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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roy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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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莫默】武煉巔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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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7-3 08:30:58
第五千二百五十七章 積累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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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虛空及遠的位置上,忽然傳來一絲不太正常的波動。

    波動傳來的方向,是兩族至尊交手的方向。

    他們雖然另外開辟戰場,遠離了王城所在,然而交手的餘波還是會不斷地傳到這邊來,通過這些餘波,不管是人族八品還是墨族域主,都能清楚地感知到這兩位的交手情況。

    基本上,這兩位每一次交手都是平分秋色的狀態,誰也休想占便宜,俱都拚的兩敗俱傷。

    這一次不一樣,某一瞬間,人族老祖的威勢陡然暴增,來自人族老祖攻勢的餘波更是連綿不絕,與之對應的,竟是王主的氣息迅速衰弱!

    這讓眾多墨族域主又驚又駭。

    兩族至尊交手的結果,可是會直接關係到最終大戰的走向,一直以來,這兩位都是不相伯仲之間,為何今日王主貌似落了下風?

    那氣息的迅速衰弱,無疑說明了這一點,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域主們本還期望這是王主的一時勢弱,畢竟這兩位交鋒的時候,偶爾確實會有某一方表現的更強勢一些,這是某一方施展了強大的秘術,不過這種情況一般都不會維持太久,很快又會再次回到平衡。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域主們發現情況愈發不對了。

    王主的氣勢持續衰弱著,絲毫不見回轉的跡象,這無疑是王主所受傷勢越來越嚴重的征兆。

    人族老祖的氣勢倒是不再攀升,因為已經攀升到了頂峰,一個所有墨族都從未感受過的頂峰。

    兩族至尊交手的具體情況,域主們不清楚,八品開天也不清楚,但隻從這兩位氣勢的對比,就可以推斷出那邊的局勢。

    相對於人族老祖的強勢,人族大軍此刻的表現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他們將整個龐大艦隊化作一體,一艘艘戰艦上的防護法陣催發極致,同氣連枝大陣勾連之下,整個艦隊都處於一種強有力的防護之下。

    如此,他們的攻勢很弱,但防守卻是滴水不漏,更兼之機動性超強,墨族那鋪天蓋地的攻擊一時半會竟拿人族大軍絲毫沒有辦法。




    人族大軍的反常,人族老祖的強勢,王主的頹然,種種異常讓所有墨族心慌意亂,尤其是域主們,隱約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硨硿號令之下,墨族大軍的攻勢愈發凶猛,想要趕緊在人族這邊打開一道缺口。

    卻效果寥寥……

    某一刻,那遠方狂暴的天地偉力爆發之時,墨族王主的氣勢再弱一分。

    硨硿眸露驚駭,扭頭朝那邊望去,緊接著一道命令下達。

    下一瞬,數位域主帶著七八位八品墨徒,身後浩蕩十萬大軍,躍出戰場,朝兩族至尊交手波動傳來的方向急速趕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直處於防守狀態中的人族陡然發起了反攻,陣法變換之時,龐大的艦隊顯露崢嶸,鋪天蓋地的秘術秘寶之威從戰艦上打出,轟進墨族大軍之中。

    此時此刻,距離王城及遠的虛空深處,兩道身影追逃著。

    前方遁逃的那位渾身墨色翻湧,身形龐大,正是墨族王主。

    他的身後,本有兩隻漆黑的翅膀,不過如今兩隻翅膀就隻剩下一隻了,還有一隻似乎被什麼人硬生生地從身上撕扯了下來,那傷口處墨血彌漫,血肉翻卷,看起來淒慘至極。

    逃遁之時,他的眼中滿是恐慌之色。

    沒辦法不恐慌,原本與他實力在伯仲之間的對手,忽然展現出似能碾壓他的實力,王主又如何淡定的下來。

    自從晉升領主以來,他還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

    這麼多年來,他與人族強者也多有交手,三萬年前更是偷襲重創了一位人族老祖,與另外一位王主合力將之斬殺。

    他一直覺得,人族不過如此。

    直到今日,與他糾纏了百多年的人族老祖忽然爆發。

    到了此時,他哪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並非自己的實力不如人,若大家都是全盛狀態,縱然自己稍遜一籌,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可自從當年第一次被這個人族老祖打傷以後,傷勢便反反複複,從來沒有得到過完全的修養。

    每次都隻能修養個二十年左右,便又被打傷,舊傷未愈,新傷又來,百多年的積累,他的傷勢可以說是越來越重。

    他本以為人族老祖肯定也是一樣的,畢竟若他得到的情報沒錯,人族這位女性老祖的療傷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每次修養二十年能做什麼?

    這麼多年來,多次與這位人族老祖交手時,她的表現確實是有傷在身的狀態,所以每次大家都打的平分秋色。

    直到今日,他才發現,那全都是假象!

    這位人族老祖的傷勢早就痊愈了,不但是這一次,以往的每一次她都痊愈了,隻是佯裝出傷勢未愈的樣子,就是為了讓自己掉以輕心,在那一次次激烈交手之中,讓自己的傷勢越來越嚴重。

    如此積累龐大的優勢,今日她終於衝自己露出了血腥的獠牙!

    兩位實力相差無幾的至尊,一個積累了百多年的傷勢,一個全勝之姿,交手之下,孰強孰弱已經一目了然。

    若僅僅隻是如此也就罷了。

    更讓墨族王主惶恐的是,人族老祖這般處心積慮,不惜耗費百多年來隱秘布局,目的恐怕已經不單單隻是將他打成重傷了。

    這女子……是要殺了他!

    唯有斬殺一位王主,才能讓人族老祖這麼有耐心地等待著,布局著。

    王主如今滿心悔恨,悔恨自身的自以為是,他早該看出這女子的傷勢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才是,他就不應該離開王城範圍,與這女子另外開辟戰場。

    他更恨陰陽關的那位王主,給的情報誤導了他的判斷,若不是太過相信這個情報,他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個田地。

    然而如今再如何悔恨已經晚了,怎樣在對方的追殺下逃過性命,返回王城才是他需要考慮的。

    隻要能返回王城,他就可以借助墨巢之力來對抗強敵,就有一戰的資本。

    不過機會渺茫。

    為了今日的計劃,人族老祖籌謀了百多年,又怎會給他逃生的機會,是以今日一戰之時,對方早就將他引至了遠離王城的位置,如今想要返回王城,最起碼也要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足夠人族老祖將他斬殺!

    追逃間,一道道威能恐怖的秘術從後方不斷打來,王主雖竭力反抗,卻依然避免不了狀態越來越差的命運。

    他的身後,笑笑老祖如跗骨之蛆,緊追不舍,法決變換之下,許多便是人族強者都未曾見聞的秘術施展出來。

    她的神色平靜,並沒有即將斬殺一位同等級強者的欣喜和期待。

    因為她知道,在最後時刻到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便是那些領主域主,在危急時刻也自有保命的手段,更不要說她追殺的是一位王主,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便是一位重創在身的王主,拚死反擊之下也是有機會與她同歸於盡的。

    為了今日,她雖苦忍多年,也做了諸多部署,但到底能不能畢其功於一役,還尤未可知。

    隻能說盡人事,聽天命,隻從眼下的情況來看,希望很大!

    王城戰場處,數位域主領著七八位八品開天,加上十萬墨族大軍緊急馳援情況不妙的王主,人族大軍的攻勢也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

    隻看這些墨族的動向,項山便知他們要去做什麼,此戰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是東西軍攻克王城的最後一戰了,老祖那邊的戰鬥關係最終結局,如何能讓墨族大軍去幹擾?

    是以人族艦隊在項山的率領下,拚命攔截。

    另一邊,硨硿領著更多的墨族大軍阻擾,雙方一番激烈交手,原本還不怎麼見血腥的戰場,頃刻間變成了修羅煉獄,無數生命的氣息在這一刻凋零。

    沒能擋下來,東西軍雖已盡全力,可畢竟人數不多,有硨硿帥軍牽製,那幾位域主依然帶著八品墨徒和數萬大軍離去。




    戰鬥尤酣,雙方皆都各施奇招,無論是早就知情的人族八品,還是已經有所預料的域主們,都明白,這一戰,恐怕已經是定鼎大衍戰區未來走勢的一戰了。

    誰也不會留力,在這樣的一戰中,之前的藏掖和留手,都將全力爆發。

    一炷香後,虛空深處,墨族王主的傷勢愈發嚴重,麵對人族老祖的狂攻,他雖奮力抵擋,卻依然難以保全自身。

    若依這樣的勢頭下去,不等他逃回王城範圍,恐怕就真的要被斬殺。

    從未有一天,他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自從晉升王主的那一天起,他便以為自己將永生不滅。

    然而這才過去僅僅三萬年,這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個交手的人族老祖,竟有能力和機會將他斬殺。

    何等短暫的王主曆程。

    王城已經遙遙在望,隻要再堅持片刻功夫,待他與自己的王級墨巢取的聯係,便可借助墨巢之力了。

    隻是……恐怕沒有這個機會。

    便在王主心灰意冷之際,忽見大批墨族從王城方向朝自己馳援而來。

    王主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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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五十八章 淒慘的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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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的語言是一門藝術,無數年來的交鋒,墨族雖然從骨子裏看不上人族,覺得人族天生就該淪為墨族的附庸,歸附墨族統治之下,但實際上墨族很多時候也在被人族影響著。

    比如一些生活習性和言語。

    墨族這位王主曾聽一位八品墨徒說起過一句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當時不以為然,覺得這不過是失意者的吠言,不登大雅之堂。

    可如今,他切身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絕境之下,數位域主率領數萬大軍前來馳援,可真正是印了那句話。

    身後人族老祖的攻勢愈發猛烈,顯然也是看到了墨族援軍的緣故,想要在雙方彙合之前將王主解決,不過一時間無法得手。

    而以她如今的強勢,墨族想要依靠這點援軍來阻攔,也是不切實際的。

    縱有數位域主和七八位八品墨徒,率領數萬大軍,恐怕也攔不住一個一心突圍的人族老祖。

    是以隻是略做猶豫,王主便神念湧動,衝那馳援而來的域主們暗中下了一道命令。

    幾位域主先是一怔,緊接著各自麵上湧現出決然之色。

    濃鬱的墨之力從幾位域主的體內湧出,而那數萬墨族大軍的舉動比他們更快,在域主們行動之前便如此做了。

    無邊無際的墨之力,彙聚成龐大而濃鬱的墨雲,隨著體內墨之力的瘋狂湧出,無論是域主,還是域主之下的墨族,一身生機都在迅速衰弱。

    墨之力對墨族來說,就相當於天地偉力對於開天境,皆都是各自的根基所在。

    這般瘋狂施為,等於是人族開天境在自我崩塌小乾坤,輕則修為大跌,重則當場隕落。

    正常情況下,沒有哪個墨族會願意這麼做,然而這是來自王主的命令,便是域主們也隻能遵從。

    域主之下的墨族更不用說了,王主命令下達的瞬間,他們便開始催動自身墨之力,比域主們更聽話一些,所以方才他們的動作比域主更快。

    唯有那數位八品墨徒,衝出巨大墨雲,直奔王主而去。

    他們雖被墨化,小乾坤也被墨之力沾染,但他們體內的墨之力並不精純,無法支持王主接下來的要施展的秘術,是以他們無需效仿域主們。

    王主還指望著他們能攔截人族老祖片刻。

    瞬瞬間,以數位域主為首,數萬墨族大軍體內的墨之力瘋狂湧動,凝做一團,墨雲之中,生命的氣息成片成片的湮滅。

    值此之時,那七八位八品墨徒已與墨族王主擦身而過,直麵老祖之威。

    若是正常的八品開天,七八位的數量,聯手之下,足以與任何一位人族老祖交手片刻。

    然而這些八品隻是墨徒而已,他們空有八品的境界,本身實力比起域主們還要差勁,更不要說比擬正常的八品開天了。

    他們可以說是這世上最弱的一群八品。

    這樣的存在,縱然聯手,又如何擋得住一位人族老祖?

    衝在最前方的那位八品墨徒隻來得及斬出一劍,便被老祖探手摘了人頭,頸脖處鮮血狂噴,無頭屍身搖搖欲墜。

    而他斬出的那一劍,僅僅隻是讓老祖身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為了能以最快速度突破這些八品墨徒的攔截,老祖如今隻攻不守,因為她也知道,一旦拖延的時間長了,王主那邊必定有變,搞不好之前的種種努力就要白費功夫。

    輕飄飄一掌印下,又一位八品墨徒渾身狂震,一身天地偉力變得紊亂,這明顯是小乾坤被攻擊的征兆。

    老祖看也不看他,與他擦身而過時,這個八品墨徒莫名其妙爆為血霧。

    剩下的幾個八品墨徒見狀無不變色,他們在與東西軍八品開天交手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彼此的差距,隻是那種察覺雖然不小,還沒有讓人感到絕望,直到此刻方才明白,老祖之威,根本不是他們能夠麵對的。

    然而身為墨徒,王主之命安敢不尊,域主們都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協助王主逃生,更何況他們。

    是以在兩位墨徒先後隕落之後,剩下的幾個墨徒沒有絲毫猶豫,紛紛催動小乾坤,將自身小乾坤鋪展落下,籠罩虛空。

    每一座小乾坤,都是一座囚籠!人族老祖想要衝出囚籠,唯有打破這些小乾坤。

    這也是他們能夠想到的唯一拖延老祖步伐的辦法。

    當八品墨徒們落下各自小乾坤時,一直神色平靜的老祖不免露出一絲哀傷和悲慟。

    若是有可能的話,她更願意將這些墨徒帶回去驅散體內的淨化之光,而是不將他們斬殺。

    但這些墨徒就算帶回去也救不活了,沒有墨之力的支撐,他們的小乾坤根本無法容納他們強大的修為,頃刻間就要爆體而亡。

    或許,死亡對他們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老祖身軀外綻放光芒,天地偉力湧動到極致,直接撞破第一座化作囚籠的小乾坤。

    緊接著是第二座,第三座……

    待到老祖衝出這一片封鎖之地,身後是數位盤膝而坐的八品墨徒,這幾位墨徒個個氣息萎靡,小乾坤的虛影破爛不堪,一身天地偉力瘋狂外泄。

    小乾坤被老祖撞的支離破碎,天地偉力喪盡之時,便是他們隕落之際,除非在此之前他們找到修補小乾坤的方法。

    不過縱然立刻服下玄牝靈果,也是修補不了這些小乾坤的,老祖那一番衝撞之下,已讓所有墨徒的小乾坤變得如摔碎的鏡子般,破爛不堪。

    墨徒們的努力並非沒有效果,雖隻是阻攔了老祖短短不到數息功夫,王主已施展秘術,將那由數位域主,數萬大軍以一身修為彙聚而成的墨雲,吞噬入體。

    原本萎靡至極的王主,陡然間變得精神煥發起來。

    他卻沒有要與笑笑老祖一戰的意思,而是繼續朝王城奔逃,雖吞噬那龐大墨之力讓自身狀態變好了不少,可那畢竟不是屬於他自己的力量,使用起來有諸多弊端,是以能不用則不用。

    隻要逃回王城,他便可借助墨巢之力來抵擋人族老祖,那才是他能夠隨心所欲控製的力量。

    笑笑老祖方才突破數位八品墨徒的封鎖,便見王主要逃之夭夭,又如何能忍?

    左手演化陰陽,右手演化混沌,雙手合攏之時,老祖的眸子一片猩紅,對著遁逃中的王主遙遙一指。

    這一指不帶絲毫煙火氣,王主卻亡魂皆冒。

    不敢猶豫,立刻轉身,方才吞噬入體的龐大墨之力蜂擁而出,化作匹練般的攻擊,朝老祖打去。

    劇烈的能量碰撞之下,王主隱隱感覺到一道玄妙之力突破了墨之力,印在了自己身上,讓他胸口處一下多出一個窟窿,墨血狂湧。

    更讓他膽戰心驚的是,那傷口處還縈繞著極為難纏的力量,驅之不散。

    氣勢再跌,比起方才似乎都有所不如。

    本以為命喪於此,可抬眼望去,卻見人族老祖的氣勢也有所衰弱。

    王主大喜,心知方才那秘術威能雖強,但人族老祖施展出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值此良機,王主趕緊遁逃。

    笑笑老祖站在原地僵直了片刻,恨恨咬牙,繼續追殺。

    兩人身後,數位域主,數萬墨族大軍的屍體橫呈虛空……

    正常情況下,這些域主和數萬大軍不至於死的一個不剩,縱然他們方才催動墨之力供王主吞噬,總還有能活下來的。

    然而王主吞噬之時可是毫不留情,哪管什麼領主域主,全力施為之下,將所有墨族體內的力量吞的一滴不存。

    這數位域主和數萬大軍可以說是死在王主手上。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總算給他製造出了繼續逃生的機會。

    王城之外,東西軍與墨族大軍依然在糾纏酣戰,墨族頹勢已顯,人族占盡上風。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局麵,一則是因為墨族分兵各處,不但王城左側要布防攔截人族大軍,右側因為乾坤世界的威脅,也必須留守力量防護,更何況,方才還有數位域主帶著八品墨徒和數萬大軍馳援王主去了。

    這一分兵,如今與人族交手的墨族,頂多也就隻有四十萬左右。

    二則,墨族大軍的整體實力不如最初。

    這四十萬大軍,可沒法跟大衍關的墨族相提並論,駐守大衍的墨族都是精銳之師,如今王城外的墨族,經過百多年的補充稀釋,整體實力大跌。

    再加上人族數十位八品開天強勢出手,墨族縱數量占據絕對上風,也難擋人族攻勢。

    如此局勢下,更讓墨族惶恐的事情發生了。

    整個戰區的精神支柱,一族至尊的王主大人,竟是一身狼狽地從虛空深處逃回!

    此時的王主可謂淒慘至極,胸口處一個窟窿,墨血不斷湧出,身後兩隻翅膀都隻剩下一隻了,渾身上下更是墨血遍布。

    莫說人族了,便是墨族域主們,也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王主,可見在之前的交鋒中,王主在人族老祖手下吃了多大的虧。

    王主還沒回到王城,隻是進入了墨巢籠罩的範圍,便立刻與自己的墨巢勾連,瘋狂抽動墨巢之力。

    下一瞬,笑笑老祖的身影顯露出來,兩族至尊,在王城上空激烈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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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五十九章 連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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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暴的勁氣四溢,天地偉力與墨之力碰撞不休,王城所在,乾坤顛覆,四極紊亂。

    兩族至尊在這百多年間雖多次在王城附近交手,可從未有哪一次如今日這般激烈。

    無論人族還是墨族,都能清楚感覺到,這一戰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讓墨族們驚恐萬分的是,縱然借助了墨巢之力,王主竟也處於下風之中。

    這讓所有墨族都難以接受。

    要知道借助墨巢之力,王主本身的實力可以再上一個台階,可以說隻要王主身處在墨巢籠罩範圍內,任何一個老祖都不可能是王主的對手。

    但如今,情況竟反了過來。

    墨巢沒有問題,這麼多年來,每一次大戰將起之時,墨巢附近都有最起碼兩三位域主或者八品開天留守,防備人族強者偷襲,順便擋下兩族至尊交手的餘波,免得損傷墨巢,同時無數資源傾進墨池,化作墨巢之力。

    有問題的是王主。

    王主傷勢太嚴重了,如今縱有墨巢之力的加持,依然不敵人族老祖。

    王主若亡,墨族安存?

    短暫的惶恐和不安之後,墨族大軍竟爆發出比之前更凶猛的氣勢。王主的頹然不但沒有讓他們丟失反抗的勇氣,反而激發了他們自強的本能。

    東西軍高層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項山和柳芷萍令下,大軍艦隊立刻將大部分力量轉向防守,與墨族鏖戰不休。

    玄妙的力量跌宕著,兩族大軍激烈交鋒,兩族至尊同樣打的虛空破碎。

    王主的狀態愈發狼狽,不過雖然處於下風,但借助墨巢之力,還是讓老祖感到無比棘手,幾次施展殺手都沒得逞,反倒被王主抓住機會反製了一次,險些重傷。

    這讓她不得不更小心地應對眼前的敵人。

    老祖知道,王主既是一族至尊,能與人族老祖平起平坐的存在,就不是那麼好殺的,隻是這一次機會實在難得,是她隱忍籌謀了百多年才營造出來的局勢,若是不能得手的話,那就太可惜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稍作嚐試。

    一炷香後,激戰中的笑笑老祖總算找到一個機會,趁著墨巢之力周轉不濟的那一瞬間,一道神通朝王主印去。

    王主不察,被這神通狠狠擊中,瞬間被耀眼光芒掩蓋身形。

    不過與此同時,笑笑老祖也是悶哼一聲,嘴角有鮮血流出。

    這一次可不是假裝,以往她與墨族王主交手的時候,多次露出受傷的跡象,不過大多數都是她的偽裝。

    這一次是真的被打傷了,在她出手的那一瞬間,王主亦有殺招而來,笑笑老祖沒閃沒避,硬生生地吃了這一招,隻為搶那一線戰機。

    光芒斂去,墨族王主的身影顯露出來。

    笑笑老祖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那一擊神通沒能起到預期的效果,對手的狀態雖然愈發不堪,但還有一戰之力。

    繼續逼迫下去,隻會逼著王主想辦法跟自己同歸於盡,到時候即便是她,也未必能夠保全自身。

    到此為止了!心中微微歎了口氣,百多年的隱忍圖謀,沒能在最後時候盡全功,確實遺憾。

    不過如今這結局,也不算差,最起碼,已經達成了項山自風雲關出發時製定的戰略目標。

    兩位至尊忽然極有默契地罷手不戰,直接影響到了正在交手的兩族大軍。

    墨族大軍或許還雲裏霧裏,但人族大軍對此情況卻早有預案。

    是以當笑笑老祖停手之時,人族的艦隊便開始後撤,礙於人族老祖在一旁虎視眈眈,墨族大軍壓根不敢追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人族逞凶之後退走。

    少頃,人族大軍撤至數十萬裏之外,諸多戰艦雖多有破損,可依然氣勢不減,隨時可以再應付一場大戰。

    大軍前方,便是老祖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裏,既不出手攻擊,也不退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無聲的氛圍下,墨族極度壓抑,平白有一種大山壓頂的感覺,難受至極。

    時間悄悄流逝。

    過得片刻,墨族大軍騷動起來。

    無他,十幾座布滿了法陣的乾坤世界,朝王城轟擊而來,到了此時,已經可以看到那些乾坤世界上法陣閃爍的光芒,隻怕用不了片刻功夫,就要抵達王城。

    王城右側一直都有三成兵力布防,沒有參與之前的那一場大戰,他們的任務一直以來都是攔截這些乾坤世界,百多年間從來不曾改變。




    而他們也做的很好,除了最初一次讓乾坤世界的碎片轟擊到了王城之外,剩下的每一次,他們都能將乾坤世界攔下。

    不過為此付出了許多代價。

    這些襲來的乾坤世界,有時候來的很快,幾乎與人族大軍同一時間抵達王城,有時候來的很慢,往往人族大軍撤軍了,乾坤世界才襲來。

    這明顯是人族的策略,利用這些乾坤世界而來牽製墨族的兵力,否則人數本就占據劣勢,讓墨族聚兵一處的話就更難打了。

    這一次是來的最慢的一次!

    也不知是不是人族有意為之還是巧合,兩族大軍都已經罷手,兩族至尊同樣熄戰,這些乾坤世界才姍姍來遲。

    在沒有任何幹擾的情況下,墨族想要攔截這些乾坤世界自然不是難事。

    是以在看到這些乾坤世界的同時,一直在右側布防的墨族域主和八品開天們便開始行動。

    衝的最快的是一位墨族域主,然而他這邊身形方動,便驟然有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將他籠罩。

    下一瞬,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腦海中爆開,讓他頭疼欲裂,身形猛地僵硬!

    這域主大驚失色,立刻明白自己遇到了偷襲,而且偷襲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靜靜地站在虛空中沒有動作,沒有言語的人族老祖!

    這域主搞不明白,人族老祖為何要催動神魂力量來偷襲自己,她的對手應該是王主才對。

    兩族至尊在這種默契的對峙下,一方驟然出手,另外一方肯定會有所反應的。

    是以他雖然失色,卻沒有多少驚駭,因為他覺得王主會來救他。

    然而他想錯了,王主身形屹立原地不動,隻是靜靜地盯著人族老祖,看著她身形晃動,衝到那被秘術影響到的域主麵前,輕輕探出一手,摘下了他的腦袋。

    那域主的頸脖處,墨血噴湧而出時,笑笑老祖已返回原地,手中捏著一個瞪大了眼珠子的腦袋,頗有些死不瞑目的味道。

    兔起鰩落間,一位強大的域主已然隕落。

    原本打算有所行動的其他域主和八品墨徒們,紛紛僵了下來,皆都如臨大敵,朝笑笑老祖這邊警惕著,生怕笑笑老祖對他們也痛下殺手。

    不過讓他們感到安心的是,在擊殺了那個域主之後,笑笑老祖並沒有其他動作,依然站在那裏。

    若非場中有一具噴血的無頭屍身,若非笑笑老祖手上還提著一個腦袋,所有墨族隻怕要以為方才的一切都隻是錯覺。

    墨族茫然!

    他們不明白人族老祖方才為何會忽然出手,明明已經罷戰了,卻又驟下殺手,這是何故?

    更讓他們不明白的是,王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以王主的實力,想要阻攔人族老祖的動作應該不是難事,可他竟隻是這麼看著,無動於衷。

    那十幾座乾坤世界襲來的速度越來越快,再不阻攔的話,隻怕要來不及了,若讓王城因此受損,他們要麵對的可就是王主的怒火了。

    是以雖然忌憚萬分,可在局勢逼迫下,域主和八品開天們不得不履行自己的任務。

    如方才一樣的情景再度出現。

    他們這邊才剛有動作,莫大的危機便將他們籠罩,讓他們瞬間身形僵硬,人族老祖的身影也驟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笑笑老祖重新現身,好似沒有移動過身子,但她的手上,又多出一個頭顱。

    墨族大軍陣營中,有域主隕落的動靜傳來!

    墨族強者無不驚駭欲絕。

    死掉的可是兩位域主級別的強者,人族老祖隻是先後兩次出手,便輕鬆摘下他們的頭顱,這豈不是說,在沒有王主幹涉的情況下,人族老祖縱然有傷在身,也是想殺誰便殺誰?

    他們無法理解的是,王主為何始終沒有反應。

    不過笑笑老祖先後兩次出手,也總算讓他們看出一點端倪。

    先後死在她手上的兩位域主,皆都是反應最快,行動最快的。

    如此有所針對,人族這位老祖無疑在透露一個很重要的信息,誰敢動,她就殺誰!

    這是什麼意思?不讓他們去攔截乾坤世界,叫他們眼睜睜看著嗎?

    這未免也太過分了。

    “你夠了!”自從逃回王城便一直不曾言語的王主,這時終是忍不住,沉聲喝了一句。

    笑笑老祖扭頭瞧他,美眸中一片桀驁,驟然間身形再動。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先後兩次經曆讓域主和八品墨徒們對笑笑老祖的動作無比警惕,是以眼看她身影消失,俱都迅速凝神防備。

    大多數域主和八品墨徒相安無事,然而總有倒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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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章 我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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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沒有任何交手的動靜傳出,等笑笑老祖身影再次顯露在原地的時候,她的手上竟是擒著一個域主。

    這一次是活的域主,而不是一顆腦袋。

    那域主雖然身形龐大,足有笑笑老祖數倍大小,但在那小手虛抓牽製下,竟也無力掙脫,隻能苦苦掙紮。

    笑笑老祖美眸凝視神色溫怒的王主,光潔的下巴微微揚起,一臉挑釁之意:“我樂意!”

    這般說著,手上用力,天地偉力激蕩間,恐怖的壓力朝那被擒的域主擠壓而去。

    那域主的身形很快變得扭曲,似有密密麻麻的骨頭爆碎聲傳出,他的眼神驚恐,劇烈掙紮,目光望向王主的方向,哀求傳音:“王主大人救命!”

    王主眼中閃過掙紮之意,最終還是放棄了出手的打算。

    兩軍陣前,兩族無數將士矚目之下,那被笑笑老祖擒回來的域主,就這麼硬生生地被無形的偉力捏爆,屍血四溢。

    墨族無不憤慨,然而更多的卻是惶恐。

    人族老祖先後三次出手,斬殺三位域主,可見她的強勢,然而王主就眼睜睜地在一旁看著,始終沒有反應。

    這情況古怪到了極點。

    沒有哪個王主願意看到自己麾下域主被殺而不去救援的,這對他的威嚴可是有極大的衝擊。

    除非他無力救援!

    如此看來,王主所受之傷,比所有墨族域主想象的都要嚴重,所以縱然人族老祖接連斬三位域主,言語上也多有挑釁不敬,王主也隻能忍氣吞聲。

    域主們再不敢動彈了。

    在王主不出手的情況下,他們這些域主縱再如何防備,恐怕也擋不住一個滿心殺機的人族老祖。

    域主們不動彈,他們麾下的屬軍也不敢妄動。

    所有人都隻能靜靜地待在原地,如坐針氈。

    他們不動,那十幾座襲來的乾坤世界卻不會因此而停止攻勢,在那第三位域主身亡的十幾息後,一座座乾坤世界終於襲至。

    如此近的距離,若再不有所行動的話,那在王城右側布防的三成墨族大軍必定要被這些乾坤世界轟個正著,到時候且不說他們死傷有多慘重,便是王城恐怕也難以保全。

    動是死,不動也是死!

    終於有域主忍受不住,抬手朝那乾坤世界襲來的方向打出一道凶狠秘術,出手之際,他更是全力防備著人族老祖。

    不過讓他感到驚詫的是,人族老祖這次雖有氣機將他鎖定,卻沒有再繼續出手。

    這讓他大喜過望,平白有一種撿了條命的感覺。

    而有了他這個先例,其他墨族也都紛紛效仿,霎時間,鋪天蓋地的秘術彙聚成龐大洪流,阻擋乾坤世界的襲擊。

    人族老祖依然沒有反應。

    墨族大鬆一口氣,在他們看來,隻要站在原地,不去主動出擊,人族老祖應該就不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事實並非如此。

    老祖百多年的布局,隱忍,一次次與王主交手大戰,每次都要裝著傷勢未愈的樣子,甚至還要壓製些實力,免得被王主看破端倪。

    想要欺騙一位王主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這百多年來,笑笑老祖過的可辛苦了。

    一次次戰鬥積累出來的優勢,一直被笑笑老祖藏著掖著,終於等到了這一次機會,全力爆發,有了將墨族王主斬殺的希望。

    若是沒有那從王城方向馳援過去的域主和數萬墨族大軍,此刻的王主恐怕已經成為她掌下亡魂。

    王主一死,整個大衍戰區將再無敵手,也將徹底為人族掌控。

    自古以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本可以開創出一個先河,結果卻被那幾位域主和數萬墨族大軍壞了好事。雖然那些域主啊,八品墨徒啊,數萬大軍皆都在極短的時間內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笑笑老祖的心情依然不美妙。

    沒能斬殺王主,死再多的域主和墨族也無濟於事。

    可以說,自那些域主們率領數萬墨族去馳援王主起,她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正是他們,讓她的百年努力功虧一簣,如今日這樣的機會,以後恐怕都不會再有了。吃了這樣一次虧,這個墨族王主日後定會對她百般提防。

    待到王主返回王城,一番交手之下,老祖便知,已經沒有希望再斬殺王主了,除非抱著跟他同歸於盡的決心。

    殺不了墨族王主,殺幾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來蹦去的域主泄瀉火總是可以的。

    王主不敢阻止,也無力阻止,所以隻能眼睜睜看著。

    甚至……他心裏還希望笑笑老祖殺更多的域主。

    他雖不知笑笑老祖到底施展的是什麼驚奇秘術,能在一瞬間擊殺一位域主,並且接連擊殺了三位之多,但他卻知道,這秘術的消耗定然巨大,否則縱是一位人族老祖,也不至於做到取域主人頭如探囊取物的程度。

    他本身的實力能夠與人族老祖媲美,對這一點還是有些判斷力的,因為他本身也不可能這麼輕鬆地擊殺人族八品,除非施展每一位王主一生隻能施展一次的王級秘術。




    然而那王級秘術一旦施展,本身也會在短時間內變得虛弱至極,弊端很大,所以王主們縱有這樣一道殺手鐧,也輕易不會動用。

    先前一場大戰,他雖重傷在身逃回王城,笑笑老祖也不可能毫發無損,若多動用幾次那種秘術,導致力量枯竭的話,那他就可以一雪前恥。

    這些推斷沒法與麾下域主們說明,他更不可能號令域主們去挑釁笑笑老祖,隻能靜觀其變。

    笑笑老祖沒再繼續出手了。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王主的心思,更何況,這個時候如果再繼續出手的話,那就等於是在逼王主跟自己拚命。

    畢竟王城若毀,王主必不會坐視不管,他如今最大的依仗,正是王城中的墨巢。

    在這場無聲的交鋒之中,兩族至尊頗有默契地各自退讓,各自隱忍,努力不將那最後的平衡打破,墨族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三位域主的性命以及後續的麻煩。

    乾坤世界的襲擊聲勢浩蕩,墨族大軍雖奮力攔截,但因為之前笑笑老祖的阻擾,終究是讓他們錯失了最好的攔截時機。

    乾坤世界被打爆的時候,法陣的威能爆發,籠罩偌大虛空,更有那一塊塊大小不一的乾坤碎片,撞向王城。

    墨族死傷慘重,王城搖晃不止。

    看這局勢,單靠王城右側布防的墨族兵力,竟是攔截不住這些乾坤世界的轟擊。

    硨硿號令之下,左側方才與人族交戰的大軍前去支援,所幸無論是人族老祖還是已經退走的人族大軍,都沒有任何反應。

    合兩股墨族大軍之力,費盡百般功夫,終於將所有的乾坤世界攔下。

    然而因此而隕落的墨族多達數萬眾,整個王城所在的浮陸,也被撞擊的支離破碎,體量幾乎少了三成之多,那王城之上的種種建築,更是倒塌殆盡,一片廢墟。

    唯有王級墨巢,安然無恙。

    因為自始至終,都有數位域主和八品墨徒守護在墨巢附近,不管外麵打的多麼天昏地暗,他們都堅守著自己守護墨巢的任務。

    混亂逐漸平息。

    墨族大軍一片狼藉。

    笑笑老祖盯了墨族王主一陣,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譏諷笑容,這才轉身,口中低喝:“撤軍!”

    中軍驅墨艦上,項山神念傳音四方,聲若洪鍾:“撤軍!”

    人族艦隊徐徐轉身,朝駐地乾坤的方向馳去,身後是破爛的墨族王城和長呼一口氣的墨族大軍。

    這一戰,終於結束了!

    破曉戰艦上,楊開微微歎了口氣。

    在這一戰之前,他接到過來自項山的密令,若有機會,便直撲墨族王城,摧毀墨巢。

    墨巢本身是沒有多少防護力的,是以縱然那是一座王級墨巢,隻要楊開能夠靠近,以他如今七品開天的力量,便可以隨意將之摧毀。

    因為他精通空間法則,所以這種事交給他是最合適不過。

    自大戰開始,楊開便一直在尋找機會,隻可惜始終沒能有出手的機會。

    以他如今七品開天的力量,找機會瞬移到墨巢附近不難,可壓根就對付不了那幾個一直守護著墨巢的域主和八品墨徒,他一旦現身,不等他摧毀墨巢,自己恐怕就要死於非命了。

    自東西軍來到大衍戰區,先後已有百五十年。

    這麼多年來,東西軍與王城墨族八次交鋒,每一次都有不俗戰果。

    而今日這一戰,可以說是距離成功最接近的一次了,不過還是未能盡全功。

    因為笑笑老祖每次都在他小乾坤療傷的緣故,所以他能比尋常將士知道更多的高層情報,也知道這一戰的最終計劃。

    當他看到王主重傷逃回王城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個計劃沒能完全地實現。

    不過如今來看,結果並不算差。

    王城駐守的墨族大軍已經被打殘了,域主,八品墨徒死了最少有一半之多,若非王主能夠借助墨巢之力提升自身,如今的墨族王城,輕鬆便可推平,隻可惜王主最終還是活著回來了,借助墨巢之力的加持,他依然有與笑笑老祖同歸於盡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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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一章 這三個人,我晨曦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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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老祖與楊開閑聊時說起過,兵出風雲關時,項山便已製定了大衍軍未來的戰略目標。

    那就是先將大衍墨族打殘,然後再去占據大衍,如此,人族才有時間和精力休養生息,布置大衍,否則縱然攻下了大衍關,沒有時間去布置的話,墨族大軍來襲,人族如何自處?

    百多年的努力付出,一位位八品總鎮的隕落,眾多七品開天,六品,五品的陣亡,終於換來了今日的戰果。

    眼下項山早年製定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那麼下一步,應該就是收複大衍了!

    而這,也是大衍軍創建的最終目標。

    人族撤回駐地乾坤,休養生息。

    墨族卻沒辦法如此,尤其是王主,當他知道與自己交手百多年的人族老祖居然一直在藏拙之後,他就再不可能安心在墨巢中沉眠療傷了。

    因為他無法確定人族老祖如今傷勢如何,會不會趁著他沉眠的時候忽然殺過來,大鬧一場。

    為了防止這個意外發生,他就必須保持著清醒狀態,隨時以防不測。

    如此一來,他根本沒辦法好好療傷,隻能借助墨巢的力量緩慢修養,但這樣的修養,根本無法與之前的效率相提並論。

    如果說沉眠在墨巢中,他的傷勢百年間能夠痊愈的話,那麼以眼下的狀態,便是千年,也無法痊愈。

    人族老祖,著實給他出了個難題。

    駐地乾坤中,東西軍歸來,不過這一次卻是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們修養。

    上層傳令,此番歸來之後,在駐地乾坤停留最多十天,大軍便要兵發大衍關,與一直在大衍關外與另外一批墨族大軍糾纏的南北軍彙合,準備最後的收複大衍之戰。

    將士們等待這一天,已經百多年了。

    自加入大衍軍開始,每個人都以為這一次來大衍戰區,會在大衍關與墨族狠狠打上幾場,最後一決雌雄,看看鹿死誰手,可誰知道東西軍一來便直撲墨族王城,竟是在墨族王城這邊與墨族糾纏百五十年。

    從如今的戰果來看,高層的決策是沒錯的。

    眼下東西軍將王城這邊的墨族大軍打的支離破碎,再去收複大衍,無疑要更加輕鬆一些。

    此去大衍,最少一月路程,十日時間也是因為將士們方才經曆一場大戰,消耗巨大,確實需要休養。

    否則以東西軍高層的意思,從王城撤軍之時,就該立刻轉道大衍。

    休養之餘,大軍也在整編。

    自風雲關出發,東西軍三萬眾,八品開天六十人,陣容何其強大,百五十年的戰爭,如今還活下來的,僅有不到兩萬了,餘下一萬人,早已陸續隕落在墨族王城之外,如今連屍骨都不存。

    便是八品開天,都隕落了十多人。

    這還是每一次戰鬥,東西軍注重防守的結果,若是一心進攻的話,死傷隻會更大更多。

    不過每一次大戰,人族固然有所傷亡,可墨族的傷亡永遠都是人族的數十倍,乃至更多。

    幾乎每一支小隊都有人員缺損,有的小隊更是整個隊伍都被打的全軍覆沒,如此,大軍重新編製就顯得很必要了,要不然根本沒辦法保證每一支小隊的戰鬥力。

    這樣的重新編製,之前也經曆過兩次。

    之前兩次並不關晨曦的事,晨曦力量之強,非一般的小隊可比,尤其是楊開的實力,便是領主當麵也能一招擊殺,是以在混亂的戰場中,若論哪一支小隊人員傷亡最少的話,非晨曦莫屬。

    這一點,就算是側重防禦的老龜隊都比不上,老龜隊在第二次重新編製的時候,還補充了幾個隊員呢。

    晨曦之前一直都保持著全員無損的狀態,直到這一次戰役。

    這一戰是最後一戰,所以無論是凶險程度還是激烈程度,都與以往有所不同,縱然楊開一馬當先,殺敵無數,亂軍之中也無法護住所有人的安全。

    寧奇誌重傷。

    祁泰初隕落!

    這是晨曦自創建以來,在與墨族爭鬥中隕落的第一個隊員,亦是一位七品開天。

    祁泰初算是晨曦的元老了,當年楊開從墨族腹地將他帶回,創建晨曦的時候選上了他,這麼多年來,一次次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經曆早已讓他與晨曦所有人密不可分。

    他的隕落讓楊開心痛不已,也讓所有隊員失了歡呼勝利的心情,其中幾個女隊員更是哭的梨花帶雨。

    祁泰初是一位老牌七品,性情溫和,指點後輩們修行時從不藏私,平日大戰時,對所有隊員都多有照顧。

    可以說在整個晨曦隊伍的七品中,祁泰初是有極高人氣的,其中一個女性六品,一直想與他結為伴侶,隻可惜祁泰初似乎覺得彼此輩分有所差距,一直佯裝不知。

    縱是對生死之事早已看淡,可是當身邊的親密之人逝去的時候,還是不免悲慟。

    祁泰初也是晨曦唯一一個隕落之人,除他之外,那些五六品的隊員倒是安然無恙,破曉的強大防護和極強的機動力,足以在一場場戰事中保護他們的安全,除非破曉被打爆,真若如此,整個晨曦都要覆滅。

    此時此刻,一位來自中軍驅墨艦的七品開天站在楊開麵前,開口道:“楊兄,這些名單你看看,晨曦這邊若有要補充的,知會一聲就行。”




    人員的補充大致上是高層拿方向,不過考慮到將士們或許有相熟之人,更希望能與熟識者並肩作戰,所以便有了這麼一份名單,優先讓各隊隊長挑選補充的人員,若是隊長沒有特別選擇,便由高層指派。

    楊開接過那名單,隻是隨意撇了一眼,開口道:“晨曦隻有一人隕落,不損整體實力,這一次可以不補充,優先其他隊伍吧。”

    那七品開天微笑頷首:“有楊兄護持,實乃晨曦眾人之幸。”

    說實話,每次人員補充的時候,都是他拿著名單去找一個個隊長確認,但這還是第一次找到楊開。

    換言之,百五十年的戰爭,晨曦第一次出現傷亡。

    這固然有晨曦是精銳小隊的原因,楊開個人的強大實力也脫不開關係,這讓他佩服不已。

    東西軍沒有哪一個小隊如晨曦這樣,這種事沒人比他更清楚,因為每一次的補充名單都是他來統計的,對各隊人員折損情況,他最為清楚。

    楊開緩緩搖頭,正要將手中名單遞還回去的時候,忽然動作一頓,開口道:“這名單上所有人都可以選嗎?”

    那人頷首:“軍團長有令,這裏的人員,優先幾支精銳小隊,隻要在名單上的,你們幾位隊長看上的,在不超過各自小隊編製的情況下,都可以選。”

    又好奇道:“楊兄這是改注意了?”

    楊開沒說什麼,隻是神念湧動,在手中玉簡的名單上留了記號,遞還回去道:“這三個人,我晨曦要了。”

    那人接過玉簡查探,微微頷首:“晨曦的編製一直不滿五十人,湊上這三位,正好五十,如此,我去下一處了。”

    言罷,抱拳離去。

    待他走後,楊開才轉頭衝馮英道:“我去去就來!”

    馮英頷首。

    楊開神念湧動,少頃後,朝一個方向掠去。

    一處荒山之地,一艘破爛戰艦橫亙,那戰艦上火光四濺,有煉器師和陣法師在上麵忙碌不停。

    每一次大戰歸來,最忙碌的就是煉器師和陣法師們了,因為他們要修補破損的戰艦。

    隻看戰艦的狼狽,便可知之前一戰的凶險,戰艦之上,四處可見碎肉鮮血,許多都是墨族的,還有一些是人族的。

    這艘戰艦的破損,也幾乎到了無法修補的程度,一旦到了這種程度,那就要徹底丟棄,因為修補下來花費的物資,還不如重新煉製一艘。

    戰艦附近還矗立著三道身影,個個浴血滿身,安靜地站在那裏,不言不語,與和在戰艦上忙碌的煉器師與陣法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三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前方,目光無神,神情空洞。

    微風拂來,楊開現身在旁。

    抬眼望去,楊開眼簾眯起,雖然他也知道一場場與墨族的大戰凶險至極,許多隊伍被打的全軍覆沒,但在戰場之中,沒人有精力去關注這些。

    如今大戰歸來,親眼看著這戰艦破損的狀態,依稀可以看到那一道道身影圍繞著這一艘戰艦,浴血奮戰的英姿。

    縱是隕落,也不弱人族威風。

    矗立在這邊的三道身影,一人七品,一人六品,一人五品。

    安靜了片刻,那七品忽然開口:“洞天福地的弟子,我殺過不少。”

    楊開微微頷首:“見識過了。”

    當年在那血鴉洞天中,確實有不少洞天福地弟子死在這位手上,之後這位遁逃破碎天,麾下聚攏了一群人馬,也屢次與洞天福地的弟子為難,那一段時間,同樣有不少在破碎天曆練的洞天福地弟子死在他手上。

    可以說這位與洞天福地著實結下了不小的仇怨。

    “來這墨之戰場也非我本願,相對於被囚禁一生甚至被殺,本君自然隻能選擇來這裏,與墨族爭鬥多少還有生還的希望,所以明王天的老頭子問我是要生還是要死的時候,本君毫不猶豫選擇了來墨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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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二章 兵不血刃拿下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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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很正常的選擇,當年血鴉在破碎天被明王天的漁叟生擒,帶回明王天囚禁,不過或許考慮他一身修為來之不易,誅之可惜,便有意讓他來墨之戰場殺敵。

    畢竟墨之戰場不比別處,到了這地方,人族隻有一個敵人,那就是墨族,往日的種種恩怨,沒辦法再繼續深究,明王天那邊更不擔心血鴉會逃。

    他除了浴血殺敵,力求自保,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楊小子,你可知當年你那一鬧騰,壞了本君布置多年的心血?”血鴉忽然扭頭瞧了楊開一眼,似對當年之事還有些耿耿於懷。

    楊開咧嘴一笑:“當年若不壞你的好事,還有今日的我嗎?”

    血鴉緩緩搖頭:“也是命該如此,前世本君修為止步八品,大限將至時心有不甘,耗費一生心血以做布置,若是一切順利,或許待本君重生複活時有望成就九品之資,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九八,誰能想到有你這麼一個怪胎,壞了本君的大計!”

    楊開嘖了一聲:“壞人道途,不共戴天!”

    血鴉頷首:“每次見你本君都想弄死你!那些洞天福地的弟子來找本君麻煩,本君下手亦不會手軟,正好他們的精血可以讓本君的修為更加精進!”

    大衍不滅血照經是一門奇功,這門功法本身與大衍福地倒是沒有什麼關係,隻是名字前麵冠以大衍二字而已,與烏鄺的噬天戰法頗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

    這兩種功法,可以說是楊開自修行以來,所接觸到的最神奇的兩大功法。

    不過在他看來,大衍不滅血照經還是要稍遜噬天戰法一籌,這兩種功法他都有所涉獵,再沒人比他更有發言權了。

    “本君的來曆,往日與各大洞天福地弟子之間的仇怨,他們應該都是知道的。”血鴉繼續說著。

    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應該就是原本小隊的隊員們了。

    “有人對本君橫眉冷對,有人暗地裏不屑本君人品,更有人明裏暗裏給本君使絆子,搶奪本君戰功。”血鴉語氣淡漠,明明在說自己的事,但仿佛又與自己無關,“又能如何?本君自修行本君之道,關旁人鳥事,若非墨之戰場環境特殊,本君又豈會與這些醃臢潑才一起並肩作戰。”

    他身旁的一位六品,一位五品聞聽此言,皆都衝血鴉怒目相視,目光噴火。

    血鴉無動於衷,眼簾低垂:“可笑的是,就是這些平日裏看不慣本君,暗地裏給本君找不自在的家夥們,方才一戰竟舍身救了本君性命,本君活下來了,他們卻幾乎死個幹淨。”

    他轉過頭,看向楊開:“他們蠢不蠢?”

    不待楊開回答,他自己先沉聲道:“愚蠢至極!修行一生方有今日成就,性命若失,萬事皆休。”

    楊開平靜道:“確實夠蠢的。”

    “你也這麼覺得?”血鴉有些意外地望著他。

    楊開頷首:“為了旁人犧牲自己,難道不蠢嗎?”

    血鴉深以為然地頷首,好半晌才道:“這就是你早年與我說的,上了戰場,無關往日恩怨,俱是袍澤?”

    楊開失笑:“論年紀修為閱曆,你俱都長於我,又何必來問我?”

    血鴉沉默。

    楊開又站了片刻,這才道:“大軍還有八日便要發兵大衍,好生休息吧,到了大衍那邊,不知是否還要與墨族爭鬥。”

    言罷,閃身離去。

    值此之時,中軍驅墨艦上,項山與柳芷萍等人齊聚一堂,老祖也赫然在列。

    這一趟她與王主爭鋒,雖有受傷,不過傷勢不算嚴重,又考慮到大軍即將發兵大衍,便沒讓楊開落下小乾坤修養了。

    其中一位八品道:“八日後兵發大衍,大軍到時候應該可以重新整編完畢,除去三千煉器師,陣法師和煉丹師之外,大軍可用之人如今隻剩下一萬六七左右,南北軍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前次為了阻攔大衍墨族援助王城,與五十萬大軍狠狠拚過一場,死傷慘重,大衍墨族如今雖說也不比當初強盛,但畢竟坐擁大衍關,三萬年的布置不容小覷,此去收複大衍,怕是有一場硬仗。”

    其餘八品開天也都凝重頷首。

    雖說在大衍軍創建之初,眾人便知收複大衍注定會有巨大傷亡,可誰也沒想到,傷亡竟會超過預期。

    如今東西軍隻是將王城這邊的墨族大軍打殘了,大衍關那邊的墨族還是需要處理的。

    柳芷萍聞言就一笑:“或許,大衍那邊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

    “嗯?”一眾八品皆都眉頭一挑。

    方才說話的那位急急道:“柳師姐此言何意?大衍關墨族難不成會將大衍拱手相讓不成?”

    話說完之後,自己倒是先愣了一下,露出沉思的表情。

    另有八品也意會到:“或許還真有這個可能。”

    墨族可以借助墨巢之力迅速傳遞消息,這一點人族已經知曉,所以王城這邊的戰事肯定已經傳到大衍關那邊去了。

    王主重創,險些被人族老祖斬殺,王城墨族死傷慘重,再無力與人族抗衡。

    如果東西軍這個時候大搖大擺地兵發大衍,消息再由王城墨巢傳遞到大衍關那邊,想必墨族會很驚慌吧?

    畢竟東西軍這邊,可是有一位人族老祖坐鎮的。

    縱然他們在大衍關布置了三萬年,又有不少兵力囤積,但麵對一位有人族老祖坐鎮的大軍,誰敢說能擋得住?

    待到大衍關破之時,便是所有墨族授命之際!

    站在墨族的立場上,若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丟棄大衍逃命去了,繼續留在大衍隻是等死。

    想明白這一點,八品開天們都振奮起來。如此看來,之前在王城外的一戰便已是最後一戰了,收服大衍並不是什麼困難之事,隻需做個樣子給墨族看行了。

    忽有一位八品似是想到了什麼,驚聲道:“不好!”

    柳芷萍笑吟吟地望向那位八品:“方師弟覺得哪裏不好?”

    那方師弟道:“大衍墨族可以通過墨巢得知王城這邊的消息,可是南北軍卻沒辦法得知,若是大衍墨族棄關而逃的時候,南北軍會不會誤以為他們是要繼續援助王城?到時候南北軍定要想方設法阻攔,注定又是一場大戰,以南北軍如今的兵力,若與大衍墨族再起戰事,隻會平白增添傷亡。”

    有八品頷首道:“是及是及,得想辦法趕緊通知南北軍那邊才行,楊開呢?趕緊讓他過來,以他空間法則的神通,全力趕路的話,八日內理應可以趕至大衍關外。”




    想在八日時間內趕赴大衍,便是他們這些八品開天都不敢保證,除了精通空間法則的楊開,便隻有老祖親自上陣了。

    老祖雖然受傷不重,可通報消息這種事哪能勞煩她老人家?

    這八品理所當然地就想到了楊開。

    整個東西軍七品開天數量不少,但能入得了這些八品開天眼的,卻沒幾個,楊開是最醒目的那一個!

    柳芷萍微微一笑道:“諸位勿慌,事實上早在這一戰開始之前,項師兄便已讓李星趕赴大衍,將消息告知南北軍那邊了,算算時間的話,李星如今應該已經與南北軍彙合了。”

    李星是項山的副官,七品開天修為,由他出麵前往南北軍那邊通報消息是最好的選擇。

    眾八品微微一怔,皆都扭頭朝項山望去。

    項山輕輕頷首,表示確實如此。

    那方師弟佩服不已:“還是項師兄高瞻遠矚,竟早已料到此事,我等卻是走一步看一步,不及師兄萬一啊。”

    項山擺手道:“方師弟不必如此自謙,隻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方師弟來做這個軍團長,應該也是能想到的。”

    方師弟苦笑搖頭:“做不得做不得,諸多八品師兄弟皆在此,誰做這個軍團長都不能服眾,唯項師兄之能可讓我等信服。”

    眾八品皆都頷首。

    如果說項山這個軍團長最初的威信來自老祖們的指派,那如今便是他自身的能力了。

    每一處關隘都有四位軍團長,一百多處關隘便是四百多位,但才能可與項山比肩者,寥寥無幾。

    與此同時,南北軍駐地浮陸,有客遠道而來。

    驅墨艦中,通報之後得了允許,李星邁步入內,一眼便見得一位身穿儒士衣衫,羽扇經綸的八品。

    心知此人應該就是大衍北軍軍團長米經綸,當即躬身行禮。

    雖從未見過米經綸,但實際上他卻聽說過不少次,因為常年跟在項山身旁的緣故,這些年來,項山不止一次提起過這位米師叔,直言論謀略之道,米經綸絲毫不遜於他,甚至略有超出。

    李星是萬萬不信的,他這些年親眼見證了項山在行軍作戰上的種種部署,無不是高屋建瓴之作,在李星看來,項山在謀略上的才能近乎妖孽,這世上還能有人比他更厲害的?

    項山師叔如此評價,在李星看來是自謙的表現。

    殿內除了米經綸之外,還有一個一頭紅發,臉色卻蒼白無比的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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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三章 米經綸的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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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頭紅發的八品應該就是南軍軍團長歐陽烈了,之前便聽說此人性裂如火,不過在十年前一次與墨族大軍作戰時,斬殺了一位墨族域主,結果自己也重創在身,險些命喪當場。

    看他模樣,似是十年都還沒恢複過來的樣子。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修為越高,受了傷恢複起來越是困難,尤其是到了八品這個層次。

    沒見老祖每次恢複傷勢都時日漫長?那王主自當年與老祖鬥法被打傷之後,傷勢便沒好利索過。

    除了這兩位軍團長之外,還有南北軍的數位八品總鎮。

    李星見了一圈的禮。

    歐陽烈躺在椅子上,不待李星開口便問道:“東西軍那邊如今什麼情況?對王城的最後一戰發動了沒有?”

    這些年來,東西軍和南北軍偶爾也會有些聯係,不過因為路途遙遠,一個來回要花費兩月時間,所以交流的並不頻繁,隻在一些重大抉擇時,會派人通報對方。

    今日李星過來,顯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告知,極有可能關乎對王城的最後一戰!是以歐陽烈有此一問。

    李星躬身道:“回歐陽師叔,弟子從那邊出發的時候,大戰未起,不過正在籌備之中,算算時間的話,如今應該正在交鋒,或者已經打完了。”

    米經綸微笑道:“那麼以你推斷,這一戰東西軍的目標能達成嗎?”

    李星頷首道:“能!”

    米經綸揚眉:“你既如此篤定,那就說明那邊局勢大好,這一戰應該是贏了。也是,有項師兄坐鎮統攬全局,墨族豈是對手。”

    歐陽烈撇嘴道:“東西軍那邊贏了,項山讓你過來做甚?”

    自始至終,歐陽烈對項山都有所抱怨,無他,東西軍在墨族腹地那邊攻城略地,戰功赫赫,南北軍卻非要在這邊堵著大衍墨族,哪有東西軍跑到王城那邊肆意快活?

    李星回道:“項大人命弟子過來告知南北軍,警惕大衍墨族動向!”

    米經綸略一沉吟,頷首道:“確實該警惕,如果王城墨族大敗虧輸的話,消息傳到這邊,大衍墨族是坐不住的,如今的他們隻有兩個選擇,死守大衍,或者棄關逃亡!”

    言至此處,米經綸會意道:“項師兄的意思是,若大衍墨族出關的話,我南北軍靜觀其變即可,不必攔截是吧?”

    李星略有些愕然,頷首道:“項山大人確實是這個意思。”

    歐陽烈道:“你覺得大衍墨族會棄關逃亡?”

    米經綸笑道:“要不然等死嗎?如果我沒猜錯,東西軍此戰之後,應該會在駐地修整一番,即可就會發兵大衍,而且是光明正大地離開駐地,有意讓墨族探查到動向,如此王城那邊的消息才會及時傳遞到大衍這邊。”

    說完望向李星,問道:“項兄後續是這般安排嗎?”

    李星佩服道:“確實如此安排,臨行之前,項山大人讓我轉達,大軍勝後,會修整十日,然後發兵大衍,讓南北軍注意大衍墨族的動靜,若是他們有所異動的話,那就說明東西軍大獲全勝,若是他們沒有動靜則反之。”

    來之前,還覺得項山對米經綸的評價有些過高,可如今看來,這位大衍北軍軍團長確實有其獨到之處,最起碼,心思是極為靈敏的,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堪破項山大人的種種安排。

    歐陽烈皺眉道:“若大衍墨族真要逃走,咱們就放任不管嗎?”

    米經綸道:“雖有心卻無力,南北軍如今兵力不足,大衍墨族真要一心逃亡的話,我等不攔便罷,若是攔了,注定是一場血戰,到時候,將士們恐怕死傷慘重。”

    如十年前那一戰,沒人再想經曆了,那一戰,整個南北軍幾乎被打掉一半,一位位八品開天前仆後繼地奉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隻為將大衍墨族攔截下來,就連南軍軍團長歐陽烈都險些隕落。




    有八品總鎮皺眉道:“大衍墨族如今數量不少,域主加八品墨徒最起碼還有二三十位,大軍二十五萬左右,這若是放任不管,讓他們逃回王城,與王城墨族彙合,日後也是麻煩。”

    米經綸微微一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換個方式想,大衍墨族若是逃走的話,那等於是將大衍關拱手相送,咱們不費一兵一卒將之拿下,又有何不好?至於以後……遠征一旦開始,王城又有何懼?”




    收複大衍,是為日後的人族遠征做準備,這是八品們都知道的事情,他們還知道,人族如今手上掌握著一種針對墨族的利器,這種利器其實已經研究出來了,隻是數量不足,而且不方便提前暴露,所以收複大衍這些年一直沒動用過。

    但若是遠征開始,那這利器便有用武之地了,到時候攻克王城不在話下。

    李星望著意氣風發的米經綸,就如同望著另外一個項山,心道果然,玩弄謀略的高人們,思維方式都是站在的別人無法看到的更高處,這一點,米經綸與項山極為相似。

    “等等看吧,如果我所料不錯,十日之內,大衍墨族應該會有使者到來。”

    眾八品聞言愕然,不知米經綸為何會有這樣的推斷,李星同樣不解。

    兩族將士無數年打出來的血海深仇,碰了麵哪次不是人腦子打成狗腦子,從來就沒有哪一族向另外一族派遣使者的先例。

    不過米經綸既然這麼說,顯然是有自己的判斷。

    原本傳達命令之後,李星是隨時可以返回複命的。

    好奇心驅使之下,他留了下來,想看看這位備受項山大人推崇的米經綸軍團長的推斷是否正確,若真有墨族使者過來,那可就開眼界了。

    東西軍駐地乾坤,十日修整,大軍整頓完畢,缺員少人的隊伍都得到了補充,那些被打殘的隊伍自然也被編入另外的小隊之中。

    破曉之上,楊開屹立甲板,目視前方。

    大軍整裝待發。

    便在這時,三道身影從遠處急掠而來,各自身上的氣息都有所不同,一人七品,一人六品,一人五品。

    三人閃身立於虛空,為首一人與楊開四目相對,好片刻,才一抱拳道:“巽甲鎮風字衛第三小隊,隊員血鴉!”

    “文成鏡!”

    “章陽!”

    “奉命前來報道!”

    楊開頷首,凝聲道:“入列!”

    血鴉一閃身,領著那六品文成鏡,五品章陽立於甲板之上。

    中軍驅墨艦徐徐升空,一道洪亮聲音傳遍四方:“起航!”

    “起航!”楊開揮手下令,破曉之上,法陣運轉,緊隨艦隊,掠向虛空。

    一艘戰艦上,麻煩大師望著大衍關所在的方向,老淚縱橫。

    在這王城之外苦等百五十年,如今終於要趕赴先祖先輩們浴血奮戰之地,心情一時間難以自已。

    人族大軍忽然有此異動,王城外的墨族驚駭不已。

    要知道,十日前兩軍才交鋒過,那一戰王主被打的淒慘至極,墨族大軍死傷慘重,最後人族老祖還當著王主的麵發威一通,接連斬殺了三位域主,王主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才十天過去,人族大軍又要搞事了嗎?

    域主們惶恐不安,大軍更是一陣騷動。

    不過讓所有墨族感到詫異的是,人族大軍這一次竟不是朝著王城而來,而是轉向朝個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所有墨族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人族大軍之中,那人族老祖強大的氣息。

    凝視人族大軍離去的方向,硨硿域主臉色不斷變換,他隱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意識到情況不妙,連忙前去進見王主。

    王主臉色蒼白,氣息虛弱,心情更是糟糕到極點。

    無他,十日前人族雖然撤兵,但人族那個老祖的氣機卻始終隔著虛空,與他若即若離,無時無刻不讓他警惕萬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哪還有什麼心思去療傷,更不敢去療傷。

    不過今日,他竟忽然察覺人族老祖的氣息漸行漸遠!神念湧動探查,很快得知真相。

    硨硿正是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不等他彙報,王主便道:“傳訊大衍,讓那邊的大軍撤離,返回王城吧。”

    硨硿聞言愕然:“大衍,不要了嗎?”

    王主緩緩搖頭:“人族老祖親至,大衍那邊守不住的。”

    硨硿本就猜測人族大軍是不是朝大衍方向去了,如今看來,確實如此,當即頷首道:“屬下這就傳訊過去,不過王主大人,大衍那邊還有一股人族大軍攔截,他們未必能有機會撤回來了。”

    王主緩緩搖頭:“人族不會再攔截了,你隻管傳訊就是。”

    硨硿雖然不知王主為何會有如此推斷,但也隻能照做。

    正要退下,王主又道:“讓大衍大軍繞道回來,可千萬不要在路上遇到了人族老祖!”

    “是!”硨硿領命而去。

    待他退下,王主才閉上眼睛,雙拳緊握。

    何等憋屈!

    空有龐大的兵力,占據了地利的優勢,打到最後,竟讓人族笑的猖狂,反倒他這個王主,隻能龜縮王城,壓根不敢再輕易露麵。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太過輕敵,他以為人族老祖跟自己一樣,每次都是傷勢未愈,可實際上人家早就狡猾地將傷勢養好了。

    屈辱啊!一生也無法洗刷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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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四章 大衍墨族有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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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衍東西軍自駐地乾坤出發,奔赴大衍關,此去若是一切順利,隻需一月時間便可抵達大衍。

    十日的修整,大軍隻能說具備了再戰和行動之力,並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受傷的將士們便在自家小隊的戰艦中調息療傷,那一個個陣法師,煉器師更是在一艘艘戰艦中穿梭來回,修補破損的秘寶,法陣,忙的不可開交。

    晨曦這邊,初來乍到的文成鏡和章陽很快便與其他隊員相熟起來,由馮英給他們安排了職務和任務,倒是血鴉,與四周眾人都顯得格格不入,隻身立於甲板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楊開不去管他,指望血鴉這家夥能與其他人融為一體是不可能的,這家夥的來曆,過往和性格注定了他無法做到這一點。

    不過如今的血鴉與往日已經有所不同了,這一點楊開能感受的到。

    往日的血鴉,或許隻是因為受形勢所迫,被送到這墨之戰場與墨族爭鬥,而如今,他與墨族爭鬥的理由不單單隻是形勢,還關乎道心。

    縱然受了原先小隊眾人的救命之恩,血鴉或許也不會感恩,隻會覺得那些死去的人的做法太過愚蠢,但救命之恩畢竟是救命之恩,可以不感恩,卻不能不償還。

    這就是血鴉的道!

    艙室中,楊開查探完寧奇誌的身體,叮囑道:“這些日子好好休養就行了,若再有戰事,切莫出手。”

    前次一戰,祁泰初隕落,寧奇誌重創,傷勢極為嚴重,因為是傷在小乾坤,那一戰,若非楊開及時救援,他的小乾坤恐怕都要被打爆。

    真出現這樣的情況,隕落的就不單單隻是祁泰初一人了。

    雖活下命來,可寧奇誌的小乾坤也因此而變得破碎不堪。

    好在楊開手中有玄牝靈果。

    當年在碧落關那邊的時候,楊開便有意在自己的小乾坤中移植了一些玄牝果樹還有大量的煉製驅墨丹的藥材。

    這些東西都被安置在藥園中,而藥園裏有木珠和木露兩個小木靈打理,不管何種藥材都長勢良好。

    再加上小乾坤中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如今千年已過,早些年移植進去的玄牝果樹早已開花結果,楊開取下其中九成上繳,供將士們取用,自己隻留了一成,以備不時之需。

    玄牝靈果是迄今為止,人族發現的唯一能修補小乾坤的靈果。

    寧奇誌也因此撿回一條命,玄牝靈果功效雖然了得,修補起來也是需要時間的,在小乾坤徹底恢複之前,寧奇誌是無法再輕易動手的,否則傷勢隻會雪上加霜。

    聽了楊開之言,寧奇誌連連點頭,卻沒有多少欣喜之意。

    祁泰初隕落了,整個晨曦小隊中,祁泰初,寧奇誌再加上沈敖,皆都是楊開從墨族那邊帶回來的墨徒,平日裏這三位的交情也是最好,無數次在戰場上並肩作戰,同生共死。

    而如今,再沒人能與他和沈敖一同拚酒,談法論道。

    楊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一眼便看到了甲板上,形隻影單,形容蕭索的血鴉。

    不做理會,自會廂房打坐休息。

    推開房門,楊開眨了眨眼,默了片刻又把房門輕輕關上。

    耳畔邊傳來聲音:“進來說話!”

    楊開嘖了一聲,無奈隻能再次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對著坐在自己床上的人影躬身行禮:“老祖!”

    誰也不知道笑笑老祖是什麼時候來到破曉的,不過老祖九品至尊的修為,若想隱藏自己行蹤的話,破曉上也沒人能察覺到。

    笑笑老祖斜眼瞧他,揶揄道:“怎地,特意把房門開著,是生怕旁人非議?”

    楊開斷然道:“不能,沒有!”

    笑笑老祖輕哼一聲。

    楊開關切道:“老祖傷勢如何?是不是需要找地方療傷?”

    笑笑老祖聞言擺手道:“暫時不用療傷,回頭等安穩下來了再說吧,之前一戰傷勢不算嚴重。”

    楊開奇道:“那老祖是有何指教嗎?”

    老祖忽然跑到自己這裏來,明顯不是要跟自己閑聊的。

    笑笑老祖也不跟他客氣,伸手道:“給我幾套空靈珠!”

    畢竟與笑笑老祖一起在小乾坤中生活了很多年,彼此間多有閑聊,楊開也曾談及自己的空間之道,看看老祖是否能夠指點一二。

    空靈珠這東西老祖自然知曉。

    楊開也不問她要空靈珠做什麼,當即取了幾套出來,遞過去。

    老祖接過,閃身便走。

    楊開隻是眨了下眼睛,房間裏便已沒了老祖身影,唯有耳畔邊傳來老祖的話音:“叫你的人都輕鬆點,此去大衍不會再有戰事!”

    楊開聞言愕然。

    都以為大軍兵發大衍,是要進行最後的大衍收複之戰了,可聽老祖這話裏的意思,似乎這一趟能兵不血刃地將大衍拿下?

    墨族肯將大衍拱手相送?

    楊開眉頭微皺,心思變幻了一陣,很快想明白了關鍵所在,不禁恍然大悟。

    雖說如此一來有放虎歸山的隱患,但對如今的人族大軍來說,卻是好事,且不說南北軍那邊情況如何,東西軍這邊才剛經曆一場大戰,短時間內若是再經曆一場的話,損失恐怕不會太小。

    若是能兵不血刃地將大衍關拿下,就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至於老祖要空靈珠……

    楊開想了想,暗暗為那墨族王主默哀片刻。

    或許往後很多年,墨族王主都沒辦法安生療傷了。

    南北軍駐地,李星被安置在一處閣樓中,閣樓自有陣法籠罩,開啟陣法便可安心在其中修行,不受外界幹擾,除非陣法被攻擊。

    不過此刻他卻沒有心情去修行,之所以在完成任務後沒有立刻返回東西軍那邊,就是想驗證下那位米經綸軍團長的猜測是否正確。

    同時,他也想知道東西軍那邊的戰況如何。

    雖說他從項山那邊得知了很多機密,知道這最後一戰東西軍想勝不難,難的是老祖是否能夠成功斬殺那墨族王主。

    但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想知道東西軍的戰況很簡單,隻需看大衍墨族的反應就能知道了。

    所以李星一直在觀望大衍關的方向,想看清那邊的局勢,不過因為距離隔的太遠,而且他的實力隻有七品,所以大衍墨族真有什麼動靜,他也是看不見的。

    就在他翹首以盼之時,一道身影化作流光,從大衍方向急促掠來。

    李星眼前一亮,心知這人應該是南北軍負責監視大衍動靜之人,如今趕回,肯定是有消息彙報。

    果然,那人歸來之後,即刻便上了中軍驅墨艦。

    李星有心去打探一番,又唯恐唐突,畢竟他並非南北軍將士,哪有資格隨意踏足中軍驅墨艦?

    等了許久,忽見先前從大衍方向歸來之人重新露麵,李星連忙山前攔住去路,抱拳道:“這位師兄留步!”

    那人也是七品,抬頭瞧了一眼,認出他來,笑道:“是東西軍那邊過來的李兄?”

    李星忙稱是,再開口問道:“敢問師兄,大衍墨族是否有什麼動靜?”

    那七品略一猶豫,覺得此事也並非什麼機密,才開口道:“李兄所言不錯,便在方才,大衍墨族那邊忽然有些異常反應,似乎有些騷動,不過因為關隘阻隔,我等雖努力探查,也沒探明到底是什麼原因。或許真如李兄此前帶來的情報所言,東西軍大獲全勝,消息從墨族王城那邊傳到大衍,墨族才會如此不安。”

    李星振奮不已:“定然是了!”

    那七品笑道:“我也覺得是,所以趕緊回來彙報兩位軍團長,李兄,我還要再去監視大衍那邊的情況,就不與你多聊了,先走一步。”

    這般說著,抱拳離去。

    李星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大衍墨族有動靜了,這肯定是王城那邊失利的緣故。

    墨族在王城失利,那就說明東西軍之前的計劃得以實施,說明東西軍已經贏了。

    如此,他也無需再返回東西軍,因為根據原先的計劃,那邊大戰若勝,用不了多久,東西軍就會來此與南北軍彙合。

    他隻需在此靜靜等候即可,正好驗證一下米經綸的猜想是否正確。

    那七品開天辭別李星,直奔大衍方向。

    沒到半個時辰,便來到一塊浮陸上,浮陸此刻還有另外兩位七品開天坐鎮,這兩位其中一個渾身魔氣翻湧,赫然是萬魔天出身,而另外一個看不出出身來曆,身穿一件青衣,但一身氣息卻顯得極為自然純正。

    此時此刻,這兩位七品開天一個左眼化作金色豎仁,正是催動了滅世魔眼的征兆。

    而青衣七品也不知施展了什麼神妙瞳術,那雙眸竟化作琥珀之色,隱有華光流動。

    兩人各自端坐一處,目視大衍方向,窺探其中虛實。

    洞天福地人才濟濟,找兩個修煉了瞳術的監視大衍墨族動向自然是輕而易舉的。

    此三人一組,兩人負責監視,一人負責彙報,分工明確。

    過得片刻,那萬魔天弟子忽然輕咦一聲,與此同時,那雙眸化作琥珀色的七品也眨了眨眼睛,顯然都是有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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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六十五章 舉白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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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墨族出關!”那萬魔天弟子忽然開口道。

    “多少人馬?”方才返回的七品開天緊張詢問,墨族這些年每次出關都沒什麼好事,次次都是與南北軍大戰一場,然後被打回去,所以一聽有墨族出關,這七品自然緊張。

    那萬魔天七品道:“不多,數十而已。”

    身邊那青衣七品挑眉道:“如此來看,米大人的推斷無誤,這當是墨族的使者!”

    他們既奉命負責在此見識大衍墨族動向,米經綸自然也告知了他們監視的理由。之前他們如李星一樣不解,人墨兩族在這墨之戰場上血海深仇無法化解,見了麵哪一次不是拚的你死我活,還從沒有一方向另外一方派遣使者的先例。

    都覺得這事不太可能會發生,可話出自米經綸之口,他們也不敢懷疑。

    眼下這一批幾十個墨族從大衍方向而來,明顯不是來找事的,那唯有使者可以解釋了。

    “依計行事?”萬魔天七品眉頭一揚。

    青衣七品頷首道:“依計行事!就是不知他們來了多少領主,若是太多的話,咱們可吃不下。”

    萬魔天七品咧嘴一笑:“放心,米大人說了,咱們就算動手,他們也不敢還手的,便是域主當麵又如何?畢竟在他們看來,咱們如今還無法探知王城那邊的戰況。”

    另兩人一起頷首,旋即催動秘術,遮掩身形,隱匿氣息,同時傳訊回去,很快,便有數艘人族戰艦悄悄趕至,一並埋伏。

    那數十墨族從大衍方向出關,直奔此地而來,前後不過小半日功夫,便已抵達這浮陸碎片附近。

    到了這裏,這一隊墨族的修為已經一目了然了。

    數位領主,餘下皆為上位墨族,沒有域主坐鎮。

    看樣子域主也是怕死的,唯恐跑過來被人族強者不問青紅皂白給打殺了,所以派遣些領主過來探探風頭。

    沒有域主,一群埋伏在此的人族將士們安下心來。

    待到那一隊墨族便要經過這浮陸碎片的時候,數艘戰艦上,法陣嗡鳴,秘術秘寶之威齊發,劈頭蓋臉便朝墨族打去。

    忽然爆發的能量波動,巨大的危險驟然籠罩,讓這群心情本就忐忑不安的墨族驚駭不已,慌亂之下,四散而開。

    不過在戰艦威能的交織下,這群墨族依然沒能避免厄運,瞬間死了一小半。

    不等他們回過神,一艘艘人族戰艦已經顯露身影,更從那些戰艦上,躍出一道道人族七品的身影,對著他們一頓狂轟濫炸。

    為首一個墨族領主一邊狼狽躲閃,一邊高呼:“住手,我等不是來與人族為難的,我等是奉吽氐域主之命,前來與人族和談的。”

    聲若洪鍾,傳遍四野。

    人族將士豈會理他,純當他在放***看局勢正如米大人之前所料,這些墨族被攻擊了果然也不敢還手,隻知躲閃,下手愈發狠辣無情。

    可憐數位領主,在之前數次與南北軍正麵交鋒的時候都沒有隕落,頑強地活了下來,可以說是墨族的精銳了,可如今卻在這裏被打的抱頭鼠竄。

    一味的躲閃隻會讓局麵越來越糟糕,待到這些領主察覺局勢不免,想要再反抗的時候已經晚了。

    自人族將士們偷襲開始,前後不過一盞茶功夫,這一隊幾十個墨族便被殺了個幹幹淨淨。

    那為首墨族臨死之前還在吆喝:“我們真的是來和談的!”

    自始至終,人族都沒有理他,讓他死的無比憋屈。

    縱然心裏清楚,他們確實是來和談的,但卻沒人對他們報以同情,因為這些墨族的手下,或許便沾染了某一位人族將士的鮮血和性命。

    大衍關,城牆之上,眾域主並肩屹立,舉目眺望。

    當看到那一隊幾十個墨族身死虛空的時候,域主們的臉色都極為難看。

    雖然知道派出去的墨族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怎麼也沒想到,人族下手竟這般毫不留情。

    不過這局麵也在意料之中,本是死敵的兩方,一方忽然要去和談,另一方又如何會輕易相信?自然是先下手為強,打了再說。

    正是有這樣的考慮,這第一次嚐試才沒有域主的身影,隻是派遣了一些領主和上位墨族過去。

    局勢比想象中的更艱難!

    吽氐沉聲道:“如此情況,諸位可有良策,最起碼,要與人族那邊取得聯係才有和談的可能。”

    若是沒辦法與人族那邊取的聯係,派多少墨族過去都是找死。

    眾域主沉默,看方才的情景,人族見了墨族第一時間就痛下殺手,根本無法交流,哪還能取得什麼聯係?

    王城大戰失利,王主重創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們俱都大吃一驚,這百多年來,王城那邊一直有一股人族大軍來攻城,每隔二十年左右,雙方就會爆發一場大戰,這些事,大衍墨族是知道的,畢竟墨巢之間可以傳遞消息,極為方便。

    這麼多年下來,王城那邊雖每次戰鬥都有損失,可損失並不嚴重,王主與人族老祖的爭鬥也可以說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

    忽然間王城這局勢就急轉直下,讓他們實在難以理解。

    最後打探之下,方才得知是人族老祖這些年一直在隱藏自己傷勢恢複的痕跡,利用每一次給王主累積的傷勢,驟然爆發,打的王主逃回王城。

    那邊的人族大軍雖然撤回駐地,可王城那邊情況也不妙,讓大衍墨族這邊頗有些憂心忡忡,唯恐王城真被人族大軍給攻破了。

    緊接著,讓他們更加惶恐的消息傳過來了。

    人族大軍在那一戰十日之後,忽然全軍出動,離開了駐守百多年的駐地乾坤,直奔大衍關方向而來。

    這還得了?

    大衍關這邊本就有一支人族大軍堵在家門口,讓他們動彈不得,若再有一支大軍過來,大衍墨族哪還能有什麼出路。

    更何況,那支人族大軍當中,還是有人族老祖坐鎮的。

    可以說,當這兩支人族大軍彙合的時候,便是大衍墨族的末路!

    大衍域主們一片慌亂,好在王城那邊另有命令傳達,讓大衍墨族撤離大衍,吽氐縱千般不舍,為了自家性命,也隻能放棄自己的地盤了。

    如何撤出大衍也是個問題,這些年來,大衍墨族隻要稍有異動,便會讓那人族大軍百般提防。

    所以墨族這邊若是冒然走出大衍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人族的誤會,到時候一場大戰是避免不了的。

    思來想去,眾域主覺得,還是與人族和談一下比較好,這才有派遣那一隊墨族出關的舉動。

    在他們看來,他們有情報上的優勢,因為他們知道王城戰事的具體情況,而人族大軍未必知道,如此便可利用這一點來做文章。

    否則人族大軍若是知道王城之戰,墨族失利,另外一支人族大軍正在與他們彙合的路上,他們未必就願意和談了。

    站在人族的立場上,將墨族堵在大衍,等援軍到來,一舉拿下無疑更好一些。

    所以和談之事必須要快,要趕在兩支人族大軍取得聯係之前,否則萬事皆休。

    吽氐轉頭看向一群沉默的域主,暗罵一群廢物,關鍵時刻一點忙都幫不上。

    隻能問自己的那八品墨徒:“周奇,你乃人族出身,這種情況下,你可有什麼好建議?”

    那喚作周奇的八品墨徒渾身上下墨之力湧動,頸脖上滿是膿瘡,隱有膿水流出,看起來惡心至極,而且此人身上有一股惡臭的味道,仿佛腐屍,那味道便是施法也隔絕不了,是以所有墨族都離這個周奇遠遠的,就連其他的八品墨徒也是。

    聽到吽氐問話,周奇躬身道:“回大人,屬下年幼之時曾於一座乾坤中遊曆,見得兩支人族凡人大軍爭鬥,失利的一方求和之時,會派遣一隊人馬,高舉白旗以做示弱,見得白旗,另外一方便不會輕易發起攻擊,屬下覺得,咱們可以效仿一二?”

    “舉白旗?”吽氐聞言愕然,這是什麼說道?

    有域主問自己身邊的八品墨族:“有這回事?”

    那八品墨徒沉思片刻道:“有所聽聞,不過每個乾坤都有自己獨特的風俗,並不是所有的乾坤世界都是這樣,不知此舉對那邊的人族大軍有沒有效果。”

    吽氐頷首道:“有沒有效果,試試便知,取白旗來!”

    一聲令下,當即便有墨族準備起來。

    不大片刻功夫,一杆白旗便被製作出來,而且唯恐人族那邊看不到,這白旗被做的無比巨大。

    少頃,又有一隊墨族從大衍出關,為首領主高舉那白色大旗,戰戰兢兢地朝南北軍駐地方向而去。

    那浮陸碎片上,兩位精修瞳術的七品第一時間看到了這一幕。

    萬魔天七品忍俊不禁:“墨族舉著白旗過來了,這打還是不打?”

    “管他什麼旗,來了便殺!”一支小隊的隊長摩拳擦掌,殺氣騰騰。

    “不妥。”那負責傳遞消息的七品開天擺手道:“上頭的意思,最終還是要跟墨族和談的,第一次咱們打殺了墨族使者,還可以說不清楚墨族來意,如今人家舉著白旗過來,再出手的話,恐要壞了上頭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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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7-4 13:22:47
第五千二百六十六章 合適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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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之前打殺了那一隊墨族,稍稍占些便宜還無妨,若墨族使者三番兩次被打殺,絕了他們和談的念想,對人族這邊也沒有什麼好處。

    是以這七品開天言罷,眾人都紛紛頷首。

    “我去接觸一下。”那七品這般說著,主動從藏身地站出來,大喇喇地立於虛空之中,傲視前方過來的一隊墨族。

    遠遠地,為首的墨族領主便見到了這個七品開天,這讓本來心情忐忑不安的他驟然放鬆下來。

    之前那一隊墨族的遭遇,他看的清楚,是以在接到任務之後便唯恐擔心自己會赴了族人後塵。

    不過如今人族既然願意主動現身,那就說明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來意。

    如此看來,這高舉白旗還是有效果的。

    小半日後,一隊墨族在為首數位領主的帶領下,來到浮陸附近,人族隻有那七品現身,其他的依然隱藏在浮陸碎片上。

    雖孤身一人,卻自有萬丈豪氣。

    墨族隊伍在距離那七品十萬裏地停了下來,扛著白旗的領主扭頭示意了一下,他身邊一個七品墨徒上前一步,抱拳道:“敢問是哪位師兄當麵?”

    前方七品開天凝視這個墨徒,微微歎了口氣,回禮道:“無想天,慕天縱!”

    若問話的是個墨族,他自不會這般客氣,可說話的卻是個墨徒,雖看對方的狀態是屬於那種無法救回來的,但畢竟根子還是人族,被墨化也不是他本身的意願。

    在戰場之上,遇到這樣的墨徒,任何一個人族將士下手都不會留情,因為死亡對這些墨徒來說,才是唯一的解脫。

    但如今這情況,也實在不適合擺臉色,這位墨徒,也曾經是人族的一份子,曾經在戰場上與墨族浴血奮戰過。

    為首的領主是個聰明的,自己不上前說話,反倒讓麾下墨徒來說,無疑極為明智。

    那七品墨徒頷首:“大衍,廉旭!”

    慕天縱不去廢話,開門見山道:“墨族高舉白旗,是何用意?”

    廉旭道:“回師兄話,墨族這邊有意和談,舉白旗而來,以示誠意。”

    “和談?”慕天縱聞言眉頭一揚,貌似一副極為意外的樣子,“兩族血海深仇無法化解,你覺得他們說要和談,我人族會相信嗎?”

    廉旭道:“師兄相信不相信沒關係,關鍵是上麵的軍團長和總鎮們是不是相信。”

    言下之意,你還沒資格決定這件事如何處理。

    慕天縱深深地凝視他一眼,冷哼一聲。

    不得不說,墨族那邊讓墨徒來交流此事,確實比他們自己上陣要好的多,唯有人族才最了解人族本身。

    墨徒廉旭道:“百多年來,大衍墨族與師兄所在的大軍多有交鋒,雙方互有損傷,如今墨族被堵在大衍,人族也不敢輕舉妄動,對峙之下,空耗時間精力,墨族有意將大衍送還人族,就是不知人族這邊願不願意接受了。”

    慕天縱聞言,心中冷笑。

    明明是墨族王城大戰失利,大衍墨徒要棄關而逃,如今從這位口中說出來,倒像是墨族送人族一個大人情一樣。

    這是欺負南北軍不知王城戰事的情報嗎?

    果然一切都如米大人所料,墨族會在這一點上做文章,他心中清楚,表麵裝著毫不知情,一臉意外:“墨族要將大衍送還人族?”

    廉旭頷首:“大衍本就是人族關隘,如今送還不過是物歸原主。”

    “墨族的條件呢?”慕天縱一臉意動之色,“總不可能白白送還吧,墨族不至於這麼好心。”

    廉旭微微一笑道:“墨族那邊自然是有條件的,不過這種事,你我商談了不算,唯有讓兩族的主事人聚首,才能有個定論。”

    慕天縱頷首道:“言之有理,既如此,你等稍後,我傳訊回去。”

    這般說著,取出傳訊珠,神念湧動,與駐地浮陸那邊聯絡起來。

    眾墨族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尤其是那扛著白旗的領主,總感覺暗中一雙雙目光盯著他,老不自在了。

    過得片刻,慕天縱抬頭道:“上層有令,墨族若願和談,便讓能主事的域主過來,軍團長與總鎮們自會與他好好聊聊。”

    廉旭對此似早有預料,隻是微笑搖頭:“如此不妥,若是域主大人前來,軍團長和總鎮們忽下殺手,域主大人可未必能夠保得周全。”

    慕天縱冷哼道:“你也曾為人族,自知人族之言,一言九鼎!”

    廉旭道:“某亦知兵不厭詐!”

    慕天縱不耐道:“那你說怎麼辦吧?”

    “師兄稍等!”這般說著,廉旭轉頭望著那扛著白旗的領主,一番神念湧動,與之交流起來。

    慕天縱也不知他們在交流什麼,隻見那領主不斷頷首,一副唯廉旭馬首是瞻的架勢。

    估計也是被暗地裏那一道道殺機搞的心慌意亂,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思索什麼,自然是廉旭說什麼便是什麼。

    少頃,廉旭道:“某以為,兩族高層當選擇一個合適的地帶聚首商談,以防其中一方另有心思,師兄意下如何?”

    “什麼是合適的地帶?”慕天縱問道。

    廉旭道:“大衍關外,百萬裏!”

    這個距離,幾乎可以說是大衍關法陣覆蓋範圍之內,廉旭這般說,也是要給人族那邊討價還價的,誰曾想,慕天縱竟一口答應了下來:“就依你所言,大衍關外,百萬裏!”

    答應的如此爽快,倒讓廉旭一怔,驚奇道:“師兄無需請示上麵?”

    慕天縱大包大攬道:“方才上層已經傳話,讓我全權做主。”

    事實上,他方才與駐地那邊聯係的時候,米經綸便已對此有所預料,讓他隻管答應下來便是,因為米經綸篤定,不管選擇在什麼地方和談,墨族都不敢輕易開戰的。

    如今讓一步,接下來和談的時候便可進一步。

    廉旭也不知該不該相信,不過話說到這份上,縱然不敢相信也隻能相信了。

    三言兩語間就這麼決定了和談的地點,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尤其是那領隊的墨族領主,當他扛著白旗返回大衍的時候,依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將此行結果告知吽氐,吽氐等域主也極為意外,沒想到人族竟願意在距離大衍僅有百萬裏地的地方和談,這需要何等強大的自信,還是說,人族另有安排?

    駐地浮陸上,中軍驅墨艦中,米經綸邁步走出。

    一群八品總鎮在後麵吵吵嚷嚷,有叫著同行的,也有叫著把艦隊一並開赴過去施壓的。

    畢竟在和談之地距離大衍太近了,若是墨族那邊有什麼異動的話,人族會很吃虧很被動。

    米經綸任由他們叫嚷,等他們停住話頭才道:“無需旁人陪同,也無需艦隊開赴,米某孤身前往即可。”

    眼看八品們又要喧鬧,米經綸道:“放心,墨族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敢動手的。”

    歐陽烈不管他:“不管他們動手不動手,我隨你一同前往!”

    米經綸失笑:“你傷勢還未愈,一起前往有何用?”

    歐陽烈道:“傷勢已經無甚大礙,若真要拚命的話,老子現在也不弱於誰。”

    米經綸搖頭道:“留下養傷吧,你這脾氣跟過去,未必是好事。”

    歐陽烈伸手在嘴巴上一捏,含糊道:“我過去不說話總行吧?”

    “真要去?”米經綸望著他。

    歐陽烈哼道:“腳長我身上,我去哪你管得著嗎?”

    米經綸揉揉額頭:“罷了,歐陽兄要去便一同去吧。”

    這下八品們更炸了,米經綸孤身前往本就不妥,如今兩大軍團長一起前往,若墨族有歹意,豈不是要被一鍋端,到時候南北軍群龍無首可如何是好?

    眼看吵鬧不休,最終米經綸還是下了軍令,才讓八品們閉嘴不言。

    少頃,兩道身影衝天而起,直奔大衍關方向而去。

    駐地某處,李星怔怔觀望,心中佩服之情,如三江五湖之水在翻湧。

    墨族真要和談了!這是何等離奇之事。

    之前聽說此事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之所以留下來,一則是因為無需再返回東西軍那邊,二則也是想驗證下這位米經綸軍團長的猜測是否正確。

    如今看來,這位米大人果真料事如神。

    常年跟隨在項山身邊,見識到了項山在軍略上的妖孽天賦,眼下又看到一個不遜於項山之人。

    人族大軍有如此統帥,對戰墨族何愁不勝?

    虛空中,米經綸與歐陽烈並肩而行,直撲大衍方向。

    初始歐陽烈還如他先前承諾的一樣,閉嘴不言,保持沉默。

    不過很快他便將自己的承諾拋之九霄雲外,開口道:“老米,有一事某有些想不透,不知你想透了沒。”

    米經綸笑道:“什麼事難倒了歐陽兄?”

    歐陽烈擺手道:“少來揶揄,打架殺敵我在行,動腦子這種事向來不是我強項,所以這事還得你給解惑才行。”

    “嗯,你說。”

    歐陽烈道:“觀墨族如今的反應,王城那邊的戰事應該是我人族大勝,否則他們沒有必要急著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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