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julia30229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1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3:52
第一八三五章 潘多拉魔盒開啟

一個國家在戰爭期間,並且已經進入戰時體制兩年,重點工程的建設速度有多快,從耀庭灣核電站的建設速度就可以看出來。

三八年十月,德拉這片處於豆蔻山脈盆地中的平原地區,還是一片不毛之地,到處都是荊棘與叢林,但僅僅兩個月後,由耀庭港(三九年八月,磅遜市更名為耀庭市)至德拉的鐵路便全線貫通,共有四個工兵師近十萬人、一千多台工程機械和二十四艘飛艇、一百八十架直升機參與了鐵路的修建工作。

在建設鐵路的同時,方圓五十公里的山谷盆地迅速被整理了出來,並且開始按照設計圖紙,在盆地中央建造各種各樣的建築,短短的一年時間,便修建了一座設施極為完善的城市——林立櫛比的居民小區,構築在山間的歐氏別墅,寬闊的街道把城市各處串聯在一起,學校、超市、發電廠、電影院、圖書館、音樂廳、郵局、百貨公司、教堂、寺院以及提供生活用水的水庫等基礎設施一應俱全。

從表面上看,這裡和一座普通的城市沒有任何區別,但是在「城市」群落周邊幾公里至數十公里之外,除了刻意保存的原始叢林,其他便是林立的鐵絲網以及密集的崗樓,各種各樣的明暗哨、龐大的防空陣地和導彈發射基地,使得這裡連飛鳥也難以跨越。

城市建設方興未艾,從各地抽調來的科學家、工人、技術人員以及他們的家人,便源源不斷地匯聚到這裡,領取屬於自己的房屋,然後立即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去。到今年八月,城市人口已經突破了五十萬,除了核能專家外,高耗能的電磁、電子、冶金、動力等研究室也搬遷到了這裡,無數的實驗室,把德拉打造成為一座科技城。

德拉的核心,便是耀庭灣核電站。早在城市建設快速展開時,核電站建設施工便已經同時啟動。

耀庭灣核電站是採用壓水堆技術的核電站,其核心便是壓水堆,壓力殼內裝有反應堆堆芯。

按照設計規劃,壓水堆的堆芯由一百多個正方形燃料組件組成,每個燃料組件中有兩百多根燃料元件棒,一個壓水反應堆共有兩萬到四萬多根燃料元件棒。每一根元件棒長三米,直徑十毫米,棒內裝有二氧化鈾燃料芯塊,棒與棒的間距為三毫米。

核反應堆的第一回路,是個高溫高壓密閉系統,由反應堆、壓力殼、主循環泵、主管道、穩壓器及蒸汽發生器等構成。

這一回路採用加壓水做載熱劑兼慢化劑,由主循環泵唧送,進入堆芯,自下而上從燃料元件棒間隙中流過,將燃料元件中的低濃度鈾-235原子核裂變所產生的熱量帶走,然後從壓力殼流出,進入蒸汽發生器,通過數以千計的傳熱管,將熱量傳給管外的二回路水,產生蒸汽,帶動汽輪發電機發電。

載熱劑從蒸汽發生器流出後,回到主循環泵,再送入堆芯,構成一個完全密閉的循環系統。穩壓器的作用是在系統因溫度變化使水的體積改變時起到一個緩衝作用,使得系統壓力時刻保持穩定。

該回路採用高壓水作為載熱劑的目的,是為了提高載熱劑的溫度,以便提高電站熱效率而又不致沸騰,要知道堆芯內大範圍沸騰是壓水堆建設中必須避免的,因為它會導致燃料元件燒燬。這一回路的勁熱效率大概為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左右,熱效利用率比起高溫高壓的火電站要低一些,但考慮到南華購買的這些鈾的價格,比起熱電站要經濟實惠許多倍。

至於反應堆的第二回路系統,這一系統倒是與常規熱電站並無本質上的差別,蒸汽發生器產生的蒸汽,帶動汽輪發電機組,產生電能,作功後的泛冷在冷凝器中又被凝結成水,再通過凝水泵、給水泵,重新回到蒸汽發電器,循環使用。

因此,核電站其實與常規的熱電站的主要差別,便在於產生蒸汽的設備,熱電站是燃燒煤炭的鍋爐,而核電站則是核反應堆、蒸汽發生器等組成的一個回路系統罷了。

不過,由於此前世界上還沒有那個國家有建設核電站的經驗,同時實驗室得出的許多數據,未必便準確可靠,因此早在核電站進行紙面設計作業時,便盡可能地排除產生事故的根源,盡量減少危害程度。

根據丁墨蘭的建議,設計時便硬性規定主設備如壓力殼、主管道、蒸汽發生器等都採用韌性鋼材,避免發生脆性爆炸事故,嚴格規範設計和製造設備,成品採用多種方法事先進行無損探傷,確保萬無一失。

猶太裔核物理學家費米教授進一步建議,核電站在堆芯設計上,無比確保其具有內在的安全性,比如輕水堆中合理選擇水鈾比,充分利用鈾-238的多卜勒效應,使得反應堆具有自穩定能力;限制反應性引入速率,例如只使用效率低的控制棒,限制提升速度,這樣既可以節約成本,還可以對其他控制手段如壓水堆第一回路水中的硼濃度也限制其變化速率,派出堆功率迅速上升的可能;設置了故障及安全原則,比如控制棒的電氣、機械設計,便有控制棒在電源中斷時自動降落的考慮,以加大可控性。

為了滿足這些要求,負責核電站設計的工程師們,在電子計算機上進行了上百萬次的演算,又在實驗室進行了系統的實驗,這才放心展開施工。

來自滇南的核物理學家李家賢碩士,設計了一套自動調節系統和安全保護系統。

這套系統的作用,是維持反應堆及其輔助設備在允許工況範圍內正常運行。安全保護系統的作用,是使反應堆在運行參數超過允許限額時,自動停堆或降低功率。

在這些系統的設計中,李家賢創造性地提出了重複性、可檢驗性和多樣性的原則。其中重複性是指每個參數由幾個獨立的通道測量,並採取2/3、2/4等符合原理,避免一個測量通道本身出事故,而給出錯誤信號,使得自動調節系統或安全保護系統誤操作,可以在運行時分別檢驗每個通道是否完好,以便及時發現隱患,保證系統處於良好的工作狀態或準備狀態。

多樣性就是對同一種事故,除了一個主要的保護參數外,還有一個或幾個原理完全不同的後備保護參數,例如反應堆功率突然增加,除了電離室訊號外,還有載熱劑溫度,一回路壓力做後備保護。

核裂變物理學家弗裡茨.斯特拉斯曼與莉澤.邁特納等專家教授,則根據核裂變的特性,設計了一系列發生事故時的應對措施。比如,壓水堆最嚴重的事故,便是失水事故,如主管道破裂,使堆芯失去冷卻而融化,針對這一事故,他們的建議是設置安全注入系統,在失水事故時將冷卻水注入堆芯,保持冷卻。又如針對因地震、海嘯或者是洪水導致的斷電事故,設置應急電源,如快速啟動的柴油發電機,向關鍵設備供電,保證電站安全停閉。

量子物理學家馬克思.普朗克、馬克思.玻恩教授則在實驗室裡,拿出了針對放射性物質的防擴散屏障設計圖。這種設計,使得壓水堆周圍有三道屏障:

第一道是燃料元件包殼,把絕大部分的裂變產物都保留在包殼內,但元件數量太多,南面在運行中發生破裂,一部分裂變產物,特別是氣體和揮發性元素,若氪、碘、溴等會進入一回路。腐蝕產物活化後也會變為放射性物質,載熱劑中還會產生氚。這些放射性物質都保留在第二道屏障一回路中。

同時,電站中還設計了廢水、廢氣處理系統,將一回路水中的放射性物資不斷引出處理,使得他們的濃度降低到允許的標準後再送到人工河流中進行稀釋排放。最後,一旦發生最嚴重的一回路破裂事故,就由第三道屏障安全殼把全部放射性物質長期保留在殼內,不致外洩。

自三九年一月二十六日澆灌第一罐核島底板混凝土,到現在八月一日,不到兩年時間,南華的建設者們,一共建成十座六十萬千瓦核反應堆,共安裝六十台共六百萬千瓦汽輪發電機組及建設配套廠房和輸電設施。

這個新建成的核電廠區,主要包括核心部分、廢物處理、供排水、動力供應、檢修、倉庫、廠前區等,全廠設備約二十八萬餘台件,由南華境內六千八百九十九家工廠供貨,汽輪機、發電機、蒸汽發生器、堆內構件、核燃料元件、反應堆廠房環形吊車、壓力殼、主泵等設備全部由指定的工廠定制,必須優先完成後才能從事其他生產,以確保核電廠建設項目的順利進行。

在進行核電廠建設的同時,核燃料的提煉濃縮工廠也在緊鑼密鼓地建設之中。

由德拉大型熱電廠輸出的電力,驅動了第一家擁有四百部氣體離心機的提煉濃縮工廠展開生產。這些氣體離心機串連起來,提煉濃度百分之四到五的鈾燃料,然後將這些燃料注入元件棒中,設計成精密的堆芯,放入壓水堆中的壓力殼內。

不同於美國採取的磁分離、氣體擴散和熱擴散三種方法生產高濃度鈾,南華由於由特斯拉的指導,從一開始便走的是離心分離機的技術路子。

工業離心機技術誕生於歐洲,十九世紀中葉便出現了紡織品脫水用的三足式離心機,和制糖廠分離結晶砂糖用的上懸式離心機,這些最早的離心機都是間歇操作和人工進行排渣。由於卸渣機構的改進,到三十年代初期,已經出現了連續操作的離心機,間歇操作離心機也因實現了自動控制而得到快速發展。

天才的科學家尼古拉.特斯拉之所以把目光投到氣體離心機上,與他的實驗申請受阻有關。

自三八年八月特斯拉進行常導投射軌實驗後,去年一月,特斯拉再次向龔茜申請了一筆資金,再建了一條兩百米長的軌道,並且還加強了線圈出力與磁場強度,最為特別的是——這條軌道採用了封閉式抽真空設計,並且佈置了冷卻系統。

結果,除了酬載出口時碰到音爆外,一切正常。隨後,特斯拉又做了幾個實驗,特別是進行動物活體實驗後,修改了原來的設計,再次測試之後,得出了結論:質量投射器沒有任何技術問題,現在的設計已經非常完美!

去年八月,特斯拉正式向安毅遞交了一份申請書,要求建一條全尺寸的質量投射器作實際測試,結果總造價高達八十億華元的資金總預算,把安毅嚇了個夠嗆,主動向特斯拉舉起了雙手,闡明現在南華的實際情況,表示根本無力承受這樣的資金付出,甚至未來五到十年內都很難實現,畢竟現在南華的首要目的,是先獲得戰爭中的勝利,而不是毫無節制地攀登科技高峰。

看到特斯拉鬱悶不已,安毅心生不忍,於是建議特斯拉先完善如何大規模收集日光、如何將日光轉變成電力、如何將收集到的電力儲存起來並轉變成微波向地面發射等技術籌備,這樣未來常導投射軌建設完成,將大型酬載物射入太空後,才有現成的遠程送電技術。

於是,特斯拉無聊之下,便放下手裡的活計,參與了部分核武器裝置的設計,並把紅寶石激光給做了出來。然後覺得非常有趣的特斯拉,一鼓作氣把氦氖激光、二氧化碳激光以及一些氣體激光跟著一起作了出來。

特斯拉非常喜歡這些發光的東西,愛不釋手,又開始研究各種其它顏色的激光。不過在這之前,他在丁墨蘭的拜託下,直接用他設計的追蹤雷達稍微修改了一下,便把激光測速、測距儀乃至於追蹤器都給製作了出來。

不用說,拿到實物大喜過望的龔茜,一邊把這一喜訊告訴安毅,一邊命令立即把它轉為軍用,同時指派了一個科研小組馬上研究激光導引控制。當然,這並不難,只要把控制系統中執行機構的輸出量與各控制信號間的函數關係和激光反射搜尋結合在一起就可以了。當然,解決細節問題需要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南華的雷達、電磁、紅外線導引技術已經極為發達,不用急於一時。

安毅聽說特斯拉的技術發明後,非常驚喜,他雖然不懂技術,但卻知道激光的另一個功能就是後世的光盤技術,不過這個可比激光測距導引要麻煩得多,光盤片的鍍膜、染料、刻錄、透明塑料保護層,乃至於編碼方式這些都要考慮。在向丁墨蘭做出說明後,這位悟性奇高的奇女子,立即把這個任務列入了研究院的長期發展計劃中,也就是說未來十年內,恐怕看不到成果,但絕對會領先原來幾十年出現。

特斯拉設計的氣體式離心機,對於鈾提煉和濃縮技術是一次技術性的革命。其原理是在一個空間中安放一個高速滾筒,用氣態的六氟化鈾充滿這個空間,在滾筒的底部利用一個規則變動的磁場,使滾筒高速旋轉,這樣比較重的u-238就會向著桶壁方向飄去,而u-235則會在中間地帶聚集起來,同時在底部稍微加熱,這些氣態的混合物就會自動分離開,u-238向下沉,而u-235向上飄,這樣就收集到了所需要的同位素。

當然,原理簡單,但實際上面臨的困難卻有很多,比如離心機必須克服旋轉過程中的摩擦,摩擦力能夠讓轉速逐漸減慢,甚至損壞整套設備,而按照設計要求,這些機器需要無故障地工作許多年。

不過,這難不到天才的科學家特斯拉,他立即指示實驗人員,抽光滾筒裡的空氣,用一個磁力軸承把滾筒的底部安裝在一個針狀軸承上,這是整套系統中唯一的一個物理接觸點,隨後實驗人員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不停地實驗和修改,又在計算機上進行了無數次的模擬實驗,最後終於把氣體離心機研究出來。

研究出這項逆天的科技後,丁墨蘭與龔茜協商,嚴令所有參與研究的科學家及生產廠家的技術工人,必須要求進行嚴格的保密,以控制這一核心技術外洩。不過現在全世界打得一塌糊塗,倒是沒有人會想到,南華竟然會搶在美國、德國之前研製核武器,沒有目標因而也就無從收買拉攏了。

目前,第一座六十萬千瓦核反應堆的元件棒已經準備完畢,這座核反應堆正式啟動後,將推動六台共六十萬千瓦汽輪發電機組發電。然後生產的電力,將供應第二座提煉濃縮工廠,生產出的燃料級鈾,將驅動第二座核反應堆,產生的電能再啟動第三座提煉濃縮工廠的氣體離心機......以此類推。

按照設計規劃,到明年四月,十座核反應堆將全部驅動成功,提供的電力,大部分用於驅動更多的離心機提煉武器級鈾與鈽。通過這樣循序漸進,整個核計劃的初期能耗,只有美國人制定的曼哈坦計劃的萬分之一,後期能耗雖然增加,但消耗的就是反應爐內的濃縮鈾而非石油或煤炭。

原來的歷史中的美國和蘇聯因為戰爭壓力,無不是首先發展使用濃度達到99%的武器級鈾的原子彈,因此需要建造數萬台離心機或擴散機運轉數年,又是使用勞倫斯電磁法以及能耗達到氣體離心法六十倍的氣體擴散法來分離鈾,因此美國的曼哈坦計劃使用了全美十分之一的電力,花費十分驚人,其多達二十億美元的投入,其資金大多消耗在能源供應上。

在核電站進行建設期間,輸出電網的建設工作也在迅速地展開,如今整個南華南部各大城市的電網系統,已經與耀庭灣核電站進行了連接,到時候多餘的電力,將輸入國家電網,補充城市及工業用電。

按照規劃,南華的農村用電,暫時只能延伸到鄉鎮一級,只有戰後才將推行「村村通電燈電話」工程。

八月二十五日下午三點,安毅乘坐專機,由新京前往耀庭灣核電站,參加第二天在研究院內部舉行的啟動儀式。

飛機抵達德拉機場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安毅與剛剛抵達不久的丁墨蘭匯合。

小別勝新婚,兩人有說不完的情話,在機場足足聊了一個多小時,才意猶未盡地坐上迎接的車隊,前往德拉大會堂。

在這座科學城的會議中心,安毅親切接見了參與核電站設計和建設的科學家、專家、工程師、技術工人、工程兵的代表,對他們的傑出貢獻表示衷心感謝。隨後,安毅、丁墨蘭與代表們一起前往宴會廳,一同進餐。

晚宴結束,已經是夜裡九點半。

不過安毅還不能休息,他又來到城南的營區,接見了駐基地周邊的警備、防空、雷達、導彈部隊代表,參觀了聯合指揮部的電子指揮中心,細細查看佈防地圖以及實景微縮沙盤,要求官兵們提高警惕,擦亮眼睛,堅決消滅一切心懷不軌者和來犯之敵。

到深夜十一點,安毅才真正空閒下來。

這一天晚上,安毅在丁墨蘭位於德拉專家小區的寓所共度良宵,次日一早,兩人一起前往核電廠,主持於上午十點舉行的第一座六十萬千瓦核反應堆的開啟儀式。

整個開啟儀式非常簡單,甚至連文字記者都沒有驚動。

丁墨蘭詳細向安毅介紹了核電站的情況,安毅一知半解,聽完後驚歎不已,再次為身邊有丁墨蘭這樣一個奇女子幫助而欣慰不已。

十點整,丁墨蘭宣佈核電廠正式投入運營,隨後安毅按動按鈕,控制台上共五十六個綠燈一路亮起,隨著「叮」的一聲,耀庭灣核電站第一座六十萬千瓦核反應堆正式啟動。

為了確保安全,剛開始這個核反應爐的功率將只有總裝機容量的百分之十,半個月後達到百分之五十,一個月後才滿負荷運轉。

這時候,全世界恐怕還沒有人意識到,恐怖大王已經從潘多拉魔盒中放出,當未來某天石破天驚的蘑菇雲在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所有的國際紛爭都將在核大棒的威懾下,變得縮手縮腳,而這就是中華崛起的契機。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2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4:15
第一八三六章 一觸即發

出席完耀庭灣核電站的開啟儀式後,安毅並沒有即刻回新京,而是來到西貢,一方面是看望朱蘊以及他們共同的寶貝女兒,另一方面,則是召集馬來和緬北兩個方面軍的將校開會,瞭解軍隊整編情況,同時對下一步的戰略做出具體指示。

通過連續的會議,安毅瞭解了前段時間整軍中岀現的系列問題和實際困難,通過協商一一予以解決,正式確定了兩個方面軍參謀部門制定的下一階段作戰計劃。

九月六日下午,會議結束,安毅還未來得及與顧長風、夏儉、楊冠、謝馳、王敘倫、宗行真、章祖穎、魯雄、顏耀寰、方鵬翔等弟兄好好喝一回酒,一醉方休,就不得不連夜乘坐專機,緊急趕回新京。

原來,羅斯福以美國總統及盟國盟友的身份,連續向安毅發來三道求救電報,請求南華方面提前展開軍事行動,以挽回已經陷入重重危機的太平洋及印度洋兩大戰場的局面。

太平洋戰場分為兩個戰區。在太平洋戰區,這段時間先後爆發了瓜島及新喬治亞群島激戰。

當日本陸軍在海軍配合下,從澳大利亞西北部和北部發起登陸作戰之際,南太平洋的日本海軍,以攻代守,先後佔領布干維爾島、肖特蘭群島、新喬治亞群島等地,並在瓜島扶助當地人建立起了民族政府,大肆武裝土著人,以便騰出兵力,搶佔新的島嶼,並鞏固新不列顛島、俾斯麥群島及愛爾蘭島的防禦。

美國人擔憂日軍在瓜島上建造機場,威脅到聖埃斯皮裡圖島、埃法特島、新喀裡多尼亞島一線的安全,阻斷美國至澳大利亞的海上交通線,於是在取得吉爾伯特群島登陸戰的勝利後,於七月下旬組織部隊強行登陸瓜島。

面對強大的美軍艦隊,手中兵力薄弱的日軍海軍南太平洋艦隊司令官近籐信竹中將,自知不敵,立即命令瓜島守軍協同土著武裝,一起撤入島中央的叢林中,進行遊擊戰。

為了表示對瓜島土著政府的支持,日本海軍發起了瓜島破壞戰,目的是阻礙瓜島美軍行動,進而破壞美軍在西南太平洋的反攻計劃。

八月一日夜,近籐信竹中將派出八艘驅逐艦,從肖特蘭群島出發,執行對瓜島運輸船的破壞任務。

當天晚上九點左右,當這支驅逐艦隊到達瓜島的塔薩法隆加附近時,與前來迎擊的美軍第六十七特混艦隊迎頭相撞!

與只有八艘驅逐艦的日本艦隊相比較,在賴特海軍少將指揮下的美國海軍第六十七艦隊擁有四艘重型巡洋艦,一艘輕型巡洋艦及六艘驅逐艦。

僅僅從力量對比上來看,這將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與裝備203mm重炮的四艘萬噸級的重型巡洋艦相比,平均噸位不過兩千噸的日本驅逐艦隊,幾乎毫無獲勝的可能。

然而,事實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擁有大口徑火炮的美國艦隊,從戰鬥一打響,就開始用重炮轟擊日艦。而日艦卻並不與美艦對射,原來艦隊指揮官在出發前就曾明確指示各艦:「此次行動目的,在於破壞敵人運輸船,而非殲滅軍艦,在到達目的地以前,不到萬不得已,不使用艦炮,盡量用魚雷進行攻擊。」

日本海軍驅逐艦隊的八位艦長,忠實地執行了這一命令。

在漆黑的海面上,美國海軍戰艦炮口的閃光,成為了日本驅逐艦的最佳瞄準點。

在僅僅不到半小時的混亂夜戰中,日本人出色的魚雷技術,迅速得到了證明。

裝備九三式氧氣魚雷的日軍驅逐艦隊,在這次海戰中大獲全勝。戰鬥中四艘重型美國巡洋艦中,一艘被兩條魚雷直接擊中,沉入了大海,其餘三艘遭到重創。另有兩艘美軍驅逐艦遭到己方巡洋艦誤射,被拖回基地。

與此相比,日本海軍只是付出了前哨驅逐艦沉沒的輕微代價。

在夜戰中,美國海軍第六十七特混艦隊司令官賴特少將的旗艦受創,由另一艘輕巡洋艦上的阿.坎貝爾少將指揮艦隊撤離了戰鬥。

隨後,日本海軍派出兩驅逐艦靠近美艦落水官兵,用船上的防空機槍進行瘋狂掃射,九百多名美國落水官兵慘遭屠戮,無一逃出生天。

其他五艘驅逐艦,直撲美軍運輸船錨地,一舉擊沉六艘運輸船,在天亮前順利返航。

這次突襲戰,美國海軍雖然損失慘重,但由於美國工兵利用大型施工機械,迅速在瓜島上修建起了機場,使得在這一地區作戰的美軍艦隊,得到空中強有力的掩護,日本海軍的勝利希望頓時化為泡影。

八月十日,在數次出擊無果後,日本海軍中止了瓜島破壞戰,幫助固守瓜島的一個中隊的日軍及一個團的土著武裝,從瓜島撤離。

八月下旬,美軍在鞏固瓜島防禦後,羽翼漸豐,開始發起對新喬治亞群島的登陸作戰,日軍考慮兵力不足且沒有強大的艦隊支援,於是決定主動放棄新喬治亞群島,動用驅逐艦來撤退守軍。

八月二十八日傍晚六點半,日本海軍四艘驅逐艦從布因港啟航,經希瓦澤爾島、科隆班加拉島東岸,於二十九日凌晨駛入庫拉灣,不久即發現左側約萬米距離之外有炮火閃光,這是美軍一個艦艇編隊,正在進行對岸火力準備。

日本海軍驅逐艦隊見美國海軍編隊佔有較大火力優勢,不敢展開對戰,便乘著夜色,接近至六千米距離,實施魚雷偷襲。

其中一艘驅逐艦發射了六條魚雷,另兩艘驅逐艦各發射四條魚雷,然後立即掉頭返航,於二十九日晨八點安全回到布因港。

當美國戰艦剛發現西北方向出現的可疑目標時,日艦發射的魚雷已經悄然臨頭了!

一艘驅逐艦被擊中一條魚雷,機艙進水,艦體右傾,迅即失去航行能力,僅半小時後就沉入海中。

美國海軍指揮官派出兩艘驅逐艦前來救援,遭到日軍岸炮的射擊,這兩艘驅逐艦隨即兵分兩路,一艘壓制日軍岸炮掩護救援,一艘靠近沉沒的驅逐艦附近,救下了二百一十七名船員。

隨後,美軍艦艇編隊,仍按照原定計劃,為登陸部隊提供艦炮火力準備,並炮擊了附近的巴洛科和韋拉兩地的日軍陣地,隨後經新喬治亞海峽返回圖拉吉港。

儘管日軍驅逐艦編隊實施的魚雷偷襲得手,擊沉美軍一艘驅逐艦,但撤退守軍部隊的任務卻沒有完成。

因此,日軍不得不於三十日再次組織艦隊前往運輸。

此次日本海軍十艘驅逐艦於三十日中午從布因港出發,在肖特蘭島稍事停留,晚上七點半從肖特蘭島出發。

編隊分為三部分:第一運輸隊由三艘驅逐艦組成,第二運輸隊由四艘驅逐艦組成,另外三艘驅逐艦擔任掩護工作。

日軍艦隊剛一出海,就被盟軍的海岸監視哨發現。

根據海岸監視哨的報告,坐鎮美屬薩摩亞群島指揮作戰、統領尚不滿編的第十六特混艦隊和第十七特混艦隊的海軍司令官哈爾西上將,立即命令剛返回圖拉吉港的戰艦編隊再次出海截擊。

這支艦隊由漢斯沃克海軍少將指揮,下轄三艘巡洋艦和四艘驅逐艦,編隊以二十九節的高速,通過新喬治亞海峽,駛往庫拉灣。

日本海軍艦隊於三十一日凌晨駛入庫拉灣,日本海軍指揮官命令第一運輸隊的三艘驅逐艦繼續前進,直駛岸邊,收容人員,第二運輸隊和掩護隊則在庫拉灣口,展開擔負警戒,其中第二運輸隊部署於掩護隊的後方。

不過,陸軍傷員上船速度很慢,一個小時才收容一百人。

三十一日凌晨一點,美軍編隊也駛入了庫拉灣,並完成戰鬥準備,航速降至二十五節,開始搜索前進。

一點四十五分,美軍憑借剛剛少數裝備艦船的艦載雷達,率先發現了日軍掩護隊,漢斯沃克海軍少將便率領編隊轉向西北,以搶佔有利陣位,準備戰鬥。

一點五十三分,日軍掩護隊發現右前方出現可疑目標,日軍指揮官立即作出判斷,可能是美軍海軍艦艇編隊,隨即率掩護隊在正面接敵,命令第二運輸隊在後方佈陣,並命令第一運輸隊暫停收容任務,向美軍艦隊後方進行包抄。

日本海軍的作戰方針,是盡量發揮魚雷威力,而不與美國海軍展開炮戰對攻。

兩點兩分,美國海軍艦艇編隊與日軍掩護隊距離已縮短至六千二百米,漢斯沃克少將下令開炮,美艦火炮由雷達進行導引,射擊相當準確,巡洋艦主炮的第一次齊射,就命中了日軍的先導艦,迫使這首驅逐艦退出了戰鬥,另一艘驅逐艦前主炮中彈,機關炮的彈藥箱起火,艦體多處被擊穿,還有一艘驅逐艦錨鏈艙中了一彈,幸未爆炸,糧食艙進水。

但是,美國海軍戰艦沒有使用無焰火藥,火炮炮口在射擊時產生大量的火焰,在夜色中非常顯眼,成為日軍驅逐艦理想的瞄準點。

日軍驅逐艦雖然連連中彈,但未徹底喪失戰鬥力,迅速發射魚雷進行還擊,有兩艘驅逐艦將魚雷管中的所有十六條魚雷,全部射了出去!

當時美軍編隊正以單縱隊航行,以兩艘驅逐艦為前衛,三艘巡洋艦居中,另兩艘驅逐艦斷後,隊列中央的旗艦,成為了日艦瞄準的基點,先後被四條魚雷擊中,軍艦前甲板被炸斷,艦體大量進水。

魚雷射完後,日本海軍指揮官迅速後撤,但沒有施放煙霧。

美軍艦隊緊追不放,炮火異常猛烈,剛好成為第二運輸隊的靶子。

四艘驅逐艦瞄準美國海軍艦船,頻頻發射魚雷,前衛的兩艘驅逐艦中雷沉沒,後衛的兩艘驅逐艦連忙前出掩護,日軍驅逐艦後撤脫離接觸,於是美軍的驅逐艦跑去拯救落水者,巡洋艦則往東,撤離戰鬥。

不久,日本海軍掩護隊和第二運輸隊六艘驅逐艦重返戰場,與抄後路的第一運輸隊一起,把留下的美國海軍兩艘驅逐艦送入了海底。

此役,美軍一艘巡洋艦和四艘驅逐艦覆沒,戰死兩千多名海軍官兵。

夜戰和之後屠殺落水的美國海軍士兵,耽擱了大量時間,擔心天亮後遭到美國陸基航空兵的轟炸,日本海軍指揮官立即中止了撤退任務,返回布因港。

佔據一定優勢的美國海軍,竟然出人意料地慘遭失敗,同時恪於「先歐後亞」的既定戰略,美國人不敢再拿有限的海軍艦船用於發起反擊,暫時停止了對新喬治亞群島的進攻。

日軍見美國海軍偃旗息鼓,於是也放棄了撤兵,目前雙方在瓜島與新喬治亞群島間對峙,但隨著美國海軍實力的恢復和聚集,想必下一波接戰將石破天驚。

西南太平洋戰區,曾經的一戰英雄麥克阿瑟上將彷彿突然變得不會打仗了,昏招頻出。

日軍在與德國軍隊的交流中,系統地學習了對傘兵的運用,當年登陸遠東共和國的蘇維埃港,在進攻黑龍江中下游地區時,日軍便通過傘降,繞擊古爾斯科耶防線後方,前後夾擊,將這道幾乎不可逾越的雄關攻陷,時隔兩年多後,日軍進一步完善了這種戰術。

八月二十二日,日本陸軍航空兵第四航空軍第六、第七飛行團,集中八百多架戰機,對艾爾半島和賈爾斯湖、蓋爾德納湖、艾蘭湖及麥克法蘭湖周邊的美軍防線進行了密集空襲。

美軍飛行員戰鬥經驗不足,加上飛機數量遠遠少於對手,失去了對這一地區的制空權。同時,美軍的雷達系統被漫天的亮點所遮蓋,根本無暇發現日本航空兵調動了近兩百架運輸機,在麥克法蘭湖東南方向的草原地區進行了集中傘降。

近一天的空戰下來,日軍向這一地區運送了八千多人的部隊。隨後,這部分日軍晝伏夜出,於二十八日夜突然出現在奧古斯塔港城外。處於大後方的美軍驟不及防,一夜激戰下來,城市易手。

這座位於托倫斯河口的重要城鎮,為南澳大利亞鐵路、公路、航運及海運交通樞紐,囤積著大量美軍的作戰物資,同時也是部署在艾爾半島的美軍退往弗林德斯嶺以東地區的咽喉要道,地理位置極為重要。

在艾爾半島林肯港指揮作戰的麥克阿瑟,再次感受到了在菲律賓首都馬尼拉被困時那痛徹心扉的一幕,慌忙抽調部署在艾爾半島西部的庫帕山、斯特山及紐基布拉夫一線的部隊,向奧古斯塔港發起反擊。

忙中岀錯的麥克阿瑟,竟然疏忽向奧古斯塔港所在的三個機場進行空襲,導致日軍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向這一地區增派了一個師團的部隊,再加上得到的大量美軍庫存裝備,美軍於九月二日發起的反擊,迅速被日軍擊潰。

這時麥克阿瑟才想起向弗林德斯嶺以東地區的澳大利亞軍隊及太平洋戰區的尼米茲求助。不過,澳大利亞軍隊需要防守長長的弗林德斯嶺防線,以確保澳大利亞最精華的新蘭威爾士及維多利亞州的安全,根本不敢分兵救援,而尼米茲遠水救不了近渴,同時在中太平洋地區的戰事中,哈爾西上將統率的第十六特混艦隊和第十七特混艦隊人員損失很大,根本沒有能力挽回陸地上的失敗。

在這種情況下,為保存西南太平洋地區美軍有限的兵力,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作出決定,命令斯普魯恩斯海軍中將指揮的第五艦隊,配合麥克阿瑟的第七艦隊,執行艾爾半島的撤兵任務。

總的來說,西南太平洋戰區局勢急劇惡化,與麥克阿瑟僵化的指揮思想脫不了干係。

實際上這個時候許多英美將領,作戰思維依舊停留在上次歐戰的狀態,以為構築堅固的防線,再加上後方完備的後勤補充,僅僅拼消耗就足以打敗對手,殊不知隨著航空技術的進步,戰爭已經演變為對空間的全方位爭奪,前方後方皆有可能成為戰場.

在這場較量中,如何最大程度地限制對方的優勢,已經成為頭號課題。

......

印度洋戰場,從八月下旬開始,盟軍艦隊與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再次爆發了大規模海戰。

綜合日本和美國兩方面的情報,此役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可謂傾巢而出,由山本五十六大將親自統帥,下轄本艦隊、海軍航母特混艦隊及第二航空母艦戰隊,擁有六艘戰列艦、四艘高速戰列艦、八艘艦隊航空母艦、十艘護航航空母艦、十艘重巡洋艦、十二艘輕巡洋艦及防空巡洋艦、四十二艘驅逐艦及九十一艘其他輔助艦隻。

而盟國海軍包括美國海軍「阿肯色」號、「紐約」號和「得克薩斯」號三艘戰列艦,擁有「約克城」號、「大黃蜂」號、「突擊者」號三艘航空母艦,另有重巡洋艦「波特蘭」號及「印第安納波利斯」號,「奧馬哈」級輕巡洋艦四艘;

皇家海軍艦隊則擁有「伊利莎白女王」號戰列艦,「皇家公主」號和「聲望」號戰列巡洋艦,「獨角獸」、「巨人」、「尊敬」、「戰神」、「光榮」、「海洋」號等六艘輕型航空母艦和四艘「肯特」級重型巡洋艦,「南安普敦」級輕型巡洋艦四艘。

此外,盟國海軍還擁有二十五艘驅逐艦,三十二艘護航驅逐艦和四十六艘掃雷艇,照樣實力不俗。

自世界大戰爆發後,英國即從南美各國召回出售的老式戰艦。比如「獅」號、「皇家公主」號、「虎」號戰列巡洋艦,一戰結束後及經濟危機中,這三艘戰艦分別賣給了巴西、阿根廷和智利海軍,現在全都披掛上陣,不過「虎」號戰列巡洋艦和「獅」號戰列巡洋艦運氣不佳,在對迪戈.蘇瓦雷斯港的進攻中沉沒,好在水底較淺,已經打撈上來,拖回南非的船廠修理。

說個題外話,夏威夷珍珠港的日本海軍,也已經把此前偷襲擊沉的美國軍艦,一一打撈出水,目前正在進行修理,而且按照美國人蹊蹺留下的圖紙,進行了現代化的改裝,使得這些軍艦的戰鬥力上升到新的水平。

說來也奇怪,軍艦的改裝原本是非常複雜的,要將新裝備對軍艦的影響都要考慮進去,當這麼多的軍艦需要改裝,僅圖紙就要花費好幾個月的時間,更不用說各種設備、材料的採購與生產。

不過,當這些軍艦打撈起來後,從日本本土調到夏威夷參與對船隻修理的工人們,發現夏威夷軍港的海軍基地物資儲備中心宛若一個大寶庫,什麼東西都是現成的,包括圖紙、武器、雷達等都是現成的,非常讓人震驚。

現在日本海軍已經根據珍珠港美國人遺留的艦載雷達,進行了仿製,並對部分艦隻進行現代化改造。

目前,珍珠港沉沒的艦隻中,僅有「亞利桑那」號、「俄克拉荷馬」號戰列艦不能修復,「猶他」號是一九九年下水的老戰列艦,不具備修復意義,而佈雷艦「奧格拉拉」號建成於一九七年,是珍珠港內最老的軍艦,早已極少升火起航,據說連煙囪裡還發現了海鳥築巢,因此也不用修復。

所以,實際上美軍在偷襲珍珠港中最終的損失,就只有這四艘軍艦。若非日本陸軍登陸瓦胡島,所有這些艦船都將很快重新武裝美國海軍,用於太平洋作戰,不過現在就只有便宜日本人了。

書歸正傳,盟軍海軍不知道聯合艦隊於八月中旬在新加坡完成了集結,補充完艦載機、燃油和彈藥後,便向著西南印度洋氣勢洶洶地殺去。

指揮過敦刻爾克大撤退的皇家海軍伯特倫.拉姆齊上將,於八月二十一日,統率龐大的艦隊,向日本海軍在印度洋上最重要的海軍基地塞舌爾群島衝去。整個盟國海軍艦隊共分為兩個集群,第一集群帶著九艘航母,前往馬埃島的維多利亞港實施空襲,第二集群的主力艦隊,則在後方準備支援。

三天後,當艦隊抵達目的地五十海里外後,放出了艦載機,並緊急向西北海域做戰術機動。

為了防止日本海軍陸基航空兵的反擊,伯特倫.拉姆齊上將還派出了警戒機群。

非常幸運,沒有看到任何敵機,盟國海軍艦隊上下一片歡騰,認定日本人肯定被這一波空襲打得暈頭轉向,沒有反擊的餘力,下一步只需發起登陸作戰即可解決問題。不過,三小時後,看到返航的機群時,所有人都驚呆了:三百架戰機的大機群,至少一百五十架沒有回來。

空襲機群著艦的時候,警戒的巡洋艦報告,雷達顯示在馬埃島方向二十公里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機群,不少於兩百五十架戰機的機群惡狠狠地撲了過來。

伯特倫.拉姆齊立即命令所有戰鬥機在空中列陣,每一個高射炮手都各就各位,然後,他們看到了日本海軍航空隊的一百五十架零式戰鬥機與五十架一式陸攻、三十架九七式重爆、三十架百式吞龍重爆組成的龐大陣容。

一場激烈的空戰下來,空掩機的三十架管鼻燕悉數被擊落,另有超過五十架的「水牛」、「野貓」及「海***」墜入大海。

日軍攻擊機群突破了英軍的空防,擊中了多艘軍艦,「獨角獸」號和「巨人」號輕型航空母艦,老舊的「阿肯色」號戰列艦,「肯特」級「貝裡克」號重巡洋艦,兩艘「奧馬哈」級輕巡洋艦「密爾沃基」、「辛辛那提」號沉沒,另有多艘艦船被重創。

伯特倫.拉姆齊鬱悶不已,只得帶領艦隊返航迪戈.蘇瓦雷斯軍港。在他看來,空襲計劃既然以失敗告終,最要緊的是帶領軍艦安全回到基地。

這位海軍上將卻不知道,就在他率領艦隊向塞舌爾群島發起攻擊的時候,日本海軍第二十三航空戰隊與陸軍第五飛行師團,已調動所有的遠程轟炸機,突然襲擊了盟軍在東南非州的軍用機場。

這次日軍印度洋方面軍中村孝太郎大將再次開動了腦子,早在七月底,他便指派印度洋艦隊的艦隻,利用夜色,護送獨立步兵第九旅團、第十旅團在海峽對岸的中立國葡萄牙的殖民地莫桑比克的馬托普灣登陸。

為了保守秘密,日軍採取對沿途民眾趕盡殺絕的策略,繞過莫桑比克南部重要港口城市馬托普,順著德拉肯斯山脈,潛入英屬南部非洲,一一拔除設在海岸線附近的雷達站。

至八月二十四日,日軍已經潛至伊麗莎白港外圍。這裡是盟國海陸軍指揮中樞,根據沿岸雷達站反饋的信息,統一調度佈置在非洲東海岸的航空兵,

二十五日凌晨四時,獨立步兵第九旅團、第十旅團突然對伊麗莎白港發起進攻,盟軍指揮官根本就未想到這裡會遭受襲擊,猝不及防之下,駐市區中央的盟軍聯合指揮部、東郊及北郊的伊莉莎白機場及南方的港口,全部被日軍控制。

英國陸軍威廉.亨利.戈特中將、因珍珠港事變降職的前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司令赫斯本德.金梅爾海軍少將,以及司令部裡的五十多名盟軍將校,還有四千餘英美軍人成為了俘虜。

天亮後,日本海軍第二十三航空戰隊與陸軍第五飛行師團,突然出動一百架b17轟炸機,在一百五十架零式戰鬥機的掩護下,空襲了南非東海岸的機場,大量盟軍的戰機,還未來得及起飛就報銷在機場跑道上,即便僥倖升空,也因爬升期間無法規避,成為零式戰機火力的犧牲品。

至當天下午,東海岸的機場,幾乎被日本空軍逐次消滅,由始至終,盟軍聯合指揮部均未向各機場示警及指揮作戰。

在空襲發起的同時,部署在馬達加斯加島北部察拉塔納納山,抵禦美軍南下的日軍第三十師團、十九師團、六十七師團、一師團共四個師團,協同日印軍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師,以及兩萬馬達加斯加政府軍,突然向迪戈.蘇亞雷斯港進發,而這時,自我感覺良好的駐迪戈.蘇瓦雷斯軍港的盟軍,也派出了兩個美軍師南下。

兩軍的先頭部隊,在崎嶇不平的安布迪曼加山區迎頭撞上,立即展開激戰。由於地形複雜,丘壑遍佈,盟軍優勢的機械化部隊施展不開,雙方你來我往,殺得好不熱鬧。

而在北方的大海上,八月二十六日,向迪戈.蘇瓦雷斯軍港撤退的盟國海軍艦隊,終於被從東印度洋趕來的日本海軍聯合艦隊追上。

日本海軍八艘艦隊航空母艦上派出了三百架戰機,盟軍海軍艦隊負責空掩的戰鬥機,已經只剩下四十多架,其餘的都是轟炸機和魚雷機。

面對一百五十架零式戰鬥機,盟國海軍的「水牛」、「野貓」及「海***」戰鬥機,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紛紛墜入大海,失去空中保護的盟軍所有主力艦、航空母艦、重巡都挨了炸彈和魚雷。

拖著滾滾濃煙,「海洋」號航空母艦、「肯特」級「坎伯蘭」號重巡洋艦沉入大海,此外還有五艘驅逐艦沉沒。「約克城」號、「大黃蜂」號航空母艦各中三顆炸彈,喪失了飛機起降能力。「尊敬」、「戰神」、「光榮」號輕型航母,一共被命中十二顆炸彈,卻奇跡般地沒有沉沒。

盟國海軍遭受慘重打擊,喪失了幾乎所有的艦載機,好在此時已經靠近迪戈.蘇瓦雷斯軍港,終於在下一波戰機抵達之前,艦隊全部躲入了迪戈.蘇瓦雷斯軍港。

接下去對盟國而言,無疑是極其恥辱的一幕。

在日軍優勢的海陸空合擊下,九月五日,經過連續十天的戰鬥,迪戈.蘇瓦雷斯軍港陷落,盟軍艦隊主力成為了日本海軍的俘虜。

此次為期半個多月的會戰,盟軍陸軍戰死兩萬多人,約有五萬人成為俘虜,另有數千人失蹤。海軍則計有「約克城」號、「大黃蜂」號、「突擊者」號、「尊敬」號、「戰神」號和「光榮」號等六艘航母,「紐約」號、「得克薩斯」號、「伊利莎白女王」號四艘戰列艦,以及巡洋艦、驅逐艦及運輸艦等艦船近百艘成為了日軍的戰利品,日本海軍勢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而在東南非地區,日本海軍印度洋艦隊持續向非洲大陸增兵,在空軍的幫助下,共四個獨立步兵旅團的日軍,把戰線維持在了伊麗莎白港以南的奧特尼誇山一線,整個亞非局勢混沌一片。

九月六日深夜,安毅與顧長風、夏儉一起返回新京後,立即召開軍委會,確定於兩日後召開全軍軍事會議,各方面軍、集團軍以上將校,將雲集新京,研討當前局勢,並最終確定全軍發起反攻的時間。

大戰,一觸即發。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3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4:31
第一八三七章 突破邊境

一九四年九月十六日,中國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

凌晨四點,大地一片寂靜。

有一句俗語叫秋高氣爽,秋天的中國,大多數地區都有較為晴好的天氣,如果天公作美的話,許多地區都能看到飽滿的圓月,但在中南半島南部及印度大多數地區,這卻無疑是一種奢望。

雖然已經進入雨季的末期,但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大部分地區依然陰雨連綿,這幾天雖然沒有下雨,但雲層厚重,將月亮及星辰遮掩得嚴嚴實實,氣候潮濕悶熱,大地一片漆黑。

時值新一周的開始,駐守在邊境線上的日軍,大多剛剛度過週末,還未換崗,少部分繃緊神經執勤的鬼子及偽軍,也放鬆了警惕。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日本,也是要過中秋節的,而且幾乎所有的日本人都知道,中國人對中秋節的重視程度,僅次於春節。在這一天有條件的人家,都要閤家團圓,把酒賞月,因此心神都鬆懈下來。

可惜,日本人猜錯了,這一天,正是安家軍選擇發起反攻的日子,兩強注定只有一個成為東南亞和印度地區的霸主。

馬來半島,陶公縣與馬來亞的邊境線,時隔近兩年,再次燃起了戰火。

夜色中,隨著三顆紅色信號彈升空,王敘倫第一集團軍兩千多門大小口徑榴彈炮、加農炮、加榴炮及迫擊炮,一起發出了轟鳴聲。

在這些火炮中間,最引人矚目的就是火箭炮部隊。

安家軍集團軍一級,配備一個火箭炮旅,裝備的全是130毫米19管火箭炮。這種火箭炮的定向系統,由19根無縫鋼管組成,按上10下9排成兩排,固聯於箱形桁架上,每根定向管後上方都裝有彈簧式閉鎖擋彈裝置和導電裝置,火箭炮用汽車蓄電池作發火電源,並備有車外發射裝置。

火箭炮旅下轄九個火箭炮營,每個營的標準配置包括營部、三個炮連,車輛包括一輛營指揮車,三輛前沿觀察哨/偵察車,一輛維修車,十八輛運輸車,十八門火箭炮車。每個炮連包括一部連指揮車,六部火箭發射車,六輛火箭彈運輸車。

集中九個火箭炮營共一百六十二門火箭炮,每門火箭炮可發射十九枚火箭彈,一次性就可射出三千多枚130mm口徑的火箭彈,殺傷力之大,常人無法想像。

在「隆隆」的炮聲中,不計其數的火龍離開發射車,向日軍陣地上盡情地揮灑死亡的鋼雨。密密麻麻的流星火雨,劃破天際,拖著長長的尾巴,爭先恐後地向界河對岸日軍陣地上撲去。

三千多枚火箭彈加上兩千多發炮彈,在空中交相輝映,天空地上亮如白晝。

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的氣息,耳朵裡聽到的都是榴彈及火箭彈撕破空氣發出的尖銳嘯聲,以及響徹大地的爆炸聲。

日軍固守吉蘭丹邊境地區的,是隸屬馬來亞方面軍的獨立步兵第三旅團,下轄四個邊境守備大隊,共五千人。

輔助這四個日軍邊境守備大隊防守的,是馬來軍第九師、第十師兩個師共兩萬八千人的土著部隊。馬來軍的編制為雙旅四團編製,一個師約一萬四千人,每個團三千多人,全部都裝備由日本佔有的英國在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殖民地的軍工廠生產的李-恩菲爾德步槍,幾乎沒有任何重火力裝備。

實際上,日本煞費苦心扶持的蘭印軍、菲律賓軍、緬甸軍和日印軍,幾乎都使用英制裝備。一方面是因為一下子要把那麼多軍工廠的生產線改造為適應日軍使用的武器生產線,難度太高,另一方面,戰場需要不斷有裝備完整的部隊投入前線,根本沒有時間留給技術工人進行改造,於是便形成現在日軍裝備日式系列武器,而偽軍卻裝備威力更大的英制單兵武器的情況。

當然,所有的重火力,比如採用7.7mm口徑子彈的布倫機槍和雙聯裝維克斯重機槍、12.7 mm博易斯反坦克槍、50.8mm和152.4mm口徑迫擊炮,全部供日軍使用。大多數殖民地軍隊是無法享受到飛機、大炮、輕重機槍的,唯一的支援火力就是擲彈筒和手榴彈。畢竟,日軍需要的是炮灰,而不是影響自己統治的戰爭怪獸。

由於長達兩年的和平期,大多數日軍及馬來軍都失去了警覺,他們沒有依照條例,住進陰暗潮濕的防炮洞,而是駐在沒有任何防禦力的木製營房中,呼呼大睡。

安家軍這一輪炮火打擊下來,幾乎瞬間就把日軍獨立步兵第三旅團和馬來軍第九師、第十師報銷了近半人馬。

而同樣籠罩在炮火中的日軍防禦陣地也不好受,大團大團的火球,從塹壕、碉堡、掩體上蒸騰而起,大多數防禦工事在劇烈的爆炸聲中,轟然坍塌,躲避在這些工事裡的鬼子及馬來人,幾乎來不及思考,便化為血雨肉末。

火箭彈就像落冰雹般,尾隨著各種口徑的加農炮彈、榴彈、迫擊炮彈等落下,「轟隆隆」的如同晴天霹靂的巨大響聲,幾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日軍陣地上血肉橫飛,尚未燃盡的燃料,被炸藥激蕩開來,四處拋灑,往往一枚130mm口徑的火箭彈落地,周圍就燒成了一片火圈,真正的大面積殺傷!沸騰的氣浪,在爆炸中若池塘中扔入的石塊一樣,立即以炸點為中心,呈圓形一波波襲向四周,日軍的陣地、士兵、武器和工事,在沖天而起的火焰中,迅速被吞噬。

日本人和馬來人,鬼哭狼嚎,四處狼奔豕突。

可是,在如此密集的彈雨打擊下,如何能夠逃得一命?從軍官到士兵,遭到灼熱的死亡鋼雨覆蓋,一個個被撕裂成了碎片,殘肢斷臂夾雜著內臟器官,整個日軍的防線成為了一片煉獄。

日軍的獨立步兵旅團編製,沒有配備炮兵,因此也就無法對安家軍的炮擊進行反擊。當然,即便是現在日軍主力師團在得到裝備強化的情況下,集中直屬炮兵聯隊以及下面旅團、聯隊、大隊的直屬炮兵,所有大炮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百門,要想對這麼多的大炮進行反擊,純屬癡人說夢。

炮擊持續著,一排排若同蝗蟲過境般密集的火箭彈,呼嘯而來,從界河邊一直蔓延到後方五公里開外用鋼筋混凝土築成的堅固防禦工事,所有的東西都好像被狂風吹起來一樣,在爆炸聲中紛紛飛出去。

整個大地,就像月球表面,坑坑窪窪,幾乎看不到一塊完整的平地。

僅僅半個小時,炮擊中心區域長達十餘公里的防線,土崩瓦解,偶爾有一些殘存的防禦工事,就那麼突兀地矗立在那兒,大多數日本人心裡都很清楚,這些失去蔽翼的堡壘,很難經受武裝到牙齒的安家軍官兵的摧殘。

東方的天空中,露出了一絲曙光,地面上有了一絲亮色,可以較為清晰地看清楚事物。

這時,炮火開始漸漸向後方延伸,被炸得暈頭暈腦的鬼子兵和馬來人,一個個相互攙扶,滿懷恐懼地從殘破不堪的戰壕、暗堡、防炮洞等防禦設施裡爬出來,站在千瘡百孔的陣地上,欲哭無淚。

原本嚴密的防禦體系,已經被摧殘得不像話,到處都是被開了天窗的碉堡,大多數工事已經垮塌,成片的戰壕及交通溝,已經被夷為平地,被炸得鬆軟的土地上,到處都是殘破的槍支零件。

泥土散發著奇怪的腥臭氣息,看上去殷紅一片,有些馬來人好奇地掬起一抔泥土,發現裡面摻著血肉碎塊,許多內臟中包含的糞便也赫然在其中,難怪氣味如此難聞。有些倒霉的傢伙,雙手鮮血狂流,原來泥土中到處都是破碎的炸彈碎片,鋒利異常,輕輕一觸,肌膚的表皮就被劃破,血一下子飆了出來。

而在河對岸,安家軍的大型工兵車輛,已經開到了界河邊,隨著車屁股的車廂高高翹起,一塊塊預制鋼鐵構件落入波濤洶湧的河面上,無數穿著迷彩氣墊衣的工兵跳上浮在水面上的預制構件,驅動發動機,向著邊境這邊駛來。

鬼子一見這還了得?迅速在基層軍曹、尉官的指揮下,日軍及馬來軍的殘餘,開始在泥土裡尋找沒有損壞的槍支,試圖阻止安家軍發起的渡河行動。

可惜,當大多數敵人還在尋找武器的時候,天空中傳來密密麻麻的「嗡嗡」聲,一百多架戰機,從北方天空呼嘯而來,把死亡與恐怖迅速帶到了日軍及馬來軍中間。

此次空襲,是標準的安家軍空軍戰法。

頂在最前面的,是擔任護航任務的兩個中隊的a28戰鬥機,他們從低空中掠過,八挺12.7mm口徑的航空機槍,潑灑出恐怖的彈幕,將所有暴露身體的鬼子和蘭印兵打得瞬間變成一坨坨血肉。

緊跟在a28戰鬥機後面的,是兩個中隊的q2強擊機,遠遠地就向地面傾瀉火箭彈,緊接著就是炸彈,隨後機頭的兩門37毫米航炮、兩側機翼各一挺12.7毫米機槍發出密集的彈雨,將所有目標內的火力點迅速予以拔除。

兩個q2強擊機中隊後面,是b1轟炸機。

這種蚊式轟炸機,對於消滅地面上雜堆的人群,極具威力,隨著機群從日軍陣地上水平飛過,彈倉打開,一枚枚航彈如同魚兒在水中產卵一般,一大片地向地面猛砸而去,人群稍微密集的地方,一通航彈下去,整個地面除了煙火躥起,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等到煙霧飄散,除了密密麻麻的彈坑,什麼也沒有。

再後面的是仿斯圖卡ju-87的b2-d轟炸機。

由於頻繁更換發動機,以及對機身等進行加固,現在的b2已經進化到最新,航程、航速、攜彈量大幅度增加。b2-d轟炸機群呼嘯著,發出淒厲的尖銳聲音,從高空中俯衝而下,戰機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幾乎突破音障,一枚枚高達一噸以上的重磅航彈在高速中離開掛架,向地面上那些孤獨的、未被先前的炮火摧毀的堅固要塞落下。

這樣的航彈,可以輕鬆摧毀戰列艦厚實的鋼板,更不要說用鋼筋混凝土鑄就的水泥要塞了,在宛若魔鬼的尖嘯聲中,一座座最堅固的碉堡,在b2-d轟炸機的俯衝攻擊下,宛若步兵打靶一般,輕輕鬆鬆地被摧毀。

這些普遍厚度達到半米甚至一米的堡壘,紛紛被開了天窗,僥倖躲避過大炮及火箭炮攻擊的鬼子及馬來人,隨著上千公斤重的航彈爆炸,紛紛變成了肉餡。哪怕因為爆炸角度問題,沒有將碉堡摧毀,巨大爆炸發出的衝擊波,也會瞬間將碉堡裡的人內臟震碎,口鼻冒血而亡。

經過這一輪打擊,地面上的鬼子再次大幅度減員。

但是,永遠也不要高估武器的作用,如果通過連續炮火、航彈的打擊,就可以讓一支軍隊潰敗,如何解釋後世解放戰爭及抗美援朝時期那支軍隊創造的許多著名的阻擊戰的成功案例?

因此,大量鬼子及馬來人,即便是在航彈洗禮下,依舊相互攙扶著從已經殘破不堪的戰壕及工事中爬起來,頂著來自天空中的打擊,向河面上進行射擊。

這時,最後一波機群殺到。

這是由ab26改裝的另一種雙發轟炸機,爬升高、航程遠、航速快、裝甲厚、彈容量大,可以兼顧俯衝及水平轟炸轟炸的b-3c轟炸機。

轟炸機群在一千米的高空中掠過,扔下一枚枚航彈,由於沒有加速度,航彈速度普遍不快,但可怕的是,在距離地面五六米的地方,這些密集的航彈,突然炸開,把整個日軍陣地全部籠罩在彈片中。

許多連續躲避了炮擊及空襲的鬼子,終於沒有逃過這一輪打擊,全身迅速被飛濺的彈片,劃得支離破碎,死無全屍。

不過,依然還是有鬼子和馬來人利用戰壕及工事的角度,逃過了這一輪打擊,但這個時候,幾座簡易浮橋已經搭建完畢,第一師的步兵們,已經開始過河,他們以排為單位,形成一個個突破小組,小組配備有單兵電台、通用機槍、自動步槍、衝鋒鎗、輕型迫擊炮、火箭筒、榴彈發射器和火焰噴射器,向日軍的陣地席捲而去。

第一集團軍本來就是主力中的主力,下面三個師的官兵,更是絕對的精銳,他們的攻擊陣型雖然分散,但火力卻極為集中,儘管殘存的鬼子及馬來兵,操起各種武器進行射擊,但是官兵們矯若驚龍,用迫擊炮和榴彈發射器射出煙霧彈,然後利用煙幕籠罩日軍的機會,若離弦之箭一般,高速逼近敵人。

整個衝鋒過程,毫無凝滯之感,完全是一氣呵成,短短的幾分鐘內便逼近了日軍的陣地,各個攻擊小組的狙擊手和炮手們,紛紛尋找諸如彈坑之類的最合適的攻擊地點,一柄柄7.6mm、12.7mm口徑的狙擊步槍,把那些依舊在陣地上射擊的日軍及馬來軍士兵,不是爆頭,就是把脖子打斷,鮮血狂噴,死狀極為淒慘。

還有i式通用機槍,高速地把彈鏈上的子彈發射出去,在一條條若死神鐮刀般的火舌關照下,不少露頭射擊的鬼子及馬來人,迅速被擊斃。子彈如同幕布般籠罩在日軍陣地上,即便深受武士道熏陶的鬼子,也不敢輕易抬頭射擊。

眨眼間,安家軍突擊步兵已經衝到了日軍陣地前,榴彈發射器和火焰噴射器,威風畢露,鬼子陣地上瞬間被火海籠罩。那些頑強生存下來的暗堡,在火箭筒手的攻擊下,一座座被掀翻,裡面的鬼子與炸飛的暗堡一起,飛上了天空。

在精確的配合下,安家軍將士在零損失的情況下,已經突進了日軍的陣地裡。

完全不給日軍拼菜刀的機會,自動步槍和衝鋒鎗,把一切敢於靠近的鬼子,當做茅草一般割倒在地。

神勇的安家軍官兵,就連拚命的機會也沒有留給鬼子,在衝鋒鎗和自動步槍的後面,還有隨時策應保護的駁殼槍手,以確保換彈匣間隙的隊員的安全。

鬼子也極為悍勇,他們命令馬來人脫去上衣,綁上炸彈,組成自殺敢死隊,撲向安家軍將士,但是,已經把陣位前移的通用機槍,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將「馬來肉彈」變成「自殺肉彈」,在距離安家軍官兵上百米外,就被打成了篩子。偶爾有悲劇人物,引爆了炸彈,屍骨無存。

現在的安家軍,在火力配置上已經遠遠超過了同期的美軍。美國陸軍一般只裝備m1半自動步槍,沒有自動步槍,也沒有通用機槍,只有勃朗寧輕機槍,因此,在與日軍的接戰中,往往無法徹底壓制日軍的攻擊,在近戰中又被日軍拼刺刀的氣勢所迫,潰不成軍。

在澳大利亞的數場大戰,皆是美軍佔有火力上的絕對優勢。但是,日軍往往不與美軍正面決戰,而是通過繞擊兩翼,深入美軍後背,前後夾擊,趁著美軍陣腳大亂發起突擊,於是氣勢嚴重衰弱的美國佬不可避免地就潰敗了。

現在麥克阿瑟,已經被日本人親切地稱為「運輸大隊大隊長」,通過連續與美軍作戰,深入澳洲大陸的日軍二十五個師團,近半的部隊換裝了美式裝備,重火力及運輸車輛得到大幅度加強。日本國內正在考慮在澳洲西部地區建設幾個美械軍工廠,就地利用澳洲豐富的煤鐵資源,滿足前線戰事所需。

短短的四個小時內,日軍精心構築的寬度達到五公里的邊境防線,即被全線突破,早上八點一刻,官兵們開始打掃戰場,才發現五千名日軍僅僅有一百二十人活下來,他們和六百多名殘存的馬來軍一起,被關進了戰俘營,接受三七年及三八年分別在華北、淞滬與西伯利亞戰場上俘虜並選擇加入安家軍組織的「日裔別動隊」的日本教育。

日本高層向來是不承認俘虜的,因此這些選擇投靠安家軍的日本人,大多死心塌地地為安家軍服務。隨著人數日益增多,現在這支部隊已經擴大到兩萬八千多人。總參謀部將其編成了兩個總隊,六個支隊,十八個大隊,安毅的打算是將來反攻日本的時候,把這支部隊派出去,充當打手,想必會很有趣。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4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4:50
第一八三八章 彩練當空

或許很多人會奇怪,為什麼在邊境線一帶發起的戰鬥中,由始至終沒有日軍的戰機出現?

其實很簡單,早在全線進攻發起的同一時刻,安家軍空軍便以絕對的優勢,飛躍邊境線,向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的日軍機場發起了突襲。

一個月前,通過衛星定向觀察、高空飛艇雷達掃瞄以及偵察機拍照等方式,安家軍總參謀部及空軍司令部大致掌握了位於攻擊範圍內的日軍空軍的情況,並針對日軍陸海軍陸基航空兵的兵力部署,進行了周密的佈局。

凌晨四點,環南華灣沿岸的軍用機場,全部燈火通明,南華空軍出動兩個師,共十個飛行團,合計一百六十個飛行中隊出擊,真可謂鋪天蓋地,聲勢驚人。

金甌機場,位於南華五江省南部的金甌半島上,是保護大門港核潛艇製造廠的四座軍用機場之一,駐紮的是南華空軍第三師第五飛行團。

這兩年,南華空軍膨脹很快,到現在已經編成十個飛行師,五個預備飛行師,每個飛行師下轄五個飛行團,每個飛行團又下轄戰鬥機中隊六個、強擊機中隊三個、水平轟炸機中隊三個、俯衝轟炸機中隊三個、中程轟炸機中隊三個、遠程轟炸機中隊一個、偵察機中隊一個、運輸機中隊一個,每個中隊合計十五架戰機。

這其中,空一師駐防南華灣北岸機場,空二師則部署於南華灣南岸及暹羅西部地區,空三師擔任南華中部及北部地區海防重任,空四師警戒緬北及滇南領空,空五師保護西南及漢中、宜昌和老南昌的安全,空六師確保新疆及東西伯利亞制空權,空七師主要擔負中亞地區和西西伯利亞地區的空中安全重任,空八師主要服務於西亞戰區,而空九師和空十師則駐防於西印度地區。

按照預定計劃,此次空一師及空二師,負責拿下馬來亞戰區的制空權,空三師及從內地抽調的空五師,則對緬甸的日軍機場進行全方位壓制,空九師和空十師,擔負摧毀東印度地區日軍機場的責任。

各飛行團按照路程的遠近,安排不同的起飛時間,確保第一波襲擊中隊都能準時抵達目標上空,展開突然攻擊。

為了保持空戰的持續性,以及隨時應對突發情況,有的飛行團必須延時半小時甚至一小時起飛,這一地區所有飛行中隊的出擊命令,都將由各戰區空軍及陸軍組建的聯合指揮部統一協調並下達。

從金甌機場升空的,是第五飛行團的二百架戰機,該飛行團由安家軍空軍王牌飛行員姜鑒璽上校指揮,他的記錄是擊落二十五架敵機,他的許多王牌飛行員同事,已經抽調到預備飛行師和飛行員培訓學校,教導新的飛行員,姜鑒璽堅決頂住了上級下達的調動命令,為此甚至失去了晉銜與晉級的機會。

這一次對日大空襲,姜鑒璽希望能夠大幅度地提高自己的戰績,因此選擇了性能最優越的a29戰鬥機作為自己的座駕。

在金甌機場上空盤旋二十多圈後,姜鑒璽看到飛行團執行攻擊任務的戰機基本上都已經起飛,便按下喉部的通訊器,說道:「各中隊報告情況!」

很快,通訊耳機中便傳來各中隊中隊長的聲音:

「第一戰鬥機中隊集結完畢!正在編隊,左翼九百米高度飛行!」

「第二戰鬥機中隊集結完畢!正在編隊,左翼六百米高度飛行!」

「第三戰鬥機中隊集結完畢!正在編隊,中部一千一百米高度飛行!」

「第四強擊機中隊集結完畢!正在編隊,中部八百米米高度飛行!」

「......」

聽到所有戰機均已到位,姜鑒璽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按下喉部通訊器:「編隊以巡航速度向南飛行!」

機群浩浩蕩蕩地向南方的天空中飛去,半小時後,另一個同樣規模的龐大機群,出現在姜鑒璽的視線中,他心中非常清楚,那是從大門港機場起飛的空三團王錚亮上校統率的機群。不同於空五團僅僅派出了三個戰鬥機中隊,空三團的六個戰鬥機中隊傾巢而出,因此編隊看起來規模更為龐大。

按照預定計劃,姜鑒璽將統帥兩個飛行團的六個戰鬥機中隊和六個強擊機中隊,前出掃清空中障礙,而王錚亮將統帥三個戰鬥機中隊,掩護龐大的轟炸機群,直接攻擊日軍的機場。

如果這個時候南華灣的海面上有艦船的話,從海面向天空看,兩個都擁有兩百架以上戰機的大機群,在中低空飛行的場面,極為壯觀。

安家軍空軍的戰機,統一噴塗銀灰色顏料,優雅的線條令人歎為觀止。

晨曦中,戰機銀灰色的機身,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光芒,而強擊機及轟炸機下部攜帶的一枚枚圓滾滾的炸彈,讓人觸目驚心,可以想像那些重達二十五公斤、五十公斤、一百公斤、二百五十公斤、五百公斤甚至一千公斤級別的航彈,落到地面後,將會給日軍帶去何等恐怖的回憶。

機群在空中交換位置,戰鬥機和強擊機各六個中隊自動向前,以中隊為單位編組隊形。一般來講,一個飛行中隊下轄三個飛行小隊,每個飛行小隊五架戰機,分別編成一個雙機編隊和一個三機編隊,其中三機編隊的主機為小隊長所駕駛的戰機。

龐大的轟炸機群,則與剩下的三個戰鬥機中隊結合,另外組成了一個作戰集群。而沖在所有戰機前面的,卻是形單影孤的三架s4高空偵察機。

s4高空偵察機,採用了最先進的噴氣式發動機,機長15.08米,機高3.86米,起飛重量6957公斤,最大飛行速度796公里/小時,最大升限1.8萬米,最大航程5800公里,機載設備為八台照相偵察用的全自動照相機,所用膠卷長3.5公里,能夠把寬200公里、長5公里範圍的景物排成4000張照片,能全天候工作,且分辨率極高。

機上配備四部實施電子偵察的雷達信號接收機、無線電通信偵收機、輻射源方位測向機和電磁輻射源磁帶記錄機等,飛機外表為了避免反射陽光塗成了黑色,並加大機翼使其具有滑翔機特徵,此前對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的偵查,便動用了這種新型偵察機。

兩個龐大的機群,在s4偵察機的開道下,一前一後,快速地向南華灣南岸的馬來亞飛去,目標直指馬來亞最重要的城市星洲。

不過,此時安家軍的指揮員還不知道,日本從美國位於瓦胡島珍珠港的倉庫裡得到了艦載雷達技術,逆向推理後,研製出了一種實用的陸基防空雷達,而恰好在馬來亞東部海岸上,便悄悄部署了六座。

因此,當安家軍戰鬥機群剛剛登陸馬來半島,日軍的地面防空火力,就開始發出巨大的轟鳴。

炮聲,無疑宣告了此次空襲作戰的開始,儘管姜鑒璽非常奇怪日本人是如何發現自己的機群的,但是久經空戰考驗的他,根本就沒有理會地面上那些日本防空炮,下令編隊以中隊為單位,分散飛行,預定作戰任務不變。

姜鑒璽隱隱有些期待,既然突襲的意圖已經被發現,那麼日本空軍的戰鬥機,究竟會是全體起飛迎戰,還是起飛不及就被摧毀在機場上呢?

這個疑問並未困擾他太久,因為前方空中的一個個黑點,解答了他的疑問。

「各中隊注意!各中隊注意!接敵後自由尋找目標,注意戰術編隊之間的配合,戰鬥開始!」

下達完作戰命令之後,姜鑒璽上校鬆開了喉部通訊器,雙手緊握操縱桿,加大了油門,帶著一腔怒火和一顆復仇的心,向著迎面而來的戰機衝去。

從空中看,九十架戰鬥機和九十架強擊機組成的龐大編隊,正在向四面擴散,在很短的時間內,這些戰機便形成了一片又大又厚實的「雲層」,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吞噬那些敢於與自己正面交戰的敵人。

姜鑒璽的猜想正在逐步成為現實,隨著雙方距離的拉近,他發現對方出擊應戰的,僅有不到六十架零式和隼式戰鬥機,這意味著小鬼子還有更多的戰機,仍然停在機場上或者正在努力升空迎敵。

要知道今天可是中秋節,許多鬼子飛行員剛剛度完週末假,接著又是中秋節,許多飛行員都不在機場,這一輪突襲,想必會有很大的收穫。少了其他戰鬥機的騷擾,另一個機群裡的轟炸機,完全可以趁著雙方戰鬥機在空中交戰的機會,穿過敵人的空中攔截,直撲敵人位於星洲的軍用機場。

在八百米的距離上,排成戰鬥隊形的安家軍機群中的a29戰鬥機,率先用自己外翼段的四門25mm機炮開火。

強大的火力如同一個噴張開的刺蝟球,射出的機炮炮彈只要有一發命中對方,就足以讓薄皮的零式或者隼式戰鬥機墜毀或退出戰鬥。而機翼內內置的六挺12.7mm口徑航空機槍,也足以在五百米的範圍內,讓敵機皮開肉綻,重演「空中打火機」的一幕。

第一輪的正面射擊,效果顯著,由於沒想到安家軍戰機會在這麼遠的距離開火,六架日軍戰鬥機來不及逃避,其中四架被25mm機關炮彈直接命中,裡面的飛行員連同戰機一起在空中爆炸,化為了碎片,另外兩架運氣稍好一點,航空機炮的炮彈只是命中戰鬥機的局部位置,頓時打破了戰機的平衡,兩架戰機拖著濃濃的黑煙,墜落大地,劇烈爆炸。距離地面一兩百米的時候,飛行員匆匆跳傘逃生,飄飄揚揚的降落傘向著地面落下去。

日軍機群眼見安家軍戰鬥機群火力太過兇猛,慌忙化整為零,各自為戰。

雙方戰機很快靠攏,日軍隼式戰鬥機的水平機動能力,與零式戰鬥機的垂直機動能力,正好形成互補,日軍飛行員最喜歡的便是近身接戰,一時間,每一架零式或者隼式戰鬥機的駕駛艙裡,都發出興奮的喊叫聲。

兩架日軍戰機,從一開始就咬上了姜鑒璽上校的a29戰鬥機,雖然a29戰鬥機的性能遠遠高於對手,但擺脫對方還是花了將近30秒,並且姜鑒璽還作出俯衝、拉升、轉彎等六個空中機動的動作。

最後做出一個半滾倒轉機動,機身迅速向一側側滾,飛機呈機腹朝上的倒飛狀態,然後姜鑒璽向後拉駕駛桿,使得飛機在重新從倒飛轉為正飛狀態的過程中航向改變了一百八十度,同時通過犧牲高度來換取速度,姜鑒璽終於甩開了那兩架粘人的日本戰機。

可是,其中一名日軍飛行員非常狡猾,只見其將戰機朝姜鑒璽駕駛的a29戰鬥機左側偏轉了九十度,然後一個急速的轉彎動作,竟然詭異地衝到了姜鑒璽機身後的位置,唯一的差別便是雙方的距離從五百多米迅速拉到了一千多米的距離。

這個時候,姜鑒璽的兩架僚機,正好從相反的方向飛了過來,在從姜鑒璽駕駛的a29戰鬥機機身旁邊飛過之後,便迅速地迎頭衝向那架不知死活的日軍戰機,緊接著兩架飛機全部的火力一輪齊射,一秒鐘內彈雨如注,大量的機炮和航空機槍子彈飛向對手。

要知道25mm口徑的機炮和12.7mm口徑的航空機槍子彈,即便是一輛輕型或者中型坦克也很難抵擋如此兇猛的火力,更何況是向來以薄皮著稱的日軍戰鬥機?

在連續被大串的子彈擊中後,那架日軍戰機重演了「空中打火機」的一幕,再次凌空爆炸,連同對方作戰經驗豐富的飛行員一起化為烏有。

雖然靠著己方戰鬥編隊熟練配合的優勢,輕鬆地解決了對手的性命,但姜鑒璽還是驚訝地發現,對方駕駛的戰鬥機的優秀與飛行員技術的熟稔,看來經過兩年多的發展,日本的航空技術以及飛行員培訓,都已經有了顯著的改善,如非對手遇到的是同樣勵精圖治的安家軍航空部隊,此次換作英美的飛行員,很難在他們身上討到好處。

就在姜鑒璽沉思的時候,又有幾架日軍戰機或是凌空爆炸,或是嗚咽著朝地面栽去,拖著黑煙直到墜落地面並發生爆炸,發出巨大的聲響。

姜鑒璽四處看了一眼,很快便從電子顯示屏上鎖定了新對手。

姜鑒璽瞟了一眼自己的速度儀,座機正以接近600公里/小時的速度飛行,而對方尚在一公里之外,於是他熟練地拉動操縱桿,a29戰鬥機立即進入垂直爬升狀態,並迅速向高處攀升。

當高度上升到三千米時,姜鑒璽看到那架日軍的隼式戰鬥機,正高速從自己下方竄過,於是猛地踩下方向舵踏板,並迅速改變副翼狀態,眨眼間的操作,迅速讓a29戰鬥機向右側轉了一百八十度,機頭直指地面,發動機仍在全力運作,戰鬥機機身開始垂直下降,速度儀上的指數高速跳動。

這時,姜鑒璽時刻注意著速度儀和高度計,當高度下降到了一千米的時候,再次拉動操縱桿,座機隨即帶著巨大的離心力,迅速拉平,a29戰鬥機已經處於日軍隼式戰鬥機的後方。

此時日軍飛行員已經發現突然出現的危機,但由於背對a29戰鬥機,集中在前側的火力對後來逼來的戰機無可奈何,而姜鑒璽卻可以用最高航速,從尾部高速接近對方。

不到五秒種,隼式戰鬥機的機身已經進入a29的瞄準器,一陣精準的短射之後,那架隼式戰鬥機被數十發航空機槍子彈和兩發25mm機炮的炮彈打成了漏篩,整架戰機在空中迸發為一團巨大的火球,連人帶機地成了姜鑒璽在這場空戰中地第一單戰利品。

姜鑒璽微微一笑,遊目四顧,卻發現空中已經沒有了對手。

日軍的戰機無論是在數量、性能,還是戰術編練上,均落後於安家軍空軍,儘管飛行員的素質和經驗差別不大,但由於安家軍空軍所駕駛的戰機的優勢太過明顯,導致了這場空戰呈現出一邊倒的局面。

耗時略多於十分鐘的戰鬥,起飛迎敵地日本戰機,僅有不到二十架因為負傷或者是存了保存實力的心思,迅速逃離戰場,向蘭印群島撤離。不過,安家軍空軍這邊還是損失了一架a29戰鬥機和兩架q2強擊機,而且無一例外都在墜地後發生了大爆炸,日軍休想從機身的殘骸中發現什麼。

對於日本人來說,他們僅有的優勢便是跳傘逃生的飛行員能夠很快獲得救援,而安家軍的飛行員,則極有可能被日軍地面部隊所俘虜。

南華與日本之間的第一場大規模空戰,就以雙方戰損比3:40的懸殊比例結束,姜鑒璽迅速收攏戰鬥機,繼續向星洲機場方向飛去。

此時,另外一個編隊的龐大機群,已經開始對日軍位於星洲的六個大型軍用機場,進行狂轟濫炸。日本陸軍和海軍航空隊那些沒有來得及起飛的戰鬥機、轟炸機、偵察機、運輸機以及機場的機庫、燃料庫、指揮大樓和防空陣地,全都成了安家軍機群最可口的盤中餐。

「殺給給!射擊!」

地面的防空陣地上,手拿指揮刀,頭頂鋼盔的日軍防空指揮官,命令士兵們操縱一門門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對漫天飛舞的安家軍機群開火,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已經讓星洲六個大型軍用機場,陷入巨大的混亂之中。

這些機場的跑道上,沒來得及完成起飛的飛機,全部成為熊熊燃燒的廢鐵,長長的跑道已經被安家軍空軍扔下的炸彈,弄得千瘡百孔,短時間內休想再起降飛機!

在跑道和機庫周圍,還有大量飛機在升空準備都還沒完成的情況下被擊毀、重創,而造成這一切惡果的安家軍戰鬥機和轟炸機,正在囂張地盤旋在機場上空,完全不把地面上日軍防空部隊官兵以及他們操縱的高射炮、高射機槍放在眼裡。

隨著戰鬥機群趕到星洲的上空,日本陸海空航空隊僅有的轉敗為勝的希望也宣告破滅,接下來是一場無情的屠殺。

就在日軍位於星洲的軍用機場在空三團、空五團攜手發起的毀滅性打擊前面徹底崩潰的時候,空一師、空二師負責的馬來亞地區,依然有一波波戰鬥機、強擊機、轟炸機,如同潮水般飛臨日本空軍各個軍用機場上空,大多數日軍戰機還沒來得及起飛,便被炸毀在地面。

分批出擊的機群,將日軍所有機場夷為平地,特別是位於馬來亞北部地區可以支援前線作戰的軍用機場,由於與邊境線過於靠近,安家軍空軍從宋卡、合艾、童頌等機場起飛,距離非常短,b-3c轟炸機可以減少一半的油料,使得每架一次可以搭載多達3.5噸的炸彈用於攻擊,遭到的打擊更為巨大。

儘管開戰的第一天就有十八架b-3c轟炸機被擊落,十八個機組的九十名飛行員及空勤人員有可能會被日軍俘虜,但所取得的戰果也是相當驚人的,日軍的機場及戰機幾乎全部報銷,日軍不得不在喪失制空權的情況下作戰。

......

就在安家軍空軍遭遇日軍雷達示警,空襲被發現導致進攻失去突然性的第一時間,消息就被傳回新京大本營。

親自坐鎮作戰室的安毅極為惱火,立即責成情報部門,查探日本人是如何發現安家軍空軍發起的突襲的。杜易、劉卿和陳瑜,緊急行動起來,迅速動用日本、德國、星洲等地的情報網絡,全力查明真相。

好在日軍的還擊只是曇花一現,最後空襲以安家軍的大獲全勝而告終,安毅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杜易等人可不敢有絲毫懈怠,依舊把這當成頭號任務來抓,一時間,關於日軍的方方面面的消息,都擺到了安毅的案頭。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5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5:07
第一八三九章 其疾如風

馬來亞大空襲發起的同時,緬甸、東印度地區的日軍機場,也遭到了安家軍空軍毀滅性的打擊,同時緬北方面軍、印度方面軍也和中南方面軍一樣,也第一時間跨過邊境,向日軍苦心經營的防線發起猛烈進攻。

上午十點,印度,巴特那城。

巴特那是印度的宗教聖地,位於比哈爾邦東部恆河南岸,已有2500年的歷史,曾為公元前三世紀孔雀王朝阿育王的首府,佛經裡記載,稱為「華氏城」。

自印度方面軍第七集團軍凌晨四點發起總攻,並於兩個小時後攻破宋河防線後,麾下三個師中分出了第二十一摩步師,搶佔宋河東岸的廣袤土地,主要是對那些派駐有日軍守備部隊的城鎮發起攻擊,至於攻陷後的衛戍任務,則交由尾隨主力前進的b類部隊執行。

第七集團軍另外兩個主力師,其中第二十師是坦克師,第十九師是摩步師,浩浩蕩蕩地兵分兩部,十九摩步師迅速由默內爾直逼巴特那城的西郊,抵近後動用三百門大小炮,以及三個火箭炮營,對巴特那城進行了猛烈轟擊。

而第二十坦克師,則充分利用其機動性,由比赫達、杜姆裡,繞擊巴特那城西,截斷巴特那守軍的退路,也動用部分炮兵對城池展開狂轟濫炸。

日軍防守巴特那城的獨立步兵第十六旅團及日印軍第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師的士兵,被這鋪天蓋地的炮擊給打懵了!

當駐守在宋河南岸邊境線附近的獨立步兵第二十三旅團及日印軍第十九、二十師兩個師,發來求救電報不久,獨立步兵第十六旅團長竹園義井大佐還在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商討是否派兵馳援,就接到巴特那城西的軍用機場,遭遇安家軍優勢空軍打擊的消息。

等到長達數小時的空襲結束,接踵而至的便是中國軍隊的攻城。

竹園義井大佐非常驚詫,他怎麼也沒想到,派駐重兵防守的宋河一線,竟然潰敗得如此快,安家軍的挺進速度竟然如此迅速,等到遭受炮火轟擊之後,他更加震驚,沒想到南華軍隊的火力輸出,竟然比日軍高出不止一籌。

作為獨立步兵旅團的將領,竹園義井大佐曾經聽說過安家軍的恐怖傳聞,但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以訛傳訛的鬼話罷了,要知道在日本國民接受的教育中,中國人歷來是懦弱的、窮困的、忍辱負重的,從小學、中學乃至大學展示給學生看的圖片,無不是日軍在砍頭而圍觀的中國人麻木不仁的表現。

竹園義井一直以為自己的認知才是正確的,但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他這才猛然發現,事情可能比傳聞的還更加離譜。

傾聽著一浪高過一浪的炮擊聲,竹園義井大佐一邊積極組織部隊防守,一邊向印度方面軍司令部求援。

......

巴特那城西方向,隨著炮火逐漸停歇,戰場上響起嘹亮的衝鋒號聲,第七集團軍第十九師官兵,向著日軍防線發起了猛烈衝鋒。

日軍極為重視宋河及恆河防線,經過兩年的建設,作為這一防禦體系有力支撐的巴特那城的城防工事,已經比較完善,許多防禦陣地是半埋式的鋼筋滾凝土結構建築,厚厚的頂部,讓人一看便知道可以防禦大口徑的重炮甚至是航空炸彈的打擊。

而且,日軍也是非常的狡猾,各個防禦點由坑洞相互連接,可以隨時進行支援,以及進行兵力調動,裡面甚至還有醫療救治站和糧食彈藥倉庫,這樣的防禦工事,很難用常規手段拿下來。

不過,現代戰爭,並不意味著防禦堅固就能守得住,守城的日軍畢竟只是獨立步兵旅團建制,缺少重火力裝備,這便給了進攻的第十九師官兵以可趁之機,一輛輛坦克和裝甲車,快速衝到敵人的陣地前,原本陣地前面的開闊地帶,埋下了大量地雷,只是這些地雷已經在剛才炮擊中被引爆失去了作用,現場留下了一個個碩大的彈坑,證明它們增經存在過。

衝到陣地前方,裝甲運兵車裡的戰士們跳了下來,堵住了那些由鋼筋混凝土築成的地下通道。

「排長,怎麼辦?」

一名十八九歲的戰士拿著自動步槍,在一個被摧毀的坑道口上小心警戒著。這個坑道口原本是不存在的,但剛才那一輪炮擊,把坑道的頂部炸開了一個大洞,結果小鬼子的地下堡壘就這麼暴露出來了。

「先扔顆手榴彈看看,如果下面面積小,就拿火焰器掃一下,如果空間大,就只能下去看看了。」

「是!」

很快,兩顆長柄手榴彈,揭開蓋子,頂部的發火弦被拉動,兩名戰士極為熟練地向坑道內的兩個方向分別投擲進去。

「轟轟——」

兩聲悶悶的爆炸聲接踵響起,過了好一會兒,一股煙塵才從洞口衝了出來。

「有沒搞錯?兩枚手榴彈才弄出這麼點兒煙塵,看來裡面空間有夠大,只能下去了!一班進去看看!」

排長說完,手一揮,很快連同班長在內的十一名官兵便跳下了坑道,

跳下坑道後,這個班的戰士快速地分成了兩個戰鬥小組,向坑道的兩邊搜索。

估計是坑道裡的發電機或者是供電系統出了問題,除了洞口有些光亮外,越深入裡面,視覺越模糊。

官兵們只能憑著感覺,向前摸索前進,其中一個小組摸到了一個略微高出地面的暗堡後面,隔著一道鐵門只聽到裡面傳來激烈的射擊聲。

幾名戰士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掏出手榴彈,隊長使勁一推門,厚重的鐵門輕輕地打開,五六顆手榴彈扔了進去,幾名戰士迅速地滾到一邊,劇烈的爆炸聲轟然炸響。

過了兩三分鐘,滿臉灰塵的幾名戰士衝進暗堡,發現三個射擊口處凌亂地擺放著三挺雞脖子機槍,暗堡裡的十二名鬼子兵,全都被密集的手榴彈彈片命中,渾身上下都是血窟窿。有四五個鬼子還沒死透,腿腳不停地在抽搐。

「啪啪啪——」

對這些鬼子,沒有誰憐憫,立即有官兵上前補槍,送他們實踐了出征時許下的「明日見」的諾言。

解決完鬼子兵後,官兵們順著原路退回,才發現另一個小組已經等在那裡了。原來另外一邊的坑道,已經塌陷,去路不通,於是便退了回來,不過路程較遠,現在才回到出口處,剛好碰面。

此刻,原本跟在後面的部隊,已經殺到了前面,一輛裝甲指揮車旁,第七十七步兵團團長高進中校,正在指揮部隊作戰。

經過數年的正規化建設,安家軍主力部隊的通訊步話機,已經普及到了班一級。通訊的快速便捷,使得部隊的協同作戰能力,得到了非常大的提高,在要塞戰或者城市巷戰中,班排一級甚至可以直接呼叫空軍助戰,以消滅敵人的火力點。

「各連注意,總部要求我們在攻堅戰中,盡可能少地減少傷亡,巴特那城更多地是一塊吸鐵石,為的是把日軍的大部隊調出來,在平原上予以殲滅。因此,大家切不可輕敵冒進,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明白嗎?」

就在高進少校對著步話機說話的時候,從遠處陣地射過來的一排子彈,打在了裝甲車的表面,火花閃現中,「叮叮噹噹」的撞擊聲,讓幾名跟在高進身邊的參謀人員縮了縮脖子。

「明白——」

「知道了——」

聽到步話機裡傳來的七嘴八舌的回答聲,高進放下步話機,瞟了幾名參謀幾眼,不悅地說:「怕什麼怕?這是流彈,根本沒有準星!」

說完,將步話機扔給一旁的通訊參謀,高進伏在裝甲車上,探頭觀察了一下仍舊依靠殘存工事進行抵抗的日軍陣地。

在裝甲車前方不遠處,幾名安家軍的機槍手正在尋找新的射擊點,鬼子的機槍掩體修建得太好了,由於僅僅高出地平面不到半米,加之射程受限,火箭筒及直射迫擊炮都不好使,坦克和裝甲車也難以直射那麼低的目標,因此進攻部隊很難在一個陣地上進行長時間的火力壓制,必須隨時轉移。

就在高進皺眉頭的時候,一聲巨大的響聲傳來,鬼子要塞裡一個一直噴吐子彈的機槍啞火。

原來,參與攻堅的某個突擊小組的狙擊手,用12.7mm口徑的反器材槍,發射了一枚鎢芯穿甲彈,將鬼子的機槍,連同機槍手一起給幹掉了。掩體裡的鬼子,只能重新更換機槍和射手,火力一下子弱了下來。

於是,這給進攻的官兵們創造了機會,隨著i式通用機槍壓制敵人剩下的一個火力口,四名火箭筒手迅速前出,對住鬼子的射擊口就開始發射火箭彈。

其中兩枚火箭彈,命中了暗堡的外緣,發出巨大的聲響後,留下了兩個大坑,就在高進失望的時候,另外兩名火箭筒手發射的火箭彈,卻奇跡地從只有二十多厘米的射擊孔鑽了進去,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火箭彈將暗堡裡的彈藥引燃殉爆,更大規模的連續爆炸聲響起,暗堡的孔洞裡,冒出巨大的煙火,然後便歸於沉寂。

「衝啊!」

安家軍官兵們士氣大振,衝過冒煙的暗堡,繼續向前突擊前進。

......

東印度,加爾各答城,新威廉堡。

中午十二點,日本緬印方面軍的將佐絡繹走進位於城堡十餘米深的地下會議室裡,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由於安家軍空軍的高強度空襲,整個東印度及緬甸的機場幾乎全部被摧毀,與會的大多數官佐,是乘坐水上飛機趕到加爾各答開會的。

坐在會議桌主持位置上的日軍緬印方面軍總司令河邊正三大將,眉頭緊皺。

在凌晨的空襲中,河邊正三所住的威廉堡也挨了十多枚航彈,若非他的運氣好,在空襲警報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便轉移到了地下,說不一定此刻已經去見天照大神了。

為了統籌澳大利亞戰事,三月發起澳大利亞登陸作戰前夕,參謀總長石原莞爾調整了各方面軍的首腦,前緬印軍司令官石川浩一調任澳大利亞方面軍司令官,前印度洋方面軍參謀長安達二十三,調任幾內亞第十九軍司令官,主要是協同新不列顛島、新愛爾蘭島及俾斯麥群島地區防務的海軍東南艦隊作戰。

河邊正三率軍攻佔新幾內亞有功,晉銜大將,同時調任緬印軍司令官。

東印度及緬甸的富庶,天下聞名,河邊正三憑空撈了個優差,他本人和身後的勢力,對石原莞爾的慷慨大度感激不盡,不過這半年來看到澳大利亞戰區捷報頻傳,河邊正三心中酸溜溜的,到今日凌晨安家軍發起突然襲擊,河邊正三才赫然發現,原來自己竟然坐在火山口上。

看到人差不多到齊了,河邊正三輕咳一聲,待會議桌兩旁的將佐視野集中過來,才開口道:

「諸君,安家軍打破長期與我們保持的和平,突然向我們發起全面進攻!如今帝國正在進行澳大利亞戰事,向我們增派援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大家議議吧!」

參謀長木村兵太郎中將站起來,大聲說道:

「東印度與緬甸乃帝國奮進之根基,有大量的工廠企業,還有油田及豐富的物產,屬必救之地。事不宜遲,吾等應即派兵刻馳援前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優哉游哉地開會討論!」

河邊正三有些不悅地瞪了木村兵太郎一眼。

木村兵太郎是東條英機的忠實追隨者,他這個參謀長的位置,便是擔任教育總監的東條英機硬塞給緬印方面軍的,而河邊正三來歷卻頗為不凡,他早年是大正天皇的御前侍衛官,後來又做過昭和天皇的軍事幕僚,背景雄厚,根本不用給木村兵太郎的面子,因此冷哼一聲,斥責道:

「木村君,請注意你的態度!你這是與長官講話該有的語氣嗎?哼,救當然誰都知道要救?可怎麼個救法就值得商榷了!現在制空權被敵人牢牢掌握,難道我們的士兵要在平原上冒著敵機如同冰雹一般密集的炸彈前進嗎?在如此惡劣的形勢下,就算是出兵,也至少得等到晚上,咱們在這裡開會,根本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嗨——」

木村兵太郎這時也發現自己失態了,連忙站起賠罪。

現在東條英機一派在與石原莞爾一派的爭奪中落於下風,因此木村兵太郎不敢得罪中間勢力的代表人物河邊正三,雖然在他看來自己的意見是正確的,但也只能委屈自己。

第十五軍司令官飯田祥二郎中將想了想,問向陸軍第三航空軍司令官下山琢磨中將:「下山君,請問你們航空隊何時可以奪回制空權?」

下山琢磨臉色通紅,過了一會兒才道:

「我們陸軍第三航空軍雖然下轄第四、第五飛行師團以及第一、第二預備飛行師團,但是,目前第五飛行師團和第一預備飛行師團,一個部署在馬達加斯加,一個部署在塞舌爾群島,鞭長莫及。

「這也意味著,我們能夠調配的只有第四飛行師團和第二預備飛行師團,可由於前段時間馬達加斯加大空戰,為了確保海戰的勝利,我們的戰機大都支援西南印度洋戰場,故第四飛行師團和第二預備飛行師團現有飛機數量嚴重不足,原本應該有一千架戰機,可實際上只有不到五百架。

「今天清晨,安家軍空軍發起突襲後,我們相當一部分戰機起飛和轉場不急,大多被摧毀在機場,現在能夠用於作戰的飛機不超過一百架,要想用這麼點兒戰機奪回制空權,非常困難。從各機場反饋的信息看,今天安家軍空軍起碼動用了超過兩千架戰機,就算是傾盡我們陸軍第三航空軍的所有戰機也不是其對手,我的話完了!」

第三十三軍軍長本多政材中將非常鬱悶,責問道:

「難道帝國斥巨資打造的航空隊,就如此不堪一擊?別的戰場捷報頻傳,唯獨我們這裡出問題,大本營諸君會如何看待我們?下山君難道不覺得羞愧嗎?為什麼不索性剖腹向天皇陛下謝罪?」

「巴嘎!」

下山琢磨豁然站起,兩眼怒視本多政材:「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從三七年到現在,我們陸軍航空隊碰上安家軍空軍,還鮮有勝跡,就連德川司令官也承認我們與其有不小的差距,我不覺得今天的失利有什麼好丟人的。

「此外,不僅僅是我們這裡,馬來亞地區也遭到了空襲,我聽說第五航空軍損失也很大,已經將制空權拱手讓與安家軍空軍!我現在倒想問一句,難道離開了我們航空隊,你們就沒有辦法打仗了嗎?」

本多政材中將剛想還擊,河邊正三不悅地豎起了手:「別吵了,說這些有意思嗎?有時間還不如多想想,我們該如何面對當前的危局!」

說到這裡,河邊正三看向海軍第十二航空艦隊司令官小松輝久中將:「小松君,你們海軍航空隊有辦法解救當前危局嗎?」

小松輝久中將搖了搖頭:「司令官,請恕我無法滿足這個難以達成的目標。我們第十二航空艦隊下轄三個航空戰隊,其中二十三航空戰隊部署在馬達加斯加,二十四航空戰隊在塞舌爾群島,二十七航空戰隊在錫蘭,我們航空艦隊總共的飛機數量為八百架。

「為了支持西南印度洋決戰,我們可用於印度作戰的、駐錫蘭的第二十七航空隊,現在僅僅只有兩百架戰機,其中可用於搶佔制空權的零式戰鬥機不足八十架,用這麼點兒戰機想與安家軍空軍兩千多架戰機交火,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況且,大家想過沒有?僅僅只是東印度地區,就遭受了兩千多架戰機的攻擊,我聽說緬甸也遭到幾乎相同數量戰機的攻擊,也就是說,我們一個戰區就承受了四千架飛機的密集攻擊,要想挽回劣勢,除非把本土、遠東、滿洲、蘭印、馬達加斯加甚至澳大利亞的戰機一起抽調過來,但這可能嗎?

「因此,我們還是現實點,想想怎麼在沒有戰機掩護的情況下作戰吧!」

說完,小松輝久就閉口不語。

河邊正三非常為難,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方面軍通訊參謀伊達義雄大尉快步走進會議室,來到河邊正三身邊,將一份來自大本營的電報交給了他。

河邊正三看完電報,心神一定,臉上再次浮現輕鬆的笑容。他沒有把電報念出來的意思,而是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才說道:

「既然海陸軍航空隊都沒有辦法幫助我們,我們只能自己靠自己了,這樣辦......」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6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5:26
第一八四〇章 提督的決斷

日本,東京。

市區西郊一棟奢華、典雅的日式別墅裡,石原莞爾與妻子嵐子在一張舒適的榻榻米上,相擁而眠。雖然石原莞爾放蕩不羈,勾搭情人無數,甚至在外面公然開設別館安置小妾,但每逢節假日,還是要回家與家人團聚。

石原莞爾正在做一個古怪的夢,夢裡一會兒是澳大利亞原野上的萬里硝煙、鐵甲奔騰,一會兒是海面上戰艦萬炮齊發,發出陣陣閃光,一會兒天空密密麻麻佈滿戰機,航彈若雨點般落下來,炸起殘肢斷臂無數,一會兒看到自己七竅流血,正在對著鏡子無聲申訴,一會兒東京城被燒成白地,一隊隊荷槍實彈的美軍士兵衝了過來,用槍托將他砸倒在地上......

一陣急促的鐘聲突然在耳邊響起,繚繞回蕩,久久不散。

石原莞爾大汗淋漓,猛然坐起,突然聽到溫柔的聲音:「又做噩夢了?」

嵐子今年才二十七歲,九一八事變後,石原莞爾成為日本的英雄,在東京各所大學進行演講時,被時年十九歲的東京女子學院校花嵐子瘋狂地愛上,兩人於三三年結婚,到現在已經到了第七個年頭。

三七年因阻止日本全面侵華戰爭爆發差點兒被剝奪所有身份和地位的石原莞爾,一段時間憂慮成疾,患上了輕微的精神疾病,經常性地做噩夢,而且偶爾還會失憶,需要靜養休息才會逐步康復。

因此,當石原莞爾登上高位,恣意聲色的時候,嵐子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想到石原莞爾的病,知道放縱是紓解心理壓力的一個有效方式,只好任其自然。好在石原莞爾也照顧嵐子的感受,不管再忙也會在節假日回到家中,嵐子雖然覺得石原莞爾性格變化不小,但也沒朝多的地方想,時刻盡一個賢惠妻子的本分。

「是啊!」

石原莞爾轉過頭,迎向嵐子那溫柔的目光,微笑著點了點頭:「多虧有你在我身邊,否則真不知道該如何驅逐這些夢魘......」

「叮鈴鈴——」

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石原莞爾光著身子,站起來走到古董架旁,從電話桌上抓起電話,道:「我是石原,有什麼事情嗎?」

「閣下,馬來亞和緬印出大事了!馬來軍和緬印軍司令部的急電已到,請您速到大本營!」電話裡傳來急促的聲音。

石原莞爾一個激靈,人一下子清醒了。

沉思了一會兒,石原莞爾回到榻榻米邊,歉意地向嵐子道歉,告訴她無法陪她過「栗名月」節(日本中秋節的別稱)了,前線有大事發生,然後就在嵐子擔憂的目光中,穿戴整齊,走出房間。

當石原莞爾來到庭院裡時,侍從及司機已經等候在那裡。

汽車飛馳在東京都靜寂的馬路上,石原莞爾的大腦在不停地翻騰著。他一手把日本這個戰爭怪獸,從中國戰場調往東南亞、南亞和西亞,隨後又把夏威夷、新幾內亞及現在的澳大利亞列為了征服目標,這樣做的後果便是戰線拉得太長,導致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地區的防禦空虛。

石原莞爾其實心裡很清楚,安家軍要打通大陸交通線,改善戰略態勢,進攻東印度和緬甸是必然的,馬來亞作為對南華本土有直接威脅的接壤土地,肯定也將是打擊的重點對象,但基於某種原因,他卻不得不這麼做,畢竟日軍的軍國主義思潮已經氾濫,他必須把這股洪流導向一個方向,而資源豐富、工業發達的澳大利亞,自然是當前最好的借口。

汽車在混凝土路面上微微顛簸著,爬上市谷高地的緩坡,路旁的綠草、杜鵑花在晨曦中綻放,看起來生機勃勃。

走完坡路,車子在一個「y」形的岔路口向一拐,繞過一座怪石堆砌、透著一種冷峻美感的假山,「嘎」的一聲,停靠在了一座堅固的樓房前。這裡便是日軍軍部及參謀本部所在,它的前身是舊陸軍士官學校校址。

清晨八時,日軍大本營的高級將領,齊聚參謀本部,匆忙召開緊急會議。

條開大桌的橫頭,石原莞爾正襟危坐,一面碩大的太陽旗,懸掛在他頭後的牆壁上方,烘托著會場嚴肅的氣氛。左右兩側,則分別懸掛著遠東、馬來亞、緬甸、東印度、馬達加斯加、夏威夷及澳大利亞的地圖。

石原莞爾右手方坐著陸相板垣征四郎大將、陸軍參謀次長土肥原賢二中將、參謀本部作戰部部長今田新太郎少將、參謀本部情報部長河邊虎四郎少將、陸軍次官富永恭次中將、陸軍軍務局長武籐章少將、陸軍省軍事科長柴山兼四郎少將,在他的對面,是軍令部長永野修身大將,左手邊則是海軍的一干將領,比如海相及川古志郎大將、軍令次長豐田貞次中將、海軍作戰部長宇垣纏少將、軍令部情報部長前田稔少將、海軍省軍務局長岡敬純少將等人。

在會議桌兩側後面的席位上,則有陸軍教育總監東條英機、侍從武官長蓮沼蕃、內閣官房長富田健治、國務相平沼騏一郎、企劃院總裁鈴木貞一等軍政兩界要員。

會議舉行前,只有石原莞爾、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賢二、永野修身、及川古志郎、東條英機等少數人得到專門通知,更多的人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此時正交頭接耳低聲詢問著。軍隊接連在西南太平洋及西南印度洋獲得對英美軍隊的大勝,日本國內充斥著勝利的喜悅,大多數與會者還以為又有什麼好消息傳來了。

軍令部長永野修身大將看了石原莞爾一眼,見石原點了點頭,便轉向召集會議的陸軍省長板垣征四郎大將:「板垣君,請開始吧!」

板垣征四郎宣讀了收到的電報,隨即指示情報部長河邊虎四郎少將做此做情況說明。

河邊虎四郎就是緬印方面軍司令官河邊正三的弟弟,和他的哥哥一樣,既不屬於石原陣營,也不屬於東條陣營,而是直接向倭皇效忠。他站起來說:

「諸位長官、同僚,安家軍發起的進攻是早有預謀的,自凌晨四點開始,就向我邊境線一側發動大規模的炮擊,在炮擊進行的同時,其戰機突然飛臨我各機場上空,展開狂轟濫炸。雖然我軍雷達提前對入侵敵機進行了預警,但由於時間太短,加上敵機的數量是我方的數倍以上,在很短的時間內,我陸海軍航空兵均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目前,敵國大軍已經越過邊境線,向我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地區發起全面進攻。截止清晨七點半,大多數地段均已被敵人突破,戰局正在向我後方發展。馬來方面軍司令官安籐利吉中將、緬印方面軍司令官河邊大將同時向大本營告急!」

河邊虎四郎說完就坐下了,眾人一臉驚愕。

會場裡一片沉寂,許多人都在暗暗思考,自己該採取什麼態度。

東條英機見無人開口,便向陸軍次官富永恭次使了個眼色。富永恭次的晉陞,全賴東條英機及其背後的支持勢力的支持,處處以東條英機馬首是瞻,素有「東條的褲腰帶」之稱。看到老大有要求,富永恭次這名急先鋒便站了起來,公開發難:

「石原閣下,你不覺得你該為這一事件負全責嗎?若是我們堅定不移地執行大陸政策,把中國政府征服,斬斷安家軍發展的根基,再逐次攻陷安南、暹羅、印度,將一切安全隱患都消除掉,何來今日之失?」

石原莞爾笑而不答,參謀本部作戰部部長今田新太郎立即展開反駁:「富永君,不知道是誰在安家軍面前損兵折將,葬送了無數精銳皇軍的性命?如果中國真的那麼好征服,請問華北失利是怎麼回事?淞滬及江浙會戰失敗又是怎麼回事?還有東條閣下領導的山西會戰,怎麼會鬧到灰溜溜收場?

「西伯利亞會戰,我軍精銳盡出,可結果怎麼樣?事實證明,若非石原參謀長審時度勢,避開無法戰勝的力量,另闢蹊徑,才有了今日帝國在太平洋及印度洋地區的輝煌!如果按照大陸優先原則,恐怕現在兵力全部陷在中國,無法動彈,巨大的軍費開支,早已將我們的經濟給拖垮了!」

「你——」

富永恭次一時間無法反駁,衝著今田新太郎怒目而視。今田新太郎是石原莞爾的堅定支持者,不屑地昂起頭,施施然坐下。

打了小弟,老大自然要出頭,東條英機剛想站起來,卻見主管陸軍思想及情報工作的參謀次長土肥原賢二站了起來:

「諸君,我們不要被眼前的戰局所迷惑,而應該看到帝國這幾年所取得的巨大進步。我這裡有一份詳細的統計數據......」

土肥原賢二說到這裡,命令參謀本部的參謀,向與會人員每人送上一份事先準備好的文件,待文件分發完畢後,才接著說道:

「截止今年八月底,通過吞併蘭印、遠東、馬來亞、緬甸、東印度、夏威夷及澳大利亞西部地區,帝國獲得了大量資源以及機械設備,再加上發起對英屬殖民地攻擊之前,石原參謀長建議蓄意惡性透支購買美國的廢舊鋼鐵、機床和生產線,帝國的綜合國力為之暴增了200%,煤炭、鋼鐵、造船、石油等產業,都增長了三倍以上,坦克的年生產量現在已經提高到三千輛,火炮包括迫擊炮和擲彈筒的產量為一萬二千門,飛機一萬架,年造船總噸位高達兩百萬噸。

「由於帝國軍隊在太平洋戰場及印度洋戰場取得的輝煌勝利,極大地策應了德國人在蘇聯境內的軍事行動,希特勒元首在態度上已日益疏遠南華,同時趨向無限度接近並團結帝國,先後向帝國提供了煤化油、電動魚雷、坦克、發動機渦輪、潛艇製造技術及噴氣式發動機的概念,帝國也投桃報李,向德國提供了最先進的氧氣魚雷、生化武器以及從珍珠港繳獲的艦載雷達、聲納等技術,皆大歡喜。

「目前,帝國海軍航空兵,大量裝備零式艦載戰鬥機,陸軍則裝備隼式戰鬥機。與此同時,陸軍新一代的飛燕戰鬥機和海軍的烈風艦載戰鬥機,已經在德國航空專家的配合下,進入最後的研製,其中飛燕戰鬥機拿出了樣機,目前裝備部分飛行隊,收集實戰數據,烈風艦載戰鬥機則由於帝國空冷發動機功率太小,大本營已責成相關研究機構結合德國提供的發動機渦輪技術,研發更大功率的發動機。

「如果這些都不能證明帝國取得的偉大成就,那麼海軍的變化則最為明顯。在七七事變前後,帝國的運輸船舶總噸位僅為六百七十多萬噸,石原參謀總長創造性地提出提前佔領蘭印的計劃,使得帝國不僅獲得了荷蘭人的戰艦,還獲得大量運輸船。

「同時,在石原參謀長及內閣的共同努力下,帝國以門戶開放、公平競爭等原則開發蘭印群島,騙取了大量美國投資,還借助美國的貸款,在歐美大量收購運輸船,再加上從遠東共和國繳獲的運輸船,僅僅在七七事變一年多後,帝國配合德國發起對英國位於亞洲的殖民地戰爭前,帝國的運輸船舶噸位已高達一千萬噸。

「其後,帝國海陸軍並進,佔領英屬馬來亞、婆羅洲和緬甸,最後兵進東印度,再次搶奪了大量運輸船,通過以戰養戰,極大地改善了帝國的資源狀況。珍珠港事變爆發後,帝國再通過扣留盟國滯留於東南亞各地港口、航行於太平洋及印度洋的盟國運輸艦隊等方式,額外獲得大量運輸船。

「到目前為止,加上帝國兩年間自造船舶,我們的運輸船總噸位已高達一千四百萬噸,正因為有了這麼多運輸船,遼闊的大洋成為了我們縱橫的舞台,我們才有充足的運力,支持夏威夷、幾內亞、澳大利亞等地作戰!

「以上所言僅僅為帝國海上運輸條件的改善,我這裡再說說帝國海軍的壯大。帝國海軍的戰艦數量,在繳獲荷屬蘭印艦隊及荷蘭遠征艦隊的艦船,並且打撈遠東共和國於海參崴、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自沉的艦船後,已經彌補了在中國戰場的損失,並且快速拉近了與英美艦隊的差距。

「對英殖民地戰爭爆發後,帝國海軍所進行的馬六甲海戰、馬爾代夫海戰以及第一次塞舌爾群島海戰,帝國海軍艦隊均獲得了對英國艦隊的全勝,一舉超越英國人,追近美國海軍,成為第二大海軍國度。珍珠港事變,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幾乎全滅,其後爆發的西澳大利亞海戰,以及第二次塞舌爾群島海戰的勝利,帝國連續獲得海上戰略決戰的勝利,不僅通過消滅對手獲得領先優勢,還通過繳獲對手艦船及打撈沉船修復等方式,再次壯大了我們的力量!

「如今,帝國海軍已經成為世界第一強大的海軍,已經初步具備在印度洋和太平洋地區打贏兩場大海戰的實力。英、美兩國海軍由於損失大量的艦船,同時失去無數的熟練水手,在短時間內已無法與帝國爭奪制海權,因此從這一點來看,石原參謀長與永野軍令總長的戰略,是完全成功的!

「歷來,海權大國很難保持對陸地的絕對控制,譬如歷史上著名的荷蘭、西班牙、葡萄牙等海權大國,陸軍都不是其強項,如今的日不落帝國英國,其陸軍也在歐洲、東南亞、次大陸、北非和中東地區,遭到慘敗!但是,我們必須看到,只要有強大的艦隊,只要我們能夠牢牢地控制海洋,帝國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從這一點上看,哪怕失去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也是可以接受的!」

土肥原賢二說完,向席間諸將鞠了一躬,隨後坐下。

「荒謬透頂!」

一直受到石原莞爾打壓的武籐章,到現在依然擔任陸軍省軍務局長職務,由於缺少實際帶兵的履歷,距離夢想中的位置遙不可及,因此更加團結在東條英機周圍。聽到土肥元賢二的解答,他急不可耐地站起來,針鋒相對地說道:

「如果說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可以放棄,那麼中國北部、滿蒙和遠東可不可以失去?朝鮮可不可以失去?這些地方都是與安家軍接壤的地方,誰敢保證滿足對方的胃口後,我們賴以生存的生命線不繼續遭受打擊?

「再者,喪失了東印度的工業基地、緬甸的油田和馬來亞的橡膠,帝國的戰爭實力將遭到嚴重削弱,尤其是星洲的喪失,將使帝國失去珍貴的馬六甲海道,同時帝國位於蘇門答臘島上的油田設施,將遭到嚴重威脅!因此,於情於理,都不可能放任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於不顧,必須全力援救!」

軍令部長永野修身大將微微一笑:「我們海軍支持石原參謀長制定的一切戰略!我這裡想說明一下,帝國海軍接連打了數次大規模的海戰,接下來半年時間,本艦隊和航母特混艦隊將返回母港進行休整,其中大多數艦船將進行升級換代,安裝雷達及火控系統。

「此外,繳獲的英美兩國戰艦,我們也需要第一時間分析其蘊含的科技,並對武器系統進行改裝,及時轉化為海軍戰力!因此,今後一段時間,海軍可以對運輸船隊進行防空、反潛等護航任務,但要掩護陸地作戰,卻力有不逮,畢竟戰機對戰艦的威脅有目共睹,我不想拿帝國寶貴的戰艦冒險!」

武籐章一張臉漲得通紅,不過目前海軍接連獲得勝利,永野修身及山本五十六聲望高漲,卻不是他可以冒犯的,因此只能悻悻地坐下。

海軍內部雖然也不是鐵板一塊,但目前的戰局,確實有利於擴充海軍的力量,因此海軍上下暫時能夠做到放棄一切分歧,一致對外。

海軍軍令部情報部長前田稔少將站起來,說:「根據我們情報部門結合當前實際做出的分析,只要帝國擁有澳大利亞,哪怕丟失了東印度、緬甸和馬來亞,帝國的國力不僅不會受到削弱,反而會進一步提高!

「眾所周知,在中東尋找石油失敗的弗蘭克.霍爾姆斯於經濟危機期間,前往澳大利亞探測礦藏,有著許多驚人的發現,比如巴羅島的石油產區、揚皮桑德的鐵礦區、阿納姆地的鋁土礦區、卡爾古利和諾斯曼的露天黃金礦區、科利的煤礦區等等,吸引了大量歐美財團前往投資。

「美國的華人財團,也於經濟危機期間,在澳洲西北角附近的紐曼山、羅布河、福蒂斯丘河附近發現大量鐵礦和煤礦,將這一地區悉數購買下來建設礦山,並建立起許多熱電廠及金屬冶煉廠,南華鋼鐵工業發展所需生鐵,一度大部分為澳大利亞提供!在大多數人眼裡,澳大利亞是騎在羊背上的王國,殊不知近十年內,澳大利亞已經迅速成長為工業國!

「淞滬會戰後,上海的那些歐美洋行,紛紛把巨額資產轉向澳大利亞進行投資,再次完善了澳大利亞的工業體系。至今為止,澳大利亞已經擁有包括鋼鐵、機械、無線電、軍工、造船、汽車、坦克和飛機製造在內的完善工業體系。截止今年六月,澳大利亞已經超越分裂的印度和偏居一隅的法國,成為當之無愧的世界第六大工業國!

「需要強調一點,澳大利亞不同於印度的工業,印度的工業中包含了許多諸如紡織、食品、種植園等成分,可以轉化為戰爭的資源著實有限,而澳大利亞則不同,整個軍事工業體系非常完備,尤其是有著豐富的煤鐵資源,完全可以做到就地生產,產能爆發的潛力無限!因此,我們海軍有理由認為,為了確保澳大利亞戰略,就算放棄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也是可以接受的!」

海軍作戰部長宇垣纏少將接著發言:

「諸君,不要看現在帝國海軍獲得了空前的勝利,我們必須看到,美國巨大的戰爭潛力。根據情報部門得到的消息,今年美國的目標是生產火炮六萬門、飛機四萬架、坦克兩萬輛、造船八百萬噸,這也就意味著,到明年這個時候,我們海軍所取得的優勢,將不復存在!因此,若是拘泥於某些地區的得失,把帝國寶貴的資源投入到不可能獲得勝利的局部地區的戰爭中去,是得不償失的!

「要確保帝國獲得戰爭的最終勝利,必須盡快拿下澳大利亞,把它建設成為帝國永不沉沒的海上堡壘!那裡遠離大陸,安家軍優勢的陸軍,根本無法威脅到我們,其空軍失去機場的支持,只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不足為懼!當然,為了確保帝國戰略的展開,拼盡全力抵抗是應該的,最好把當地的土著當做炮灰派上去,盡可能地消除安家軍得到以上地區後所擁有的人口優勢!」

話說到這個地步,東條英機心中已經明白,有著海軍的全力支持,要想就安家軍今天突然發起的進攻再對石原莞爾進行彈劾,已經不太可能了,因此索性一言不發。

石原莞爾對於自己在會議舉行前所做的佈置,非常滿意,這個時候才以勝利者的姿態站起來,謙虛地說道:

「諸君,帝國陸海軍所取得的成就,非石原一人之功,乃陸海軍全體官兵眾志成城的結果!諸君不要對丟失東印度、緬甸和馬來亞有太多的負擔,那裡的人力資源在我們的努力下,已經快陷入枯竭!

「馬來亞,我們組織了三十個土著師,其中二十個調往了澳大利亞,緬軍二十五個師,其中十五個調往了澳大利亞,東印度最為誇張,建設了七十個土著師,分別向馬達加斯加調去了十一個師、夏威夷調去五個師、新幾內亞及澳大利亞戰區調去了二十六個師,如此下來,身體條件比較好的青壯年幾乎抽調一空!

「在接下來的戰事裡,我們將再組織船隻,把時值壯年的其他土著就近送往蘭印群島、菲律賓、新幾內亞和澳大利亞,為我們拓荒,剩下的人將在軍隊的組織下,組成敢死隊,向進攻的安家軍發起反突擊,我們要讓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血流成河。

「最後,我們將把較為重要的工廠企業的機械設備和生產線,集中進行拆卸,然後利用夜色進行搬遷,這樣即便安家軍能夠僥倖佔領以上地區,也休想得到任何好處,反而會因為要建設這些地區,拖累其發展的步伐,為帝國戰略的勝利贏得寶貴的時間!」

石原莞爾的話,讓會議室原本充斥著的沮喪、擔心和害怕的情緒,一掃而空,除了東條英機派系的人不置可否外,其他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會議很快便達成了一致,電報及時發送到前線,解除了馬來亞及緬印方面軍高層將領的疑慮,隨後下午兩點,日本內閣緊急會議在東京首相官邸召開。

近衛首相表示支持石原莞爾提出的戰略構想,但一再強調,必須確保滿蒙生命線的絕對安全,若滿蒙不保,內閣必將倒台,石原莞爾的參謀總長的位置也行將不保,屆時狂熱的東條英機一派就有可能上台,把日本引向深淵。

有了近衛文縻的表態,再加上陸相和海相的全力支持,其他內閣成員自然也沒有問題,於是捨棄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以確保澳大利亞的戰略,就此確立。

當天晚上,近衛文縻帶著石原莞爾去御苑覲見了倭皇裕仁。

在今天之前,裕仁對這段時間陸海軍取得的大勝沉醉不已。目前日本帝國的版圖,幾乎快囊括了整個太平洋地區,再加上海軍成為世界第一大海軍,多年的夢想一朝實現,自覺自己的文治武功已經超越了先祖明治,於是裕仁日夜歌舞昇平,與皇后及一眾從民間精心選拔的女官歡慶。

可是,今天凌晨發生的事情,宛若給裕仁當頭一棒。

此前,裕仁已經從侍從武官長蓮沼蕃那裡得到了大本營會議的情況,剛開始他憤怒不已,準備處罰相關責任人,但聽完會議上石原莞爾確保澳大利亞的策略後,沉思良久,終於還是認同了目前日本國內素有「軍神」之稱的石原的判斷,過了一下午,現在心態已經完全平復下來。

倭皇裕仁臉上擠滿笑容,對石原莞爾諄諄勉勵,鼓勵他放下包袱,殫精極慮,為帝國的未來把握好方向。石原莞爾跪伏裕仁跟前,痛哭流涕,表示一定效忠天皇,效忠帝國,讓日本成就千古霸業。

這場虛偽的君臣見面,直到一小時後才結束,在回去的路上,石原莞爾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冷笑,隨即陷入沉思中。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7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5:44
第一八四一章 異變發生

緬北,曼德勒。

隨著清晨八點安家軍緬北方面軍第一山地集團軍空地協同,以迅若驚雷的攻勢,擊破日軍及緬軍在曼德勒以東三十二公里的阿尼斯坎構築的防線,並於下午四點利用直升機,直接空降到曼德勒最後一道山地防線落英峽的後方,進行迂迴包抄攻擊,終於打通了通向平原地區的道道。

下午六點,第一山地集團軍的肅鋒團,正在向曼德勒快速挺進。

雖然進入平原地區後一馬平……」,山地部隊的作戰優勢已經無法得以體現,但是由於機械化部隊還得等著工兵修復從眉謬到山口的三十多公里的鐵路,坦克、裝甲車等至少得明天才能參戰,因此繼續由山地部隊頂在全軍的前面,一方面壓縮日軍的空軍,另一方面拓寬佔領區域,保護打通不久的落英峽及山口的安全。

「連長,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啊!」

肩上扛著挺道用機槍的二排長王德坤,小跑看來到偵察連連長張雲濤身邊,一邊跟上連長的步伐,一邊說道:「一路上,咱們已經經過四五個村子了,可是全都鴉雀無聲,偵察兵進去後發現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人都到哪裡去了?」

張雲濤擦了擦額頭滲出的豆大汗珠,一邊邁步前進,一邊轉過頭回答王德坤的問題:

「或許是日本人在堅壁清野吧!凌晨的戰鬥咱們發起得很突然,攻陷阿尼斯坎防線沒有費多大氣力,但隨後攻打落英峽,碰到了硬骨頭,連續戰鬥八個小時才最終獲得勝利。這段時間,足夠鬼子和偽軍組織山口以北、曼德勒以南地區的人撤離了!

「由於歷史的原因,緬族人對咱們深懷戒心,加上日本的刻意醜化宣傳,見到咱們來了,這裡的民眾還不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咱們?希望我們能用實際行動感化他們……」

「啪啪」

行軍隊伍前方,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

行進的隊伍迅速呈戰鬥隊形散開,張雲濤聽到前方槍聲越來越激烈,連忙對王德坤道:「坤子,你回去帶領二排,火速增援,我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前方兩百多米處,道用機槍和迫擊炮的聲音接幢響起,張雲濤和道訊員弓著腰……路躲避空氣中的流彈,跳進一條水渠,靠近一排長李子山,急聲問道:「老李,怎麼回事?」

整個一排官兵,這會兒已經全部散開,躲到水溝、樹木和田坎後方向遠處射擊,李子山伏在一條水渠坎上,手裡拿著一支駁殼槍,指揮部隊進行火力反擊。

聽到張雲濤的問題,李子山這才發現連長親自到一線來了,連忙回答:

「一班在偵查前面橫亙在馬路上的村子的情況的時候,遭到十幾名腰間纏著炸彈的百姓自殺式攻擊,五名戰士當場犧牲,隨後附近的土著全部拿出槍械射擊。一班長帶著其他倖存的戰士,邊戰邊退。

「村民中間混雜有大量人

炸彈,他們藏在路邊和樹林裡,突然衝出來抱住我們的戰士,引爆炸彈。

退到這兒,一班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名官兵,一班長英勇犧牲,隨後咱們就和敵人交上了手!」

張雲濤細細一看,與一排對射的,果然是身著百姓服飾的民眾,其中甚至有婦女兒童的身影,不由皺起了眉頭:

「不好!遇到最壞的情況了,這些人完全是把咱們當做生死大敵來對待!我說怎麼一路上經過的村子沒看到人,原來都集中在這裡打咱們的埋飛告訴戰士們,現在是戰爭期間,不能心慈手軟,必須堅決地把敵人的進攻頂回去!我估計在這些村民後面,有日軍和緬軍在組織,如果咱們陣腳一亂,藏在後面的日軍和緬軍就會趁勢殺過來!」

「是!」

一排長李子山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聽完張雲濤的命令,立即弓著腰,向靠近的一挺通用機槍跑去。

張雲濤迅速通過通訊員背著的步話機,調動各排組織防禦陣地,將重火力排的通用機槍,佈置到戰略要點,以確保頂住敵人的進攻。

緊跟在偵察連後面的山地一團其他連隊陸續趕到,團長汪文童中校聽到張雲濤的匯報,心裡一沉,沒有像以往那樣發起衝鋒,而是沿著曠野展開防線。

當大多數戰士還在搶修戰壕的時候,地平線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從前方及左右快速地壓過來。

情況緊急,各連一片調派人手,擔任防禦人物,另外的官兵則加緊搶修戰壕,力爭達到能抵禦重炮轟擊的程度。

當四面八方的人群進入三百米射程,各連的通用機槍,開始發出撕裂布匹的聲音,自動步槍、半自動步槍也開始進行射擊。而衝鋒的敵人絲毫不見減速,前仆後繼地向安家軍臨時構築的陣地壓來。

各連營的迫擊炮紛紛響起,在密集的人群中炸飛,幾乎每一顆炸彈下去,都會帶走幾條生命。

在如此密集的火力打擊下,敵人發起的潮水般的攻勢,竟然為之一扼!安家軍官兵剛開始還有些慌亂,畢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發起集群衝鋒,場面太多嚇人,但當每一個人都擊斃幾人甚至十多人後,反而鎮定下來,穩健地進行射擊。由於進攻的人太多,在暮靂籠罩下,官兵們幾乎不用瞄準,每一槍都可以帶走一條生命。

進攻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在這一個多小時裡,原野上起碼倒斃了數萬人,許多地方,屍體重重堆砌,成為有效的掩體,許多敵人就撲在屍體上,向安家軍的陣地射擊。

讓人覺得瘋狂的是,進攻的人群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依然持續不斷地進行大規模的、無規則的集群衝鋒,原野上全部都是瘋狂衝鋒的人群。

夜色逐漸降臨,但這場遭遇戰的規模卻越來越大。

山地一師其他三個山地團及師直屬部隊,終於趕到,迅速搶修防禦工事,鞏固戰線。從三個方向攻來的敵人,充分利用原野空曠、無法遁形及利用遮蔽物進行掩護的特點,發起潮水般的攻勢。

嘶喊聲驚天動地,曠野上人影懂幢,敵人竟然一眼望不到頭!

無數的流彈,在安家軍防守區域上空掠過,不斷有人被紛飛的彈雨擊倒在地。

安家軍防禦陣地呈現一個三角形,鋒面被壓制在不到五公里的區域,越到後方防v牢靠。可惜敵人實在太多了,簡直殺不勝殺,臨時乞的簡易交道壕裡,全都是官兵們輸送彈藥的身影。

當一線陣地的手榴彈消耗殆盡,佈置在後方的山地一師直屬炮團忍不住了,四mm火箭炮和,岱~~~~山地榴彈炮全力開動,炮彈若雨點般落到敵人的頭上,在明滅的火光中,濺射而起的殘肢斷臂在氣浪中不斷飛舞。

前沿陣地上,通用機槍宛若撕破布匹的射擊聲,響個不停,火鞭所到之處,人一茬茬倒下。由於連續的射擊,許多槍管打紅了,不得不緊急進行更換,衝鋒的敵人竟然趁看著短暫的間隙,迅速逼近陣地,但迎接他們的是噴火器噴射的火焰,大量敵人渾身是火,慘叫著在地上滾來滾去,把陣地前照得透亮。

可惜,這不是什麼好事。由於我明敵暗,躲藏在夜色中的敵人,充分利用這一優勢,瞄準射擊,不斷有戰士撲倒在戰壕裡。

「轟轟」

炮兵不愧有戰爭之王的美譽,連續數輪炮擊後,在發起進攻的敵人的前方和後方之間,造成了一片空白地帶,而且連續的炮擊,阻斷了後面人群的進攻線路,使得衝在前面的敵人失去了後面持續不斷的攻擊勢頭,造成後勁不足的狀況,前線的官兵壓力減輕許多,終於可以歇一口氣。

可惜,炮彈畢竟不是無窮無盡的,雖然下午攻佔落英峽後,部隊的彈藥已經進行過補給,但攜帶量畢竟不足。

要知道山地部隊的輯重,除了少數半履帶摩托車拖曳外,主要是靠畜力。在連綿的山地中,大型卡車車隊行進困難,雖然這一年多來,緬北的公路已經修到了眉謬,但從那裡通向落英峽的三十多公里的山間道路,卻不良於行,至少在明天日出之肅,山地一師休想得到補充。

隨著炮彈逐漸稀疏,敵人再次變得瘋狂起來,在夜色的掩蓋下,人群洶湧地向一線陣地撲來。

「操他奶的,那些緬族人怎麼那麼聽鬼子的話,難道不怕死嗎?」

二排長王德坤弓著腰,來到一處簡易坑道邊,手裡拿著自動步槍,向幾個較為清晰的目標就是一梭子打去,看著靠近陣地三十多米的幾個敵人倒下,才氣喘吁吁地向連長張雲濤問道。

先前王德坤扛著的那挺通用機槍,因彈藥耗盡已經棄之不用,他手裡這把自動步槍,還是從一名犧牲了的戰士手裡得來。

張雲濤也在用自動步槍射擊,直到將陣地前方五十米內的敵人全部點射完畢,才沉穩地說道:

「沒有人不怕死,但得看怎麼個死法。我估計這些參與突擊的緬人,都是被脅迫的。不過暫時我還沒想明白,他們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日本人手裡,竟然視生命如草芥!」

王德坤愣了一下,隨即打了個寒噤:

「不會吧?緬甸可是有一千多萬人,也就是說,我們要與這一千多萬暴民作戰,這……有希望獲勝嗎?」

「放心,絕對沒問題!」

張雲濤再次開槍,打死三四個衝到陣地前方的敵人,看到遠近沒有新出現的敵人,輕吁一口氣,吩咐附近的戰士提高警惕,這才貼著戰壕壁坐下,向王德坤解釋道:

「咱們佔了緬北,其中大多數民族在咱們國內都可以找到出處,經過這些年的同化教育,都比較認同自己的華人身份,其他的少數民族,對於咱們民族平等、宗教信仰自由等主張也很感興趣,主動向咱們靠概……

「日軍佔領緬甸後,僅僅組織修建聯通曼德勒、吉靈廟、因帕爾至迪馬布爾的鐵路,便送掉了二十多萬緬人的性命,其他幾條鐵路的修建,也沾滿了緬人的鮮血。這個所謂的緬甸政府,更多的是日本的傀儡,一年多來,日軍徵用大量大米,並宰殺耕牛作為食物,造成緬甸大饑荒的產生。

「同時,日軍像在其他佔領區一樣,用毫無價值的軍票來購買他們所需要的糧食及作戰物資,造成大面積的通貨膨脹、囤積居奇和投機倒把。原本是稻米主產區的緬甸,去年到今年竟然餓死了一百多萬人,匪夷所思!

「此外,日本人用強迫徵兵的辦法,編成了二十五個土著師,跟隨日軍作戰,同時偽政府還組織大量勞工,這些人稍微幣練後,就被派往前線,從事運輸工作、建造飛機場、修築公路和鐵路等工作。如此折騰下來,起碼又少兩百萬人。滿打滿算,現在緬甸也就六百多萬人!」

「六百多萬人也夠嗆!」

王德坤知道士官學樓畢業的張雲濤不抽煙,因此掏出支煙獨自點上,發起了牢騷:「咱們部隊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約束,在出發前政委又重申了政策,現在日本人把那些我們想團結的對象全部變成暴民,咱們對他們禮貌相待,他們卻和咱們拚命,怎麼想怎麼彆扭!」

張雲濤安慰說:「這種事情事先誰也沒料到,估計出了現在這種事情,上面會很快做出調整的……姨,什麼聲音?臥倒!快臥倒!」

「啾……」

一片流星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形軌述,高速飛行產生的刺耳尖嘯聲,由遠及近,像一把把鐵錘,狠狠地向山地一師的防禦陣地砸了過來!

一團團沖天而起的火柱中,炙熱的氣浪席捲著人體的碎片、武器零件在空中飛舞,很快就化為一陣暴雨,劈頭蓋腦地灑落在地面,數公里的區域,很快便籠罩在滿天煙塵之中。

整個大地都在顫抖,每一聲爆炸聲響起,陣地上就留下月球環形山那樣的坑坑窪窪。

不時有一枚炮彈準確落在陣位上,轟然炸開的火球中,數名官兵慘叫著飛上了天,密佈空間的鋒利彈片,一瞬間將脆弱的人體切割除成滿天血內。

迸飛的彈片、人類的血內、各種雜物,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幕布席捲整個陣地。

鬼子隱忍已久的炮兵,終於在安家軍炮兵消耗完炮彈後,開始肆虐!

死死趴在塹壕地上的官兵們,全都張大著嘴巴,所有的官兵都在用最大的勇氣,承受著大量火炮的密集轟炸!

「操,鬼子藏得夠深嘛,這個時候才動手!」

距離前線東南方五公里的一處山丘上,第一山地師師長張風華少將放下手裡的望遠鏡,憤怒地狠懵邯了平腳。

在部隊遇襲的第一時刻,他就把情況向上級進行了通報,呼叫友軍支援,可走向西進發的二師和向南進攻的三師,無一例外,都遭到突然出現的緬人攻擊,全都陷入了苦戰。

師政委秸志澤少將向東方的天空看了幾眼,皺著眉頭說:「怎麼陸航大隊還沒來?他們可是咱們守住陣地的關鍵,如果被鬼子突破陣地,把咱們重新頂回落英峽山口,咱們師可就要鬧笑話了!」

張風華剛想回答,突然聽到馬達的轟鳴聲,臉色一喜:「來了!日本再不來,老子就要打陸航的小報告了!咱們山地部隊本來就沒有多少重火力,彈藥攜帶量也不足,全靠他們支撐門面!

「老秸,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鬼子突然發瘋,妄想用人海攻勢把咱們淹沒,難道事前情報部門一點兒風聲也沒有?」

秸志澤搖搖頭:「不知道,或許是臨時起意吧!師長,先不忙聊這些了,快命令炮兵發射照明彈!」

「啊!我差點兒忘記了!」

張風華拍了拍腦袋,連忙走向道訊參謀,大聲下達命令。

緬北方面軍直屬陸航旅武裝直升機大隊第一中隊十八架四四四式直升機,呈品字形,從東方的天空飛來,飛臨交戰區域上空後,恰好地面上打出一串照明彈,頓時把天空地下照得一片透亮。

正在進行炮擊的鬼子炮兵部隊,迅速成為了直升機的活靶子。

四四四式武裝直升機的兩門空對地火箭發射機,頻頻向日軍的炮兵陣地噴射四~~~~火箭彈,同時,三挺火神機炮開始瘋狂旋轉,力……的炮彈帶著一道道恐怖的流星火雨,迅速把日軍的炮兵陣地攪得一塌糊塗。

鬼子指揮官之所以敢集結炮兵,對安家軍將士展開攻擊,就是認為在夜色掩護下,高速的轟炸機無法辨明敵我,在彼此戰線糾纏在一起的情況下,能夠起到出奇制勝的作用,因此,托大的鬼子甚至沒有攜帶防空炮兵。

現在驟然遭到打擊,鬼子指揮官才慌了神,只好調動雞脖子和歪把子機槍,臨時充當防空利器。機槍zi彈打得直升機機身「辟啪」做響,陸航飛行員們圍著日軍的炮兵陣地轉起了圈圈,一邊規避機槍zi彈,一邊噴射著彈雨,把鬼子的炮兵打得人仰馬翻,再也無暇對安家軍的防禦陣地展開轟炸。

遠處,又是十八架武裝直升機飛了過來,向地面上如螞蟻般向安家軍陣地發起進攻的緬人,盡情噴射著彈雨。

正在衝鋒的人群,一片片地倒下,但更多的人卻從夜色中殺出,持續向安家軍陣地發起衝擊!

一刻鐘後,第三中隊的十八架武裝直升機,頂替了彈藥耗盡返航的第一中隊,開始對日軍後方的重要目標進行打擊。可惜夜色籠罩,雖然照明彈頻頻升空,但稍遠一點能見度就不盡如人意,因此打擊效果不佳。

隨著直升機最終離去,失去重火力支援的雙方,再次陷入了苦戰。

這個時候,夜色已深,空氣中瀰漫看著硝煙的氣息,夜色中唯一可見的就是zi彈脫離槍口的微弱亮光,密集的槍聲響徹大地。

夜戰最能考驗官兵們的勇氣,在漆黑的夜色當中,原來的武器裝備優勢,會被黑夜降低許多,對於進攻方來說只要知道大概的位置猛攻就行了,可是對於防禦方來說,他們不知道敵人會從黑夜中哪裡冒出來,只能盲目射擊,zi彈打到哪兒,撞到什麼,就要講究運氣和人品了。

一線陣地上,在先肅的戰鬥及炮擊中幾乎減員一半的偵察連官兵,依日在不知疲倦地射擊。連續數小時的戰鬥下來,大多數人手中的自動步槍彈匣裡的彈藥都快消耗殆盡。

突然,一條黑影從陣地右前方飛快地衝了下來,雖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那長長的刺刀上那一縷異樣的反光,暴露了目標……不知道什麼時候,鬼子也混在人群中發起了突擊,遭遇槍林彈雨後伏地匍匐前進,終於靠近陣地。

這會兒摸進偵察連負責的這段戰壕的鬼子兵,一臉獰笑地向一個正在更換彈匣的戰士撲去。

眼角的餘光瞟到了那抹刺刀發射的光芒,沒有絲毫猶豫,張雲濤一轉槍頭,接連兩個短連射打了出去。

鬼子發出一聲慘叫,胸口被打成了血窟窿,不過由於慣性,這個鬼子手中的三八式步槍,依然向前捅去,好在一名老兵眼疾手快,將那名換彈匣的戰士挪動了十多厘米,明晃晃的刺刀扎到了士兵身邊的戰壕土壁上。

「大家提高警惕,有鬼子摸進來了!」

張雲濤大聲吼了起來,這時一股冷風突然從左邊向他脖頸吹到,張雲濤心生警訊,沒有側過頭去看是什麼狀況,多年的戰鬥經歷,告訴他如果轉頭的話肯定沒命了,因此沒有絲毫猶豫,就著戰壕一個向右翻滾,當他低頭的那一剎那,一把三八大蓋上那長長的刺刀,擦著他的頭皮插入了一側的土壁上。

翻滾的同時,張雲濤扔下了手裡已經失去射擊角度的自動步槍,右手順手就摸出了大腿上別著的手槍,還沒等鬼子拔出刺刀繼續攻擊,「啪啪」的幾槍過去,終結了這個鬼子的性命。

幹掉偷襲的鬼子後,張雲濤沒有任何驚嚇後的靜止行為,也沒有去撿自動步槍,因為槍裡已經沒有zi彈了,立即從那名倒斃的日軍手裡拾起槍,然後拿起這柄三八大蓋,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再次升起一串照明彈,山地一師原本沉寂下來的炮兵,又開始宣洩火力,向夜色中瘋狂撲來的敵人進行轟炸!

原來,方面軍司令部已經感覺到前線情況危急,於是請求空軍緊急進行增援,同時派出方面軍直屬陸航旅的運輸直升機大隊,向前線緊急輸送彈藥。目前,第一批應急的炮彈彈藥已經送到,而運載量極大的飛艇運輸部隊,正在飛越東色高地,很快第一批五艘大型飛艇,就會在山口地區降落,有力支撐前線作戰。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8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6:00
第一八四二章 不動如山

曼德勒戰事發生前兩小時,緬北皎當山。

「隆隆」的炮聲中,第四山地師師長張國生少將站在一處山巒上,謠望南方已經被炮火幾乎摧殘成一片廢墟的山頭,眉頭緊鎖。

自凌晨四點發起進攻以來,連續十多個小時的激戰,山地一師已傷亡近一千二百多人,換句說,目前本部已經損失了十分之一的官兵,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凌晨的突襲中,山地四師給對手帶去了巨大的打擊,在連續的進攻下,敵人位於對面山腳下的四道戰壕,幾乎被夷為平地,起碼有兩千多名日軍和緬軍在四師的進攻中葬生。

天色大亮後,四師官兵越戰越勇,接連攻陷敵人佈置在山間的三道陣地,再次擊斃八百多名敵軍。

可是到了上午十點,部隊攻到山腰處第四道陣地時,遠近的山頭突然出現二十多個交叉火力點,幾乎把進攻的線路完全封堵住,隨後雖然想了許多辦法,但依然無法打掉敵人的火力點,於是進攻便陷入僵持中。

「師長,我們的飛機,飛機來了!」

站在張國生身邊的通訊參謀戴子來少尉興奮地叫了起來,張國生聽到後轉過身,放眼望去,只見一個中隊的q2強擊機群,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從北面飛了過來,呈雁形向著對面的山頭飛去。

「命令炮兵持續攻擊,配合空軍的轟炸,等轟炸結束,咱們嘗試著再發起一輪進攻,試試敵人的烏龜殼到底有多硬!」

張國生沉穩地下達完命令,便注意機群的動向。

只見q2強擊機群先稍稍降低飛行高度,自北向南掠過皎當山,然後再繞半圈轉了過來,自南朝北,向暴露的日軍陣地做低角度俯衝,朝預定目標扔下幾枚五公斤到五十公斤不等的炸彈,隨後再盤旋兩圈,尋找打擊目標,鎖定後繼續投彈、掃射。

日軍地面機槍火力噴吐著火舌,但是對下部裝備有厚重裝甲的強擊機無可奈何。

就在機群撒歡的時候,半空中突然炸開一朵朵黑煙,一架q2強擊機被擊中右翼,嗚咽著拖著黑煙,向北面的大地一頭栽了過來。在戰機距離地面三百多米處時,天空中飄起兩朵降落傘,很快,戰機墜地爆炸,火光四射,躥起的濃煙直衝雲霄。

張國生心中一沉,目測飛行員的落點就在我方與日軍交戰區域的中間,立即派出官兵前往拯救,同時,命令炮群向日軍躲藏在遠處山間密林中的高射炮陣位發射炮彈,以壓制敵人的對空火力。

這時受到威脅的q2強擊機群不自覺地拉升了高度,匆匆向日軍陣地扔完炸彈,便脫離了戰場,向北面的天空飛去。

張國生搖了搖頭,鬼子非常狡猾,有意把防空火炮掩藏得很深,以達到打擊的突然性。早上機群密集轟炸的時候,鬼子的高炮躲著不動,中午時部隊苦戰不下,曾有一個武裝直升機中隊前來助戰,但突然遭遇日軍的防空炮打擊,直升機飛行速度過慢,竟然一下子就被日軍打掉三架,其餘的直升機只得遠遠地遁開,轉上幾圈後見日軍的防禦體系非常嚴密,於是便匆匆離去,和現在這一幕何其相似。

隨著機群離去,各團的突擊梯隊,進入了距離敵人陣地約一千米的攻擊出發陣地。

看到時間不早,有心搏一把的張國生,把他手上剩下的三個主力團全都投入了進攻,第一團在前面的戰鬥中,基本被打殘了,因此由二、三、四團擔任主攻,其中二團從正面自北向南攻擊,三團在左翼自東北向西南攻擊,四團在右翼自西北向東南攻擊。

隨著衝鋒號聲響起,三個團分別從三個方向上,同時發起進攻,軍號嘹亮,戰旗飄飛,一個個士兵從戰壕裡跳了出來,最先躍出戰壕的部隊,立即展開成散兵線,單兵或火力組之間的距離保持在五米以上,排長或連長在其部隊陣形的中間靠後位置上指揮作戰。

每個營的先鋒連,除了原有人員外,均加強了一個班的工兵和一個從重火力連抽調兵員組成的突擊排,工兵的主要武器是十公斤的炸藥包,突擊派的主要武器是火箭筒、火焰噴射器和自動步槍,同時攜帶有大量手榴彈。

在先鋒連的步兵和機槍手向前挺進的同時,留在戰壕裡的通用機槍和迫擊炮開始從指定的射擊陣地上,向敵人陣地實施壓制射擊,從後方發射的子彈,從攻擊的士兵身邊「嗖嗖」飛過,一波一波傾瀉到敵方位於山腰的陣地上。

遠處的日軍陣地,立即籠罩在一片煙霧中,衝出戰壕的官兵,耳畔全部都是迫擊炮的射擊聲和一公里外日軍陣地上的炸彈轟爆聲。

先鋒連繼續向前挺進,其他兩個連在後方展開成較密集的散兵線,再往後便是營直屬部隊,充當預備兵團,以縱隊跟進前進。

很快,各團佈置在一線的兩個營便離開了出發陣地,作為預備隊的第三個營此時沿著交通壕進入出發陣地。

日軍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在安家軍官兵剛剛衝出戰壕的時候,敵人佈置在山間戰壕裡的機槍,就開始向山下安家軍進攻後展開的散兵線,零星地進行射擊,同時,左右山頭的日軍掩體,再次噴射出火力。

這個時候,山地四師直屬炮團,開始分成兩個部分,壓制左右兩翼的山頭,主要是打擊那些噴塗火舌的機槍火力點。

與此同時,反應靈敏的團屬、營屬五、六和八一迫擊炮,迅速向當前日軍陣地上的機槍火力點開火,壓制日軍的反擊。

日軍隱忍已久的炮兵部隊,突然開火,一門門山炮、野炮和曲射步兵炮,向安家軍展開的散兵線,猛烈開火,給快速前進中的安家軍官兵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這樣的情況自然不會持久,山地四師的偵察和校射氣球,立即將日軍炮兵陣地所在的位置,報告到炮兵團,幾分鐘後,精準的炮火,迅速覆蓋了日軍的炮兵陣地,日軍的炮火攻勢頓時啞火。

當安家軍的散兵線,前進到距離日軍陣地約四百米的時候,遭到日軍及緬軍的步槍火力射擊,緬軍射術不精,不足為慮,但鬼子的步兵,卻是長期用子彈喂出來的,很快便有戰士中彈倒地。

這時,各連排的機槍手,紛紛選定射擊位置,架起i式通用機槍,向敵人陣地猛烈開火,山地兵們也在基層士官組織下,一面以手中的自動步槍向敵人射擊,一面加快步伐前進,戰場上子彈橫飛,進攻中的連隊,不斷有人中彈,但整個進攻隊形並未減緩,尤其各先鋒連的官兵,更是借助地形地物的掩護,相互策應,快速向日軍陣地逼近。

在山地兵突進到距離日軍陣地約一百五十米時,日軍也向一線陣地投入了增援部隊,以補充前沿已被嚴重削弱的阻擊火力。同時,高處的山上,又新增了四處火力點,再次對進攻中的安家軍官兵帶來巨大的威脅。

儘管傷亡很大,但先鋒連此時已經靠近了日軍的陣地,在距離戰壕不到十五米時,官兵們紛紛投出了手榴彈,手榴彈爆炸的煙霧剛剛騰起,悍勇無比的官兵便端著上了刺刀的i式步槍,躍向敵人的戰壕,不管戰壕裡有沒有活人,先放一排槍,再挺槍亂刺,就連日軍的傷員亦不放過,非要連刺數刀,再用槍托砸碎腦殼不可。

日軍依托山勢,構築了極為堅固的防禦工事,炮火無法直接命中,火箭筒和火焰噴射器沒有射擊角度,用手榴彈也不足以將其壓制,這時,配備到先鋒連的工兵就開始發揮作用了,只見工兵們三三兩兩,閃挪騰移,時而匍匐,時而躍起,幾臥幾起,便靠近日軍掩體,在掩體的射擊口附近放置一個或大或小的炸藥包,點著引信後迅速奔離,閃光一過,碎木爛肉四下飛散,敵人的掩體洞開,露出一個個黑乎乎的洞口。

就在官兵們吶喊著撲向這些洞口的時候,異變再次發生。

「噠噠噠——」

左右山嶺及前面山頭高處,突然增添了三十多個火力點,整個山間,全部都是曳光彈留下的殘痕。

隨後,巨大的轟鳴聲傳來,不知道從何處射來的密集炮彈,將剛剛佔領日軍陣地的先鋒連徹底淹沒。

一直用望遠鏡觀察前線戰事的張國生臉色大變,從炮火的密集度來看,敵人在各山的反斜面,起碼隱藏了上百門大口徑重炮,如此密集的炮擊,突入敵人陣地的先鋒連,絕無幸理。而且,敵人暴露出來的火力點,一次比一次多,現在炮火已經無法壓制這些區域,強攻下去只會帶來更大的傷亡。

「撤吧!」

張國生沮喪地揮了揮手,通訊參謀立即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一小時後,張國生電報方面軍司令部,山地四師面臨的情況非常困難,在連續的進攻中已經有近三千名官兵傷亡,繼續強攻下去代價太大,得不嘗失。

……

南華,新京,總參謀部會議室。

早上十點各條全線均順利取得突破放心去休息的安毅,這會兒正站在大型沙盤前,傾聽副總參謀長黃智的戰局講解。

周邊,除了白天值班傍晚換班回去休息的楊飛、趙東全、成世明、傅明山、王志涵等將校外,其餘軍委及總參各部的將校悉數出席。

而在會議室後面,便是安家軍總參謀部的通訊中心。

一排排充滿插頭孔洞的通信交換台前,坐滿了英姿颯爽的女兵,她們一個個頭戴厚厚的海綿耳機,神情專注。

「總參謀部通訊中心,請問接哪兒?」

一位溫婉漂亮的下士女兵,將插頭一個示意有呼叫進入的紅色閃爍燈下的孔洞,立即熱情地招呼。

「我是夏儉,幫我轉會議室,我有重要情況向安主席反應!」

隨同耳機那邊話筒裡傳來男性沉穩中帶著威嚴的地聲音外,還有電台「滴滴答答」的聲音和各種嘈雜的討論聲。

「好的,夏司令,請稍候!」

下士女兵說完,沒有絲毫猶豫,平日裡上萬次訓練帶來的本能反應,使她熟練地將插頭連接著的另一個插頭,到面前交換台的其中一個插孔中,兩個插孔旁的綠色指示燈迅速亮起來,顯示線路已經進入聯通狀態。

結束完這一次的接線工作,下士女兵沒有絲毫休息,迅速拔下通訊台上指示燈已經顯示白色結束通話狀態的兩個連線插頭,將其中一個插頭接入到下一個閃爍著紅色接入插孔中去,再次熱情地問道:

「總參謀部通訊中心,請問接哪兒?」

隨後,和先前發生相似的一幕,再次上演。

進入三九年下半年後,安家軍的適齡義務兵的徵召工作已經基本結束,如果再勉強招收,便會破壞南華的工農業生產,目前新兵主要由國內的漢中、宜昌和老南昌三個徵兵點提供。而在南華,招收的主要對象是適齡的女青年。

適合女兵的兵種,除了醫生和護士、文工團女兵外,最能體現女性特點和發揮她們心細特長的另一個地方便是通訊中心了。

目前,安家軍三總部、軍事委南海治政堂、政務院、情報系統、各方面軍司令部、各集團軍軍部、各師師部部均設有這種通訊中心,由專業的女性接線員擔任分線聯通處理任務。

事實上,程控電話交換機技術,要到六十年代中期才會由美國的貝爾公司發明,但那還不是時分數字式的,而是「空分」式的,即用戶在打電話時要佔用一對線路,也就是要佔用一個空間位置,一直到打完電話為止,和手工接通差別不大。七十年代後,採用時分復用技術和大規模集成電路的程控數字交換機技術才日趨成熟,到八十年代逐漸普及。

因此,雖然現在無線電通訊和傳統的有線電話通訊,在南華的政府部門及軍隊比較普及,但是由於沒有自動程控交換機,只能由人工進行分線聯通處理,因此接線員就成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工作崗位。

這些通訊女兵大多由童子軍校和各中學進行特招,接受三個月的初級軍事技能訓練後,便進入專業的通訊技能培訓。

通訊技能培訓期間,她們要首先要學會判斷自己面前通信交換台上幾十條連線、上百個插孔中哪兩個才是一對,這是她們接受專業訓練的第一步。

如此多的插孔,要快速依據要求判斷出哪兩個是一條線路,非常的困難。要知道,雖然插頭上有著多種顏色來進行分辨,可是顏色總共就七種,而每一種顏色的線路和插頭都有著十來條,而且在訓練中,不時模擬戰地的實況,為了防空和避免成為對方炮兵打擊的目標,燈光往往開得很暗,在這種情況下,色溫會出現偏差,有時候真的很難分辨出顏色來。

沒有經歷過那個災難年代的人,很難想像那時候人的堅強與堅韌,通訊女兵們沒有一人打退堂鼓,她們在教官的幫助下,快速地成長起來,用自己的技巧和細心,記憶並分析哪兩個插頭是一對,在數以萬計的訓練中,逐漸熟悉每一個插頭,到了後來甚至可以憑藉著長期觸摸的手感和暫存記憶,來做出準確的判斷。

熟悉完插頭判斷後,第二項訓練科目就是背誦成千上萬個的分揀指令,這同樣是一個非常具有挑戰性同時也很枯燥乏味的工作,但是在刻苦的訓練下,大多數女兵都做到了,她們憑藉著女性特有的細心,還有遠遠超過男性的忍耐力,背誦下上萬條分揀指令,熟悉每一個插口所代表的轉接位置。

到了後來,隨著對工作崗位的熟悉,她們甚至可以詳細地背出自己工作台上數百個插口每一個對應的通訊單位,對於這些女兵們的努力與所取得的成功,就連教導她們的男性教官也自歎弗如。

由於南華各個部門電話的普及,電話號碼越來越多,政府開設的電話局負責的任務越來越繁重,到目前為止,一名普通的女話務員記憶的電話號碼已經多達上萬條,由此可見女性的細心程度。

當然,只是經過第一項和第二項訓練,這樣的接線員只能算是勉強及格,接線員們還有一個重要的考驗,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接通戰場通訊單位的通訊插口。

要知道,安家軍的將士,來自四面八方,雖然軍隊中普遍要求說普通話,但許多人的口音很重,一旦說快了聽起來就很難辨析清楚。而在戰爭中,尤其是身處一線的接線員,她們一秒鐘的延誤,都有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大多數女孩性子柔弱,在接通那些在前線打紅眼的熱血漢子們那用生命呼喊出來的吼叫,往往會心驚肉跳,手忙腳亂,如果不經過特殊的訓練,根本無法冷靜地聽清楚說的是什麼,並準確地將插頭插口中去。

因此,通訊女兵們接受的第三項訓練,就是深入前線,在連綿的槍炮聲中,訓練自己的膽量,會盡可能多地和一線官兵談話,多熟悉、瞭解和分辨各地的口音,並到槍林彈雨的地方,去習慣在任何環境下都處事不驚。

最後一個訓練課程是長時間說話,練就一口好嗓子。這個好嗓子不像唱歌,需要音域有多寬廣,歌聲多優美,而是需要做到每天能清晰地連續發音八小時。

這個課程極為痛苦,根據人體生理學,一個人連續說話超過四小時,嗓子就會疼痛沙啞,除非經過系統的聲樂訓練,才能做到長期連續說話。因此,上級特意請來聲樂專家,教授發音技巧,同時,還提供大量藥廠研製的諸如胖大海、紅姑娘等可以保護嗓子的中成藥品,以保護嗓子。

經過訓練後,現在接話員可以在連續說話超過八小時的工作後,第二天仍舊能夠繼續非常清晰的發音。不過,長期的說話,使得大多數女孩聲音發粗,這也算是一種職業病吧。

不過,這些通訊女兵可不愁沒人追,在軍中她們永遠是引人矚目的軍花,若非恪於軍規軍紀,恐怕每一位都會收到大量情書,現在是戰爭期間,許多軍官和參謀人員,只能偷偷地暗戀。
匿名
狀態︰ 離線
1819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6:17
第一八四三章 堅決打擊

新京城,籠罩在一片夜色中。

戰爭期間,為了防空需要,入夜後即進行宵禁,整個城市一片沉寂。

位於城北獨柱寺的總參謀部會議室裡,燈火通明,厚重的窗簾,將室內室外隔離開來。

副總參謀長黃智站在大型微縮沙盤前,手裡拿著一根長長的棍子,指向沙盤上各個要點,解說當前戰情。

「馬來亞戰場,我中南方面軍第一集團軍,由陶公縣攻向哥達巴哈魯港,截止晚上七點,吉蘭丹河以西地區已基本被我軍佔領。哥打巴魯哈港是日軍在吉蘭丹地區最重要的腹心城市,同時也是馬來北部重要的海港,日軍構築了極為堅固的海陸空協防體系,從那裡渡河極為困難。同時,我們也希望通過攻打哥達巴哈魯港,把日軍第二十一師團,從後方的日德防線吸引出來,因此擔負正面攻擊的第一集團軍第一摩步師,渡河的聲勢造得很大,但實際上攻堅力度並不強!

「按照預定戰略,這一路的渡河點,是吉蘭丹河中游地區的巴西馬士,這座位於幾字形河灣部位的城市,是一座物資中轉港口,上遊山區砍伐的樹木,順著河流漂浮而下,在巴西馬士城匯攏收集,這裡的木製加工業極為發達。第一集團軍第二坦克師、第三摩步師將於今夜午夜時分突然發起對該城的進攻,明日日出前全軍渡過吉蘭丹河,潛入哥達巴哈魯城南方設伏,消滅從日德防線出擊的日軍。如果敵人不上當,我們則集中優勢兵力,由腹背進攻,一舉消滅哥達巴哈魯之敵,集三個師之力南下;

「中南方面軍第二集團軍,於清晨九時,攻破日軍於朱平山構築的日得拉防線,佔領琉璃、亞勞等城鎮,前鋒已於下午六時攻佔亞羅士打城及吉打港。目前,該線日軍兩個獨立步兵旅團及兩個馬來師的殘部,已退守勿沙山地區,威脅我軍後方補給線路安全。為安全計,第二集團軍司令閔竟先將軍決定肅清頑敵後再行南下!畢竟我方是機械化部隊,對後勤依賴度很高,馬來地區地形複雜,叢林密佈,極易展開游擊和破襲戰,加上工兵正在緊急溝通由沙道到琉璃城的鐵路,因此我軍挺進速度不快,力爭穩紮穩打,逐次消滅敵人!

「緬南方向,中南方面軍傅冠捷第三集團軍的作戰目標,是消滅由披汶.頌勘領導的暹羅軍。日軍為了給我們找麻煩,特意在緬南成立了暹羅獨立政府,並把薩爾溫江以南地區交由披汶.頌勘領導。暹羅軍實力不弱,但由於缺乏足夠的重火力裝備,無法對我們的坦克和裝甲部隊形成威脅!

「我第三集團軍由帕道出發,於清晨七時擊破暹羅軍防線後,順著扎米河南下,連下均姜、戈馬兩鎮。目前,第七摩步師正在攻打帕米亞鎮,第八坦克師、第九摩步師已經進入平原地區,攻向達昆代鎮,預計兩日內即可兵臨毛淡棉城下,阻斷薩爾溫江西北地區日軍的增援。」

說到這裡,黃智舒了口氣,見大家沒有疑問,接著指向緬北地區。

「緬北作戰,由於地形崎嶇複雜,前期主要以三個山地集團軍為主。其中,第一山地集團軍負責攻取曼德勒以東的阿尼斯坎及落英峽防線,拿下後第一時間鞏固山口地區防務,並將戰線推進到曼德勒外圍,後續配合第四集團軍、第五集團軍和第六集團軍拿下這座緬北地區最大的城市;

「第二山地集團軍進攻日軍固守的皎當山防線,第一階段目標是攻佔達擇,佔據通向東印度地區的鐵路及公路要隘;第三山地集團軍由我軍控制的胡岡谷地出發,翻越帕特凱山,力爭在半個月內拿下東印度東北部地區的瑪格麗塔地區,率先打通前往東印度的道路,呼應印度方面軍作戰!

「三大作戰集群中,第一山地集群直面曼德勒,從山區進入平原僅有不到三十公里距離,最容易取得突破,而且一旦取得突破,由於曼德勒城的特殊性,對日軍構成的威懾最大,因此攻堅戰得到了空軍和陸航的鼎力支持,於下午四點終於取得全面突破,成功進入緬北平原!第二山地集群則由於地勢原因,加上日軍對於通向因帕爾、科希馬地區的鐵路及公路非常重視,派駐有重兵把守,如今依然在皎當山一線展開反覆爭奪,進展不大;第三山地集群則到現在為止,還未與日軍接觸,但由於距離日軍構築的中帕特凱山防線已經不遠,未來兩三天內,一場大規模的攻堅戰不可避免!總的來說,由於緬北複雜的地形,目前戰事並不太順利......」

胡家林仔細盯著沙盤,看著皎當山上代表日軍的白色膏藥旗巍然不動,突然出言問道:「研究過攻堅皎當山不順利的原因嗎?我軍以有心算無心,對諸多困難均有考慮,同時還佔有絕對的空中優勢,為何依舊出現這樣的問題?」

「對不起,胡長官,責任出在我身上。在制定計劃的時候,我們作戰部對皎當山一線的日軍防禦力度嚴重估計不足!」

總參作戰部長劉宇少將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皎當山南北十七公里,東西五十八公里,由三十多個山頭組成,海拔普遍在兩三百米,地處伊洛瓦底江與穆河之間,叢林遍佈,原來由密***通向曼德勒的鐵路,順著穆河,沿山腳由西方迂迴而過。

「按照計劃,我們將在第一輪炮擊中,消滅敵人佈置在一線的全部炮兵陣地和主要火力點,然後逐步摧毀日軍的抵抗。可是,日軍與我們作戰多年,吸取了不少經驗教訓,其炮兵主要佈置在反斜面的防禦工事裡,隱蔽得很好,而且日軍還順著山勢,修建了堅固的工事和掩體,各個山頭分佈有許多隱藏的火力點,預計這些山頭的山腹內部,可能被日軍組織勞工掏空,各個火力點通過坑道進行連接,大炮及機槍可以隨時轉移,因此我們的炮擊及其後的戰機轟炸,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

「地面進攻發起後,我軍每進攻一個山頭,往往遭到多個山頭的許多火力點打擊,而且這些火力點隨時都在增加中,給部隊帶去了巨大的傷亡,武裝直升機的支援,也面臨日軍部署在山間密林中的防空火力威脅。截止晚上七點,緬北方面尚未有新的戰報傳來,若我們依然堅持此前制定的作戰計劃,要在這一線打開缺口,傷亡可能會遠遠超過我們的估計!」

安毅臉色嚴峻,沉吟好一會兒,才道:「雖然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計劃,出現一些意外可以允許,不過我還是希望下次準備工作做得更嚴密和細緻一點,比如日軍精心構築的這道防線,不是一天兩天能夠建立起來的,肯定有許多蛛絲馬跡可循。所謂知己知彼,作戰部要充分聽取情報部門的意見,搞不清楚就要派出偵察兵反覆進行核實,否則是要走彎路的!」

劉宇有些慚愧地說:

「在敵我對峙區域中間,埋設有大量地雷和陷阱,我們的偵察兵數次試圖潛入該地區查明情況,均被敵人發現。後來我們只好動用火力進行偵查,並且派出戰機,通過凌星的轟炸查探敵人的防空部署,經過連續半個月的反覆確認,才有了這份具有針對性的攻堅計劃出爐。不過從實戰的情況看,敵人那些暴露出來的火力點,不到其全部力量的四分之一,終於導致今天進攻不利局面的出現。」

眾將均知道劉宇新擔任總參作戰部部長不久,經驗肯定有所欠缺,都報以寬慰的笑容。安毅更沒有深究的意思,總的來說,作戰部的工作還是得力的,對於重點戰略地點日軍加強保護,完全可以想像。而且作戰計劃只能是一個框架,不可能面面俱到,還是要看前線指揮官如何正確把握。

「好了,繼續談談西印度戰事吧!」安毅示意黃智繼續。

「印度中南部地區焦達訥格布爾高原及德干高原橫亙,雖然海拔普遍不高,但道路縱橫崎嶇,非常不利於機械化部隊的通行,加上植被破壞嚴重,一旦遭遇暴雨襲擊,這一地區極易形成山洪及泥石流災害,故我軍未在中南部邊境地區發起進攻,而是選擇順著恆河平原,進攻比哈爾、孟加拉等恆河沿岸地區,力爭在兩個月內進抵恆河口,隨後再用半年到一年的時間,肅清中部及南部地區頑敵。

「恆河沿岸地區雖然地勢平坦,但河流縱橫,湖泊及水田遍佈,機械化部隊的攻擊速度很難得以發揮。因此,我們沒有採用德國人的閃電戰策略,而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集中優勢兵力,力爭消滅日軍的有生力量。

「根據預定計劃,在攻擊發起的第一時間,我第七集團軍即強渡宋河,攻擊恆河以南的平原地區,第八集團軍強渡根德格河,進攻恆河以北的核心城市穆扎法爾布爾,第九集團軍和第十三集團軍則在今夜,利用夜色掩護,再次過河。第十四、十五集團軍,作為戰略預備隊,逐次投入戰鬥。

「敵人在巴特那及穆扎法爾布爾這兩座防線支撐城市,構築起了立體防禦體系,對守住城市深懷信心。我們總參制定的作戰計劃,也充分利用這種信心,制定了圍城打援的戰術,盡量吸引後方的敵人主動出擊援助,在運動戰中盡可能多地消滅敵人。可惜的是,自中午時分我兩路大軍在恆河南北兩岸,同時靠近目標,並進行了聲勢浩大的攻城作戰,但至今為止,未發現日軍派出援軍......」

「叮鈴鈴——」

會議室牆角的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眾將幾乎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瞥了一眼,大家都知道,若是沒有急事,電話不可能會打到這裡來。

一名中校參謀主動上前接過電話,隨即向安毅道:「主席,緬北方面軍夏司令的電話。」

安毅大步走了過去,接過話筒,隨即聽到夏儉那大喉嚨在耳邊響起。

應答之間,安毅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對著話筒道:「我知道了,夏儉!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讓總參盡快拿出個新的作戰方案來......千萬不要有思想包袱,日軍本來就非易與之輩,若非如此,怎麼解釋日軍在澳大利亞取得的大捷?好好去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困難,率領部隊取得勝利!」

安毅放下電話,回到沙盤前,環視眾將一圈,從黃智手裡接過指揮棒,道:「緬北方面遇到的困難,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大,不僅第二山地集團軍在皎當山一線攻擊受阻,第一山地集團軍也在曼德勒以南地區,遭遇緬族武裝的襲擊......」

隨後,安毅把傍晚時分第一山地集團軍遇襲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最後道:「不知道這是偶然發生的狀況,還是僅僅限於緬北一地,情報部門一定要馬上派人清查核實,如果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作戰部一定要盡快拿出應對預案。

「此外,由於犧牲太大,夏儉已經做出決定,第二山地集團軍暫時放棄強攻皎當山這塊硬骨頭,以一個師的兵力牽制達擇一線的敵人,兩外兩個師由鐵路調往胡岡谷地,參與對印度東北部地區作戰。等南線我主力集群全力以赴解決曼德勒之敵後,將分出一部人馬,由南向北,順著緬北平原攻擊達擇、丹西、育瓦迪等地,徹底截斷皎當山一線敵人的補給和退路,屆時不管是選擇進攻還是繼續圍困,都不會影響大局。」

劉卿和劉宇對視一眼,向安毅莊重地敬了個軍禮,轉身離開沙盤,很快消失在會議室門口。

黃智又接著講解了各戰區後勤補給及佔領區的政治工作開展情況,安毅有些心不在焉,正考慮緬北出現的新情況,陳瑜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看到一屋子的將帥,向大家歉意一笑,把安毅拉到了一旁的小會議室,面對面坐下後,這才小聲稟報:

「情況已經基本查清楚了......原來日軍登陸瓦胡島後,從美國人在珍珠港的海軍基地得到了大量艦載雷達,並根據這些雷達,發展出了日本的陸基雷達。此前s4高空偵察機實施的連續偵查中,由於日軍的雷達基站未投入使用,沒有訊號來源,加上馬來地區叢林遍佈,這些基站經過偽裝網的掩飾,因此我們對日本人的雷達部署情況一無所知。

「就在昨天上午,這些雷達基站的配套柴油發電機組被注滿油料,正式開始對雷達基站提供電力,於下午五時調試完畢後投入使用。今日凌晨,我們的戰機進入雷達偵測範圍,對方的預警系統立即做出反應,使得部署在馬來亞地區的日軍陸基航空兵有了一定的準備。好在這些雷達基站剛剛投入使用,通訊線路尚不完備,在逐級上報中耽誤了太多時間,否則等日軍的零式和隼式戰鬥機悉數起飛,我們的空襲難度大增不說,日軍偵察機、轟炸機、運輸機通過及時規避,損失或許要小許多!」

安毅聽說日軍已經擁有了雷達,臉色大變,顯得極其震驚。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皺眉問道:「我們的s4偵察機,不是有先進的雷達信號接收裝置嗎?今天凌晨對馬來亞地區的空襲,s4偵察機也參與了,為什麼他們沒有提前發現敵人部署的雷達?」

陳瑜苦笑著回答:「根據空軍司令部自查,當時馬來亞空域有我們的三艘雷達飛艇在游弋,幾名s4偵察機飛行員看到識別系統未收到應答,想當然地認為可能是雷達飛艇的應答機出了問題,於是便沒有留意,待事後確認,已經於事無補。空軍司令部已經做出決定,對相關飛行員進行通報批評,黃稟一司令員請求您給予處分!」

「處分就不必了,但必須以此為鑒!」

安毅站了起來,背著手在小會議室裡來回踱了一會兒步,才接著道:「看來我們的武器裝備雖然上去了,但意識並未跟上,全軍還必須狠抓工作作風和思想意識建設,讓每一個官兵清醒地認識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影響到整個戰局的進展!我們的教育方針,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棍子把人打死,希望空軍能夠吸取教訓,戒驕戒躁,否則兩罪並罰,絕不容情!」

說到這裡,安毅又問:「今天遭遇突然襲擊後,日軍大本營有沒有做出特別的反應?比如集結艦隊和航空兵,調派陸軍增援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又或者在其他地區做出報復性的軍事行動?」

「綜合東京、華北、蘭印、星洲各地的消息,日軍海陸軍好像並未向以上地區增派部隊,反倒是日軍各戰區向基層部隊下達了拆卸機械設備裝船和撤僑的命令。不過,日軍大本營肯定向位於雅加達的日軍南方軍司令部下達了下一階段的作戰命令,可惜我方情報人員級別不夠,難以接觸到核心信息。」陳瑜謹慎地回答。

「這樣啊——」

安毅回到沙發上坐下,閉目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陳瑜,你說日本人有沒有可能下達焦土作戰命令?」

陳瑜遲疑了一下,長期擔任第四廳總務處長的他,自然知道蔣介石在抗戰初期曾制定過的「焦土抗戰」計劃,即放火燒掉任何可資敵用的財物、設備和房屋,達到以空間換時間的目的,但安毅的意思顯然不在放火上,肯定有其他用意。

「主席是說......日本人為了延緩我們的進攻速度,不惜調動一切力量,與我們作戰?甚至不惜犧牲那些土地上所有的民眾?」

「是啊!」

安毅點了點頭:「傍晚時分,焦廣緒統率的第一山地集團軍,在曼德勒以南的平原地區,遭遇大量緬族人的攻擊,至今戰鬥依然在繼續。這一場大規模的遭遇戰打到現在,起碼有好幾萬緬族平民傷亡!

「剛才我就在想,是什麼迫使這些緬族人拚命的?究竟是緬甸一地的現象,還是三大戰區皆是如此?這會兒劉卿和劉宇已經去核實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確切的消息回報。不過我有預感,這恐怕是日軍蓄意所為,目的是盡最大可能消耗這三地的人力及物資資源,這樣即便我們拿下以上地區,接手的也會是一個爛攤子,以及當地民眾的刻骨仇恨!」

「好惡毒!」

陳瑜脫口而出,隨即道:「那咱們該怎麼辦?難道就此退回去?那也太虧了吧!」

「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安毅心情極為沉重,道:「我們現在的領土,被東印度和緬甸分割成東西兩個部分,工業設施和礦產資源很難得到整合,汽車運輸車隊由川北經陝西、察哈爾抵達蒙古,再由蒙古的鐵路和公路網絡轉運,效率太低,而飛艇及運輸機的運量太少,交通問題已經成為阻礙我們發展的瓶頸!

「一直以來,我們的燃油補給,都是通過鐵路把中亞生產的原油輸送到蒙古,再由蒙古由汽車運輸到川南,運輸週期長,消耗大,到現在隨著機械化部隊的急劇增加,燃油儲量已經全線告急,必須盡快打通大陸交通線,通過便捷的緬印鐵路,把西亞和中亞豐富的石油輸進來。因此,不論如何,此次作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

陳瑜猶豫地問道:「如果平民死傷太大,會不會影響今後我們的統治?」

安毅臉上浮現一片凶戾的神色:「我不管日本人是不是採取了什麼極端的手段,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們的部隊遭遇了無情的進攻,對我們而言,那些參與攻擊我軍的平民,就是武裝暴力份子,必須堅決予以清除!

「再者,從國際層面講,現在緬、印、馬政府均向盟國宣戰,是英、美、中等國的共同敵人,只要盟國取得最後的勝利,我們即站在公理與正義的一方,沒有誰會指責我們打擊敵對國的武裝力量!而簡單從軍事角度而言,我們遭受攻擊,奮起反擊,何錯之有?難道我們放棄抵抗,任憑敵人射殺才是正確的?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擊之,絕無第三條路可走!」

見安毅決心已下,陳瑜雖然為那些土著的命運感到惋惜,但卻不會同情心氾濫指責安毅的決定。事情至此匯報完畢,陳瑜起身告辭離去。

兩個小時後,劉卿及劉宇回報,各戰區均匯報遭到土著武裝分子的瘋狂攻擊,印證了先前安毅的判斷。

安毅沒有絲毫手軟,電令方面軍、集團軍司令部及前線指揮官,不能心慈手軟,必須堅決擊潰敵人的進攻,哪怕屍山血海,也要確保一線官兵的安全。
匿名
狀態︰ 離線
1820
匿名  發表於 2024-1-2 01:06:41
第一八四四章 驅羊擊虎

「轟轟」「噗噗噗」

劇烈的爆炸聲和通用機槍的射擊聲,在吉蘭丹河中游港口城市巴西馬士的外圍陣地上響起,天空中曳光彈發出尖銳的呼嘯,來回飛舞,戰鬥異常的激烈。

巴西馬士城通往碼頭的主幹道共有三條,現在全部成為安家軍攻擊的重點。

第二坦克師一個坦克連共二十八輛坦克,突破日軍於城北構築的外圍防線後,憑藉著自己皮糙肉厚的身軀,突進了巴西馬士城城區,沿著其中一條主幹道,向著南面的碼頭區衝去。

日軍指揮官看到龐大的坦克隊伍,迅速調集兵力,前方進行封堵,左右兩側則進行迂迴包圍,試圖消滅這二十八輛沒有支援和掩護的坦克。

如同蝗蟲般密集的子彈,打在坦克的表面,發出「「丁叮噹當」的聲響,不時有頭紮白頭巾、袒露上身的鬼子敢死隊員,利用兩側建築物的掩護,突近到坦克的旁邊,竭力將持有的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擲向坦克。

坦克與坦克之間,相互進行掩護,通用機槍瘋狂掃射,的四四坦克的裝甲除了頂部防護稍弱外,其他部位的裝甲普遍在槍以上,不怕誤傷自己,但是密集的火力卻讓大多數鬼子都死在衝鋒的路上。有三個炸藥包,在空中被彈雨命中,發生劇烈的爆炸,但坦克卻絲毫無損,依舊向前突擊前進。

到目前為止,鬼子敢死隊只得手了一次,一捆集束手榴彈在豹四四坦克的後部爆炸,冒出滾滾濃煙。讓日軍上下失望的是,隨著這輛坦克炮塔轉動,竟然從一個孔洞中伸出一支噴灌,噴射出大量泡沫,迅速撲滅了大火。

坦克集群衝鋒時,大功率柴油發動機發出巨大的婁鳴,大地顫抖著,給對手帶去無盡的恐懼。

「注意:前方三百米一點鐘方向,有兩棟房屋,我剛才看到四個鬼子躲了進去,打掉它!」

用潛望鏡觀察著四周情形的車長陳斌少尉,立即向炮手章軍上士下達了炮擊指令。

「收到!」

章軍沒有絲毫考慮,立即調整炮口,迅速開炮。

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兩棟二層瓦房在火光中轟然倒塌,躲在二樓準備投擲炸藥包從頂部摧毀坦克的幾名日軍士兵,在劇烈的爆炸中飛出了窗外,迎接他們的是一陣猛到的彈雨,鬼子在空中就被打成了碎片。

爆炸掀起的熱浪,引燃了房屋裡的物品,沖天的火光,將遠近照得一片透亮,倒是極大地方便了坦克的突擊。

車長陳斌少尉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鎖定下一個目標:「十一點方向,兩名日軍躲進了一幢小木樓,立即摧毀它!」

「是!」

又是一發炮彈發射出去,迅速讓前面街道左側的一幢木樓也成為了熊熊燃燒的大火炬。兩個渾身是火的鬼子剛剛跑到街道上,就被機槍子彈打成了篩子。

「車長!前方發現二十多名鬼子衝了過來,大多數人手裡持有炸藥包!」駕駛員羅梓文中士的提醒,頓時讓陳斌警覺起來,他立即操作坦克車上的通用機槍「噗噗」地掃射這些試圖進行肉彈攻擊的日軍敢死隊員。

「操他奶奶的,1小鬼子可真是瘋了,竟然想用這種手段對付咱們,

弟兄們小心點兒,鬼子阻止咱們前進的決心很大,大家不要中招了!」通用機槍密集的子彈,迅速地將鬼子射殺在突擊的道路上,陳斌在冷靜地幹掉這些人肉炸彈後,晃眼看到左右兩側又撲過來黑壓壓的鬼子,立即通過通訊器向其他車輛示警。

「放心吧!排長!咱們用子彈等著這些龜孫子呢!」

耳機裡傳來七嘴八舌的回答,讓陳斌稍稍放心。車隊繼續向前,消滅一切有威脅的目標,槍炮聲不絕於耳。

「車長,鬼子太多,我們的彈藥消耗得太快了,是不是向連長建議,在這裡結陣防守,等後續的運輸車隊補御」

裝填手夏宇傑下士看到彈藥儲量已經不到一半,立即向陳斌做出提示。

「不行,我們接受的任務是用最短的時間,撕開敵人的防線,一路前進,突破渡口防線,將敵人分割包圍,悉數消滅。到明天天亮,我們兩個師就要全部渡過吉蘭丹河,時間緊急,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陳斌神色嚴肅地轉述出發前營長李霜少校下達的命令。

這個時候,後方十五輛裝甲輸送車在一輛步兵戰車的率領下,高速衝了過來。剛才突破巴西馬士城外圍陣地時,裝甲車由於受限於地形,與突前的坦克暫時脫離開來,好在隨著工兵緊急搶修通道路,擔任掩護任務的裝甲步兵終於趕上。

這是一個裝甲步兵連的滿編建制,抵近坦克部隊後方後,裝甲運兵車的後艙門迅速放了下來,開始釋放士兵進行步坦協同作戰,給坦克更多的火力保護,遏制日軍瘋狂的自殺式攻擊。

「各班,注意隊形之間的掩護!」

帶著一個班的裝甲步兵從裝甲車裡衝了下來,連長周矩之中尉立即用步話機組織士兵之間的作戰隊形,各個戰鬥小組開始伴隨坦克突擊前進。

裝甲車上的各種武器,這個時候也進入了戰備狀態,站在射擊口旁的官兵,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情形,隨時射殺一切試圖靠近的鬼子兵。

配屬到各個戰鬥小組裡的火箭筒射手,現在成為了最忙碌的人,他們向一切可能躲藏鬼子的道路兩側房屋開火,巴西馬士城大多數房屋是木製結構,幾乎每摧毀一處,便會燃起熊熊大火,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縱火分子。

天空中,流星閃爍,處在後方的自走火炮,不斷根據低空中的校射機指示的方位,摧毀日軍的火力點及坦克部隊突擊方向前方有可能隱藏有鬼子的建築。

一枚枚炮彈,準確無誤地落在坦克行進道路的兩側房屋建築群中,劇烈的爆炸聲接。。響起,高爆炸藥輕而易舉地將這些建築摧毀,只剩下冒著濃煙的殘垣斷壁,藏身在這些房屋裡面的日軍士兵,不是被燒死就是被炮彈直接命中化為零件狀態。

裝甲車和步兵的參戰,使得行進中的坦克安全了很多,而依靠坦克和裝甲車提供的火力掩護,步兵們也受到相應的火力支援,生命得到有效保證。同時,後方的炮擊與一線的火箭筒結合得很巧妙,不斷將道路兩旁的建築物摧毀,這樣的打法極為凶悍。

戰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以坦克和裝甲部隊突擊的三個箭頭,已經突進到巴西馬士城的中心區域。

據守城池的日軍吉蘭丹獨立警備隊司令官大熊大佐見勢不妙,一邊向馬來軍司令部求援,一邊調派兵力,前往缺口處阻擊安家軍的突進。

由於安家軍電子干擾大隊的無線電屏蔽,巴西馬士城的鬼子,早已與後方失去了聯繫,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

「連長,我們車的彈藥快要告罄了!怎麼辦?」

聽到耳機裡傳來的某位車長的報告,坦克連連長鄭文焯上尉心中一凜,他立即對著車載電台喊話:「各車注意,馬上檢查彈藥基數!」很快耳機裡便傳來鄭上尉不想聽到的消息,各車組基本上消耗掉了四分之三以上的彈藥,炮彈及機槍子彈都幾乎快消耗一空,若再向前突進,車隊將面臨著無米下炊的尷尬處境,一旦日軍趁勢發起反突擊,坦克及後面的裝甲部隊,將非常危險。

無論何時,安家軍都非常強調保存自我,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更好地打擊敵人,因此鄭上尉果斷下達命令:「各車暫時就地防禦,等待補給車跟上!注意:敵人很有可能會向我們發起反擊,大家要多留意彈藥的消耗。」經過連續的戰鬥,配合坦克連進攻的周矩之裝甲步兵連,也面臨彈藥不足的情況,因此也跟著留了下來,一方面等候彈藥補給,另一方面繼續起到保護坦克的作用。

僅僅在這個地方等候了五分鐘,後續趕到的另一個坦克連和裝甲步兵連,接過了進攻的任務,順著城市的主幹道,隆隆向前挺進。這意味著整個進攻實際上只耽誤了五分鐘,安家軍這種一波接著一波的猛烈攻勢,將把鬼子的防線徹底擊垮,並摧毀其抵抗的意志。

周矩之中尉來到跳下坦克休息的鄭文焯上尉身邊,剛剛聊了幾句,裝甲步兵連的一名通訊員跑了過來,報告道:「連長!佈置在右側三點鐘方向的哨兵,發現大量日軍正在向我們靠近,預計兩分鐘後就會出現在街道拐角處!」

周矩之一凜,向鄭文焯點了點頭,迅速離去,組織防線。

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氛,鄭文焯也顧不得呼吸新鮮空氣了,三兩步爬上坦克,跳進炮塔,隨即命令各坦克警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劇烈的槍聲響了起來,在遠近「辟啪」燃燒的火堆照耀下,黑壓壓一片日軍,從西邊的街頭向著安家軍這個休息點不斷靠近。

「媽的,狗急跳牆,果然裹挾本地百姓進攻了!好在老子接到了命令,否則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矩之罵罵咧咧地說著,原來這次進攻的敵人,僅僅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士兵,這些士兵包括了日軍和馬來軍,占攻擊人群大多數的卻是本地的土著。

這些土著在不斷閃爍的火光照射下,非常好辨認,他們沒有穿著鬼子和馬來偽軍的軍服,而是穿著當地的民族服飾,一個個纏著頭巾,在奔跑過程中根本沒有尋找地方進行掩護,就那麼直愣愣地拿著手榴彈或者是炸藥包,向營地這邊嚎叫著撲了過來。

「射擊」

周矩之沒有絲毫猶豫,隨著一聲令下,佈置在各個臨時掩體上的火力單位噴射出狂暴的火舌。通用機槍、自動步槍、12麗m口徑高平兩用機槍,紛紛向著衝鋒中的敵人傾瀉著流星火面。

配備到連排的五〇、六〇和八一迫擊炮,向行進中的日軍進行猛烈的炮擊,隨著炮彈若雨點般落下,敵人一片片被轟飛,捲起的塵土和磚石殘片,連同人的肢體,四下亂飛。

奔跑中的地人,若割麥子般倒在地上,12麗m口徑的高平兩用機槍,威力極大,打在人體上,輕則四肢斷裂,重則攔腰打斷,內臟器官混合著血液及體液,四處激射,再加上密集的榴彈打擊,一炸一大片,在街道這種非常不利於衝鋒的地形中,幾百人幾分鐘內就被清空了。

僥倖存活下來準備逃跑的敵人,也在狙擊手準確的打擊下,一個個撲倒在地。

還未等官兵們喘一口氣,街道轉角處,再次出現密密麻麻的敵人,依舊是少數鬼子和馬來偽軍裹挾著大量土著人,悍不畏死地發起進攻。

與此同時,左側的街道上也出現了敵人的身影,在「嘰裡呱啦」的喊殺聲中,敵人若瘋子一樣撲了過來。

槍聲、炮聲再次響起,敵人依舊一波波倒下,不少肉彈身上的炸藥包和手榴彈被引爆,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把遠近的鬼子裹進煙火中,慘叫聲不絕於耳。

在距離交火點兩公里外的一棟三層磚混結構的樓房頂部,一名鬼子大佐正伏在護牆上,用望遠鏡觀察戰情,此人就是日軍吉蘭丹獨立警備隊司令官大熊喜一大佐。

在大熊大佐身後,幾名鬼子的官佐臉色各異,其中一名少佐勸諫道:「司令官,如此恣意浪費生命,太過無情,我們應該穩紮穩打,進攻那些沒有準備的敵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白白送死!」「巴嘎!」

大熊大佐勃然變色,放下望遠鏡,斥責道:「下村少佐,你竟然敢公然質疑大本營的決定?南方軍司令部已經下達「決死令」帝**人要充分利用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人口,拖延安家軍的南下速度。

「與其把這些土著留給支那人,增加其人力儲備,還不如讓它們消耗支那人的彈藥,為帝國盡最後一份心力!土著人是殺之不絕的,只要多製造一些血案,土著人就會成為支那人的生死仇敵,這樣即便安家軍得到土地,也無法迅速利用起來,而帝國將取得寶貴的時間!」

下村艾之少佐解釋道:「這些土著毫無戰力可言,我們應該將其用於塹壕及建築物之類的阻擊作戰,而不是走出具有一定防禦力的掩體,成為活靶子!僅僅用於消耗彈藥,是不是太過浪費了?」

「浪費?」

大熊大佐冷然一笑:「下村君,你太理想化了。看看支那人的坦克和裝甲車,還有如此猛烈的炮火,你以為用掩體就可以阻止敵人前進嗎?根本不可能!與其擋在前面,白白等死,還不如放手一搏,截斷突進來的這股敵人的退路,力爭將其前鋒消滅掉,延緩其攻擊的速度!只要能夠消耗完那些士兵的彈藥,支那人的攻擊就會減慢,我們說不一定真有可能創造奇跡!」「但」

下村艾之少佐還想爭辯,大熊大佐已經發佈命令:「下村君,我現在以司令官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將分配給你的大隊的土著人,投入到前面的戰場,盡一切可能接近對手,如果能夠殺死一些支那士兵,我給你記功,否則,你向天皇陛下剖腹謝罪吧!」「嗨依!」

下村艾之少佐無奈地並腿鞠躬,怏怏離去,很快,又是數千名土著投入了戰場。

大熊大佐再次用望遠鎮觀察了一下戰局,隨後向另外一名中佐問道:「片山君,土著人的情緒如何?」

片山中佐回答:「我剛剛打電話問過了,沒有出亂子……我們把土著按照家庭抽丁,編組成不同的敢死隊,一般是丈夫一組,妻子一組,孩子又是一組,我們承諾,不管有沒有達成目標,只要他們努力了,我們就會放了他們的孩子。

「那些土著為了讓自己的親人能夠有機會生存下去,只能聽從我們的命令,發起死亡衝鋒。大本營制定的這個戰略非常優秀,我們給了這些土著讓親人生存下去的希望,同時我們更希望他們的親人能夠記住這份深仇大恨,放人可謂一舉多得。

「至於那些沒有親人,或者性格乖戾的傢伙,我們則給他們服用「勇敢丸」刺激他們骨子裡的好戰情緒和對支那人的仇恨,這些蠢笨的傢伙很輕易地便上當受騙!」大熊大佐滿意點了點頭:「這些土著真是愚蠢,活該被利用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大本營和南方軍司令部,會嚴令禁止侵犯華人華僑的利益?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和他們處於敵對狀態嗎?」

片山中佐不確定地回答說:「或許與蘭印群島和菲律賓群島上的華人華僑有關吧!帝國許多資源,嚴重依賴華人華僑,他們對經營企業和種植園很有經驗,能夠穩定地向帝國提供戰略物資,而許多產業由帝國直接經營,則一團糟,比如東印度,一度糧食爛在地裡運不出去,而同時卻有大量人餓,

「還有,香港的香江集團和洪興集團,是帝國對外貿易的一扇窗口,帝國急需的藥物,大多通過這兩個華人財團購得,於情於理,都不能得罪得太狠,否則急需的消炎藥沒了供應,傷兵的死亡率會增加好幾倍,不利於帝國的整體戰略!」「真憋氣!可惜啊,我們看不到徹底清算支那人的一天,因為今天晚上我們就有可能全體玉碎!」大熊大佐語氣低沉地揮了揮手,再次拿起了望遠鏡。

日軍雖然裹挾了上萬土著,但進攻依然是雷聲大雨點小,取得的戰果在安家軍強大的火力打擊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隨著補給車輛在大部隊的簇擁下趕到,鄭文焯坦克連和周矩之步兵連補給完畢,再次上路,而擔任衛戍和警戒任務的b類部隊的官兵,已經在街道上構築起了堅固的街壘,日軍只得倉惶敗退。

擔負突擊任務的安家軍官兵,根本不離開通往渡口的主幹道,也沒有第一時間分兵深入城區進行深入搜索戰鬥,日軍輕易地就被割裂成兩個部分,左右不能呼應,凌晨時分,前鋒部隊突破日軍重重封鎖,成功進抵吉蘭丹河碼頭。

隨後,工兵開始架設浮橋,同時主力部隊開始在坦克及裝甲車的配合下,清剿被分割的日軍。

凌晨三點半,日軍位於巴西馬士城的最後一個據點被攻陷,包括吉蘭丹獨立警備隊司令官大熊喜一大佐在內的將領悉數戰死。此役日軍死亡兩千一百多人,馬來軍死亡五千四百人,土著死亡近四萬,那些被日軍釋放的土著後代,失去理智,竟然像他們的親人那樣,瘋狂衝擊安家軍官兵據守的陣地,幾乎沒留下幾個活口,整個巴西馬士城,成為一片紅色的煉獄。

而在這天夜裡,馬來亞、緬甸和東印度,到處都發生了日軍驅使土著進攻安家軍戰線的事情,若非安毅提前做出指示,後果不堪設想。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9-20 12:34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