能力的日軍的入侵,在其海陸攻勢下穩住陣腳,至於其他方面,完全可以等到戰後再解決」

馬歇爾神色異常嚴峻:「如今中國人正在全力殲滅日軍,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取得對日作戰的決定性勝利,如果我們因勢利導,給予一些承諾,不難把中國人引入我們的戰爭軌道中來。反之,白白增添一個對手不說,太平洋中部及美洲地區都有可能會出大亂子,我擔心」

看到馬歇爾說到這裡頓住了,羅斯福剛開始還有些不解,隨即臉色大變,顫抖著聲音說:「你是擔心日本得隴望蜀,在沒有信心硬碰南華軍隊的情況下,會對我們本土進行打擊,以期獲得更大的勝利?」

「是的,從方方面面的情況來看,這事極有可能發生」

馬歇爾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即從面前的公文包裡拿出一疊厚厚的圖片,交到了羅斯福手裡。

羅斯福有些不解地拿起圖片,細細查看。

這些圖片顯然是航拍圖片,反應的是修建鐵路的勞動場景,圖片上白種人、黃種人、黑人以及棕色人種,揮汗如雨,不斷地忙碌著,壘實地基,鋪上鐵軌。圖片的背景非常豐富,有高山,有森林,有平原,有湖泊,有海洋,甚至還有雪地,讓人極為不解

「這是什麼?」

羅斯福看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領:「看情況,似乎是某個國家在修建鐵路,好像還是一個白種人國家現在歐洲正在打仗,看地圖上的積雪,也不像是南美,難道是我們的阿拉斯加?可是,我不記得什麼時候我們有如此大規模的鐵路建設工程了」

「不是美利堅合眾國」

馬歇爾搖了搖頭,迎著羅斯福疑惑的目光解釋道:

「這是當前在遠東地區發生的真實的一幕日本政府將俘虜的前遠東共和國軍官兵和蘇聯紅軍士兵,英國、阿拉伯國家的士兵及僑民,以及太平洋戰事爆發以來我們和澳大利亞的被俘士兵,再輔以菲律賓、蘭印、馬來亞、緬甸和印度人,全力修建從前蘇聯遠東濱海地區的康索莫爾斯克至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和楚克奇半島的烏埃倫港的鐵路」

羅斯福地理知識淵博。楚克奇半島位於歐亞大陸的最東北端,北臨東西伯利亞海和楚克奇海,南為白令海,最東端為傑日尼奧夫角,隔白令海峽與美國的阿拉斯加州相對。因此,當他聽到馬歇爾的匯報後,臉色也是大變:

怎麼可能?日本人竟然想修建一條環太平洋西北沿岸地區的鐵路他們有那麼多的財力物力嗎?這不會是日本為減輕澳大利亞面臨的壓力而特意做出的戰略欺騙舉動吧」

「很遺憾,這是真實的」

馬歇爾臉色同樣很難看:「為了修建這條鐵路,日軍動用了差不多近百萬各國戰俘,再加上一百萬殖民地青壯,分成了三百個路段進行施工,每一組分配六千多人,負責修建十到二十公里的鐵路。由於鐵路經過的地區,大多是永久凍土層,所以他們採用了砍伐樹木烤炙大地,待土地正常後再進行施工,鋪設的也是特殊的路軌,以適應永久凍土。

「近兩個多月來,我們的偵察機反覆進行了偵查和拍照,已經確認其中近千公里的鐵路已經修建完畢,目前日軍的施工進度正在加快,按照現在的速度,預計明年四五月間就可以完成全路段鐵路施工。當然,如果排除該地區經常出現的極端嚴寒天氣,鐵路最終完成時間可能會推遲到四二年夏天」

「瘋了日本人完全瘋了」

羅斯福不寒而慄:「難道這些可惡的矮子想直接跨過白令海峽,進攻我們的阿拉斯加?然後再由北向南穿過加拿大,對我們本土發起進攻?簡直視我們如無物」

「總統先生,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低估日本人的瘋狂」

馬歇爾苦笑著說:「從偷襲珍珠港到爆破巴拿馬運河的船閘,再到歷次大海戰,日本人哪一次行動不出乎我們的預料?想想看,如果日軍真的從阿拉斯加一路殺過來,我們就有大麻煩了一旦讓日軍襲擾我西部和中部地區,我們的工農業生產都會受到嚴重影響,到時候美利堅將會面臨獨立以來最大的危機」

羅斯福沉吟許久,終於點了點頭:「好吧,我會親自勸解丘吉爾,讓他放棄在這個時候對南華的挑釁行為不過馬歇爾,要想南華出兵,起碼得等到我們的海軍控制住印度洋的局勢才行,到那個時候,情況或許又有變化」

說到這裡,羅斯福看了看餐廳正中的大擺鐘,道:

「馬上就要到開會時間了,我們先去會議室吧,等下的第一個議題,便討論一下如何祝賀南華取得的對日作戰大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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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九章 夜戰破敵

南華,新京。

自上月開戰以來,幾乎每一天報紙都會有「號外」推出,廣播裡會及時報道安家軍在某地消滅多少日軍、收復多少土地的消息,民眾天天都像過年一樣高興。今天傍晚時分敘府和新京廣播電台整點播報中傳來的兩河大捷消滅日偽軍七十餘萬的新聞,更是讓整個南華乃至全世界華人地區為之沸騰,煙花爆竹瞬間便賣斷了貨,入夜後到處都是「辟里啪啦」的聲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陷入了可怕的戰亂。

不過,安毅卻沒有與萬千軍民共同慶祝,因為這個時候,他正在新京城西欲清湖畔的獅子樓川菜館,設宴款待柳申科夫。

柳申科夫一身元帥戎裝,斯大林為了分化拉攏遠東共和國高層,授予柳申科夫、瓦西裡、互林、費季科、列昂尼德、斯米爾諾夫六人元帥軍銜,其餘各級將領均有陞遷,兩百多萬遠東軍將編成遠東紅旗作戰集群,不日西調加入蘇德戰場。

蘇聯紅軍地方部隊將於十月下旬正式進駐烏拉爾和西西伯利亞,原本撤離到伏爾加河地區的工業基地,因為高加索和第聶伯河防線的失守已經不再安全,不得不再次向烏拉爾及西伯利亞搬遷。

由於遠東軍的參戰,蘇聯最高層雖然對守住莫斯科較為有信心,但依然做了最壞的打算,為此蘇聯駐南華大使特意拜訪了安毅,尋求各方面的援助,安毅給出的態度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可以在相互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的情況下進行正常的貿易往來。

這次柳申科夫到新京,一來是看望家人,叮囑身後事,二來是看看遠東軍民在南華的生活狀況,求個心安,三則是向安毅作最後的道別。

柳申科夫於昨天午夜十一點乘坐中亞軍區司令員趙瑞上將派出的專機抵達新京,安毅親自前往迎接,並將他送到了新京城西的俄羅斯居民小區與家人團聚。今天上午柳申科夫看望了高級將領們的家人,下午則留在家中陪伴妻子女兒,到現在心情已經徹底放開。

為了避免酒桌上出現悲悲慼戚的情況,柳申科夫這次是獨自一人來見安毅。

柳申科夫聽安毅介紹完最近的中日戰事,向安毅遙敬一下,隨即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用略微生疏的漢語道:

「小毅,這一杯酒是為你所取得的偉大成就干的不同於你的軍隊的節節勝利,蘇德戰場情況很不樂觀基輔會戰勝利後,希特勒發佈了第三十五號訓令,代號颱風行動,其大意是從南北兩翼抽調部隊,匯合中央集群,盡快發起莫斯科會戰,在年底前佔領莫斯科這座蘇聯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城市,徹底打擊蘇聯的抵抗意志。希特勒那個狂人希望聖誕節在莫斯科舉行閱兵式,德軍的一切調動圍繞此展開。

「首先做出改變的是德國北方集團軍群。九月十六日,繼首次攻擊列寧格勒失敗後,德軍北方集團軍群司令官勒布繼續尋找列寧格勒防禦的薄弱部位,指揮德軍從朱可夫指揮的第四十二集團軍和第五十五集團軍結合部突破防禦,攻佔了列寧格勒以南十八公里的普希城,向左迂迴列寧格勒正南的普爾可沃高地,向右迂迴東南的科爾皮諾。

「然而,在朱可夫率部頑強抵抗下,德軍的進攻速度就像蝸牛爬行一樣緩慢,其推進速度從七月份的每天五公里下降到九月份一個月前進不到兩公里。最後,眼見抽調兵力向莫斯科進軍的日期越來越近,勒布元帥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作最後一搏。

「九月十九日,德軍進攻列寧格勒達到最高潮。德軍步兵在坦克掩護下向普爾可沃高地等處發起猛攻,炮兵對列寧格勒實施連續十七個小時的轟擊,航空兵出動近三百架次的飛機對該城進行了六個波次的轟炸。但是,列寧格勒軍民最終還是頂住了德軍的瘋狂進攻。

「九月下旬,德國北方集團軍群的精銳部隊逐步調離北線戰場,赫普納第四裝甲兵團和原中央集團軍群的霍特第三裝甲兵團之第五十七裝甲軍均被調往莫斯科方向,不久,第十八航空軍也轉給第二航空隊,參與對莫斯科作戰。

「在北路做出調動的同時,南線取得基輔會戰勝利的德軍,也是兵分兩路,一路繼續東進,進逼第聶伯河下游及頓河平原地區,力爭一舉拿下頓巴斯和克里米亞半島,這樣許多作戰物資的補給就可以通過黑海和亞速海送到最前線,另一路則氣勢洶洶地順著科諾托普、庫爾斯克、奧廖爾等城市,直撲莫斯科。

「由於擔心德軍故技重施,再演基輔合圍之一幕,在中路戰場指揮部隊作戰連續取得勝利的葉戈羅夫,在請示斯大林並得到同意後,率部主動向莫斯科方向撤退,在奧斯塔什科夫、葉利尼亞西北寬達三百餘公里地區實施防禦」

安毅聽得頻頻點頭。

其實這些情況他都知道,通過南華幾大情報系統在德國的情報站,他甚至比柳申科夫知道的內幕還要多。{手、打{{吧

比如:前西方面軍司令員巴甫洛夫因為明斯克戰役的失敗被斯大林下令解職槍斃、斯大林的兒子雅沙在基輔會戰中被德軍俘虜、德軍高層曾就攻擊重點展開激烈爭論等等,許多都屬於絕密的消息。

目前,德國軍隊與蘇聯紅軍已經在莫斯科周邊地區展開三四百萬人規模的大廝殺,遠東軍肯定會調向莫斯科戰場,想必柳申科夫此來就是與此有關。

果然,柳申科夫介紹完情況後,道:

「莫斯科的情況已經非常危險,由於兵力嚴重不足,許多戰線已經形成德軍以眾擊寡的局面,斯大林和葉戈羅夫先後向我來電,要求我盡快率部西進此前由於移民遷移問題,我一直拖著,前天終於最後一個移民也進入南華境內,我的心情放鬆許多

「為期兩個月的大遷徙,共有九百七十餘萬人選擇離去,剩下的都是自信能夠經得起內務部門政治審核的人家,做到這一步,我和我的戰友們已經問心無愧。部隊決定於本月二十日開拔,西調加入莫斯科戰場,我們這兩百多萬軍隊預計將作為最後的戰略反擊力量,投入到對德軍的戰鬥中去」

說到這裡,柳申科夫唏噓不已:「三年多了,我們與莫斯科方面打生打死,就連布柳赫爾、布哈林和李可夫也死在內務部派出的特工的暗殺下,沒想到有一天我們還會團結在同一面戰旗下,一致對外。

「以我們這群人與斯大林的恩恩怨怨,再加上這兩個月來我連續抗命,此次西去,估計凶多吉少。不過這次到新京,我看到妻子女兒還有許許多多俄羅斯家庭受到你很好的照顧,我也安心了」

安毅眼睛通紅:「老師,難道你就不能不回去嗎?你毅然放棄一個國家的黨政軍領導人的位置,已經算是做到了仁至義盡,完全沒有必要再趟渾水只要你肯留下來,我任令你為國防大學校長,同時兼任副總參謀長職務,如何?」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柳申科夫微微一笑:「你不明白的,蘇維埃社會主義聯盟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心血,是畢生追求的事業和理想,若是在它危難時我只作為一個旁觀者存在,恐怕今後我都不會原諒自己而且,拋開信仰和主義不說,我還是一名斯拉夫人,現在納粹德國在蘇聯佔領區搞種族屠殺,我必須得為我的民族做點兒什麼」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了,斯大林不敢貿然拿我們這些人怎麼樣的,再怎麼說我們也有兩百多萬軍隊做後盾,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斯大林都只能對我們採取拉攏的策略,否則若是因內訌導致失敗,損失最大的還是他這個最高領袖」

安毅見再次勸解無用,也就絕了心思,問道:「老師,你對接下來的莫斯科會戰,有什麼看法?」

「希特勒太狂妄了,在明知道我們表明態度、必將加入西線戰場的情況下,不鞏固現有地盤,利用土地政策等討好佔領區的民眾,而是大肆建設集中營,恣意屠戮猶太人和斯拉夫人,在後方不穩的情況下貿然東進,這完全是自掘墳墓的行為」

柳申科夫非常自信地說:「我確信,莫斯科附近地區冬季極端嚴寒的天氣將會成為我們天然的盟友,同時蘇聯最高統帥部只要合理利用兩百多萬遠東軍這一生力軍,我們必將給德國人以毀滅性的打擊」

安毅小時候曾看過《莫斯科戰役》這部電影,知道這是德軍由盛轉衰的一場決定性戰役,現在的情況似乎和原來的歷史差別不大,當即點了點頭:「如果蘇聯能夠取得莫斯科戰役的勝利,那麼接下來在太平洋和非洲節節敗退的美國、英國,就會把重注投到斯大林身上,德國人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頭了」

「小毅,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柳申科夫欲言又止。

安毅有些驚訝,卻沒有急著表態,問道:「老師,有什麼要求請明言,只要不傷害我的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我會盡可能答應你。當然,如果與我的理想和信念相違背,我只能說抱歉了」

柳申科夫沒想到安毅回答得如此乾脆,沉默好一會兒,擺擺手道:

「罷了,罷了,我們都是心中有堅持的人,我也不自討沒趣了,我現在只希望將來你領導的南華能夠和蘇聯和平共處,有什麼事情可以協商著來。現在蘇維埃已經到了最困難的時候,再經不起折騰了」

安毅淡淡一笑,沒有接過這個話頭。他知道柳申科夫想說什麼,無外乎就是希望兩國在西伯利亞和遠東的領土及主權糾紛時南華能夠寬容一些,這個問題確實很尖銳,因為南華現在所擁有的地盤,大多都是搭遠東共和國的順風車而來,即便是前遠東共和國內部也有不少人對此進行攻訐,更不要說蘇聯了,一旦斯大林取得歐洲戰場的勝利,極有可能會再起變亂。

這也是一直以來,安毅對柳申科夫敬重有加、並願意接納民眾遷移的重要原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遠東共和國的出現,也就不會有現在南華遼闊的領土。

但是,敬重並不意味著沒有底線,至少在領土上沒得任何商量,其他方面倒是可以考慮。如果蘇聯人老老實實按著規矩來,安毅不介意與對方做些對等的交易,比如蘇聯繼承了帝俄的大量黃金,又在西班牙內戰期間把西班牙的金庫搬空了,再加上歷年開採所得,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反正南華繳獲了大量日制和英制武器,不介意換些真金白銀回來。此外,蘇聯的博物館內有著大量的中國文物,現在同盟國和軸心國都開了口子,大量文物回流,如果能夠加上蘇聯繼承自帝俄的中國文物,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若果對方想恃強凌弱,那就怨不得給點兒教訓,說不得讓斯大林再割點肉,讓他好好認清楚現實。

吉隆坡是一座由中國礦工發展起來的城市,它位於馬來半島中南部鵝麥河與巴生河的交匯處,是馬來亞僅次於星洲的第二大城市。

在東印度、緬甸及馬來戰事日漸不利的時候,日軍馬來方面軍司令官安籐利吉中將醞釀發起一波大規模的反擊,以挽回當前不利的局面。

十月十七日下午…,安家軍第二集團軍前鋒進駐吉隆坡西北三十公里的巴都亞蘭鎮,至晚上六點,已經在鎮子及周邊十餘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住進了一個師的官兵。在巴都亞蘭鎮以北的雪蘭義河一線,尚駐紮有集團軍所屬的另兩個師。

本月初接替第十集團軍繼續發起對馬來亞東部城鎮的攻勢以來,第二集團軍連克怡保、金寶、美羅、安順、宋溪、丹戎馬林和瓜拉雪蘭義等城鎮,所到之處,日軍接連潰敗。不過連續的大戰下來,第二集團軍上下也頗為勞累,按照計劃,第二集團軍穩住巴都亞蘭鎮一線後,再次換由第十集團軍發起進攻,下一個攻擊目標便是吉隆坡城。

而日軍不甘心被動防守,準備在吉隆坡西北地區,利用這裡的山地及丘陵地形,給安家軍一個下馬威。

入夜時分,日軍第二十一師團、獨立步兵第二旅團及野戰重炮兵第二十二聯隊,再加上馬來亞軍第一、第二、第三師,近十萬軍隊,紛紛進入巴都亞蘭鎮周邊的預設陣地。

晚上九點,距離進攻的時間越來越近,埋伏在各個出發陣地裡的數萬鬼子和馬來軍士兵,努力壓抑著因心跳加速而導致的急促呼吸。

數萬把刺刀,在圓月下散發森森殺氣,激勵著日軍上上下下的豪情,刺刀與刺刀之間偶爾發出碰撞,立即會遭到曹長、軍曹等基層軍官輕微但卻極為嚴厲的呵斥

三井壽一少尉匍匐在陣地上,在皎潔的月光中默默觀察遠處五公里外的那個鎮子,不斷地做著深呼吸——他一並不是緊張,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興奮。三井壽一今年剛剛從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眼看著日軍在太平洋和印度洋戰場節節勝利,激發了他「上進」的勇氣和決心,在他的積極要求和家人的支持下,沒有留在日本本土,而是南下來到了馬來亞。旬月來,兄弟部隊經歷的慘敗,讓他無比憤怒,今天他要在這裡證明日軍依然不可戰勝,同時用敵人的鮮血,掙得軍功章,為家族徽標增輝。

「咦?那是什麼?」

三井壽一聽到遠處空中傳來沉悶的響聲,心裡一動,立即努力地睜大眼睛望去,但卻什麼也看不到。這時,漆黑的夜空突然被點亮,天空中出現了光彩奪目的重炮炮彈劃過天際的彈道痕跡,璀璨絢爛的彈痕在空中編織了一張美麗的畫卷。

「敵襲」

陣地上傳來基層軍官們此起彼伏的提醒聲,很快佈置在後方的野戰重炮兵第二十二聯隊開始了還擊,隨著炮聲隆隆的響起,天空中流星來回飛舞,美麗動人

三井壽一少尉被旁邊有經驗的一位軍曹拉著躲進戰壕,讓他蜷縮身子,以躲避可能的彈片的襲擊。三井壽一仰望天空,雖然能夠聽到馬達的轟鳴聲,卻依然一無所獲,只能看見發出巨大尖嘯聲的炮彈在陣地後方的炮兵陣地不斷落下,巨大的爆炸聲接踵傳來,沖天而起的火光把大地照得一片透亮。

三井壽一和他的長官們不知道,自己尚在進行兵力部署的時候,天空中的S4偵察機便將其調動情況反饋回了安家軍中南方面軍司令部,顧長風為此專門進行了作戰部署,入夜後,部署在雪蘭義河一線的一個摩步師和一個坦克師,已經悄悄移動到了巴都亞蘭鎮附近,同時方面軍直屬陸航旅也調動到了前線。

當第二集團軍直屬炮兵部隊悉數到位後,立即對日軍進行了猛烈的打擊。

五十架渾身漆得黑黝黝的武裝直升機,分成了幾個部分,幾乎是沿著日軍重炮還擊的彈道,一路來到日軍的炮兵陣地,數量眾多的火箭彈瞬間就把一個又一個鬼子的重炮炮位打成了火海。

逐漸的,戰場上看不到彼此交錯而過的彈痕,只剩下安家軍的炮兵不停地向日軍的陣地宣洩著炮彈。持續的炮擊,從日軍後方的炮兵陣地向前蔓延,一遍又一遍地耕耘著日軍的陣地,火力之猛、持續時間之長,在三井壽一生命中都是絕無僅有的。

「巴嘎反擊被支那人提前發現了,情況不妙」

三井壽一聽到耳邊傳來中士軍曹發出的低聲咒罵,已經沒有此前的興奮,取而代之的是忐忑與不安。這名軍曹是一名作戰經驗極為豐富的老兵,在三井壽一帶的這個中隊裡,是少數骨幹,現在看到他臉上充滿恐懼,三井壽一也壓力大增

「轟——」

連續幾枚重磅炮彈在陣地周邊炸開,濺起的塵土迅速把戰壕覆蓋,三井壽一迅速鬧了個灰頭土臉。

要知道老兵怕機槍,新兵蛋子卻最怕打炮,許多滿懷激情的新兵往往便在這種猛烈的炮火中嚇得雙腿發抖,甚至有人嚇得失禁,士氣全無。三井壽一雖然不至於尿褲子,但他也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起來。

這位一心建功立業的三井家族後人,一面暗罵自己沒用,一面拚命克制自己的恐懼。恐懼到達一定程度,就會變成憤怒,他渾身上下所有的鮮血似乎都湧到了大腦裡,惡狠狠地詛咒著敵人,心裡卻幻想著接下來如何痛快淋漓地蹂躪對方。

「殺給給」

陣地上傳來衝鋒的聲音,大尉大隊長舉著指揮刀,率先衝出了戰壕。連續被動挨炸不是日軍的傳統,此次行動的指揮官——第二十一師團師團長田中久一中將斷然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響起,三井壽一帶著他的中隊的士兵,和大部隊一起嚎叫著衝出陣地,秋水一般冰冷的刺刀,映射出日軍因為狂熱而顯得猙獰可怖的面容。不過,一枚枚炮彈在進攻中的日軍士兵身邊炸開,鋒利的彈片可不管你出生是否高貴,見到肉就鑽,碰到骨頭就削,日軍一波波的倒下。

鬼子及他們的土地馬來軍士兵,嚴格地按照操典,根本不管同伴的死活,一味低頭猛衝,三井壽一清楚地記得,在士官學校的時候,他的戰術教官告訴他,任何敵人面對大和民族勇士們英勇無畏的衝鋒,抵抗意志都會瞬間崩潰,三井壽一對此深信不疑,因此他大聲吼叫著,向前不斷地衝刺。

就在這時,地面傳來劇烈的抖動,天空中也響起巨大的轟鳴聲。

三井壽一疑惑地抬起了頭,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這一抬頭,就瞬間愣住了——天吶,敵人不僅沒有在帝國軍人和他們勇敢的僕從英勇無畏的衝鋒下崩潰,而是針鋒相對地進行了還擊

敵人出擊的可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由坦克、裝甲車和自走火炮組成的鋼鐵洪流上百輛豹II坦克昂著炮口,在更多的裝甲車和自走火炮掩護下衝過來是個什麼情形?對當事人造成的心理衝擊有多大,在日軍身上即可得到完全體現。

一切都沒有疑問,炮彈、並列機槍、高平兩用機槍、通用機槍,如同聯合收割機一般,把鬼子及馬來軍士兵割倒在地。而在地方機械化部隊後方,重炮、火箭炮、迫擊炮的炮彈,如同冰雹般不斷落下,帶走大量的生命。

快短兵相接了,三井壽一才赫然發現,原來在坦克和裝甲車之間,還伴隨有大量安家軍的步兵,他心中一陣發緊,端著三八式步槍一聲吶喊,就想向其中一名安家軍士兵衝去,但是他突然感覺胸口一涼,待低下頭時才發現整個胸部已被不知道從何處射來的大口徑槍彈打穿,腸腸肚肚正從洞開的胸腔中噴湧出來,頓時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日軍的頑強沒有持續多久,於凌晨時分終於全線崩潰。

在圓月的照耀下,第四、第六摩步師和第五坦克師的坦克、裝甲車,就像是歷史上蒙古人的騎兵一樣,根本不給對手以喘息的機會,一條戰線崩潰後,很難指望再次組織起新的防線。

機械化部隊的攻擊距離,完全取決於戰鬥人員的體力和燃油、彈藥的數量,而現在安家軍一切都狀況良好,再加上空中的直升機助戰,日軍一旦崩潰,便再無挽救的餘地,龐大的機械化部隊如同不可阻擋的洪流,從決堤的缺口湧入,迅速鞏固陣地並擴大戰果。

至第二天天亮後,十餘萬被分割包圍的日軍,成建制的抵抗已經基本被清除,剩下的就是圍剿那些小股部隊,但在安家軍空地一體及機械化作戰面前,一切都塵埃落定。

中午第二集團軍尚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第十集團軍已經繞過巴都亞蘭,進軍吉隆坡,兵不血刃地接手了這座馬來亞第二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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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〇章 喜聞樂見

日本,東京。

縱情聲色一晚的石原莞爾,於早上八點來到參謀本部。

參謀本部作戰部長今田新太郎把昨天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向石原莞爾作了詳細匯報,石原莞爾聽完後,沉吟良久,在心中分析完利弊得失,方才問道:「東條那邊有什麼反應?」今田新太郎謹慎地回答:「東條大將於棒天午夜時分,在侍從武官長蓮沼蕃的帶領下進入御苑,拜見天皇陛下,離開時已經是凌晨兩點,據說在上車時高唱《拔刀歌》,不知道在天皇陛下面前說了什麼。」

石原莞爾冷笑一聲:「雖然印度、馬來亞皆有失利的戰報傳來,但只要澳大利亞戰場保持勝利,東條那個目光短淺的傢伙就拿我沒辦法!帝國在大陸與安家軍作戰時本來就不佔有優勢,目前兵力又分散在印度洋和太平洋廣闊的戰場,現在能有這樣的局面已經非常難得,難道東條能夠保證他上台後就一定會取得勝利?

「天皇陛下雖然渴望勝利,但也不敢拿國家大事做兒戲,畢竟現在帝國所領有的疆域,已經超過歷任天皇,這一切是誰帶給帝國的?我敢保證,若是重拾東條的大陸理論,帝國的戰爭機器將在與安家軍連續的征戰中,不得寧日,帝國很快就會陷入多線作戰、兵力消耗殆盡捉襟見肘的地步,最終轟然崩潰!」「石原閣下高瞻遠矚,自然不是東條那群蠢驢能夠比擬的!」今田新太郎讚佩地說道:「唯一可慮的是帝國各大財閥在馬來亞、

緬甸和印度次大陸有許多利益糾葛,恐怕會對我們主動放棄以上地區的戰略多加詬病……若是這些反對您的力量糾結起來天皇陛下也不能不多加考慮!」石原莞爾撫著下巴沉思」會兒點點頭道:「今田君說得很有道理,看來我也得親自到御苑,拜會天皇陛下否則真有可能會被豎子謀害!」今田新太郎高興地說:「石原閣下能如此想,再好不過了!我聽說最近三井、三菱、住友和安田財闕的代表,頻繁拜訪板垣君、土肥原君,估計是想分化我們的同盟,閣下最好順便多注意一下盟友的新動向!」「咦!?還有這等事情?」石原莞爾心中一凜,再次扶著下巴沉思起來。

日本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財閥政治戰前和戰時,財闕是日本軍國主義進行對外擴張的經濟基礎,在政界擁有極大的話語權。

以當前日本最大的財閥三井財閥為例,設立於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三井物產次年就開始海外擴張,選中的第一站就是中國上海。中日甲午戰爭期間,三井物產向日本軍方不僅提供了六艘艦船,還僱用了德國、荷蘭等國的二十艘貨船供軍用。甲午戰爭一結束三井物產就開始利用日方對華的政治優勢,在中國設置了大量分支機構,開展原材料採購、貨品對華輸出等業務。

在上世紀末本世紀初的幾年內,列強在華掀起了瓜分勢力範圍的狂潮,三井財閥沒有缺席這場「盛宴」結合日本政府的政策,積極參與在華投資建設鐵路、收購路權、承接承包煤礦等礦產,向當時的清政府和地方督撫發放貸款、輸出武器,並先後主導成立了日本對中國的兩大投資機關「東亞興業」和「中日實業,。

清政府垮台後,日本政商兩界轉為和袁世凱北洋政權打交道。在曰方誘導、強迫北洋政府簽署二十一條的部分條款後,利用一戰期間歐洲列強無暇東顧的絕佳時機首先與美國達成更為緊密的合作關係,爭取到更多更豐厚的利益和機會。

在這期間,三井財閥在華十分活躍積極追求礦山開掘、鐵路鋪設業務和通信機械、電信、電纜、電氣設備、紡織機械等產品銷售機會,還多次參與日本政府和金融企業對華發放借款的籌款等工作。

二〇年「日華實業協會」成立,由日本大實業家澀澤榮一任會長、三井等財閥頭目為顧問,網羅日本全國各地商工會議所的代表、

與中國有關的企業代表為會員。這個組織協調集中了日本主要財閥的意志,由此形成了日本經濟界干預日本政府對華政策的態勢。

「日華實業協會」以二五年中國上海等地連續出現的抵制洋貨事件為契機,積極活動起來。中國國民革命軍發動北伐後,該協會更是頻繁向日本政府提出建議,表明其對外意向,提出了一系列軍事干預、外交施壓等保障並擴大日方在華利益的實施方案。

二七年三月至四月,日華實業協會接連要求日本政府對中國革命採取強硬幹涉政策,澀澤榮一由幕後跳到前台,先後會見時任日本首相和外相,明確要求日本軍隊干預正在北伐的國民革命軍的行動。在這其間,澀澤榮一還會見了蔣介石的代表戴季陶,威逼利誘蔣與共產黨、國民黨左派劃清界限隨後,蔣便發動了四一二政變,這不能不說與澀澤榮一、三井財闕等日本方面給予的壓力直接相關。

因蔣介石下台曾一度中斷的北伐於二八年四月重新開始,日華實業協會轉為呼籲日本政府阻止北伐軍進入東北,也不許張作霜返回東北,這促使關東軍採取了針對張的暗殺行動。

日本經濟界之所以提出「阻張」的主張,是因為張作霜的存在,打亂了三井等日本財閥將中國東北經濟殖民化的步驟:首先,張作霜為籌集內戰經費,在東北區域內亂髮紙幣,並介入三井物產等日本企業從事的大豆收購交易,讓日本企業這項收益最豐厚的交易陷入「半死不活狀態」:其次,張作霜嚴禁中國人將擁有治外法權的日本人租借滿鐵附屬地和租借地之外的地方,租給日本人一經杳獲就會處以津捕乃至槍決的處罰一讓三井等日企無法獲得開展生意的經營場所:第三,張作霜軍閥當局變換花樣向在中國東北經營的日企徵收苛捐雜稅:第四,張作霜打算在東北全境自行修築鐵路線、

架構鐵路網,徹底架空日本人把持的滿鐵,即便東北控制權沿襲到張學良手中後,中國方面也竭力繞開了日本控制的旅大港,主動在葫蘆島建港,並陸續修通多條鐵路線:第五,張作霜多次在與關東軍、三井物產等財閥談判時玩弄政治手腕,屢次讓日本人陷於輿論尷尬,甚至還把美國政府、美國媒體也牽扯了進來。

在炸死張作霜兩個月後的二八年七月,三井財閥推出了《對支那問題,與列國合作還是自主外交》,這是一份對中國政局、中日關係、區域態勢進行預測並提出日本對華政策建議的報告。報告特地提出,如果就中國政策不能與英美取得協調一致,日本政府應不惜單獨派兵對華動武。

如果說此前三井物產等日本財閥、企業在對華擴張過程中,還採取的是為日本政府、軍部出謀劃策並提供物力支持等間接方式,那麼到了九一八事變爆發、日本武裝佔領中國東北之後,財閥的介入就變成了直接參與。

二九年,歐美列強均承認了中國的關稅自主權,次年日本也被迫承認。為規避中國國民政府保護民族產業的高關稅政策,三井財團等日本財閥大量在華興業設廠,形成對中國民族資本的強烈擠壓。三二年關東軍侵略軍佔領中國東北全境後,中國民族產業徹底失去了東北市場,加劇了日本政商兩界與中國方面的矛盾。

非但如此,日本軍部還與三井財闕合作,在中國冀東等地區猖獗走私,斬斷了作為國民政府主要財源的關稅的根基,並進一步摧毀了中國砂糖、紡織等民族工業。

日本佔領中固東北後,中國東北被納入經濟危機下的日本經濟之中,成為日本過剩商品的大市場。

三井財閥繼續享有在這」市場對部分戰略物資和緊俏商品的獨家經銷權,還積極在東北各地開展礦產、重工業辦廠投資。

抗戰全面爆發後,日本宥隊每打到一處,就由三井財闕迅速接管當地的中國國企、民企:太平洋戰爭爆發後,三井財闕還得到了許多歐美國家在華北和山東地區投資的項目。與此同時,三井物產與三菱合作代表日本軍部,借助豐厚的收購資金和日軍的武力,以半強制的方式從佔領區民眾手中廉價收購穀物和其他農產品,任由佔領區的民眾接連陷入缺糧危機、出現大批餓死暴斃的個例。

在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地區,財閬控制了這些地區的大部分金融和商業活動,鋼鐵、化學產品、機械和機場等生產也幾乎由財閥控制,如今斷然放棄,對於擁有極大利益糾葛的財閬而言,自然是極為憤怒並不惜以拆台作為報復手段。

石原莞爾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澳大利亞新近獲得的那些礦山、鐵路、工廠、農場,還不能滿足財閬的欲望?」

「沒有誰會嫌手裡的資產多!」

今田新太郎苦笑一下:「以東印度為例,自去年年中順利拿下後,各大財閥的勢力便紛紛湧入,將英國人以及印度本地財闕的資產瓜分一空,阿薩姆的茶園、孟加拉的黃麻種植園、奧裡薩的農田、兩河地區的鋼鐵和煤化工業等已經成為各大財閥的私產,許多皇族在其中也有股份,如今一下子全沒了,遭到反彈是必然的!」

「哼!」

石原莞爾站起來:「做什麼事情都得量力而為,不是自己的東西,哪怕勉強佔有,也終歸不長久!如果他們真的如此欲壑難填,我完全可以滿足他們美國立國一百六十多年了,從來沒有遭到過外敵的入侵,那裡的民眾已經適應了沒有對手的生活這些財闕既然對別人的東西那麼喜歡,那我就爭取把美國的產業送給他們!」

今田新太郎大駭:「石原閣下,你不會如此不智吧?若是我軍貿然進攻美國本土,那麼長的戰線,補給如何保弈?」

「這不是我能夠阻止的!實際上自去年內閣及大本營通過修建西北太平洋環線鐵路的計劃…,進攻美國並佔領那裡的工業區,便已經成為那些財閥的目標!」

石原莞爾說到這裡,長長地歎了口氣:「唉,今田君,你說以帝國的國力,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擴張的極限?」

「不錯!」

今田新太郎點了點頭:「閣下一直教導我們,任何戰爭都有一個極限,而現在我們顯然已經到了極限的邊緣。其實在我看來,帝國最好放棄山東和華北,固守滿蒙和遠東,然後再把東印度、緬甸和馬來亞剩下的軍隊撤出來,確保蘭印和菲律賓群島的安全,全力經營太平洋地區,坐等美國進攻,依靠我們強大的海軍以及環印度洋、太平洋的島鏈消耗對手的實力,然後伺機和談才是正理!」

「這些我何嘗不知道?」

石原莞爾拍了拍今田新太郎的肩膀:「可是嘗到甜頭的海陸軍和財闕,能夠停下擴張的步伐嗎?今田君,如今帝國從高層到普通的平民,幾乎全部陷入戰爭的狂熱之中,帝國已經成為一部可怕的戰爭怪獸,哪怕天皇陛下想要阻止,也會被這隻猛獸所傷,更不要說我們這些依靠戰爭起家的將領了!

「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把這只戰爭怪獸引向較好對付的對手,力爭把戰爭拖延得長久一些,多保存一些精銳力量,期待敵我精疲力竭後,有一個謀求和談的機會!否則,若是把軍隊在與安家軍這樣難以戰勝的對手身上白白地消耗掉,帝國恐怕堅持不了兩三年就會戰敗,到時候你我都會戰犯的身份,被押上審判席,而帝國民眾,也將成為美國等白種人的奴隸!」

今田新太郎冷汗淋淋,鞠躬道:「今田受教了!今田一定協助閣下,努力把參謀本部管好,不讓閣下多操心!其他的,就靠閣下費心了!」

石原莞爾讚許一笑,轉身離去,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往皇宮,而是先到軍令部與軍令部長永野修身密談,一小時後才來到御苑,與同樣前來匯報工作的秩父宮親王不期而遇。

此時裕仁正在傾聽首相近衛文鷹、外相松岡洋右、陸相板垣征四郎、海相及11古志郎和內大臣木戶幸一匯報與汪精衛接觸並談判的情況,松岡洋右稱現在帝國在中國及東南亞事業都處於困難期,必須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以分化拉攏中國的抵抗勢力,因此扶持汪精衛有其必要性和緊迫性。

汪精衛訪問日本期間,結識了一個叫徐珍的絕色美女,這次到華北,汪精衛便帶上了徐珍,並娶她做了二夫人。徐珍曾經是近衛文鷹的情人,因此近衛文鷹也算是汪精衛有了香火緣,也大力贊成整合中國的漢奸力量,以對抗南京國民政府。板垣征四郎是個中國通,和參謀次長土肥原賢二對於中國的認識很深刻,也支持扶持汪精衛上位。

看到內閣五相中四的都贊同,裕仁也很「民主」立即指示松岡洋右,立即中止現在中國境內各大漢奸相互扯皮的情況,盡快扶持成立一個統一的偽政府,由汪精衛來擔任國家元首,以彰顯日軍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決心。

會議還未結束,侍從武官長蓮沼蕃稟報秩父宮親王和石原參謀長正在外面請求覷見,裕仁一想就知道可能與昨晚東條英機拜訪有關。

對於東條英機和石原莞爾之爭,裕仁心知肚明,不管是從眼光還是取得的成就來看,已經有「軍神」美譽的石原莞爾,都不是東條英機可比的,但東條身後有一大批人支持,近期軍界、政界到商界許多人紛紛排隊甑見裕仁,大意無非就是詆毀石鼻莞爾辜負聖恩,坐視帝國丟失好不容易佔領來的領土,認為只有意志堅定、永不退縮的東條英機,才能擔負起領導帝國軍隊繼續前進的責任,至於石原莞爾,他的規劃目前大多已經實現,應該退位讓賢了。

裕仁可是非常聰明的一個人,三七年陸軍在中國戰場屢戰屢敗的情形,至今還記憶猶新,現在看到南華已經發展為一個龐然巨物,他和石原莞爾一樣,也對招惹這樣一個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對手發怵。

不過,為了試一試東條英機的戰略是否可行,他還是密令心腹河邊正三大將在東印度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會戰,以檢驗在兵力對等的情況下,日軍是否有能力擊敗安家軍。

為了給河邊正三一個體面的退路,他甚至指示軍令部直接給印度洋海軍司令部下令,以協商東印度戰事的名義把河邊正三請到錫蘭島,由戰功卓著的飯田祥二郎代理指揮,避免河邊正三背責。

結果令裕仁膽戰心驚,印緬方面軍在精心佈局、誘敵深入且以眾擊寡的情況下,依然不可避免地失敗了,而且給對手造成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目前隨著主力盡數潰滅,整個東印度已經沒有主戰力量,失敗的結局已經注定。

這次失利,讓裕仁再次體會到石原莞爾避實擊虛,主動在訓練不精、作戰意志不夠頑強、武器裝備暫時難以跟上的美軍身上尋找勝利的這一戰略的妙處。

不可否認,美國國力確實很強,但西方文明更多的是注重個人自身價值的體現,允許將領在被包圍或者不利的情況下率部投降,而這在與日本一樣受到東方文明熏陶的安家軍身上是很難體會到的。

與安家軍作戰,每次打完仗幾乎都是血本無歸,照這麼下去,有多少家底都會慢慢敗光,而與英軍、美軍和澳大利亞軍作戰,日軍甚至可以做到以戰養戰,現在御弟石11浩一率領的澳大利亞方面軍,大量裝備美式坦克、裝甲車和汽車,部隊越打越強,這才是裕仁喜聞樂見的局面。

想到這裡,裕仁有心對石原莞爾進行安撫,在近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用軟綿綿的鶴音道:「近衛君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嗨」

松岡洋右等人站起鞠躬,恭敬地向後退著出去,很快御宅裡便只留下有皇族血統,和裕仁一起長大的近衛文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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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一章 穆河之戰

日本東京,皇宮。

「……陛下,非臣沒有信心,但大日本帝國皇軍歷次與安家軍作戰失敗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若是傾盡全力與之對上,帝國精銳的軍隊將身陷東印度和印度支回那半島泥潭,再無力於太平洋、印度洋地區作戰,其結果便是不斷把我最精銳的作戰力量在與安家軍的強硬對抗中逐步消耗掉,進而導致全線被動!

「因此,臣建議是時候從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撤離了……。情況已經危若累卵,我們不能再有任何猶豫,來皇宮之前,我已經拜會過軍令部回長永野修身閣下,他保證將全力協助我們撤退!只要擺脫安家軍的威脅,我們起碼可以在太平洋諸島上增添三、四十萬生力軍,再次加強我們在與英、美對抗中的軍事力量,以武力逼回迫美國人和談!」

石原莞爾說完,伏地叩拜。

倭皇裕仁臉帶笑容,示意身後的侍兒上前扶起石原莞爾,動情地說:「石原卿家為國彈精竭慮,嘔心瀝血,朕心甚慰!這幾日是有不少人在朕耳邊拚命詆毀石原卿家,但朕深知國事艱難,如今帝國軍隊雖然在與支回那人的作戰中處於下風,但在其他戰場捷報頻傳,軍心民心依然振奮雀躍,這便是卿家的功勞!

說到這裡,裕仁轉向秩父宮親王:「二弟,你把在東南亞地區所做的事情,向石原卿家做個說明吧!」

秩父宮親王有些驚訝地看了裕仁一眼,見裕仁一臉堅持,又看向近衛文鷹,首相大人報以會心的笑容,不由忍住心中的狐疑,將自己這段時間在東南亞執行的任務原原本本地道來。

自日軍發起東南亞戰事後,裕仁主持的大本營御前會議上,正式確認「天皇的意願」即「國家的意願。」制定東南亞佔領區軍事管理執行原則為:獲取戰略物資,建立使佔領軍能夠自給自足的條件,恢復法律和秩序。

用通俗一點的語言說,「獲取」意思是武裝搶劫,「自給自足」意味著強迫當地民眾承擔日本佔領軍的負擔,「恢復法律和秩序。」實際上是用死亡的恐怖來威脅和鎮壓反抗。

來自裕仁的命令,給了每個佔領區軍事當局完全的行動自由,在去年七月的一次帝國聯絡會上,緬南鴉片專賣局長星野直樹說:「我們不受任何限制,這些財產我們可以咨意佔有,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日軍佔領東南亞和東印度地區後,作為戰利品的軍需物資有:銅錢、燃油、煤、鐵和諸如米、魚乾、胳臘肉和鹽等食物。

在這些地區,日軍搶奪各種不動產,從私人的房屋、旅館、公寓到糧倉、辦公樓和養魚場,悉數用毫無用處的軍票來「支付」。隨後,這些物產便由軍隊賣給財閥,以賺取軍資。

在這場掠奪盛宴中,裕仁派遣患有肺炎對外宣稱養病的秩父宮親王到馬來亞,在星洲建立了金百合行動總部,並配備了專門的別動隊、職員、簿記員和會計。秩父宮親王除了在星洲主持事務外,還到吉隆坡和檳榔嶼,設立收集和轉運中心,又到怡保設立黃金冶煉中心,將掠奪自東印度、緬甸、馬來亞地區的金佛、金首飾和裝飾物,在這裡重新進行熔煉。

石原莞爾聽得暗暗心驚,這其中有許多是他知道的,但更多的卻一直被瞞在鼓裡,此前許多疑問豁然貫通。在心中如閃電般掠過諸多念頭的同時,他的臉上露出感激的神情,讓察言觀色的裕仁非常滿意。

秩父宮繼續講解他在東南亞的收穫。

一直以來,有錢的緬甸人都喜歡捐贈佛塔和金佛像給寺院,以準備他們的來世,越是有錢的人捐贈的數量越大,上千年以來,這些寺廟大都儲備有數以噸計的黃金,不過這些黃金無一例外,全都澆鑄成了佛像。這些佛像外層用石膏巧妙掩蓋,被塗成了白色,還描出嘴唇和面頰的形狀,只有寺廟的主持才知道這些石膏裡隱藏著什麼。日軍從英國人手裡奪得緬甸後,開始查抄佛塔和佛寺,幾乎所有的石膏佛像都遭遇滅頂之災,日軍將其統統打碎,一一清查裡面是否藏著金子。

金百合行動,在馬來亞、緬甸、錫蘭、東印度等地沒收了許多金佛像,幾乎全都集中到馬來亞集中進行熔煉,然後再匯聚到星洲,由星洲運至蘭印群島或者送回國。也有部分黃金,直接有掠奪地運到馬尼拉,在那裡進行分割熔煉。

經過一年多的搜刮,金百合行動大獲成功。

在英屬馬來亞、緬甸、東印度和美屬菲律賓的銀行金庫裡,別動隊發現了大量未及轉運的黃金,比如在菲律賓國庫,直屬於皇室的別動隊便收穫五十一噸黃金,三十二噸白銀、一百四十噸銀幣和二千七百萬美國財政部顧全,還有不計其數的債券、國庫證券和珍貴寶石。

在所有被佔領地區,除了受到洪興社和香江回集回團保護的華人社區,以及願意奉詔加入日軍進行「大東亞聖回戰」的土著家庭,其餘平民均被命令把所有東西留下,僅允許帶兩個小旅行箱到集聚點,然後被帶到收容所。

日軍別動隊立即佔據這些「無主」的資產,從紡織廠、鋼鐵廠、化回工回廠到商貿公司,金百合的僱員開著貨車洗劫這些工廠和住宅,生產線、礦山設備、儀器儀表、鋼琴、繪畫、廚房用品、抽水馬桶、水槽、服裝和食物被登記造冊,大多數民用品被送進倉庫,銅電線和鉛管被從牆上拆下來,回收後應用於軍事。珠寶、蠟燭台和鏡框被放在空油桶裡,然後送到分類中心,金銀器優先進行融化,再澆鑄成塊,就連硬木地板和門也被撬了平來。

「石原君,到現在為止,通過金百合行動,帝國已經獲得三千多噸黃金儲備,還有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大量珠寶玉器,除了部分運回國內外,其餘都被有計劃地埋在蘭印群島各處,根據需要隨時給帝國的發展提供資金和動力!」

秩父宮親王說完後,向天皇鞠了一躬,便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多謝陛下信任!」

石原莞爾再次致禮,隨後問道:「陛下,不知道秩父宮殿下這番話,是否喻示著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地區的財富已經大多搜刮一空,可以隨時放棄?」

裕仁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石原卿家,其實朕也知道你在恐懼和擔憂什麼,從故往的戰績看,帝國軍隊在陸地上確實暫無與安家軍對抗的實力,我們依靠帝國強大的海軍,專心經營兩洋島鏈,甚至徹底擊敗美國才是正理!去年朕親自下令修建太平洋西北沿岸鐵路,便是為下一步用兵做準備!從現在的情況看,印度支回那半島和東印度地區,是該放棄了!

「朕知道石原卿家赤膽忠心,昨晚已經嚴厲斥責了目光短淺的東條及其追隨者,要求他們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朕這裡給你一個底線,只要滿蒙不失,哪怕北支和山東地區失守,朕也不會過於苛責。

希望石原卿家再接再厲,繼續給朕以驚喜!」

「石原謝謝陛下信任!」

石原莞爾心裡琢磨著黃金的事情,臉上卻展現感激涕零之色,道:「臣回去後,即召集參謀本部和陸軍省,商量撤軍事宜!另外,在此次印度支回那半島和次大陸與安家軍作戰中潰滅的師團,臣會迅速予以恢復,以便投入新的戰場,以勝利來洗刷軍旗所蒙受的恥辱!」

「甚好!」

裕仁轉過頭,向秩父宮親王吩咐道:「二弟,從金百合行動收穫的黃金中,拿出一噸金條賞賜給石原卿家,他值得這份獎勵!」

「是,陛下!」

秩父宮親王沒有遲疑,彎腰允諾。

石原莞爾瞠目結舌,臉上展現驚喜和貪婪之色,裕仁和近衛文鷹相視一眼,滿意地點了點頭。

「轟隆隆」

山搖地動的炮聲,接踵響起。

隨著炮火硝煙的瀰漫,激蕩起純良質樸的安家軍官兵們殺敵報國的雄心壯志。匍匐在出發陣地的每一名安家軍官兵,都能感覺到自己胸膛裡那顆炙熱的心臟比起平時跳得更加鏗鏘有力,頻率也更急促。

畢佑敏第五集團軍於本月二日攻陷達擇城,正式截斷皎當山之敵的退路,隨後用了兩周時間,將穆河及伊洛瓦底江之間平原地區的日軍、緬軍和土著武裝一一肅回清,並打通了通向曼德勒的鐵路要道,使得後勤補給再無阻礙,這才在北上的第一山地集團軍的配合下,正式發起渡河戰役,力爭先掃蕩穆河西部之敵,再回師拿下已成孤軍的皎當山之敵。

進入旱季後,湍急的穆河河水,慢慢變得平緩起來,由於自九月下旬來連續二十多天不下雨,通過實地偵察,河水僅僅能到官兵們的腰部,因此第一波突擊的官兵完全可以用泅渡衝過穆河,待佔領敵人的陣地以後,再鋪設浮橋也不遲。

大口徑炮火的準備時間是那麼漫長,河對岸敵人精心構建的土木工事,在暴烈的炮火的摧殘平,紛紛土崩瓦解。

鐵絲網被炸飛,壕溝要麼坍塌,要麼被飛揚的土石填埋,鋪設的地雷禁不起炮彈的勾引,紛紛自爆,炮火像一個巨大的鐵犁,一遍又一遍地在預定的進攻路線上犁過,一點一點地向前延伸。

「葉葉葉一一」

通用機回槍開始發出撕裂布匹的聲響,無數的彈痕撲向穆河對岸,壓制日軍灘頭陣地的火力。

「安家軍,前進!」

隨著各級指揮員們的命令,早已蓄勢待發的第十三摩步師六十二步兵團的官兵,紛紛躍出戰壕,向穆河對岸早已測量好的淺灘發起武裝泅渡。

每一個擔任前鋒作戰任務的官兵心裡都很清楚,這是最危險的地段,因此拚命地加速前進,而後方的炮兵部隊,也以超乎尋常的密度,盡最大努力壓制日軍及緬軍的火力。

不過,日軍的頑強不是吹的,另一個歷史上,裝備全副美式裝備的遠征軍進攻騰沖縣城,近五萬人攻城的情況下,兼有美軍的轟炸機群火力援助,硬是用了足足兩個多月時間,犧牲一萬八千人才拿下了僅有一千八百人守著的騰沖縣城,據守騰沖的日軍在巷戰拚死了包括最高指揮官在內的三十二個高級軍官,最後日軍包括慰安婦在內僅被俘五十三人,由此可見日軍作戰意志之堅強。

因此,在安家軍如決堤洪流一般兇猛的進攻中,日軍隱忍已久的炮火開始發威,隨著炮彈密集落下,不斷有戰士倒在進攻的路上,一抹抹殷回紅的鮮血,和著水面上被敵人的子彈和炮彈激起的水花,慢慢化開消逝。

日軍指揮官顯然明白半渡而擊是最好的作戰時機,同時給敵手造成的捉失也最大,拚命宣洩著炮火,數度組織部隊衝下河流發起反撲,但在我軍強大炮兵以及機回槍火力的打擊下,這些反擊都以失敗告終。

這個時候,密集的機群從東方的天空飛了過來,隨著強擊機、轟炸機不斷地宣洩著復仇的火焰,鬼子的炮兵快速啞火。

在失去制空權的情況下,炮兵無疑演變成一個尷尬的兵種,許多時候日軍步兵非常依賴的火炮變成了一次性消費品,根本無法起到應有的支撐戰線的作用。

隨著鬼子炮兵啞火同時機回槍陣地開始遭到安家軍戰機的壓制,六十二步兵團的官兵們付出一定代價消滅針鋒相對發起反撲的日軍,終於在河對岸建立起了較為穩固的灘頭陣地,隨著工兵舟橋部隊鋪設浮橋成功,越來越多的戰士,在炮火以及各種火器的掩護下,渡過穆河。

沿著炮火開闢的通道,一波又一波安家軍官兵快速向敵人的陣地展開進攻,自動步回槍、衝回鋒回槍、火箭筒以及通用機回槍編織起強大的火力,其兇猛強悍,讓作戰意志同樣堅定的鬼子也咋舌不已。

有句話叫做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意思是強弱可以相互轉換。在面對訓練和戰術皆不如自己的對手的時候,日軍往往可以爆發出百倍的戰鬥力,但如果什麼都不佔優,那麼日軍也不是鐵石心腸,也會感到恐懼和害怕。

面對如此猛烈的炮火,如此悍不畏死的對手,看著遠處安家軍的坦回克與裝甲車大隊正在過河,不安和恐懼,迅速地在每個鬼子及緬軍官兵心中蔓延。

重炮火力隨著安家軍官兵們的進攻,持續向縱深延伸,與此同時,伴隨步兵進攻的中小回口回徑迫擊炮,也不斷地向前推進,利用精準射擊出的彈丸,密集地降臨在鬼子和緬軍的陣地上面,如同冰雹一樣砸下的彈丸,用鋪天蓋地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過分。

最先崩半的是緬軍。

畢竟是日軍進佔緬甸後扶持成立的軍隊,而且日軍對待偽軍及緬族平民並不友好,雖然在嚴厲的軍規及民回族主義者的宣傳下拚死作戰,但到底不像遭受武士道精神洗回腦的鬼子那樣悍勇頑強,在看到身邊的同伴紛紛倒斃的情況下,緬軍的心理防線先於物理防線垮掉了。

有第一個人放棄職責向後方跑,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緊跟其後,對於生命的渴望是如此強烈,從眾心理在生死毫釐之間的戰場上,更為強烈。可惜,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達到自己的期望,一部分緬軍被我進攻的戰士們的火力射殺,更多的卻被身邊的鬼子以及後方的督戰隊的機回槍結束生命。

同樣是對死亡的恐懼,又使得潰逃的緬軍不得不轉身回到陣地上,再次舉槍射擊。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在這個時間就是生命的場合,首鼠兩端的下場便是被消滅。由於緬軍的數量要比鬼子多,這一逃一回間,吸引了鬼子大量的火力和注意力,使得我軍第一攻擊波順利地衝進了日軍戰壕。

安家軍官兵射殺那些試圖拼刺的鬼子士兵後,緬軍士兵如釋重負,紛紛扔掉手中的武器,高高舉起雙手投降。

戰鬥依然在繼續。

在頭頂艷陽的照耀下,安家軍官兵奮勇向前,向著前面的敵人陣地毫不猶豫地攻擊。如回狼回似回虎的官兵們沒有給鬼子及緬軍任何機會,向負隅頑抗的鬼子和沒有舉起手或者動作慢的緬軍士兵射擊。

一蓬蓬血霧,不時地把壕溝染紅,痛苦的呻吟聲,恐懼的求饒聲,大小便失禁和嘔吐的惡臭混雜在一起,宛若人間地獄。

隨著工兵爆破一道道戰壕,坦回克和裝甲車隆隆向前,逐漸追上衝鋒中的前鋒部隊。

排列成戰鬥隊形發起集群進攻的坦回克,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力,遠遠不如心理壓力來的更加強烈。

柴油發動機引擎「隆隆」的轟鳴聲,履帶碾壓地面發出的「扎扎」聲,滾滾飛塵裹挾著黑煙,簇新外殼反射著正午的陽光,緩慢但是無比堅定的向守衛陣地的日軍撲去。這一幕雄渾壯闊震撼人心的畫面,讓想戰鬥到最後一刻的鬼子感覺雙手發抖,冷汗直流。

當坦回克一馬當先向日軍陣地撲去的時候,一波射速奇快的炮彈,也降臨到日軍陣地上,這是伴隨坦回克和裝甲車進攻的,出哂自行榴彈炮的傑作。

坦回克在急促的掩護火力中加速前進,一時間滾雷般的排氣聲,響徹整個戰場,行進間的坦回克不時停下來轉動炮塔摧毀暴露的火力點,一個又一個殘存的地堡、暗堡、碉堡隨著坦回克炮口的轉動土崩瓦解。

穆河防線在安家軍機械化部隊的全力打擊下終告失守,日軍被迫退入了育瓦迪鎮,繼續進行頑抗。

火箭炮車及時趕到育瓦迪鎮西,連續數輪炮擊後,坦回克和裝甲車繼續發起進攻。早已經對攻城戰和巷戰無比嫻熟的安家軍官兵,迅速分成一個個打擊小組,和坦回克及裝甲車交相掩護前進。

坦回克在對方擁有有效反制武器的巷戰中,幾乎就是移動的靶子,但是,在對方沒有有效反坦回克武器的時候那可是威風八面。隨著更多部隊的湧入,育瓦迪鎮的戰局,向著有利於安家軍的方向傾斜。

截止傍晚六點,緬北穆河戰事勝利結束,第五集團軍順利打通了通向吉靈廟和因帕爾地區的障礙,加上進入東印度阿薩姆邦的第二、第三山地集團軍已經進佔迪馬布爾城,直接威脅科希馬的安全,只要這條貫穿那加丘陵地區南北的鐵路完全打通,那麼隨著東印度戰事節節勝利,南華東西領土將通過這條鐵路連接起來,其戰略意義無比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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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二章 為未來投資

早上十點。

南華,新京,在機場送走柳申科夫後,安毅回到小南海,會見來訪的「自由法國」外交部長讓穆蘭。

自去年夏天成立以來,戴高樂領導的「自由法國」運動,不管在國際上還是在法國國內,地位都極其尷尬。

一個曾經是小農經濟的國家滋生了對混亂的恐懼,也滋生了對那種安於現狀的所謂「和平」的鍾愛。田地的永恆秩序誰也不能打破,這是不容懷疑的,即使世道已經變化,誰也不會相信這種秩序也會隨之改變,因為土地是不會說謊,也不會被搬走。

「回到大地上去,這是真理,朝代的變遷與我無關!」這就是當前法國小農的普遍想法。

法國的迅速潰敗,並沒有激起法蘭西民族救亡圖存的熱悄,也沒有激起廣大紐蘭西民眾的民族大義之心。

於英國成立的「自由法國」一直得不到法蘭西民眾的承認,在軸心國佔據上風的情況下,形勢不會得到任何改觀。當前法國眾望所歸的不是抗戰派,而是主張投降的貝當元帥。

此時的貝當,彷彿就像一塊巨大的磁鐵,把所有驚慌失措的、安於現狀的、祈求和平的人們以及冒險家們,全部吸引到他的周圍。

一向精於紛爭的法國政治家非常珍視這種團結,他們公開呼籲:「現在全國人民在民族危亡的時刻,都聚集到人人尊敬的貝當元帥周圍來了。我們千萬不要嘗試去破壞在他周圍所形成的、集他的個人威望所建立起來的全國大團結!」法國人一向重視法統,而貝當政府卻的的確確是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合法繼承人,貝當的上台是靠選舉而不是希特勒強迫法國民眾通過,在大多數法國人眼裡,這不過是一次正常的內閣更換,因為國家戰敗,需要有人收拾殘局,停戰議和也需要一個政府來進行處理,前總理雷諾怕承擔責任,戴高樂又老在外面搗蛋,當然就得由別人來做,當前幾乎所有的法國人都這樣認為。

法國人當中,除了極少數抵抗勢力,在希望破滅於納粹德國橫掃歐洲的隆隆戰車聲中之後,都寄希望於貝當,把他作為在未來艱難歲月中能引導他們、保護他們免受德國人之害的父輩人物,他們對他深信不疑,絕對愛戴。

在維希政府政治家們眼裡,停戰協定能保護法國維持中立和自治,他們認為英國目前雖然仍然在堅持抵抗,但在不久的將來,蘇聯被德國征服後,也會像法國、蘇聯一樣被打敗,他們看到的前景,是整個歐洲都會變成在納粹德國控制下的極權國家。這樣的歐洲,法國的唯一出路是依附強者,全面與軸心國合作,甚至向原來的同盟國家宣戰,不這樣做的結局就是法國的「波蘭化」一消滅法蘭西作為一個獨立自主國家存在的一切痕跡,由納粹地方長官直接統治。

法國民眾對前途的絕望,是維希政府建立的基礎,這是個在嚴峻形勢下成立的、根據完全正常的程序合法成立的政府,它有著自己的國土,海外的殖民地,同時也有一支海軍,尤其是和自稱代表法國、在倫敦公開宣稱同所有官方機構決裂的戴高樂比較而言,更具有代表性。

戴高樂手下幾乎沒有拿得出手的官員,手下最高將領是一個海軍中將,少數幾個校官,其餘大多數是尉官。他是自稱的國家元首,這個國家沒有憲法,沒有選民,沒有首都,他卻狂妄地代表法國講話,他作為軍官,肩上的將星其實才戴上不久,他作為法國人,卻被「合法」

政府判罪,受到大多數法國知名人士的誹謗,受到國家和殖民地軍隊的一致反對。

到目前為止,戴高樂依然在為政府存在的合法性大傷腦筋。

這也難怪,在法國人眼裡,你戴高樂口口聲聲說維希政府是希特勒一手扶植起來的,是納粹德國的傀儡政府,是出賣民族利益、賣國投靠的政府,不能代表法國,可是你的政府就能代表法國嗎?你的政府又何嘗不是英國人一手扶持的?難道不能說你領導的「自由法國」是英國人扶持的傀儡政府?難道你能保證不向英國出賣國家和民族利益?這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兩而已。當前,法國國內的人大多懷有這種心理。

至於來訪的「自由法國」外交部長讓穆蘭,他曾是法國埃爾一羅伯爾省省長,德軍侵入沙特爾城時,他拒絕與德國合作,隨後被德軍毆打,並投入監獄。後來,由於維希政府的請求,讓穆蘭被德軍釋放,感受到國內絕望無助的氣息,讓穆蘭心情壓抑地離開法國,轉道西班牙、葡萄牙,準備前往英國投奔「自由法國」。里斯本英國情報機構看重讓穆蘭的才幹和影響,試圖爭取他回到法國,到維希政府中擔任官職,以便為英國服務,但讓穆蘭決心已定,依然毅然到倫敦為戴高樂效勞。

去年十一月底,讓穆蘭由里斯本到達倫敦,與戴高樂一見如故,隨後便被任命為外交部長,接受的第一個任務是整合法國抵抗運動組織,在維希政府的地盤上宣傳和募集軍隊,目前他領導下的「法蘭西民族委員會」正在努力實現法國南方和北方抵抗運動的統一。

對於這位「自由法國」的二號人物竟然來到南華,安毅剛開始非常意外,但細細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隨著禮炮聲響起,安毅在小南海,依照接待貴賓的禮節,舉行了一個小型的閱兵式,升起自由法國的三色旗,並且奏響《馬賽曲》,讓穆蘭又驚又喜,看著代表自由法國的國旗,傾聽者激昂的音樂,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這段時間讓穆蘭四處奔走不僅盟國老大美國不把他當一回事,就連北非和西非那些殖民地政府,也都拒絕承認「自由法國」稱呼戴高樂為叛徒而不允許他的船靠港。

此次到南華,主要是戴高樂想到南華有上百萬法國裔移民,或許可以從中徵募一些士兵,並得到部分政治捐款,以緩解當前的窘迫狀況。

要知道,根據與英國人達成的協議,現在「自由法國」的經費大多由英國人資助做什麼事情都捉襟見肘。由於戰前和戰中,法國和英國都大量購買南華的物資,現在華元已經和美元一樣,成為了英國國家銀行可以與英榜、美元正常兌換的國際流通貨幣,倒不怕募集到的錢不能通用。

在飛機落地前,讓穆蘭做了許多心理準備,甚至有著最壞的打算南華政府指派人把自己抓起來交給與南華有著眾多貿易往來的德國人處理,但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

歡迎儀式結束,賓主在治政堂撫遠樓展開會談。

南華境內法國裔眾多,現,在許多白人青年已經開始進入各個工作崗位,這些人大都精通法語和漢語,其中小南海便安排有兩名金髮碧眼的美女翻澤,讓來訪的讓穆蘭倍感親切和驚喜。

雖然現在安毅也能說一口流利的法語,不過在這種外交場合,語言代表著一個國家的尊嚴因此安毅依然選擇用漢語進異交流,讓法裔美女從中翻譯。

讓穆蘭單刀直入地問道:「戇敬的主席先生,我不明白在全世界身子包括我們法國民眾都不看好「自由法國,的情況下,為何您會如此與眾不同?」

安毅微微一笑:「很簡單我們南華共和國支持所有正義的力量,不管是此前我們南華的民族解放事業,還是現在反對日本的入侵,以及支持法蘭西民族的獨立自主,我們都一視同仁!我想現在「自由法國,所遇到的困境,和大多數法國民眾沒有覺醒有關,只要盟國能夠接連打幾場勝仗,我相信戴高樂將軍的處境會立即得到改觀!」讓穆蘭搖頭苦笑。

現在盟軍處境極其艱難,位於東非埃塞俄比亞、索馬裡和坦噶尼喀的英國軍隊,被隆美爾的德軍分割成了東西兩個部分,南非開普敦以東的高山和丘陵地區,成為盟軍與日軍對峙的戰場。在澳大利亞,盟軍被徹底驅逐已經是時間的問題,而在蘇聯,德軍接連獲得明斯克、基輔等會戰的勝利,殲滅和俘虜蘇軍兩百餘萬,現在數百萬德軍已經兵臨莫斯科城下,希特勒在莫斯科過聖誕節的諾享正在逐步成為現實。

「主席先生,今天我剛下飛機,就聽說你率領英勇的中國軍隊,在次大陸和印度支那半島戰勝了不可一世的日軍,創造了自開戰以來盟軍對軸心國軍隊的最大勝利!我很好奇,你如何看待目前錯綜複雜的國際局勢?」安毅目光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整個國際局勢,很有可能在新年到來之前暫時得到改觀!」

迎著讓穆蘭疑惑的目光,安毅解釋道:「貴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軍事家拿破侖皇帝曾經一度征服大半個歐洲,但他們在進攻俄國以期待完成真正統一的時候,也遭受了德國人現在所面臨的情況貴國軍隊在初期的戰爭中接連獲勝,甚至一度佔領了莫斯科,這比德國人取得的成就還要大!

「但是,俄羅斯殘酷的天氣條件幫了俄國人的大忙,由於貴國軍隊沒有帶足防寒保暖用品,加上糧草殆盡,飢寒交迫,在冬季大雪到來之時,軍隊秩序為之大亂。原本貴國軍隊紀律嚴明,但在飢寒交迫的情況下,不得不三五成群到處搶劫,以便尋找到足夠的食物和燃料,只要有一匹馬倒下,所有人都瘋狂地衝上去搶食,許多人常常為了爭奪一塊麵包和一個土豆而發生自相殘殺。

「隨後的失敗便不可避免地發生了,貴國軍隊匆匆撤離莫斯科,想回到溫暖的南方,重新整軍備戰,但俄國人凌厲的反擊開始了,他們跟在貴國軍隊的後面騎兵不時衝上去砍殺一陣後又迅速消失。貴國軍隊一路棄屍無數,大量人開小差,很多傷病員被丟下連裝滿劫掠物資的大車也丟在路邊無人問津。

「一路敗退下來,當拿破侖皇帝退到斯摩稜斯克時,跟隨他的軍隊已只剩不到六萬人。由於貴國軍隊的馬匹在馬蹄上沒有安裝防滑釘,在雪地上非常容易摔斷腿,加上在嚴寒中凍死的,至此馬匹已所剩無幾,許多大炮和彈藥車不得不丟棄。當部隊衝過第聶伯河時又與俄軍發生激戰,經過艱難苦戰才殺出重圍,許多貴國士兵被殺死和掉入河裡淹死。

「當拿破侖皇帝率部向北撤往立陶宛的維爾納時,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極度嚴寒中,腹內無食、衣著單薄的貴國軍隊,每天都有上千人倒在雪地中,很快就被厚厚的積雪所掩。拿破侖皇帝愛兵如子,經常下馬和士兵們一起步行,因此貴國士兵仍然對他保持著令人感動的忠誠。

「在宿營時,冷得發抖的戰士紛紛捐出極其珍貴的乾柴,拿給拿破侖皇帝使用。經過千辛萬苦,貴國軍隊終於撤到別列津納河邊1但河上的橋粱卻已被俄軍焚燬,俄軍把守對岸,貴國軍隊無法重建橋粱,而且這個時候天氣驟然回暖,冰河開化,貴國軍隊無法從冰上衝過去。

「在那個生死危亡的時刻,拿破侖皇帝再次展現非凡的軍事才能,採用暗渡陳倉之計,佯裝要在原地架橋,暗中卻派部隊前往上游,驅散少量哥薩克騎兵,奪取了一個架橋地點。貴國工兵在冰冷的河水中頑強奮戰,終於架起兩座浮橋,士兵們立即爭先恐後蜂擁過橋,結果其中一座浮橋被壓塌,很多人掉進了冰冷的河水中,人們更加瘋狂地擁向另一座橋,連擠帶踩拚命向對岸逃去,又有很多人被擠入河裡。

「此時,俄軍已從三面向這裡攻來,還架起矢炮向河面猛轟。許多貴國士兵情急之下跳進河裡泅渡,然而河水太冷了,這些人很快被凍僵。據說第二年河水退落後,在河道上露出了約一萬兩千多具貴國士兵的屍體。極度混亂中,拿破侖皇帝的近衛軍拚死阻擊俄軍,保護著拿破侖退過別列津納河。貴國後衛部隊過河之後,立即將橋焚燬,總算逃脫了俄軍的追擊,此時河的東岸還留下了一萬多掉隊的貴國軍隊,除了凍餓而死的外,都成了俄軍的俘虜。

「拿破侖到達立陶宛後,將部隊交給了部下統領,自己輕裝經華沙趕回巴黎,就此結束征俄戰爭。在這場舉世矚目的大戰中,拿破侖的侵俄大軍死傷被俘近五十萬人,其中有貴國軍隊二十餘萬,損失大炮一千多門,馬匹十萬多匹。此後,橫垮歐洲大陸的拿破侖帝國就此分裂了!」聽到法國人心目中的驕傲拿破侖的範例,讓穆蘭陷入一陣深思,過了許久,他才疑惑地說道:「誠然,偉大的拿破侖皇帝陛下在俄國遭受了可怕的失敗,但現在不同於一百多年前,那個時候連個像樣的公路都沒有,而進入工業化時代的蘇聯,境內卻有著大量鐵路與前線聯通,還有數量眾多的汽車輸送物資裝備,既然希特勒苦心積慮發起蘇德戰爭,沒有理由不準備充分吧?」安毅擺了擺手:「事實上,列,在的補給問題,比起當年還要複雜和嚴重得多。看看當初拿破侖元帥部隊裡有多少大炮?再看看現在德國有多少坦克、裝甲車、卡車和大炮投入前線作戰中?每一天的糧食、燃油、彈藥消耗都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僅僅依靠鐵路運輸,根本無法滿足前線的需求!

「而且,自前年入侵波蘭以來,德國軍隊進展都太過順利了,希特勒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會在嚴寒的冬天打仗,而且坦克、裝甲車和汽車,都沒有準備專門針對嚴寒天氣的燃油添加劑,一旦在冬季來臨之前無法解決戰鬥,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慘敗!

「外長先生,請注意,這就是戴高樂將軍和您領導的「自由法國,的機會,只要你們能夠抓住時機,大肆宣傳德國人的失敗,想必那些麻木的民眾,就會覺醒起來,投入到正義的解放事業中來,而那些殖民地的官員,就會考慮自己的退路,主動選擇與你們接觸,到時候就滿盤皆活了!」

讓穆蘭眼睛睜得大大的,越想越覺得安毅說得有道理,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興奮。

安毅繼續說道:「為了表達對戴高樂將軍的支持,我決定贊助一批資金和武器,不知道貴方現在的實力究竟如何用」讓穆蘭不知道安家軍從法國得到大量黃金,更不知道法國引以為傲的海軍艦隻,現在大部分都成為了安家軍海軍的主戰艦隻,他對安毅的慷慨大度非常感激,立即把「…自由法國」的情況原原本本道來。

戴高樂創立「自由法國」後,得到了旅居英國的法國人團體的幫助「法國學院」從一開始就在拉長索拉教授的主持下,向戴高樂靠攏「法國聯盟」的戴曼和蒙莎小姐,向戴高樂宣示效忠「法國研究學會」圖書館給「自由法國」提供工作所需的文件和材料「法國志願軍之友」和在英國的「法國戰鬥合作委員」給戴高樂以大量幫助「自由法國中心招待站」則負責接待從法國來的僑民。

去年六月,隨著法國戰敗,戴高樂便開始著手爭奪在英國境內的法國軍隊的領導權。

由於法國和英國曾經以「侵略者」的身份遠征挪威,在倫敦設有一個聯合軍事指揮部,以及一個阿爾卑斯輕裝備師,還有海軍的一些艦隻,以及艦隻上的數千官兵以及上萬名水手。此外,還有幾千名從敦刻爾克撤退下來的傷兵,但是,其中大多數人都急於回到法國。

經過再三努力,戴高樂終於爭取到了法國外籍兵團指揮官馬格林維納勒中校和其助手科尼格上尉,參謀部及行政軍官德康查上尉和德瓦林迪謝爾上尉,基層指揮員科威特達上呂上尉、維策爾中尉、莫科斯中尉和約登少尉等大支持,有幾營官兵選擇投靠戴高樂。

同時,有三艘小軍艦的軍官和水手宣佈加入「自由法國」運動,後來海軍中將穆茲利埃也選擇加入,使得戴高樂第一次有了一位將軍的支持「自由法國」的海軍也有了一個中心和技術領導。最後,在英國的幾十名法國飛行員,也在軍官德朗古、阿斯蒂耶德維拉特和柏古福煦等飛行隊長的帶領下投靠了戴高樂。

去年七月中旬,吸收矢量由法國逃難出來的志願者的部隊,一下子膨脹到了七千餘人,不過由於英國突然對法國戰艦和所有軍隊進行了繳械行動,導致「自由法國」軍隊沒有了武器裝備,飛行員也被臨時錄奪繼續飛行的權力。

到了八月份,丘吉爾和戴高樂簽署備忘錄,戴高樂承認「自由法國」的陸、海、空三軍配合英軍作戰時必須由英國指榫官指揮,但得保留戴高樂在任何情況下對法軍的「最高指揮權」同時接受「英國最高統帥部指示」。

根據協議,自由法國軍隊的開支,暫時由英國政府提供,戴高樂表示會在戰後歸還。最後,英國人雖然留戀扣留的法國艦隻,但經過一番周折之後,還是答應歸還給戴高樂指揮,但需要配合英國的作戰和運輸。

看到英國承認「自由法國」運動,流亡英國的盧森堡、波蘭、比利時、捷克斯諾伐克、阿爾巴尼亞、南斯拉夫、希臘等國政府也承認戴高樂的領袖地位。對這些流亡政府的政客而言,承認一無所有的自由法國是一個有趣的嘗試,戴高樂既無聲望又無資源,如果這樣一個烏合之眾的組織也因為站在德國人的對立面而被稱為政府,那麼自己的地位自然也可以得到保障。

在此後的幾個月時間裡,葳高樂一直為籌措部隊武器裝備,以及謀求一個較為體面的辦公地點而努力「自由法國」的飛行隊,參加了「不列顛空戰」雖然損失了大部分飛行員,但卻吸引了更多流亡英國的法國青年參加飛行隊。

今年一月一日,為了使得自己的行動變得名正言順「自由法國」

開始出版自己的《官方公報》,第一期上便全文刊登了丘吉爾與戴高樂簽署的協議,第二期則發表了有關「自由法國」內部執行紀律的各種法令。根據法令,自由法國在英國中部的曼切斯特成立了陸軍和海軍常設軍事法庭和相應的上訴法院,隨後成立了司法部。

可惜,為了拉攏維希政府,美國人始終不承認「自由法國」對於戴高樂在北美大陸的軍事行動,進行強烈的指責,分配給英國的軍用物資,嚴令禁止流入戴高樂領導的軍隊之手,至於資金之類更不要奢望。

而此時的英國,情形也是一團糟,《動員法》把兩千萬男人和婦女,送入軍隊、工廠、田野、公用事業部門和防禦部門,每一個人的消費量都受到嚴格控制,黑市一出現就嚴厲打擊,民眾食不果腹,胖子拖成瘦子,瘦子飢餓得吃草根和樹皮,情況慘不忍睹。同時,英國南部和東部大多數城市,均遭到毀滅性的破壞,居民住在廢墟裡,沒日沒夜地提防德國空襲,救護隊和防空隊疲憊不堪,整個英國處於殘酷的黑暗嚴冬中,根本無暇再顧及他人。

自「不列顛空戰」爆發以及航線遭遇德國海軍潛艇「狼群戰術」威脅以來,英國自身已經極為艱難「自由法國」軍隊的補給以及軍餉也相應出現嚴重問題,戴高樂的日子過得非常窘迫。

目前「自由法國」內部已經正式分裂為四個部分:一派是以戴高樂為主的派別,他們堅持餓著肚子繼續鬥爭,絕不退縮:一派是出於意識形態等原因與戴高樂唱反調的,該派認為戴高樂篡奪最高指揮權後,可能實施軍事獨裁,這與法蘭西的民主背道而馳:一派是政治投機者,認為戴高樂一人專權,不僅未能滿足他們陞官發財的夢想,現在甚至連吃飽肚子也成為了一種奢望:最後一派則認為戴高樂級別太低,根本沒有資格代表著包括整個法蘭西民族的獨立與解放運動,相對而言,他們更願意追隨海軍中將穆茲利埃,這一派由於穆茲利埃握有海軍實權,頻頻與戴高樂搞摩擦。

正是在這種極端困難的情況下,戴高樂派出外交部長讓穆蘭,前來南華,尋求突破,至少得從法裔移民中募集到一筆資金,用來渡過當前的難關,否則「自由法國」,運動極有可能就此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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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3 01:35:41
第一八六三章 不足為慮

讓穆蘭離開南華的時候,安毅並沒有去機場磅人,不過這位「自由法國」的外交部長卻笑容滿面,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事實上直到上機的時候,讓穆蘭依然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般。

在新京期間,讓穆蘭在與戴高樂聯繫並取得授權後,代表「自由法國」運動與南華簽署了《法中密約》,密約規定:「自由法國」和南華政府相互承認對方為合法主權政府「自由法國」確認前法屬印度支那的民族解放事業是正義的事業,南華政府是該地區唯一合法的政府,南華共和國接手的包括法國艦隊的艦隻、生產設備、人才等為合法資產「自由法國」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均不會對此持任何疑問。

「自由法國」承認,南華共和國從軸心國軍隊和蘇聯、盛世才叛軍手裡收復的東南亞、印度、西亞的土地,擁有完全的處置權,在今後的國際事務中「自由法國」支持南華政府的所有不損傷法蘭西國家和民族利益的決定,同時承認華元的國際結算貨幣性質。

南華政府承認「自由法國」為法國合法政府,允許「自由法國」在南華首都新京開設大使館,支持戴高樂將軍在這一運動中的領導地位,南華將資助「自由法國」五千萬華元,用於政府的正常開支及支付軍隊軍餉,南華共和國將提供首批十萬支李恩菲爾德步槍及一千萬萬發子彈用於裝備「自由法國」軍隊。

雙方為加強合作「自由法國」將把法國在印度洋及太平洋地區的殪民地,作價兩億華元出租給南華,有效期為九十九年!

在安毅看來,這個合約的簽訂,自己無疑是佔了極大的便宜。

今後兩三年內「自由法固「槽逐步得到美國的承認,最終成為法國的唯一合法政府,並在聯合國安理會取得了常任理事國的地位,結交這樣一位盟友,在其困難時雪中送炭,顯然將比未來錦上添花更容易被人記住並交往。

此外,戰前法國在印度洋及太平洋地區有不少殖民地,以馬達加斯加島為例,這座島嶼現在雖然被日軍佔領,但只要將來能夠將日軍驅逐出去,按照與「自由法國」簽署的協議,這個島南華將擁有九十九年的租借期,可以對島嶼進行自由開發。馬達加斯加的礦產資源極為豐富,島上鐵礦儲量超過二十億噸,還有大量如祖母綠、姜寶石、鑽石等珍貴寶石和石英、水晶等工業寶石,估值起碼在百億美元以上。

而讓穆蘭卻覺得自己才是此次出訪南華的勝利者。

要知道現在「自由法國」處境堪憂,資金匱乏到連維持各種機構正常的運轉都無法做到,真正的山窮水盡。而答應租借給南華的地區,目前大多在軸心國軍隊控制下,即便太平洋地區一些島嶼在盟軍控制下,美國人依然毫不留情地錄奪了「自由法國」的領導權。現在「自由法國」根本就是一個空架子,朝不保夕,隨時都有可能垮掉,若是有這麼一大筆資金注入,瞬間就可以起死回生,至少內部反對的聲音會減弱許多。

從這一點看,說南華是「自由法國」的救命恩人絲毫也不過分!拿注定已經失去的東西,交給肯援助自己的南華共和國,以換取急需的現金和武器,怎麼看都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在會談中,安毅還對讓穆蘭提出自己的建議:「自由法國」運動最好從赤道非洲地區著手,先搶佔一塊地盤,默默發展壯大,這樣比現在寄人籬下要好許多,其中顯而易見的好處是南華可以通過空中運輸,對自由法國軍隊進行補給,同時「自由法國」也可以通過黑非洲,逐步向北發展,重新控制西非和北非的廣袤殖民地。

讓穆蘭表示回去後會建議戴高樂做這方面的嘗試,但前提是盟軍必須守住南非,否者一切都會成為空談。

安毅認為南非將是美國和英國人的底線,若是任由日軍進入大西洋,那麼兩國將顏面掃地,肯定會在那裡投入重兵進行連續作戰,直到驅逐日本人為止。戴高樂將軍完全不用理會南面的戰鬥,只需要說服赤道非洲地區那些搖擺不定的殖民地長官,盡快讓部隊離開缺衣少糧的英國本土,然後在非洲謀求壯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陷入無窮無盡的扯皮和內部傾軋中。

只要有了顯赫的戰績,同時國際形勢變化,情況自然會逐漸好轉。

新京城紅河東岸,已經基本建設完畢的林村。

安毅在新京市長鍾伯歧的陪伴下,與林氏雙姝一起參觀林村。一行人站在小樓林立的村子中央,安毅看到整齊的街道和綠化,風格統一的二層、三層建築,彷彿置身於二十一世紀的農村,油然而生一種時空交錯的不真實感。

林曉冉走在前面,手指著四周的建築,一臉興奮:「毅哥,我聽鍾市長說,村子的設計圖是你一手負責的,你怎麼會想到採用這樣的建築形式?家家通水電,下水道把各家各戶的廚房和衛生間連接起來,流入統一的化糞池,此外街道下面還留有水泥管道,據說是以後戶戶通電話和天然氣若真有那麼一天,鄉村比城市還要讓人留戀啊!」

「曉冉,你現在不是已經看到樣板工程了嗎。

安毅右手攬著林曉彤的腰,向林曉冉微微一笑:「村村戶戶通天然氣可能要等許久,至少得等東印度和緬甸戰事勝利結束,我們才能著手修建從西亞到東南亞的輸油輸氣管道。目前,農村做飯、燒水還是應該以燒蜂窩煤和柴火為主,未來若是特斯拉先生的太空發電及傳輸技術成熟,電力充沛家庭或許可以實現電氣化不過那也是許多年後的事情了!

「在我的設想中,南華平原地區的村子,都應該採取類似的建設方式把農民集中起來居住,以空出大量土地,方便進行機械化耕種,空餘勞動力則進入鎮上的企業,以作為大型輕重工業集團生產的有益補充。如此以來,可以促使農村城市化的進程,城市和鄉村得到均衡發展!」

一旁的新京市長鍾伯歧讚歎道:「主席的話非常深刻伯歧受教了!確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農業為國家的根本,只有農業穩定,國家才能真正長治久安!現在南華的化肥生產基本上能滿足農業需求,為了確保土地肥力不流失,現在平原地區基本採取一年兩季、一年三季作物交替種植在山區則是夏天水稻、冬天小麥套種。

由於農民有了自己的土地,生產積極性高漲,南華已連續兩年實現豐收。」

鍾伯歧是11南商會副會長、巴蜀著名的珠寶鑒賞專家鐘銘璞的大兒子,三八年初擔任新成立的太原市市長,在他的任上太原市利用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發展成為南華最重要的重工業中心,三九年四月隨著太鋼一期工程完工,由於從設計之初便採用了純氧頂吹轉爐煉鋼新工藝,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內便達到年產四百萬噸鋼的規模,今年八月隨著二期擴建工程完工太鋼已經形成年產鐵630萬噸,鋼740萬噸、鋼材690

萬噸的綜合生產能力。

太原市的鋼鐵工業呈現跳躍式發展,煤化、機械、石化、醫藥等工業也生機勃勃煉焦廠、化肥廠、酸鹼廠、煤氣廠、電機廠、機車廠、汽車廠、拖拉機廠、汽輪機廠、軸承廠、發動機廠、飛機廠等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其中近半為11南集團下屬的企業其他份額則被國有及私營企業瓜分,如今太原市已經成為僅次於敘府的第二大工業城市,經濟總值突破百億華元。

鍾伯歧因表現出色,調任新京市擔任市長,安毅希望他能把首都的經濟搞上去。鍾伯歧這段時間正在新京各地調研,沒想到今天出城時恰巧遇到安毅,受邀一起參觀新落成的林村。

「不錯,正是因為農業的連續豐收,所以我們才有底氣打仗,打大仗!為了減少運輸的壓力,我們還根據各地的實際情況,努力改變移民的飲食習慣,比如蒙古、中亞及西亞地區,現在食物主要是牛羊肉、奶製品、土豆、蕃薯和玉米面等,不過相信未來隨著戰爭的結束,交通和運輸壓力得到有效緩解,民眾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食物為主食。」

安毅說到這兒,又道:「去年我們向國內輸出了兩百萬噸糧食,主要用於賑濟河南、安徽、江蘇和山西地區出現的特大洪災,救濟的災民多達三百多萬,今年陝西榆林等地亢旱,然後接著暴雨氾濫,再次出現大量災民,六月間雲南石屏和玉溪相繼發生地震,也是我們出錢出糧解決。正因為有糧食,我們才不至於在大災大難前手足無措,由此也吸引了更多的人移民南華!」

林曉冉回到安毅身邊,挽著安毅的左手,道:「毅哥,這也是我佩服你的地方!此前根本沒有誰想到這片富裕的地方,原本就是中國的故土。此次回國,我和姐姐走遍了南華八省十市,在哪兒都感受到濃郁的中國民風民俗,若是有誰告訴我這不是中國的土地,我肯定會罵他數典忘祖!毅哥,我真難以想像,若是沒有你的趁勢而為,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安毅搖搖頭,苦笑不語。

若是沒有自己,沒有安家軍的介入,隨著二戰結束,東南亞地區民族運動蓬勃發展,先後出現獨立浪潮,對政治不敢興趣的華人會被逐漸邊緣化,隨著土著政府成立,這些政府包括中國扶持成立的政府,均紛紛推行去中國化運動,大量華人被驅逐甚至就像養豬一樣過個幾年就展開一波大屠殺以搜刮財富,數千萬華人幾乎被殺得過半,另外一半也大多選擇隱藏自己的華人身份,漢語慢慢被廢止,這些國家淪為列強圍剿中國的急先鋒中國在這一地區的處境急劇惡化。

不過受蝴蝶效應影響,現在南華已經成為可以左右歷史進展的一大勢力,想必那段屈辱的歷史再也不會重演了吧?

就在安毅浮想聯翩之際村頭響起汽車發動機引擎的聲音。

一行人好奇地轉頭望去,只見陳瑜從一輛「大豹子」裡跳下來,快步走到安毅身邊,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安毅聽完非常驚訝,向林曉彤和林曉冉歉意一笑,道:「有急事需要我處理,不能陪你們繼續參觀了!老族長哪兒希望你們能替我解釋一下

「真掃興!」

林曉冉嘟起嘴滿臉的不高興,林曉彤卻安慰地說:「沒事的,毅哥,你去忙正事吧,反正我們還有一個月才會離開前往往美利堅,還有許多時間在一起!」

「下午楚兒會從敘府回來,青姐和子欣也會到東籬園來你們早點兒回來!」

說到這裡,安毅又對鍾伯歧道:「伯歧兄,謝謝你陪我參觀!你的工作也忙,不想再打擾你了!和我一起坐車回去嗎?」

「不用了!」鍾伯歧連忙搖頭,棒向東北方道:「我還要到嘉林鎮去看看隨著城市的快速東擴太平江的河堤安全已成重大隱患,最近市政府專門撥款趁著旱季進行修建,我得去親眼見見心裡才能放心。」說罷,鍾伯歧和他的通訊員向安毅及林氏姐妹禮貌告辭,到村口坐上一輛綠色的吉普車,揚長離去。

目送安毅也上車離開林曉彤拍了拍妹妹的手:「曉冉,你要多體諒毅哥,化是一個國家的首腦一舉一動都影響著這個國家的前途和命運,我們不應該給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我知道了姐,就是心裡有些不舒服明知道我們聚少離多,歸國這段時間他也不多抽點兒時間陪我們,每天都是工作,工作,婁現在寧願他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煩惱!」

林曉彤笑著道:「傻丫頭,貧賤夫妻百事哀,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每天都要為工作忙碌,否則老婆孩子就會餓肚子,照樣沒時間談情說愛!說到底我們不是活在一個童話的國度裡,這才是真正的人生!」

陳瑜之所以急著來找安毅,在於今天早上九點,汪精衛在天津的偽政府廣播電台進行了名為《我對於中日關係之根本觀念及前進目標》

的演說,引起軒然大。

汪精衛在其開宗明義的第一段,就是一通「高論」:「日本是東亞之強國,經濟軍事文化全面領先,最近幾十年,可以說無日本則無東亞。中國現在雖然落後,但卻是東亞一個地大人眾、

歷史深長的國家,如果要強盛起來,日本必然要知道中國的強盛對於日生什麼影響,於日本有利呢還是有害?如果有利,日本當然願意中國強盛,願意與中國為友,如果有害,日本必然要將中國強盛的動機打消了去,決定以中國為敵。以一個剛剛圖謀強盛的中國,來與已經強盛的日本為敵,勝負之數,不問可知。」在汪精衛嘴裡,現在日本已經快勝利結束太平洋戰爭,領土橫跨亞非及北美大陸,在印度洋和太平洋擁有絕對制海權,它能決定中國的命運,中國就必須屈服和投降,緊靠日本發展才是正纓。

汪精衛在演說中接著說:「中國與日本外交方針一致,軍事方針一致,更進面根據平等互惠之原則,以謀經濟合作,這樣中國的強盛,便與日本有利而無害!」由此,汪精衛主張要把中國的外交、軍事、經濟全部聽令於日本,好讓日本「有利」這無疑已經展現了他的漢奸嘴臉。

汪精衛又說:「我的和平建議,是提議中日兩國在目前實際控制地區實現全面停火,雙方互相撤離軍隊,以減少軍隊傷亡,給民眾以休養生息。日本是中國革命的老師,是同宗同族的人種,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打了三年多時間,日本強大的國力,以及中國的民族意識已充分表現出來。這個時候日本已無意與中國為敵,反而謀求在共同目的下的親密合作,中國為什麼不也伸出手來呢?這正如兄弟兩個廝打一場後抱頭痛哭重歸於好,這是何等悲痛而又可喜的事情?」與往常一樣,汪精衛在這篇廣播詞裡,使用了極其惡毒的語言,對南華共和國和共產黨進行大肆攻擊。

汪精衛指責南華已經「脫亞入歐」下轄領土中白俄、法裔、猶太人、斯拉夫人、印度人、西亞人甚眾,已成為披著「中國皮」的列強。

安家軍對西南的控制以及江南集團對國統區民眾的經濟掠奪,已經遠遠地超過日本入侵所帶來的危害。至於次大陸地區以及中南半島安家軍所獲得的勝利,已不是中國人之勝利,而是一個附著於中國軀殼上的可怕惡魔的勝利,必須堅決予以抵制和清除,而不是振臂歡呼。

汪精衛又大肆攻擊共產黨,稱「沒有一刻我不想著抵制他、揭破他」

汪精衛用顛倒歷史的手法,歪曲歷史,攻擊「其罪惡浮於義和團,而受其利用的人,其罪惡又浮於與列強宣戰的慈禧雖有重用的軍隊,重用的人民,亦不免失敗之命運」污蔑共產黨「利用民族意識,在民族意識的掩護之下,來做摧殘民族斷送國家的工作」。

最後汪精衛公然向日本侵略者大獻忠心,說「努力與日轉敵為友」「我決心向復興中國、復興東亞的一條路走決心團結同志團結各黨各派以及無黨無派有志之士,來共同走上這一條路」。

汪精衛講完廣播詞放下話筒片刻,唯恐說得不夠透徹,又以沙啞的嗓音,發表了另外一篇題為《敬告海外僑胞》的廣播稿,在這篇演講稿裡,他繼續鼓吹反對南華、反對共產黨的賣國立場,對南京蔣介石政府,也進行攻擊。他指責蔣介石還不如甲午戰爭時的清政府「愛國」清政府在戰敗後「就承認戰敗講和的結果,雖然割地賠款,卻贏得民眾體養生息的機會,而蔣介石實行的政策,卻使黃淮及華北之地幾成人間地獄,為滿足戰爭需求,民眾食不果腹餓斃者幾達千萬人,實已臨近崩潰之邊緣。汪精衛號召南京政府中的有識之士,看清楚國際形勢,主動棄暗投明,前途光明可期。

廣播稿的最後,汪精衛號召海外僑胞,認清南華、共產黨和南京政府的真實嘴臉,果斷勇敢,以熱血和生命,推翻反動統治,又或者自動進入日本控制地區,投奔光明的「大東亞共榮」而不是成為可悲可憐的被利用對象,死無葬身之地。

汪精衛的這兩篇廣播詞,影響極為惡劣,北平、山東、東北、蘭印、菲律賓的日本廣播,均進行了轉播。漢奸們甚囂塵上,鼓吹這是革命領袖汪先生具有「實際和平運動工作指導書」性質的宣言,在全世界都掀起了一絲波瀾。

陳瑜此來,除了通報情況外,還有徵詢安毅的意見,是否立即執行對汪精衛的「天誅」。

小南海治續堂勤政樓小會議室,安毅聽完情報部門的廣播錄音,沉吟許久,才問道:「中央宣傳部有針對汪精衛發言的還擊嗎?」「奔!」陳瑜道:「葉青部長親自到南華廣播電台,對著話筒逐一駁斥了汪精衛的反動言論。葉部長說現在我們南華已經快突破三億人口,其中京族即我國境內的壯族,暹族即我國的傣族,蒙古族原本就是構成中華民族的五大民族之一,因此都可以說是中華民族的一員。

「南華真正意義上的外族有:斯拉夫人一千萬、猶太人包括新近從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地區遷移的人口總共四百萬、法裔一百五十萬、白俄五十萬、中亞各少數民族約為四百萬,阿富汗和西亞人總人口六百萬、

英裔及澳大利亞裔人十五萬。這樣林林總總算起來,其實南華共和國的華人比率依然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極為純粹的華人國家!

「至於說南華對國內的經濟錄奪,葉青部長列舉了大量公開賬目,還有我們的賑災款項,這些都足以證明我們做到了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指責餓斃者幾達千萬人的說法純屬誣蔑。葉青部長在駁斥的最後說:很難想像沒有江南集團和11南集團建設的大西南後方,中日戰爭會發展成為一個什麼樣半,或許半壁山河已經破碎,難道這才是汪精衛之流認為的大好局面?」安毅讚許地點了點頭:「青姐反擊還算犀利既然汪精衛想和我們玩,我們就好好陪他玩玩,最近我們俘虜了不少印度人、緬甸人和馬來亞人,可以讓他們來談談並揭露日本人創建的「王道樂土,是怎麼回事!

「真理越辯越明,這些年我們都默默付出,誰知道我們的酸甜苦辣?明白我們拯救了多少人?南華強大到可以左右國際形勢,最終誰是受益人?若是南華和中國都成為二戰的戰勝國,未來會有什麼好處?

所有的問題都可以開誠佈公地談談,最好再說說我們在西亞和印度遇到的地廣人稀的境況!

「吵得越激烈,聲勢鬧得越大,越多人明白我們實際上就是中國人的國度,知道我們現在需要人口補充,知道有許多無主的土地需要認領。

國人對土地是最在乎的,如今歐亞鐵路就要全線打通,只要到了西南,又或者直接來到南華,便可以送移民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獲得他們夢寐以求的土地,這樣倒免得我們再做額外的宣傳了!」

陳瑜疑惑地問道:「主席,難道我們還不對汪精衛展開清除行動嗎?」「汪精衛跳粱小丑,不足為恨!」

安毅輕蔑地說道:「如果說以前我對他還有頗多忌憚,現在他導我已經不在同一個層次上了。汪精衛敢在華北公開露面,日本人肯定保護嚴密,若是要讓我暴露並犧牲大量弟兄,為的只是誅殺這樣一個小

人,未免得不嘗失!

「情報局在華北、東北、日本和東南亞的情報收集工作,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我們需要的消息,一般都能及時獲得,到目前為止,還未引起日本人的懷疑。若是為了一個汪精衛而導致日後情報工作展開困難,反倒不美!

「當然,這個狗漢奸我不會允許他猖狂多久,但刺殺這樣的事情你們中央情報局就不要做了,我會另外派專人完成,我的底線是在華北和東北發起全線反擊前,把他幹掉!」

「好吧!」

陳瑜點點頭,又道:「華北情報站和東京情報站均傳來消息,日軍大本營已經向南方軍司令部下令,正式組織撤退位於東印度、緬甸和馬來亞的軍隊。日本人注意到了加爾各答、達卡和吉大港被我軍佔領,命令各部從其他港口分散撤離,日本海軍已經派出大量船隻接應。」安毅撫著下巴,還未表態,沈鳳道匆匆來到,他帶來的一份標誌保密級別為最高級的機密電報,從側面印證了陳瑜的情報,也讓安毅對未來的國際局勢,有了更多的思考和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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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3 01:36:04
第一八六四章 特戰發威

日軍大本營雖然下達了全面撤退的命令,但這個時候敵我雙方糾纏在一起,不是想撤就能撤下來的。

在馬來亞,為了爭取足夠的時間,日軍動員守備部隊及馬來軍,分別在金馬士、拉美士、居鑾三地構築了三道防線,阻攔安家軍南下,其餘地區一方面抓緊時間轉移資產及日本僑民,一方面搶運軍隊到蘇門答臘島構築防線,土著中的青年男女也屬於優質資源,緊急被遷往蘭印群島。

十一月一日,金馬士城。

金馬士位於馬來亞森美蘭與柔佛兩州的邊界,平均海拔一百多米,四五十米寬的蘇溪清澈見底,從城中央蜿蜒流過,把城區分成了兩半,城市左右丘陵密佈,山崗上滿是參天大樹,南北地勢相對平坦,中部和西海岸兩條鐵路在這裡匯聚,是馬來亞半島的鐵道樞紐。

這個時候的馬來亞,並非是一片坦途,更不是後世到處都是高等級公路的狀況,實際上由於人口較少,開發度不高,許多沿海平原地區都被原始叢林覆蓋,根本不利於大部隊通行,因此位於鐵路和公路沿線的城市,便成為兵家必爭之地。

早上凌晨四點,處於赤道附近的馬來亞雖然天亮得早,但是此刻天空中依然只有一絲魚肚白,整個金馬士城還籠罩在夜幕中。

就在這個時候,金馬士城西南面出現一支連夜趕路的部隊。

這支部隊是配合方面軍從各集團軍、師抽調特種大隊組成的特襲部隊行動的第十集團軍二十九坦克師。

在該坦克師後面二十公里及三十多公里處,第二十八摩步師和第三十摩步師也在緊趕慢趕,迅速向金馬士城逼近。

夜幕下的金馬士城,竟然有著仿古式的城樓建築。

這裡曾經是一個土邦國的都城,後來明代及清代大量華人遷入後,為了防禦土匪及海盜的騷擾,再次擴大並加固了城防。其中位於城西城門頂部「漢唐風月」四字,在點點星光下依稀可見。

由於換崗前得到的消息是安家軍主力還在海峽旁邊的馬六甲港休整,若要進攻金馬士,敵軍得接連翻越美蘭山、巴永山、邦孔山,如今西邊的淡邊、巴登等城市皆未傳來警訊,因此值班的日軍並不多,大約一個小隊的鬼子,正圍在門樓上「漢唐風雨」石碑前,小聲的說著話。

這時,城門樓下出現幾條黑影,悄悄向門洞裡放哨的鬼子士兵靠攏,幾個鬼子還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已經被扭斷了脖子,就像抽空了氣的氣球一樣軟癱在地上。

「繼續!」

特戰中隊長高楓少校做了個手勢,然後指了指頭頂。

很快,三個分隊共三十六名特種兵,猶如獵豹一般,迅捷而又無聲無息地衝上了上城牆的台階。

分隊長林彬中尉摸出一把飛刀,向上面樓梯口聽到些微聲響探出頭想看個究竟的鬼子擲去,寒光閃現中,「嗖」的一聲,飛刀直接刺入了鬼子的喉嚨。

鬼子兵臉上閃現不可置信的神色,當場斃命,一個倒栽蔥就從城樓上掉了下來。

兩名早有準備的特種兵迅速衝了過去,接住了屍體,避免發出任何聲響。

三十六名特種兵迅速衝上城樓,一個鬼子隱約聽到些動靜,有些疑惑地從城門樓內走了出來,迎面一支弩箭若閃電般射到,直接從其咽部進入,從脖子後面穿出,頓時熱血噴湧而出。

鬼子拚命掙扎,飛刀玩得出神入化的林彬中尉若靈貓般撲上,再次在這個鬼子的太陽穴紮了一刀,一下子破壞了鬼子兵的大腦神經。

眼中不甘心的神色,鬼子癱軟著向地面倒去,立即有專人上前將其扶住,輕輕擱在了一旁。

特種兵們迅速來到城門樓外,高楓少校再次做了個「進」的手勢,頓時特種兵們如離弦之箭一般,紛紛衝進門樓裡。

正在聊天的鬼子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特種兵們已經近身,寒光閃現的匕首、刺刀、短刀和短劍等各種冷兵器,紛紛向著鬼子進行招呼。

其中一名鬼子軍曹見勢不妙,正要抓起警哨塞到嘴裡,還未來得及湊到嘴邊,高楓少校的刺刀已經從他後腦的腦幹部位刺了進去,幾乎是一瞬間就失去知覺。

另外一名鬼子士兵從石碑側面逃躥,林彬中尉的飛刀直接從其頭部的太陽穴刺入,也是瞬間斃命。

又有一個鬼子軍官試圖拚命,手剛伸到腰間準備掏出手槍還擊,一名特種戰士已經近身,伸出匕首用力一扎,匕首迅速刺入鬼子的眼睛,那個倒霉蛋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一頭仰翻在地。

看見鬼子悉數斃命,帶隊的高楓少校剛吁了一口氣,警哨聲卻不合時宜地在頭頂響起。高楓駭然仰頭望去,只見一名鬼子竟然趴在城門門樓的頂部橫樑上,正在拚命地吹著哨子。

「操你媽!」

高楓少校怎麼也沒想到行動會功虧一簣,手一揮,含怒而發的飛刀激射而出,勁道奇大,竟然穿透原木橫樑,直接從那個鬼子的下頜突入,刀鋒從頭頂露出了一個尖角。

可惜,隨著警哨吹響,鬼子已經得到警訊,淒厲的警報聲在金馬士城上空響起。

被驚動的鬼子兵,紛紛從城內各個軍營營房的竹床上跳了出來,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然後去拿武器。

突然,自動步槍射擊的聲音響起。

十多名潛伏在兵營附近的特種兵,拿出II式自動步槍,連續發射密集的彈雨,多個營房內血花四濺,那些剛剛從竹床上起來的鬼子兵,連武器的邊都沒碰到,就全部被送進了地獄。

軍營很多很大,根本沒辦法做到面面俱到,依然有許多鬼子衝出營房,這些傢伙一腳踩上地雷,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沖天的火光中,扎堆衝出營房的鬼子迅速倒斃一大片。

特種兵們架在黑暗中的II式通用機槍,噴吐出橘黃色的火舌,金屬彈鏈向機槍內迅速縮進,子彈殼如同下雨一般,「嘩嘩」地落到地上,那些密集衝出營房的鬼子,就好像被收割的稻子一樣,齊齊整整地倒下。

聽到城內密集的槍聲接踵響起,知道利用黎明前最黑暗那段時間清除日軍的計劃已經失敗,高楓少校非常遺憾地搖了搖頭:「沒辦法了,日軍已經被驚動,現在改為執行第二套作戰方案,馬上打開城門,放第二十九坦克師進來!」

原本的作戰計劃,是包括高楓中隊在內的四個中隊,分別控制東南西北四道城門後,其他中隊立即展開行動,快速清除日軍,把日軍完全消滅在睡夢中,但怎麼也沒想到值守的日軍那麼謹慎,竟然會在門樓的橫樑上也安排人值守,而且到現在為止,門樓裡都沒有找到樓梯,否則有那玩意兒警示,特種兵們肯定會有一個心理準備而提前剷除隱患。

不過,說這些已經晚了,日軍一被驚動,再想挽回已經不可能,只能臨時改變計劃,全力迎敵。

金馬士城西南方四公里處,正在連夜前進的坦克部隊前鋒團官兵,也看到了金馬士城內冒起的火光,以及前方傳來的密集槍聲,再次加快了前進速度。

兩名特種兵從城樓上順著繩子滑了下來,迅速衝向城門,試圖將其打開,這時黑暗中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其中一名特種兵不幸被冷槍命中,倒在了血泊中。城樓上早就嚴陣以待的特種兵狙擊手,立即就還以一槍,把躲在正對門樓方向屋頂處打冷槍的鬼子神槍手的腦袋打成了爛西瓜,鮮血狂噴而出。

籍貫廣東佛山的特種兵阿燦,正要從城門樓梯跑下去幫忙,正對著門樓的那條大街上,突然衝出一大群黑壓壓的鬼子和馬來軍士兵,一排排密集的槍聲響起,阿燦連忙一個閃身,縮回到石頭欄杆後面。

「嗖嗖——」

一排呼嘯而來的子彈,密集地打在城樓台階的石欄上,火星四濺,幾塊被擊落的水泥石塊四射開來,接觸到阿燦的臉部肌膚隱隱作痛。

「啪啪啪——」

連續四枚白色的照明彈升到了空中,到達頂點後,緩緩下降,把大地照得一片透亮,那些從四面八方撲過來的鬼子和馬來軍士兵,全部在亮若白晝的光線中暴露無遺。

II式通用機槍雖然改變了金屬製造工藝,但不知道是射速還是其他什麼原因,依然發出的是那種「噗噗噗」撕裂布匹的聲音。

架設在城樓上的兩挺II式通用機槍,噴吐出猙獰的火舌,兩道火鞭若死神揮舞的鞭子抽打在街道上,密集的子彈如同颶風一樣射進扎堆的鬼子和馬來軍士兵群中,迎面衝來想奪回城樓控制權的敵人,在通用機槍的巨大威力下當場倒下一大片。

負責佔領城門門樓的三個特種分隊中的狙擊手,已經開始各自尋找位置,專門瞄準鬼子的機槍手和擲彈筒兵,槍響人倒,鬼子機槍手和擲彈筒兵或者胸腹洞開,或者頭顱爆掉,接二連三地的亡混去了地府。

特種兵們接受了最嚴格的武器訓練,對各種武器的使用算得上是得心應手,不僅拿來就可以使用,而且非常嫻熟精通,日軍佈置在城門上的迫擊炮和擲彈筒,由特種兵們的手裡,接連發射密集的榴彈,呼嘯著落入鬼子和馬來軍士兵群中。

救援城門心切的鬼子太密集了,每一枚榴彈落下,都會帶走幾條甚至十多條生命,接連幾百發榴彈下來,再加上通用機槍配合,街道上為之一空,原本稠密的人群迅速變得稀稀拉拉。

為了節省子彈,通用機槍停止了咆哮,使用II式自動步槍的特種兵和狙擊手一起,點射敵人。

經過殘酷訓練的特種兵,射術起碼是神射手級別的,每一槍都會讓一人倒下,打得吸收經驗教訓分散進攻的鬼子毫無還手之力,完全沒有辦法逼近已經十分危險的城樓。

一刻鐘的戰鬥轉瞬即逝,第二十九坦克師的前鋒團已經衝到了城門口。

門洞內那名出身少林的特種兵,硬是以一人之力,艱難地把城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外面的戰士迅速擠了幾人進去,在他們的幫忙下,城門洞開,二十九坦克師前鋒團的官兵吶喊著衝進門洞內。

而在一刻鐘前,把司令部設在金馬士城南高地上的日軍守備隊隊長片山大佐從睡夢中驚醒,作戰參謀今村少佐驚慌地稟告:「司令官,國民黨人偷襲金馬士城,預計中的決戰可能提前一周發生!」

片山大佐知道不可能有援軍,每一道防線得到的唯一命令便是死戰到底,為撤離爭取足夠的時間,早有心理準備的他看著指揮部裡驚慌失措的一眾參謀,沉聲道:「慌什麼慌!我們提前控制了十多萬肉彈,還有五萬馬來軍士兵,加上本守備隊四千人,應該可以堅守兩到三日。諸君,讓我們為天皇陛下盡忠吧!」

「嗨——」

小鬼子就是這樣,只要有一人穩定,其他人也會受到感染,紛紛鞠躬致禮。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所有鬼子官佐心頭蒙上了陰影。片山大佐準備調動城裡的部隊,積極防守,可是不管怎麼搖動電話機,就是無法接通各個軍營,所有鬼子官佐心裡都預感到情況不妙。

原來,早在行動進行時,摸進城裡的特種兵們便剪斷了鬼子的電話線,無線電也遭到干擾,根本無法通訊。尤其做得絕的是,在前往電報室的路上,埋設了大量地雷,而且電報室裡安置了定時炸彈,讓鬼子的高級軍官措手不及,死傷慘重。

金馬士城內槍聲不斷,特種兵們提前佔據了城裡的各個要點,通用機槍、自動步槍、迫擊炮、擲彈筒以及不輕易使用的無坐力炮,編織成密集的火力,阻擊著日軍的瘋狂反撲。二十九坦克師的這個前鋒團是一個裝甲步兵團,他們順利地突進城裡,一個個打擊小組,在裝甲運兵車及少數坦克的掩護下,把手裡的武器發揮到了最大效能,盡力殺傷敵人。

經過南下以來的輪戰,中南方面軍每一名官兵,都已經成長為作戰經驗豐富、意志頑強的老兵,他們根據戰況,迅速佔領各個要道,對四面八方湧來的鬼子及馬來軍士兵進行阻擊。

在這其中,許多土著平民被驅趕著充當人肉炸彈,但發起衝鋒的他們,和眾多的鬼子及土著軍隊一樣,在金馬士這座街道狹小的小城內,人數多的優勢完全無從得到發揮。

這些人擁擠在一起,先是遭到擲彈筒和迫擊炮的打擊,後來又遭到裝甲車的小口徑主炮及高平兩用機槍攻擊,最後坦克炮也加入了這場屠戮的盛宴,人多反而成為一種累贅,一片片敵人或者倒下,或者被炸飛,和送死無異。

但是,敵人多也有一宗壞處,殺不勝殺,一批倒下,另一批又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衝了出來,太過消耗子彈。

很快,街道上便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屍體,成為日軍天然的掩體。可是,日軍不知道防守,只是一味的進攻,槍聲由此不絕於耳,城樓上,門洞內,建築物頂部不斷地射出機槍子彈,湧過來的日軍及土著一片又一片被撂倒在地,被打成馬蜂窩,甚至被撕成碎片。

日軍越來越瘋狂,各種口徑的大炮接踵響起,給進攻中的安家軍官兵造成一定的傷亡。

從馬六甲港基地緊急趕來增援的兩個中隊的武裝直升機,利用火箭彈和火神機炮,壓制日軍的遠程火炮陣地,而安家軍特種官兵則繞擊到鬼子的迫擊炮、步兵炮等陣地後方,從敵人後翼發起進攻。

特種官兵使用短小精幹的II式自動步槍和通用機槍,向保護炮兵的日軍警衛部隊進攻口徑特製子彈大量殺傷著敵人,夾雜在其中的狙擊手,用精確的點射,把那些正在猛烈開炮的鬼子炮兵一個個從世間除名。

當面對日軍的瘋狂反撲,特種部隊及裝甲步兵團官兵手裡的彈藥快要告罄的時候,三個坦克團中有兩個緊急趕到,迅速投入到攻城作戰。

一輛輛坦克,就像一隻隻出籠的猛虎,機槍子彈和坦克炮彈射入敵群中,鋒利的金屬碎片刺穿鬼子和土著人的血肉之軀,激起陣陣腥風血雨,敵人成堆成堆地倒下。

伴隨坦克進攻的裝甲運兵車口徑高平兩用機槍,也不斷地噴吐火舌,一條條猩紅的彈痕鐮刀,把鬼子一片片收割。

集群衝鋒的坦克,如入無人之境,履帶從堆積得厚厚的日軍屍體上碾壓過去,立即沾滿了厚厚的碎肉塊,看起來就好像剛剛絞過肉的絞肉機一樣,破裂的腸腸肚肚受到擠壓溢出的體液和奔流的鮮血,把整個城市映襯跌一片血紅,到處都瀰漫著腐朽腥臭的氣息。

「卡卡卡——」

坦克碾壓過屍體山,向試圖奪回城門的日軍發起反衝鋒,堵在坦克前方的鬼子和土著士兵,已經成為無助的羔羊,除了被屠殺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為了阻止安家軍坦克的前進,日軍炸斷了城中心蘇溪上的橋樑,但這絲毫無法影響坦克的前進。要知道馬來半島雖然是熱帶雨林氣候,但這個時節中南半島大多數地區已經是旱季,降水相對較夏日稀少,蘇溪深度不到半米,坦克紛紛開進河裡,涉水過河。

當坦克正在渡河的時候,河對岸的日軍陣地裡,撲出一批批赤裸著上身、扛著炸藥包的敢死隊員,坦克紛紛停在河中央,和後方河岸上的裝甲車一起,對日軍的敢死隊員展開猛烈射擊。

密集的子彈和炮彈落到河水裡,大大小小的水柱不斷地從河面升起,衝向坦克的日軍「人肉炸彈」迅速被擊倒在河水中。日軍指揮官也是個狠角色,驅趕著大量土著,抱著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如同蟻群一樣湧入河中。

好在這時裝甲步兵和得到物資補給恢復戰力的特種大隊官兵及時趕到,自動步槍和通用機槍編織起密集的火力,總算是壓制住了敵人的瘋狂。

蘇溪裡堆滿了日軍的屍體,幾乎把流動的河水給堵住了,一度造成河流斷流,河水猩紅如血,溪水流淌向蘇溪下游地區,成為魚蝦及微生物的美味。

隨著日軍人數眾多的敢死隊變成送死隊,連續消耗終於徹底覆滅,日軍的頑強抵抗,也在坦克、裝甲車和步兵、特種兵們完美的配合打擊下,終於宣告崩潰。

這場戰鬥從十一月一日凌晨四時開始,到當天下午四點結束,攻堅之速,震驚了日軍上下,除了日軍統帥部再次下令馬來方面軍抓緊時間撤離,還再次堅定了倭皇裕仁避免與安家軍作戰的想法,把目光投向了太平洋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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