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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iayue3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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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丫小圈] 代嫁狂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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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35:33 |只看該作者
158 時隔八年的求婚

    清清舉手,抵住了赫憐祁湊過來的臉,腦中拚命的回想著那日的事情......

    那個時候——

    七年前齊國太后壽宴,百官偕同子女進宮為太后賀壽。

    雖說在龍堂她是不受見待的廢物小姐,可名字卻也在名單之中,自然免不了要進宮向太后賀壽。

    她與飄飄還有幾名龍堂子嗣隨著龍逸靖進宮時,已是夜幕降臨。

    皇宮,慶安殿上,佈置一新,林立在殿內的十二根漢白玉柱子上皆鑲嵌著拳頭大的夜明珠,將殿內照耀的亮如白晝。

    殿內左方設有一席,是預備給皇上的座位,右側擺著兩把紫檀貴妃塌,分別是太后和皇后的座位。

    兩邊擺著一溜的紫檀木桌椅,椅上鋪著錦繡團墊和各色靠墊。

    桌上設著杯盞,擺著雕漆攢盒,放著各人愛吃的甜點。

    龍堂一行人到達殿內時,一些官員和家眷已陸續歸座,清清和飄飄隨著幾個官員千金結伴而行,在各自的席位落座。

    宮裡但凡有宴會,各宮宮妃都會盛裝出場,因平日難得見到皇上,當然要抓住此番機會,以悅龍顏。

    更何況是太后壽辰這麼大的宴席,自然更為考究跟隆重。

    是以,女眷這邊,入目望去,彩繡錦煌,繽紛艷麗。

    因了這場的特殊,清清記得自己也做了簡單的妝扮,雖然有些記不清楚,到底是穿了什麼,不過想來也沒什麼人會去注意相貌平平無奇的她。

    她與飄飄入座後,便很安靜的等待著齊王,太后,與皇后的駕臨。

    只不過飄飄那時候好似很興奮,總是拉著她說悄悄話。

    「清清,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裡有些悶。」不習慣這樣的場合,寧可窩在自己的小院落中發霉。

    「我也覺得是,要不,我們出去透透氣?」飄飄雙眼骨碌碌的一轉動,那時候的飄飄總是很好動,她老是嚷著自己其實是男兒身,只不過老天爺錯了,讓她成了女兒身。

    清清除了笑,也沒有別的回應了。

    記憶中飄飄好像真的帶著自己離開了慶安殿,只是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跟飄飄走散了。

    她雖然有找過,不過還是沒能找到——

    再後來,她好想是想要返回慶安殿,因時辰差不多了。

    她應該是回去慶安殿了,然後就是給太后賀壽,最後,宴會散了出宮回家!

    清清用力甩了甩頭,她好像真的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在回慶安殿的途中,她應該遇上了什麼事——

    對了,那時候她確實是遲到了,還被爹爹狠狠地呵斥了一番。

    是什麼事,讓她遲到了?

    「喂,你個醜八怪,還不過來伺候本皇子穿靴子。」

    突然響起在耳邊的驕喝聲,令清清整個人渾身一顫,某段被她所遺忘的記憶,正在慢慢地竄上。

    「喂,叫你呢,你是那個宮裡的小宮女,居然見到本皇子也不行禮,實在是太沒有禮數了,本皇子要誅你九族!」

    清清轉過身,看向那正拐著一條腿,跳過來的少年,他看起來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不過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倒是挺能忽悠人。

    僅是瞥了一眼,清清就打算離開,她可不想跟這個無禮的小子多費唇舌,還是快點趕回慶安殿比較好。

    「你給我站住!」少年沒料到這小宮女居然無視自己到這個地步,長著大可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當下撈起地上的靴子,也顧不上穿上,就狠狠地朝著清清的背部砸了過去。

    「咻——」

    眼瞧著靴子就要砸上後背了,清清卻在這時腳步輕移,身影晃動了一下,就閃過了靴子,同時也停下了腳步,她回身,凝望著那個正翹著一隻腳的少年——

    少年似有些意外居然沒有砸中她,而是被她輕易的躲開了,慢慢地抬起頭,對上的視線更是令他冷峻不住顫抖了下身子,好嚇人的目光,犀利如利器般冷酷無情。

    「醜八怪,你瞪什麼瞪,我可是齊國的四皇子赫憐祁!」當時的赫憐祁也不過是十二歲的少年,從小在太后身邊長大的他,被驕縱慣了,放眼整個齊皇宮,誰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哪裡會有這樣氣勢居然比他還要漲的人。

    清清視線慢慢地往上移,停格在赫憐祁的臉上,略顯稚嫩的臉上卻已是朗月星眸,眉宇清秀,俊逸初現。

    沒有驚艷,也不會有驚喜,清清僅僅是收回了淡漠無波的眼眸,回過身,打算離開。

    「你給我站住聽到了沒有!!——啊呀——哇——」赫憐祁被這個無禮到讓他崩潰的小宮女氣得失了冷靜,也顧不上穿靴子,就這樣赤腳追了上去,只是沒想到還沒追上幾步,腳下一個踉蹌,就跌了個狗吃屎,更讓他慘痛低呼出聲的是那腳底板上傳來的刺痛。

    清清離去的腳步因身後傳來的動靜而再度停了下來,她左右望了望,才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真夠冷靜偏僻的,居然不見半個人。

    「你怎麼還不過來,我要是死了,你就真的別想活了!」赫憐祁掙扎著翻了個身,向著龍清清伸起了自己那被戳破的腳底板。

    清清望著那淌著血的腳心,眼瞼輕輕地合了合。雖然這四皇子蠻橫的可以,但要是真死在這裡,確實會很麻煩。

    「快過來啊,你真的想要我死啊。」赫憐祁聲音艱澀起來。

    清清挪了挪腳步,心裡頗不是滋味的走上前,低眼,瞧著那只仍是懸在半空中的腿,「你......」

    話還沒有說全一個字,清清忽然被從前伸來手抓住,整個人一下子來了個九十度旋轉,回身之際,人已經被硬是壓倒在地上,而那赫憐祁居然坐在她的肚子上,咧著嘴,邪氣的笑看著她,「醜八怪,這下看本皇子怎麼懲罰你!」

    冷清的雙眸中倏然燃起了兩團幽火,然,腦中想到娘親的話,她又急忙克制住了那份怒氣,舉目,對上那個一臉自大狂傲的赫憐祁,沉聲道:「你想要怎麼樣?」

    赫憐祁咧開的嘴角,在那無波無痕的聲音中,快速的收攏,到最後怒色浮上,「你不怕麼?」

    「怕?為什麼?」清清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

    「為什麼?!——」赫憐祁嗓子尖銳的就差沒有高叫出來。

    「滾下去。」清清以著孤傲的聲音,命令道。

    「咦?」赫憐祁怔怔地望著她,瞬息間回神,挑高了眉毛,怪叫道:「你居然敢對本皇子說滾?」

    「那說什麼?爬麼?你願意麼?」清清嗤之以鼻。

    「混賬!」赫憐祁白淨的臉兒上倏然一紅,「你那個宮裡的奴才,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我不是宮女,更不是你的奴才。」清清冷傲的回著。

    「你不是宮女?那你是誰?算了,我也不管你是誰,對我無禮的人,一干要接受我的懲罰!」赫憐祁皺了皺眉,旋即又滿臉驕傲的衝著清清哼了哼氣。

    可當他發現被壓在地上的女孩,根本就一點不為所動,一下子就火大了起來,他伸出手,就朝著清清的前襟抓去。

    「啪!——」

    清脆而響亮的掌聲,結合一個巨大的衝擊聲,在這寂靜的院落中顯得何其的醒目而洪亮。

    赫憐祁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個女孩打了個巴掌不說,還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臉疼屁股疼腳疼,到頭來疼一身,得到懲罰的儼然是他!

    這簡直是他赫憐祁出生以來,頭一回被這樣的無視,頂撞,跟毆打!

    可不知為什麼,居然莫名的有些開心。

    那湧動在心中的異樣,讓他覺得自己定是被打傻了。

    清清從容淡定的自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裙擺,抬眼看了下天色。

    真是背啊,居然遇上這麼個瘟神,肯定要遲到了。

    冷冷地瞥了眼,那趴在地上一時半會也起不來的赫憐祁,轉身,疾步離開。

    「喂——醜八怪——你給我站住!——喂,你叫什麼名字——」赫憐祁掙扎著起身,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道身影,可惜,他實在是太遜了,別說是去追,就連起身都顯得困難。

    記憶在腦中回放,清清的雙眼從不敢置信,一點點的變得信服,她還真的打了赫憐祁一巴掌,外加一腳,只是,她始終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給過赫憐祁什麼承諾,她那時候恨不能掐死這個瘟神一樣的少年,哪裡還會跟他說什麼廢話,更別說什麼約定了。

    「想起來了麼?」赫憐祁望著一臉恍然的龍清清,含笑的眼眸就似那天際高懸的明月,那般的耀眼。他撫摸上自己的左頰,說道:「我可一天都沒有忘記過你,你在我身上留下的東西。」

    「四皇子,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清清倏地低下了頭,要是讓別人知道,她打了赫憐祁,那還得了,那不露餡了麼?

    不對,那時候自己根本就沒跟赫憐祁提及過自己的名字,他怎麼會知道她是龍清清?

    那天在太后的壽宴上,應該沒見過什麼四皇子登場啊。

    而且,她被爹爹罵了後,就被趕回家了,記得那時候飄飄還為此跟龍逸靖生了氣,說不該趕她回來,讓她錯過後頭最為精彩的煙花。

    對了煙花,她應該是提前出宮的,可記憶裡居然有見到煙花。

    清清抬眼,不禁瞥了眼赫憐祁,忽然看到一抹紅光在眼底綻放,定睛一看,那是一塊剔透的血玉,在燭火的照射下,所折射出來的光芒。

    「這......」

    「記起來了,丫頭。」赫憐祁雪白的牙齒都因那笑而閃現在她的眼底。

    清清猛地振了振身子,「難道那個人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想不到你的記性這麼差,不過是換了身衣服,梳了個髮辮,你就不記得了。」赫憐祁一步步靠近清清,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柔地落下了一吻,「我的女孩,我會記住你,等我變得強的時候,我就會來娶你。」

    清清腦袋就像是被炸了一個窟窿,什麼都記起來了,她確實被龍逸靖逐回了家,可半道並沒有離宮,至於原因,就是這塊該死的血玉!

    要知道血玉的價格不菲,對於那時候初建立金烏門的她來說,金錢就是首要,看到路上放著那麼一堆錢,沒道理不拿吧。

    沒想到還沒碰到血玉,邊上就傳來了一道聲音:「你喜歡?」

    「誰?」忽然冒出來的聲音,驚了她一跳,忙轉過身望去,只見在樹下站著一道身影,逆光的關係,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不過看那一身錦衣華服,還有流露出來的貴氣,想來必定是個身份不低的皇孫貴族。

    「誰?」赫憐祁還真是嚇了跳,才剛見過面,又發生那麼讓人難忘事情的人,居然會忘了他。

    「你是誰?」清清謹慎的睇著那人。

    「你要是喜歡的那塊血玉的話,我送給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八年裡,不能嫁人。」

    「什麼啊。」清清愕然地眨了眨眼,這算什麼?

    「就是這血玉當是聘禮,八年後,我要是沒有出現,你可以嫁人,但是我要是出現了,你就必須履行這個約定,嫁我為妻。」

    「神經!」清清還不至於為了塊血玉,就把自己給賣了。雖然血玉的誘惑力確實很大,可,她還是忍耐住了。

    「等等,你要怎麼樣才肯。」赫憐祁差點就奔出了樹蔭,可還是停下了腳步。

    清清望著那人,她仰望天空,倏然燦爛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之上,渲染了整個天空。

    美麗的煙花,就像是在催促著她什麼,她脫口而出:「我要嫁的男人,他必須擁有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強大的力量。」她必須要振興白族,她要守護爺爺交託的龍成訣,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兒女私情!

    「哦?你的野心還不小,莫非你還想要做齊國的皇后?」赫憐祁倒是頗為意外在清清的話中。

    「齊國皇后?那也太過小看我了,我要的不是一個齊國,而是整個藍月!」清清望著天空不斷變化的煙花,她所要的不是一個齊國,而是這整片天空。

    只有那樣,她才能完成心中的願望,她並不想要稱王稱後,只想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僅此而已。

    赫憐祁有半響的愕然,可旋即放聲大笑,道:「哈哈——你真有意思!」

    「你笑什麼,你可以麼?」清清瞥望著那樹蔭下的人,問道。

    「嗯,現在還真是不好說,不如這樣,我們還是立個約定,約定仍是剛我說的,如果八年裡我能變得強過任何人,你就必須要嫁給我。要是我做不到,那八年後,你可以自由選擇嫁給任何人。」赫憐祁托腮,想著,說道。

    清清清亮的眼睛輕輕地眨了眨眼,然後,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聲響,「主子,主子你在哪裡?——」

    「我必須要走了我的女孩。我會記住你,等我變得強的時候,我就會來娶你。」話語一落下,赫憐祁便鑽入到了灌木叢後,疾奔向遠去。

    清清就算想要叫住他都來不及,回身時,樹下早已沒有了那人的身影,僅是那躺在地上的血玉,正在月光的洗禮下,散發著耀眼的紅光,與夜空中璀璨的煙花,交相呼應。

    清清捋了捋額前的髮絲,從那紅光中走離。

    她最後,並沒有拿那塊血玉,她更沒有對赫憐祁許下過任何承諾!

    可該死的,她怎麼就會忘記那樹蔭下的人,就是被自己狠揍的赫憐祁?

    「當年,你沒有拿走的血玉,就在這裡。這七年半的時間裡,我沒有一天不將它佩戴在身上,只為回來的時候,能親手交給你,實現我們當年的

    約定。」赫憐祁攤開掌心,將血玉遞送到清清的面前,「我的女孩,我回來了,我回來只是為了娶你為妻,讓你的願望得以實現。」

    清清猛地倒退了數步,赫憐祁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她有些難以承受,這實在是太過突然了。

    也太過的讓人匪夷所思了,赫憐祁為什麼會——

    他有被虐待症嗎?

    赫憐祁再度靠近,拉近了被清清拉開的距離,他又一次執意的握住了她的手,把血玉放在她的掌心中,目光深情地望著她,說道:「清清,嫁給我。」

    「什麼?——」突如其來的求婚,讓清清驚呼出聲,她用力抽回手。

    天啊,這可比在戰場上廝殺,激戰,流血,還要讓她驚心動魄。

    「嚇到了麼?」赫憐祁面對清清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笑了,「你原來也會害怕麼?」

    清清眉尖一蹙,果然娘親說的沒錯,她決不能在任何人的面前顯露,可恨當年自己年少氣盛,才會惹來了赫憐祁這麼個禍端。

    「本王跟你拼了!」楚歌大吼的聲音倏然,緊接著一張椅子凌空落下,位置正是赫憐祁所站的地方。

    赫憐祁神色不變,拉著清清的手臂,將她輕鬆的圈入自己的臂彎,腳下輕踏,抱著她再度躍起。

    「四皇子,當年妾身並沒有對你做出任何的許諾,而且那也不過是小孩子的想法罷了,妾身早就已經忘記了。何況,妾身現在已經是楚王爺的側妃,是不可能在接受......」

    赫憐祁一把將清清抱在懷中,附在她的耳邊,說道:「傻瓜,何必這麼委屈了自己,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麼。楚歌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要的男人,你會嫁給他,完全是因為龍飄飄。」

    「四皇子......」

    「叫我憐祁,憐祁。」赫憐祁嘴邊似有若無的碰觸著清清圓潤的耳墜。

    「四皇子。」清清雙手抵在赫憐祁的胸口,試圖拉開與他的距離。

    「憐祁。」赫憐祁卻更為加重了力道,嘴唇更為湊近。

    清清不只是這份過於親密的舉動,還是心中的焦急,臉頰紅暈悠然浮上,對赫憐祁又氣又急又不能貿然出手。

    「王八蛋,你給我下來,你給我下來!——」

    楚歌望著抱著清清不放的赫憐祁,雙眼充斥著濃郁的血絲,這個混賬男人,到底想要羞辱他到什麼地步!

    該死的!!——

    「四皇子......」

    「憐祁。」赫憐祁笑瞇著雙眼,他執拗的重複著相同的字眼。

    清清暗暗地斂了斂目色,她算是服了,可就這樣屈服了,又心有不甘!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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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深巷怒吻

    赫憐祁的執拗與他的強橫,清清暗暗地斂了斂目色,她算是服了,可就這樣屈服了,又心有不甘。

    「楚歌能給你什麼?你要的他一樣都給不了你,我卻可以。」赫憐祁深邃的眼眸,透著無比的自信自傲,這八年來的他所承受的一切,就只是為了實現她的願望,讓她成為他的女人。

    「不,你同樣給不了我。」清清伸手緊緊地握了握赫憐祁的肩頭,用勁道將他震離開去。

    赫憐祁眼中有些訝異,雙手卻還是放開了她......

    清清失去了赫憐祁的帶引,瞬間往下墜去。

    「丫頭——」赫憐祁欲要上前,卻被清清那冰冷的目光所震懾,上前的舉動硬生生地被阻止,他懸浮在半空中,看著她一點點往下掉去。

    楚歌在清清掉落下來時,正顆心臟就似要從胸口蹦出般,也不知道手裡拿著什麼,一甩,人箭步如飛的朝著清清墜下的方向跑去。

    這個笨女人,她在做什麼!

    清清在半空中旋轉了身子,以面朝下,望著奔過來的楚歌,雙眼倏然透出笑意,向著楚歌舒展了雙眉——

    「彭!」聲音的落下,清清知道他一定會接住自己,這個演技超級一流的男人,他一定會接住她的。

    「蠢貨,你想找死麼!」楚歌望著趴在自己胸口的女人,吼道。

    「王爺。」清清卻只是笑望著楚歌。

    暖意融融的笑,眉梢間的神采飛揚,那張平凡無奇的臉蛋,卻比任何時候都來的耀眼,心尖怦然一跳,楚歌伸出大掌,不覺中緊緊地擁住了那纖瘦的人兒,聲音沙啞而沉啞,道:「笨蛋,你以為本王真的想要接住你麼。」

    「王爺會,妾身對王爺還有利用的價值。」清清眉梢微微一展,又快速的收攏,她慢慢地撐起身子,離開了楚歌。

    望著那站起的人兒,楚歌心中五味翻騰,他驀地站起身,手握住那隻小手,那般的緊,緊得連自己都忘了去在意,到底是為什麼。

    清清回眸,眼底閃過訝異之色,旋即卻被淡淡地笑意所覆蓋,她輕啟雙唇,道:「王爺,我們回去吧。」

    楚歌緊了緊手掌,他抬眼,望著那懸立在半空中的赫憐祁,眼底的赤紅並沒有消褪,沉聲道:「赫王八,我楚歌也不是好欺負的,這次的事,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語落間,他拉著龍清清,大步朝著殿門口走去。

    倏然那在半空中的身影,快速的落定在殿門口,他目光劃過那一身怒焰的男人,直直地停在清清的身上,說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信服,死心麼?」

    清清退後一步,躲在楚歌的身後,低下頭去。

    楚歌橫了眼赫憐祁,壓抑著心中的怒焰,拉著清清走過赫憐祁......

    「丫頭......」赫憐祁握住了清清的手臂,他回眸,眼底早已失了往昔的風采,黯然失色。

    「放手!」楚歌上前,一把拂去赫憐祁抓住清清的手,「真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男人了。」

    赫憐祁眼底漣漪一動,卻僅是合了合眼,再度打開,目光不敢那份深邃與憂傷,望著她,「今日,我放你回去,並不是放棄,而是希望你能正視真正的自己。」

    清清緊抿了雙唇,仍是低頭保持著那份沉默。

    楚歌目光來回於兩人間,心口波濤洶湧,他手更為用力地握住那隻小手,腳步再也沒有遲疑的拉著她,走出了赫憐祁的視線。

    赫憐祁站在殿門口,望著那道遠去的身影,黝黑的雙瞳漸漸地被紅色所代替,那頭墨發也被紅色所浸染,鮮艷欲滴——那是血的顏色。

    眼角接觸到那指甲變得尖銳的手,他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弧線......

    「放棄了?就這麼讓她走。」上官燕青倚著門,挑眉斜覷向那身邊變身的赫憐祁,這小子想要告示天下,他是個半妖麼。

    「放棄?」赫憐祁捋起鮮紅的髮絲,眼眸一笑,「我赫憐祁可從不知道放棄。」

    「啊,是麼。」上官燕青拍了拍衣擺,站直身,他朝著殿內一望,說道:「這可真是精彩啊。」一地的狼藉,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裡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激鬥呢。要不然那麼牢靠的楠木大床,也能塌了?

    「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了。」赫憐祁伸出手,望著掌心,本是憂鬱透著哀傷的眼中,被笑意所代替。

    「什麼事?」上官燕青頗為好奇的看向突然轉了心情的赫憐祁,還真是陰晴不定變化多端的男人啊。

    赫憐祁瞥望著上官燕青,笑意縈繞眉尖,倏然轉過了身去,吩咐道:「讓他們把這裡收拾乾淨。」

    「喂,你這是要去哪裡?」上官燕青望著那離去的背影。

    「洗澡。」赫憐祁甩了甩那頭血紅的長髮,簡單的回應了下上官清。

    「又洗?」真沒見過這麼愛乾淨的男人,就不怕脫層皮?

    「當然。」赫憐祁回眸,嫵媚的衝著上官燕青一笑,轉身,向著浴池走去。

    上官燕青黑了黑臉,抖了抖身子,不在過問,轉身,朝著殿門口走去......

    對於赫憐祁他也不會過於的干涉,只希望他不會忘了自己回來的真正目的才好啊。

    長吁——

    ............................................................................

    東方已有魚肚白顯露,清清在楚歌的帶領下,離開了齊皇宮。

    可意外的是,宮門外並沒有楚歌的馬車,他是自己走來的?

    清清望著那在前始終拉著她不放的楚歌,嘴角微微奴了奴,卻並未有開口。

    清新的空氣,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可愛,從呼入肺部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的生命力都似被洗滌過了般的舒爽。

    清晨的大街上行人還不多,偶有二二三三的行人走過,也是神色匆匆,不像她與他,腳步越來越緩慢,那前進的速度,倒像是在逛街。

    只不過此時此刻,逛街又實在是不適合宜。

    清清能感受到那些行色皆匆忙的路人,在走過他們身邊時,仍是會露出驚訝,更甚至是加快步伐,逃離。

    現在他們兩人衣衫不整,髮絲凌亂,一眼看去就像是剛被打劫過,也難怪會嚇到那些路人了。

    清清扯了扯嘴角,舉目,適時在前的楚歌,竟然也同一時間回頭,視線在灰蒙的空氣中碰上。

    清清微笑的望著楚歌,她除了這個也想不到更好的表情。

    楚歌目光深邃而犀利,甚至帶上了點尖銳,他眼眸靜靜地望著清清,似在探尋什麼,雙眉漸漸地緊蹙起來,驀地又轉過臉去。

    手卻不覺中施力,將她往前一帶,順勢手改挽上了她的細腰,一摟,讓她跌入在自己的臂彎內。

    「王爺......」清清懵懵懂懂地抬起頭,鼻尖因碰撞而微微發紅。

    「真不知道那男人看上你什麼,身上沒三兩肉,樣子也不過是普普通通。」楚歌轉過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清清低下頭,楚歌打算秋後算賬了吧,早就算到了這男人絕不會這麼容易打發,「王爺,妾身跟四皇子真的沒有什麼。」

    「哼,沒有什麼他就這麼不捨你,口口聲聲說要從本王的手裡搶走你......」楚歌說到此處,目光往下一沉,他一把拽著清清走入了邊上的小巷子中,將清清一推,雙臂往牆上一放,把她禁錮在自己的雙臂中,目光緊盯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龍清清,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清清快速的眨動著眼睛,楚歌身上那難掩的冷峻與那份被壓抑著的火焰互相牴觸著,壓迫更甚往昔。

    「王爺,妾身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對你來說有何重要?你要的是個順從聽話的側妃,我便做個順從聽話的女人。」清清說著,撇開臉去。

    楚歌聞言,竟是怒焰突漲,他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令她無從逃開自己的視線,目光迥然的盯著那張微微開啟的唇瓣!

    該死的!

    這讓他想起了,赫憐祁親吻她的一幕,混蛋!

    這是連他都沒有碰觸過的地方,居然被別的男子捷足先登了!

    這份屈辱刺激的楚歌,忘了冷靜,忘了思考,只想要狠狠地發洩那一腔的怒意!

    楚歌的樣子十分的不好,清清暗忖,糟糕,這男人看來真的被赫憐祁刺激的不輕。雙手不禁伸起,以抵抗他的過分靠近,不料,那男人根本就沒有給予她反抗的機會,身體往前一傾,將她纖瘦的身子,硬是壓在了牆壁上。

    背脊被牆壁抵住,無從可逃的清清,眼睛一點一點瞠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那正湊過來的楚歌,「王......爺......」出口的話,消失在那張帶著涼意的雙唇中——

    清清的手被楚歌緊緊地扣住,不容她有絲毫的抵抗,霸道而不帶一絲溫柔的吻,帶著狂暴的氣息,無情的蹂躪著那白髮的雙唇,狠狠地吞噬著那口中的芳香甘露!

    情況變得越來越脫離了掌控,楚歌的失控,讓原本的計劃變得複雜了起來,清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張滿是怒意的臉龐。

    嘴唇在這陣颶風的席捲中,變得麻麻木木,只知道他仍是沒有放開的她的意思,只是不斷地將她擠壓向牆壁,身體間早已沒有空隙,緊貼在一起的觸感,甚至能感受到彼此間的體溫。

    楚歌雙眼漸漸地變得迷離起來,高漲的慾望正在吞噬他的神智,想要她,想要就這樣讓她變成自己的!

    她是他的側妃,是他的女人,他為什麼就不能佔有她?

    他要她,現在就要!

    呼吸變得急促,心口傳來的膨脹,催促著他的行動。

    幽深的小巷中,唯有那聲聲粗嘎的喘息,不斷地敲擊著清晨的寧靜。

    清清被迫貼著牆壁,楚歌的樣子在這陰暗的巷子內,變得猙獰起來,他一手強勢的扣著她的雙手,一手沿著她的身側,往上移去......

    嘴唇也在這一刻得到了自由,可呼吸還不及穩定,清清只覺得脖子上傳來一疼,楚歌居然在啃咬她的脖子。

    眉尖的緊蹙,與那刺痛交相呼應,緊繃的身子變得僵硬起來。

    他冰涼的手在撫摸過她身體的每一寸時沒有帶來任何的悸動,有的僅是一份戰慄。

    楚歌的手已經滑向了那裙擺之下,粗魯的往上掀起——

    「王爺!」清清倏然低喝了一聲,她的手指一個用力的抓了抓楚歌的肩頭。

    肩頭上傳來的疼痛,與那聲低呼,令楚歌莫名的顫抖了一下身子,那股慾望並沒有消減,可神智已經回攏他,驀地抬眼,藉著那一點點的晨曦,看著她......

    他在做什麼?!

    他這是在做什麼?!

    手重重地擊打在牆壁上,楚歌嘶吼一聲:「混蛋!」

    清清望著那變得焦躁不堪的楚歌,茫然中有些不是很明白,以楚歌的自控力,與那份冷靜,不該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剛才若是自己沒有出聲,沒有阻止他,或許他真的會就在這裡,要了她——

    「王爺......」清清站直身,手伸前,可就在快要觸及到那肩頭時,猛地那人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抬頭,以著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掃了一眼清清後,頭也不回的從她的身前走離,朝著巷外走去。

    清清身子振了振,楚歌的變化過快,有些反應不及時,待得她回過神來時,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巷中。

    她回眸,挑眉掃了一圈,這照不到陽光的小巷子,蠕了蠕唇瓣,這才邁開了步伐,朝著巷口走去。

    走上大街,那人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的廊柱下,臉上陰冷一片,那散發在週身的寒意,像是在警告那些意圖靠近他的人——

    清清人剛走到廊下,楚歌就又邁開了步伐,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腳步不急不緩的朝著前走去。

    天空漸漸地轉亮,路人也正在增多起來,那些原本緊閉的店門,也一家一家的打開了,清冷的街道,正在恢復往昔的熱鬧與繁華。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與他,一前一後的走著,似不會相交的兩條平行線,卻又莫名的牽扯不清。

    ........................................................................

    回到清樂坊時,天已經完全的轉亮了,兩人還未及踏入院中,只聞得一道擔憂的聲音傳來——

    「王爺——王爺——」

    一道藍影在聲響中,快速的從院門內奔出,直直地撲入到楚歌的懷中。

    楚歌望著懷中的人兒,本是糾結的雙眉,倏然又是一緊,旋即展開,出口的聲音雖有些生澀,卻不失溫柔,「凝兒,你怎麼過來?」

    水凝兒揚起嬌媚的臉龐,雙眼含淚的枕在楚歌的懷中,伴著哽咽的聲音溢出嘴中,「凝兒擔心王爺的安危,王爺去了這麼久,凝兒怎麼可能坐得住。」

    「有什麼可擔心的,你身子本就不好,不該跑出院子。」楚歌伸手,撫了撫水凝兒額前的髮絲,眼底揚起一抹笑意。

    「凝兒不管,誰讓王爺要做出讓凝兒擔心的事。」水凝兒含淚的眼眸,閃著甜美的笑,她枕在楚歌的臂彎中,像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盡情的撒嬌著。

    清清望著那在前相擁的兩人——

    楚歌柔和的臉,那望著水凝兒的目光,溫柔的彷彿一縷暖陽......

    截然不同的表現,截然不同的對待。

    並不想要去破壞那兩人的親暱依偎,可又不得不提醒他

    們擋住了院門,自己總不能就站在這裡看他們纏綿下去吧?

    清了清嗓子,清清上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楚歌尚有三步之隔處,停了下來,說道:「王爺,妾身先回房了。」

    楚歌背脊一挺,還未有做出任何的回應,然,他懷中的水凝兒一臉驚詫,與誠惶誠恐的從離開的身前幾乎是逃離般跳了出來,她面容上的笑意,在看到清清的那一刻,盡消。

    「側、側妃......這,凝兒實在是不知道側妃,原來跟王爺一起回來了。」水凝兒揪著裙擺,像個做錯了事得孩子,低著頭,不敢去看清清。

    「那只能說我這人太沒存在感。」清清勾起唇角,跟楚歌也不過是數步的之隔,水凝兒居然也能將她看漏了,她的存在感也未免太過薄弱了。

    「不是的......側妃,凝兒沒有......」水凝兒驚得眼底的淚水又慢慢地浮上,她緊咬著唇,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好了,你先回房吧。」沉默良久的楚歌,在這時忽然出了聲。

    清清望著那個臉色平常無波的男人,看著他始終挽著那人的手臂,眼底一絲淡笑劃過。

    「是,妾身告退。」清清向著楚歌盈盈一欠身後,從兩人的身側走入了院中。

    水凝兒咬著唇,滿含不安地望著清清離去的背影,用小手攥著楚歌的手臂,小聲道:「王爺,側妃是不是生凝兒的氣了?都怨凝兒,居然沒有看到側妃。」

    「好了,別多想了,我先送你回去。」楚歌摟著水凝兒纖細的腰肢,抬眼,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心情竟是複雜的讓他煩躁。

    水凝兒只覺得腰上手在一點一點收緊,甚至有些太過的用力,悄悄地抬頭,看到的是楚歌眼底的那份動盪。

    這......

    ....................................

    清清推開房門,靜靜地環視了一圈,微微蹙了蹙眉頭,是誰進入過?

    楚歌?還是打掃的丫鬟?

    亦或者是那個水凝兒?

    踱步進入房中,清清關上房門,門卻在半道中被頂住了,她回身看去,那出現在門外的人——

    咦?他怎麼不用陪他那個可人的凝兒了麼?

    楚歌將門用力一推,大步從清清詫異的目光下,逕自走入了她的房間。

    清清皺眉,卻也不動聲色,本想要關上的房門,卻在楚歌的進入後,乾脆將它完全的打開,隨後,她才轉身,朝房中走去。

    楚歌已經坐在桌前,他正在為倒茶喝,顯然茶水讓他不甚滿意的挑高了眉頭。

    清清從楚歌的身前款款的走過,卻被那橫生出來的手臂所擋住了去路。

    「王爺?......」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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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千年情話

    清清從楚歌的身前款款的走過,卻被那橫生出來的手臂所擋住了去路。

    眉間淺淺的一蹙,清清出聲道:「王爺,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妾身做的?」

    「茶。」楚歌沉了沉臉色,他指著桌上的茶壺。

    「王爺原來是要喝茶啊。」清清恍然大悟,她上前,拿起桌上的水壺,就朝著房外走去。

    楚歌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讓他們送來。」

    清清回身,淡淡地目光輕輕地掃過他的臉龐,旋即應道:「妾身正有此意,倒是王爺怎麼突然會想到來妾身這裡喝茶,這凝兒姑娘泡的一手的好茶,上次的桂花露可是到現在妾身都念念不忘呢。」

    楚歌目色在清清的話中,明顯暗沉了下,他端正的身子,似有些焦躁的動了動,出聲道:「你這是在趕本王走?」

    清清忙搖了搖頭,道:「妾身可是日日夜夜都盼著王爺能來,只不過王爺......」說著,低下頭去,黑睫輕輕地覆蓋上眼瞼,隱去了那眼底的閃爍,「只不過妾身,不敢忘了王爺的話,妾身不敢奢望什麼。王爺能過來也好,不能過來也罷,妾身都會牢牢地管住自己這顆心,不會再有所求。」話伴著淡淡地惆悵說完,她轉過身去,繼續朝著房門口走去。

    楚歌心尖又是一緊,清清的話讓他突生起怪異的感覺,這些話是他所說的,可這會兒從她的嘴中聽到,竟是這般的讓他憤怒。

    什麼不敢奢望,什麼不再有所求,她就當真可以這樣什麼都不計較的,只是做個有名無實的楚側妃?

    「王爺,蒙兒那丫頭好似不在,妾身去去就來。」清清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回身向著楚歌說道。

    「蒙兒,去哪裡了?」楚歌緊蹙起雙眉,那個丫頭蒙兒,他還真是有些忽略了,好像最近總是見不著面。

    「許是去了龍堂。」清清快速的找了個理由,又道:「妾身這兩日不是一直在皇宮麼,蒙兒那丫頭一擔心,指不定就去找飄飄了。妾身跟她提及過。」

    「哦?蒙兒那丫頭倒是挺會找人的,連我這王爺都不找,就跑去你娘家了找人了。」楚歌冷冷的一個哼哧。

    「妾身只是不想讓她去煩王爺罷了,何況這次妾身能平安歸來,多虧了王爺。」清清說著,向著楚歌欠了欠身,拎著水壺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楚歌目光緊隨著那道離去的背影,心裡頭那份異樣究竟為何?

    赫憐祁的出現,失控失常的自己,那女人的一顰一笑,都變得讓他在意起來。

    就像剛才,明是想要送凝兒回去,可在半道,他卻改變了主意,讓凝兒自行回去,他則跑來了這裡,只是為了確定下,她的存在!

    清清慢慢地走在通道中,她從塔樓上往下望去,竟是看到那水凝兒,就站在院門口,目色微微輕斂了一下,她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向著院門口走去......

    水凝兒躊躇在院門口,時而朝內張望一下,時而又退開了幾步,雙眉緊緊地揪著——

    「水姑娘,怎麼還在啊。」清清走至院門口,頗為意外的望著站在院門口的水凝兒。

    水凝兒猛地一個轉身,對於清清的突然出現,顯然是被嚇了一跳,她臉色倏然轉白,急忙低下頭,向著清清請安,道:「側妃,凝兒給側妃請安,剛才都是凝兒的不是,側妃千萬別生凝兒的氣才好。」

    「瞧水姑娘說的,我有什麼可生氣的,水姑娘這樣說,反倒讓我惶恐了。我這個側妃那裡敢生姑娘的氣。」清清含著笑,說得半真半假。

    水凝兒一咬雙唇,那雙含水的眸子又被淚水所覆蓋,悄然落下的淚水,將她那一張柔美的臉,勾勒的楚楚動人,好不可憐。

    「水姑娘,你這些眼淚,給我看,還不如去給那在屋裡的人看。」清清把手中的水壺遞給了水凝兒,又道:「王爺說渴了,我屋裡沒水,水姑娘的桂花露可是王爺的心頭好,就請水姑娘給王爺送上去。」

    「側妃?......」水凝兒望著手中的水壺,有些不敢置信在清清的舉動中。

    「別把我想的那麼大肚,我只是不會弄那桂花露,省得到時候王爺又雞蛋裡挑骨頭,受罪的肯定又是我。」清清輕輕地一歎,「惡人太累,可光是做好人,同樣累,那又何必去計較好跟壞,做好自己就成了。」

    淡淡的一句話後,清清將水壺交給水凝兒後,就逕自朝前走去。

    「側妃,這......王爺是要側妃送水過去吧。」水凝兒小跑步追上清清。

    「真要我送去?」清清細瞇了眼睛,她作勢伸手。

    水凝兒卻有些急了,抱著水壺躊躇在那片刻,旋即舉目,道:「我......還是我去吧。可側妃,這要去哪裡?」

    「龍堂。」清清輕揚了下眉,隨意說了個地方。反正剛才跟楚歌說烏蒙去了龍堂,那何不繼續把這個謊話說圓了。

    「那王爺要是問來,凝兒又該怎麼跟王爺說。王爺的脾氣......」水凝兒還是有些擔心,不放心的徵求著清清的意思。

    清清勾了勾唇角,在抬起頭的那一刻,消失在唇邊的淺笑中,「水姑娘還怕王爺會吃了你麼?恐怕這世上最不該怕王爺生氣的人,就是你了。好了,時候不早了,王爺若是問起,就說我回龍堂帶蒙兒回來,而且我也確實該回龍堂一趟了。」

    「那好吧。」水凝兒咬了咬唇,終是點了頭。

    「哦,對了,要是我午膳前沒回來,那就暫不回來了,我想在龍堂多住幾日。煩水姑娘跟王爺說聲,要回燕國的時候,命人來龍堂傳個信就成了,我自會回來。」這些日子還是盡量不要出現在楚歌的面前吧,何況他也不說過,她隨時都可以回龍堂。

    「凝兒定會為側妃的話轉告王爺。」水凝兒應著,向著清清作揖後,抱著水壺匆匆的走了。

    清清目視著水凝兒的身影進入院中,不禁抬眼,望了望那塔樓上的某個房門口一眼,轉身,朝著清樂坊外走去。

    雖說一半是為了圓謊,一半是為了避開楚歌,而說出去龍堂的話,可——

    踏出清樂坊的大門,望著稀稀落落的行人,她倏然展顏一笑,邁步向著巷口走去......

    ..........................................

    「爺爺,這是什麼東西?」

    「麥芽糖。」

    「麥芽糖是什麼東西?」

    「麥芽糖。」

    皺著兩條清秀的眉毛,湊近身,更為仔細地看著那些形狀怪異的黃色物體,伸出手,有些戰戰兢兢的碰了碰。「麥芽糖是什麼?」

    「小公子,這東西可好吃了。」老闆笑臉迎人的衝著他說道。

    「可以吃嗎?」好奇,好奇啊。

    「可以啊。」

    「爺爺,我要麥芽糖。」轉過身,向著身旁的老者,大聲道。

    「你個沒出息的小子,這東西有什麼好吃的。」老者一臉沉凝,用力敲了敲孫子的腦袋,一雙眼睛早已瞄準了前方的酒鋪。

    「不要,我就要!」執拗的擺起了臉龐。

    「小混蛋,這個給你,自己買,爺爺我酒癮上來了,先去對面過過癮,你一會自己過來。」老者扔了一塊碎銀給他,自己則是朝著酒鋪疾步而去。

    「老混蛋,只知道自己喝酒,就不管我的死活。」嘀嘀咕咕了一下,最後還是閃著目光,回過身,衝著老闆道:「給我麥芽糖!」

    「好勒,小公子。」老闆看到碎銀,早就笑開了雙眼,包了一包麥芽糖,給他。

    將麥芽糖往懷裡一放,腳步輕快的踏起,正打算向著酒鋪就去時,他有被在旁的面人攤子給吸引住了目光,雙眼瞬間放亮,跑了過去。

    「老闆,這是什麼東西,我要這個,還有這個,嗯,這個也不錯,都給我包起來。」看著什麼都好的他,不等老闆回答,就一口氣要了多個面人。

    一手拿著麥芽糖,一手拿著面人,清秀的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一邊朝著人越來越的市集上走去,邊笑瞇著眼睛東張西望。

    對於看什麼都新奇的他來說,這裡就像是個樂園。

    「老闆,這是什麼?」

    「老闆,我要這個——」

    「啊啊啊——好辣!——」

    另一頭,街道上正緩步走來兩人,一人看似四十出頭,十分恭謹的跟隨在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旁,小聲道:「王爺,這裡人多,還是先去驛站吧。」

    「豫海,你說我什麼?」青年一展手中的紙扇,揚起兩道修眉,目光瞥了眼身旁的男子一眼,道。

    男子忙改了口:「哦,公子。」

    「呵呵,別忘了。」青年笑了笑,紙扇輕輕地扇動在胸前,舉目,看向四周,又道:「齊國的帝都果然名不虛傳,即便龍堂受挫,還是不減其的繁華。」

    「公子,這次我們微服前來齊國,究竟是為了什麼?」男子湊近青年,小聲的問道。

    「這個麼......」青年含笑的搖了搖頭,並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

    「公子,現在齊國可不如表面上來的安全,你身份何等的珍貴,若是有個意外,奴才不知要如何向大王交代。」

    「七哥都能來得,我又為何來不得,何況這裡可是七嫂的娘家所在,能有什麼問題。」青年絲毫不在意。

    「奴才......」

    「好了豫海,什麼都不用說了,既然已經來了這裡,就不要擔心什麼了。」青年阻止男子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他走向一旁的玉器鋪,眸光細細地望著上面一件件精美的玉器。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一個玉質剔透的玉鐲時,一眼就喜歡上了那上面如雲的紋路,手身上前,卻不料,從旁竟是也伸出了一隻手,而目標亦是那隻玉鐲。

    青年未有看清那人,只是憑藉著那只白瑩纖細的手兒,便開口道:「姑娘真不好意思,這玉鐲在下——」

    「豫王——」清清驚詫地望著站在眼前的青年,豫堯,楚歌的弟弟,燕國的豫王,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怎麼也來了齊國?

    「七嫂?真的是七嫂嗎?」豫堯簡直不敢信,居然會在這樣的場景下遇上龍清清,俊朗的臉蛋上,揚起燦爛的笑容。

    清清的驚訝與意外,一點都不比豫堯少,面對豫堯那張爽朗的笑容,她有些怔然,「為什麼......王爺會在這裡?」

    豫堯含笑不語,他回身,拿起那隻玉鐲,向著在內的老闆問道:「老闆這玉鐲怎麼賣,我要了。」

    「公子真是好眼光,這玉鐲可是當年藍月帝的愛妃纖塵娘娘的隨身之物,老朽要不是急著等錢用,也捨不得拿出來賣。」從玉器鋪中走出一個弓背的老頭,長長的白眉幾乎擋住了他半張面容。

    「哦?這玉鐲是纖塵娘娘的隨身之物?」豫堯挑高了眉毛,他有些不信。藍月帝與纖塵娘娘的情事,在藍月上自然是家喻戶曉。

    「呵呵,公子不信也是自然。誰會信老朽這破玉器鋪有這麼個寶貝。」老頭捏著自己的白眉,呵呵的說道。

    「倒也不是不信,只是有些驚訝罷了。」豫堯對玉器也頗有研究,這玉鐲不論是做工還是玉質,確實皆屬極品。

    只不過說是纖塵娘娘的隨身之物,這老闆也實在是太過誇大其詞了。

    「老闆,不管是不是,我都不在意,我只問這玉鐲多少錢可以買得。」豫堯很中意這玉鐲,而且......他適時的瞥望了眼在旁的清清一下後,又轉望向老頭。

    老頭捏了捏白眉,笑呵呵道:「這玉鐲千兩黃金不賣。」

    「喂,老頭,你這是在開玩笑,千兩黃金不賣?你真把這玉鐲當是寶貝了?」站在豫堯另一邊的豫海,當下衝著老頭喝道。

    「豫海,不得無禮。」豫堯雖有些意外老頭的話,可還是謙和有禮的看向老頭,說道:「老闆,你這千兩黃金都不賣,那你是要萬兩不成?」

    老頭卻又笑著搖搖頭,「老朽要的不是錢,錢即便再多也賣不動這玉鐲。」

    「那你?你剛才不是說等著錢用麼?」豫堯淺淺地蹙了蹙眉宇,這老頭可是越說越離譜了,果然無奸不成商啊。

    老頭笑容有些微微的轉變,他指向那掛在店舖門口的對聯,說道:「公子,請看這邊。」

    豫堯探身過去,往對聯看去,念道:「無時皆有時時時生緣,無物皆有物物物相惜。」眉在此又是一蹙,他不解地看向老頭,問道:「老闆,這對聯是什麼意思?」

    「公子還是不明白麼?」老頭捏著白眉,頭微微輕點了下,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清清,「這位小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麼?」

    清清斂了斂目,她上前,說道:「相傳纖塵娘娘原本是南蠻國的公主,當年藍月帝攻打南蠻成功後,由南蠻皇帝獻給藍月帝的,藍月帝一見纖塵娘娘驚為天人。

    只可惜纖塵娘娘自從進宮後,就未從笑過,而只有一副對聯,娘娘看過後笑了,但是笑中卻落下了淚,而娘娘落下的淚,凝結成了玉。

    從此對聯掛在娘娘的寢宮外,因為只有上聯,而無下聯,所以娘娘向藍月帝提出了要求,如果藍月帝能找出合適的下聯,她會許他一生的深情,若是不能,那她將關閉宮門,永不為他開啟。

    為此藍月帝大發雷霆,甚至將纖塵娘娘打入了冷宮,而那娘娘凝結成玉的淚水,也消失無影蹤。那對聯自然也被藍月帝給毀了,至於後來,就眾說風雲了。」

    老頭捏著白眉滿意的點了點頭,「小姑娘說的一點不錯。」

    「這對聯,莫非就是纖塵娘娘當年給藍月帝所下的那對聯?」

    清清腳步不禁再度往前走了一步,舉目,細細地瞧著那對聯。

    「正是。」老頭舉起頭,指著掛在自家店舖門口的這幅對聯,說道:「這副對聯,就是當年博得纖塵娘娘一笑一哭一淚一玉的對聯,也是讓藍月帝痛失最愛的對聯。而,這位公子手中的玉鐲,便是藍月帝在纖塵娘娘歸天後,以她的淚玉做成的,名為纖淚鐲。」

    「纖淚鐲。」豫堯拿起手中的玉鐲,細細地端倪在眼前,果然剛才自己所想的沒有錯,這些紋路是淚。手摸上去雖有些涼意,可隱隱竟然覺得手會有些濕熱的感覺,就像是淚的觸感。

    「老闆,既然你把這纖淚鐲拿出來,就必定是想要有人能買下它,你就開個價。」豫堯看向老頭說道。

    「公子如若能對下下聯,老朽可以分文不取的把這纖淚鐲送與你,如若對不出,那就還請把玉鐲放回原處。」老頭竟是毫無商量的餘地,說道。

    「你這老闆倒有些怪,說急著用錢,卻又讓人對著一副千年絕對,還說對了就分文不取,真不知你,這是在忽悠人,還是瞎折騰。」豫海在旁涼涼的說道。

    「這對對子,我可不行。」豫堯頗為難,他對些最為不在行,不禁有些懊惱的蹙起了雙眉。

    清清望著豫堯手中的玉鐲,目光盈盈閃著一絲光點......

    她上前,說道:「老闆,讓我試試可以嗎?」

    「當然,小姑娘如果能對出,老朽也同樣會把玉鐲送你。」老頭點著頭,似有些意外在清清的話中。

    清清望著對聯,慢慢地低頭,細細地想著,「無時皆有時時時生緣,無物皆有物物物相惜......」她輕喃重複了幾次後,倏然眉宇舒展,舉頭,道:「無情皆有情情情生愛,無心皆有心心心相連。」

    「七嫂——」豫堯在清清道出那下聯時,整個人都震顫了一下,他雖然不會對這玩意,可也聽得出清清對得相當的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的好。「無情無心,無時無物,原來當年纖塵娘娘早就喜歡上了藍月帝,只可惜,藍月帝始終無法看透纖塵娘娘的心意!」

    「我也不過是即興而已,至於是不是纖塵娘娘所要的,我也不知道。」清清望著對聯,有些出神,無情無心,有情有心,原來也是相輔相成的東西,就看你如何去看待罷了。

    「小姑娘,這纖淚鐲是你的了。」老闆不知何時已經直起了腰,捋開了那兩道白眉,以滿足的笑容向著清清說道。

    「真的可以麼?」清清望著老頭,有些遲疑,如此簡單她就得到千年寶物?

    「當然可以啊,七嫂,這可是老闆親口答應的,你就趕緊收下來吧。」豫堯可是樂得合不攏嘴了,他說著,執起清清的左手,就為她套上了手鐲,「好看,真好看啊七嫂,果然這玉鐲十分適合七嫂。」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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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挑唆

    豫堯可是樂得合不攏嘴了,他說著,執起清清的左手,就為她套上了手鐲,「好看,真好看啊七嫂,果然這玉鐲十分適合七嫂。」

    清清起先有些在意豫堯這份過於親密的舉動,可當纖淚鐲套上手腕的那一刻,似有一股暖意從手腕處流淌入體內,那停滯的氣息,就像是得到了疏通了一般,活絡了起來,胸口也沒有那麼的憋悶了。

    這是?

    清清尚在驚訝中,倒是豫堯又驚呼出聲道:「七嫂,你這右手上是不是也帶了什麼寶貝,這光好耀眼啊。」

    清清忙看上自己帶著郝天羽的右手腕......

    即便是衣袖蓋住了手腕,卻仍是難掩那從其間投射而出的白瑩光芒。

    這一發現,讓清清心又是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莫非——」白眉老頭在看到清清右手腕的光芒時,一把上前,臉上的焦急讓他忘了什麼,抓住了清清的右手腕,將袖管撩起。

    入眼的白芒讓白眉老頭,旋即揪起了眉頭,他詫異地盯著清清手腕上的郝天羽,驚問道:「這......這是誰給你的?」

    清清一把抽回手腕,放下了衣袖,這白眉老頭的樣子很奇怪,難道他知道郝天羽?

    「七嫂,這是什麼?」豫堯也適時的探過身來,雖然清清很快就將袖管拉上了,可還是難以掩飾那白芒綻放的右手腕,心裡頭有些焦急。

    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郝天羽還從未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白眉老頭怔怔地盯著清清手腕,他臉色快速的轉變,卻沒有再出聲詢問,反而是轉過了身去,沉聲道:「小姑娘,纖淚鐲已經送了你,希望你能好好的運用,切莫讓那千年前的絕戀,再現。」

    「老闆......」清清望著那背過身去的白眉老頭,心裡疑惑叢生,這小老頭絕不如表面來的如此簡單。

    一個普通的玉器鋪有纖淚鐲就足夠讓人驚訝了,加上剛才他看到郝天羽那時所表現出來的神色,就更為讓人懷疑起來。

    「走吧,老朽還要做生意,就不陪兩位了。」白眉老頭說著便朝著玉器鋪走了進去。

    清清腳步輕移了幾步,卻還停了下來,她伸手摸了摸纖淚鐲,暖意透過指尖滲入,又是那種通體舒暢的感受。

    然而,那仍然是縈著白芒的郝天羽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是更為的滋長了。

    難道是因為纖淚鐲,郝天羽才會這樣?

    想到此處,清清不禁伸手想要取下纖淚鐲,可出乎她的意外,玉鐲居然變小了,緊緊地貼著她的手腕,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空間,讓她取下來。

    「這......」

    「七嫂?」豫堯湊近身,低眼瞧著她,眼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目光。

    「豫王爺,妾身現在要事在身,必須去一趟龍堂。豫王爺可以先行前往清樂坊,王爺就在清樂坊。」清清現在只想要去雲霄閣見何伯,師父必定知道什麼,郝天羽是師父給她的,那麼對於郝天羽這份異常,師父必定有解決的辦法。

    「七嫂,等等,我可以陪你......」豫堯上前,卻不想清清根本沒有給他機會,轉過身,就疾步走入了人群。

    豫堯雙眉一蹙,他對著身側的豫海,說道:「豫海,跟著側妃,安全的護送她到龍堂,你再來清樂坊與我匯合。」

    「可王爺,奴才怎能離開你的身旁。」豫海臉色一變,誠惶誠恐的望著豫堯。

    「廢話什麼,我不過是見楚王爺罷了,還能出什麼事。要是七嫂出了什麼事,那我可就沒臉去七哥了。」豫堯一甩衣袖,低聲喝道。

    豫海眉頭一緊一放,最後也只能點了頭,「那奴才護送側妃進入龍堂,就去清樂坊找王爺,王爺自己可要當心。」

    「知道了,快去,千萬要保護好了。」豫堯叮囑著豫海。

    豫海得令緊追著清清的背影而去......

    豫堯直到豫海的身影也沒入在人群中,不禁回眸,望了望身後的玉器鋪,狹長的眸子細瞇了下,慢慢地展開了手中的紙扇,輕輕地晃動了幾下後,這才收回了目光,邁開步伐,朝著清樂坊的方向而去......

    ............................................................

    清清在人群中快步的走著,豫海在後,她早就察覺到了,現在又不能輕易施展力量擺脫那人,豫堯還真個多管閒事的傢伙。

    無端端的從燕國跑來齊國也就算了,非要強插一腳,管她。

    對豫堯在燕國時,就有所締結,不願與之深交,沒想到居然會在齊國這樣的情況下再遇,真是人倒霉起來,走個路都能遇上麻煩。

    豫海的實力並不弱,光是他那不緊不慢的跟隨中,清清就能感受得到。

    要怎麼才能擺脫那個大麻煩?!

    [本尊去解決那麻煩。]

    [不,我不想再惹什麼麻煩,郝天羽已經讓豫堯看到了,不過看來他不知道這是郝天羽,要是讓豫海發現你,豫堯到時候也必定會知道。還是不要了。]清清可不想要把這個麻煩再擴大,不過這豫海還真是難以擺脫。

    「這個是什麼?這個會動的到底是什麼?」

    「可以吃嗎?」

    「原來不可以吃啊,那我不要了。」

    從旁傳來的聲音,讓清清腳下的速度,猛地停頓了下,她順著那來聲處望去——

    「還真的是他......」那頭顯眼的白髮,就算是在這擁擠的街市中,仍是醒目異常。

    那正在東張西望,臉面驚喜的白髮少年,不正是那個喜歡爭強的阮卿駑嗎?

    他居然也來了帝都。

    只是,怎麼就他一人,那老頭怎麼不在?

    「不要不要,我不要這個,拿回去。」阮卿駑看著那個強放在他手中的軟皮做成的蛇形物體,一陣搖頭,他不要這不能吃的東西。

    「小公子,這個真的很好玩,你買回去一定錯不了。」老闆可是早就瞄準了這個衣著怪異,卻出手極為大方的異族少年。

    這一路上少年只要是看上的,不管好壞,都會買下,而且絕不會討價還價,這種客人,哪個做生意的人不喜歡。

    「我說啦,不要!」阮卿駑皺著兩道修眉,他不要這種軟趴趴沒用的玩意,而且他也差不多花光了爺爺給的錢,再不回去跟爺爺匯合,那老混蛋,一定會喝得忘了時辰!

    他可是轉為那個龍堂的新任堂主龍飄飄來的,聽聞她是龍堂最強的人。

    [他,不是那傻小子麼。]

    [嗯,看來我有主意了。]

    清清目光輕斂,她身影一閃,竄入到人群中,腳下稍稍加快了些,向著阮卿駑而去。

    阮卿駑被店主拉著,一時半會還真不知道怎麼離開......

    「老闆,這東西我買了。」清清掏出碎銀,往那拉著阮卿駑的男人手中一放,旋即便拉起了阮卿駑的手,也不顧他是不是願意,就又竄入了人群當中。

    「喂?你是誰啊?為什麼要抓著我?」阮卿駑茫茫然的望著那正抓著他走的少女,「你不會又要讓我買什麼東西吧。我告訴你哦,我已經沒有錢了,就算我想買也買不起。」

    清清竄出了人群,向著邊上的小巷走去。

    阮卿駑更為丈二莫不著頭腦,「你到底想要帶我去哪裡啊!喂,小爺我生氣了!」

    清清手臂被一扯,整個人頓時停下了腳步,回身,看到的是阮卿駑微怒的臉,正以大大的眼珠子,瞪著她。

    清清很是謹慎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在確定沒有其他人,這才開口說道:「你就那個天下第一的阮卿駑,阮少爺吧?」

    「咦?」阮卿駑在那一句天下第一中,一雙眼睛倏然轉亮,有些飄飄然,卻又自信十足的道:「你怎麼知道的啊?」

    「呀,真的是你啊阮公子,我就說嘛,我這眼光一看一個准,怎麼可能看錯。」清清瞠大了眼睛,旋即笑道。

    「我確實叫阮卿駑,我也確實要成為天下第一的人,可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啊?你到底是誰?」阮卿駑雖說被說的有些陶醉其間,可也沒有忘記,自己好像沒見過她吧。

    「呵呵,我就是個小人物,阮公子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會記住我啊,再說了,阮公子的大名可早已傳遍了整個藍月,誰不知道你跟你爺爺,這厲害啊。」清清天花亂墜的吹捧著阮卿駑。

    有些慶幸那老頭沒在,這阮卿駑是個地地道道的武癡,除了尋人比武,爭那天下第一外,他可以說天真的猶如出生的嬰兒。

    「是嗎?原來你還真的很清楚啊。」阮卿駑皺皺眉,可旋即就笑開了,那白髮下的清秀俊逸的臉龐上,有著自傲滿足,「連我那混蛋爺爺,你也知道,看來你真的知道我。」

    「當然知道,當然知道。」清清連連點頭,又道:「其實這次我是跟個朋友打賭,他說阮公子也不過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正是因為你沒有遇上過真正的強手,才會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要是真的遇上了強手,你也不過只是逃命的份。」

    「什麼!豈有此理!小爺我什麼強手沒遇上過,你那朋友簡直就是個混蛋,告訴我,你那朋友是誰,我倒要去問問,誰是強手,小爺我要去挑戰!」阮卿駑整張臉都被氣得扭曲了,居然敢否定他的強大,簡直是氣煞他了。

    清清覷了眼阮卿駑,嘴角微微蠕動了下,忙點頭道:「可不是,我也是這麼跟我的朋友說的,可他就是不信,還揚言道,見到阮公子必定要跟你比鬥一番。」

    「好!我阮卿駑就喜歡跟人斗武,你朋友在哪裡,我這就過去!」阮卿駑一聽整個人都來了勁道。

    清清拉著阮卿駑探身到巷口,朝著大街上望去,果然那豫海還沒死心,正在到處的尋找她的身影,當下,她伸出手,向著豫海的方向,指去——

    「喏,就是那個身穿寶藍衣服的中年男子,就是他了。」清清指著豫海,向著阮卿駑說道。

    阮卿駑瞧著豫海,那雙炯亮的眼中更為的閃耀,他點了點頭,說道:「看這傢伙一身內斂之氣,倒有些本事,不過我阮卿駑就喜歡強者,越強越好。」說著,將手搭在清清的肩頭,拍了拍,說道:「你放心,你那朋友我定要讓心服口服,對了,這些東西你暫時幫我保管,可不許偷吃啊,等我把你朋友打敗後,你要還給我。」

    清清望著被阮卿駑硬是塞入在手中的東西,淺淺的蹙了蹙眉,點頭道:「好的阮公子,我一直都很支持你,你一定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哈哈,那是當然的了。」阮卿駑歡快的一笑,腳步快速的朝著大街走去,可還未走出巷子,他似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你......」

    清清本想要扔掉那一手的東西,不料阮卿駑居然還會轉過身,手忙腳亂的抱緊了那些東西,含笑道:「阮公子,是不是還有什麼事?你放心,這些東西我絕對會給你好好的保管,絕不會偷吃。」

    「這是當然,我是想要問問你,我要是措手傷了你朋友,你會生氣嗎?」阮卿駑目光直勾勾地望著清清,「我一旦動手,可就管不住自己了,要是傷了你朋友,你可不能生氣。」

    清清忙搖頭起來,說道:「不會,不會生氣,我那朋友其實我也早就想要教訓他了,只不過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倒也是,只要你不介意,那我可就不客氣,最多我留他一口氣在,不打死他就是。」阮卿駑邊說著邊點著頭,這似在向清清做著保證的話,更像是在告誡自己下手要留有餘地。

    清清斂了斂目色,望著那奔出小巷的阮卿駑,雖說有些對不住阮卿駑跟豫海,不過現在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一招了。

    要怪只怪他們自己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這娃兒,可是越來越可怕了。]

    [是麼?]清清揚了揚唇,攜呈的譏諷,她欣然接受,本來她就沒說過,自己是好人。

    將阮卿駑那些東西放在小巷的角落裡,清清藉著巷中的昏暗,雙腿一個點地,人一躍而起,便上了屋頂。

    不及去細看街上的行人,她壓低了身子,快速的朝前掠去——

    ....................................

    雲霄閣

    風靜了,雲停止在空中,莫離稍稍抬起頭,無色的眼眸中,微微有些空洞與無神。

    「小離離,你在想什麼嗎?」淺殤躺在莫離的掌心中,揚著小腦袋,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小離離自從那白清傲離開雲霄閣後,就沒有開口說過話。

    雖說這藥丸是吃了,而且何伯也說,只要靜養幾日,便會好了,可他就是有些擔心,小離離似乎比沒有受傷前,更讓他擔心了。

    莫離收回了目光,人稍稍移動了下,卻仍是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瞥了眼淺殤,但站起身,就算那披在身上的褂子掉了,他都未曾發現。

    「小離離,你的衣服掉了。」淺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又道:「你這樣還不如受傷的時候呢,這樣的小離離,淺殤看了好難過,我們去找白清傲吧,不管用什麼辦法,淺殤一定要讓小離離開心起來!」

    有些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變化,淡淡的笑,幽幽浮現在那張俊雅的臉龐上,「淺殤,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淺殤圓滾滾的眼睛裡,在莫離的話中,在他的笑容中,頃刻間蓄滿了淚水,他一把抱住了莫離的手指,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小離離,你真的擔心死我了,真的擔心死我了......嗚嗚......」

    「淺殤,我不會有事。」也絕不會容許自己有事,莫離在心中暗暗地補了一句,他伸手摸了摸淺殤的小腦袋。抬眼之際,竟是意外的看到,一道身影打眼底匆匆而過,旋即消失在對面的藥捨當中,瞬間人不禁振了振,「是她回來了。」

    「小離離?......」淺殤有些莫名的望著,神采突然變得飛揚起來的莫離,還未有明白過來,就在莫離的快步走動下,離開了房間,朝著藥捨而去......

    清清一進入雲霄閣,就直奔何伯的藥捨——

    「師父,師父你在麼?」奔入藥捨,清清快速的四周,藥爐中仍是閃著灼熱的火光,看來師父應該是在煉藥才是,怎麼就不見他人呢?

    「何伯出門有一會兒,清傲。」

    從門口傳來的聲響,令清清猛地轉過身,望著那站在門口的莫離......

    逆光的關係,看不太清楚莫離的樣子,不過聽他的聲音,倒是有些力度了,那藥看來已經見效了。

    「何伯出門了?」清清收回飄飛的心緒,重新回到藥爐上,問道:「那他有留下什麼話嗎?」師父怎麼會離開雲霄閣,這麼多年來,師父從未有踏出過雲霄閣,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門?

    「你也知道,何伯從不說話,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給了我張紙條,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莫離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卷軸,走向清清。

    清清狐疑的望著莫離手中的卷抽,背過身去,快速的打開——

    只見卷抽中暗藏了一瓶只有拇指大小的藥,還有一張紙條。

    清清打開紙條,上頭的字跡真的是師父的,想到此處,她細細地看著上頭的字——

    當看完後,她一把握緊了卷軸,心中暗驚不已,師父居然知道她得了纖淚鐲,而師父也正是為了纖淚鐲而離開雲霄閣,至於去向師父並未有提及。

    只是說,纖淚鐲對於傷勢有著神奇的功效,在沒有找齊三樣聖品前,纖淚鐲可以暫時壓抑住她體內的傷勢,不過,郝天羽卻必須要取下。

    不然,纖淚鐲會引出郝天羽的力量,暴露了她就是金烏門門主的事。

    藥瓶中的三顆小藥丸,是師父花費了一身所研製的續命丹,不管傷勢有多嚴重,只要尚有一口氣在,吞服一顆後,就能保住性命七日。

    這是師父為他不在這段期間,留給她的保命丹。

    只是,師父既然知道她會得到纖淚鐲,就該應該留下來,至少等她來了後,在離開。

    這樣毫無頭緒的就離開了,讓她做出抉擇——

    摘下郝天羽,攜呈可還能如此老實的呆在她的體內?

    清清並不覺得攜呈已經臣服自己了......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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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38:29 |只看該作者
162 你是我的劫

    摘下郝天羽,這讓清清難以抉擇,她並不覺得攜呈已經臣服自己了......

    莫離望著那道背對自己的身影,稀稀落落的陽光落下,安靜的覆蓋在她的身上,將她描繪的斑斑灼灼,這讓他心中緊揪了下。

    「清傲......」往前一跨,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莫離小心謹慎的伸起手,搭在了她的肩頭。

    肩頭上的輕拍與那身後人的靠近,讓清清猛地一個轉身,目光中劃過犀利與冰冷的警告,然,當觸及到那雙滿含關切與憂傷的無色眼瞳時,瞬息間又斂起了一身的鋒芒。

    「什麼事?」

    莫離有片刻的愕然,卻又很快的調整了心態,溫雅的笑容浮上眉梢,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清清慢慢地抬起頭,目光靜靜地落在那張滿含溫柔的俊雅臉上,「莫離,確實有件事要你幫忙。」

    「是嗎?」莫離笑容更甚,他大膽的伸手,輕撫了下清清柔順的髮絲,道:「你說。」

    「告訴我......」可話到嘴邊,清清又急忙收住了口,她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這件事看來還是我自己解決吧。」就算向莫離詢問如何降服黑龍淺殤的,也無濟於事吧。

    淺殤的性格跟攜呈的性格,完全不同,即便莫離真的有辦法,能讓淺殤聽他的話,也不一定適合用在攜呈的身上。

    何況,攜呈曾對她說過,除非是用她自己的力量打敗他,不然他是絕不會認可她的。

    攜呈的性子,她還不夠清楚麼?

    「清傲?」莫離被她這樣忽冷忽熱的神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沒什麼,你就好好的在這裡靜養吧。雖然喝了藥,可短期內也不會痊癒。」清清舉目,又一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疏離疏遠。

    莫離手微微緊握了下,可隨後便展顏笑道:「那好吧,但是,你遇上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不管我能不能幫得上忙,都希望能與你站在同一陣線上。」

    「那是當然,我會徹底的,完全不保留的奴役你。」清清清冷的一笑,從莫離的身前走過,大步跨出了藥捨。

    莫離望著那逐漸消失在眼底的人兒,笑意慢慢地自唇邊褪去......

    「小離離......」淺殤覺得小離離好可憐,總是被白清傲無情的拒絕,唉,他們這對組合的命運,怎麼就那麼的相似呢?

    這也許就是為什麼自己在遇上莫離後,就認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御龍使,因為他們身上有帶著濃郁的悲傷與孤獨感。

    「淺殤,我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即便千年來,你一直都被攜呈拒絕,可你仍是不願意放棄。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她的全部,不管她會不會接受你,你都會不求回報的付出。」

    「小離離,果然只有你是我的知己。」淺殤感動的就差沒有哭了。

    「那就讓我們彼此互相勉勵吧,石頭都可以被水滴穿,何況是人,不管多無情無心,都會被真摯所感動吧。」心中只要抱有一絲希望,就絕不會放棄,不管歲月如何流逝,那份真性仍會存在。

    「嗯,所以這麼多年來,我都在努力,努力讓攜呈喜歡我。不管他對我怎麼吼叫怒罵,可只要我有危險,他一定會第一個出來保護我。我最喜歡這樣的攜呈了,總會被感動的大哭一通,然而被攜呈狠狠地罵一頓,一腳踹開。」

    「嗯。但我希望的是,在她危險的時候,我能第一個出現,保護她。在她感到孤單的時候,有我在她的身邊陪著她。」莫離選擇默默的守候,默默的等待。

    淺殤突然跳出來,順著莫離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肩頭,小手扯了扯莫離的耳垂,小聲道:「小離離,我知道白清傲在煩惱什麼。」

    「是什麼?」莫離轉過身,望著淺殤。

    淺殤衝著他神秘的一笑,勾勾手指,說:「你把耳朵再湊近點,我告訴你。」

    莫離無奈的笑了笑,更為歪過脖子,把耳朵湊近淺殤。

    淺殤踮起腳尖,臉幾乎貼著莫離的耳廓,小聲的對他說道......

    ..............................

    清清躺在花圃中,伸起雙手,透過陽光,瞧著手腕上的郝天羽跟纖淚鐲,她將要如何取捨。

    「怎麼,你也會有怕的時候麼?」

    攜呈站在突起的石頭上,從上往下俯視著龍清清。

    「怕麼?」清清淡淡地揚了揚唇,只要是個人,總歸有怕的時候,現在的她,是在怕吧。

    「哼,本尊看來是高估了你。」攜呈雙手懷胸,一臉不屑的望著清清。

    「你什麼時候認同過我麼?」清清瞥望向那一副高姿態的攜呈。

    「所以本尊才不屑與你們這些人打交道。」攜呈冷嗤道。

    清清忽然坐起身,她大吐出了一口氣,搖搖手,道:「啊啊,不想了,師父還真是壞心眼,居然給我留了這麼個難題。看來,我還真是不夠成熟。」

    「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攜呈頗為意外在清清的轉變中,眼睛細瞇起來,話語卻不覺中柔和了起來。

    清清一手放在額前,以擋住那漸漸猛烈起來的陽光,「奴隸,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知道什麼?」攜呈轉過臉,望著清清,細瞇的眼睛倏然撐開。

    「纖淚鐲與郝天羽。」清清若有所思的說道。

    「知道又能怎麼樣,不知道有能怎麼樣,反正這些都不關你娃兒的事。」攜呈意外的轉開了臉去,居然似逃避般,不願意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現在你應該考慮的是,怎麼處理吧,是纖淚鐲還是郝天羽。」

    「確實,是該取下纖淚鐲,還是這郝天羽。」清清緩緩地勾起唇角,斜覷向攜呈。

    攜呈板起了面孔,哼氣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別問本尊。」

    「我還以為,我們至少也經歷過那麼多場的患難了,攜呈也應該同我有些默契了,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清清長歎了一聲。

    攜呈身子僵直了下,他轉過臉來,看向清清,炯亮的眼眸片刻黯然,旋即高昂著腦袋,沉聲道:「本尊怎會跟你這娃兒有默契,簡直是侮辱了本尊。」

    「奴隸,要是我死了,你會為我傷心嗎?」

    「什麼?」攜呈驚了驚,轉過頭的那瞬間,對上的竟然是不知何時已經近在他面前的臉龐。

    「看我傻得,攜呈可是戰龍啊,他怎麼會個自己不認同的御龍使傷心呢。唉!」又是長長地一歎,清清緩緩地收回了身子。

    她慢慢地蜷縮起身子,再度望著那兩隻手鐲,眉宇間緊緊地蹙起,極度掙扎後,她把手伸向了郝天羽——

    「娃兒,別說本尊不提醒你,沒了郝天羽,本尊可就不在受你所控。」攜呈冷酷的話,在清清指尖碰觸到郝天羽的那一刻,從嘴中溢出。

    清清頗為意外的看向他,雙眉舒展,含笑道:「原來你也會關心我啊。」

    「切,本尊會關心你?」攜呈陰沉著臉,目光瞪視著清清一眼後,憤憤地轉開。

    「攜呈,謝謝你這段時間陪我,謝謝你借給我戰龍甲,謝謝你總是在我危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就算你從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御龍使,可我卻已經把你當成我不可缺失的夥伴。」清清無痕無波的臉上,湧現出是一抹真摯的笑容。

    攜呈臉色在清清的話中,愈發沉鬱,身後那正在加強的白芒,讓他清楚地知道,她最後的選擇,還是取下郝天羽。

    「清傲。」莫離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清清順著聲音看去,莫離正疾步朝著她走來,她暫時放下了手,站起身,迎向莫離,問道:『怎麼,是出了什麼事?」

    「是淺殤,淺殤的樣子......」莫離急得語無倫次,整張臉慘白的有些讓人不忍去看。

    「淺殤?淺殤怎麼了?」清清挑起了眉頭,可她的話才不過出口。

    一道小小的身影,居然從她的視線中劃過,快速的朝著房中而去——

    清清望著攜呈離去的背影,輕蹙的眉宇正在一點一點的舒展,她收回目光,看向莫離,問道:「淺殤出了什麼事嗎?」

    莫離卻在清清詢問的時候,傾身,一把抱住了她,在她尚未有回身之際,快速的在她的身上各大穴點去。

    清清驚詫地望著點了她穴道的莫離,臉色驟然一變,沉聲道:「莫離,你想要做什麼,還不給我解穴!」

    莫離卻搖著頭,他伸起手,輕柔地順著清清那張緊繃的臉頰拂去,「是我,讓你失去了得來不易的鳳凰羽。清傲,你知道麼,當我知道你把鳳凰羽給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可更多的是憤怒與不甘。要是我能夠在強大一點,我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也就不需要鳳凰羽保命。這一切都只是我太弱了,像這樣的我,真的可以繼續在你的身邊麼?我想要保護你,可我怕自己會成為你的累贅。」

    「莫離,看你挺聰明的人,怎麼就是喜歡鑽牛角尖,我說過,我把鳳凰羽給你,不過是想利用你......」清清的話,在莫離的掌心中消失,她瞠大了眼睛,望著以指阻止她說下去的莫離。

    莫離卻溫柔地笑著搖了搖頭,「別說下去,至少現在什麼都不要說......」

    清清望著莫離的神情,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這個傻瓜不會又要做出什麼蠢事來了吧?

    「遇上你是我的劫,可我甘之如飴,清傲......」莫離溫柔地將清清擁在懷中,呼吸著屬於她的味道,感受著她的溫度。似要將這一切的一切,都牢牢地印記在腦海中,身體內。

    那輕拂在耳旁的話語,就似臨終遺言般,讓清清心驚肉跳。

    她的猜測果然要成真了,莫離當真要做出什麼為情犧牲的蠢事了。

    「清傲,清傲,清傲......」莫離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如果你是石頭,那我就做一滴水......」

    「......」清清沉默在猶如誓言的話當中,她輕輕地合了合雙眼。

    莫離緊擁著她,嘴中的話語越來越含糊不清,就似力量正從他的體內流失。

    清清驀然間振了振身子,她只覺得右手腕有些莫名的發熱,像是有什麼正在往裡面注入。

    「莫......」

    「蠢貨!」突兀迴盪在院中的暴怒聲,將院中的寂靜掃蕩一空。

    一道黑影以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竄到他們的身前,在清清還不及開口出聲的時候,那本是擁著他的莫離,被從旁揮來得拳頭,一拳擊飛!

    「彭!」

    沉悶的聲響,伴隨著颶風般狂肆的怒火,纏繞在那人的身上——

    一頭綠發在陽光下,如寶石般閃著潤澤,他是......

    清清見過一次以人形出現的攜呈,總是會恍惚在那一身的霸氣,與那頭不容忽視的銀甲當中。

    綠發在銀甲的襯托下,更為耀眼——

    「攜......呈......」名字在衝擊出,從喉嚨深處擠出。

    「莫離,本尊一直都認為你蠢,可沒想到你居然會蠢到這個地步。那白癡的話,你也可以當真?你以為這樣就能讓娃兒感激你麼?我呸,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蠢貨,本尊才會不屑什麼情愛,都是狗屁不通的東西!」攜呈跨步上前,也不顧莫離是否清醒著,揪起他的領子,又是狠狠地揮去了一拳頭,憤怒充斥在他的周圍,他嘶吼道:「這麼想死,本尊就成全你。」

    清清怔怔地望著攜呈,他這份憤怒可非比尋常,莫非是淺殤出了什麼事,能讓攜呈如此失控,除了淺殤外,還能有誰?

    「攜呈,你真想要打死他麼?」清清望著那根本沒有還手的莫離,向著攜呈喊道。

    「他不就是想死麼,想死的人,何必還要股息,死了倒也乾淨!」攜呈恨恨地吼道。

    「到底是什麼事。」清清先前就覺得莫離會做蠢事,可現在看來果然與她想的一樣。

    攜呈那一聲聲想死的人,就更為確定了。

    只是,莫離到底想要對她做什麼,還有剛才郝天羽上傳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攜呈即將揮下去的拳頭,在從房門口傳來的疾呼中,終於被止住,「攜呈不要再打了,小離離會死掉的!淺殤不要小離離死掉!——」

    攜呈一把甩開莫離,站起身,望著正從門口奔來的淺殤,碧色的眼眸,怒火縈繞,他冷哼了一聲,「兩個都是蠢貨,還真是一對蠢貨搭檔!」

    「是,我是蠢貨我承認,可攜呈沒有資格去說小離離蠢貨,你憑什麼去說一個用命去愛的人!攜呈是個混蛋!!」淺殤卯足了力道,第一次罵出口。

    攜呈吊起的眼皮,倏然跳了跳,有些不敢置信的,正扶起莫離的淺殤,這傢伙居然罵他了?

    「小離離,你怎麼樣?你還好麼?」淺殤扶起莫離,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清清現在完全成了個透明人,看著那三個男人——

    對,不單單是攜呈變化成了人形,就連淺殤,居然也是以人形出場。

    那頭灰白色的頭髮,點綴著那張白淨清透的臉蛋越發的白了,那是近乎雪的顏色,那雙灰濛濛的雙眼,帶著點幽怨與悲傷,每次看去,都像是覆蓋了一層薄霧,加上那副瘦小的身子,讓人總免不了會滋生出憐惜,如此纖弱的少年,真想要呵護在懷,為他擋風遮雨。

    莫離半瞇著眼睛,側起臉,望著正扶著自己的淺殤,「你沒事麼淺殤......」

    「我沒事,倒是你,沒事麼?看你的樣子很糟糕,攜呈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的拳頭有多沉多重,一拳砸下來,要是普通

    人早就死了。」淺殤說著,他現在相當的生氣,生攜呈氣!他暫時不要看到那張臉!

    「沒事......」莫離睜了睜有些充血腫起的眼皮,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低呼道:「清傲,清傲的穴道還沒解開,淺殤,幫我下......」

    淺殤望著莫離,他撲哧一聲笑了,笑得無奈至極,莫離現在的樣子,極為的狼狽不堪,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心心唸唸著白清傲。

    看著如此執著癡情的莫離,淺殤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也是如此吧。

    確實很蠢呢!

    「嗯,我扶你過去。」淺殤扶著莫離,轉過身,當他的視線觸及到銀晃晃的戰甲時,驀然間翹高了下巴,衝著那就站在前方不遠處的攜呈,冷冷地哼了一聲,旋即撇開了臉去,不再去看他。

    攜呈眼睛倏然一沉,臭小子,居然敢哼他?

    他氣什麼?那小子死了不是更好,省得他一天到晚纏著自己!

    黑龍雖有六人,可卻又是一體的,缺一不可。

    或許這就是為何千年來,自己忍受著淺殤,沒有一掌劈了他!

    攜呈自我安慰著。

    「呵呵,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讓你失望吧?」莫離在淺殤的扶持下,來到了清清面前,他抬起頭,望著清清,自嘲道。

    「我想知道,你剛才想要怎麼做?莫離,不要隱瞞我。」莫離的樣子確實很糟糕,可她在意的並非是這些。

    莫離嘴角輕扯了一下,他伸出手,在清清的身上點了幾次,為清清解開穴道後,他便低下頭,對淺殤道:「扶我回去吧,淺殤。」

    「小離離,這樣真的好嗎?」淺殤瞧著莫離,他覺得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就算他們的蠢事最終被某個混蛋破壞,可也應該讓那白清傲明白,他們所作的是什麼,至少讓她知道,自己如何被個男人所深深地愛著。

    「這樣就好,我只做我不悔之事。」莫離執意道。

    淺殤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說著,便要扶著莫離走離。

    清清在行動得以自由後,見莫離居然想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一步上前,擋在了他的身前,沉聲道:「莫離,你口中所有的毫無保留,就是這樣麼?」

    莫離眼皮觸動了下,他卻保持了沉默。

    淺殤來回於兩人之間,他都快忍不住了,他一把把莫離推給了清清,說道:「小離離的命是你的,你是要怎麼處理,隨便你吧,我不管了。」

    「淺殤......」莫離強撐起身子,沒想到淺殤居然會這樣將他棄之不顧了,驚得他上前就去抓住淺殤。

    可清清卻搶先他一步,拍飛了他那伸前的手,冷冷的說道:「你的命是我的。」

    莫離錯愕地抬頭,對上那雙炯亮堅毅的眼睛,他癡癡的笑了,「是啊,我的命是你的。」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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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38:52 |只看該作者
163 驅離

    莫離怔然的望著自己被清清拍飛的手臂,錯愕地抬頭,對上那雙炯亮堅毅的眼睛,他癡癡的笑了,「是啊,我的命是你的。」

    清清高昂著頭,以著俯視的姿態,睨著莫離,卻又有在說隻字片語。

    沉寂的空氣,緊緊地纏繞在兩人的週身......

    莫離在這沉鬱的空間內,長吁了一口氣,笑變得深邃,他道:「我知道了,我會把你想要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直到你滿意為止。」

    清清揪成一線的兩道秀氣的眉毛,在莫離的話中似有稍稍的舒展,臉上卻仍是冰冷一片。

    「我說的是真的。」莫離無奈的扯著嘴角,她大概是最為強勢的女子了,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也休想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隱瞞什麼。

    清清胸口微微起伏了下,她慢慢地伸起手,遞向莫離......

    莫離先有些不解,可旋即揚笑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身體緩緩地朝她靠去——

    清清看他那緩慢的動作,眼底倏然一沉,大步跨前,一把將莫離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她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令他整個人倚在她的身上。

    「清傲,我很重,這樣會壓到你的......」自己這麼個大男人居然要一個女人扶著,他都擔心自己是否會壓壞了那纖細的人兒。

    「閉嘴。」清清低喝,扶著莫離朝著房間走去。

    「清傲......」莫離小聲沉吟,他怎麼覺得位置又顛倒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也因這份窘迫而浮上了淡淡的紅潮。

    「你的命是我的。」清清沉聲道。

    「我知道。」莫離應著。

    「那就別廢話。」

    「......」莫離再無話語,他側著頭,望著那張清麗絕美的臉龐,心頭拂過絲絲暖意,她是不是已經開始關心自己了呢?

    就算這不過是他的遐想,也足以讓他心滿意足,能與她靠的這般近,即便死去也甘願。

    清清扶著莫離走入房中,送他到床邊,一路上臉始終緊繃著,嘴巴輕抿著,直到從他上了床榻,她才在床邊上坐下,那斂去的神情,足以顯示著她的心情並不好。

    莫離靠在床頭,瞧著一臉沉鬱的清清,稍稍斂了斂目色,道:「清傲,關於郝天羽跟纖淚鐲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知道。」乾淨利落的回答,清清目光緊盯向莫離。

    「纖淚鐲是纖塵娘娘的淚......」

    「這我知道。」莫離的話說到一半,清清便出聲阻止他說下去,「我想知道的是,你剛才到底跟淺殤做了什麼,淺殤又對你說了什麼。黑龍與郝天羽,纖淚鐲之間有存在著怎麼樣的聯繫。」

    「淺殤從你回來後,就感應到了纖淚鐲,他告訴我,纖淚鐲的由來,並且也將郝天羽的事說了一些。他告訴我,纖淚鐲是纖塵娘娘以淚凝結而來的寶物,而郝天羽則是在纖塵娘娘仙逝後,藍月帝悔恨中以自己的血凝結而來的寶物。郝天羽與纖淚鐲是一對。這也是為何纖淚鐲與郝天羽同時出現的時候,會產生共鳴。」

    「郝天羽是藍月帝以血凝結而來的寶物......」清清消化著莫離的話,如果莫離說的不假,倒也說得通,畢竟這兩隻手鐲都是來自千年之物。

    「清傲,雖然你沒有告訴我任何事,但是我感覺得出,郝天羽與纖淚鐲對於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缺一不可。可如果兩隻手鐲想要並存,就必須要有人封印住其中一隻手鐲的共鳴力量。」

    莫離抬起頭,目光深邃的望著清清,「想要封住纖淚鐲共鳴的力量,就會削弱其對傷勢的治療效果,而且淺殤也並不知道如何才能封住纖淚鐲的力量,但是他卻知道如何封印住郝天羽的共鳴力量。本來郝天羽就有壓制黑龍力量的作用。」

    清清的聽著莫離的話,似乎慢慢地有些明白,她沒有出聲,繼續聽著他說下去。

    「郝天羽是唯一克制黑龍力量的寶物,同樣黑龍也是唯一可以壓抑郝天羽的存在,所謂相生相剋,但是光靠淺殤的力量,是無法壓制住戰鬥力強大的攜呈,因此他需要我的幫助。以我的生命力作為輔助,加上他的黑龍力量,必定能將郝天羽的共鳴封印住。這樣一來,你就不必取下郝天羽了。」

    答案浮現在腦袋中,莫離跟淺殤還真是打算為了她而犧牲自己?

    「淺殤不會死,他是黑龍,他只會進入沉睡期,直到下個御龍使出現,他便會醒過來。亦或者,你也能成為他的御龍使......」

    莫離心中有著小小的自私想法,希望淺殤的御龍使,能是清清。

    雖然這種幾率很少,也從未出現過御龍使可以駕馭多條黑龍,但是他還是奢望奇跡可以出現......

    「我現在終於知道,攜呈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清清淺淺的蹙了蹙眉,她從床邊站起身。

    莫離輕觸了下嘴角,「我只想自己能幫得上忙,雖說有些對不起淺殤跟攜呈,可我......」

    「你對不起的又何止是淺殤跟攜呈......」清清站在窗邊,胸口有些窒悶,莫離讓她想起了烏雅,為何他們都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清傲......」莫離小聲的喚著,站在窗邊沉默不語的她。

    「莫離,你還是回去晉國吧。」清清回眸,目中一片清冷。

    「清傲——」莫離驚得低呼出聲。

    「回去做你的太子。」清清低喝的命令道:「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清傲......清傲......等等......清傲......」莫離瞧著那頭也不回的離去的龍清清,焦急中他不慎跌下了床,顧不上那一身的疼痛,他掙扎著起身。

    不能就這樣讓她從自己的眼底消失,不然......

    他將會失去她,將再也沒有機會留在她的身邊——

    ..................................................................

    清清跨出門檻的那一刻,從旁傳來的冷冷地聲響:「這樣就可以了?」

    清清斜斜地覷著靠在廊柱上的身影,眼底的清冷漸漸化為了一波柔水,旋即剛毅起來,嘴角微上揚起,道:「這不就是你所要的結果麼?」

    「哼,兩個蠢貨。」冷嗤了一聲,不屑地甩了甩那頭碧綠的髮絲。

    「可以走了麼?」

    攜呈斜睨著清清,冷酷的臉上,似有微微變化,「你現在還想要本尊......」

    清清卻在攜呈開口的那一刻,伸起自己的右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郝天羽從右腕上取了下來,「這就是我的答案。」

    攜呈碧綠的眼眸,漣漪輕蕩,他瞧著從他從容走過的龍清清,那緊皺的眉宇,竟是一點一點舒展,那本是不屑的眼中,一抹淺酌的欣賞浮上......

    「清傲......」莫離的聲音從後傳來。

    攜呈瞥了眼在旁的清清——

    清清面色無常,她斂下了眼臉。

    攜呈倏然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肢,帶著她一躍而起,乘風離去......

    清清低眼,瞧著地面逐漸變小的莫離,眼底漣漪輕濺,卻又很快的恢復往昔,道:「回清樂坊。」

    攜呈身形在空中一個旋轉,如疾風般爆射向遠方——

    「清傲,清傲——」

    莫離頹然的身子,順著門框滑下,他仰天長嘯,她還是走了,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的離開了。

    「清傲......」莫離身子搖晃著靠在門上,他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呆呆地出神。

    「小離離......」淺殤從角落走出,神色黯然的望著那倒在地上的莫離。

    「淺殤,是我們錯了麼?......」莫離低喃的問著,是他錯了麼?「是不是真的是我們錯了?」

    「小離離,我......」淺殤後悔自己不該將郝天羽的事告訴莫離,要是不告訴莫離,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他早就習慣了攜呈的忽冷忽熱,甚至是叫罵,可莫離跟他不同,他受不起那樣的打擊,好不容易被拉近的一點距離,就被拉大了。

    「錯了,確實是你錯了。」突然在院中的聲音,將莫離與淺殤齊齊一驚,兩人抬眼,所見是數道身影陸續進入他們的眼底。

    「你們是?......」淺殤瞠大了眼睛,好奇的望著那突然出現的數人。

    「金烏門十烏。」烏東越過十烏的其餘人,從後走至前頭,他低眼,冷漠地掃了一眼莫離,說道。

    「十烏?你們就是十烏?」莫離手扶住門框,他掙扎著起身,瞧著眼前幾人。

    「是,他是烏東,我是烏西,他叫烏黔,那邊的那個叫烏南......」

    「我叫烏後,嘻嘻,晉國太子,我們見過。」烏後笑瞇著雙眼,跳出在莫離的身前。旋即看向那站在莫離肩頭的小人兒,道:「原來你就是黑龍淺殤啊,黑龍都這麼小嗎?好可愛哦,烏後也好想要一條黑龍哦。」

    「我想知道,為什麼說我錯了?」莫離雖對十烏的出現感到意外,可他更在意他們出現時所說的那句話。

    「太子,你覺得門主是個怎麼樣的人?」烏西柔和的目光,帶著一絲淺笑,望著莫離。

    「清傲是個好人。」莫離脫口而出,可很快的就搖了頭,「不,也不是這個,清傲是個不願意被束縛的人......她......」說到這裡,莫離居然發現他根本就說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他對她的瞭解薄實在少的可憐。

    「呵呵,太子,烏雅你知道嗎?」烏西上前一步,臉上的笑意足以表明,她知道莫離此刻心中所想。

    「知道,一直都跟在清傲的身邊,只不過這次倒是沒看到烏雅姑娘。」莫離應著,對烏雅並不陌生,只是這次徐家莊的一戰,烏雅卻沒有現身,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烏雅原本是我們十烏中與門主走得最近的一人,也是最為在意門主的人,卻在徐家莊一戰前,被門主從身邊驅逐了。門主說,烏雅根本就不知道她所想要的是什麼,若是烏雅找不到答案,那就永遠都別想在隨在她的身邊。」

    「這......」莫離心一沉,這不是有些像他麼?

    「看來太子是明白了,烏西能告訴太子的也就只有這些。」烏西笑著收回目光,走回到十烏中。

    烏東在烏西回來後,說道:「門主與何伯既然都不在,那我們也先回分舵再做打算。」

    「嗯。」幾人互望了一眼,正打算離開。

    莫離卻出聲道:「你們是不是為清傲去找尋那三樣聖品了?」

    「呵呵。」烏西回眸,只是淺淺的一笑,並未給莫離任何答案,人一躍而起,追著烏東而去。

    「這次的任務我們也遇上了不少的麻煩,要不然也不會錯過了與門主的匯合時間,三樣聖品只是拿到了火麟角,唉,這次回去門主肯定會很失望。」烏後搖著頭,老成的說完,不待莫離再追問,人在烏黔的帶引下,離開了雲霄閣。

    莫離追了幾步,卻始終沒有能留住那幾人,然而,他要的答案,似乎已經有了。

    「小離離......」淺殤用手指碰觸了下莫離黯然的臉龐。

    莫離回頭,揚起淡淡的笑,說道:「淺殤,我想,真的是我們錯了......」

    ..................................................................

    清樂坊

    楚歌坐在房中,本就沉鬱的臉上,因那女人的長時間不出現,而更為的陰冷起來,不過是去取個茶水需要很久麼?

    「王爺,讓您久等了,凝兒給您泡了桂花露。」水凝兒端著茶杯,笑盈盈地踩著婀娜的步子,走入房中,向著楚歌而去。

    楚歌臉色一變,他詫異地瞧著走近自己的水凝兒,他的目光滑向門口,似在期盼著什麼——

    水凝兒將桂花露放在桌上,抬起頭,所見竟是楚歌緊致的目光,看向門口,心裡一沉,卻不動聲色的,說道:「王爺,是不是凝兒的桂花露喝膩了?」

    「什麼?」楚歌失神片刻,在水凝兒的聲響中收回,卻並未有聽清楚。

    「王爺,凝兒去找側妃來。」水凝兒神色瞬間黯然下來,說著,她便轉身就要離去。

    楚歌卻在這時,喚住了她,「誰讓你去找那女人了。」

    「王爺......」水凝兒猛地收住腳,回身時,一雙眼眸內已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本王不過是有些奇怪,怎麼會是你來,那女人倒是挺會使喚人。」楚歌冷嗤道。

    水凝兒吸了吸鼻子,斂下眼睫,踱步走回到楚歌的身前,手戰戰兢兢的伸向前,扯著楚歌的袖管,小聲道:「側妃覺得自己惹惱了王爺,所以才會讓凝兒來,以為王爺看到凝兒心情會好些,卻沒想到王爺的心情還是不見好,反而更為的不開心了。凝兒......凝兒......」說著,她揪著自己的胸口,呼吸竟是有些急促起來。

    楚歌起身,扶住水凝兒搖搖欲墜的身子,語氣柔和了數分,道:「傻丫頭,我這不是擔心你的身子麼,讓你回去你怎麼不回去,傻傻的被那女人利用。我這氣也是氣那女人,跟凝兒有什麼關係。」

    水凝兒心頭一緊,身體一軟,依偎入楚歌的懷中,嚶嚶抽泣起來,手緊緊地抓著他的前襟,哽咽道:「王爺別責怪側妃......是凝兒自以為是,以為凝兒可以讓王爺開

    心點,卻不想......王爺,凝兒要是讓你覺得煩了,你一定要告訴凝兒......凝兒會離開......會離開的......」

    望著懷中哭得跟個淚人兒般楚楚可憐的水凝兒,楚歌凝目輕輕地閉合了下眼睛,心中似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點消褪,再度睜開雙眼時,溫柔縈繞在眼眸中,他揚起俊雅的笑,「好了不哭了,是我的不是,不該對凝兒撒氣。」

    水凝兒哭紅著鼻子,眨動著淚水四溢的眼睛,張了張嘴巴,卻笑了,「王爺別再嚇凝兒了,凝兒很膽小。」

    「知道你膽小,知道你膽小......」楚歌低喃地重複著,他的手輕輕地拂過水凝兒那微翕的雙唇,臉在慢慢地湊近,可就在即將碰觸到時,腦海中突然躍上了深巷中的一幕——

    那時候的龍清清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他為何會強吻了她,那時候的自己甚至想要就那樣佔有她的身子......

    中邪了不成?

    「王爺?」水凝兒含羞帶怯的瞧著那近在眼前的俊容,她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為何他會突然就停了下來,那眼中的神色也變得奇怪起來,就好似他人在這裡,心卻在一瞬間飛離了。

    「凝兒,你還是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楚歌扶正水凝兒的身子,神色間皆是疲乏流露。

    水凝兒怔怔地瞧著楚歌,他變了,變得陌生了,若是以前,他絕不會就這樣放開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歌與那個女人之間——

    「那好吧,既然王爺累了,那凝兒就先回去了。」水凝兒順從的應著,她緩緩地走離楚歌,當走過桌前時,瞥了眼那擱在桌上的桂花露,一絲憂傷拂過眼底,她忍不住回身,道:「王爺,凝兒的桂花露您可一定要喝完。還有側妃讓凝兒轉告王爺,這幾日她會暫時居住在龍堂,若是王爺打算回去燕國時,命人去龍堂通知一聲便可。凝兒確實已經將側妃的話傳到,凝兒告退。」

    說著,她欠身向著楚歌告退後,轉身,離去......

    楚歌望著那道漸漸地走出自己視野中的身影,竟是出奇的平靜,他甚至沒有念頭想過讓凝兒留下來。

    這個意識,讓他身子猛地振了振——

    他回身,重重地一拳擊打在床柱上,低咒:「可惡的女人!」

    自己定是被赫憐祁給氣瘋了,才會一心都想著那個讓他受辱至深的龍清清,那一無是處的女人......

    「喲,這是誰惹到我們的楚王爺了,這氣都撒在床上了。該不會是我那可人的七嫂吧。」

    戲謔的話,伴著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地進入在楚歌的視線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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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39:13 |只看該作者
164 五年尋找竟現眼前

    戲謔的話,從房外傳來的同時,一道頎長的身影,緩步走入,慢慢地進入在楚歌的視線中......

    豫堯的出現確實令楚歌措手不及,望著那張與自己有著六分神似的面容,楚歌雙眉緊緊地一揪。

    真是糟糕透頂,在他心情最為惡劣的時候,偏偏出現了個讓他棘手的人物。

    眼眸稍稍斂了斂,再度舉目,看向豫堯時,眼中怒火不減反增,抬起手,指著豫堯,楚歌惡狠狠地道:「你這壞東西,來做什麼,本王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這傢伙。」

    豫堯蠕了蠕唇邊,笑容不減,道:「別啊七哥,弟弟我可想念你的緊,當然也想念我那七嫂,這不,你們這麼久都不回去燕國,我這相思病一氾濫,就忍不住跑來了。」

    「不要臉。」楚歌怒不可及道。

    「嘻嘻,在七哥面前,我這做弟弟的就算不要臉點,別無傷大雅。」豫堯百折不撓,不管楚歌如何的羞辱,如何的謾罵,他始終保持著爽朗的笑容。

    好傢伙,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可真是路路都被他豫堯包攬了。

    「沒見本王我真生氣麼。」楚歌微微軟了下話語,卻依舊不改對豫堯的厭惡之色。

    「看見了,七哥不覺得我渾身上下,就這對眼睛最大最圓麼?這要是再看不清楚,我這眼睛也別長了。」豫堯以手撐了起自己的眼皮,更為放大了眼睛的尺度。

    「所以我討厭你,憑什麼你的眼睛要比我大!」楚歌氣急道。

    「啊呀,七哥,弟弟我可真不知道,原來就是這眼睛,讓七哥這麼討厭我,真是罪過了。」豫堯錯愕萬分的說道,旋即又揚起眉,無視楚歌那在靠近就咬死你的警告樣,走上前去,說:「其實七哥最好看的也是眼睛啊,你瞧瞧這細長的眼眶,加上這丹鳳,別說多蠱惑人心了。」

    「混蛋,讓你別靠近我。」楚歌一把推開豫堯,從床邊走離。

    從小到大,豫堯就像是個跟屁蟲一樣,整天就在他身邊轉,那時候......

    「怎麼了?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楚歌的突然沉默,豫堯勾起唇角,說道。

    他實在是太瞭解楚歌了,這麼多年來,天下人都說楚王爺傻了,可他就不信,那個讓自己仰慕的七哥,會是那麼軟弱的男人,只因為那人的死,就會成癡成瘋!

    七哥,你到底要在弟弟我的面前裝到什麼時候?

    都已經五年了,那人死了都已經五年了,你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要你管。」楚歌瞪著豫堯,走向桌前,憤然地坐下。

    豫堯摸摸鼻尖,他聳了聳肩頭,一如小時候那樣,緊隨在楚歌的身後,走到了桌前,當他看到那放在桌上的茶水時——

    「咦,莫非這是桂花露?」說著,豫堯在楚歌來不及收回茶杯時,搶先一步奪過茶杯,就往嘴巴裡面倒去......

    臉上的笑容在茶水入口的那瞬間,又了微妙的變化,卻又快速的恢復往昔,笑道:「好讓人懷念的味道啊,就像是當年姐姐泡的呢。」

    楚歌那瞪著豫堯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一把奪過豫堯手中已見底的茶杯,喝道:「你馬上給我滾蛋,本王不想看到你。」

    「七哥,你真的傻了麼。」豫堯的話貼著楚歌的髮鬢滑過。

    楚歌猛地回頭,所見是豫堯走向床邊的身影,凝黑的目光,緊緊地盯在豫堯的身上,這小子到底知道了什麼。

    這麼多年來他知道自己成功的欺騙了天下人,可卻沒有十足的把握,讓豫堯信服。

    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他始終對豫堯表現的極為厭惡,就是希望他能少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可,不管他怎麼做,豫堯就像不為所動,時不時就會在他的面前虛晃一下。

    會娶龍清清的原因之一,也是利用她作為掩護,讓豫堯不能輕易追著他跑。

    「七哥,我剛才在集市上看到七嫂了哦。」豫堯撥弄著窗口的花兒,回眸,笑道:「七嫂可真是讓我佩服啊。這聰明啊,嘖嘖,連千年絕對都能對的上來,真是讓我又驚又喜,我都羨慕七哥了,怎麼就那麼好的福氣,能娶到七嫂。」

    楚歌斂著目,明知道豫堯這番話是挑釁,可心頭仍是隱隱冒著火,那女人又做什麼事,居然連豫堯都遇上了。

    「早知道那個時候,我就跟父皇說,讓我娶了七嫂就好了,真是悔不當初啊,都是被那個什麼『廢物』給害的!」豫堯長歎,悔恨的模樣還真是似真非假。

    「你到底來做什麼,父皇怎麼會讓你來的,我真不明白,我跟側妃來齊國省親,你來做什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永遠都長不大。」楚歌搖頭晃腦,十足一副老成的口吻,說著豫堯。

    「哈哈,七哥,我已經好久都沒聽你這麼『正常』的跟我說話了。」豫堯刻意加重了正常兩個字。

    「我本來就很正常,誰跟你我不正常了。全天下的人都以為本王傻了,本王才不傻呢,他們傻了,本王都不傻。」楚歌昂著頭,高傲的哼著氣道。

    「我想也是,燕國的楚王爺,怎麼會一夜間就成了八歲小兒,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豫堯說道。

    「好了,本王沒空跟你口舌,本王要去找側妃,你沒事趕緊滾回去燕國吧。」楚歌說著,轉身,就朝著房外走去。

    「七哥,你真的跟七嫂洞房了麼?」豫堯那壓低的聲音,不再摻雜一絲笑意,正色的仿若是在說著極為嚴重的話題。

    楚歌那剛要舉起的腳步,猛地停住——

    這幾天是不是整個藍月都變得關心起,他跟那女人的事了?

    不過兩天,就已經有兩個男人,詢問他這個問題了。

    「洞房了,王嬤嬤不是帶著那條什麼,去給父皇看了麼。」楚歌舉目,看向豫堯。

    「啊,對哦,瞧我這記性,還真是把這事忘了。」豫堯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又道:「七哥,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麼洞房,也不用別人教。」

    楚歌目光一沉,旋即仰起頭,道:「那晚上,我就已經跟側妃洞房了,你這個壞東西,最好別再打什麼主意了。」

    「嘻嘻,這也讓七哥看出來了,我還真是有些主意想打。」豫堯笑了笑,轉瞬間卻又斂去了笑意,正色道:「七哥,要是你沒破了七嫂的身子,那就不要霸著她,我會跟父皇說,我娶她。」

    「神經。」楚歌憤憤地咒了一聲,轉過身去,可那緊握的雙拳,與那份憤怒讓他壓抑不住那份顫抖,他猛地又轉過身,衝著豫堯吼道:「她生是我楚歌的人,她死是我楚歌的鬼!豫堯,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七哥?」豫堯怔怔地望著楚歌,似有些意外的,說道:「七哥,真的就這麼喜歡七嫂麼?」

    「我——」楚歌衝口,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他哼哧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哇,七哥,你也太奸詐了,這不是折磨我麼。」豫堯皺著眉頭,委屈的看向楚歌。

    「折磨你,我開心,你死了,我更開心!」楚歌呲牙咧嘴道。

    豫堯輕觸了下嘴角,喃喃道:「真要能死,也就乾淨了......」

    「你說什麼?」那輕弱含糊的話,楚歌並未聽清。

    「沒什麼,我想說,好好的珍惜七嫂吧。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女人,至少我看來,七嫂絕不是外界所說的那樣,是個廢物。」豫堯揚起眉,神色間皆是真摯。

    「不用你來提醒我。」楚歌拂袖,他實在是不懂,那女人到底有什麼好,怎麼就惹來這麼多男人?

    且不說豫堯的動機如何,光是個赫憐祁,就讓他火冒三丈!

    「七哥,七嫂得了纖淚鐲。」豫堯臉上倏然一變,笑意頃刻間滿溢在雙眼內,他展開了紙扇,輕輕地扇動在身前。

    纖淚鐲——

    那不是千年前,纖塵娘娘的東西麼。

    據說是以纖塵娘娘的眼淚凝結而成,後被藍月帝做成了手鐲,其擁有神奇的力量,能令傷者痊癒,更有令死者回生的力量。

    他曾經讓百曉通到處打聽纖淚鐲的消息,都沒有任何消息。

    怎麼會——

    楚歌心中暗驚,臉上卻不屑道:「什麼千不千的,楚王府要什麼手鐲沒有啊。」

    「呵呵,這倒是,楚王府什麼樣的手鐲沒有。」豫堯笑笑,也不再言語,他自顧自的環顧著房中四周,也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楚歌瞧著豫堯,心裡頭思緒萬千,纖淚鐲當真在龍清清的手中麼?

    「真是個寶貝啊,帶在七嫂的手上,真是漂亮極了,不過,七嫂好像還有一個手鐲,也是個寶貝,居然能在大白天裡面發出耀眼的白光。這可真是神奇啊,我看了都傻眼了呢。」豫堯以著誇張的口吻,說道。

    大白天發出耀眼的白光,也是個手鐲......

    這讓楚歌心中更為洶湧起伏起來,莫非是——

    不,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是!

    「啊啊啊......真想快點見到七嫂啊。」豫堯大大的歎著氣。

    楚歌瞥了眼豫堯,他現在亦是想要馬上見到龍清清,向她問個清楚!

    如果纖淚鐲真的在她的手中——

    沒有容楚歌繼續詢問下去,外頭突然傳來了乒乒乓乓聲響,旋即在門口一道沉悶的重擊傳來......

    楚歌與豫堯皆是心頭一震,齊齊舉步,朝著房門口走去。

    「豫海?」豫堯在看到那掛在門檻上,渾身淌血的人時,眼底倏然一片森冷,他急忙跑上去,把那人翻過來,是豫海沒有錯。

    可這一身血是怎麼回事,他腦中竄上不好的預感,急問道:「豫海,七嫂呢?七嫂怎麼樣了,豫海,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豫海!!」

    「壞東西,豫海跟你七嫂什麼關係,你喊什麼喊?」楚歌暗驚在心頭,豫堯的話,令他頻頻蹙眉。

    「現在沒時間說了,七哥,你幫我照顧豫海,我去龍堂找七嫂。」豫堯哪有時間向楚歌解釋,現在他所擔心的是龍清清。說著,就要衝出門去。

    楚歌想要追上去,可被豫堯硬塞給他的豫海所阻——

    望著昏迷不醒的彪形大漢,楚歌實在難以想像,以豫海的身手,居然會被人打成這樣?

    是誰?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歌扶著歪著腦袋的豫海,向著躺椅走去......

    ...............................................................

    豫堯疾風如火的衝向清樂坊外,這人還沒走出巷子,就看到了正慢慢地踱步走進巷子的龍清清,心頭猛地一緊——

    清清踏著夕陽,朝著清樂坊走去,當她舉目,所見是那站在院門口,怔怔出神的豫堯,瞬間揚了揚眉,淡笑浮上,「豫王......」

    「七嫂,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七嫂是不是?是不是?」清清的話還不及出口,就被豫堯焦急的話所截。

    清清瞧著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豫堯,有些莫名的點著頭,「是啊豫王爺,是妾身。」

    豫堯得到清清的回答,經過自己的再三確認後,他總算是舒展了雙眉,長吁了一口氣,拂了拂胸口,道:「幸好七嫂你沒事,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可就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個七嫂賠給七哥了。」

    「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麼?」清清抬了抬眼,豫堯這樣子很怪,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還不是豫海,也不知道是遇上什麼高手了,居然渾身淌血的出現在我面前,這讓我怎麼能不擔心七嫂。啊,對了,不知道豫海怎麼樣了,七嫂,走,我們趕緊上去瞧瞧豫海。」

    豫堯拽起清清的手,就疾奔向院中。

    「豫王爺,你別走的這麼快,妾身快跟不上了。」清清想要抽回手,可豫堯的力道很大,根本不給她機會。

    「七嫂,你忍耐下,等上了樓,到了房間,就好了。」豫堯怎麼可能放開她啊,就怕她有個什麼意外。

    清清翻了翻白眼,這豫堯還真是『擔心』她啊!

    被豫堯連拉帶拖的上了樓,走到房門口,與正要出門的楚歌撞了個正著。

    「你、們......」楚歌怔然地瞧著出現在門口的兩人,當視線對上那緊握的雙手時,驀地上前,一把就揮開了兩人,將清清狠狠地從豫堯的身旁拉過,「不許你碰她!」

    豫堯錯愕半晌,也懶得在去跟楚歌計較,一個跨步就走進了房中。

    清清被楚歌抓在身邊,有些納悶在他的怒焰下,他最近是不是真的被刺激太多了,這性子怎麼如此暴躁。

    「你這女人——」楚歌回眸,瞧著清清,想要說的話,就在嘴邊,可愣是沒能出口。

    「王爺,妾身回來了。」清清厚著臉皮,衝著楚歌笑著。哎,要是可以她真不想這麼快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豫堯的出現計劃又被打亂了。

    「哼!」楚歌冷哼了一聲,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背過身去,走入了房中。

    清清揉著被兩度抓痛的手腕,還真是兩兄弟,抓的是同一個地方,用的力度還一樣。

    不過那豫海真的渾身是血的回來了麼?

    黑線拂過額頭,清清斂下目色,那阮卿駑不會真的只給豫海留下一口氣吧?

    不敢亂想,清清舉步進入了房中——

    「豫海,豫海,你怎麼樣啊,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副樣子?」

    一進房間,清清就聽得豫堯的聲音從裡頭傳來,看來豫海傷得真不輕。

    「別在我這裡鬼叫,他又沒死,不過是睡著了。」楚歌鄙夷的看著豫堯。

    「是嗎?只是睡著

    了?」豫堯回過頭,瞧著楚歌,豫海從他小時候起,就是他的貼身護衛,可以說看著他長大的,他又不是聖人,自然有感情,就算是個奴才。

    「這麼大個人,流點血死不了。」楚歌出口沒好話,不過剛才他給豫海簡單的檢查了下,血是流了不少,不過傷勢並無生命危險。

    「七哥,怎麼說豫海也是看著我們長大的,你有點人情味好不好?」豫堯搖頭歎息道。

    「哼。」楚歌撇過頭去,不再去看豫堯。目光正與走進來的清清對上,他目光微微往她的手腕處望去,心中所想,是豫堯的話。

    纖淚鐲是否真的在她的身上?

    「王爺,豫王爺。」清清撩起簾子,進入。

    「七嫂,你看豫海,他真的沒事吧,七哥說他只是睡著了,不過你看著血......」豫堯從躺椅上站起,問著走近的清清。

    清清走至躺椅前,她朝豫海望去,還真是被打的不輕,這阮卿駑真是說到做到,不過以豫海的實力,都能被阮卿駑打成這樣,那小子數日不見,似乎有強了。

    要是在巷中他答應不殺豫海,恐怕豫海現在也回不來。

    多少有些內疚,豫海變成這樣,怎麼說也是她挑唆阮卿駑所致,腳步往前走近了一步,清清坐在躺椅邊上,捲起左袖管,伸出手去,把纖淚鐲放在豫海的胸口——

    豫堯屏住了呼吸,瞧著清清,小聲問道:「七嫂,這是?」

    「纖淚鐲我沒辦法取下來,不過想來應該多少有點作用吧。那老闆不是說了,這手鐲對傷勢有神奇的作用,不管如何都試試看吧。」清清並不打算把擁有纖淚鐲的事隱瞞楚歌,豫堯既然在這裡,楚歌也必定知道了。

    「對,看我都急瘋,差點忘了七嫂現在可是纖淚鐲的擁有人。」豫堯臉上終於揚起了笑,連連點頭。

    清清淡淡地揚了揚眉,希望能對豫海有些幫助吧。

    一時間房中陷入在沉靜當中,豫堯現在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豫海的身上,清清也專注於此。

    只是,另一人,在看到清清左手腕上的纖淚鐲時,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黑眸一順不順的盯著纖淚鐲——

    真的是纖淚鐲,是他尋找了五年的纖淚鐲,終於出現了,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莫非這女人真的有著過人之處,要不然怎麼會得到這千年寶物纖淚鐲!

    目光順著那纖細的臂膀往上移去,楚歌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張平庸的臉蛋上,犀利的目光,彷彿要將對方看個透徹!

    那頭傳來的灼灼目光,猶如帶著刺,讓清清心頭怦然一跳......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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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39:36 |只看該作者
165 粗魯與溫柔的交替

    那頭傳來的灼灼目光,猶如帶著刺,讓清清心頭怦然一跳......

    「七嫂,你看怎麼樣,豫海沒事吧。」豫堯低頭,問著清清。

    「這妾身也不清楚,就等他醒過來了。」清清略略舉目,藉著豫堯在身前擋著,悄悄地瞥望了眼楚歌。

    剛才那感覺十分的不好,就像是在被窺覬著,楚歌在懷疑什麼?

    「那勞煩七嫂在辛苦點,給豫海多治治。」

    「豫王爺嚴重了,只要妾身能力所及,自然義不容辭。」

    「那好。」豫堯頻頻點頭。

    清清收回目光,[楚歌好像知道了什麼。]

    [知道了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他那樣的目光,讓我很不安。]

    [你想的太多了吧。]

    [不,我信我的直覺。]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與攜呈做了短暫的對話,清清收拾了心神,免得露出了馬腳。

    「七嫂,豫海的臉色好像好了點,看來這纖淚鐲真的有用。」豫堯興奮的聲音傳來。

    清清微笑道:「那就好呢。」豫海沒事,她也鬆了口氣。

    「真是個寶貝,真是個寶貝啊。」豫堯不斷地的驚歎道,「七嫂果然是有福之人,這千年的寶物都被你擁有了。」

    「豫王爺,您就不要再誇妾身了,妾身也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的。」清清斂下目色,豫堯這樣天花亂墜的吹捧她,讓她心驚肉跳。

    「怎麼會,我到現在可還記得七嫂那個絕對呢。」豫堯搖頭晃腦的說著。

    「豫王爺,你就不要再拿妾身說笑了,這王爺看著呢。」清清撅著嘴皮子,再讓豫堯說下去,她真怕會說到郝天羽。

    郝天羽?

    莫非豫堯已經對楚歌提及過郝天羽了?

    想到此處,清清猛地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七嫂?」豫堯對清清這突如其來的起身,有些不解。

    「哦,沒什麼。」清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坐了回去,可,那停住在背脊上的目光,比之先前更為炙熱起來,即便現在身穿衣物,仍是能感受到背脊上的灼熱。

    「七嫂,你沒事吧?是不是這纖淚鐲用在別人身上,會讓你不適?」豫堯瞧著清清那有些發白的臉色,不僅關切的問道。

    清清搖搖頭,說:「妾身沒事,謝豫王爺關心。妾身只是在想,妾身得了這纖淚鐲,是不是應該交給王爺。」

    「交給七哥?為什麼啊?這纖淚鐲是七嫂憑自己的本事獲得的,跟七哥沒關係。」豫堯皺著眉頭,說道。

    「是麼,可妾身如今是楚王府的側妃,是王爺的女人,若是沒有王爺的應允,妾身怎敢......」清清說著,咬唇,低下頭去。

    「七嫂啊,這你就太多想了,你這纖淚鐲是自己正大光明的來的,又不是偷搶而來的,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七哥可不是是麼小氣的人兒,要說,他送你的那個玉鐲,也是個好東西吧。」豫堯笑瞇著眼睛問道。

    「王爺送我的玉鐲?」清清面露凝色,看來她猜想的果然沒錯,豫堯確實對楚歌提到了郝天羽。

    不過看豫堯的神情,與他的話語,倒是還不知道那鐲子是郝天羽,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跟楚歌說的。

    以楚歌的見識,或許會猜到是郝天羽。

    如果是——

    「就是你右手上的那個手鐲嘛,我剛才還跟七哥提到了。」豫堯說著。

    「是麼......」清清囁嚅了一聲,豫堯還真是她的煞星啊!一出來就竟給她惹事,才平息了一個,又冒出來個更棘手的。

    「是啊。」豫堯應著,抬起頭,看向楚歌,說道:「七哥,是吧,七嫂有纖淚鐲,我沒騙你吧。」

    「哼,不就是個破手鐲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本王再好的鐲子多的是。」楚歌昂著頭,鼻孔哼著氣不屑道。

    「是是是,七哥有很多更好的。」豫堯見楚歌生氣,忙安撫道。

    清清藉著兩兄弟說話的空擋,再次瞥望了眼楚歌,他的神色自大傲慢,與平常並無什麼兩樣,但,她知道,這不過是楚歌掩飾一切的表象。

    在外人面前,即便是他的親弟弟面前,他都帶著不容他人窺覬的面具,豈會讓豫堯看出他心底所想。

    「豫王爺,豫海的氣色好多了,妾身看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妾身有些乏了,想先去休息下。」豫海的臉色已有了些紅潤,看來生命無憂,清清想暫時離開,整理一下,免得與楚歌單獨時,會措手失了方寸。

    現在有豫堯在,料想楚歌也不敢對她如何。

    「好的,七嫂那你先休息。不過七嫂,恐怕你要換到別處的房了,在豫海沒醒來前,這房間要借給我。」豫堯滿是歉意的向著清清說道。

    清清搖頭,道:「沒事,不過是間房而已。」

    「那七嫂你去休息吧。」豫堯感激的向著清清一笑。

    清清回以淺笑,她從豫堯的身前走離,慢慢地走向楚歌......

    「本王的側妃,有這麼累麼?看你這臉色都白了呢。」楚歌在清清走近時,沉沉地聲音帶著絲讓人疑惑的輕哧。

    「確實累了,王爺,妾身先去隔壁休息下。」清清說著,向楚歌欠身後,就要離開。

    楚歌卻在她走過時,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他不給清清反駁的餘地,攔腰將她抱起,看向在房中的豫堯,喝道:「壞東西,海老頭一醒,你就馬上滾蛋。」

    「七哥,你該不會怕我打擾你跟七嫂......」豫堯瞧著抱著清清的楚歌,眼底浮起曖昧的笑。

    「要你多管閒事。」楚歌狠狠地瞪了眼豫堯,抱著清清大步走出了房門。

    清清目光暗斂,看來楚歌是不想給她喘息的空間,也是,換做是她也絕不會給對手整休的時間。

    楚歌走出房間,臉色驟然一變,他抱著清清的手臂明顯加重了力道......

    清清低呼出聲,手攀附住楚歌的肩頭,「王爺,好疼......」仰起頭,對上的是冰冷無情帶著冷酷的目光,心又是一跳,這樣的目光讓她想起洞房花燭夜,楚歌也有瞬間流露出這般冷冶的目光。

    楚歌一腳踹開房門,抬腳進入房中,他步步生風的走至床前,將清清拋入在床上,便快速的折返回去,關上了房門,甚至塞上了門閂。

    楚歌的動作粗魯的有些近乎於殘忍,被拋在床上的清清,回神之際,他早已再度回到床榻前,別說是喘息,就連吸口氣的時間都不給她,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王爺,好疼,你弄疼妾身了......」清清皺著眉,好幾次想要甩脫楚歌的手,他的舉動粗魯而野蠻。

    「手鐲呢?」楚歌瞧著清清右手腕,上頭根本就沒有豫堯所說的什麼,透著耀眼白光的鐲子。

    但,他不認為豫堯在說謊,豫堯沒有理會也沒有動機,說這樣的謊言。

    「妾身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麼......王爺,妾身真的很疼,你先放手......」清清拚命的眨著眼睛,疼並非是作假。

    「你到底是誰?」楚歌湊近在她的面前,將她壓在床榻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妾身是誰,妾身不就是你楚歌的側妃麼。」清清聲音中帶上了點哽咽,身子更是顫抖著。

    「你是我的側妃麼?」楚歌冷嗤道。

    「不然王爺以為妾身是誰?」清清委屈的抿著唇。

    「本王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是龍堂的龍清清,是那個人人口中的廢物?是本王娶的龍女,還是你根本就一直都在演戲。」楚歌一字一句無比森冷的說道。

    「演戲?妾身確實每天都在演戲,演戲給世人看,妾身是幸福的。」睫毛一點點被沾濕,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因那霧蒙的眼眸而顯得楚楚動人。

    楚歌喉間一梗,恍惚間,他竟感到心尖被狠狠地一刺。

    「演戲給世人看,你是幸福的?」尖銳的話語,從楚歌的嘴中溢出。

    「是,妾身每天每天都在努力的演戲,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幸福。」清清抬眸,看向楚歌瞠大的雙眼。

    「本王真的讓側妃如此委屈麼?」

    「委屈?這兩個字妾身從沒有奢望,能從王爺的口中道出,對王爺來說,妾身就算有委屈,又算得了什麼。」清清倔強的轉開了臉去。

    「別想從我的視線裡逃開。」楚歌強硬地扳過清清的臉,不容她逃開。

    「王爺,妾身真的很累,你就不能放過我麼?」清清臉上的疲憊,不信楚歌看不到。

    「這不是你自找的麼,取個茶水,你倒好,讓凝兒過來,還讓凝兒帶話說去了龍堂。這麼無視本王的側妃,除了你龍清清外,還有誰會有這個膽子,現在你來跟本王說,你委屈?」

    「妾身只是做了最為適當的選擇而已,妾身確實是想要取茶,可在院門口看到凝兒姑娘一臉不開心的站在那裡。王爺,凝兒姑娘的心思你懂,妾身也懂。王爺的心思,妾身懂,王爺也懂,所以,妾身讓凝兒過來。妾身的心思,本以為王爺會懂,可看來王爺根本就不懂。是妾身多事了。」

    清清輕顫著唇瓣,道出始末,雖然這番話不一定能讓楚歌信服,可至少她也沒有說假話。

    「本王能懂麼,本王到現在都看不透你,你就像是裹著一層紗,根本不容他人窺覬了。你確實很順從,可你也是最為狡猾的。你明知道本王需要你,你便有恃無恐起來,龍清清,本王發現越是與你相處,就越看不透你。」

    心有些亂,糟糕的心情,惡劣至極!

    他確實看不懂她,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一直被假象所蒙蔽著。

    「王爺可有想瞭解過妾身的念頭?王爺總是將妾身推拒在外,不是麼?」

    「那是......」楚歌蹙眉,他居然發現到頭來被質問的人,反倒是他!

    「妾身從未想過要對王爺隱瞞什麼,王爺不問妾身不敢逾越,自然什麼都不說。這是王爺告誡妾身的話,妾身一天不敢忘記。」

    十分慶幸楚歌的那些警告,如今倒是有利的證詞。

    楚歌臉色一變在變,本該是他義正言辭才是,可現在反倒是他被說得啞口無言。

    清清點到即止,她咬著下唇,沉默了下來。

    楚歌緊盯著那張籠在陰影下的臉蛋,他居然不知接下來該質問些什麼。

    滿腹的話,一下子化為了烏有。

    「龍清清,你果然很聽話,你確實做到了本王所說的一切,你是個最為出色的傀儡。」楚歌啞著嗓子,嘲諷著。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妾身也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已。」

    「好一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龍清清看來你是為了這這楚側妃的頭銜,不管本王讓你做什麼,都可以做到是麼?」楚歌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是。妾身已經過怕了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既然有能讓妾身過上好日子,妾身自然不會放手。」清清目光決然的說道。

    楚歌瞧著她,眼底的冰冷漸重,然,臉上的笑意卻愈發深邃了,他伸手,執起了清清的左手腕,手輕柔的撫摸著纖淚鐲。

    「你有這份覺悟,本王倒也放心了。」轉變的態度,與那溫柔的口吻,與先前的咄咄逼人,簡直判若兩人。

    「王爺......」清清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反而更為懸空了心。

    楚歌現在的樣子,才是最為可怕的,他收斂起了所有的鋒芒,讓人猜不透他下一步將要如何走。

    「還疼麼?」楚歌輕輕地揉著清清的手腕。

    「不,不疼了。」清清低下頭,小聲道。

    「真不疼了?」楚歌聲音透著一絲笑意,他托起清清的下顎,雖說姿態仍是強勢,可已沒有剛才的粗暴。

    清清緩緩地抬起頭,黑睫上仍是沾著未干的淚珠,安靜地望著楚歌......

    「清清,其實本王也非是無情無心之人。」楚歌細柔的聲音,伴著一聲輕歎,慢慢地自空中傳盪開去,「只不過這世上人心難測,若是自己不保護自己,又有誰會來在意你。」

    「王爺的話,妾身記下了。」清清乖順的應著。

    「本王要的不單單是個聽話的側妃,還要是個會懂本王心的知己。」楚歌握著清清的柔夷,「側妃真的有些過於單薄了,看來本王確實是讓你受委屈了。」

    「不,妾身不覺得委屈,王爺這話讓妾身惶恐。」清清淺淺的蹙了蹙眉,楚歌有打算玩什麼花招。

    突然變得這麼溫文爾雅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呵呵,還真是個有趣的女人。」楚歌愉快的笑了。

    「這算是王爺對妾身的讚賞麼?」

    「也可以說是。」楚歌應著,他緩緩地靠向錦枕,在躺下後,指了指邊上空出的一半,說:「你不是累了麼,躺下來吧。」

    「嗯。」清清應著,與楚歌不是第一次同榻了,以往憑借的是楚歌對她的厭惡,知道他不屑彭她,可這一次卻不同,她有些不敢確定,楚歌的心意。

    深巷的怒吻,仍是歷歷在目,他說越是與她相處,越是看不透她,她不也是如此麼。

    本是互不相干的兩人,只不過各取所需而湊到了一起,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接觸的增加,似有些在改變。

    清清合了合衣,躺下,頭與楚歌枕在一個錦枕上,沉默的空間,僅是兩人呼吸的聲音,交替響起。

    「清清。」楚歌忽然側過臉,喚著她的名字。

    清清微微側過臉,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清清吧,沒有喜有得是驚。

    「怎麼了,被嚇到了?」楚歌瞧著清清那有些

    慌亂的眼神,笑著伸起手,揉了揉她的緊繃的臉頰,「以後要是我都這麼叫,你難道都這麼驚恐的回應我?」

    「王爺......」清清猛地坐起身,她低下頭,戰戰兢兢道:「王爺,妾身很膽小,受不得這樣的嚇,王爺若是覺得妾身有錯,盡可......」

    清清的話,在楚歌的指間消失,他揚起手,輕輕地抵住了她張合的唇,「傻丫頭,這麼怕我可不行啊。你可是我的女人......」

    含笑的目光,帶上了一絲邪氣,楚歌伸手,輕輕地一帶,將她整個人圈入了自己的懷中,手柔柔地拂過那揪起的兩道秀眉,「清清......」

    清清身子一點點的緊繃,到最後連帶著神經都勒得死緊,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就必須要忍耐,要忍耐啊!

    娘親的告誡,她的誓言,不能破!

    決不能讓楚歌發現她就是那——金烏門門主!

    「王爺,您這樣讓妾身如何守住心......」

    「那就不守了,我收回那番話。」

    「王爺?」清清挑起眉,她掙扎了下身子,可那兩條有力的臂膀,根本不容她動彈。

    緊緊地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臂彎中,楚歌以自己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笑說道:「清清,我突然覺得也許,我所要等待的那個人,就是你......」

    龍清清,纖淚鐲選擇了你,你會是我所要等待的那個人麼?

    如果是——

    「王爺,如果是以前,妾身必定會因王爺的話而開心,可現在,妾身只是怕,怕有一天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你不去嘗試,又怎知結果如何?」

    「結果?丟了心的人,還有什麼結果可言。」

    「那可未必,要是真的丟了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回。」

    「王爺現在說得輕巧,妾身還怕,到時候王爺對妾身一屑不顧呢。」

    「那倒是很有可能。」楚歌笑呵呵的說道,手撫弄著她的髮絲。

    「看吧,王爺現在就說這樣的話了,妾身果然還是繼續守著吧。」清清唉唉歎氣,跟楚歌的周旋,會持續下去,直到她完全的脫離楚側妃這個身份。

    「那要是我的心丟了呢。清清可會為我找回來?」楚歌側過身,輕輕地撩起那覆蓋在她臉頰上的烏髮,目光緊致的停留在她的臉上。

    「王爺會丟嗎?」清清仰起頭,凝望著那張俊美如斯的臉龐,那雙帶著笑意的丹鳳眼,更是透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石頭了,我說穿了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楚歌鳳眼含笑的伸手,捏了捏清清輕皺的瓊鼻。

    清清錯愕的微翕了雙唇,目光怔然的望著那不斷地在眼底放大的俊顏,楚歌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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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40:06 |只看該作者
166 溫柔的攻勢

    清清錯愕的微翕了雙唇,目光怔然的望著那不斷地在眼底放大的俊顏,楚歌他......

    「清清......」柔柔地聲音伴著熱氣,從前迎面撲來。

    「王爺......」越來越拉近的距離,清清本能的往後仰去,危險的信號重重地敲擊著她。

    深邃黝黑的鳳眼,糅合著濃濃的笑意,楚歌伸手,環住了那纖細的腰肢,將距離徹底摒棄在外,他細細地端倪著就在眼前的臉龐,「別動,不然我可不確定是否會做出傷害你的事。」

    清清微掙的身子,在楚歌的話中驀然間停下,她抬眼,怔怔地瞧著那一臉笑意的男人。

    最為措手的就是這樣毫無預兆的溫柔,寧可面對嗜血的激戰,冷酷的對持,也不願意碰觸這種讓人窒息的情況。

    楚歌伸起手,指尖慢慢地游移在她的鼻樑上,勾勒著,「我才發現,側妃的皮膚很美,觸摸起來竟是這般細膩。」

    清清輕扯了下嘴角,她臉上這張面具可是有著百分之九九與人體皮膚相仿的質料做做成,要不然這麼些年,怎麼會沒有被發現呢。

    只不過,楚歌這樣親密的接觸,還是令她有些擔心,不管在如何的仿真,總歸是假的。

    「在想什麼?」楚歌摟了摟她的腰肢,「我可不許你想別的男人。」

    清清無奈的掀了掀眼皮,「妾身怎麼會想......」

    「別說,答案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楚歌手指擋住了她的雙唇,將自己的臉頰埋首在她的髮絲間,深深地吸取著她身上那特有的味道,「只要你從現在起,想著我就好......」

    「王爺,你真的好殘忍。」清清抬眼,盯著床頂,她暫時還猜不透楚歌的真正用意,但是,她不覺得楚歌會突然就轉變了對她的心意。

    加上水凝兒的存在——

    「你總讓我想起一個人。」楚歌輕哼著。

    「哦?」清清緩緩地低下頭,所見是那頭墨黑的長髮,安靜柔和的散在他的身後。

    「要是你真的是她,那或許,我真的會愛上你。」楚歌淡淡的話,從鼻翼中傳蕩出來。

    「王爺看來心裡面已經有了人,妾身現在是否又需要多扮演一個角色,替身?」清清扯著嘴角,她不在乎演戲。

    「不清楚,我希望你就是你,可又希望你成為她......」楚歌仰起頭,勾唇笑道:「清清,你會為我做一切,我想要的麼?」

    「當然,從妾身嫁入楚王府的那一刻,王爺所想的便是妾身所想的,王爺要妾身做什麼,妾身必定會照辦。」

    「從不知道,原來我這麼被重視著。」楚歌笑意更甚,他抬起手,撩了撩清清的髮絲,掬起一小撮,放在鼻前親吻著,臉上露出陶醉之色......

    突然安靜下來的空間,充斥著濃郁的曖昧氣氛。

    「咚咚——七哥,七嫂——七哥,七嫂,你們沒睡著吧,我要進來哦。」豫堯的聲音突然從房外響起。

    清清掙了掙身子,試圖想要從楚歌的身邊掙脫出來,豫堯這個煞星,這時的出現無疑讓她喜在心頭,這大概是豫堯出現的最為合宜的一次了。

    「別動,那臭小子讓他喊去。」楚歌卻牢牢地鎖住了她,壞壞的在她的耳邊道。

    「王爺,這樣不好吧,豫王爺或許有事呢?」耳垂上若有似無的碰觸,捲起的是一份異樣,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心尖爬動,很癢,很想抓抓,可就是沒有辦法。

    「哼,他能有什麼事,除了喜歡看我出醜外,他還會有什麼?」楚歌冷哼著,「現在可是屬於我們兩夫妻的時間,就算是天皇老子,也讓他等著。」

    「王爺,要妾身看,你更像是天皇老子。」清清揚唇,楚歌永遠霸道的理直氣壯。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天皇老子,那你就是天後奶奶。」楚歌笑著說道。

    「那妾身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楚歌的野心到底有多大,隱約間能感覺到,卻從未有過正面的答案,然而,這句真假難辨的話,是否可以揣測下,他的心思?

    「七哥,七嫂,我真的進來了哦——」在房門外的豫堯,竟是沒有死心,更是放話要闖進來。

    「王爺,妾身覺得還是應該去見見豫王爺,要是讓他現在進來......」

    「進來就進來吧,你我兩夫妻還有什麼怕被別人瞧的麼?」楚歌不以為然道。

    「可......」

    「彭!」

    清清的話在一聲巨響中嘎然而止,呆滯的目光,瞧向門口......

    「七哥七嫂,你們也實在是太過分了,我都在外頭敲了半天門,你們不是都醒著麼,就不給我吱個聲,害我擔心了半天,這門都踹壞了。」豫堯臉上絲毫沒有歉意,反倒是抱怨起那躺在床上抱在一起的,正瞪大眼睛瞧著他的兩人。

    「滾出去——」楚歌拿起擱在床頭的茶壺,就朝著豫堯砸了過去。

    「嘿嘿,七哥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打擾你們兩夫妻......哈哈——」豫堯側了側身,笑瞇著雙眼,毫不避諱的走到了床前。

    「七嫂,真的是謝謝你啊,豫海能醒這麼快,這都是七嫂的功勞。」豫堯不理會楚歌那邊揚起的熊熊怒焰,逕自蹲下身,與躺在床上的清清平視著。

    清清有種想挖個洞,要麼埋了自己,要麼直接埋了這兩個男人,什麼破事都讓她趕上了。

    「不准你看!滾出去——」楚歌一把掀起錦被,將清清從頭到腳都裹在被中,阻隔了豫堯的視線。

    豫堯摸摸鼻尖,頗為無趣道:「七哥也太小氣了,我這不是來跟七嫂道謝麼。」

    「海老頭醒了,你還不快滾。」楚歌沉著臉,瞪著豫堯吼道。

    「這可不行,豫海雖然醒了,不過還不能動,這至少也要在這裡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我都已經打點好了。」豫堯不顧楚歌那一身怒焰,逕自說著,還一屁股就坐在床沿上。

    厚顏無恥非屬他豫堯為第一人!

    「你說什麼?——」楚歌當下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七哥既然已經包下了這裡,現在弟弟我來了,自然也就跟著哥哥住在這裡了。」豫堯說著理所當然的事,「何況,這裡可是七嫂的地盤,還是跟著你們比較保險點,想來父皇也必定不會說什麼。」

    「哼,別拿父皇來壓我。」楚歌抽著氣,他就知道豫堯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甩開。

    「我哪敢啊,我只是就事論事嘛。哥哥,好哥哥啊,豫堯的好哥哥啊......別這麼計較嘛,你看弟弟我大老遠來趟不容易。」豫堯說著,撲上去,就抱住了楚歌。

    「唔......」悶悶地聲音從錦被中傳來。

    「滾開,你想要壓死我的側妃麼。」楚歌一把推開豫堯,忙掀起了錦被,焦急而擔憂的問道:「你怎麼樣,是不是哪裡被那壞東西壓倒了,要不要找大夫過來?不行不行,我看還是去找大夫吧。」

    楚歌六神無主的說著,也不等清清回答,說著便要下床。

    清清一把抓住了他,「王爺,妾身沒事,妾身很好,你別這樣,讓豫王爺見了笑話。」

    「他敢笑,我就扒光他的門牙,看他還怎麼笑。」楚歌張牙舞爪的衝著豫堯冷冷的一哼。

    豫堯似乎總算是發現自己錯了,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七嫂,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沒事,真的沒事。」清清額鬢隱隱作痛,她快受不了了。

    「真的沒事?」楚歌坐進,上上打量著她。

    「嗯,真的沒事。」清清揚起發硬發僵的笑容,說道:「王爺,就讓豫王爺住下吧,反正這清樂坊房間這麼多,而且豫王爺說的也不無道理,兩兄弟在一起,總歸要讓人放心些。」

    楚歌瞧著她,臉色有些難看,他咬著唇,半天沒說話,可也沒有再要攆走豫堯的跡象。

    豫堯眼睛微微瞇著,他瞧著那兩夫妻,笑意幽幽浮現在眼底——

    他果然沒有看錯七嫂,要是她的話,也許七哥真的可以......

    「七嫂,我就知道你是最為通情達理了,果然是我聰慧過人,又賢良皆備的七嫂嫂。」豫堯樂得又開始猛拍清清的馬屁。

    「呵呵......」清清聽著豫堯那番吹捧的話,豫堯這張油嘴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楚歌雙手抱胸,生著悶氣。

    「七哥,那我就先出去了,嘿嘿,不打擾你跟七嫂了哈......」豫堯目的達成,自然識趣的離開。

    「早可以滾了。」楚歌沉沉地一哼。

    豫堯卻只是笑著,向著清清告辭後,這才轉身,朝著房門口走去,走至一半卻停了下來,他回頭,道:「七哥,我馬上去讓他們來把門給修修。」

    「滾——」回應他的是一聲沖天巨吼......

    ....................................................................

    房中因豫堯的離開,再度陷入在沉寂當中。

    經過豫堯這麼一鬧騰,倒是讓清清與楚歌有了短暫的冷卻。

    清清藉著這個機會,整理著心神,雖然豫堯可恨可惡,可又偏偏現在不容缺少。

    至少現在豫堯的存在,可以讓她與楚歌之間,出現一個微妙的緩衝空間。

    「為什麼讓他留下來。」楚歌沉聲問道。

    「妾身只是不想王爺與豫王爺傷了和氣,兩兄弟又何必計較那麼多。」清清斂下目說道。

    「他留下才會不斷地加深我跟他的......」楚歌說到一半,卻收住了口,他抬眼,望著清清,有些不滿道:「我看你倒是挺開心他留下來。」

    「是王爺多想了。」這敏感的傢伙,還真是一刻不容她放鬆。

    「是我多想了麼?」楚歌沉沉地歎了口氣,他捋了捋袍邊,從床上走下,道:「什麼心情都被豫堯給破壞了。」

    「王爺這是不休息了麼。」清清瞧著那走向門口的楚歌,問道。

    「不休息了,去看看那海老頭怎麼樣了,我也有些好奇,是誰能把海老頭傷成那樣。」楚歌擺擺手,款步從清清的視線中走離。

    清清直到楚歌從視線中消失,這才長吁出一口氣,總算安靜了——

    渾身就似虛脫了一般,趴在錦被上......

    久久未動——

    [主人。]

    [怎麼是你來,烏東,烏蒙那小子又偷懶了?]

    [屬下有些事讓烏蒙去辦了,所以就由烏東來跟主人聯絡。]

    [原來是這樣......]清清輕扯了下嘴角,翻了個身,手背搭在額頭上,[十烏都回去分舵了?]

    [除了沒參加這次任務的幾人,其餘都已經回到分舵了,請主人放心。]

    [那就好。]

    [主人,這次十烏沒能完成主人的交代,奪取三樣聖品,目前我們手裡的只有火麟角一物。]烏東自責道。

    [這件事不能怪你們,你先回去分舵,我會想辦法脫身,去與你們匯合。]

    [是,十烏恭候主人前來,烏東告退。]

    風捲動著紗帳微微的飄蕩起來,清清知道烏東已經離開了。

    三樣聖品如今只有一樣......

    抬起左臂,望著那左手腕上的纖淚鐲,要不是現在有此鐲在手,自己還真是危險了,老天爺這是沒有放棄她麼?

    輕輕地勾起了唇角,清清緩緩地從床榻上坐起身,睡意早已全無,躺著只會更難受,還不如起身。

    靠在窗邊,清清凝望著窗外已完全暗下的天色,夜幕不知何時又已降臨。

    不知站立了多久,直到——

    楚歌疾風般奔入房中,他環顧著四周,竟是沒能看到清清的身影,不由出聲道:「清清,你在麼。」

    「在。」清清從窗邊站直了身子,她匆匆走出了暗處,來至楚歌身前。

    「這天都這麼黑了,怎麼也不點個燈。」楚歌看到她,腳步一跨,上前。

    「看著夜幕下的帝都,倒是忘了這時辰,妾身馬上去掌燈。」清清說道。

    「不忙了,走,我們現在馬上離開清樂坊。」楚歌抓起清清的手,就朝著房外走去。

    「王爺?」清清被拉著,朝房門口走去。

    楚歌這話是什麼意思,離開清樂坊?

    他是打算要離開齊國了嗎——

    「豫堯現在出去找人過來修房門,正好,我們馬上走。」楚歌邊走邊說,神色間皆是匆忙之色。

    「王爺,我們這麼一走了之好麼,先不說豫王爺,這水姑娘......」

    「凝兒那邊我自然有所安排,你就不必擔心了,何況我們也不是離開帝都,只不過暫時換個地方住。徐家莊那麼大件事出了,就算我現在想要回去燕國也不可能,六國中人,必定會再聚齊國。」

    「徐家莊?就是那個富甲天下的徐家莊?」清清佯裝吃驚道。

    「可不是,那金烏門門主......」楚歌說到一半,搖了搖頭,說:「你就別管這些事了。」

    「嗯。」清清應著,徐家莊的事也確實是時候傳遍整個藍月了。

    楚歌拉著清清就跟做賊似地,竄到了後門,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的馬匹。

    清清瞧著牽著馬兒走出暗處的楚歌,有些驚訝,「王爺莫非早有準備?」

    「有備無患,來,上來。」楚歌笑道,他伸出手,遞向清清。

    清清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了手,將手放入了楚歌的大掌中......

    楚歌往上一扯,將她拉上了馬背,看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蛋,湊近在她

    的耳邊,笑道:「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妾身知道......」清清低著頭,小聲道。

    楚歌拉起她的雙手,環在自己的腰上,說:「抱緊了。」回身之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嘴唇輕擦過她的臉頰。

    清清耳廓一熱,不及去細想,頭已經扎入了楚歌的胸前,雙手懷抱著腰,淡淡的麝香味,從他的身上沒有阻隔的鑽入她的鼻中......

    一路上馬兒的奔跑換來的顛簸,讓清清苦不堪言,別說是觀察四周的情況,就是想要直個腰都困難重重。

    楚歌似乎專門走得是偏僻的小道,一路上顯得格外的安靜。

    也不知道到底這馬兒帶著他們跑了多遠,終於慢慢地停了下來。

    清清雖然還不清楚四周的景物,可也慢慢地能移動下身子了。

    「我們到了。」楚歌含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的同時,他雙手托了托清清的身子。

    清清這才終於看清了,臉色倏然一變,驚詫道:「這不是龍堂麼?」

    楚歌帶她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龍堂——

    為什麼?

    他不是不屑陪她來龍堂麼?

    「正是龍堂,這次說了是帶你回龍堂省親,不過一直以來,我都沒能陪你過來,這次倒也算是個機會。」楚歌說著,翻身下馬,他伸手,溫柔而小心的抱她下馬。

    「王爺,其實你不用如此委屈了自己,不需要陪我來的。」楚歌這變化實在快的有些讓她措手不及,一點預兆都沒有。

    若是讓楚歌發現,她壓根就沒有回來過龍堂,烏蒙也不在龍堂內,那......

    「這怎麼叫委屈了我,走吧。」楚歌笑著揉了揉清清有些凌亂的髮絲,「倒是委屈了清清,樣子有些狼狽,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不需要。」清清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儀容如何,反正龍堂裡面又有誰去在意她的樣貌?

    「那就好。」楚歌應著,他緊緊地握住清清的手,朝著那在前的宏偉朱紅大門走去。

    越是想要逃,越是無處可逃,而且現在也沒有時間容她逃。

    「怎麼了,你的手怎麼在發抖?」楚歌回眸,有些擔心的問道。

    清清咬了咬唇,卻沒有開口。

    楚歌細細地瞧著她,恍然大悟,道:「你不想回到龍堂麼?」

    清清仍是咬著唇,良久後,她才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個地方,沒有值得我回來的必要,從花轎將我從這裡帶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拋棄是龍堂的身份。」

    楚歌握住她手的手,緊了緊,他上前,將她摟在懷中,「我以為,你會希望我陪你一起回來......」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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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40:34 |只看該作者
167 恨我入骨

    楚歌握住她手的手,緊了緊,他上前,將她摟在懷中,「我以為,你會希望我陪你一起回來......」

    心尖因這話而微微顫抖了一下,清清只覺得自己的鼻中有些發酸,她覺得自己足夠面對任何情況,可為何會在一句極為普通的話中,莫名的心酸。

    在龍堂的日子,受盡旁人冷眼的她,早已不在乎一切,只有飄飄是她心中一根拔出不了刺,那在心中的一點溫暖也因飄飄而得以保存。

    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憐憫,她可以封閉自己的情感,她可以......

    可,此刻被楚歌所擁抱的感覺,竟是讓她貪戀起來......

    「傻丫頭,不回就不回了,看你,眼睛都紅了。」楚歌捧起她的臉頰,當目光觸及到那雙微微發紅的眼睛時,竟是心疼不已,他更為摟緊了她,說:「我們走吧。」

    「嗯。」清清枕在他的懷中,小聲的應著。

    楚歌擁著她轉身,正欲要離去時——

    「是清清麼?......」一聲略顯驚喜交加的聲音,打暗處傳來。

    清清身子緊繃了下,竟然是龍逸嫌的聲音,他的傷勢好了麼?

    楚歌低眼,望著懷中的人兒,她的變化,他清楚地看在眼中。

    「小十叔,是我。」清清手反握住楚歌,轉過身,看向來人——

    龍逸嫌明顯憔悴了許多,記憶中小十叔為人風趣,那張略圓的臉蛋,總是讓他看起來一臉和悅,龍逸嫌也是除了飄飄外,讓清清覺得抱歉的龍堂中人。

    龍逸嫌瞧著似有消瘦了些的清清,那雙清亮的黑眸中,竟是閃著一層濕潤,「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

    他其實將一切都看在眼中,在清清出現時,對於她的遲遲不入門,她與那男子的對話,他亦是聽的真切。

    他一直都知道,清清憎恨著龍堂,要不是龍堂還有飄飄在,或許她也不至於等到如今才走。

    「小十叔,你覺得我真的該進去麼?」清清問著龍逸嫌。

    龍逸嫌被問得一臉羞愧,他幾度張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小十叔,看到你平安無事,清清也就放心了。飄飄好麼......」猶豫了良久,她還是打算詢問下飄飄的近況。

    「你說能好麼她,這麼大個爛攤子,現在都是她一個在扛,你也知道雖然還有其他叔叔在,可......」龍逸嫌說到此處,也僅是搖了搖頭。龍堂元氣大傷,想要重振,談何容易。

    「小十叔,你就多多幫著飄飄點吧,清清如今已經嫁人了,不再是龍堂的人了,就算有心也無力,有小十叔在,清清也能放心了。」清清說著。

    楚歌清楚地感受到那隻小手正在話間一點一點加重力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支撐她繼續站立在這裡。

    或許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些真正的明白,她為何會如此的對龍堂絕情,當天她返回齊國,進入龍堂的事,早就在外傳的沸沸揚揚。

    他豈有不知的道理,當時只覺得她因身份的轉變,而故步自封起來。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她是因恨而不願再踏足此地。

    「清清,小十叔對不住你......」龍逸嫌喉嚨梗動著,他上前,欲要握住清清的手,卻被楚歌所擋住。

    清清的神色都在告訴他,她並不要讓那男人靠近自己。

    「王爺。」清清揪著楚歌的袖管,小聲喚道。

    「本王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你。」楚歌摟住清清,朝著龍逸嫌,說道:「本王不管你是誰,你惹她哭就不對,誰也不能欺負本王的側妃。」

    龍逸嫌震懾在楚歌的話中,雖然自大可卻讓他有些驚喜在心頭,一直都聽聞燕國的楚王爺是個傻王,而且清清一嫁過去就受了委屈,本以為楚王爺必定會虧待了清清。

    可現在看來,這傻王爺倒是緊張的很清清,雖說有些智障,可只要對清清好,龍逸嫌多少也能有些安慰。

    清清出嫁那會他重傷在床上,就算想要阻止也無力,即便他能阻止又能如何,在龍堂他的地位也並不好。

    「好,好啊,好啊。有楚王爺您這句話,我龍逸嫌也就放心了,我們家清清就交給楚王爺,希望你能夠善待她,別讓人再欺負了她才是。龍堂虧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只希望楚王爺能讓清清幸福。龍逸嫌在這裡謝過王爺了。」龍逸嫌說著,竟是朝楚歌跪了下來。

    「小十叔,別這樣......」清清甩開楚歌的手,大步上前,扶住了龍逸嫌的手臂,「龍堂欠我的,我不會忘記,但是小十叔你沒欠我什麼,所以不要為清清再做什麼了,不需要。」毀了龍堂的人是她,她又豈能容龍逸嫌下跪在自己的面前,不能不想不願。

    「清清,小十叔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龍逸嫌緊緊地握住清清的手,眼眶中的淚水再也關不住的滿溢而出。

    「小十叔,清清會記住你的,會記住飄飄......」清清鼻子更為的酸楚了。

    [娃兒,差不多該離開了,別忘了飄飄身邊有元碧。]

    [我知道。]

    攜呈的話讓清清明白,她暫時還不能出現在飄飄的面前——

    「小十叔,別告訴飄飄,我來過,我不想再為了我而分心了。」若是飄飄知道她過門而不入,必定會來找她。

    「我知道了。」龍逸嫌自然也有自己的顧慮與想法,他點頭應著。

    「那我就走了,小十叔你也要多多保重。」清清慢慢地抽回手。

    龍逸嫌不捨的放開手,看著拉著楚歌走離的清清——

    他知道,他失去的不單單是一個侄女......

    龍堂若是能再對她好一點,能讓她多感受到一點親情......

    苦笑著搖了搖頭,龍逸嫌仰起頭,望著明鏡的月光,長歎了一聲後,轉身,走入了龍堂。

    ......................................................................

    走在幽深的小巷中,清清神色間皆暗浮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惆悵。

    楚歌牽著馬兒,不緊不慢地隨在她的身側,卻始終保持著沉默,在她沒有開口前,他會繼續保持下去。

    夜下,兩道拖沓的身影,踩著月下,漫步在大街小巷中。

    長長地一聲輕歎,清清終於發出了聲響,她側起臉,望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卻始終保持沉默的楚歌,道:「王爺,謝謝你。」

    「謝我什麼?」楚歌挑起眉,問道。

    「謝謝你對小十叔說的那番話。」清清這聲謝是發自肺腑的,就算知道楚歌那會兒不過是在演戲,可還是感謝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並非是真話?」楚歌一眼洞穿了她的想法。

    清清被如此直接的揭穿,驚詫自眼底劃過,旋即淡淡一笑,道:「是真是假,妾身並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楚歌揪起了雙眉。

    「王爺,夜深了,我們這是回去清樂坊,還是......」清清撇轉開了臉去,她望著那以月光鋪墊而成的小道,說著。

    楚歌卻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肩頭,扳過她的身子,目光從上往下,凝重的目光,一順不順的盯著她,「我說,那番話都是出自我的肺腑,你是不是也不信?」

    「王爺,不要再跟妾身開這種玩笑了。」清清扯了扯嘴角,從楚歌的身邊走開。

    他到底想要玩到什麼時候,引火燒身這句話,聰明如他不會不懂,還是他覺得有足夠的自信,掌控了一切?

    「玩笑?」楚歌輕笑道,「原來對你來說,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個玩笑。」

    「難道不是麼。妾身寧可王爺對我不聞不問,也好過這樣的施捨。」清清收起了那份心悸。

    「哈哈——」楚歌愕然的瞧著那振振有詞的清清,忽然大笑了起來。

    清清斂著目,不動聲色的看著他。

    楚歌倏然止住了笑聲,看向清清,道:「好吧,我也不勉強你,至於我說的是不是玩笑,我做的是不是施捨,有朝一日,你自然會得到答案。」

    清清抿了抿唇,沉默不語。

    「走吧,夜深了,清樂坊暫時不回去了,我們先去找間客棧住下再說。」楚歌說著,他拉了拉韁繩,牽著馬兒繼續朝前走去。

    清清抬眼,瞧著那在前走的楚歌,這讓她想起清晨時,她與他亦是這樣一前一後。

    只是那時候的心情,清晰而明朗,而此刻的心情,卻是沉重而茫然......

    ....................................

    拂躍居位於帝都西部,是一家極其奢華的客棧,自然入住一天的價格亦是高的驚人,因此這裡居住的絕大部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楚歌帶清清入住的正是帝都最為豪華的客棧——拂躍居。

    出乎清清意外的是,這次楚歌居然開了兩間房,這顯然是他給予了她足夠自由的空間。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楚歌僅是送清清到房門口。

    清清應著,「嗯,王爺也早些安歇。」

    「確實有些累了。」楚歌倦意幽幽爬上眉梢,他低頭,再次細細地端倪了她片刻後,說:「我也回房了,有什麼事就叫我。」

    「嗯。」清清應著,視線的朝下,她所見是隨著他轉身而微微揚起的袍邊,正從她的視野中逐漸遠去......

    直到楚歌完全消失在眼底,她才關上了房門。

    不管如何,暫時算是安全的吧。

    清清背靠在門上,微微鬆了口氣......

    [你還真不容易啊。一個蠢蛋太子就夠嗆,現在加上個真假難辨的王爺,這日子可是越來越精彩了。]攜呈譏諷的話語,在腦海中響起。

    「是啊,我考慮著是不是該向你收取點看戲錢。」清清奴了奴嘴巴,攜呈還真是會挑時間,來跟她磨嘴皮。

    [本尊還不想看你這破戲呢。]攜呈不屑地哼著氣。

    「奴隸,暫時我不想跟你鬥嘴。」

    清清的話,讓攜呈頗為意外的抽了口氣,一直都不甘示弱的人,突然之間變得沉寂了起來,誰能不意外。

    [哼,本尊稀罕跟你這娃兒鬥嘴啊,真是搞不懂那些男人,到底是看上你什麼了。]

    「隨便你怎麼說。」清清也懶得再去跟攜呈計較。

    「嗚——嗚——啾——」

    突然在窗外傳來了叫聲,清清快步走向窗前,推開窗,一道白影適時的撲入到她的懷中......

    「是你?」清清望著膩在自己懷中的小雛鷹,笑了,手揉了揉它額頭的毛髮,「你來找你的主人麼?」

    這隻小雛鷹,正是楚歌所養的,名字叫什麼她尚不知道,不過這麼通靈性的雛鷹,也只有它了。

    小雛鷹用小嘴輕輕地啄了啄清清的手背,發出咽嗚的聲響。

    「難道你是來找我的?」清清眼睛微微瞠了瞠。

    小雛鷹又發出了聲響,就似在回應清清的詢問。

    「這可不行。」清清心頭一驚,忙放開了小雛鷹,若是讓楚歌發現,小雛鷹對她如此親密,必定會有所懷疑。

    想來小雛鷹必定是因為上次在林中,自己救了它,才會產生出這樣的親密感。

    可,那時候她是金烏門門主白清傲,而不是楚側妃龍清清。

    畜生的嗅覺果然可怕,就算容貌變了,可還是能憑藉著氣味,尋到。

    [真沒想到,你這娃兒這麼招上古神獸喜歡,一匹斗狼還不止,現在倒好,還多了一頭白鷲。]

    「什麼,它是上古神獸?」清清驚詫在攜呈的話中,她能想到這小雛鷹絕不是一般鳥類,可絕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上古神獸之一的白鷺。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它是楚歌養的。」

    [那傻子王爺倒是有些手段,連上古神獸都能跟著他。]攜呈沉思道。

    「在怎麼說,他也是個王爺,就算擁有一隻上古神獸也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清清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攜呈沉默了下來,他可不這麼覺得,要知道上古神獸不是一般人所能養得,那需要多種條件,才能為人所用。

    「奴隸,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攜呈突然的沉寂,令清清不由一問。

    [你都不在意,本尊幹嘛去在意,不過上古神獸可是極為通靈的,它現在這麼接近你,你可要當心了,楚歌遲早會看出端倪。元碧就是個例子,我一再告誡你不要見龍飄飄,也是一個道理。]

    「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不正在想辦法,擺脫目前的困境麼。」清清也不想在這樣提心吊膽下去,不過要離開楚歌,就必須尋找機會。

    如今時機還未成熟,她除了忍耐與等待外,別無他法。

    「啾——」突然白鷲就似遭受了什麼驚嚇般,從清清的懷中掙扎了出來,拍動著翅膀,飛出了窗口。

    清清追了幾步,直到身體貼著窗沿,這才不得不止住了腳步,白鷲這麼驚慌的離開,是怎麼回事?

    [能讓白鷲有這樣的舉動的,除了它的主人外,還能有誰。]

    「難道是楚歌出事了?」清清驚問。

    [誰知道。]

    「不行,我要去看看。」清清說著,便躍上了窗欄,藉著月色,向著白鷲而去的方向掠去——

    ....................................

    藉著風勢,清清加快了飛行的速度,很快便出了城,當她來至城外的護城堤壩上時,已經失去了白鷲的身影,然而,也未曾察

    覺到有任何打鬥的跡象。

    四周只有湍流的水聲。

    「奴隸幫我找找白鷲的去向。」

    [你真把本尊當萬事通啊。]

    「少廢話,既然是上古神獸,你必定能感應到些什麼。」

    攜呈沉寂了下來,不過多時,他生硬道:[白鷲就在對面。]

    「小傢伙的速度還真快。」清清望著寬廣的河面,想要渡河,勢必要運用到力量。

    她細細地環顧了下四周,身影一閃,往暗處掠去——

    當她再次出現在堤壩上時,披散在身後的烏髮已被她盤成髻,固定在腦後,還好今日她穿得倒是一件厚實的棉質衣裳,反穿後倒也頗似男裝,加上晚上光線昏暗,倒也難以讓人發現。

    略微做了下喬裝後,龍清清再度化身為白清傲,身影輕盈的在河面上飛掠著,直朝著對岸而去——

    叢林中,楚歌抬手,細長的鳳眼,斜斜地瞥望著立於對面的男子,薄涼的唇瓣微微往上揚起,出聲道:「為何要跟蹤本王?」

    「楚歌,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冷冷的聲音帶著點張狂,衝著楚歌嗤笑道:「主人果然猜測的沒錯,你這傻子根本就是假的。」

    「哦?主人?看來是有人命令你跟蹤本王了。」楚歌淡淡地揚了揚眉,眸中帶笑的望著那一身包裹在黑色中的男子。

    「哼,主人早就看穿你了,這次你進入齊國目的為何!」男子冷聲低喝。

    「本王進入齊國的目的?不就是帶著本王的側妃回娘家省親。」楚歌撩起了那灑落在頰旁被風吹得有些亂意的髮絲,幽幽歎了口氣,又道:「這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

    「看你還如何裝傻下去!」那人一個沉聲低喝,從林中竄出數十道身影,快速的將楚歌圍攏在內。

    楚歌瞧著這長勢,俊逸的臉上,笑意浮上,「看來你那主人,真是恨我入骨了。」

    「廢話少說,上!」一聲令下,數十道身影圍著楚歌跑動起來。

    楚歌長歎了一聲,旋即一甩衣袍,一股渾厚的力量從他的身後爆湧而出,龐大的身影幾乎將月擋住,一對巨大的翅膀用力拍打在起來。

    翅膀帶起的風勁之大,吹得那些殺手竟是站立不穩的搖晃了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

    「怪物,是怪物——」

    驚叫聲絡繹不絕的傳來,楚歌面帶笑意的瞧著那些光是穩住身子都困難的殺手,抬手,拍了拍白鷺的翅膀,道:「鷲,別這麼殺氣騰騰,你家主人我都還沒有玩夠呢。」

    白鷲仰頭長嘶了一聲,翅膀扑打的力量微微轉弱了一些。

    楚歌慢慢地抬起手,手中一縷淡泊的白芒從他的指尖透出之際,他眼角竟瞟到了一道身影,目光倏然一斂——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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