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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凰云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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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江湖救急站(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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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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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5 18:08:19 |只看該作者
  陳亮登時大呼命大命大,他老遠不斷聞及山崩地裂之聲,更見火光、塵煙、水花滔天,三人能活命回來,實是難能可貴。

  劉吉只是淡淡笑道:「哪裡哪裡!」至於被問及是否獵得妖龍,三人同聲否認,且直道妖龍厲害,天下無人能敵。他三人再也不敢再去,陳亮表示明智之舉。

  然後為自己判斷正確而笑聲不斷。

  此後幾天。

  劉吉、李喜金、苗如玉則白由自在來回於大小船之間。除了偶而把酒言歡之外,便是苦苦運功,將妖龍內丹催化變成己有。

  雖然每次運功皆奔個滿頭大汗,但每次運功過後,身體即覺舒服不少,大概內功已有所進展吧!

  三天光景已過。

  是日中午,已抵吳淞口。

  陳亮眼看老家已至,再世為人讓他欣甚直笑,在依依不捨中告別眾人領了銀子已登岸而去。

  劉吉突然想及,如若繞道長江口打探陰陽山下落,勢必要再浪費不時間,倒不如先回老家,待找到父親,解去他身上之毒,再作盤算,事情或可較為順利。

  於是他轉向石得貴,說道:「我臨時有事,得先到龍門山辦理,你回去幫我問問陰陽山下落,一月之內,我必去找你,到時立了功,保證你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幾日相處,石得貴似知劉吉能耐不小,已心生巴結之意。

  聞言立即大口答應:「沒問題,小的必定照辦,不過,得在小的未出航之日才成!」

  劉吉道:「我會特別注意,告辭,來日再見。」

  說完拱手拜禮。

  和李喜金、苗如玉掠身上岸,遙遙招手而去。

  石得貴滿心不捨,直到人蹤消逝街角,他始肯催船返行長江渡口,交差去了。

  十天後。

  洛陽城。

  劉吉終於領著苗如玉抵達家鄉。

  媳婦見公婆般窘境困窘著苗如玉。

  她已然躊躇不前,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看清巷劉家深深庭院已臨,苗如玉更掙扎難行,極欲躲開。

  劉吉瞄眼道:「你不進去,俺老爹的毒怎麼解?」

  苗如玉窘聲道:「只要給他服下內丹靈藥即可,我現在不適合進去吧……」

  瞧瞧自己,一身男士打扮,且風塵樸樸,想來就狼狽,根本毫無女人味!

  劉吉笑道:「我爹娘才不會在乎這些,何況沒了你,事情怎會如此順利!進去吧!阿喜敲門,急救站生意上門啦!」

  李喜金登時往大門敲去,隨又敲著左側千斤石獅笑道:「生意上門啦!」

  石獅沉沉轟響,似作醒狀。

  苗如玉更形困窘,一張臉飛紅耳根,不知該如何是好。

  裡頭已傳來急叫聲:「誰?敢玩石獅嗎?」

  聽聲音,敢情是大姐劉佳佳。

  李喜金笑道,「大小姐嗎?我是阿喜,是大少爺要我玩的!」

  「阿吉,你們回來了!」

  劉佳佳登時欣喜,趕忙抓門而開,素白淡裝總難掩兒女英雄之風雅氣度,她依然英美動人,瞧得苗如玉暗呼好美,頗有相形見絀之態。

  劉佳佳見及弟弟,輕輕笑起:「你可回來了,可帶回解藥?娘急死啦!」

  劉吉笑道:「沒解藥,我哪有臉見你?爹也回家了?」

  劉佳佳輕輕一歎:「是回來了,但是臉色不佳,明明常常發冷顫,問他又說感冒。後來他才偷偷告訴我,中了毒,把我急死了,他卻說你會拿回解藥,一等就是半月餘,實是讓人擔心。」

  劉吉笑道:「反正你也沒事做,擔擔心何妨。」

  劉佳佳英眉一掀,「你才沒事做,快進來,爹等著解毒,快進來,阿喜還有這為英雄……啊!你是女的!」

  劉佳佳這才發現苗如玉原是胸脯挺聳,嫩臉動人的漂亮姑娘,連忙道歉,笑臉不斷。

  「你一定是苗姑娘?爹說過你,果然好美,讓人嫉妒呢……」

  苗如玉更形困窘。

  她道:「姐姐過獎了,你才是大美女,我差多了……」

  劉吉笑道:「兩泣不必謙虛,一個國色天香,一個天香國色,同樣是美得冒泡,絕世無雙,且是未來劉家特色,那才光彩!」

  苗如玉但覺窘困。

  劉佳佳卻斥道:「話可別亂說,什麼美得冒泡?姐隨便接受,苗姑娘可受不了你胡言亂語,真是沒風度!」

  劉吉乾笑:「反正我是讚美的活,別介意便是。進去吧,先治好爹的傷勢再說。」

  他忽又轉向李喜金,笑道,「把急救站擦亮些,老爹已回,該開始營業啦!」

  李喜金猛點頭,直道是極是極,已跳上門檻,準備擦亮牌子。

  柳佳佳則領著弟弟、苗如玉穿過楓林。

  劉吉見及上次被摧毀之楓葉已然長得茂密,不禁想笑,然算算時日,幾乎巳犛去四五個月之久,行前是初春,此時已夏未,未久將楓紅滿天,不禁感慨時光流逝太快,及進大廳。苗如玉已見及聽有牆壁木匾字畫,倒也奇怪。

  劉吉解擇,那是劉家豐功偉業。

  苗如玉始明白劉千知俠行風範,不禁對他更形尊重。

  猝過大廳,已及後院。

  劉佳佳喊著母萊,苗如玉只見得一衣衫檻褸貴婦人緩行而出,苗如玉早知她即是出身慕容世家之劉吉母親慕容玉鈴,縱使她身穿補丁舊衣,照樣雍容華貴,苗如玉不禁相形見絀,不知該如何面對。

  劉佳佳立即介紹,慕容玉鈴慈祥瞧著苗如玉,但覺不錯,含笑直謝她解去丈夫之毒,窘得苗如玉連連拜禮,表示舉手之勞……慕容玉鈴瞧她風塵僕僕,實是不忍,便向女兒說道:「帶她去客房,洗洗塵,不要失禮……」

  劉佳佳立即應是。

  苗如玉更形困窘,直道不必。

  她表示另有要事(解毒)待辦。

  劉吉怕母親知道父親仍毒傷在身,便搶口道:「爹是感冒,你特地帶來的靈藥,交給我便是,你就跟姐姐去吧,待會兒見!」

  苗如玉冰雪聰明,只好順從。

  她拿出玉瓶,道,「先是三滴,待見效果後,再加三滴即可,多了反而讓老爺受不了。」

  劉吉應是,接過玉瓶,劉佳佳已拖著苗如玉飛奔而去慕容玉鈴卻瞄著兒子,冷道:「什麼感冒?中毒便中毒,別以為你娘是混假的。」

  劉吉乾伸舌頭。

  他道:「娘可能誤會了吧……」

  有些心虛。

  慕容玉鈴冷斥道:「憑你爹功力,小小風寒逼不出?非得天天大陽大補壓寒?分明中了毒!你要是送感冒藥,還弄得風塵僕僕,灰頭土腦?還不快說你爹中了何毒?」

  劉吉眼看瞞不了,只好乾笑道:「爹是中了極陰之毒,不過現在已沒關係,孩兒已經找到解藥。」

  慕容玉鈴道:「解藥何來?」

  「呃……從海邊來……」

  「什麼解藥?」

  「呵呵……極陽之物便是……」

  慕容玉鈴兩眼逼出威嚴:「還不說實話嗎!」

  劉吉終於認輸。

  他窘聲道:「孩兒到了火焰島,竊取妖龍靈丹……」

  「火焰島?那傳說能吐火的妖龍!」慕容玉鈴臉色已變。

  劉吉乾笑:「是吐內丹,不是吐火……」

  慕容玉鈴終於滾下兩行熱淚,早在孩童時她即聽父親說過,曾有一位抓月老人拿著一把寶刃要替漁民除害,結果命喪妖龍手中。

  那抓月老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仍不敵妖龍,自己心肝寶貝竟然冒此大危險去取其內丹,天啊!這無異比逼她自殺還來得難受,而寶貝兒子竟然做了,為了他爹而做此事。

  她為親情而落淚,為劉吉之父子深情而落汨,更為怕失去兒子而落淚。

  她終於忍不住緊緊抱住兒子,泣聲道:「下次絕不可以如此,絕不可以啊……」

  她寧可自己冒險也不肯孩子冒此生命危險啊!

  瞧及母親如此激情,劉吉感受親情深深之餘,仍自不忍且愧疚,低聲說:「下次不會了。」

  慕容玉鈴發洩情緒之後,方自鬆開兒子,拭去淚水道:「快去治你爹毒傷,娘得等紅眼眶褪去時再去,你裝作娘不知便是。」

  劉吉頷首:「那孩兒去了……您自己保重……」

  想到什麼,乾笑道:「娘要不要來幾滴?試試味道也好。」

  拿出玉瓶搖晃著。

  慕容玉鈴淡笑:「下次吧!快去!」

  劉吉只好順從,拜禮過後,已行往廂房。

  慕容玉鈴瞧及兒子漸漸長大身影,欣慰中總帶著感傷,或許劉吉太過於歡冒險之故吧?老實說,她怎放心得下兩父子,隨又潛跟廂房,準備隨時支援。

  劉吉則快步進入廂房,邊喊著回來啦,邊推開房門,只見得父親一臉憔悴,勉強坐床而起,裝笑起想迎接。

  劉吉卻笑道:「爹,不客氣啦!您別動,孩兒這就給你服解藥。」

  劉千知笑道:「你當真取得妖龍內丹。」

  劉吉笑道,「不然怎有臉回來見您?看,足足一大瓶!」

  劉千知笑道:「還好,否則爹準備上少林找無界大師逼毒呢!」

  笑聲中,復引起毒寒。打著冷顫。

  劉吉趕忙要父親張口,照著指示,滴入三滴。

  他笑道:「妖龍內丹可火陽得很,一次服三滴,待您催化後,再服三滴,陰毒可解。」

  劉千知但覺火熱升起腹部,已知見效,立即盤坐運功催化。

  他邊問道:「你如何取得內丹?老實說,爹也沒把握。只不過覺得你運氣不錯,才讓你去試試。」

  「爹可知妖龍龐大如山,行步如打雷,亦可無聲無息摸到你面前,跟你打招呼,它跺一腳即山崩地裂,且刀槍不入、不怕水火,狡猾無比。我們即在山崩地裂、水深火熱之中大戰三天三夜,最後才盜走它內丹,還它一顆軟水球,終能全身而退。」

  劉吉當下加油添醋將經過說了一遍,備感虛榮不少。

  劉千知除了讚賞之外,又能說什麼?畢境內丹已取得到手,任何炫耀皆是光彩無比,他頻頻叫好,得子如此,已無遺憾。

  外頭慕容玉鈴聽得又愛又驚,兒子果然歷經無數凶險,實不知該鼓勵他抑或制止他啊!

  劉千知便在兒子吹得口沫橫飛之下,漸漸將靈丹藥性化開,逼出極陰之毒。

  未久,頭頂開始冒出自氣,劉吉方自安心不少,又倒出三滴靈液,要父親服下。

  未久,劉千知臉面轉紅,已然不見任何病容,看來復原是遲早之事。

  劉吉吹累了,心想借此陪著父親調息練功亦好,遂盤坐於地,開始運功。

  此時父子倆倒是同心同事,形成有趣畫面。

  慕容玉鈴瞧在眼裡,疼在心裡。

  看看天色,已近黃昏。

  她得前去料理晚餐,遂行返廚房掌廚去了。

  及近華燈初上,劉吉父子方自收功,兩人但覺精神充沛。

  尤其劉千知。解去陰毒之後,整個人如釋重負,顯得容光煥發,昔日風采盡現無遺。

  李喜金已來請駕用餐,父子倆遂同行餐房。

  只見得餐桌碧碧綠綠,白白嫩嫩全是青菜筍、菇之類,自家園中采收之物,頂多加道鮮魚湯,已解決一切。

  劉佳佳和苗如玉似乎混得不錯,兩人開始說說笑笑,然見及劉千知進門,雙雙立起躬禮。

  苗如玉已換得素青羅裙,顯得清麗動人,倒讓劉氏父子看直眼珠劉千知直道不錯不錯,劉吉則道烏鴉變風凰,惹來苗如玉白眼。

  畢竟第一次大團圓,個個心情甚佳,便圍桌進餐,就連老僕李喜金他爹以及李喜金亦圍過來。

  眾人閒話家常,相互敬酒,難得享盡天倫之樂。

  飯後,劉千知難得陪伴夫人,便相邀賞月去了。

  年輕人則個性好動,劉吉便想帶苗如玉逛逛洛陽古城。

  苗如玉亦是好奇,一口答應。

  她復邀劉佳佳,畢竟人生地不熟,有個女伴較妥。

  反正劉吉目的只在熱鬧,乾脆連李喜金一併帶去。

  一群人果然浩浩蕩蕩逛往洛陽繁華街區。

  苗如玉雖到中原多次,但從未認真逛過,此時但見街景繁華,人潮洶湧,或見小攤連連,突又小販穿梭叫賣,看得她目迷五色,開心已極,見著糖葫蘆,忍不住便買來吃個過癮。

  李喜金則另有用心,見人即道:「劉家急救站復業了,有事請照應。」

  有心者聞之半信半疑,然他們卻相信此時此刻是劉家近幾年來最風光一刻。眾人逛至深夜,方自回房。多日勞累,終於沉沉入睡。如此逍遙三天之後。

  第四天近午時,忽有人敲門求助。

  劉千知來不及管事,劉吉急急忙忙奔往大門,掀開門靡,只見得一位四十上下莊稼漢打扮中年人,一臉苦水立在門口。

  劉吉頗感失望,心想這傢伙看來搾不出什麼油水,莫要找人去抓他家跑失的豬狗才好。

  他笑道:「英雄有事相求嗎?」

  那人乾窘一笑,急急拱手:「這裡可是劉家急救站?」

  劉吉笑笑。

  他手指門邊,道:「那有牌子,一見即知吧!」

  那人乾笑:「在下不識字,所以……所以……這裡是劉家急救站吧?」

  劉吉笑道:「正是,不過我們現在不救豬牛之類動物嘍!」

  父親已回,至少要抬高身價,留點面子了吧!

  那人急道:「不是救豬牛,而是在下村莊有了大麻煩。」

  忍不住嘴巴咧張即想笑,但抽抽抖抖又想壓抑,表情甚是怪異。

  劉吉皺眉:「有了大麻煩,還笑得出來?」

  那人急忙壓抑。

  他急道:「不是如此,這是被逼的。事情是如此,十幾天前,苦泉村突然來了一位老頭。他老笑個不停,見及苦泉村,嫌它苦,便要改成笑泉村,還想教村民每天笑個不停,誰若不笑,便點他笑穴或劃他嘴巴,結果村民無人敢不笑,情況甚慘!故而在下趁那老人不注意,溜到此求助,原是聽說劉家曾放風聲,想找笑老人,或許便是他了。」劉吉一楞:「逼人發笑?難道是假喜佛單不快?他是不是一副彌勒佛摸樣?」

  那人猛點頭:「正是正是!」

  劉吉呵呵邪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急道:「苦泉村在哪?」

  那人道,「在潛山附近,離此十天路程吧!」

  劉吉頓首:「你且回去,不必動聲色,我隨後便到。」

  那人欣喜:「在下王三元,是苦泉村涼心茶行當家的,一切看公子幫忙了,還請您早日解決那老頭。」

  他千拜萬拜,方始感激離去。

  劉吉送走他,登時欣喜飛奔後院,喊著父親,終在清幽庭院中,見及父親正在松樹下石盤上打坐。

  他欣喜道:「爹,有假喜佛消息了,咱們可去逮人啦!」

  劉千知眉頭一跳:「人在何處?」

  「潛山下,苦泉村。」

  劉吉甚快將經過說一遍。

  劉千知聞言,若有所思。

  他道:「爹本該前去逮人,但孟神醫仍未救出,聽你所言,似乎被困在鬼王之陰陽山,爹認為有去尋找之必要。也就是說,我們分頭進行,你去對付假喜佛,爹去尋那陰陽山,畢竟孟神醫安危,不容耽擱。」

  劉吉笑道:「當然行,孩兒必定完成任務!」

  他總覺八大惡乃自己間接放走,自有親自逮回之願望。

  劉千知道:「不過,你也別小看假喜佛。他內力深厚,行事乖張,你雖可自保,卻不可大意,尤其他輕功在你之上,隨時可以逃跑,得步步為營才行。」

  劉吉頷首:「孩兒自會小心,只是,若把人抓住,要困在哪裡?抑或一刀宰了算了?」

  劉千知輕歎:「當時一念之仁,差點賠上性命,且又造成無窮禍害,爹看,你覺得他還有人性,便把他抓問。照樣囚在齊雲堡秘洞,如若他凶殘,廢他武功或殺了皆可。」

  劉吉道:「再囚齊雲堡,不怕被人救走?」

  劉千知道:「爹想過了,把他們分開囚禁,假喜佛無親無故,該無人會去救他,何況這是權宜之計,到時再作處理。」

  劉吉唯父親之命是從。

  他點頭道:「爹怎麼說便怎麼做,以是您要探陰陽山,那可大大危險,您傷勢可好?」

  劉千知道:「毒性巳解,精力充沛。」

  劉吉道:「那孩兒就放心了,只是此次離去,不知娘……」

  話未說完,已傳來慕容玉鈴感傷聲音,「去吧!盂神醫不該受人脅持,能盡一分力便盡一分,只是別太冒險便是。」

  三天天倫相聚,如今便要分開,雖讓人感傷,她仍未被私情牽絆。

  劉千知收功,立即而起。

  他歉聲道:「苦了你……」

  慕容玉鈴淡笑,「幾年都等了,不在乎這些天,你們小心為是。」

  劉千知輕歎:「我準備在救出孟神醫之後退休……」

  然而父親退休,兒子又接班,還不是一樣?慕容玉鈴男肯說出心中苦,淡笑道:「邪樣更該小心了,阿吉你也一樣,不要作無謂冒險。」

  劉吉憨聲一笑:「孩兒怎敢,娘教訓的是。」

  慕容玉鈴伸手撫摸愛兒腦袋,溫存片刻,始道:「去吧!把該收抬的帶著,早去早回。」

  劉吉應是。

  他感激母親寬大為懷,犧牲自己,不敢再瞧及母親含眶淚水,打哈哈笑笑便自去了。

  劉千知亦是內疚不已,抓起夫人雙手,安慰一切將會過去,夫人終忍不住落下淚水。

  隨即拭去,還是那句話:「保重,早去早回。」

  終也顯露堅強一面。

  劉千知只能應許。

  引著她,默默行向廂房,準備收拾遠行東西。

  午餐則由劉佳佳代為料理。

  午餐過後。

  劉吉引著苗如玉、李喜金先行告別。

  劉千知隨後亦告別而去。

  偌大宅院只剩慕容玉鈴、劉佳佳及老僕三人,顯得伶仃孤寂。

  慕容玉鈐瞧著滿院楓葉,輕輕一歎:「下次相逢,莫要落葉滿庭紅才好啊……」

  楓葉蕭蕭,樹影幢幢,更見空寂。

  潛山山下,風光明躕,景致怡人。

  苦泉村位於東麓山區,延伸而下,小河蜿蜒繞過,形成一座頗為繁華小村鎮。

  苦泉村之名為苦泉,乃是出中有口清泉,味道特異,先是苦中帶澀,但仔細品及,則轉為甘甜無比,故有此名。

  尤其以苦泉之水泡菜,其味之鮮醇,天下少有。

  村民以種植茶葉為生,苦泉香茶亦遠近弛名,慕名而來購買者不在少數,市集因此興盛。

  走在苦泉街坊,除了處處茶行,處處井之外,只有處處茶香可聞,就連茶葉蛋都得加個「茶」字。

  劉吉、苗如玉、李喜金早已光臨苦泉村,三人為避耳目,特別扮成採購茶葉之茶商。

  然而三位似乎扮相不對,整齊街坊對於茶商似乎反應冷淡,倒是見人即裝出甚是僵硬笑聲,頗有幾分無奈。

  劉吉發現這街坊幾乎所有「苦」字皆已換成「笑」字,苦泉茶亦更名為「笑泉茶」,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劉吉雖打探著笑老頭蹤跡,但村民怕事皆不敢正面做答,他們根本無法找到此人。

  劉吉只好找那王三元之涼心茶行,希望能探出結果。

  然逛遍街坊,哪見得涼心茶行?打探之下方知此茶行位於山腳下,三人趕了過去,方知原是坐落於茶園之小屋,接個牌子,即算茶行矣!

  王三元昨天方趕回,沒想到劉吉今天便到,自是喜出望外。

  他特別泡壺茶,讓三人品嚐,不管吃出什麼,三人總猛點頭直道好茶好茶,王三元終露出滿意神態。

  接著,他說出正題:「如非住在郊區,小的豈能開溜!那老頭此時混在村中唯一大戶許員外家中。偶有機會便在街上溜躂,三位只要住一陣或故意鬧事,他立刻會現身,就像千里眼、順風耳,簡直神出鬼沒!」

  劉吉笑道:「看來讓他我上門,較省事多多哩!」

  李喜金亦有同感,道:「可要設下天羅地網等他上鉤?」

  劉吉道:「等他現身再說啦!」

  說完,和王三元再談幾句,為免替他添麻煩,三人立即告退,再次折返苦泉街坊,找家泉香客棧,用餐果腹,準備認真耗下去。

  掌櫃年約五旬,憨厚稍胖,笑臉迎人,道,「客官可來碗本店招牌肉骨苦……呢香茶面?」

  劉吉聽其把苦茶面改成香茶面,已自想笑。

  他搖頭道:「不,我吃素。」

  掌櫃一楞,這年頭吃素年輕人並不多。

  李喜金皺眉道:「大少爺何時吃素?昨天在郊區過夜,你還吃了兔肉,怎今天即變了?」

  劉吉正色道:「哪有變,這全是為了報復,誰叫它把一山野菜給吃光了,我不吃它行嗎?」

  李喜金皺眉而笑:「這是哪門說法!」

  掌櫃已自擊掌直道好笑好笑!

  忽覺三對眼珠瞅緊不放,他頓覺失態,窘聲道:「抱歉,最近村中來個笑老頭,不管說什麼,即要人家擊掌叫笑,老朽一時忍不住便犯了此毛病。」

  劉吉道:「把他找來,看誰笑得厲害!」

  掌櫃直道不敢,匆匆說聲:「也有素食苦茶面。」

  硬自去了,少開口,少惹麻煩。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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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寶刀毀劍


  未久,麵食送來,三人邊吃邊往街上瞧去,希望能發現目標。在麵食用盡之際。

  果然聞及一串大笑聲突地從街道傳來,三人引目望去,只見得一位彌勒佛般胖子,甩著一支竹扇,哈哈暢笑晃著。他瀟灑走向王記茶行,摸摸招牌,突然笑道:「好個招牌,竟然有螞蟻肯爬行,好笑好笑!」

  他隨即哈哈大笑。

  王記茶行老闆當然跟著發笑。

  那老頭又抓起螞蟻,笑道:「不知是公的還是母的?哈哈,我竟然不知?好笑好笑!哈哈哈……老闆你知它是公是母?哈哈哈……」老闆笑道,「不管是公或是母都好笑,哈哈哈!」

  「呃呃對對對,管他什麼公母,能笑便是好!哈哈哈……」

  老頭吹氣把螞蟻吹向空中,笑道:「奇怪,螞蟻怎不會飛?好笑好笑,哈哈哈……」大搖大擺又想晃向另一商家。

  忽聞街道有位外來客,年約三十,頗為健壯。

  他瞧及老人,不禁訕笑:「敢情是神經病!」

  老頭霎有所聞。

  他轉頭過來,笑道:「我是神經病?哈哈哈!好笑好笑,說我是神經病,天下第一道,不過能惹你笑便好,可是你笑的甚假,你在假笑對否?」那人訕謔道:「不錯,低級笑話,噁心!」

  「你罵我,哈哈哈,好笑好笑。」

  那老頭扇子甩了又甩,笑聲不斷,「能笑就是福,噁心原是這樣子?好笑好笑,不過你這人太假,待我教你怎麼笑吧!」

  他大步行來。

  那人冷道:「不必了,大爺想笑便笑,不想笑,誰也別叫我笑。」

  那老頭笑道:「有個性,奸笑好笑!我就是專治這種人。」

  說完,突然一指戳往那人身上。

  那人學過武功,急忙閃躲,豈知仍躲不了,笑腰穴已被戳,登時呵呵笑起。

  他卻怒罵道:「你敢動手?呵呵!我殺了你,哈哈!」

  只見他一掌劈來,就要人命,老頭哈哈暢笑道:「懶得跟你玩。」

  他突然一手抓住對方肩臂,猛抓過來,扇子往其嘴巴劃去,那人尖痛大叫,兩嘴角己往上裂出三寸傷口,鮮血直流,瞧得眾人觸目驚心,卻連道好笑好笑。老頭始將他放掉,呵呵笑道:「如何?從此人生多美滿了吧!」

  那人沒命哭泣,哪還顧得回話。

  老頭突然大喝:「還哭,再不笑,連你人頭都割了!」

  此語一出,那人終於擠出笑聲,卻比哭聲更難聽。

  老頭笑道:「這才像話,呵呵笑聲比哭聲難聽,天下奇聲,好笑好笑,還不快滾,想破壞氣氛是不是?」

  那人如見惡魔,拔腿即逃,血絲不斷從兩嘴角湧出,實是狼狽。

  胖老頭隨即轉向眾人,笑道,「一齣好戲已演完,大家別太在意,盡量往好方面想,例如說:從此以後,他將永遠含笑。呵呵,世上再無煩惱事啦!大家盡情笑吧!」說完整條街果然笑聲震天,氣勢浩大,惹得胖老頭笑得更狂。

  劉吉早就行及他身旁。

  他突然一股苦臉,道,「可是我,一直笑不出來。」

  胖老頭一楞。

  他轉瞧過來,發現小鬼,呵呵笑起,「你有何困難,說出來,我幫你笑。」

  劉吉歎道:「昨夜我家母狗突然會開口說話,嚇得我笑不出來。」

  胖老頭一愣:「豈有此理!狗也會說人話?」

  李喜金道:「不錯,我和少爺親耳聽到,親眼看見,它還會算命呢!」

  胖老頭突然哈哈大笑:「真有此事!哈……別鬧了吧!狗會說人話?還會算命?到底算什麼命?」

  劉吉歎道:「它說它有個肥兄弟自從吃了它的狗屎以後。便每天笑個不停。叫我想辦法把他抓回來醫治。」

  胖老頭一愣:「吃狗屎便笑個不停?這麼靈!」

  劉吉歎道:「不靈也不行,我看前輩是否偷吃過我家狗屎,所以特別想笑?」

  胖老頭猛地斥道:「什麼話!大爺我想笑便笑,哪還用得吃狗屎!」

  李喜金笑道:「多吃一點,笑得更快活,不是嗎?」

  說完和劉吉相視,安然大笑起來。

  胖老頭一楞,已然邪笑:「原來轉了老半天,是在取笑我?哈哈!有意思,大爺倒想著看你家狗屎是何味道?」

  劉吉笑道:「跟你邡張嘴差不多。」

  胖老頭哈哈大笑。

  他道:「夠狂!哈哈,那也得有兩下子才行!」

  劉吉道:「對付你足足有餘。」那胖老頭突然欺身想攻。

  劉吉登時出招,預留身上長鞭一抽,嚇得老頭凌空掠閃,然左腳卻被抽著。

  他怔怔愕:「你們到底是誰?」

  劉吉笑道:「專門為收拾假喜佛而來!」

  假喜佛單不快更愣:「你知道我名號?」

  劉吉汕笑:「更知你是膿包!」

  那長鞭一卷,硬將單不快揪扯回來。

  李喜金、苗如玉登時張網罩去,準備來個甕中捉鱉。

  豈知單不快乍見危急,猛地轟來數掌,李喜金功力較弱,立即被逼退數尺,黑網一開,他想竄溜逃去。

  劉吉見狀冷喝,大力金剛掌疾劈過去,砰然一響,擊中單不快肥肉,卻如打在棉花上,毫無反應。

  他一楞:「彌陀肚!」

  單不快哈哈大笑:「憑你們也想收拾我?來生再說吧!」

  他以為來了凶神惡煞,哪知彌陀肚試招之下,竟然不痛不癢,直笑三人武功不高,狂態自起。

  哈哈大笑中,伸手揪扯黑網,準備把苗如玉、李喜金揪抓過來,反罩網中。

  劉吉見他不逃,呵呵訕笑,「好個單不快,有本事永遠別逃!」

  單不快訕笑:「逃的是龜孫子!」

  揪得苗如玉哇哇叫,他更形得意。

  劉吉喝聲「好!」掌勢耍得威風八面。

  單不快卻置之不理,甚至背對劉吉,準備以身上肥肉抗抵掌勁。

  劉吉自是暗笑:就怕你中途開溜!

  喝地一聲撲前,雙掌盡往前劈,眼看就要轟及背部,劉吉右手一翻,多出那把斬金截鐵匕首,猛往他左臀部剌出。

  叭然一響,直沒刀柄,手掌一蛋,利刃隨又不見。

  單不快登時尖叫,彈跳而起,伸手往臀部抓去,竟然殷紅見血,嚇得他驚心動魄:「你用何武器傷我屁股?」

  劉吉汕笑道:「驚天神箭,多刺幾箭,保證你回味無窮!」

  他待要搶攻,單不快已知情勢不好,哪還顧得囂張?趕忙掃開苗如玉,拖著網,拖著長鞭,便想逃開。

  李喜金斥道:「你不是說開溜的是龜孫!有膽別走!」

  硬是扣著黑網不放。

  苗如玉更湊前,伸手抓出一把東西,疾撒過去。

  單不快驚叫:「迷魂散?我完了!」

  掙扎哇哇尖叫兩聲,終於倒地不起。

  李喜金一愣,「這麼簡單,我還以為要大戰三天三夜呢!」

  劉吉笑道:「全靠阿玉迷魂藥厲害,否則不知要纏戰多久呢!」

  苗如玉乾笑:「其實不用迷藥,你捅他一刀,他照樣逃無去路!先把他捆起來再說,免得後患無窮!」

  劉吉頷首:「倒讓人意外,爹把他列為八大惡之一,武功竟然這麼不濟嗎?」他越想越不對。

  父親豈是祖心大意之人?於是特別小心地探查對方。

  豈知就在此時,那昏迷不醒的單不快,突然暴喝而起,手中竹扇一抖,竹片化成無數暗器射向三人。

  劉吉驚叫不好,猛地劈落喑器,那苗如玉、李喜金卻傳來驚叫。

  劉吉不得不運出羅漢真氣暴打過去,擊落暗器。然單不快卻借此空擋,劃出手中扇柄,切斷長鞭,搶抓黑網,飛命縱逃而去。

  劉吉喝叫,拚命追趕,然那單不快果然輕功了得,縱使臀部受傷,照樣飛掠神速,且專挑民宅險巷奔逃。

  劉吉雖窮追不捨,但追至山區,眼看對方已隱身不見,始恨恨放話,有膽別出來,為顧及李喜金、苗如玉安危,只得折返。

  街道上已傳來一陣歡呼,原是劉吉將惡魔趕跑,苦泉村將可過已往安詳日子了。

  他們正準備大事慶祝,劉吉一番話卻澆盡冷水。

  他道:「別忘了,妖人還躲在山區,如若發現你們大事慶祝,三更半夜摸回來割舌頭,到時可別猜誰倒楣誰幸運!」

  此語一出,眾人霎時噤若寒蟬,不敢吭聲,各自東張西望,心裡明白躲回家中,待一切有了定案再說吧!

  劉吉落得一身輕,引領苗如玉、李喜金往山區行去,準備再次逮捕妖人。

  行掠中。

  苗如玉歉聲道:「抱歉,我不知這老頭不怕迷藥,否則不會吃此悶虧。」

  劉吉笑道,「算啦!如若這般輕易抓著,倒是遺憾,畢竟他逃走,是他自找罪受,遲早會再把他逮回。」

  苗如玉輕歎:「不知他哪學來防範之法?讓我吃了悶虧……」

  劉吉道:「可能是你師父教的吧!兩個人共同關在一起八年之久,總會學點絕活,何況只是普通之迷藥。」

  苗如玉恍然:「原來如此,下次得小心了……」

  她準備配出不一樣藥物,免得處處失靈。

  說話間,三人已逼近山區。

  李喜金道:「乾脆一把火燒了此山,看他往哪逃!」

  劉吉道:「不可如此,將傷及無辜,反正他已受傷,必有血跡可尋,咱們仔細搜尋便是。」

  說話間,忽聞得犬吠聲,三人轉頭,已見及那王三元牽著數只獵犬,浩浩蕩蕩趕來。

  劉吉不禁想笑,這下可好,單不快可有罪受了。

  王三元老遠即招手,笑道:「劉少俠請留步,村裡得知妖人逃往山區,自動樂捐獵犬,希望能搜捕妖人。這些獵犬平日用來守村用,只食生肉。強壯得很,只要聞及對方鮮血,必定能逼出妖人。」劉吉淡笑,掠奔回來。

  獵犬吼叫不停,王三元喝說幾句,獵犬已然聽令安靜下來。

  王三元便將獵犬交予對方,感激笑道,「一切全看少俠幫忙了。」

  劉吉笑道:「不必客氣,你自個兒小心,最好找地方躲起來。」

  王三元頷首:「小的自會安悱,您去吧!若逮著人,把獵犬一放,它們會自動返回,不必少俠操心。」

  劉吉笑道:「如此甚好。」

  於是催著獵犬,浩浩蕩蕩飛奔而去。

  王三元想湊個熱鬧,但想及種種危險,只好作罷,折返中,不斷祈求妖人早日被收拾。

  劉吉則領著獵犬直奔山區。

  苗如玉、李喜金湊上來,獵犬雖吠,但說及自己人之後,獵犬終較安靜。

  劉吉遂把單不快滴落地面之鮮血找出,要獵犬嗅聞一陣,獵犬立即狂吠,劉吉但覺成了,伸手解下繩索。

  獵犬如豹,兇猛撲去,飛奔如電,汪汪喝吼,震撼山林。

  劉吉呵呵笑道:「待會兒可就看得見狗咬內褲情景了。」

  苗如玉道:「可是單不快輕功高,獵犬很可能追不上。」

  劉吉道:「若在平常或許不行,但他臀部挨了一刀,遲早都要停下來治傷。否則必定流血過多而亡,咱們等的就是這一刻。」

  李喜金道:「那就快追殺,我倒怕獵犬抵不了老妖人,好端端被收拾呢!」

  劉吉頷首,「這倒是實情,走吧!追得越緊越好。」

  三人於是運起輕功,緊跟獵犬後頭。

  只見得人、犬不斷往深山搜去,穿過小溪、山澗、松林、險崖,一山掠過一山。

  足足追趕兩時辰。

  始聞得獵犬突然發飆,直衝一森山林區。

  劉吉三人頓覺找到目標,趕忙快衝入林。

  乍見單不快正立在岩石上,脫著外褲,露出臀部,他正以搗碎青草欲敷傷口,豈知獵犬衝來,見肉見褲即咬,迫得他狠狽不堪。

  劉吉見狀呵呵笑起。

  他道:「老妖人也有這麼一天!」

  李喜金笑道:「屁股一點也不美。」

  苗如玉道:「咱們三面包抄過去。」

  劉吉自知機會難得,登時同意。三人分散,斜切過去。

  單不快早被獵犬咬得皮裂褲爛,而氣得哇哇大叫,忘了反擊,只顧得和犬搶褲子,然而一扯之下,褲子裂成兩半,氣得他再嗔叫。

  這才想起可用武功,手刀立即切去,辟啪擊退兩犬。

  然畜牲就是耐命,轉個身又撲上來。

  眼看一條褲子快被咬得百孔千瘡,他甚想生吞活咽惡犬。

  可是目光一瞄,發現敵琮,他登時叫苦,哪敢再戰?猛喝一聲,連劈數掌,身形——扭,掠向樹梢,顧不得爛褲,照佯穿妥,掠著樹幹?拚命逃躲去了。

  劉吉豈肯讓他走脫?登時展開無影幻步緞頂輕功,直追過去。

  只見得兩道人影有若閃電掠飛於叢林枝幹之間,踏中而飛,或天馬行空翻掠而過,端地是輕功絕頂,獨步武林。

  然而儘管單不快學有天山登天步及崑崙騰龍飛昇術,卻因臀部受傷,終於延緩身形。

  在逃掠三里之後,突又被劉吉截住,凌空砰砰兩掌,擊落地面。

  單不快氣得哇哇大叫。

  他凝力戒備,斥道,「臭小子,老夫不想理你,別以為我怕了你,既然你找死,咱們便大幹一場,不死不散!」

  劉吉訕笑:「大話都是你在說,開溜全是你在逃,我能說什麼?既然想較量,儘管放馬過來,少爺我正手癢呢!」

  他凝起玄天掌法,準備收拾老妖。

  單不快非省油之燈,當下冷笑:「既然不見棺材不掉淚,且看我崑崙劈天仙掌,如何收拾你!」

  話未說完。

  只見得他掌化勁風,嘯吹林樹嗖嗖,氣勢不凡,果然架勢了得。

  劉吉自知他曾盜取天山、崑崙兩派絕學,武功甚是高強,當然不能大意運起羅漢真氣護身,易筋神功貫於雙掌,大喝一聲,搶攻撲去。

  雙方暴掌相擊,砰砰砰砰打得掌影處處,砰聲撩天,那樹搖枝擺之際,猝見劉吉左脅切入,一掌轟去,砰然一響,打得單不快悶呢倒撞七八丈,差點撞及岩塊,嚇得他怔忡不安:「你到底學何功夫,能破我彌陀肚?」劉吉冷笑:「爛肚皮有何好炫耀?束手就縛,饒你一命,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單不怏怒斥:「老夫偏不信,看這招『神佛劈天』!」

  只見他雙掌幻若巨斧,看似一斧劈下,實則有若車輪旋轉,不斷旋劈,其勁霸道無比,可謂劈天神掌最毒辣一招。

  劉吉見狀冷笑,他準備硬碰硬,立即施展「怒毀乾坤」,此招亦是玄天掌殺招,方一施展。飛時斷技嘯起,幾乎風雲變色。

  雙方猛地沖憧,掌勁不斷交錯,砰砰叭叭見光見影,劉吉猝又貫及易筋神功,威力大增,那單不快終因受傷在先,招架乏力,硬被打得悶吐鮮血,倒栽丈餘。

  他方落地,自知不妙。哪敢再戰,強忍奔騰血脈,運起輕功,飛掠再逃。

  劉吉斥喝,急逼過去。

  雙方一前一後再追半里,忽見高崖擋路。

  單不快喝地施展天山絕學登天步直衝而上,瞧那雙腳踩在陡直高崖,有若平地奔馳,的確絕頂無雙。

  劉吉無此本領,只好拚命衝上,四肢並用,有若猿猱窮追不捨。

  然而登天步對於懸崖特別有效,單不快連縱百丈,終把距離拉開,他自欣喜謔笑:「想抓我,斷奶再說!」

  劉吉斥喝:「斷你媽的頭!」

  他突然打出隨身繩索,奇準無比套中單不快左腿。猛地一扯,單不快身形受挫,差點倒栽落崖,嚇得他照樣抓伏崖壁,靠著四肢強爬力攀而上。

  原來登天步特別注重巧勁及衝勁。

  他今衝勁已被破壞,身形立即受阻,他又被絆著,根本施展不開,只能擠出吃奶力氣,拚命攀爬方保命。

  劉吉一擊奏效。

  他哈哈邪笑:「再逃,再笑啊!要逃得帶我一起逃!」

  單不快幾次解去繩索,可是他人在上頭,雙腳目標特別明顯,隨時又被套中,氣得他哇哇大叫,只好放棄解繩。先爬上崖再說。

  幾番掙扎,終於爬掠千丈高崖,待攀往崖面一剎間,他猛往繩索切去,正待舉掌反擊底下敵人……劉吉早有防備,哈哈暢笑,人若飛鶴、一衝而起,凌空兩掌,打得單不快連連倒滾。

  他已無暇戀戰,拔腿即逃。

  劉吉豈能讓他逃脫,繩索一抖,又自絆倒妖人,飛撲過豐,登時來個死纏爛打,準備將人逮住。

  劉吉眼看纏住對方,呵呵邪笑:「認命吧!還掙扎,小心我再捅你幾刀!」

  單不快嗔怒叫道:「老夫輩分比你爹還高,你敢如此對我!」

  劉吉道:「輩分何用?誰叫你胡作非為,人人得而誅之!」

  「老夫哪來胡作非為。教人常保持笑容不行嗎?」

  「行,我來教你吧!」

  劉吉突然伸手在他臉面亂抓,許喊著給我笑給我笑!

  單不快被抓得滿腕生疼哪笑得出來。

  哇哇怒叫,還不住手,掙扎更凶,劉吉喝斥:「這就是你教人笑的方法。」

  單不快怒道:「胡說!老夫一向……」

  「一向用刀切人嘴巴而已!」

  劉吉趁他狂罵之際,繩索不斷纏去。

  單不快先是未覺,突而發現,更形驚慌,人若猛蛇打滾,劉吉卻邊纏邊揍,存心以武力制服他。

  眼看單不快就要受擒。

  忽聞一聲冷喝傳來:「鬧夠沒有?」

  聲音冷若冰霜,且陰沉高傲無比。

  劉吉直覺不是友人,猛地抬頭瞧往發音處。

  只見礙二十丈遠,一處離巖上盤坐一位身穿豹皮,右臂露肩現形,捧著一把長劍之魁梧漢子。

  他背對兩人,不屑一顧般,仍不轉頭。

  劉吉直覺眼熟,一時卻想不起。

  待想發問,那人又冷森說道:「本人在此,方圓百里即是本人禁氏,你們敢闖入,接受挑戰吧!」

  劉吉冷道:「誰知什麼百丈?你又沒畫圈圈,誰能知道,何況這又是無名山崖,根本不屬於任何人!」

  那人冷道:「此崖有名,叫斷天崖,我更有名,只要知我名者,即知本人休息之百丈,不准任何人踏入,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單不快聞言,怔喜不已。

  他道:「你會是索命刀仇老弟?我是單不快啊!」

  那人稍怔:「你知我名?」

  他猛地轉頭。

  劉吉一眼瞧出那滿臉短胡。兩眼尖利如豹的傢伙,不是好鬥如命八大惡之一的仇天悔是誰?他登時怔詫:「是你?」

  沒想到一天之內碰上雙惡,得好好應付,否則凶險萬分。

  仇天悔猝見劉吉,亦感驚訝,但立即恢復冷靜,人立而起,漸漸轉身,魁梧身軀總讓人覺得他像一座山。

  劉吉特別注意他胸前拇指白骨頭鏈,又新添幾顆,不覺寒意陡生,得小心應付,登時幾指戳住單不快穴道,先擺平老妖再說。

  單不快怒道:「小子你敢對我無禮?還不快放人,你爹也不敢對我如此!」

  劉吉斥道:「再鬼叫,小心我割下你舌頭!」

  單不快霎時轉移目標,道:「仇老弟,他武功甚高,先救我,合你我之力,將可收拾他!」

  仇天悔冷道,「我一向只接受公平挑戰!誰闖入我地盤,犯我禁忌,我便和他公平挑戰。」

  瞄向劉吉:「你準備出招吧!」

  劉吉道:「老傢伙也闖入你地盤,難道你要放過他?」

  仇天悔一楞!

  冷道:「我先收拾你,再向他挑戰不遲。」

  劉吉道:「我看你先挑戰他,再來收拾我吧!因為他是我手下敗將,哪有人先挑戰師父的道理!」

  單不快登時急叫:「仇老弟千萬別中奸人挑撥之計,你別忘了,當時我們同時被閒,曾經發下重誓,有機會要一同收拾劉千知,當然也包括他兒子,你難道忘了?」

  仇天悔登時為難:「這……」

  單不快但覺奏效。

  他急又說道:「他遲早皆要向我們八人開刀,饒他不得!你也別托大,畢竟你曾是劉千知手下敗將,此仇不能不報!」

  仇天悔臉面變化不定,喃喃說道:「不錯,我的確曾輸給劉千知,他是我唯一敗過之人……」

  單不快道:「這就是了,對付劉家不必講規矩,先把我救出來,咱們再合力收拾他,方為上策。」

  劉吉冷笑:「沒原則的人,還談什麼比鬥資格?我懶得跟你比,你要百丈方圓?我一千丈都給你!」

  說完抓起單不快,準備開溜。

  照他想法,此時犯不著去惹這煞星,待把單不快安排妥當,再來收抬他不遲,故而說出這番話,然後大大方方走人,還表現出一臉不屑神情。

  單不快被捉,已自哇哇大叫。

  仇天悔突然喝叫:「不准走!」

  凌空掠撲過來,逼得劉吉趕忙揮掌劈擋。

  仇天悔卻猛揮劍不砍劉吉,卻砍向單不快左手拇指,那快劍一閃,單不快登時疼叫,拇指已被砍去,痛得他淚水直流。

  劉吉驚駭不已。

  此人冷殘,簡直有若野獸,而且其劍法快得出奇。

  就只這一楞,仇天悔突然刺來,逼得劉吉不得不鬆手躲閃。單不快已被劫走。

  仇天悔一劍劃開單不快身上索繩,再解他穴道。

  他冷道:「不接受挑戰,只有斷拇指,也只有如此,你我才有合作可能!」

  丟出一瓶東西:「止血散,抹吧!」

  單不快縱使滿心不快,但此時總比落入劉吉手中還好,終於接過玉瓶,倒出止血散於左手拇指處,清涼傳來,疼痛稍去。

  他隨又倒往臀部,終能止住該處血流,元氣不致散失過多。

  短短半天不到,他連遭兩處重創,不禁恨死劉吉,已準備聯合仇天悔先收拾劉吉再說然他又恨仇天悔砍自己拇指,心念一變,還是等兩人決鬥,而後兩敗俱傷再雙雙收拾不遲。

  他故作疼痛,躲在後面,能戰則戰,不能戰,開溜便是。

  仇天悔將單不快拇指裝入懷中小盒,轉向劉吉,冷道:「如果你不想接受挑戰,可逕自切下拇指,隨時可以走人。」

  劉吉冷道:「笑話,我還想砍下你十指呢!廢話少說,今天便讓你再遭重創,從此無臉現身江湖。」

  仇天悔冷笑:「只要你有此能耐,儘管來,出兵刃吧!」

  劉吉喝地一聲,抖出黝黑不見光彩之寒月寶刃訕笑道:「今天讓你嘗嘗什麼叫大針捅屁股滋味!」

  仇天侮冷笑道:「如此短刃便要對敵,你自找苦吃!」

  劉吉點點匕首,斥道:「你才自找苫吃,比鬥怎麼算?」

  仇天悔冷道:「一人死亡為止。」

  「這麼殘忍?」

  「你可以中途砍下手指保命。」

  「你也可以跪下求饒保命。」

  「好狂的小子!」

  仇天悔猛抖利劍,輕鳴頓起,殺氣乍現。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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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5 18:19:1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陰陽門


  他那把劍只兩指寬,劍身泛灰,卻冰冷森森,鋒利無比,的確是把殺人好劍。他冷喝:「讓你三招。」

  劉吉冷喝:「我再讓你三招,一共六招。」

  他想:「自己短刃匕首,根本不適合攻擊,倒不如讓對方攻來,直砍他措手不及,勝算自大。」仇天悔冷笑:「夠狂!」

  「你都能狂,我為何不能狂!」

  「有種!」

  「劉千知兒子,當然有種。」

  「好,我就讓你口服心服,讓三招是你不要,怪不得我!」

  仇天悔猝然目射利光,森森冷劍奇怪無比刺出。

  那招式毫無比奇,單只一個「快」字,快得匪夷所思,快得讓人瞧不清、摸不著,似幻影般感覺不出。它的確最適合殺人,也最有效。

  劉吉暗自驚詫,若非自己早有防備,且服下妖龍內丹,功力大有進步,想躲此快劍談何容易,難怪對方除了父親,幾乎未曾失手過。眼看快劍刺向咽喉。

  他猛地左閃,避得輕巧,匕首立即反砍過去。

  每砍一刀即念一句:「鏘鏘鏘鏘鏘鏘!讓六招,砍六下!」

  只見那匕首砍得比什麼都快,一連六砍,登時砍下利劍六段之多。

  仇天悔哎呀驚叫,猛地抽回,利劍竟然只剩劍柄。

  他怔怒不已:「你耍詐!」

  劉吉呵呵笑道:「既是玩命,誰還跟你耍詐?來呀!六招已過,接下來才是真正決鬥開始。」

  他擺出架勢,一臉捉笑不斷。

  畢竟殺手利器變成劍柄,那模樣就像突然拔現自己變女人似地,打死他也不肯相信。

  仇天悔失去兵刃,銳氣頓挫,惱羞成怒,哇哇斥叫:「耍詐傢伙,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他想攻擊,卻又不知如何殺敵。

  氣得團團亂轉,就快發瘋似的。

  劉吉見狀笑道:「怎麼,讓你六招,便投降了!你再不出招,我可要出招了,真是,明知沒利劍,根本無法動手,何不帶十把在身上,到時豈非隨時可用,毫不缺貨!」仇天悔哇哇斥道:「你橫什麼?此劍乃北海精鐵打造,鋒利無比,且輕重適中,實不可多得,你卻毀了它!實在可惡!」

  劉吉道:「毀了便毀了,我是你敵人,又非你朋友,難通要跟你一併坐下來研究把它接回去?呵呵,你若想接回去,我倒有漿糊,是否要試試?」

  仇天悔嗔怒厲喝:「臭小子敢損我!」

  他哪受得了冷言冷語,登時以劍柄揮刺過來,他雖然兵刃被折,但功夫仍在,猛地刺來,照樣氣勢逼人。

  劉吉早就算準無刃之劍有若無牙老虎,只能耍耍威風罷了。

  猛地裝腔作勢,故意一個閃失,哎呀一聲往前傾倒,身形不穩之際,突又哎呀驚叫,臉色大變。

  原是那劍柄已抵住咽喉!

  他兩眼翻白,掙扎叫道:「你……你好狠的劍法……呃……」

  話未說完,兩眼一翻,栽倒於地……仇天悔登時怔楞當場,不敢相信劍柄亦有此威力,猛地瞧及劍柄與劉吉之間,他雖然狐疑,可是事實似乎又不能否認。

  他不禁自嘲,隨又自得笑起:「沒想到劍柄也能殺人?難道已練得劍氣?」

  一旁單不快見狀欣喜道:「仇老弟這就對了,不管如何,先宰了敵人,對大家都有利。」

  仇天悔冷目瞄他,未置言詞,轉向劉吉,想到麻煩事,少了劍身,不知該如何切下劉吉拇指。

  他說道:「得準備小刀,否則如何砍手指?」

  話未說完。

  劉吉突然伸出左手:「想砍便砍吧……」

  仇天悔登時怔愕,他趕忙跳開:「你沒死?」

  劉吉呵呵邪笑坐起:「死了,又復活了!什麼爛招式嘛!要是刺穿我咽喉,我還能開口說話嗎?」

  仇天悔頓知被耍。

  他惱羞成怒,厲吼:「可惡!我將把你碎屍萬段!」

  他猛欺過來,功力盡展,極欲撲殺對方而後始快。

  劉吉哎呀不停尖叫,卻在東躲西藏之中,不斷加以偷襲,惹得仇天悔更是嗔狂,卻莫可奈何。

  後頭單不快見及此情景,心知仇天悔除了殺人劍法,其武功內勁根本不是劉吉對手,此時不逃,尚待何時。

  輕喝一聲:「仇老弟,在下替你弄劍去……」

  說完,輕功乍展,電射逃退。

  劉吉登時斥道:「王八龜孫,給我回來!」

  他想:仇天悔習慣大搖大擺,縱使暫時放棄,他未必會躲起來,何況他一向只在別人侵犯時才加以反擊,和老妖人動不動即傷人,罪行較小。如若讓他逃走,不知又將花多少時間逮捕。他當機立斷。

  喝道:「比賽暫停,等你找到兵刃再說,我一定回來奉陪!」

  說完,身形一扭,一使出幻影身法,閃開仇天悔,逕自追往單不快。

  仇天悔哇哇怒斥。

  他想追殺,可是想及無劍在手,實是少了什麼,只好作罷,嗔喝叫道:「說話算話,就算你不來,我也要天涯尋仇!」

  他已頓足,決定先找到適合兵刃再說。

  那單不快自從敷上止血散之後,傷勢舒服不少,逃掠起來,更顯威力,倒讓劉吉追得頗為辛苦。

  然再奔過一座山頭之後,劉吉仍自退上,他暗自叫苦,忽見山縫間有個秘洞。登時穿掠而入,一閃即沒。

  劉吉豈肯落後,疾追赴至。

  然在閃入內洞之際,突然止步。

  原來此洞既深且廣又伸手不見五指,躲在裡頭,有若針落大海,難以尋覓。

  他不禁苦笑,沒事哪來山洞,倒讓對方得以藏身。

  他喝道:「老妖頭!出來吧!反正困久了,你還是要出來,否則準備餓死裡頭嗎?」

  裡邊突然傳來單不快謔笑聲:「會嗎?這裡多的是食物,等個一年半載,照樣不礙事,有膽進來抓我啊!這是有名的迷宮陣,且看你有無本領破去了!哈哈哈……」笑聲狂且刺耳。

  劉吉苦笑不已。

  他雖不相信裡頭有食物,卻相信此洞有迷宮作用,想逮人並不容易。

  不過,還好,老妖既然開口,表示他還在裡頭,而且似乎只有這個出入口,只要耗久了,勝算仍大。

  他道:「你且自我陶醉吧!待被我揪出來,拉斷你耳朵!」

  說完,他向天長嘯,聲傳十數里。

  單不快怔愕:「你想幹什麼?」

  劉吉邪笑:「當然是找同伴,順便找獵犬來咬咬你褲襠!」

  單不快哈哈大笑:「來啊!來一隻殺一隻,來兩隻殺一雙,誰怕誰!」

  劉吉懶得再回話,趁他說話之際,暗自聽聲辯位,摸了進去,希望能逮著。

  單不快喝叫幾聲,不見回音,己驚覺狀況,不敢再亂叫,冷笑道:「來吧!看誰鬥得過誰!」

  劉吉不能聽聲辨位,搜來甚是辛苦,何況逛了一陣,仍覺此洞果真有迷宮效果!只好暫時退去。

  方至洞口不久,忽聞獵犬吠聲傳來,他始招手,只見得李喜金、苗如玉引著獵犬,匆匆忙忙趕來。

  見及劉吉,李喜金方自喘氣:「要命!一走便是數座山頭,差點找不到人呢!」

  劉吉笑道:「有獵犬還怕找不到人?」

  李喜金道:「它們有何用?一步一步慢慢爬,哪追得上你們一掠數十丈,注定要累死!」

  苗如玉拭著汗水,道:「它們老是往一道山崖狂吠,想爬又爬沒上去,我還以為你們在那裡,結果,嘯音卻在此,實在差多!」

  劉吉乾笑:「本來在那裡,後來卻轉了方向,還好你們不上崖,否則碰上大殺手仇天悔,恐怕吃不完兜著走!」

  苗如玉一愣:「他在那裡?怎會如此?」

  劉吉道:「我哪知這麼巧,不過,呵呵,他已是我手下敗將,改天再去收拾他,老妖頭已逃到這裡,咱們想辦法把他逼出來便是!」

  他指著坳黑秘潤。

  苗如玉道:「他怎未跟仇天悔聯合作戰?若真如此,咱們豈是對手?」

  劉吉道:「他可陰得很,見情勢不對,拔腿即逃,這樣也好,活該他聰明過度落了單,咱們慢慢收拾他!」

  躲在暗處的單不快的確心生悔意,當時若聯合仇天悔作戰,說不定被擺平的是劉吉這可惡小子!

  然而時機已過,他只有硬撐,且看局勢變化再說。

  李喜金道:「躲在裡頭何用?把獵犬放去不就得了!」

  劉吉笑道:「我也是這麼想!放吧!不把他整死,太對不起他了!」

  李喜金霎時哼喝。

  猛又將繩索解去,六隻獵犬狂嘯不斷,飛命衝入。

  劉吉怕單不快動手腳,立即低聲喊著「守住洞口」猛地閃身,跟追進去。

  那獵犬果然靈狡無比,狂吠中,甚快衝及單不快藏身處,那單不快早有準備。見及獵犬撲來,已抓起準備之石塊。疾射過去。

  叭然一聲,一獵犬被砸得悶疼唉叫,倒地不起,他見成果良好,登時連砸數塊,準備打盡悍犬。

  劉吉豈能讓他得逞?見狀立即抓石倒打回去,叭叭數聲,已打得岩塊四散,獵犬失去威脅,一湧而上,咬得單不快哇哇痛叫。

  眼看衣衫將裂盡,單不快突覺仍有功夫可用,猛地追出真氣,震退數丈。

  哈哈狂笑,正待準備收拾獵犬之際,劉吉一顆石塊打得他門面生疼,哪敢再笑!急往暗處再逃去。

  劉吉不肯讓他走脫,欺身過來,一連數掌打得他唉唉撞跌,實是狼狽。

  劉吉訕笑道:「別的地方不躲,偏偏躲入大甕之中,任你輕功高強,也注定要栽觔斗,還不快快束手就縛,免於皮肉之痛!」

  單不快的確後悔躲入此洞,然而後悔無用,只好噤聲,想躲他處,可是獵犬追擊真狂,他根本無處藏身。

  情急中忽而想及這傢伙已進入秘洞,那門口必定是李喜金、苗如玉,兩人武功自差,往外突破,說不定能奏效。

  想定之後,他突然喝喝厲吼:「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他挺然反擊,不管是人是犬,見影即劈,打得秘洞轟轟做聲,回聲不絕。

  他卻趁此虛張聲勢,暗地潛往洞口,只見得李暮金、苗如玉雖面向洞口,卻漫不經心似地相互交談。

  他想機會來臨,猛地施展崑崙騰龍飛昇術將功力運至極致,猝若流星撞月般猛衝而出。

  李喜金、苗如玉突見人影闖出,驚惶想擋,卻已不及似地哎呀驚叫,手忙腳亂欲抓什麼之際。

  乎聞哎呀驚叫,單不快已撞上軟柔東兩,李喜金、苗如玉這才喝喝撲來,將其撲倒地上。

  原來李、苗兩人早就張著——張黑網封住秘洞,此時天色已黑,若非仔細,根本瞧之不清。

  單不快急於想逃,又哪料到兩人另有絕招,在一撞落網之際,他驚惶掙扎欲逃。

  豈知兩人奇快撲來,為免再犯上次錯誤,兩人全力似赴,不但扣網、擒人,猛戳其穴道。

  任單不快功力了得,亦難敵兩人猛攻,終於癱軟下來,再次受制。

  李喜金這才噓氣,呵呵笑起:「得來全不費功夫,終於解決一個啦!」

  苗如玉笑道:「卻不知阿吉是否被狗兒咬了褲子。」

  當下往裡頭叫道:「快來啊,老妖頭已經落網了!」

  裡頭傳來劉吉笑聲:「厲害厲害!果然天縱奇才,在下甘拜下風!」

  苗如玉斥笑:「少說風涼話!快出來便是……」

  劉吉笑道:「來啦!」

  話未說完,忽見大群獵犬衝出,立即咬著單不快不放。

  李喜金急忙呼喝:「老傢伙已受制,不必咬啦!」認認真真將其拉開,並扣上繩索,呵呵再笑道:「真是天縱狗材!」

  劉吉已慢慢走出,笑道:「應該說是狗奴才才對!」

  李喜金笑道:「隨便啦!反正它們聽不懂!」

  獵犬此時卻吠聲不斷,李喜金但覺不妥,冷道:「好吧,聽得懂最好,現在閉嘴,別吵別吵!」

  獵犬果然通靈,立即閉嘴,只是支支吾吾,似想說什麼。

  劉吉笑道:「原來要給賞!阿喜,到附近看看,能獵什麼回來便獵什麼,畢竟天色已晚,咱們也餓了!」

  李喜金應是,捨不得獵犬,便帶去,準備改獵山獸。

  苗如玉歎笑道:「能抓住老妖,不虛此行啦!罪惡感也少了一分!」

  她總覺放出八大惡,自己要負最大責任。

  劉吉笑道:「不捉捉放放,哪有好玩之處?」

  不想淡往事,瞧她汗流滿身,便道:「咱們找個清靜地方洗把臉,也好過個輕忪夜晚!」

  苗如玉道:「可是阿喜還沒回來。」

  劉吉道:「他有獵犬,自會找到我們!」

  苗如玉頷首,隨即又道:「潛山山上有座潛龍湖,似乎離此不遠,咱們去看看如何?幾年前,我曾來過,甚是不錯。」

  「好啊!」

  劉吉自是求之不得,苗如玉欣喜,立即起身叫瞧,辨了位置,便引尋過去,劉吉則扛著單不快,跟在後頭。

  掠過一座山巒,終見得峰頂一處神秘林區,月光下,總現白影。

  苗如玉欣喜,伸手指去,道:「那小飛瀑即是潛龍湖洩出之水,看見沒有?」

  劉吉沒看,仍猛點頭:「看到了!」

  反正都要去,看不看都一樣。

  苗如玉再引路,終與登入林區。再攀山崖,終見一清澈地底湖水,始表示潛龍湖即在此。

  劉吉頓覺此湖果然不俗。

  原來此處地形怪異,岩塊除了青色即為白色,且以白色居多,湖水碧綠裝在白盆裡頭,更顯晶瑩剔透。

  而那湖底似有裂縫、深溝,彎彎曲曲宛若一條潛龍雌伏,或而因此得名吧!

  苗如玉見及美景,已心花怒放。

  「看湖光山色,盡收眼底,從此處遠眺,山巒疊蜂,雲層飄飄,你覺得美不美?」

  劉吉笑道:「美,但你更美!」

  苗如玉一愣,卻甜在心頭,稍斥道:「少貧嘴!我會老,美景卻不老!」

  劉吉道:「你會說話。它們都不會!」

  苗如玉斥笑:「不跟你說話啦!老是說不過你,洗臉吧!髒死了!美什麼?」

  說完,她蹲身湖邊,舀水洗臉。

  劉吉亦把單不快丟至一旁,喝喝笑道:「何不跳下去洗個乾淨!」

  他當真欲拉美女同浴。

  嚇得苗如玉趕忙逃開,長紅著臉,說道:「少野!阿喜隨時回來。何況還有個仇天悔,若洗到一半,卡你怎麼收拾?」

  劉吉一楞:「也對!不能太大意!呵呵!夫人說的是,小的受教了!」

  他色瞇瞇地欲抱美女。

  苗如玉卻呵呵逃開,笑道:「誰是你夫人,不害臊!」

  劉吉邪笑道:「不是夫人,那就當丈夫吧!」

  苗如玉斥道:「神經病,我又不是男的,當什麼丈夫!」

  「那就是我當嘍!」

  劉吉突然猛撲過來,將美女抱滿懷。

  苗如玉掙扎,卻哪拗得過男人粗壯臂膀,終於認輸,任人擁摟,激情處,再次擁吻不斷,纏綿得幾乎滾入湖中。

  不知過了多久。

  忽聞獵犬聲,方把兩人驚醒。

  苗如玉急忙推開柳劉吉,窘紅著臉說道:「別亂來了!阿喜已回,快生火啦!否則他會問我們混了老半天在幹什麼?」

  劉吉意尤未盡,歎道:「下次可要替他找個女人,否則老是壞事,說不過去。」

  苗如玉斥笑:「是你太色,還怪起人家呢!」

  劉吉瞄眼:「我色?你就不色?呵呵,我就色死你!」

  他突又撲來。

  苗如玉哎呀驚笑,逃得好遠。

  劉吉追了幾步,但聞獵犬聲音已近,只好作罷。

  這才掠往林區,找來枯枝,引燃火堆。

  然後,他才想到洗把臉,乾脆脫光上衣,連身腳都皆洗淨。

  未久。

  李喜金果然掠奔而來,他直喘不已,說道:「老天爺,想折騰人是不是?沒事爬到半天高,差點被你們整死!」

  劉吉笑道:「住得高些,將來更有成就,獵了什麼?拿來烤啦!」

  李喜金立即忘記爬山之苦,笑道:「山羊、山兔,外帶雉雞,豐富吧,山羊殺了喂獵犬,只留兩條腿,夠用啦!」

  劉吉甚滿意,便要他料理之後,拿到火堆上烤,李喜金立即照辦。

  此時獵犬卻不時往湖中吠吼。

  劉吉覺得奇怪,難道它仍想吃魚不成?他拉著獵犬往湖面行去。

  凶犬竟然感到畏懼,節節拖退。

  劉吉更是不解。

  暗道湖中難道真的藏有巨龍之類怪獸?仔細瞧來,卻又瞧不出名堂。

  他想或許是較大巨蛇之類爬過,留下某種味道吧?他當然加以注意,卻未必嚇得想搬離,於是將獵犬拉火堆後面,綁在石柱上,藉以看著單不快便是。

  他隨即過來幫忙烤肉。

  火勢甚猛。

  未久,香肉已熟,三人除了選擇想吃種類,剩下的,多多少少再賞給獵犬,誰知它們已無胃口,頂多為應付般咬了幾口,仍未全部吞食,六犬全是不安地注視湖面。

  苗如玉亦覺奇檉:「狗兒怎會如此反應?難道湖中有怪物?」

  劉吉道:「大概是大蟒蛇之類,就足以嚇死它們了!」

  李喜金道:「我寧可相信是另一隻妖龍,待我下去獵得便是!」

  說完,當真裝腔作勢,想脫光衣服下水表現一番。

  劉吉冷道:「少惹麻煩!只是借住一宵,蟒蛇肚子正餓,下去啊!」

  李喜金聞言,舌頭一伸,乾笑道:「算啦!只是說說而已,可是有蟒蛇在旁,你們睡得著。」

  劉吉瞄眼:「在妖龍旁邊都睡了兩天,有何好怕!」

  李喜金頻頻點頭:「說的也是!」哼哼示威地喊向湖面:「有本事現身一搏,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

  耍耍威風,沒反應。他只好認命回火堆拿了烤肉,走向獵犬,安慰別怕別怕,獵犬終於安靜伏地,默默接受事實,李喜金頓覺甚有成就感,已以狗王自居。

  苗如玉稍稍洩氣:「本以為找到好地方,誰知徒增煩惱,真是!」

  劉吉安慰道:「別多心,是獵犬太過敏!反正也未必在此過夜,若不行,換地方便是!」

  李喜金道:「有了獵犬,自可警戒,沒事啦!」

  如此一說,苗如玉方自安心不少。

  劉吉想找事做。

  心念一轉,落於單不快身上,已邪邪笑起:「大概肚子餓了吧……」

  說完抓來網繩,慢慢解去。

  隨又取來繩索,將其手腳捆住。

  他這才戳醒單不快,呵呵笑道:「笑笑先生,近來可好?」

  單不快醒醒腦子。突又見及自己受縛,已嗔怒喝道:「放開我!連你爹都不敢如此對我,你敢!」

  劉吉笑道:「你這叫一代不如一代,你不是喜歡笑?咱們就一起笑個夠吧!」

  單不快冷斥:「老夫只對感興趣者傳授笑術,對你,免了吧。」

  「哈哈……」劉吉笑道:「我卻對沒興趣者大感興趣,你看你,滿臉指痕,好笑好笑!」

  單不快斥道:「有何好笑?」

  劉吉笑道:「不好笑?阿喜,把最凶那只獵犬叫來,讓它教教這位愛笑笑先生怎麼笑吧!」

  李喜金登時興致十足,把那白花獵犬牽來,喝喝笑道:「那張臉不夠花,不好笑!抓得花些,自然好笑!」

  他喝叫獵犬撲去,前腳利爪當真兇猛往單不快臉部抓去。

  那利爪如鉤,猛抓之下,痛得單不快哇哇痛叫,臉面已出現十數道血痕,他想發狠厲吼,然臉面又多幾條血痕。

  劉吉喝道:「還不覺得好笑嗎?」

  單不快哪肯再吃眼前虧。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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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5 18:19:59 |只看該作者
  他急忙擠出笑臉,直道狗抓臉,好笑好笑!

  劉吉這才喝住獵犬,邪邪笑道:「真的好笑嗎?」

  單不快恨得牙癢癢,仍擠笑臉:「真的好笑!」

  劉吉道:「大概口是心非吧!既然好笑,就再抓幾下如何?」

  他當真喚使獵犬,去抓老頭臉面,嚇得老頭急道:「夠了夠了,已經笑夠了!呵呵,心滿意足了!」

  劉吉笑道:「抓得夠了,那就舔吧!」

  獵犬受到指示,改抓為舔,舔向傷□,既疼又癢,十分難受。

  劉吉笑道:「如何?狗舔老皮臉,好不好笑?」

  單不快急忙笑道:「好笑好笑!」

  李喜金笑道:「我看你是皮笑肉不笑!大少爺,匕首拿來,我替他劃成笑臉!呃,不必了,用炭棒燒,更有看頭!」

  他當真抓起指粗帶火枯枝,欲往單不快嘴巴燒去。單不快拚命阻止,叫饒,李喜金仍自逼近:「如何?你不是習慣把人劃成笑臉?現在竟然不願接受?」

  「老夫只是幫他們笑……」

  「笑你媽頭!還死性不改!」

  李喜金怒不可遏。

  當真往他嘴角燒去,疼得他尖聲厲叫,淚水湧滾而下。

  劉吉怒喝:「知道痛吧?這就是你劃人家的感受!」

  單不快尖急厲叫:「老夫知道錯了,快住手啊!」淚水直下。

  李喜金喝道:「現在才反悔,未免太慢了!再燒你左嘴角!」

  他想燒去,單不快更自沒命尖叫。

  那恐懼,差點嚇出屎來。

  劉吉這才揮手制止。

  李喜金收回炭棒,斥叫著:「算你走運。」

  單不快己若垂死老人,銳氣盡失,儘管淚水直流,不知該說什麼。

  劉吉斥道:「還哭!你不是一向把哭字改成笑字。」

  單不快立即煞住哭聲,哽咽道:「你到底要我如何?」

  劉吉斥道:「要你覺得逼人笑是件凶狠之事!」

  「老夫已經明白,決定改過自新了……」

  「我看你是口是心非!」

  「老夫已經老了,無能為力了,你饒過我吧!」

  劉吉喝喝冷笑:「是會饒你,不過,得確定你真的改邪歸正才行!」

  單不快直道必定改過,兩眼仍含淚水,與往昔意氣風發,判若兩人。

  劉吉冷道:「光說不行,得實際行動才行!說,你的輕功學自何處?」

  單不快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劉吉冷道:「不說即表示不悔改,後果自行負責!」

  單不快登時懼聲道:「老夫和天山掌門有所交情,所以學得登天步!」

  「我看是偷學的吧!」

  「沒那回事!」

  「那就把你送回天山派,讓他們處理!」

  單不快一楞,急道:「這是我和掌門之間事,不宜公開。」

  劉吉斥道:「全是你的話,那崑崙騰飛昇術又是怎麼回事?」

  「我和崑崙掌門……」

  「又有所交情是不是?」

  「不錯……」

  「全是廢話!」劉吉怒斥:「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阿喜,燒死他!」

  李喜金登時抓起大火把,欲將人燒死。單不快已嚇得全身抽顫,尖聲急叫,他什麼都說。

  豈知話聲未落,突然聽及獵犬狂吠。

  三人驚覺,轉身四瞧,忽見一道豹影從遠處掠來。

  劉吉一眼即已看出,此人乃穿著豹皮上衣的仇天悔。他倒迫不及待,隔不了一天,竟然膽敢上門,莫非已找到慣用兵刃?思忖間,仇天悔哈哈冷笑,掠向湖邊,直逼劉吉。

  劉吉見他手中果然捧著長劍,呵呵笑道:「仇老兄,這麼急?你果然隨身攜帶一大堆被銅爛鐵。」

  仇天悔冷斥:「廢話少說!出招吧!」

  他連看都不看他人一眼,只對劉吉感興趣。

  倒是劉吉則轉向李喜金、苗如玉,笑道:「你們讓一邊,看我如何收拾這笨瓜。」

  兩人立即讓開,靜默注視狀況。

  李喜金更把獵犬安撫下來,免得干擾戰局。

  劉吉則抽出匕首,揮耍著,笑道:「來啊!再讓你六招便是!」

  仇天悔怒道:「不必你讓!靠寶刃而戰,算什麼英雄好漢!」

  劉吉笑道:「沒辦法,它是我隨身兵刃,就像你習慣使兩指劍一樣!我倒覺得奇怪,你怎又找到兵刃該不會隨便湊合湊合吧!」

  仇天悔冷笑,抽出利劍,果然是慣用的兩指寬度長劍,他舉平利劍,一步步逼近,此時他已學乖,不肯胡亂刺劍,免得被砍斷。

  劉吉瞧他左手劍鞘護前,右劍隨時刺出,不但護身,且把利劍保護著,想砍它,並不容易,他只好出言挑撥:「怎麼?破銅爛鐵全出動了?你不是習慣一劍刺死人嗎?來啊!」

  話未說完,仇天悔竟然趁機刺出利劍,奇快無比就要剌中劉吉咽喉,劉吉、苗如玉、李喜金同時尖叫。

  劉吉情急生智,無影幻步猝然展出,猛地一閃,利劍左頸劃過,甚且見血痕,嚇得他遍體生寒。

  仇天悔一擊不中,登時再撲刺過來,劉吉哎呀檉叫,哪還顧得想再故技重施,以寶刀砍利劍。

  他猛地凝起掌力「怒毀乾坤」暴打出去。

  砰地暴響。

  仇天悔立足不穩,晃退數步,已失了準頭。

  他趕忙調息,準備再戰。

  劉吉一招得手,邪聲笑起:「我說嘛,不只是比劍,比掌法有何不可?」

  仇天悔冷笑:「有本事儘管來!」

  他猛地欺身撲近,劉吉趕忙劈掌攻去。

  傢伙果然不好惹。

  仇天悔竟然運功抵擋,接住不少勁道,可見其內功亦相當深厚,劉吉暗道這傢伙果然不好惹。

  他猛地劈出兩掌,突然抽出短繩,奇準無比套住仇天悔右臂,猛往回抽扯,仇天悔一時不察,重心已失。

  情急中,反劍回砍,切斷繩索。

  劉吉就等這一刻,奇速撲去,迫得仇天悔疾速刺劍而出,劉吉喝叫我砍,寶刃猛往利劍砍去。

  仇天悔霎有所覺,想抽回來,已然過慢。

  鏘然一響。

  已被砍斷七寸之多,他哇哇大叫,利劍登時猛砍猛刺!劉吉亦哇哇大叫,寶刃猛砍猛刺,鏘鏘鏘鏘,終又把他手中利劍砍得肝腸寸斷。

  劉吉見狀不禁哈哈大笑:「兵刃又沒了,要不要暫停,回去再搬傢伙?」

  話未說完,仇天悔突把劍柄往劍鞘套去,猝又猛抽出來,竟然多出一把冷森利劍,奇速無比刺往劉吉咽喉要害。

  劉吉正得意忘形。

  他哪想過劍鞘中另裝一把備用劍身,眼看利劍奇速剌出,竟然讓人驚駭、讓人眼花、讓人措手不及,就連苗如玉、李喜金已尖叫撲來,劉吉眼看避無可避,只能出掌反攻,身形猛踩步閃躲。然那利劍又如星暴閃,電光暴射,快得讓人匪夷所思,劉吉縱能躲過咽喉,卻閃不了左肩。

  叭然一響,猛被利劍剌穿。

  劉吉悶哼,運掌擊得仇天悔倒滾連連。

  苗如玉怎肯讓他再爬起來,趕忙撲前,掌勁連連劈出,仇天悔本能反擊。

  然苗如玉欺近不及三尺之後,一連三把迷魂煙打了過去,仇天悔不及單不快奸猾,並未學得解毒之法,被毒煙罩住,悶哼一聲,倒栽下來。

  李喜金見狀大喜,猛撲過去,抓起仇天悔即揍:「敢耍陰!揍死你!」連揍七八拳仍無法洩恨。

  苗如玉則急忙奔向劉吉,急道:「傷得如何?」

  劉吉乾笑道:「被剌一劍,該不礙事……」

  苗如玉立即拿出靈藥,倒向傷口,急道:「這是是非之地,咱們快走才是。」

  劉吉頷首:「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支援仇天悔,不走的是傻子!」

  他立即喝向李喜金,把仇天悔扣住,立即離開,自己則掠向單不快,準備抱人即走。

  豈知獵犬突然狂吠,劉吉暗自叫糟。果然苗如玉已發現四面八方掠來無數黑衣蒙面人,她急道:「有剌客!」已嚴加戒備。

  劉吉見狀,只好暫時放棄單不快,並將李喜金喝來,以能就近照顧。

  那黑衣人圍掠過來,足足二十餘人之多。

  其中一名頭罩紅巾者哈哈大笑道:「好個劉千知後代!難怪門主如此看中,快快投入陰陽門,封你少門主,你可願意!」

  劉吉一愣,隨即笑道:「原是鬼王手下,不知是何稱呼?」

  面罩紅巾者笑道:「在下太陽使者,在外代表門主。」

  他左側有位罩青色面罩者笑道:「在下太陰使者,亦代表門主,陰陽雙使前來迎接閣下,該賞足面子了吧?」

  劉吉笑道:「是給足面子,只是我搞不清楚,叫我去當少門主,到底要幹什麼?到哪裡去當?」

  太陽使者道:「自然是一統天下!少門主一定有興趣!」

  劉吉猛點頭:「不錯不錯!我是很有興趣,不過這兩人對我威脅很大,我先收拾他們再說如何?」

  他已逼近仇天悔、單不快,準備先收拾,免得被對方利用。

  太陰使者卻攔截過來,冷道:「少門主請手下留情!門主已預定請兩人當六大護法,他們已算是自己人!」

  劉吉道:「可是我跟他們仇深似海!」

  太陽使者道:「仇可化開,就像你和門主有仇,門主卻寬大為懷,放你一馬一樣。」

  劉吉突然冷斥:「我可沒這麼大肚量!」

  一刀直往仇天悔刺去,太陰使者猛地欺擋過來,劉吉喝吼,反劈匕首,硬把太陰使者從左肩劈向右胸,開個大傷口。

  豈知太陰使者竟然不痛不癢,甚至鮮血一滴未流。

  他狂笑不已,為此刀槍不傷而自得。

  劉吉本想先宰了他,再收拾其他人,但一刀劈下,竟是這種結果?連自己亦感到驚詫萬分,難道鬼王已把他煉成行屍走肉?情急中,他大喝:「拚啦!」

  一掌打得太陰使者滾撞出數丈,前頭三名手下撲來,他猛砍利刃,鏘然斷去,復再欺前,匕首再砍,三顆腦袋飛起,血柱噴出,腥味撲鼻。

  太陽使者見狀厲吼:「逮住他!能生擒便生擒,不能生擒便宰了!」

  話聲方落,抽出利刃,猛地加入戰圈。

  二十餘名手下立即發動陣勢,將劉吉三人困在中央,隨即展開奇絕身法,一有機會,猛刀即砍。

  劉吉心知此時以快打快方是正途。

  於是遠起羅漢真氣護身,一招「無邊雪花弄冷梅」猛打過去,迫得數把利刃鏘鏘折斷,他再撲身,又砍下兩煩腦袋。

  太陽使者見狀冷笑:「我來會你奇功!」

  他攔截過來,猛地剌出利刃,劉吉冷笑,匕首反砍過去,鏘然一響,利刃已斷成兩截,太陽使者怔愕:「好刀!」

  故意讓出左肩被劃一道傷口,卻不礙事,他趁此機會,一掌打得劉吉東倒西歪。劉吉彈跳而起,復見數把利刃砍來。

  他冷喝叫道:「不怕死儘管來!」硬把利刃砍斷彈飛,那匕首旋斬過處,又砍殺一名黑巾人。

  另一戰區,李喜金敵不了數人聯手,身上挨了幾刀,疼得他哇哇大叫,勉強宰了兩人,卻身落險境。

  苗如玉見狀,掠衝過來,猛地打出毒煙毒砂,心想必能毒倒幾人。

  豈知鬼王手下果然有所門道,竟然不怕此毒,被白煙罩住,照樣迫招剌來,苗如玉一時不察,左臂挨了一刀,疼得她悶哼,隨手搶來利刃,反砍過去,勉強支撐。

  劉吉見狀,自知不用險招不行。

  他突然迫退三名殺手,猛地滾向獵犬處,一刀切下繩索,獵犬凶狠撲向殺手,霎時搗亂陣角。

  劉吉趁此反攻,但見寒光閃處,斷臂殘飛,腦袋下墜,血注噴得好高,眨眼間已宰殺近十名之多。

  太陽使者見狀厲喝:「快發動鬼魂大陣!」

  剩下黑衣人立即旋轉飛掠,似若鬼魂飄蕩。

  並傳出璩璩怪叫聲。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幾隻獵犬見狀,竟然嗚嗚俱鳴,不敢再戰,紛紛逃向遠方,它們仍叫喊,似要劉吉等人一起退走。

  劉吉暗自苦笑,如能全身而退,他還不走嗎?眼看鬼魂陣已發動,他只好凝神以待,突見機會,登時猛衝刺去。

  叭然一響竟然刺中一套空衣服,根本沒人,他正怔愣,肩背已被連劃兩刀,疼得他哎呀落地打滾,急叫:「人影是假,見腳再砍!」

  忽見雙腳掠來,他毫不客氣砍劈,卡卡兩響,腳掌已斷,對方竟未痛叫。

  反兇猛刺殺過來,迫得劉吉將手中抓住之衣衫倒捲出去,抽倒兩殺手,匕首再砍,方自切下兩人腦袋。

  此時苗如玉傳來驚叫,劉吉瞧去,竟是太陽使者聯合兩名殺手強攻,逼得她落地藏躲,險象環生。

  劉吉見狀大喝,哪顧得自身安危,易筋神功提至極限,硬往太陽使者劈去,打得他連退數步。

  劉吉趁此身刀合一,如利箭般射向太陽使者,一刀又刺其背脊,太陽使者哇哇大笑,竟然不痛不癢,反刀刺來。

  劉吉左閃,又被劃傷,疼得他又氣又怒,猛地揮刀,硬把太陽使者腦袋砍下,噴出血液竟然是青赭之色,的確嚇人。

  苗如玉失去太陽使者,禁制已除,趕忙反撲兩殺手,終把其腦袋砍下,解除危機。

  太陰使者見狀,頗為怔仲不安,來了近三十人,竟然折損二十餘人,剩下幾個管用嗎?就在這時,圍攻李喜金的幾名殺手已將單不快、仇天悔搶了過去,並伸手解穴、鬆綁。

  劉吉見狀直喊要糟,趕忙撲來。

  豈知已慢一步,單不快登時彈起,哈哈狂謔邪笑:「冤家路窄,你死定了!」舉掌即劈。

  太陰使者大聲叫道:「鬼王歡迎兩位,先收拾這廝建奇功!」

  他伸手丟出一把利劍予仇天悔,隨即配合單不快猛攻劉吉。

  任劉吉武功高強,然他卻受傷連連,功力打了折扣,此時碰上雙妖聯攻,尤其單不快本就武功甚高。

  此時極怒而拚威力自不在話下,雙妖聯手攻來。

  劉吉亦想滾拚,雙方掌勁交撞,轟然暴響,劉吉已被打得悶吐狂血,倒栽十餘丈遠,已是胸口悶疼,兩眼昏花。

  單不快哈哈邪笑逼逼來:「山不轉,路轉,加在我身上者,加倍賞你!」那快意恩仇心靈使他陷入瘋狂般再次撲來。

  劉吉勉強起身劈掌,倒也打個平分秋色。

  他正待準備先收拾單不快之際,左近已傳來李喜金和苗如玉驚叫聲,原來仇天悔宰不了劉吉,立即轉攻兩人。

  太陰使者且想出先制使兩人,自能挾持劉吉就範,於是調動大軍圍去,李喜金、苗如玉豈能抵擋?只一照面已被打得七零八落,險象環生。

  再一照面,兵器盡飛,落得任人宰割……仇天悔舉刀便要刺死李喜金。

  太陰使者卻攔住他,道:「仇兄慢且,用他威脅劉吉!」說完利刃架向苗如玉脖子,轉向劉吉。

  訕笑道:「還不住手,要她腦袋搬家不成?」

  劉吉乍見,心涼一半,急忙叫道:「別亂來!有話好說!」

  單不快厲笑:「有何話說!你給我自殺再說!」

  數掌又劈得劉吉東躲西藏。

  太陰使者說:「單前輩稍安勿躁,他已落入咱們手中,到時如何處置,自紿您一個交代!」

  單不快這才恨恨嗔罵,止住攻勢:「你準備受死吧!」

  苗如玉急道:「阿吉快走,只要保住性命,他們不敢對我如何。」

  太陽使者冷笑:「是嗎?他若敢走,你準備人頭落地吧!」

  利刃一抖,苗如玉頸部竟然見血痕,她不吭聲,李喜金卻驚叫,想找太陰使者拚命。

  劉吉卻攤手笑道:「阿喜,別鬧啦!他是要請我回去當少門主,這門生意穩賺不賠,現在何必討皮肉疼?到時換我封你少門主便是!」

  他轉向太陰使者冷笑道:「我認輸了,把他倆放開,不關他們事!」

  太陰使者哈哈謔笑:「明智之舉,把匕首丟過來,再自封穴道!」

  苗如玉急叫:「千萬不行!」

  劉吉歎道:「匕首雖珍貴,卻比不上你呵!放心!他們是找我當少門主,不會有事。」

  說完己把匕首撇向太陰使者,他接到手後,不知懂或不懂,摸摸刀身,直道好刀,隨又冷道:「還不自行把武功制住!」

  劉吉伸手往胸口穴道點去淡笑道:「制了,你看著辦吧!」

  太陰使者半信半疑,但想及人質在手,對方該不會搞鬼,便轉向單不快,道:「單前輩試他一下如何?」

  單不快求之不得,一掌打得劉吉滾閃數丈,口角又掛出血絲,他始敢托大掠近,一連數指徑截中劉吉穴道,哈哈狂笑,抓了回來,嘴巴直念死定了死定了!已想出千百種報復之方法。

  劉吉自嘲一笑,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一天不到,竟然已轉到自己身上,實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他笑道:「單前輩不是說已改過自新了?」

  單不快猛敲他腦袋,謔笑道:「那也得等把你宰了再說!」

  劉吉苦笑:「實是說話像放屁,人心難測啊!」

  單不快謔斥:「待我燒了你的嘴,到時你什麼話都像放屁樣暴出來!」

  他狠狠再敲劉吉腦袋,始把他丟落太陰使者面前。

  太陰使者哈哈怪笑:「今晚實是收穫豐富!大功一件!」

  說完,將苗如玉、李喜金戳住穴道,推往劉吉,並要手下把三人綁成一堆。

  劉吉問及苗如玉、李喜金,還好,並未遭受重傷,是不幸中之大幸。

  此時一大群己把三人圍住正中央。

  單不快謔笑不已:「我和三人過節最深,交給我一時辰,保證讓三人服服貼貼,如何?」

  太陰使者笑道:「自是可以,不過門主交代,希望兩位放過他,不知意下如何?」

  單不快謔笑道:「放過就是留他一命,砍他一隻腳再放他,也是一命!」

  仇天悔冷道:「他可以跟我決鬥,否則,我砍他拇指!」

  太陰使者道:「砍拇指倒是可行,砍腿未免太嚴重了吧!」

  仇天悔冷笑:「那我先討這筆債了。」

  說完,他便想砍下劉吉拇指。

  單不快卻攔住他,冷道:「你砍我手指之事,我還沒找你算,你倒先報仇報怨?我是要定了!」

  仇天悔冷斥:「不服,你可以向我挑戰!」

  單不快斥道:「誰怕誰?現在就拚個高下!」「好!」

  仇天悔登時擺出架勢。

  單不快並不示弱,搶過左近殺手利刃,便要開戰。

  太陰使者急道:「兩位別爭,只要這小子活著,任何帳都能討回,又何必急於一時。」攔在兩人中間:「何況現在決鬥,豈非讓他看笑話,兩位何不把傷養好,再作打算?」

  單不快這才覺得臉面傷勢嚴重,冷喝道:「暫且饒你!遲早要向你討回公道!」

  說完一刀砍向李喜金,想報燒嘴之恨。

  劉吉見狀,猛吐口水,射得單不快兩眼昏花,一時失了準頭,只劃及李喜金手臂,終保住性命,儘管如此,亦痛得李喜金悶哼,冷汗直冒。

  單不快登時光火,厲吼:「階下囚還敢囂張作怪!砍爛你嘴巴!」

  他一刀又要砍下,卻被太陰使者攔住。

  他不禁惱羞成怒,厲吼:「你是什麼東西!」一刀反砍過去,太陰使者冷笑,反刀擋去,突又一掌反打,迫得單不快連退三步。

  太陰使者冷道:「在下尊敬前輩,您若胡鬧,只有得罪了。」

  單不快一掌被逼退,心知此時自己受傷在身,恐非其敵手,怎敢再狂?然氣勢卻不能弱,冷道:「我和他恩怨,誰都別想插手!」

  太陰使者道:「那也得等我把事情處理之後再說!」

  單不快冷道:「快處理吧!別以為鬼王多了不起!幾月前,跟我們一樣平起平坐!」

  太陰使者不理他,轉向劉吉,冷道:「你們去過火焰島?可有此事?」

  劉吉冷道:「你說呢?」

  太陰使者冷道:「最好說實話!有人還說你殺了妖龍,得了內丹,如果有,快把內丹交出來!」

  「我如果得到內丹,難道不會立即服下?還要等你來搶?」

  「這可好!」太陰使者冷笑:「服了內丹,只有抽你血了!」

  劉吉冷笑:「可惜內丹還在妖龍肚子裡頭,想要,自己去取吧!」

  太陰使者嗔斥:「胡說!明明有人看你殺了妖龍,你敢耍賴!」

  劉吉斥道:「那個人一定是個瞎眼,妖龍根本還在火焰島上!」

  太陰使者冷邪酷笑:「我看你是不吃苦頭不說實話!」

  伸出五指,已抓向劉吉肩頭,準備施展五鬼搜陰手法逼供。

  劉吉甚緊張,卻不動聲色,冷道:「鬼王既然要找我去當少門主,你敢對我用刑?」

  太陰使者哈哈淡笑:「門主更想得到靈藥!這是當少門主條件,你還是早日交出來吧!」

  「可惜我沒什麼內丹,內痔倒有幾顆!」

  劉吉訕笑回答,卻激怒太陰使者。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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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5 18:20:34 |只看該作者
  他冷笑一聲,五更換陰手法展開,立即感覺五道勁力有若毒蛇竄入體內,以那利牙穿咬經脈、嫩肉,疼得劉吉悶哼,冷汗直流。

  苗如玉見狀實是不忍,急著想說出身上仍有內丹汁液,劉吉卻搶口說出:「妖龍真的還在火焰島,我可以親自帶鬼王去……」

  苗如玉己自淚水滾落,說和不說,都那麼千難方難。

  太陰使者不信,冷斥:「明明有人見著,你再不說,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更難!」

  他猛運勁,劉吉青筋暴張,血脈逆流,簡直萬針穿心,疼得臉色發青。獵犬以乎為他難過,遠遠鳴鳴俱鳴。

  忽聞靠湖邊那殺手哎呀驚叫,不小心似地掉大湖中,他正待掙扎,突又尖厲駭叫,猛地沉大水中,聲音頓失,氣泡滾滾冒出眾人驚詫往湖中瞧去,漣漪散開,那人始終未再浮出水面。

  太陰使者怔詫不巳,喝道:「誰?敢和陰陽門對抗?還不給我滾出來!」

  他無瑕再逼供,立即撤去五鬼搜陰手法,喝令手下戒備湖面,以防有變。

  劉吉暗道:「當真有妖怪?這下可好,幫了不少忙……」

  他希望妖怪能殺嚇走這些人,不過,別傷著自家人才好。

  太陰使者連喊幾聲沒反應。

  突又轉向劉吉,冷道:「你耍何花招?誰藏在湖底?」

  劉吉捉笑道:「想知道,自己下去看看啊!」

  太陰使者冷斥:「不說,把你丟下去餵他!」

  劉吉笑道:「請便!我已經等很久了。」

  太陰使者瞧他毫無懼意,不免狐疑,要是湖中藏的是人,豈非白白送他脫困?當中冷邪道:「我看還是讓他上來救你好了!」

  說完,轉向湖面,叫罵幾聲,沒有回話他遂叫手下發掌劈得湖水濺飛滿天,隨又叫他們找來石塊,猛射湖心,打得十分激烈。

  一名殺手正拾起湖邊石塊,突然右手被東西捲住,他正感驚詫之際,那右手突然被扯斷,疼得他尖聲厲叫。

  沒命想逃,豈知左腳復被捲著,終被拖往湖中。

  一名殺手見狀怒喝別逃,騰身掠去,凌空往湖中刺去,忽見湖水掀飛罩來。罩住其右手。

  他一聲慘叫,倒栽湖中,和那先前斷手者雙雙消失水面,落得毫無蹤影,連血水都懶得冒起。

  眾人不禁頭皮發麻,如此可怖敵手,未免叫人毛骨悚然吧?太陰使者轉向了劉吉,冷道:「湖中到底何物?不說,休怪我廢了你!」

  他已感覺出那不是人,否則不可能如此詭異,且獵犬不可能吠出如此聲音。

  劉吉瞧他來勢洶洶,在不吃眼前虧,又能逼人上陣之下。

  他輕輕一歎,道:「不瞞你說,我千里迢迢趕來潛山,不是專為假喜佛而來,那是半途遇上的。我來此目的全為潛龍湖中有一條萬年青龍,因為我沒獵得火焰島妖龍,父親毒傷又不能不治,只有捨命趕來此,希望有所收穫,可惜降龍匕首已在你手中,我毫無機會啦!」太陰使者一愣:「湖中真有青龍?」

  劉吉道:「否則誰吃了那三人?」

  太陰使者眼睛一亮,既知何物,懼意消失許多,他冷道:「你要敢耍我,後果自行負責!」

  想想又問:「你怎知此湖中有青龍?」

  劉吉道:「孟神醫早年告知我爹,後來村民也見過,我當然信其有,而且現在不是證明了?」

  太陰使者聞及孟神醫,更信幾分,冷道:「要如何捕捉?」

  劉吉道:「廢話!當然是把它引出水面,再用寶刃砍它腦袋,切得下即切,切不下,刺死也行!反正我沒獵過,見機行事便是!不過閣下要獵捕之前,請把我們三人移遠些,畢竟我們不能動,妖龍一來,只有生吞活咽命運。」

  太陰使者冷哼:「希望你話屬實,否則有你好看!」

  當下要手下把三人移於火堆那頭,且留下一名看管。

  太陰使者決定逼出湖中妖物,以確定是否為萬年靈物。

  於是和單不快、仇天悔商量,以內家真勁劈打湖水,讓其得不到安寧,妖物自然受不了而現形。

  單不快亦想瞧瞧妖物真面目,遂點頭合作。

  於是三人面對湖面,配合幾名手下,登時發掌往湖水擊去。

  數人聯手,登時打得湖水掀天,有若海嘯般聲勢不凡。

  掀起漣漪、水浪有的甚至高達數丈。端的是翻江倒海,欲掀翻湖盆不可。

  遠處劉吉暗暗禱告,怪物千萬現身,把這群混蛋收拾,自己方能解困。

  正祈禱中,忽見一波巨浪倒捲黑衣殺手,他們反掌倒打,豈知一團晶瑩剔透水幕竟然跳出浪花,直撲一名殺手。

  那人想反擊,卻打在軟水上,絲毫不起作用,水幕罩往腦面,他登時慘叫,倒栽水中,霎時沉大湖底,連影子皆瞧不著。

  眾人一愣,搞不清到底怎麼回事。

  太陰使者驚悚問向手下:「可看清什麼東西?」

  那個懼聲道:「好像一塊透明水片,彈到他臉面,結果他便栽了觔斗,如此而已。」

  太陰使者不解:「水片?……未免大離譜了吧……」

  那人道:「的確如此!」

  太陰使者道:「水片是何模樣?」

  那人道:「像有人用臉盆潑水一樣。」

  太陰使者仍無法理解:「怎可能?潑個水,便能殺人?難道它有妖法不成?」

  單不快道:「再把它逼出來瞧瞧,說不定他眼花,根本看錯!」太陰使者但覺有理,遂合著三人勁道,再次打得湖水掀天。

  此時他們特別注意那反捲回來之巨浪,看看是否真有東西跳出來。

  巨狼仍不斷掀捲,眾人心神越抽越緊。

  就連遠處劉吉等三人,亦屏氣凝神以待。

  李喜金道:「真的會有妖龍?那咱們呆在這裡好像不怎麼保險……」

  劉吉道:「恐怕不是了……」

  他若有所思,想猜出什麼。

  苗如玉道:「我活那麼久,也末曾見過這麼離奇之事,實在叫人猜不透,摸不著,心頭又毛毛地……」

  劉吉喃喃說道:「恐怖之事可能還在後頭……」

  話未說完,太陰使者已然大吼:「什麼妖物,給我出來!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故意用真力灌迫聲音入沏底,讓人聽來又尖又刺耳,十分難挨。

  音波一去無痕,他又想再喊。

  猝見水面暴出一張圓桌大透明東西,那居中處見利牙閃動,吱吱發出尖聲,那就像長了沙魚利齒般的透明水母,登時把現場諸人嚇愣當場。

  那妖物吱吱檉叫兩聲,猝然撲捲三名殺手,那水瀾般軟柔濺來,殺手竟然躲閃不及,被撲個正著。

  登時沒命尖叫,整張臉皮,連帶面罩已腐蝕,露出帶血骷髏,如此慘狀,嚇得單不快毛骨悚然。

  那太陰使者雖膽寒,但手中有寶刃,猛地欺身砍去。

  叭然一聲。

  妖物吱吱再叫,寶刃縱使切劃半片,妖物竟如水液般倒捲回去,立即復原,根本未見刀痕。

  太陰使者正感吃驚,妖物猛地反撲過來,硬是罩住他門面。

  太陰使者登時尖叫,寶刃不斷砍去,卻若切軟漿糊,見痕不見斷,不到一秒之間,太陰使者已然慘叫。

  一張臉面已被腐蝕、剝皮,不知是天生骷髏臉,還是馬上見效果,整個臉面見白骨,倒掙地面,抽搐幾下,已一命歸陰。

  單不快、仇天悔見狀驚駭欲暈,那還敢戀戰,倉惶逃去。那剩下最後一名殺手,武功較弱,方想逃掠,不到三步,妖物彈射過來,罩個正著。

  他因落地面掙扎,眨眼化出血水,一命嗚呼。

  那看管劉吉等三人的黑衣殺手見狀,嚇得全身抽搐,尖聲大叫,妖物聞及,吱吱轉頭,就要撲來。

  他再驚叫,沒命逃開,妖物吱吱彈撲過來,忽覺獵物已失,正不斷抬頭,感覺似地搜尋著。

  此時它有若透明水母,不停蠕動、攀爬,漸漸逼近劉吉三人。

  劉吉見狀驚悚苦笑不已。

  這怪物明明是齊雲堡崖底下,水晶球裡頭進出來的天下第一殺手,怎會藏在這湖中呢?難道是另一隻?苗如玉見及它殺人,只要一粘身,立即剝蝕皮肉,露出可怖骷髏,此種手法簡直殘忍無比,它卻一步步逼近,嚇得她驚聲叫道:「逃不掉,完了……」

  劉吉急忙道:「別說話……」

  苗如玉、李喜金趕忙閉嘴,雙目睜大,盯死妖物,不斷祈禱上蒼保佑別讓妖物沾身才好。

  妖物果然能聽聲辨位,當真蠕動而來。

  別看它雌伏如蝸牛般溫馴,然藏在溫馴中,乃是恐怖已極的催命殺手,已使三人神經、肌肉揪得緊緊,就快斷裂似地。

  跟著妖物漸漸逼近不及三尺,不斷露出三角利齒,嘶嚦尖叫,劉吉已然頭皮發麻。此時對方猛衝過來,三人根本無法躲閃。

  妖物仍在逼近,眾人心神沉落谷底,看來一命將送斷妖物口中。妖物仍逼近,情況甚危急,眼看就要觸及劉吉腳根,忽見火堆炭火卡卡倒傾,發出淡淡星花彈出,妖物稍驚,抽退些許。

  劉吉見狀暗喜。

  猛地吸氣,又急又怕弄出聲音,潛壓勁道地往火堆吹去。

  火星立即飛起,零落撤向妖物,它頓覺不悅,突然撲向火堆,罩個密不透風,身上登時噴出水液似地,淹得火堆滋滋怪叫。

  眨眼熄去,它始跳開。

  但覺過癮,始又一彈,射落湖中,消失無蹤。

  苗如玉兩眼睜大,不敢想像這妖物竟然不怕水火?未免匪夷所思。

  見它逃去,她方想噓氣,劉吉瞄眼示意,皙時閉嘴,省得麻煩,苗如玉驚覺,立即咬住舌頭,忍了下來。

  李喜金早已嚇呆。

  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怖東西,心神已然被抽走,怔楞愣注視湖邊屍體,它們正在腐蝕,漸漸化成血水。

  劉吉則趁此機會暗自衝穴,待衝開禁制之後,已過一更次,屍體早化成血水,連衣衫、骨頭皆不見,落個毫無蹤跡,倒也乾淨利落。

  劉吉慢慢掙開繩索,並解開苗如玉、李喜金身上禁制,兩人得以自由。

  苗如玉怔然道:「這是什麼毒,好厲害!」

  出身用毒世家,自是對奇毒感到特別敏感。

  劉吉道:「奇毒之毒,反正見著它準沒命,什麼毒已不重要下……」

  李喜金道:「好厲害傢伙,大少爺曾見過?」

  「嗯,見過一次。」

  「在哪?」「齊雲堡秘洞中。」

  苗如玉一愣:「不就是關著我師父那秘洞?」

  劉吉道:「不錯!」

  苗如玉毛骨悚然,要是當時碰上它,豈有命在。

  她道:「當時為何不用它對付我們?」

  劉吉苦笑:「它敵友不分,如何能用?只是若非打雷下雨,若非你們突然攻來,它未必能走脫!」

  苗如玉感到歉疚:「我又犯錯了……」

  劉吉笑道:「不知者無罪!」

  苗如玉還是自責,但有何用?李喜金道:「老爺用何方法制住它?」

  劉吉道:「水晶球!」

  「水晶球?」

  李喜金怔愣:「這東西是它剋星?」

  劉吉道:「不盡然,它根本所向無敵,不怕水,不怕火,不怕任何毒品、藥類,不怕錘打,也不怕利刃割體,就像水一樣,一邊切,一邊復合,普通刀刃還切不了呢!所以我爹把它視為天下第一殺手,唯一能防制方法是找一個毫無空隙,滑不溜丟的水晶球,能讓它沾不了邊,才能困住它!」李喜金不斷咋舌,如此妖物,實是可柿。

  三人低聲交談一陣。

  但覺妖物已雌伏不再現身,方始敢輕輕活動。

  劉吉最是關心那把寶刃,眼看落於湖邊,掙扎著是否要去取回。

  苗如玉道:「還是別冒險,用繩索釣回如何?」

  劉吉攤攤手,苦笑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劉吉想照辦,卻覺妖物應該己吃飽,當下還是往湖邊行去。

  決定之後,他找個較明顯位置之岩塊,刻著湖中有妖物,請勿靠近等警語,字字大如腦袋,自是醒目。

  刻完之後,李喜金道:「現在該如何?什麼也沒得到。」

  劉吉想想,乾笑道:「先治傷,然後再追捕單不快,因為獵犬必定跟去,這對我們幫助甚大。」

  李喜金猛點頭:「好個陰險老頭,逮住他,非得給他好看!」

  苗如玉心生一計,道:「我們可以冒充陰陽使者,把他騙入甕中,加以捉鱉。」

  劉吉眼睛一亮:「對啊!咱們甚且可冒陰陽使者之名,直搗陰陽門,說不定還建奇功呢!」

  李喜金道:「可是陰陽使者已亡,如此冒充他們,豈非容易穿幫?」

  劉吉道:「正好相反,因為沒人知他倆已亡,冒充起來,更不易被拆穿,就這樣說定啦!我去找衣服!」

  說完興致高昂,突又潛回湖邊,將那戰死殺手,較乾淨之衣衫,剝了三件,只可惜頭套未見紅青色,只好湊合使用。

  隨後,他將屍體全部丟入湖中,準備餵那妖物便是。

  清理屍首之後,方自掠回,三人各挑一件穿上,李喜金老是覺得衣衫過窄,穿得緊繃繃,甚容易被看穿。

  劉吉笑道:「我看你就解釋縮水啦!反正沒人會在意!」

  李喜金乾笑:「看來以後要練縮骨功了,免得處處受制。」

  他已認命接受事實。

  苗如玉道:「可是沒有紅頭罩,怎麼冒?」

  劉吉笑道:「便說弄髒,換上新的!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如去,待要靠近,猛展輕功,一探一掠,抓吸寶刃,立即彈回。

  三人嚇得毛骨悚然,湖水卻靜若明鏡,似在揶榆三人神經過敏。

  劉吉乾笑:「好端端一個人被整得如此神經錯亂,實是叫人受不了!」

  苗如玉道:「受不了也得受,躲遠些,免得麻煩!」

  她拉著劉吉,趕著李喜金,掠往岩石那頭,始覺安全許多。

  劉吉還是望著湖面,歎聲道:「這麼厲害角色,不知該如何逮它?」

  苗如玉一愣:「你還要惹它?」

  劉吉苦笑:「不然,放著它到處殺人不成?爹交代過,務必將這天下第一殺手制住,以免蒼生遭殃!」

  李喜金道:「我看難啦!從未見過如此可怖之物,想來頭皮都發麻!」

  劉吉道:「或許可用水晶球,再次引誘它上勾。」

  苗如玉道:「此時哪來水晶球?你該不會急著想收拾它吧?」

  劉吉道:「當然是越快越好!否則讓它溜了,又不知何年何月才碰上!」

  苗如玉道:「話是不錯,可是你若無萬全準備,將它逮擒,反而把它逼走,到時必定更多人遭殃,倒不如先將它留在這裡,禍害自可減少。」

  劉吉道:「可是若有人不小心闖上來,豈非要賠命?」

  苗如玉道:「那也是無法避免之事,咱們在附近留個牌子,若有人不聽警告,便由他啦!」

  劉吉道:「留了牌子,相對會引來好奇之人……」

  苗如玉道:「沒辦法,他們不怕死,誰也無法為他們生命負責,找到替換品再換回來便是。」

  苗如玉頷首表示只有如此了。

  三人當下收拾該拿之東西,隨即掠奔而去,逃出這要命之潛龍湖。

  天亮後。

  劉吉、李喜金、苗如玉不但利用機會轉出山區,在附近村鎮買了黑衣、紅、青頭罩,亦趁此將傷口料理番。

  有了妖龍內丹汁液治傷,復原甚快。

  三人在無大礙之下,紛紛又往山區搜去。

  直到次日近黃昏,始發現幾隻獵犬守在一處高崖,不斷向對面懸崖狂吠。

  見劉吉三人趕來,獵犬傳來——陣喜悅叫聲。

  幾日相處,果然生情。

  劉吉怕驚動單不快等人,便安撫它們一陣,隨後放開,獵犬已知任務完成,依依不捨地尋找退路,返奔回老主人那頭去了。

  李喜金若有所失,心想有朝一日,得養它幾隻作做伴才行。

  劉吉則開始注意對崖,笑道:「老妖頭學乖了,會找這斷崖避開獵犬追擊,只有三十餘丈,咱們該可一掠而過才對。」

  李喜金乾笑道:「我可不行,噸位重,輕功又不濟!」

  劉吉道:「這樣還敢冒充太陽使者?」

  李喜金乾笑:「只是湊合而已,別當真!」

  劉吉瞄眼一笑,不再耽擱時間,立即抓著他和苗如玉,叫聲起,三人身形如燕,天馬行空跳掠高崖,一個騰身,已抵對岸。

  隨後三人展開搜索。

  然而此崖區亦諾大一片,如何搜索得了?苗如玉心生一計,道:「反正我們已是陰陽使者,喊他出來便是!」

  劉吉一想,也對,當下喊道:「單前輩,在下太陽使者,一切已解決,您可以出來了,在下帶來靈藥,足可讓你臉面復原如初。」

  喊了幾聲,並未反應,眾人難免失望。

  劉吉已行至一處刻「捨命崖」旁,心想喊人不著,難道人已走失?他往崖下探去,忽而發現似有松枝晃動,暗道:莫非有人?便翻身落下,穿著百丈,落於松枝,已見數飛鳥驚飛,他方知並非人而是鳥類。

  仔細一看,斜松內壁,竟然有個山洞,他想這可好了,立即闖入,除了鳥巢之外,只有鳥屎遍地,傳來一陣騷味,實是難聞,他捏著鼻子,立即退出。暗叫倒楣,飛掠面起,攀崖而上。

  李喜金立即追問:「可有人蹤?」

  劉吉訕笑道:「要是有,還容得你在此享福?四處再找吧!」

  說完,三人散開,相隔百丈,搜尋敵蹤。

  足足再搜五里之遙,眼看弦月已升,三人準備休息,遂找一處能望天賞月之高崖,坐了下來希望單不快看到,自動前來。

  劉吉邊吃乾糧邊喊著:「這個老肥豬,送他靈藥,他偏不要,也罷!待會兒休息之後,折回總壇,不再尋他,省得浪費時間!」

  他想好話說盡,不見效果,開罵看看,或許另有收穫。

  果然話聲方落,左崖百丈遠處,突然冒出聲音:「閣下急急找老夫何事?」岩石上已冒出單不快狼狽腦袋。

  劉吉見狀乍喜:「你終於現身啦!」

  他和苗如玉、李喜金同時立起,一臉歡悅。

  單不快狐疑道:「閣下是誰?陰陽使者似乎已亡,尤其太陰使者,已被宰了,怎又現身?」

  劉吉暗道,老狐狸果然仔細,但他有備而來,淡笑道:「前輩說的沒錯,先前那太陽使者己亡,但本門制度,一有空缺,立即遞補,這位是新進太陽使者,請多多指教。」

  李喜金立即拱手。

  他雖和劉吉全是變音說話,但為免穿幫,還是少開口為好。

  單不俠半信半疑,道:「另一位又是誰?」

  劉吉道:「她……叫太太使者!」

  苗如玉頓覺臉紅,白了劉吉一眼,節骨眼裡,他還敢開玩笑?單不快一愣:「太太使者?」

  劉吉呵呵笑道:「開玩笑,他叫大極使者,半男半女,多多指教!」

  苗如玉拱手冷道:「在下是男的!」

  裝出男士堆渾聲音,否定劉吉所言、單不快被搞迷糊了,道:「三位可否把面罩摘下,讓老夫鑒定身份?」

  劉吉突然笑道:「當然可以!」

  他猛地扯下紅面罩,容出一張乾瘦如骷髏臉容,瞧得單不快怔愣不已,劉吉立即戴上面罩,笑道:「沒辦法,練了本門功夫,一向胖不起來,前輩還要鑒賞兩位,我叫他們脫下面罩便是!」

  單不快擺擺手,不感興趣說道:「不必了!使者不是被妖物罩住,怎又死裡逃生?」

  劉吉笑道:「全靠匕首發揮作用,把它給宰了!沒嚇著前輩啦。」

  他拿出寶刃,晃來晃去,頓為得意。

  若是普通兵刃,他或可不信,但此寶刃曾經捅過自己,威力不小,他感觸甚深,遂也相信,喃喃說道:「好個寶刃……好可伯妖物……」忽又想到什麼:「劉吉那小子呢?」

  劉吉道:「已經抓回總壇,在下即是前來請前輩回去治他!」

  單不快道:「該一刀宰了他,留著他禍患無窮。」

  劉吉道:「前輩跟他仇深似海?」

  單不快恨道:「老夫這張臉,全是他賞的!這筆悵豈能不算清楚!」

  此時單不快臉面傷痕有若鐵條粘在上面,甚是狼狽。

  劉吉談笑:「前輩放心,只要擦了靈藥,必可恢復原貌!」

  單不快霎時欣喜:「靈藥在何處?快拿來用!」

  劉吉道:「到了總壇,自會給你。」

  單不快頷首:「好吧!看來看去,也只有鬼王能制服劉千知那傢伙,我且去看看他,能給我什麼名堂!」

  他輕輕一歎,似乎老了許多。

  幾天前還能逍遙自在,幾天後卻變得如此下場,前後轉變,實叫他無法適應。

  劉吉欣笑:「那就恭請前輩了!」

  說完拜禮,道聲「跟我來」,已領在前頭掠去。

  單不快猶豫一下,仍跟掠過去。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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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美人蒙羞


  苗如玉、李喜金隨即動身,已將單不快夾在中央。

  單不快並未起疑,以為是對方刻意保護,倒也落個安心,開始露出笑意。

  行掠中,劉吉暗想,不可能長期欺騙他,得想辦法先收拾才妥當,否則陰陽教總壇根本去不成。

  他忽而想及捨命崖下那鳥洞,或而可暫時囚禁他,當下往那頭掠去,邊行邊笑道:「其實前輩或許未知,本門有座秘密分壇即在此崖之中。」

  單不塊一楞:「真有此事?」

  劉吉笑道:「否則我們怎有可能快速支援你和仇天悔?」

  單不快頻頻點頭:「有道理……分壇有何用處?」

  劉吉道:「可以先替前輩洗傷口,以免惡化,留下疤痕,日後且可免去不少麻煩。」

  單不快但覺有理,道:「一切任由使者安排便是。」

  在瞧及劉吉骷髏臉容之後,他已毫無戒心,當然言聽計從,只圖個傷勢早日康復。

  劉吉暗笑於心,頻頻表示一切將順利。

  幾里路程,一掠即至,眼看捨命崖已在眼前,他笑道:「分壇即在崖下,跟我來!」識途老馬般飛掠落崖。

  單不快怎知有詐?瞧他如此乾淨利落,深怕自己追丟方位,一個閃失,可能墜崖,縱使未必會死。

  但一向以輕功見長的他,未免丟臉無地自容吧!

  見人已落崖,他立即跟墜過去。

  見劉吉已掠入松枝洞中,他亦追閃而入。裡頭飛鳥再飛,劉吉卻趁此反閃而退,一指點中單不快齊門要穴。

  單不快怔駭不已:「你這是?」

  但覺暗算,猛地暴喝,彌陀肚反彈勁道。

  劉吉頓覺那身肥肉竟能掩去穴道,這一截,完全失敗,眼看單不快急於逃開,他嗔喝斜切過來,右手一抖,繩索卷腳,反拖,單不快手抱松幹,便是不肯放。

  上頭苗如玉見狀,呵呵兩聲,數指往其背脊穴道點去,三指落空,一指卻戳中肩井穴,單不快真氣一洩,雙手鬆動,已被劉吉拖入內洞。

  苗如玉、李喜金安全落身下來。

  單不快受制之後,登時尖叫:「鬼骷髏,你敢暗算老夫?吃了熊心豹膽不成?」

  劉吉已呵呵笑起:「什麼膽都吃,你奈我何?」聲音已變回來。

  單不快一愣:「你是那小子?」

  劉吉笑道:「我是,骷髏人!」

  說完,解下面罩,一張臉仍是森自傲強,然而他一發笑,嘴巴卻圓大,舌頭跳動靈活。原來那只是一張畫在臉上的骷髏像,還是苗如玉的精心傑作。

  單不快更愣:「你敢畫骷髏臉?敢冒充陰陽使者?」

  劉吉笑道:「都已經冒充,你不是在多說廢話!」

  李喜金嘿嘿謔笑,向劉吉借匕首,猛地捅向單不快右臀,疼得他尖聲厲叫:「你敢——」

  「我不敢,這是什麼?」

  李喜金再捅一刀。

  單不快尖厲大叫之後,突然落淚,整個人癱倒地上,慟哭不已。

  那地面全是烏屎臭味難聞,他卻顧不得身份,伏地痛哭!

  此舉倒讓三人頗為意外。

  劉吉遂叫李喜金收起匕首,道:「單老鬼,哭什麼?你不是一向喜歡笑?現在倒喜歡哭了。」

  單不快仍慟泣不斷,在他心靈已受莫大創傷,莫大侮辱,堂堂一代梟雄,如今卻在三天不到,連續栽在毛頭小子手上,不但弄得屁股開花,更被畜牲抓得滿臉生花,還得跪地乞憐!

  這根本是他心靈中做夢皆未想過的啊!如今卻一一碰上,一時悲切難忍,終於脆弱慟哭起來。

  他幾乎萬念俱灰,想一死了之。

  劉吉說他幾聲,未見效果,便道:「你哭個夠吧!哭過之後,再認認真真地面對現實!」

  單不快終於有了反應,強自道出聲音:「殺了我吧!活著已無意義!」

  此語一出,劉吉一愣:「你當真不想活了?」

  單不快閉目不答,連身子都懶得翻動。

  只顧暗暗落淚,那模樣,似乎完全悔改。

  李喜金道:「這傢伙陰險狡猾,不如一刀解決他,反而省事!」

  苗如玉亦認為如此較妥當。

  劉吉道:「好吧!你既然不想活,我成全你便是……」

  說完,匕首猛地往他背脊刺去,刀身陷肉,單不快身形一抽,雙手抓石,當真不躲不閃。

  劉吉一愣,利刃再也無法刺入,問了一句:「你當真想死?」

  單不快不做聲,只顧滲淚。

  李喜金心情亦浮動:「難道我捅他屁股兩刀,他已頓悟了!」

  劉吉乾笑:「不管有無頓悟,叫我宰殺一名可憐老頭,實在下不了手!我是說,縱使他以前很囂張,但現在的確很可憐。」

  李喜金道:「也許是裝出來的……」

  劉吉道:「裝得以命試刀,不信也得信啦!」

  苗如玉亦有幾分相信,道:「那該如何?放他一條生路?」

  劉吉想想,說道:「就看他悔意了?你拿些毒藥丸,讓他服下,然後叫他自動回齊雲堡,到時我爹自會救他,當然他也可以去找你師父或鬼王解毒,咱們也好借此證明他良心是否安在。如果他是耍詐,天理昭彰,下回就沒那麼幸運了!」

  苗如玉頷首:「如此至少可以防止他三個月不做壞事!」

  當下她從腰際抓出一瓶東西,倒出紅白青三顆藥丸,交予單不快之手,說道:「這是三毒交會,可控制三月不發作,超過三月,自求多福!劉千知身上有解藥,你可以找他要,下去就看你造化。」

  單不快冷道:「給我立即毒死,不必拖三個月!」

  他一副死意已堅。

  劉吉見狀,說道:「老頭,不要太衝動,反正已抱必死之心,那就是悔改了!既然悔改,不是一死了之,而是要如何彌補昔日犯下的過錯。也就是說,當時你傷人嘴巴,看看現在能不能替他們復原?若不能,弄點銀子什麼的……一切全在你心意了……」

  單不快終仍落淚:「我能彌補什麼?兩手空空,一無所有啊……」

  劉吉笑道:「那個貪心鬼錢多財,銀子可就多了,有機會找他想辦法啦!」

  單不快喃喃念了幾句「錢多財……」默然不語,突又將三顆毒藥吞食入腹,仍不願正面瞧人。

  劉吉見他服下毒藥,終覺他有悔改之意,道:「一切就看前輩造化了,這是治傷靈藥,您自個料理,我們不再打擾,日後有機會再見!」

  說完,伸手要苗如玉留下療傷聖藥,三人立即退出山洞,運功掠崖而起,獨留單不快於洞中。

  五天後。

  劉吉、李喜金、苗如玉已抵長江畔,懷寧大城。

  照劉吉想法,既然有意冒充陰陽使者混入陰陽門,當然是靠長江流域較有可能碰上其門徒,畢竟他曾搭過陰陽門之戰船,而那長江分舵香主石得貴正是開船之人,如若碰上他,一切將有所進展。

  混在懷寧大城,劉吉三人當然換下陰陽使者衣衫,換來百姓裝束,如此行動較為方便,只要一有機會,再換穿便是。

  三人先找家清幽客棧,準備住下。

  此客棧名為安寧客棧,三十年老店,雖見歷史,卻更顯清寂,劉吉則圖個便宜,便住進去。

  有了李喜金同行,還得租兩間才行,反正便宜,劉吉便不計較。

  幾月下來,全是花苗如玉銀兩,劉吉難免英雄氣短,他仍想著如何好好經營自家生意,也好興家立業。

  然而,這似乎只有等先收拾了八大惡再說了。

  他忽而想及,或而該先挑貪王錢多財,說不定可以撈些油水,生活自可寬裕些。

  方住進客,苗如玉立即把現實狀況說出:「銀子快沒了。以前心術不正,多少做些壞事,攔路搶個幾兩花花頂容易,現在改邪歸正,倒把五十餘兩積蓄全花光啦!只剩……九紋錢吧!」

  扯拿出串錢數著,頗為落泊。

  劉吉皺眉苦笑:「我知將來一定賺大錢,可是最近忙爹的事,忘了出門在外,錢財亦重要之物呵!」

  苗如玉瞭解含笑道:「我知道你以後一定會成功。」

  三人坐在八仙桌旁,望著燭台,各有表情,但皆以尷尬居多。

  李喜金乾笑道:「我對大少爺一向有信心,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倒不如犧牲在下,捨身救主如何?我的意思是說,先把我賣了,到時我自動開溜!」

  劉吉瞄眼:「什麼話!要是傳出去,我劉吉賣奴求錢,將來見人都要罩著內褲,那有什麼臉!」

  李喜金笑道:「我不說,沒人會知道!」

  劉吉冷道:「不行!我不能把一世英名,交給你那張大嘴巴,太危險了!」

  李喜金乾笑:「權宜之計而已嘛!」

  「不行就是不行!另想辦法!」

  「那……」李喜金目光落於八仙桌,欣喜道:「咱們把它扛去當了,待有錢再贖回來?」

  劉吉瞪眼:「當別人東西,跟強盜有何不同?儘是些餿主意!」

  李喜金乾笑:「權宜之計呵!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會逼死人的!我看,咱們劫富濟貧好了,這並不違反江湖規距。」

  「濟誰?」

  「呃……」

  「濟我們自己是不是!」劉吉斥道:「哪有這種劫富濟貧?縱使有心,也得等口袋有貨再說!否則任你多清高,誰還信你這套!」

  李喜金苦笑:「何必如此認真?劫富,也不一定要濟自己,先濟別人,再向他們借點零頭,不就得了?」

  劉吉斥道:「不行就是不行!你那麼想賺錢,乾脆下海算了!」

  「下海?」

  「就是去當午夜牛郎,呵呵,憑你身材,必定大紅大紫!」

  「那就是男妓嘍……」

  「不錯!」

  李喜金苦笑:「這種錢,大少爺也敢花?」

  劉吉笑道:「當然!你賺的那麼辛苦,不替你花,實在說不過去。」

  李喜金乾笑:「那我豈非在養小白臉。」

  「放心,我絕對不是小白臉,而是老鴇子!」

  李喜金猛苦笑:「殘忍,非常殘忍,把我推落火坑者,竟然是你!」

  劉吉笑得甚是光榮,似乎樂此不疲。

  苗如玉已被逗得呵呵笑起,罵聲道:「都快沒晚餐了,還有心情苦中作樂嗎?」

  劉吉這才稍稍斂去笑意,歎聲道:「真是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古來有秦瓊賣馬,今日我可要當寶刀了!」

  李喜金一愣:「你要把寒月寶刀賣掉?」

  劉吉道:「只是當,不是賣!」

  苗如玉道:「千萬不可!寶刃珍貴無比,何況還要用它來對付鬼王,而且當給別人,換了手,難保他人不耍賴,到時吃了大虧,划不來。」

  劉吉道:「誰敢向我耍賴?我剁了他!」

  苗如玉道:「怕就在無心之賴!當鋪也許不敢,但對方得了寶刃,可能走漏消息,必定引來覬覦者,到時被偷盜,當鋪不賴,行嗎?」

  劉吉攤攤手:「那待如何?我唯一妙計已失敗,看來只有街頭賣藝啦!呵呵,我想我會博得今年最傑出藝人獎!」

  李喜金道:「我排第二名即可!」

  兩人當真準備街頭賣藝。

  苗如玉靈機一動:「對啦!咱們不是有妖龍內丹?那可靈得很,賣它一點,保證錢財滾滾來!」

  劉吉眼睛一亮:「對對對!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就這麼說定啦!」

  李喜金欣喜道:「我去找個鍋蓋,也好敲敲打打,引來客人!」

  苗如玉一愣:「要擺街道?」

  劉吉道:「是呵!否則怎賣藥?」

  苗如玉道:「我的意思是拿到藥房兜售,省事不少。」

  劉吉道:「省省吧!同行相忌,何況他們未必相信咱們江湖術士之能!我看便打著孟神醫封號,一方面賣藥,一方面引來敵人注意,省得咱們總尋不著。」

  苗如玉想想,亦頷首:「好吧!反正依你便是!」

  李喜金擊掌叫好:「太好了,英雄不怕出身低,何況我們是有計謀的!我這就去借鍋蓋啦!」

  說完,當真大步溜去。

  苗如玉何覺困窘:「長那麼大,尚未如此拋頭露臉討生活!」

  劉吉笑道:「當成是計謀便是!只是你的傷可好了?」

  苗如玉道:「差不多啦!靈藥的確管用……」

  劉吉突然一副色瞇瞇撲來,叫聲「我檢查!」便要扯去女人胸襟,嚇得苗如玉驚惶躲閃,卻仍被摟著。

  她斥叫色狼色狼,劉吉即當色狼,埋首美人胸脯,深深吸盡體香,惹得美女不斷掙扎,癢笑不斷。

  劉吉終於湊嘴親吻美人,雙雙感情化開,盡情享受男歡女愛妙境。直到外頭傳來敲鍋蓋聲,兩人才匆匆分開,趕忙整理衣衫。

  眨眼李喜金果然拿著大鍋蓋,興致沖衝奔回,呵呵笑道:「廚房倒慷慨,送各大的,雖然有個小洞,但有聲便行,該可上路了吧?」

  苗如玉怕他看出窘狀,聞言笑道:「趁天未黑,我回房收拾東西,立即上路!」

  說完,先行步出客房,行動匆匆。

  李喜金笑道:「未來的少夫人倒是挺勤快,大少爺有福啦!」

  劉吉瞄眼:「以後請你別當電燈泡行嗎?既然知道她是我女人,隨時都有親密動作,你拿著鍋蓋來搗亂,不怕老天懲罰?」

  李喜金一愣:「這麼狂熱?隨時隨地天雷勾動地火?」

  劉吉道:「不然戀愛談假的!」

  李喜金呵呵笑起,道:「奴才下次會特別留意,若有情要事,必定不敢破壞,甚至替您把風,防止別人入侵!」

  劉吉道:「你別偷窺便好啦!」

  李喜金乾笑:「怎敢怎敢!」

  話未說完,苗如玉帶著一包東西,迎門而入,聽及所言,問道:「什麼敢不敢?」

  劉吉、李喜金霎時大笑。

  李喜金急忙說道:「奴才是說,大少爺有令,奴才怎敢不從!」

  苗如玉瞄眼:「這有何好笑?他到底要你做什麼?」

  李喜金道:「敲破鍋蓋嘍!希望生意興隆!」

  苗如玉道:「生意在靈,不在大聲,走吧!」

  說完,先步離去。

  李喜金猛點頭:「生意在靈,不在大聲,但大聲更靈啊!」亦跟了出去。

  劉吉自嘲一笑,道:「靈不靈,總是一派之尊淪落風塵啊!」

  他刻意找向店小二,借了帽子,然後壓得齊眉,希望沒人認得。

  三人終於走出街道,掌櫃直搖頭,淪落他鄉至此,實是讓人同情,然而在商言商,到時除了減免租金,還能幫什麼忙啊?

  三人方出門,總帶點困窘,好不容易換條街道,找到市集,眼看偌大攤位皆擠得滿滿,三人只好往下走,直到盡頭處,終於在賣大力丸攤位旁邊,找到還有三個空水缸的小位置。

  劉吉道:「沒得擺,就擺這兒啦!」

  水缸左側則是一面古牆,牆高六七丈,有株榕樹探牆而出,遮去陽光,總覺陰陰暗暗。

  劉吉塊頭大,一個人足可佔足這小位置,不禁皺眉一笑:「真是毫無立足之地啊!」

  劉吉道:「上啦!把水缸倒置過來,立在上面,往空中發展!」

  說完,當真把水缸倒轉,豈知水缸裝著半缸水,這麼一倒,立即淹向右側賣大力丸者,霎時引來群眾一陣騷動。

  劉吉見狀叫糟,趕忙道歉。

  群眾卻不停開罵。

  賣大力丸者一身魁壯,光著上身,留大胡,長辮,大刀猛耍,有若相撲高手。他見及顧客受騷擾,大喝一聲:「何方小鬼,敢惹我客人!」

  大力士拍手掌,打得叭叭響,大步迫來,好事者已讓兩旁。

  劉吉這才看清此攤位寫著「山東龍虎堂」,頗有幾分氣勢。他理虧,只能乾笑拱手拜禮:「抱歉,不是故意的。」那大力士怒眼瞪來:「我看是故意的吧!把地面倒混,想檢攤位不成?可見得我山東龍虎堂?江湖無人不知,我叫鐵雄虎,不要來惹我!否則大家不好看!」

  劉吉乾笑道:「不敢惹,混口飯吃,落難至此,幫個忙!」

  鐵雄虎冷道:「落難?」

  瞄著三人,一個拿破鍋蓋,倒有幾分像,隨又瞧及苗如玉,已被她花容月貌吸引,巳然邪聲笑起:「落難?可憐!大爺還有剩的,賞你們一些便是,女孩子家拋頭露臉不像話,待會兒陪我喝頓酒便行!」

  說完,從腰際抓下銀包,丟給苗如玉,哈哈再笑:「三十兩!夠了吧!」

  苗如玉一閃,不肯接銀銀子。

  叭然一響。

  銀子掉入水缸,鐵雄虎一愣,冷道:「三十兩,只請你陪我吃一餐,不給面子嗎?」

  苗如玉冷道:「我有手有腳,不必靠人施捨,好意心領了。」

  說完,她示意,劉吉立即伸手抓回銀袋,恭敬交還鐵雄虎,笑道:「我家小姐承受不起,還請英雄見諒。」

  鐵雄虎冷哼,搶過銀子,冷道:「不識好歹,過了今夜,看你們餓肚皮!帶刀帶劍,敢是耍把戲的?在我面前要把戲,不覺得丟人嗎?」

  說完,冷笑不斷。

  大刀一耍,大步踏回。

  群眾一陣失望,一場好戲竟然沒上演,然對於三位奇異組合,卻投以怪異眼神,想一窺名堂。

  但這也得等對方開張再說,他們仍繞著鐵雄虎攤位不走,有人更煽動鐵雄虎娶那女子,必定佳話連連。

  鐵雄虎一味大笑,道:「緣分,緣分!今日見面即是有緣,不理他們,咱們繼續,也不是第一次來,要什麼傷筋傷骨之藥,儘管拿,美女當前,捧個人場!」

  好事者果然踴躍購買,故意造成生意興隆,日進斗金模樣。鐵雄虎則不斷瞄向苗如玉,笑聲更狂。

  苗如玉冷道:「擺攤子也要耍威風,實是低俗!」

  劉吉笑道:「跑江湖的,總是喜威風,何況山東龍虎堂倒有點名氣,難怪他這麼囂張,別理他,咱們做咱們生意便是。」

  李喜金笑道:「其實他這招甚管用,光著上身,猛用刀背打身子,待會兒來一下如何?」

  劉吉瞄眼道:「要創新!跟著他屁股走,能做什麼生意,我看你砸鍋蓋好了!」李喜金霎時乾笑:「鍋蓋不禁砸,我另外想辦法便是!」

  三人不斷自嘲,不斷想著方法。

  苗如玉總覺自己相貌突出,乾脆拿來藥物,準備把眼眶塗黑。

  李喜金見狀叫道:「賣藥還一副黑眼眶?」

  苗如玉被迫得下不了手。

  劉吉則呵呵笑道:「美就美,難道也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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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5 18:31:30 |只看該作者
  惹得苗如玉心花怒放,再也不理他人眼光,能把生意做成,才是正途,當下開始盤算,該如何招來客人。

  劉吉則考慮如何收拾另兩缸水?想來想去,只有把牆角挖個洞,然後把水倒了進去。免得再淹人家攤位。

  三個水缸終於倒翻過來。

  苗如玉則把藥包藥瓶放於水缸上,準備開張做生意。

  李喜金立即開始敲鍋蓋,喊著:「來呵!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祖傳秘方專治疑難雜症,不怕你生病,就怕你不來!」

  然他每敲一記,山東龍虎堂那頭亦猛敲銅鑼,且喊得更響,李喜金聲音全被壓下。

  喊了幾次,完全未見效,李喜金不禁皺眉:「全衝著我們來的!」再叫幾次仍是無效,甚想過去理論。

  劉吉阻止,道:「爭吵有失風度,咱們各憑本事。」

  說完,他爬向高牆,拿出寶刃,刻了「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左右直聯,居中再刻「開封孟神醫」。有人開始指指點點,討論這班傢伙當真出自孟神醫一派?

  劉吉笑道:「試試便知!呵呵,佛渡有緣人!」

  有人已想過來探探狀況。

  那鐵雄虎突然哈哈大笑,震住所有人。

  他始訕笑道:「諸位別上當!要是開封孟神醫之徒,早已飛黃騰達,家財萬貫,哪還落得如此下場?江湖術士,騙者居多,能像山東龍虎堂屹立江湖二十年不倒者寥寥無幾,諸位受騙,花錢事小,若是錯服惡藥,一命嗚呼,那就不值!切記!小心小心!」

  此語一出,想試探之人全部縮頭抽腿,不敢再試,有人乾脆自欺欺人說:「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有人叫著:「快滾吧!快快滾吧!招搖撞騙,小心抓你送衙門!」已沒人肯過來。

  劉吉見狀皺眉,暗道:「敢情得了反效果!」

  李喜金道:「看來真的要脫光衣服賣肉啦!」

  劉吉搖頭:「沒那麼慘吧!這個山東佬老是故作豪邁,骨子裡卻是小人行徑,越看越不爽,非把他打倒不可!」

  說完,抓來繩子,一股苦衰地往頂頭楠樹枝幹丟去。

  苗如玉、李事金不解他用意,默視以待。

  劉吉故意丟得哇哇叫,引人注意。

  好不容易才勾住枝幹,拉拉扯扯中,終於雙手在握,他邊打結邊苦歎:「沒生意,藥又賣不出去,不如死了算了!」

  苗如玉乍驚,直道別亂來!李喜金卻知把戲,歎聲道:「大少爺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當真有樣學樣,拋著長繩,準備上吊。

  一旁觀眾已有所覺,卻揣測著是否在耍花招?且等著想看結果。

  劉吉卻當真結牢繩索。

  突然罵向眾人:「我今天自殺,全是被你們逼的!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每一個都別逃!」

  他見眾人怔詫轉頭之際,突然頸套粗繩,腳踢水缸,那水缸一倒,吊得他兩眼暴凸,舌頭外吐,滿臉通紅,就快斷氣。

  他那暴凸兩眼更盯死眾人,直叫:「做鬼不會放過你們……」

  眾人頓覺他正垂死掙扎,心頭己驚。

  忽見李喜金突然揪向劉吉雙腳,悲泣往下扯,叫道:「少爺去吧,早死早投胎,我隨後就來!早斷氣早超生!」

  那猛力一扯,劉吉痛呃悶叫,脖子似突然長了許多,就快斷氣。

  眾人見狀,鬼上身魔咒登時搗向心窩。

  登時有人尖叫,跌撞散逃,有人沒命喝道:「不好啦!出人命了!」有人尖叫:「還不快救人!」

  那逃撞拉扯中,終於引得街道大亂。

  幾名壯漢衝過來,打得李喜金落荒而逃,趕忙把劉吉給救下,猛探其鼻息,簡直弱得可憐,有人喊著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李喜金卻叫著:「大夫在此!」

  直把苗如玉推上去,苗如玉見及劉吉頸上紅痕,淚水已滾下,歎道:「你這何苦呢?」立即餵他服下靈藥,並加以按摩。

  劉吉終於咳嗽連連而甦醒過來。

  一出自殺鬧劇終於落幕。

  於是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這是一部唱作俱佳戲劇。

  尤其是鐵雄虎哈哈訕笑:「哪有賣藥的自殺,再用自己藥物救活?根本是騙局!未免低俗!」

  劉吉突然蹦坐起來,呵呵笑道:「不錯!根本是一場戲,然而你敢演上吊之戲嗎?敢再叫人拉你雙腳嗎?敢吊得像我一樣脖子見血痕嗎?沒這本事就別放馬後炮!」

  轉向群眾笑道:「我之所以甘冒死亡,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對自家靈藥自信滿滿!你們可以懷疑,但不要錯過機會。如果自己不敢試,去把那活不成的傢伙扛來,死馬且當活馬醫,誰敢保證我家小姐沒這本事醫好?」

  眾人聽得一楞一愣地,尚未轉醒過來直覺方才吊得半死者,怎剎那間又這麼囂張?

  劉吉再喝:「去啊!把患了絕症者全部抓來!機會難得,藥用完就沒了!記住,第一個免錢,第二個十兩銀子,第三個加倍,以此類推,快去快去!」

  一名好事者喃喃說道:「這麼靈?且把張家少奶奶找來試試看!」

  說完,他想接頭籌,飛奔而去。

  其他好事者亦想探究竟,紛紛前去傳消息,如若真有能耐,說不定尚可收一筆介紹費呢。

  只要有人動,霎時一窩蜂開始動。

  眨眼間。

  圍觀市民散去不少,只剩寥寥幾人等著看熱鬧。

  銑雄虎見得群眾已光,無法再做生意,倒蕩個清閒,搬張太師椅,坐靠水缸旁,冷笑道:「大爺等著看你們如何被抓到衙門坐牢吃冷飯!呵呵!不過需要的話,大爺倒可幫忙一二,尤其是漂亮姑娘,怎忍心看你有牢獄之災!」

  苗如玉冷道:「你顧自己是否吃壞肚子,準備跑不完吧!」

  她伸手一甩,方才留下些許水缸之水已彈向鐵雄虎臉面。

  這水已被放了瀉藥,鐵雄虎哪知她是用毒行家?

  但聞水液帶香,便伸手抹去,又嗅又聞,倒像在嗅女人體香般,邪邪直笑,忍不住舔向嘴角,呵呵再笑:「好香啊!實是叫人回味無窮。」連手指都舔得津津有味。

  苗如玉看在眼裡,冷笑道:「香味也得看人聞!憑你!休想!」

  鐵雄虎仍邪笑不已,直道香極了,正待說出「有若你的體香之際」忽覺肚腸咕咕抽痛。

  他心下怔急,暗道:「怎會?今天又沒吃什麼?」

  仍裝笑臉:「多謝賞香,且看你如何做此生意!我暫且不妨礙你,給你一個面子,待會兒見!」

  他大大方方供手為禮,始敢起身行開數步,趕忙找向藥箱,找出藥丸吞下,似乎解不了,只好找人看鋪子,逕自找地方解決去了。

  苗如玉見狀暗斥:「什麼玩意!敢惹本姑娘?」

  劉吉暗笑,道:「大概要幾回?」

  苗如玉伸出一指。

  劉吉道:「一回?」嫌少。

  「不!」苗如玉回答。

  「十回?」

  「不!」

  「百回?」

  「差不多!」

  劉吉哇哇大叫:「這麼慘!呵呵!也是應該,誰叫他如此囂張!」

  李喜金湊熱鬧說道:「不知有無一千回的?」

  劉吉笑道:「有,但你看不到他的人。」

  李喜金道:「為什麼?」

  劉吉道:「因為他們不是上天堂,便是全天躺在某地方,一輩子見不得人啊!」

  李喜金恍然,猛點頭直道是極是極!

  三人相視而笑,哪還是方才苦無生意之孤苦伶仃模樣?

  一旁看熱鬧者仍猜不出三人所言何意?

  因為他們從未想過幾滴水亦能讓人拉肚子,只當作是三人詛咒鐵雄虎,這當然不干他們事。

  他們只關心死馬當活馬醫一事!眼睛不停瞧向街道,好不容易見及脖子長個大瘤的張少奶奶被人用轎椅快速扛來。

  眾人立即喊著來啦來啦!病人來了,自動讓出路子,讓轎椅能順利通過。

  那轎椅上的張少奶奶年約二十四五,長得淨淨秀秀,卻滿臉病容,幾乎奄奄一息,飛轎快速震動,她毫無知覺似地軟趴趴坐著,任人震扛過來。

  劉吉見狀,立即叫著讓開讓開,要人把轎椅放在水缸上,又覺不妥,直道放在地上即可。

  轎子放停,在旁一位年輕書生秀才急道:「夫人已經病重數月,遍尋名醫,無法治好,聽那牛兄介紹,你們是開封孟神醫高徒,連吊死鬼都能救活,所以前來試試,只要能治夫人絕症,任何代價在下都願意付出……」

  年輕書生不斷瞧著牆壁刻著「孟神醫」以及劉吉脖子那道紅痕,另有掛在樹上之粗繩,增加自己希望信心,

  有人說道:「張公子是懷寧富家子弟,為人善良,只要治好他夫人,別說十兩,就算百兩銀子,他也照給,快治吧!」

  另一人說道:「快表現起死回生醫術!否則告官,讓你們坐牢!」

  劉吉擺擺手笑道:「不急不急!只要有氣在,保證藥到病除,我這就先替姑娘看看!」

  他裝模作樣瞧向張少奶奶脖子那胂瘤,只覺硬若石塊,血路不通,紅痕處處甚是可怖。

  他皺起眉頭,因為瞧不出名堂,喃喃點頭:「絕症,的確絕症!得請大小姐出馬了……」

  說完恭敬拜禮苗如玉,倒把她弄得莫名想笑,沒想到這小子名堂倒是不少,群眾甚多,不宜鬧笑,她只好湊前過來,仔細診病。

  她問道:「姑娘如此病重多久了?」

  張少妨奶低頓說道:「快四個月了吧……」

  苗如玉道:「剛開始狀況如何?」

  張少奶奶道:「剛開始只是一個紅點,會癢,但漸漸地變腫起來,吃藥抹藥全部無效……有個大夫還開刀想切掉,誰知越切越大,即變成這模樣。」

  「疼嗎?」

  「疼!一用力便疼,現在連喘息也疼,我看活不了多久了……這瘤好像有東西,一直往身體鑽,遲早都會要了我的命……」

  苗如玉安慰道:「放心,你這可能是外傷所引起。你不是說,先是紅點,再惡化的嗎?是外傷,可能較好處理,我看看……」

  於是她拿出銀針,刺向紅瘤,滲出些許似白似紅血液,她聞其味道,但覺腥味特殊,眉頭皺了皺。

  轉身拿出了一瓶藥,想調和,卻找不到東西。

  李喜金趕忙拿來破鍋蓋,苗如玉道謝,接過手,將白色藥粉倒入鍋蓋,再將血液倒入藥粉,立即冒出淡淡青氣。

  她暗道:「會是毒?」

  不敢表明,問向張少扔奶:「你以前得罪過人嗎?」

  張少奶奶一愣,搖頭表示:「小女子身家清白,且一直深居家中,並未得罪別人……」

  「那你們的婚姻……」

  那書生頻頻點頭:「我倆從小指腹為婚,並無枝節……」

  苗如玉頷首:「看來是天災了……我且看看是何病因(中何毒)?」

  當下又拿出數味藥散,調和血液以試驗,各有變化不同,不久,終於點頭:「可能是中了天霧蜘蛛之毒吧……」

  那書生一愣:「大夫是說夫人被毒蜘蛛咬傷?」

  苗如玉頷首:「極有可能,夭霧蜘蛛細小如米粒,全身白點斑斑似霧似花,因而得名,被它咬傷,先是疼癢,後則腫大,若未對症下藥,會擴及全身而亡,當然,開刀是好方法,但得防止毒性滲透,否則必得反效果,貴夫人有救了!」

  那書生怔喜:「當真?」

  苗如玉輕笑顏首,並未做答,轉頭向劉吉說道:「落刀乾淨利落,只留半寸,我得燒死外皮,免她失血!」

  劉吉皺眉:「切那肉?只留半寸?傷口有巴掌大?」

  苗如玉道:「不錯!」信心十足。

  劉吉頭一回醫病,難免緊張,乾笑:「要是……」

  他待說:「要是不小心拿捏不準抑或醫不妥之話。」苗如玉已打斷說道:「照做便是!」

  苗如玉必須如此說,否則徒增病人恐懼,那並不妥。

  劉吉會意,乾笑道:「我是說,要是好得太快,他們還會疑神疑鬼呢!」

  苗如玉道:「能快即快,事實就是事實,不必在乎別人怎麼想。」

  劉吉頷首:「就這麼說定了,待我天下第一快刀替她切毒瘤便是!」

  說罷,拿出寶刃,東比西劃,倒讓書生及張少奶奶心生懼意。

  苗如玉則安慰道:「很快即好,你先服下這藥,一切將沒事!」

  她拿出紅色藥粉,欲叫張少奶奶張嘴,張少奶奶反而猶豫,瞧向丈夫,那書生亦拿捏不定。

  劉吉見狀,叫道:「考慮什麼?都快沒命了,還不治?弄死你,我們還有好日子過嗎?」

  他乾脆欺前,一手捏開張少奶奶倒入藥散,然後再倒清水,咕嚕咕嚕幾聲,一手抓來藥瓶,張少奶奶終於吞下藥物,怔愕地瞧著這位霸王醫生。

  劉吉已呵呵笑道:「痛不痛?」

  「有一點……」

  「那就點她穴道,免得掙扎,害我失手!」

  劉吉立即神手點穴,霎又嚇得張少奶奶目瞪口呆,原是她守身如玉,連肩井穴被碰都覺窘困不安。

  劉吉可沒想那麼多,但見擺平對方,喝著:「可以開始了吧?」

  他瞧著苗如玉,舞刀弄姿,似想大宰羔羊,已把現場諸人心緒摳的緊緊。

  劉吉笑道:「嚇了才有精神,你準備好了?」

  苗如玉左手抓了三瓶藥,右手拿著敷藥桿,默念種種狀況,終於點頭:「行了,記住,半寸!」

  「半寸即半寸,一分不少!」

  劉吉喝地一聲,匕首先向群眾揮砍,迫出森森劍氣,吊足群眾心緒,這才猛回頭,直往張少奶奶腫瘤切去。

  只見利刃一閃,有若切巨甘薯。

  這麼一轉,血紅腫瘤應刀而落,掉在地面若球彈跳。

  猝見脖頸巴掌大傷口,猛地湧出鮮血和膿白東西,瞧得眾人觸目驚心。

  苗如玉見狀,登時左手一晃,三瓶藥物撲撒傷口,霎時發出滋滋聲音,紅白煙霧直冒,外帶一股焦味。

  她喝道:「煙霧有毒,吸不得!快避開!」

  此語一出,眾人趕忙連連後退,就連書生亦慌張走避,只留得張少奶奶全身抽搐,強忍疼痛。

  那毒藥強燒肌膚,眨眼半寸紅肉已被燒焦,苗如玉這才倒出妖龍內丹汁液,混著清水彈去,再以藥汁抹勻。

  那靈藥沾向傷口,滋滋聲音再起,但卻是中和紅煙白煙,終於化成黑紅汁液,滲流出來,苗如玉拿起毛巾即拭。

  眨眼汁液滲流殆盡,傷口漸漸干縮,終於結成黑中帶紅乾疤,不再流血滲膿。

  苗如玉這才笑道:「成了!」

  拭去額頭汗水,收拾所有藥瓶。

  眾人仍怔愣當場,靜靜盯著那塊曾被切出大量血液,又被燒成干痂的巴掌大傷口,心靈不斷感受那股強烈疼痛,實叫人毛骨悚然。

  而那張少奶奶早已昏死過去,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可見她仍受著無盡痛苦煎熬。

  劉吉笑道:「不管如何疼痛,都已過去!看你元氣甚弱,給你一點便是!」

  說完,他喝地一聲,伸手想抵張少奶奶背心命門穴。

  忽又想及百姓人家,忌諱不少,只好轉按頭頂百會穴,管她頭髮結髻,一壓即平,內勁源源迫去。

  張少奶奶委時甦醒,然穴道被制,不能動彈,只有任其擺佈。

  那內勁湧來,她自覺舒爽不少。

  可是元氣恢復之後,猝覺內勁遊走於胸脯,丹田等要穴,那本是運氣正常現象,可是百姓人家,不懂此道,直覺像是敏感部位被人摸著,嚇得她急於尖叫。

  可惜叫不出聲音,想躲,又躲不掉,心頭直叫糟,滿臉已是通紅。

  可聞得大群人直叫轉好了轉好了,她始知是怪異少年在捉弄,在無法逃避之下,只有任其「撫摸」矣。

  及至後來,竟然泛起興奮念頭,稍稍呻吟,猝又嚇得她急忙抽回心神,直道不行,不可!方自將情緒把持住。

  劉吉聽其呻吟聲,哪知另有含意,他直覺大功告成,便抽手收功,收起勁道,呵呵笑道:「成啦!」伸手解其穴道。

  張少奶奶突地哎呀蹦起,面紅耳赤往丈夫撲去。

  嚇得眾人一陣怔愣,病懨懨女子竟然能動了?猝然引起一陣喧嘩、掌聲,直表示苗如玉女大夫醫術超絕,天下無雙!賀聲連連。

  苗如玉露出滿意笑容。

  李喜金敲著破鍋蓋,道謝連連,劉吉直舉雙手,笑不合口,不斷表示真金不怕火煉,一試便知,歡迎再度光臨。

  現場上上下下一陣熱鬧,根本無人在意張少奶被「非禮」一事。

  張少奶奶見無人理會,心頭一愣再愣,終也認清事實,暗自解嘲笑道:「是我自個兒多心了!」

  歉然瞧向劉吉這救命恩人,他卻瘋狂招應群眾,直覺他怪異無比,暗笑於心。

  書生見愛妻能活動,自是欣喜,不斷問著感覺如何?

  張少奶奶總頷首直笑,表示似乎復原了,連傷口皆不疼,更樂得書生心情大開,直道要大大道謝一番。

  激情處,竟然和夫人下跪於地,磕頭膜拜。

  兩人一跪,眾人頓時煞靜。

  劉吉等三人亦覺意外,趕忙要兩人起來。

  書生道:「醫病之恩,如同再造,小的感激不盡,待奉上紋銀百兩,若不夠,儘管到寒舍索取。」

  他雙手捧出銀包,畢恭畢敬。

  那夫人亦兩眼含淚:「此命全靠三位施捨,今生今世,難忘無法消受,畢竟病人太多,根本無法看完。

  苗如玉不得不心生一計,只要不是特別嚴重,則指點他們到何處配何藥,終也減輕不少。

  然而儘管如此,疑難雜症者仍多,三人拚命醫治,還是累個半死,終於挨到天黑,始以「明天請早!」為藉口,草草收攤,不敢先行回客棧,暫溜城外再折返,以掩人耳目。

  回到客棧時,三人全身酸疼不堪,然瞧及一大堆銀子,卻笑滿臉,一切努力終有結果矣!

  劉吉乾笑道:「媽的,賺錢比大戰三百回合還累,實是不簡單啊!」

  李喜金笑道:「可是我覺得很簡單,一下午足足賺進千兩銀子吧?呵呵!比我們過去一輩子所賺的還多!我看咱們改行當大夫好啦!」

  苗如玉笑道:「這未必划算,一下午,花了不少妖龍內丹,它可不止千兩銀子的價值啊!」

  劉吉笑道:「反正妖龍肚子還有一大顆,用完再去取便是!」

  苗如玉瞄眼:「只怕到時又要拚命呢!省點用才是實際的!」

  劉吉笑而不答,想及銀子,立即要李喜金倒在桌子上,摸摸算算,的確過癮。

  他笑道:「這才最實際!能看到又摸得著!」

  李喜金立即應聲而笑:「對對對!這輩子從末這麼充實過,呵呵,銀子滋味實在不差!

  苗如玉瞄眼直笑,這也難怪!畢竟劉家粗茶淡飯慣了,難得擁抱銀子,有機會,多替他們想想點子便是!

  隨後,她回房沐浴。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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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5 18:37: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蛇蠍心


  未久,共同用餐。或許一天勞累,三人甚早即睡去。及至三更天!夜色情寧,四處寂靜無聲。忽聞外頭有人敲門。

  劉吉已被驚醒,問道:「誰?」「我……」「阿玉?」「嗯!」

  「有事?」「嗯!」「呃……我這就來……」劉吉伸伸懶腰,套上衣衫,就要外出。

  苗如玉道:「寶刃帶著,可能要用到……」

  「帶啦!隨時隨地都帶在身上……」

  劉吉推開房門,發現苗如玉已穿上夜行衣,不覺奇怪,問道:「要去哪?」

  苗如玉道:「有個客人,要我們去治傷,開價千兩黃金,不去可惜!」

  「千兩黃金!」劉吉兩眼發直:「該去該去,不去的是呆子!東西帶了?」

  「帶了!」

  「走吧!別讓肥羊跑了!」

  「怎會?」苗如玉甜膩一笑,招著劉吉,兩人掠屋而去,直奔城外。

  夜黑風高,城外一片淒涼。劉吉皺眉:「真有病人可看?」

  苗如玉笑道:「傳話著說是在長江渡口,有條白色畫舫,坐了便是。」

  「哦,的確有備而來!」劉吉呵呵笑著。

  隨即和苗如玉直掠江邊果然見及一艘頗為幽雅畫舫,雅屋懸掛幾盞燈籠,光線投向江中,別具一番悠閒。

  見及兩人,船上兩名白衣年輕丫環已招手:「在這裡!」

  劉吉欣笑:「這可好,是去溫柔鄉嗎?」

  苗如玉笑道:「大概如你所願啦!」說完,引著劉吉掠向畫舫。

  兩人方上船,兩丫環即帶入雅軒,那裡備了餐點美酒,果真招待周到。

  一名丫鬟道:「兩位儘管飲用,我叫白雲,有事吩咐一聲便行,還有一段路,得趕路了。」

  說完,和另一名丫環拜禮而退,開始划槳行舟,逕往不知名方向駛去。劉吉不禁呵呵笑起。

  「寒夜、孤舟、美酒、佳人!實在人生一大樂事!難想像是去看病!」

  苗如玉笑得甚甜,在淡弱燈光下更顯妖媚。

  她挑邪一笑:「我美嗎?」

  劉吉笑得更邪:「當然,否則怎迷倒我?只是,今晚你多了一股騷勁,讓人想不出,你是要去看病!」

  苗如玉媚笑道:「難得遇此浪漫情景,我情不自禁啊!」

  「呃……說的也是!」

  劉吉呵呵笑道:「只要擺平那傢伙,今夜屬於咱們的啦!來乾幾杯,呵呵,少了阿喜,一切方便多多!」

  苗如玉自是陪他多喝幾杯,兩人眉目傳情,心靈充滿喜悅,可惜有丫環在場,否則兩人早擁吻纏綿開來,貪婪地享受愛情。

  船行匆匆,眨眼進入霧區。兩人舉目不見四周,只有暢聲而談。

  未久,又穿出霧區,已轉往支流。

  再行半里。忽見一寧靜湖泊,四面楓林處處。

  月光下仍見紅痕,有若人間仙境。仔細一瞧。

  靠湖畔、楓林間,築有一棟偌大白色樓閣,延伸小山而上,憑添幾許神秘。

  畫舫已往神秘樓閣駛去。未久,已至近處。

  劉吉方自瞧清,此樓完全以白色石塊砌成,配上紅瓦,甚是不俗。樓分三層、三段,依山而築,宛若梯田,憑添氣勢。

  畫舫已抵白色渡口,丫環笑道:「到了,可以下船,兩位直抵賞楓樓便是!最高那一層!」

  苗如玉應是,便自帶領劉吉下船,雖然有了指示,立即引人往樓閣最高處行去。

  一路上白階連連相接,雕樑畫棟美輪美奐,讓人以為進入神仙府中,直覺此景只能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登高石梯,繞過小楓林,蓮荷池,賞楓樓已臨。

  另有一名丫環已在侍候,見著兩人,她則引領進入三樓,樓層分客廳、寢室,佈置高雅不俗。

  劉吉已被留在客廳,苗如主則被帶入寢室。

  不久,傳來女子病懨懨聲音,以及苗如玉探詢病情聲,劉吉倒覺無聊,不能親自參與治病。

  然想及裡頭可能是貴夫人、貴小姐,生的是女人病,不宜男士介入,心情亦坦然許多,開始注意四面八方景色。

  此廳桌椅齊全,另有琴桌,桌上有具古琴,卻擺置不對,總覺該面壁彈琴,會有這種人?

  他想:「或許夫人生重病,怕吹風,才面壁吧!」

  除此之外,另有幾張圖畫,卻顯不出奇特之處。

  裡頭開始傳來女子疼叫聲,苗如玉直道沒關係,馬上就好,亦自拚命治療似地喝喊著。那夫人一陣疼叫,終於轉為尖叫,而後沉靜無聲,該是暈倒吧?

  未久,苗如玉叫聲好了,方噓喘大氣,抹著汗水走出來。

  劉吉見狀,疼心一笑:「什麼病?看你累成那樣!」

  苗如玉笑道:「是女人瘤,長在肚子裡,好不容易才把它逼出來!」

  劉吉一愣:「那豈非在生孩於?」「差不多!」

  「呵呵!真是!生孩子還找我!」

  「我怎知!」苗如玉乾笑道:「反正已過去,夫人要我們隨便住,待她復原,自會報答!你認為呢?」

  她嗲聲撲來。自動抱緊劉吉,惹得他心神蕩漾,當然答應,他想反親美女,苗如玉卻挑逗跳開,引得劉吉追殺,兩人笑笑鬧鬧退出賞楓閣。

  追逐中,已奔往樓閣較偏僻一角,那裡築有一棟不俗雅軒,苗如玉見其門前題字「聽濤小築」,心下一喜,道:「就住這裡如何?」

  後頭丫環笑道:「夫人說隨便住,姑娘挑了便行!這昕濤小築可是夫人最愛之一,姑娘有眼光哩!」

  苗如玉笑道:「多謝讚賞,沒你事,可以退下嗎?」

  那丫鬟立即拱手,含笑而退。

  苗如玉已然媚笑:「剩下我們啦!今夜讓你纏綿不醒!」

  她登時挑逗式地搔首弄姿,惹得劉吉慾火高漲,急命撲去,苗如玉媚笑,奔入雅軒,旋奔之樂,已將四面白紗放下,點上燭光,營造浪漫氣息。

  劉吉終於逮著她。苗如玉已然呻吟不斷,易客為主反撲劉吉。

  將他按倒於地,張嘴即吻,雙方一觸即發,在那喘息奔放中盡情洩愛慾,蛇也似地糾纏成一團。

  苗如玉已若蕩婦,把持不住地廝摸男人,更自伸手想解開男人衣衫,準備侵略式地占為已有。

  就在激情聚要關頭處。

  劉吉突然感覺不對,立即叫停。

  苗如玉一愣,隨又媚笑挑逗說道:「怎麼了?難得今夜無人打擾……我們可盡興……」粘身仍自廝磨不斷。

  劉吉乾笑道:「停一停,冷靜冷靜,我總覺你好像變個人似的,跟以前不大一樣!」

  苗如玉稍窘:「會嗎?大概我今夜……想把貞操獻給你的緣故吧?」

  她含羞帶怯地撫向劉吉,卻臉朝窗口,不敢面對男人。

  劉吉乾笑:「太急了吧……」

  「怎會,你不是一直對我……」

  「可是你今天……好像要強姦我……」

  「這……呃……」苗如玉更形困窘:「人家只是豁出去了……沒想到……羞死人了!」

  不知如何是好,終於嚶嚀一聲,推開男人,趕忙躲向床邊,抓起絲被裹罩身子,困窘非常。

  劉吉呵呵笑道:「這才有點像!你一直都是楚楚動人的嘛!」

  苗如玉窘斥道:「再也不跟你好了,可惡!」躲得更遠。

  劉吉起身,走過去,抱住她,笑道:「不跟我好,跟誰好?」

  苗如玉霎時被窘為笑,又自擁吻過來。

  然而劉吉興致似乎已失,老提不起勁。

  苗如玉吻了幾遍,亦自愣住:「你不愛我了?」

  劉吉道:「哪會不愛?只是感覺上怪怪地……怎會如此?」

  「不知道,你似乎對這地方不陌生?」

  苗如玉一愣:「會嗎?我也是第一次來呵!」

  劉吉道:「你卻放得開,好像回到你家一般……」

  「哪有這回事?」苗如玉輕歎道:「我只是……只是難得找到空閒,難得如此輕鬆,所以……不談這些,你既然有負擔,咱們就別親熱,明天再看看吧!」

  她默默整理衣衫,頗見失落感。

  劉吉道:「不回去?」

  苗如玉道:「銀子還沒收到,明兒看看,反正這裡風景不差,住下來欣賞也好。」

  劉吉頷首:「隨你啦……別多心,我只是一時不習慣而已。」

  苗如玉淡笑:「累了吧?你先睡!我去看看夫人狀況,馬上回來。」

  她將劉吉按於床鋪,蓋上棉被,含笑而去。

  劉吉望著燭燈,若有所思,喃喃說道:「就是感覺不一樣……問題不知出在哪?……她似乎特別喜歡這裡?難道是被景色所迷?」

  他猜不出所以然,不知不覺中已沉沉入睡。

  次日醒來。

  苗如玉已含笑而立,引著他洗,且親自侍奉早餐。

  吃完後,又引領他走向滿山楓紅。

  詩情畫意情景,總讓她產生浪漫情懷,情不自禁又撲向劉吉,把他按倒於地,春心蕩漾地想親吻他。

  劉吉受到擾逗,先是興起。

  但親吻幾下,又覺不對,苗如玉乾脆解下胸襟,露出潔白肌膚,喘息著準備勾引男人。

  她方欺來,胸脯觸及劉吉胸口,劉吉直覺伸手摸去,總覺那酥胸軟塌塌,乳暈亦較粗,不禁皺眉道:「你的咪咪怎麼變軟了?」

  苗如玉一愣,瞪眼道:「你只會挑毛病嗎?沒看到我近幾日這麼勞累嗎?還要獻慇勤地伺候你!」

  她惱羞成怒地推開劉吉,抓起衣衫,閃在一旁。

  劉吉但覺說溜嘴,乾笑道:「抱歉!我口不擇言,請你處罰我好了!」

  苗如玉冷道:「不必了,煞風景,自己逛吧!我懶得陪你!」說完,她甩頭即走。劉吉一楞:「你要去哪?」

  苗如玉冷道:「去當尼姑,行嗎?」

  劉吉乾笑:「我怎捨得。」

  他猛地撲上來,拖住苗如玉,內疚式地挑逗,終把苗如玉惹得哈哈暢笑,一般怨氣方消失不少。

  劉吉這回想親熱,苗如玉卻拒絕,冷道:「免啦!方才被你刁難,我沒興趣了,晚上再說吧!免得你說我這兒不漂亮,那兒又變形,叫人受不了!」

  劉吉只不過是應付應付,聽她先拒絕,落個輕鬆,但仍裝出邪笑道:「到時候,可要你好受哩!」

  苗如玉不服輸,訕笑道:「那可未必!希望你承受得了才好!不談這些,你身上的靈藥,還有什麼?」

  劉吉皺眉:「我的全是你給的,你會不知吧?」

  苗如玉道:「當然知道,只是我想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用?」

  劉吉道:「妖龍內丹還有幾滴!」

  「妖龍內丹?」苗如玉一愣。

  劉吉瞄眼:「有何大驚小怪?難道你的已經用完?」

  苗如玉乾笑道:「當然要吃驚,我以為你已用完,怎生還有?真是老天幫忙,給我幾滴,免得讓夫人舊疾復發,如何?」

  劉吉狐疑:「你把它全給了夫人?」

  「是啊!她病得很重!」

  「可是你說這不止千兩黃金,怎又用了?」

  「呃……我也不知,大概無法見死不救吧!」

  劉吉冷道:「我不信!你到底在耍何花招!帶我去見夫人,我親自問個明白。」

  他總覺苗如玉怪裡怪氣,不知有何目的。

  苗如玉聞言,急笑道:「騙你的啦!靈藥,我還有一大瓶,只是想騙你,看看你肯對我做多大犧牲,結果,哼!讓人失望!」

  劉吉瞄眼:「難得你也會考驗我?我卻覺你神經有毛病,老是說些顛三,倒四之話,走吧!回客棧,阿喜還在等呢!」

  苗如玉急道:「多休息一晚如何?我捨不得這裡風景,拜託拜扎!」

  她露出純真無邪,楚楚動人哀求臉容。

  劉吉終於不忍,道:「只一天,明兒一定回去!」

  「遵命!」苗如玉登時甜笑,不再談些敏感事,帶引心上人欣賞風景去了。

  直到中午,她始又以看傷勢為由,暫時告別離去。

  劉吉老覺得不對勁。

  苗如玉似乎神秘兮兮,不知在耍何名堂?

  他喃喃說道:「阿玉會為了貪玩而棄阿喜於不顧?這好像不是她一向的為人……除非她另有事情尚未辦完……難道是為了千兩出診費?因為要不到,所以不敢離開?那也不對,她若要不到,也該跟自己說,兩人一齊要,豈非更快?難道會是碰上疑難雜症,無法醫好,所以……可是醫不好,她哪來心情陪自己散步?然而若醫好,為何還想打探有關靈藥之事?這事透著問題多多!」

  劉吉得不到答案。

  心念一轉。

  已決定去探個究竟,免得苗如玉把事情越弄越糟。

  於是他潛伏於楓林中,慢慢接近賞楓樓。

  他繞到賞楓樓背面山坡,爬上楓樹,從層層楓葉中,隱約可見及苗如玉及一名女子在雅軒中談話。

  聲音若有若無,劉吉只好運出天聽耳加以竊聽。

  雅軒終於傳出較清晰聲音。

  那夫人道:「可有靈藥這回事?」

  苗如玉道:「可能有!他身上有一些!」

  「當真!」

  「我敢確定!」

  「弄到手沒有?」

  「還沒!他賊得很,差點還懷疑我用心!」

  「哦?」夫人喃喃思考,又道:「那你得小心些,千萬不能洩露一切。」

  「是……」

  「還有他那把寶刃,一定要弄到手!」

  「我會的!」

  夫人露出邪笑:「你覺得他還是處男嗎?」

  苗如玉笑道:「可能吧!不過,他很精,不容易騙!我好幾次想獻身,都被他甩了!」

  「看來你媚力有待加強,呵呵!」

  「下一回就得夫人親自出馬啦!」

  「我?行嗎?」「當然行!夫人媚功天下無雙!」

  「過獎過獎!呵呵……」

  夫人笑了幾聲,正色道:「還是快回去吧,他既然精明,凡事小心些,令可慢得手,也不要引他起疑,否則一切將糟透了,可能的話,套套看,他學了什麼武功,咱們拿來研究研究!」

  苗如玉頷首:「我盡量,告辭!對了,別忘了準備金元寶,我答應他出診費千兩黃金。」

  「這麼多!」

  「不然,他會來?」

  「好吧!只要事成,一切代價都是小事!」

  苗如玉這才含笑拜禮,退出雅軒,往回路行去。

  劉吉早已聽得驚心動魄,原來苗如玉來此處,早有計謀,而且還是聯合這夫人一併欺瞞自己,她用意何在?

  難道只為騙走靈藥?可是她身上不是已經有不少了嗎?難道不夠用?

  眼看苗如玉已走出雅軒,他趕忙掠回地面,潛著林路,直往聽濤小築奔來。

  還好,苗如玉故作悠狀,走的較慢,他得以安然先抵住處。

  他腦袋不停轉著。苗如玉自從離開五毒教之後,早已對自己死心塌地,怎可能做出此種事?

  難道她以前所做,完全是裝出來的?

  劉吉怎肯相信,那感覺,根本全是真心真意呵!

  那苗如玉怎會如此計算自己?

  難道她已受到成脅,迫不得已才如此做嗎?

  得想辦法澄清一切才行!

  他已盤算該如何進行才恰當。

  心念仍轉之際,苗如玉已含笑奔來:「夫人病好了,她已將酬勞準備好啦,夠你扛得累死哩!」

  劉吉瞄眼一笑:「是嗎?該不會是你去求她的吧?」

  苗如玉瞪眼:「怎麼?吃錯藥啦?連這個也要損我?」

  劉吉暗笑:「倒挺會演戲,且陪你演吧!」淡笑道:「哪有損你,只是一個晚上損失一千兩,很多人都會後悔的!」

  苗如玉道:「夫人可沒你這麼小氣,反正元寶一定給,咱們這趟沒白來,已近中午,丫環白雲說,餐飯設在畫舫上,咱們就上船,邊遊湖邊享受,你覺得如何?」

  劉吉道:「當然好,游完了便回家。」

  「不是說好明天的嗎?」

  「呃,倒是如此,隨你高興啦!」

  於是苗如玉引領劉吉上船。

  果然邊欣賞風景,邊吃午膳,倒也其樂融融。

  遊湖之際,湖光山色,讓人迷戀,然苗如玉總有意無意談及有關靈藥之事,劉吉有意拖到晚上才說。

  故而皆顧左右而言他,惹得苗如玉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挨到黃昏,苗如玉心想坐船遊湖,光是一片落葉飛來,湖中游魚跳起,他即有一大串話題,甚且還吟詩作樂,實在雅興毛病不小,倒不如回雅軒,藉著綞綿套他,或可有所收穫。

  於是她又把晚餐設在聽濤小築。

  燭光下,和劉吉面面而坐,不時敬酒,甜蜜無比。

  逮著機會,苗如玉又道:「阿吉你可真神勇,竟然能獵得妖龍內丹,這可是天下第一珍寶呵!真是讓人羨煞呢!」

  劉吉笑道:「那算什麼!告訴你,我還有一瓶妖龍膽,那才是真正極品!只要吃上一滴,立即返老還童,八十歲老太婆都會變成二十歲姑娘,算是天下第一靈藥!」

  苗如玉兩眼一亮:「當真!」

  「當然千真萬確!」

  「可是我跟你去的,怎沒看你獵得?」

  「我是潛向妖龍內部挖的,天下只有我知道!」

  「哇!你好壞!現在才講!」

  「呵呵!我是想,等內丹用完再說呵!」

  「壞!就是壞!」苗如玉笑瞇了眼:「帶在身上嗎?可能讓我瞧瞧?」

  劉吉神秘一笑:「哪有這麼笨?有了內丹,一切早已夠用,妖龍膽只有等以後才表現啦!」

  「好呵!一言說定嘍!」苗如玉竊喜不已:「這樣,我就能青春永駐,永遠漂亮面對你啦!」

  劉吉笑道:「這才是我留藏此藥最終目的,來吧,干它一大杯!」

  苗如玉立即斟酒,兩人暢飲而盡,歡笑不斷。

  再飲幾杯之後,苗如玉始道:「既然你有妖龍膽,那把內丹送給我好了!行嗎?」

  劉吉道:「你不是仍有一大瓶?」

  苗如玉歎道:「哪來一大瓶?這幾天為了醫人,已用去不少,只剩幾滴啦!你的給我,我好備用,否則總覺少了些什麼!」

  劉吉想想,頷首:「好吧!其實你我分什麼彼此?給你便是!」

  說完,摸向懷中,拿出綠瓶東西,交予苗如玉。

  苗如玉霎時欣喜不已,甚至親吻此藥。

  劉吉道:「省著用,它雖不及妖龍膽,也是一等一靈藥,性命換來的!」

  苗如玉嗲聲說道:「當然啦!若不是知已,我還捨不得用呢!」

  她小心翼翼把玉瓶揣入杯中,感覺實在許多,隨後又不斷敬酒。

  劉吉暗道:「今夜莫非想以酒攻?把我灌醉,好為所欲為?我且陪你便是!」

  他立即裝狂,不斷暢飲美酒,幾壇下肚,已是飄軾欲仙,開始語無倫次。

  苗如玉見狀,始放心不少,套話說道:「你武功好厲害,是跟誰學的?」

  劉吉得意地說道:「南極仙翁,聽過沒有?呵呵!我還會飛仙術哩!」

  說完以筷子當木劍,學著道士耍起招式,口中唸唸有詞。

  苗如玉一愣,半信半疑:「江湖中可有這個人?」

  「當然有!就住在仙翁山!嘿嘿!知道的人並不多!」

  「仙翁山在何處?」

  「這個嘛……雲深不知處,只緣身在此山中……不過看在你是我愛人分上,告訴你無妨,他住在廬山,雲層處!哈哈哈……」

  「他教你不少功夫了?」

  「當然,尤其對付鬼王,我可有殺鬼招,天下無敵!」

  「殺鬼招?連鬼都能殺?」

  「當然!普天之下無人能擋!何況另有寶刃相助,威力更強!」

  苗如玉這才想起寶刃,笑道:「能不能把寶刃借我瞧瞧?我一直沒仔細看過。」

  「前天治病不是看過了?」

  「我是說,認認真真地品味一番!」

  劉吉笑道:「當然可以,送給你都沒關係,吶!接著!」

  說完,從袖口一翻,多出一把匕首,交予苗如玉,她接過手,但覺甚鈍,並無異樣之處,但她怕劉吉要回去,耍了兩招,便往懷中藏去。

  劉吉一愣:「不還我?」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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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5 18:37:32 |只看該作者
  苗如玉笑道:「你不是說賞我也沒關係?放心,你醉了,我替你保管一夜,明天再還不遲。」

  劉吉喃喃念道:「我醉了嗎?」

  醒醒腦,仍覺頭暈:「是有點醉了……也好,暫且讓你保管便是……」

  苗如玉含笑,頻頻點頭,問道:「除了仙翁傳你武功,還有誰傳你?」

  「我爹嘍!我娘也傳了幾招!」

  「能不能教我?」

  「當然可以!因為你是我未來妻子啊!來,我傳你這招玄天掌法中的開天裂地……」

  劉吉喝地一聲,舉掌即劈向苗如玉胸脯。

  苗如玉竟然不閃不避。

  劉吉右手突然壓向其胸乳,軟柔傳來。

  劉吉疑惑皺眉:「這是……」仍在揣想。

  苗如玉已然呵呵媚笑起來:「你好壞!竟然趁機摸我胸脯?其實,你要什麼,我全會給你呵!」

  說完媚笑不斷,突地反撲,抱向男人,正待大展激情之際,劉吉呃地一聲,倒栽下來,已然醉倭,不省人事。

  苗如玉一愣,連連喚叫幾聲,沒反應,伸手摑其巴掌,仍沒反應。

  她不禁洩氣,叫道:「這麼不中用!還不到二十歲,連女人都玩不著嗎?」

  洩氣之餘,只好把他抱回床上,蓋上被子,邪邪一笑,道:「遲早你都會是我的人,何在乎這片刻?小冤家,待會兒見啦!」

  說完,欣笑而去。

  她才出門,劉吉已眼睛,喃喃說道:「她怎變得這麼騷?難道得了花癡症不成?得去看看,在耍何花樣?」

  當下小心翼翼翻下床,運功逼出酒氣,同時,己潛往楓林區,二度再探賞楓樓。

  在那賞楓樓雅軒之中,苗如玉甚快將取得之靈藥交予那神秘夫人,兩人滿心高興,竊竊私語不斷。

  神秘夫人笑道:「果然是靈藥,聞來成香,吃了它,必定青春永駐吧!」

  苗如玉笑道:「當然,否則他怎視為珍寶,連騙數次才到手!」

  神秘夫人笑道:「既然如此,咱們一人一半,先服下再說!」

  苗如玉笑道:「全憑夫人分配!」

  「說哪話,若非你,我哪有這福分,我就先喝了!」

  神秘夫人張嘴即喝,灌了數滴,幾乎大半口,苗如玉不禁緊張,劉吉說只有幾滴,夫人卻如此灌法,自己還能分到什麼?

  還好,夫人灌過之後,搖了瓶子,仍有水蕩聲,她始安心接下,準備灌入嘴中。

  神秘夫人灌過之後欣笑道:「不錯,甜中帶甘,的確爽口!」

  劉吉暗自叫著「灌得好!」

  夫人說道:「該你了!」

  苗如玉笑道:「多謝夫人賞賜!」當真舉瓶即灌。

  劉吉哎呀驚叫:「不要!千萬不能喝啊……」

  可惜一切已過慢,似乎已傳來咕嚕咕嚕聲,劉吉不禁暗自叫慘。

  心念末畢,但聞神秘夫人怔道:「奇怪,怎覺肚子脹脹地?難道是副作用。」

  苗如玉亦開始覺得小腹傳來熱氣,似吹氣球般,欲將肚皮撐起。

  劉吉卻已捧腹暗笑不止。

  原來他為了試探苗如玉在耍何花招,暗中將裝著妖龍內丹汁液倒出,換來一種通氣散之類東西。

  此藥若知方法運轉,能幫助流通經脈血氣,若不知方法,則凝結肚腹之中,聚脹成球。若是女人之身,豈非變成大腹便便,跳到黃河皆洗不清。

  果然神秘夫人和苗如玉兩人肚皮當真如吹氣球,剎那間脹得又圓又巨,差不多已懷胎十月,兩人同是詫愕臉容,不知該如何是好。

  神秘夫人怔愣道:「怎會如此莫非此藥有假?」

  苗如玉急道:「不會吧!是他親手給我,可能是副作用……」

  「如此副作用,實是難以見人……」

  兩女相視想笑,卻又想忍,表情甚是怪異。

  劉吉已笑岔肚子,心想若能親自去摸摸兩人身孕,必定終身難忘吧!

  神秘夫人仍不信邪,運功欲排出脹氣,卻不可得。

  甚且她每用力一次,肚皮即脹緊一分,嚇得她不敢再運勁,開始斥罵什麼藥!感覺不出一絲美妙效果,反而自找罪受!

  她冷道:「把那寶刃拿來瞧瞧!」

  苗如玉一愣:「夫人要切腹?」

  「怎麼切?想留下疤痕是不是?拿它試試,看是否真的寶刃!」

  苗如玉登有所覺,立即拿出匕首,往左邊石牆砍去。

  鏘然一響!

  鈍刀斷成兩截不說,虎口更被震得發疼。

  她臉色大變:「鬼小子敢耍我!」

  神秘夫人冷道:「你惹的禍,自己去擺平吧!」

  說完拂袖進入寢室,不再理人。

  苗如玉氣得七竅生煙,登時奔往聽濤小築。

  劉吉見她人影闖出,悶笑中,已快速掠回樹下,展開輕功,趕忙奔回小築。眼看走門將被發現,只好穿窗而入,直落床錦。

  他待假眠,苗如玉已破門而入,見人即喝:「劉吉給我起來,敢耍我?看我如何收拾你!」

  劉吉一臉醉醒眼促模樣爬起,然而見及苗如玉已是大腹便便,撐得褲腳快斷脫下來,形態滑稽,終亦忍不住哈哈笑起:「幹什麼?給你藥,你說要保管,卻自個偷喝?現在被我逮著證據了吧?呵呵,肚子那麼大,看你怎麼藏?」

  苗如玉嗔斥:「你敢拿假藥騙我?實在可惡!」

  劉吉道:「難道真藥假藥,你分辨不出?」

  苗如玉斥道:「我哪有時間分辨?還不快拿出解藥?這到底是何毒藥?」

  劉吉道:「脹氣散,根本沒解藥,你比我內行,怎會不知?」

  苗如玉斥道:「就是太信任你,才會上當!一定有解藥,快交出來,否則我翻臉了!」

  劉吉已然起疑,盯著苗如玉不放:「當然有解藥,不過得我這毒龍膽汁液才行。」

  「還不快給我!」

  「可惜此藥還在妖龍身上!」

  「胡說!你明明說已取得!」

  「如何取得?我又沒殺死妖龍!」

  「騙誰!沒殺死妖龍,怎能得到內丹?」

  劉吉突然哈哈大笑:「好個苗如玉,耍得我好苦!」

  苗如玉一愣:「你笑什麼?」

  劉吉更笑:「我笑你敢冒充苗如玉,耍得我團團轉!」

  「你胡說八道!」說著轉身就想逃竄。

  「你才亂七八糟!」

  劉吉早有防範,登時斥喝「哪裡逃」無影幻步猛地展開,奇速無比截向苗如玉身前,她怒喝,雙掌劈來,劉吉一手拂去。

  打得苗如玉團團轉,猛地欺撲過來,欲扣肩頭。

  苗如玉見狀,想滾身逃去。

  豈知肚皮過大,滾得亂七八枯,甚且叫疼。

  劉吉喝道:「不怕肚皮破裂嗎?」一語嚇住苗如玉,她方征顫,劉吉已扣住她肩頭肩並穴,拖座椅子上。

  苗如玉嚇得兩眼登直:「你敢對我無禮!看我如何告訴你爹娘!」

  劉吉訕笑:「到現在你還在冒充!」

  「我明明是苗如玉!」

  「是嗎?我怎越看越不像,尤其是眉毛,她比你帥多了!」

  劉吉伸手扯去。

  「你敢——」

  苗如玉尚未說完,眉毛已被揪扯大半,疼得她哇哇大叫。

  劉吉仍不肯罷手,邪笑道:「看吧!粗秀眉,經這麼一扯,立即變成細柳眉,你說,到底是誰?」

  「我明明是苗如玉……」

  「還在撐!」

  劉吉突然發火,雙手指甲猛往這女子臉面扣抓,那指甲雖不長,但用勁之下,仍抓得滿臉血痕,一片片人皮面具爛彈落地,女子不斷尖疼痛叫,終於露出一張二十七八歲相貌妖艷,神態帶邪之女子臉容。

  那女子把戲被拆穿,不但不後悔,竟然哈哈狂笑,謔聲道:「你不該拆穿我,這是你自尋死路!」

  「尋你媽個頭!」

  劉吉突然往她額頭抓去,扣出五道血痕,那女子霎時叫疼,再也不敢發飆,狠目瞪著劉吉不放。

  劉吉訕邪一笑:「落入人家手中,還那麼囂張,我倒想知道你是哪號人物?」

  那女子不吭聲。

  劉吉拿出一瓶毒藥,邪邪笑道:「不說可以,這張臉平平凡凡,沒什麼特殊,我看燒成陰陽臉好了,從此無人知道你真面目,夠神秘了吧!」

  他故意將毒藥打開,哎呀一聲,不小心淺些在女子衣衫,霎時冒出滋滋青煙,衣衫立即穿洞,嚇得那女子沒命掙扎,尖聲叫道:「我說我說!我是千變魔女姜年香!」

  「千變魔女?」劉吉曾聽過這號人物,道:「易容功夫倒是不差,你幹嘛冒充苗如玉?」

  「呃……」

  「還不說!想毀容不成!」

  「因為想得到靈藥……」

  「要靈藥何用?」

  「想長生不老,青春永駐,功力大進……」

  「虧你把什麼優點都想出來!」劉吉喝道:「你怎知我有靈藥?」

  「天下皆知……何況你還擺了藥攤……」

  「胡說八道!我看是那三八夫人說的,她是誰?」

  「她……」

  「還想替她隱瞞身份?不怕肚子脹裂而亡?」

  姜年香忙道:「她是魚嬌娘。」

  「九騷狐狸?」

  「正是!」

  劉吉不禁咋舌:「哎呀呀!走哪門子狗運,竟然連續碰上八大惡!我說嘛!誰有這麼大本事,調教你這小蕩婦,原來師出名門啊!」

  姜年香默然不語。

  劉吉昨舌一陣,恢復正常,訕笑道:「既然是這狐狸精,你可得把事情說得詳詳細細!是她找你幹此勾當對不對?」

  「正是……」

  「她用意何在?」

  「已經說過,想得靈藥……」

  「哪有這麼簡單!」劉吉斥道:「她還想要寶刃,要我的武功,甚至要我的人對不對?」

  姜年香默然不語。

  劉吉喝道:「她給你什麼好處?」

  「我們本來就有交情……」

  「呵呵!難怪你一身騷勁!」

  劉吉突然想到什麼,哇哇大叫:「噁心噁心!我還摸過你奶奶,摟過你,親過你,簡直噁心!」

  姜年香歎道:「我不是隨便的女人……」

  「誰知道!反正我很噁心便是!」

  劉吉哇哇怪叫,可是總嘔不出什麼,只好把它當成桃花劫,無可避免之天災。

  姜年香歎道:「放過我吧,我們並無過節……」

  劉吉斥道:「欺騙我的感情,還說毫無過節?你害我噩夢連連啦!」

  「我說過,我不是隨便的女人……」

  「噁心噁心!」

  「過去事不要提了,快放了我吧!」

  「放你容易,只要你去把老狐狸騙來,待我逮住她,自會放你!」

  「她並不容易上當……」

  「你別無選擇!」

  話未說完,外頭突然傳來媚笑聲:「小冤家,可是要找我?出來便是,我正等著你解決問題呢……」

  劉吉一楞,這女妖竟然不畏自己,親自找上門,她倚靠什麼?得小心應付才是。

  聞言之下,只好暫時放棄姜年香,淡聲笑著,轉身外行,步出大門。

  只見得眼前這位妖媚女子彎眉、鳳眼、朱唇、瓜子臉,本是一個美人胚,她卻濃妝艷抹,兩眼挑邪,一見即知是位淫蕩的半老徐娘,何況她仍穿上半透明白羅裙。

  除了那圓凸肚腹之外,尖聳胸脯若隱若現,很似乎一不小心,輕紗立即可隨風鞏起,徐娘必然裸裎相見。

  劉吉睨眼瞧著她,訕笑:「騷娘們,我看你可以不必穿衣服,豈非省事多多!」

  魚嬌娘媚笑道:「我正如此想啊!可是你把我肚子搞大了,不穿點衣服遮這丑,如何見人?」

  劉吉笑道:「反正大肚子對你來說,司空見慣,後面那幾個都是你女兒吧?呵呵,可能一孕四胞胎呢!」

  他瞄向魚嬌娘背後那叫白雲等四名舉劍女丫環,四人幾乎同樣年齡,同樣身高、臉型,難怪劉吉如此說。

  四名女子冷哼一聲,利劍橫前,冷目戒備,不吭一聲。

  魚嬌娘呵呵浪笑起來:「哎呀,愛說笑,沒有你,我想會大肚子?沒有你的種,我還捨不得生呢。小冤家,你可是我物色已久的龍馬良種呵!」

  劉吉訕笑:「噁心噁心!誰不知你魚嬌娘,每晚必定要男人,我可沒那福分!」

  魚嬌娘笑道:「為了你,我可以從良從此做個賢妻良母!」

  劉吉笑道:「算了吧!你要是能從良天底下已無妓女啦!豈非害死無數尋芳客!」

  魚嬌娘媚笑道:「虧你明白這嚴重性,你該可知我對男人是多麼重要了吧!所以說,我對男人,永遠是恩情深深的呵!」

  劉吉直叫噁心噁心。

  魚嬌娘卻笑得更邪蕩。

  劉吉心想,多耗下去無益,倒不如趁此機會收拾,但覺魚嬌娘笑得狂妄,他突然暴喝一聲,人若電閃撲去,奇功頓展,一招「鷹爪擒兔」,迅雷不及掩耳扣來。

  魚嬌娘哪知他突然發難驚惶尖叫中,欲躲閃已是不及,左肩被扣個正著,登時動彈不得。

  四名丫鬟凶狀驚駭,舉劍攻來。

  劉吉喝笑,反抓魚嬌娘擋去,四女一時不知該如何?魚嬌娘已然面無血色,怔喝道:「你想幹什麼?」

  劉吉邪笑道:「抓著你,還能幹什麼?」

  魚嬌娘突又浪邪笑起:「你……難道等不及了?呵呵……跟我的人,不是喜歡幹那種事啊!真是!早說嘛!」

  魚嬌娘整個人癱軟下來,卻靠男人身上。

  劉吉一抖,魚嬌娘登時又哇哇痛叫,劉吉邪笑道:「這種事不必找我代勞!我又不是豬公!」

  「你到底要如何?」

  「帶你回家,好好侍候哩!」

  「啊!要把我當禁密啊!你好色啊!」

  「不錯!」劉吉笑道:「每天三大餐,外帶一個雞蛋,讓你吃得舒舒服服!」

  「你要把我關起來?」

  「你說呢?」

  魚嬌娘臉色大變,斥道:「你敢!」不斷掙扎。

  劉吉訕笑:「走吧!爭論無用,事實證明一切!」

  他連點魚嬌娘數處穴道,逼她行前,準備押解回去,心頭暗自高興,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魚嬌娘掙扎無效,惱羞成怒:「留級生,別以為自己多了不得!你敢對我亂來,我叫你付出沉重代價!」

  劉吉笑道:「是嗎?我已經亂來了,代價在哪裡?我也想知道啊!」

  魚嬌娘忽而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會在沒把握之下,前來找你嗎?錯了,我非常有把握,你不想自己安危,也要替你的美姑娘多多著想!」

  劉吉一愣:「你把她如何了?」

  「你說呢?」魚嬌娘又自笑的邪蕩。

  「你已逮著他們?」

  「大概有這麼回事吧!」

  劉吉更愣:「還不把他們放出來,否則要你好看!」

  「放啊!我放,怕死人了!」

  魚嬌娘口口聲聲說怕,笑聲卻更淫謔,讓人覺得她根本在唱戲罷了!

  劉吉登時嗔怒,一拳打向魚嬌娘腫脹肚子,砰然一響,疼得魚嬌娘臉色大變:「你敢打我?」

  劉吉怒斥:「別忘了,你還是我人質!叫你好看就好看!耍什麼威風!」

  魚嬌娘反斥:「你不怕我叫人把人質殺了?」

  「殺啊!你不要命便叫吧!何況我根本未見著,哪知是真是假!」

  魚嬌娘冷笑:「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死心!走吧!我帶你去看!」

  劉吉冷笑:「敢耍花招,有你好受!」

  他終於押著魚嬌娘,一步步往楓林山區行去。

  那有條石階小道,直攀林區高處,終抵一座平台,台前則見一面大屏風似青色岩石。

  魚嬌娘冷道:「人就在裡面!」

  劉吉冷道:「還不快給我開啟!」

  魚嬌娘伸手一擺,一直跟在旁邊之丫鬟,立即奔來兩人,把青巖左右拉開。

  忽見得裡頭深洞中,閃出苗如玉身形,她正和李喜金,困坐於火堆前,喃喃喊著:「阿吉,你在哪?」

  劉吉見狀乍喜:「我在這裡,快出來!」

  苗如玉、李喜金仍未聽著,直喊不停,劉吉但覺兩人受制,突地押著魚嬌娘,逼入洞中。

  魚嬌娘大腹便便,行動不穩,被他一拖,哎呀踉蹌,滾落地面,

  劉吉心想秘洞不深,衝進去把人抓出,還來得及制使這妖女,何況四名丫鬟,並無可怕之處,不怕她們作怪。

  心想定,他立即往內洞衝去。豈知方進秘洞,卡卡數響落下幾道鐵柵,把劉吉鎖在裡邊。

  魚嬌娘見狀哈哈謔笑:「你死定了,好好享受人生吧!」

  她勉強爬起,叫手下丫鬟替她解穴。

  劉吉暗想,身上寶刃仍在,哪還怕你這什麼鐵柵門?到時照樣截破出洞,倒是能救苗如玉,勝處仍大,於是疾奔內洞。

  裡頭火堆突然幻滅,秘洞一片黑暗,苗如玉和李喜金突地不見。

  劉吉一愣,更撲內洞,喝喊著兩人,可惜全無回音,他摸及內壁已被一面圓洞銅鏡似的白牆擋住,根本搜不出任何人。

  他嗔怒道:「魚嬌娘,你到底耍何名堂?」

  魚嬌娘哈哈訕笑:「自個兒不會看嘛!」

  話未說完,突見一道強光自天空投來,照在內牆上,忽見苗如玉身形再現,相隔如此之近,嚇得劉吉趕忙閃開。

  他正待急叫苗如玉快逃,才發現根本是個影子,那火堆正是把影子送來之最佳光源。

  劉吉怔愣:「你敢用影子騙我入牢?」轉瞪牢外。

  魚嬌娘哈哈訕笑:「不這樣,怎能收拾你這狡猾的小子!」

  劉吉冷道:「你究竟把他們囚在何處?」

  魚嬌娘笑道:「天上嘍!」

  「想來你也不會說實話!」劉吉慢慢走向鐵柵門,邪邪一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忘了一樣東西!」

  魚嬌娘一愣:「什麼東西?」

  「寶刃!」

  「寶刃?」

  「不錯!斬金截鐵的寶刃,也是你千方百計想獲得之物,你怎麼給忘了?」

  劉吉猝然抽出寶刃,往那鐵柵欄砍去。

  鏘鏘數響。

  連火花皆末濺起,臂粗鐵條登時砍斷,劉吉得以突破第一道門。

  魚嬌娘見狀怔駭叫道:「快快把我扶走!快!」

  四名丫鬟見狀,哪敢再戰,趕忙扶提魚嬌娘,飛快遁入林區。

  劉吉怎肯讓人走脫?

  登時再砍鐵柵,連闖兩關,突圍而出,他急起直追,可是對方靠著地形熟悉,眨眼逃得無影無琮。

  劉吉甚快掠往賞楓樓搜尋,已然空無一人,再轉聽濤小築,連那千變魔女亦不見蹤影。他快掠湖邊的那畫舫小築,仍無結果。

  劉吉喃喃說道:「看來,她們仍藏在山林之中……」

  他忽而想及,搜人不如救人重要,畢竟苗如玉、李喜金分明已落入他們手中,至於那銅鏡折射,得直線才行。

  心想定,他登時反掠山區,尋向那高峰平台,鑽入秘洞,找著角度,準備追蹤,可是銅鏡已暗,無法追蹤。

  他立刻掠出,搜集乾柴枯技,堆向秘洞,再點燃,火光一亮,照向銅鏡,果然反射頂空那面銅鏡,再衝天際,有若探照燈,在黑夜瞧來,特別明顯。

  劉吉登時往上衝,秘洞仍有鐵窗隔離。

  劉吉揮刀即砍,破窗而出,再衝十餘丈,掠向蜂頂,只見得頂上銅鏡和一座高峰遙遙相映。

  劉吉找了目標,登時展開絕頂輕功掠攀而去。

  山峰雖高,更有險崖擋道,卻奈何不了劉吉高超輕功,只見得他人若飛燕,不斷往上衝去,或借高枝彈飛,或借凸巖蹬掠。

  不到兩刻鐘,已掠往高峰處,那平台上,果然見及銅鏡嵌在巖壁上,折射光束則穿過一深深秘洞,裡頭則漆黑不見。

  劉吉心想,苗如玉必定囚在此洞中,而且此洞必定設有機關、地牢之類,準備困住自己。

  他認寶刃在手,還怕什麼?於是小心翼翼潛入秘洞,並不停喊著苗如玉、李喜金,希望得到回應。

  然而聲音過處,如泥牛沉海,根本未見反應。

  他不得不繼續搜尋,終於穿過數百丈秘道,抵達較寬廣秘區。

  仔細瞧來,四牆一片光滑,敢情全裝了銅鏡,居中仍有一堆剛剛燒過之火木炭,雖被澆熄,卻仍有熱溫。

  劉吉已確定,苗如玉、李喜金方才必定被囚於此。可是現在人呢?難道已被魚嬌娘那混蛋傢伙抓走?

  他苦笑不已,看來只有先投降,把人引出來,再想辦法解決問題,否則他倆若受到傷害,該如何是好?

  不得已,他已喊道:「魚嬌娘,出來吧!我輸啦!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話聲未完,碎聞轟然巨響,震得劉吉耳膜生疼,驚駭撲倒於地,一般濃塵湧灌而來,讓人窒息,嚇得劉吉趕忙閉氣,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始敢爬起。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九天銀絲線,八卦羅網長,飛越地獄門,邪郎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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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1-25 18:51: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九騷狐狸


  劉吉第一眼已見及偌深秘洞已被炸得一塌糊塗,自己已被埋在山底下。

  他已然哭笑不得,那老狐狸精果然狡猾,知道自己手中有寶刃,故而乾脆炸毀秘道。

  如此一來,縱使能以寶刃挖洞逃出,那已是十天八天之後之事,不累個半死,也會餓死!

  更何況挖洞不一定能挖出通道。

  他苦笑著,這觔斗實是栽得不輕,若是早些答應她要求,或可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怎麼辦?

  他直念著這三宇,難道真的要挖嗎?

  敲敲四面牆壁,果然全是實心,根本毫無秘道可言。

  他苦笑著,只好拿出匕首,準備開挖。

  忽而一陣笑聲傳來,嚇得劉吉顫跳,此洞分明已和外界斷絕,怎有聲音?

  那笑聲竟是狡猾的魚嬌娘,她道:「小冤家,你終於認栽了吧?這滋味好受嗎?」劉吉苦笑道:「我認栽了,夫人在哪?一切聽你便是!」他已發現,聲音傳至石壁一道小鐵管,看來此洞的確經過特別設計,想逃,恐怕不容易啊!

  魚嬌娘媚笑道:「早說嘛!害得我把心愛的你困在裡頭,實是叫人不忍。」

  劉吉歎道:「我正待表明心願,你就開炸了,可把我心炸碎啦!」

  魚嬌娘哇地一聲:「我心好痛啊!等你出來,一定好好補償你!」

  劉吉道:「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魚嬌娘笑道:「我得找人挖洞,大概十天半月之後吧……」

  「你當真!」

  劉吉苦笑,退路願望,完全破滅。

  魚嬌娘歎息道:「誰叫你表現出一副很厲害模樣?我只好如此做了……請見諒,不過現在我已經很後悔啦!」

  劉吉苦笑:「一切待我出去再說如何?」

  魚嬌娘笑道:「可是我等不及了……」

  劉吉道:「等不及又能如何?我在這裡,還能替你服務嗎?」

  魚嬌娘聞言,呵呵蕩笑起來:「哇哇哇,你好色啊!說得我春心大動,實在想一口吞了你,可是,又有何用?隔了這麼一座大山,我只能強忍愛慾,待你出來再說了!我的另一種等不及,是想要你那把寶刃,還有你身上的藥啊!」

  劉吉乾笑:「我困在這裡,怎能給你?」

  魚嬌娘笑道:「這通話管直通你那頭,待我放繩索下去,你將寶刃綁著,我自可取出。」

  劉吉皺眉:「行嗎?我的刀不小,何況通話管若有轉彎,豈非卡死了?」

  魚嬌娘道:「放心,此管直得很!」

  劉吉道:「好啊!你待把繩索垂下來便是!」

  魚嬌娘登時欣喜:「馬上即來!真是我的心肝寶貝。」

  她似乎早有準備,立即垂下繩索,已聽得卡啦卡啦響聲。

  劉吉暗道,寶刃豈可給人?若真如此,自己豈非毫無進出一日?當下暗暗決定,先挖洞再說,免得困死於此。

  於是他抓著寶刃,往石牆敲去,全靠著聲音判斷,何者較為厚薄,選了一處方向,立即挖去。

  還好寶刃鋒利,劃切起來,甚是利落,挖掘進度比想像中容易許多。

  那頭通話管己傳出魚嬌娘聲音:「夠長了,看見繩索沒有?」

  劉吉其實已見那垂著石塊的細小繩索已穿出小管,他卻故意喊道:「沒見著,會不會中途卡住了?」

  「怎可能?」

  「可是真的沒看見!」

  「待我發掌通通看!」

  魚嬌娘立即劈掌貫勁於小管中,呼呼暴響聲音直傳秘洞,劉吉只好放下開挖工作。

  回到通話口,將繩索扯斷,然後拿起石塊猛敲管子,裝出落石滾動聲,隨即叫道:「出來了出來了,哎呀,用力過巨,斷掉啦!」

  魚嬌娘一愣:「怎會斷了!」

  劉吉道:「就是斷了,大概太用力吧!」

  魚嬌娘斥道:「是不是你在搞鬼?」

  劉吉暗笑,卻滿聲無奈:「我搞什麼鬼?是你技術不夠,再來一遍看看!」

  魚嬌娘恨恨說道:「要是讓我知道你搞鬼,必定讓你死在裡頭!可惡!」

  劉吉歎道:「我現在能選擇什麼嗎?」

  魚嬌娘冷哼,再次抽回繩子,綁了石塊,往下垂去,劉吉照樣如法炮製,將繩索扯斷。

  魚嬌娘再次發掌欲催石塊,劉吉乃表示沒看見,魚嬌娘猛又運勁,劉吉又喊太用力,石塊己扯斷繩索。

  魚嬌娘恨得牙癢癢:「留級生,你敢耍我?」

  劉吉苦笑:「我哪敢!大姑娘想點其他方法如何?我可比你還急!」

  魚嬌娘斥道:「少演戲了!你敢再耍我,小心我先收拾你那狗女友!我會叫一百個男人強姦她!」

  劉吉急道:「大姑娘千萬不可!我是有心合作,只是你方法不對,不如這樣好了,你先把我餓個半死,再把我抓起來,如此豈非一舉雙得,我還能不交出寶刃嗎!」

  魚嬌娘一愣:「這倒是好方法……」冷邪道:「你幹嘛告訴我這些?你有何目的?」

  劉吉苦笑:「我哪還有什麼花招可耍?被你困在這裡,我除了想活命,我還能耍何名堂?大姑娘行行好!理智一點,十天八天後,我照樣任你擺佈,除非你這秘牢另有出路,怕我穿透,才急著想要寶刃。」

  魚嬌娘聞言呵呵笑起:「放心!無路可走,我只是想早日到手,早日放你出來,你既然要挨餓,那就隨你吧,反正受苦者又不是我,而且,我多的是時間,且看你怎麼表現了!」

  說完哈哈大笑。

  劉吉苦笑道:「我的表現即是乖乖準時等你把我扛出去便是啦!」

  「最好是這樣!咱們十天後見!自己保重!」

  魚嬌娘說完後,大笑不已,揚長而去。

  劉吉只能苦笑。

  他直覺必有人竊聽,於是故意苦歎不已:「好端端地,惹什麼麻煩?如今落得如此下場?我倒希望一切重頭再來,先給她寶刃、靈藥,保住自己性命再說,待有機會再搶回來不遲啊!」

  真心話當然不會心甘情願交出寶物,魚嬌娘果然去而復返,竊聽此話,暗暗得意,道:「落入我手中,還容得你再搶回?下輩子吧!」這才放心走人。

  劉吉感慨一陣。

  突然把通話孔塞住,以防聲音走滑,隨即拚命往那巖壁挖去。

  他得在短時間內挖出通道,否則真的會餓死而落入妖女手中。

  那寶刃落處,一塊塊岩石掉落下來,秘洞慢慢深入。

  然岩塊一多,又自礙手礙腳,他忽而想出妙招,行將巖壁切下無數石塊,再一次反掌,將石塊拖吸出來,終於增加不少速度。

  然而越是深入,此法又漸漸失效,他只有拚命開挖,像老鼠似地邊挖邊撥,身子永遠保持直線鑽前。

  秘洞漸深,他卻奮戰不懈,縱使過於疲累,亦只是趴在地上稍作休息,隨又擠勁開挖。

  如此天旋地轉般不斷挖掘,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空氣漸漸稀薄,他只能退出,打開通話口,硬把空氣吸進逼出。

  如此連做三次。

  秘道已挖長數百丈,劉吉幾乎脫盡力道,正想放棄,稍作休息之際,突然叭達一響,一刀已剌穿巖壁。

  他怔喜不已:「已挖通了!」

  興起之餘,他乾脆劈掌迫去。

  砰然一響。

  果然擊出大洞,整個人滾跌出去,已自哈哈解嘲笑起,

  「終於脫困了……」

  話未說完,忽聞一老成聲音傳來:「還早得很!」

  劉吉突聞聲音,嚇若見鬼,趕忙滾跳而起,匕首對準發聲處,始見得一位披頭散髮,狀若流浪漢之老頭,他兩眼凝視深深,似在看笑話。

  劉吉怔道:「你是誰?」

  那老頭淡聲道:「跟你一樣是男人!」

  「廢話!我是說,你何方神聖?是敵是友?」

  「此地神聖,敵友不知!」

  「這是什麼答案?」

  「標準答案!」

  劉吉斥道:「你難道不怕我宰了你。」

  那老頭道:「請便!反正我生不如死!」

  「你?」

  劉吉這才注意到他雙手雙腳全被鎖住,不禁皺眉:「你也是囚犯不?」

  那老頭頷首:「所以說,你別高興太早,挖了老半天,可能白挖了!」

  他目光示意,外面還有一道鐵柵門。

  劉吉見狀,倒也呵呵笑起:「我是神仙無敵,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困住我!老頭,只要你跟我說實話,說不定我會帶你出去!」

  老頭瞧他說得自信滿滿,眉頭一皺:「你當真能破此牢?」

  劉吉道:「你不必問,只要告訴我你是誰?被誰困在這裡?」

  老頭輕輕一歎:「老朽叫康青原,是賞楓樓樓主。」

  劉吉乍聞,驚笑道:「啊哈!你是此樓樓主?那你一定是魚嬌娘的姘頭了!」

  康青原乾聲歎息:「往事不堪回首啊!」

  劉吉道:「是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康青原默然點頭:「你也是吧?」

  「我?呵呵!可沒你那麼色!到現在我還沒有失足,只是有點恨而已。」

  「那她為什麼把你囚起來?」

  「她想逼良為娼!」劉吉呵呵又道:「我抵死不從!因為我要立貞節牌坊!」

  康青原哭笑不得:「這年頭像你這種男人已不多矣!」

  劉吉笑道:「所以我才特別珍惜,你說說看,你是如何貞節不保?」

  康青原輕歎,不久道:「魚嬌娘來時,一臉清純,且孤苦無依,我便收容她了,誰知她媚功實是一流,迷得我神魂顛倒,自對她百依百順,她終於摸透賞楓樓一切,便把我關起來,霸佔此樓,算算日子,也有半年之久了吧!」

  劉吉皺眉:「她幹嘛要摸通賞楓樓才霸佔?」

  康青原道:「此樓設計時,即佈滿機關秘道,她可能看上此點,才霸佔的吧!」

  劉吉道:「你是機關好手?」

  康青原道:「懂點皮毛,此樓乃康家七代相傳,我只是駕輕就熟而已。」

  劉吉道:「既然如此,連這小小地牢都逃不了。」

  康青原歎道:「我手腳被銬於石壁,如何能施展什麼?那狐狸精早就扣死我要害!」

  劉吉呵呵笑道:「如果我救你出去,你可指點我如何找到她?我是說此樓所有秘道,你都得告訴我!」

  康青原歎道:「恐怕救不了吧!此鐐銬全部封死,根本打不開,何況還有個大鐵門……」

  劉吉道:「那是我的事,我只問你,這條件接不接受?」

  康青原道:「只要能脫困,任何條件都值得!」

  「那麼你是答應了?」

  「嗯!」

  「那好極了!」

  劉吉呵呵笑著,拿出匕首,晃晃耍耍,已行向康青原,突然一刀砍去,咋地脆響,手銬鏈條已然斷成兩截。

  康青原一愣:「你手上那把是寶刃?」

  劉吉道:「不是證明了嗎?」

  康青原霎時欣喜:「果真是老天有眼,賞楓樓復原有望啦!」

  劉吉道:「那也得把妖女逮住再說。」

  康青原道:「只要你有能力,我便有方法找到她藏身處!」

  劉吉笑道:「她要是罩得住,他不必要震垮通道,困我於此,你的仇有得報了!」

  說完,再揮寶刃,砍下康青原手腳所有銬鎖,康青原得以靈活躍起,重獲自由,他自是欣喜欲狂,不斷揉搓手腳,讓血氣更順暢。

  劉吉道:「你會武功吧?」

  康青原道:「會一點,可惜派不上用場!」

  劉吉笑道:「能跳掠即行,禁制己除,請帶我去找那妖女吧?不過在找她之前,先找些東酉吃吃,我餓得兩眼昏花啦!」

  康青原笑道:「老朽亦多日未吃美食。」劉吉伸手一砍,寶刃立即刀斷鐵柵桿,兩人快速穿出,終於脫圍。

  康青原並未帶他直接行出,而是在半途,找了秘道,轉往他處,感覺上乃在下坡。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穿出洞外,只見得雲霧悠遊,晚風涼颼,兩人深深吸氣,自由感覺實在不差。

  兩人此時已身在半山崖之凹洞之中。

  康青原指著崖壁羊腸小徑:「從此徑走去,可穿回楓林區,甚快可抵賞楓樓!」

  瞧他表情,似覺此險徑非得有兩下子才能走,否則風吹落崖,那是常有之事。

  劉吉卻司空見慣。

  招招手,已先行掠出。

  康青原見狀,疾跟出去。

  他行動較緩,劉吉等不及,伸手抓其肩臂,喝地一聲,一掠數十丈,全是蜻蜓點水般沾巖即騰,嚇得康青原眉頭鎖緊,原是遇上高手,自己多心矣。

  幾個騰掠,穿回楓林山區,康青原暗自帶路,往一株大松樹幹閃去,裡頭竟然會是秘道,劉吉不禁讚歎設計之巧妙。

  康青原果然遵守諾言,將所有秘道出入口加似說明,亦把特殊機關一五一十說得清清楚楚。

  他表示有幾條秘道,連魚嬌娘亦不知,他是剖心相對。

  劉吉則表示必定替他報此仇,把魚嬌娘捉出此地,還他賞楓樓,康青原連連道謝,直覺交對人矣。

  未久,兩人潛向廚房,偷盜烤雞,先飽食一頓再說。

  隨後,康青原道:「魚嬌娘的淫窟在賞楓樓底下,你自可摸尋找著,老朽實在功力不濟,幫不上什麼忙,故而得先行開溜,待你逮著這狐狸精,老朽必定回來歡迎你!」

  劉吉笑道:「你走吧!反正江湖事,不適合你沾!」

  康青原聞言拜禮連連,終於潛摸秘道,先行逃去。

  劉吉則盤算該如何收拾這老狐狸精!畢竟二次受困,這筆帳不算清楚,實在讓人難平悶氣。

  他倆潛入秘道,直往那淫窟摸去,經過轉折,終於抵達,小心翼翼潛探出去,出口原是床鋪底下。

  立即灌來濃濃異香,那是脂粉加上某種膩東西所形成之味道,可惜沒聲音。

  「空的?」

  劉吉稍失望,爬了出來,淫窟原是一張軟柔大床,鋪著粉紅色絲被,四處則散落不少透明衣衫,肚兜之類東西,床前竟然置有繩索、皮鞭、手鐐腳銬等等行刑之物,他不禁皺眉,難道魚嬌娘有性變態?

  劉吉暗想,這妖女如此好色,就算變態,亦不足為奇吧!

  他四處搜尋,找不出名堂,於是小心翼翼潛往石梯,準備爬往一樓大廳,探點消息。

  那地板方被掀開些許,已見及兩女四腳來回走動,該是巡邏吧?

  忽有聲音傳來:「那小子不知如何了?聽說夫人要把他關十天十夜,才準備放他出來。」

  另一丫環:「他熬得了嗎?其實早答應不就沒事了……」

  先前聲音:「你開始關心他了?」話中帶挑逗。

  那丫鬟斥笑:「哪來關心,只覺他邪氣甚重,而且能耐不小罷了。」

  「既知他能耐不小,自可熬過十天吧!」

  「怎麼熬?服下他身上靈藥?」那丫鬟眼睛一亮,又道:「有可能!他一定如此做,呵呵,如此一來,夫人豈非得不償失!」

  先前那丫鬟冷道:「你好像看到夫人失敗,特別高興!」

  那丫環一愣,趕忙否認:「哪有!我只是覺得她太賊而已,那苗如玉身上不也藏著一大瓶?她現在正去通供呢!」

  先前丫鬟道:「真的?」

  那丫環道:「否則三更半夜,她怎還沒回來逍遙?不是去辦此要事,還能辦什麼?」

  「說的也是,不知她如何想通。」

  「這也得怪劉吉自己,告訴她冒充苗如玉的姜年香,說什麼你已一大瓶,還要我的幹嘛。」

  姜姑娘先前被整昏頭,沒想出什麼名堂,現在心情較輕鬆,想來想去,便想出名堂啦!

  「她的易容功夫真是不賴啊!」

  兩女還在談論事情。

  劉吉卻已經頭皮發寒,他竟然忘了還有心上人和李喜金在老妖女手中,而且那姜年香終於悟出內丹靈藥一事,老妖女既然知道,豈會放過苗如玉?如此逼問之下,夠他倆嘗足苦頭啊!

  劉吉哪還敢多想,趕忙放下石板,照著康青原指示之地牢位置,快速奔追過去。

  那秘牢位置大約在賞楓樓後山的秘洞之中,算來距離不遠,劉吉轉行四五百丈,終見石梯,上頭已傳來咚咚卡卡響聲,分明有人在動大刑吧?

  他趕忙掠梯而上,偷偷推開石板。

  此位置位於通道左牆角,清楚可見及牢中所有狀況。

  只見得苗如玉、李喜金雙手被銬於牆壁上。身上不少鞭痕,瞧得劉吉火冒三丈,再瞧魚嬌娘則大腹便便,耍著火紅烙鐵,不斷晃著,似要施予重刑。

  至於把風那人,竟然一臉劉吉模樣。

  只是胸脯聳凸,該是千變魔女姜年香所易容。

  劉吉瞧得怒火攻心,暗罵不斷:「可惡可惡!全是一群惡婆娘!我且看你狠毒到何程度。」

  那魚嬌娘仍是一臉邪蕩。笑聲不斷:「何苦呢?你心上人早已被我埋了,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何必對他如此忠心耿耿?把我那位兄弟當成他不就得了!」

  苗如玉冷斥:「下流,專玩卑鄙手段!」

  魚嬌娘笑道:「沒辦法,誰叫你長得如此絕世容顏,連我都枰然心動呢!老實說,我倒很想試試跟你作愛,看是何滋味啊!」

  苗如玉怒斥下流,不肯再吭聲。

  李喜金為替她擋下一刀,不得不巴結說道:「我的功夫一流,夫人試試便知!如何?」

  魚嬌娘蕩笑道:「當然要試,不過,得在你們交出靈藥之後。你說啊!靈藥在何處?只要交出來,別說一夜風流,我天天陪你都沒關係。」

  李喜金苦笑:「不是說了?被你們逼急,便亂丟入湖中,根本沒貨啦!」

  魚嬌娘怒斥:「胡說什麼?如此靈藥,你們會捨得拋棄?再不說,在你們臉上燒個囚字,讓你們永遠見不得人。」

  說完,烙紅鐵棒硬往苗如玉臉面逼去。

  苗如玉心一橫,閉目等死般不理不睬。

  李喜金卻焦切萬分:「要烙先烙我好了!我最怕疼,一烙即說!」

  魚嬌娘斥笑道:「偏不!我偏要烙這個花容月貌者!說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忽而聞及李喜金道:「靈藥在賞楓樓屋頂上的尿壺裡!」

  此語一出,李喜金登時閉嘴,四下瞧望,驚慌不知在找尋什麼?

  魚嬌娘一愣:「胡說八道,賞楓樓頂怎有夜壺?」

  李喜金道:「昨夜我偷窺,等之不及,帶了夜壺上去,隨又覺得不妙,便把靈藥放了進去!」

  「胡說八道!」

  李喜金急道:「我什麼都沒說!」

  忽又有聲音冒出:「不信你到那屋頂瞧瞧,不就明白了。」

  李喜金急道:「不不不!你不能去,沒那回事!」

  魚嬌娘怒斥:「你到底在鬼扯什麼?」

  李喜金急道:「我沒說,那全是……」

  話未說完,有人接口:「全是真實之事!」

  魚嬌娘怔愕:「你背後藏了誰?」

  李喜金更愣:「有嗎?」
飛絲結羅網,來去黑暗中,坐鎮八卦帳,交趾一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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