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6:25
第九章 闖禍

  明天就要開學了,這可真的是我人生的一個了不起的轉折點,考入了縣城的重點中學怎麼講都是一個讓老人們驕傲的理由。

  為了能讓我上學方便,前幾日老人們花費了自己平時一點點積累出來的錢,托人從縣城買了一輛鳳凰牌二八的自行車,說是給我配了它讓它成為我上學時的腳力。

  其實我們村距離縣城也就是數十里山路,只要每天早早的起了身,完全沒有必要花費家裡這麼多的錢去買那種奢侈的物事,剛開始我是緊決的拒絕了的,可老人們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依著他們的話說是「不管咋個樣,再窮不能窮教育不是。」

  自行車是由村上的老會計趕著馬車從縣城裡捎回來的,老會計很是操了心順便還在城裡給我買了一個打氣筒表示贊助。用老會計的話說是,「俺村上好不容易出了一個秀才,俺咋樣也得意思意思。」

  黑亮黑亮的自行車被高高的立在了馬車上駝進了村,這事還引起了村裡人們的一陣亂亂的騷動,有很多的村民圍了前來觀看,有的伸了手摸著車尾巴上鉚上去的金黃色的鳳凰標識「嘖嘖」聲不斷,還有一些已不太年輕的年輕人磨掌擦拳的打算騎了上去一試身手,老倆口只能苦笑著應承著,壓根沒想到這個事也會惹上些麻煩來。

  村民們並不像城裡人那樣辦事客客氣氣的,都是鄉里鄉鄰的誰家還能沒個啥事用上誰。於是這個出行來借用自行車一下,那個串親戚要長面子必須騎了車才成去,每天我的那輛自行車就成村裡人的公共的交通工具,有些沒能借的上的還一臉不高興的,甩下幾句明天如何如何的要留下之類的話走了。

  這一時的山村還很貧窮,當時村裡的年輕人的家中有輛自行車是可以娶個很好看的媳婦的。而我也只是熟悉了自行車如何能騎了後再沒有摸自行車車把手的機會了,總不成半夜三更的去騎了不是。

  中午的天氣還是有點兒熱哄哄的,我搬了一個小凳行到了村口的大柳樹下去乘涼,以完成這個假期的最後一天的不是任務的任務,在柳樹下坐在小凳上聽著十幾個納涼的老人們正搖著手中大大的蒲扇,在大侃著三國演義中諸葛亮的神通的故事。

  有時老人們會為那些個很久很久以前發生過的事發生一些小小的爭執,一如諸葛亮的八陣圖就能讓他們一口氣的爭論上個十幾天,還有的老人能夠引用不知從何處得來的經啊典啊的說的有理有據很是生動,像是親眼見到孔明先生當著他的面教他如何去行了八卦布了大陣一般,很是愜意。

  在這兒能夠感受到河水帶來的陣陣涼風,更何況河道旁邊就是村衛生所白淨淨的院牆,因此這一片土地也是被村民們收拾的十分的整潔利落。

  那個被我無意中碰了胸部大我三歲的女護士,後來成了我的心中的人的她就住在這裡,有事沒事的她也經常搬個小椅子坐到我的旁邊一邊給我扇扇子一邊聽老人們說故事,大大的眼睛撲閃著讓我心裡很是有種朦朦地悸動。

  早晨起床後李華就跑的沒了影了,這些天他不知怎的迷上了自行車,不管那個村民借了去他都要坐在自行車的後橋尾架上讓人捎上一段路才肯罷了休,要不然借車的人再來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有時李華也會來大柳樹下聽些古老的傳說。,只不過他時不時插些個話搗亂搗亂,把正說著來勁的人的故事捅幾個很是了不得的窟窿,讓說故事的人極為惱火。

  有的說故事的老人一見著李華要插嘴說了話,立時就顯的很有些個忙亂,大蒲扇衝著李華緊忙一揮道:「去、去、去,小孩子家一邊玩兒去。」李華便只好搬著凳從樹影的中間挪到樹影的邊上,低下頭來去尋些螞蟻了戲鬧去了,讓我時時的偷笑個不已。

  正靜靜的聽著村裡的老人們說起了趙子龍單騎救主的驚心動魄的故事時,二嬸匆匆的從村裡行了過來,老遠就喊著我說是家裡出了點事,老人們叫我快些回去。

  隨著二嬸急急忙忙的到了家中才明白,原來是李華惹了個不小的事了,看著披頭散髮臉上青腫不已的二虎的娘不由心裡一緊,再看一看小李華如同個沒事的人一樣,眼睛緊盯著房頂處用粗粗的樹桿做的屋樑發著呆。

  細細的聽了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描述,才算是大致的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高高壯壯的二柱因要去鄰村前來借自行車,硬是沒拗過小小的李華,只好扶著他上了自行車的後橋座,一路風行的到鄰村去看自已的相好去了。

  進了村後在鄰村村民們羨慕的眼光中,李華也習慣地高昂著頭,一路和幾個追著車後跑著的、自已認識的小人物們相互不停的鬥著嘴。

  到了村政府的門口二柱下了車停好後叮囑李華,讓他看好車子千萬別讓人動了,就轉身進了大門,車那時還沒有上鎖只能用人看著,李華也知道這車對我的重要性,從到地方到二柱出門便蹲在旁邊守著一步也不挪開,有人前來看看可以,可要想伸手膜了一下那是萬萬不成的。

  二柱辦完了事後帶著相好出了政府的門,驃著車兒一前一後的帶著兩個人後到相好的家中去吃午飯,吃完了飯後便讓李華自己去村裡戲鬧去,自己卻是夥同了一群年青的人兒打起了麻將。

  李華畢竟是還是個孩子,沒事時根本坐不住,圍著自行車轉了幾圈便將車兒推到了村中的大路上騎了上去。卻是把一條腿從車的橫樑下方穿過,整個人說是騎車不如說是掛在車上。

  說來也真是湊巧的緊,二虎娘恰恰在這一時也到了鄰村,說來二虎的娘最近還是很有些個得意,在附近的山村中靠著信神信鬼的人們對她的依賴很是得了一些個好處。

  今天恰好鄰村的一個親友家中有人有點兒據原話說是不太逮勁,便半了個村民來村中將她請了去,說是請她去驅驅邪,雙方說好了一些個相關的費用,二虎娘於是就帶上了全部的辦公家什到了鄰村裡。

  在收了一塊錢的好處後二虎娘在村民家中四處轉了轉,終於發現了是後院的一棵老蘋果樹兒有了點兒問題,據二虎娘說那棵蘋果樹的精已經潛到了這家人的大門口,準備躲過門神以便外逃逍遙自在了去,在潛行時陰氣無意間傷了房屋的主人。

  當然如果這果樹的精走了,這樹便也不會再結果兒了。用二虎娘的說法是走了好,不定那天它想通了自個兒會回來的。

  二虎娘的一番話語讓這家的人們很是著了急,這果樹可是他們日常生活的用度,沒果子的果樹要它何用,便再三的央求二虎的娘,無論如何想盡一切辦法也得將這個果樹的精兒留下。

  於是依了二虎娘的安排,村民們用了幾十根兩根手指粗細的樹桿隨便搭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平臺,在臺前擺下了香案,供了三牲、點起了五香,隨後又燃放了一掛大鞭。

  二虎娘先是用清水開了道,後是取來了這戶人家香油蓬了面,在哼哼嘰嘰的將個咒語念了大約一個時辰後,二虎娘淨完手開始自行裝扮了起來。

  用一條長長拖到了地上的紫色的綢在腦後紮了個長長的馬尾,左手持的盤內裝了堆的高高的白米,右手拿了一個純白的裝滿了據她說是無根水的琉璃瓶,二虎娘遂膽戰心驚顫顫悠悠的登上高高的平臺,在正北位面南盤腿而坐學觀音狀,開始了她挽救墮落樹精的艱苦旅程,用她的話說是誰成想碰上了李華這個倒霉催的。

  在一群歲數相近的孩童的擁蹩下,李華這個時候正風光無限的將自己掛在自行車上滿村亂飛,頭先也聽到了辟哩啪啦的鞭炮聲,可事不關已自然是要高高掛起了,不過小童們均是有了騎車兒的機會,這個騎上個數米遠那個騎上個十來步的距離,輪換著向前而去,李華也很快的成了個小小的頭兒,主要還是有這個資本的緣故。

  在二虎的娘登上了高臺時李華正自已騎在了車上,在小童們不停的追逐的著高喊著「嗷嗷」的聲中飛快的接近了二虎娘行法的這戶人家。孩童生性本就極愛了熱鬧,一見路坡下的院落門前一個高高的臺子周圍圍了好大的一群人,便轉了方向朝這兒湧了過來。

  李華將個車兒騎的飛快,見眾小童不顧了他轉而一個個的奔向了坡下的一戶人家,尋思著也想去看看有什麼奇特的事發生,便將個車蹬兒狠狠的踩了,車帶著「嗚嗚」的風直撞而去,誰成想這車兒一下了坡便不由了李華速度突的快了數倍,風弛電掣著直直的衝向了二虎娘正坐著的高臺。

  李華頓時慌了心神,手腳也不知該如何的放了,這一時竟然忘了神通忘了內功,雙手只是緊緊的握住了車把任由車子自行而去,眼看著到了坡底一個小小的石子在車輪下墊了一墊,李華已錛稀里糊塗的站在了坡底,自行車兒方向未改呼嘯著直撞前去。

  些時二虎的娘正坐在臺上,微閉了雙眼唸唸有詞的做著自已治病救精的大事,忽聽臺下人聲呼急,睜眼看去頓時是大驚失色。

  一輛無人駕駛的自行車兒正呼嘯著迎面衝來,坐在臺上的二虎娘立時慌亂的手足無措,眼見得車兒飛速接近心慌意亂的真不知該如何應付,手中持著的琉璃瓶天知道飛到了何處,急中生智下左手盤交右手奮力的將個盤兒砸向了急衝而來的、騎在車上的、她肉眼看不見的物事,盤兒當然砸了一個空,滿天的米粒兒天女散花般的飄撒了一地。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自行車已衝到了臺下,「轟」的一聲狠狠的撞在了臺子的側面。

  臺下圍觀著的眾人只聽得樹枝桿兒臨時搭起的臺子「嘁哩卡喳的一陣亂響,一人多高的臺子帶著二虎的娘轟然墜地立時院門前是塵土飛揚,周圍的人們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院落前一時也顯的十分的安靜。

  圍觀的村民們都呆怔著傻了眼,許久才有人驚呼一聲衝向前去救人。

  當村民們衝到了支離破碎的、橫七豎八的、攤了一地的樹桿堆前時,見著二虎娘仍呈著盤腿坐姿狀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大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兒瞪著天空口中依舊是唸唸有詞。

  自行車兒安安靜靜的停在了二虎娘的身後直立著,卻是被幾個樹桿斜斜的撐的結實了。作法供的三牲、香爐等物跌的滿地狼籍。

  二虎娘被這冷不防的一個意外從臺上直落而下,摔了個七葷八素,雖然人還清醒著可著實的擋不住渾身的酸疼,在眾人的扶持下「哼哼呦呦」的站了起來,臉上也青紫不一,是被隨她一起倒塌墜落的樹桿碰傷了的結果。

  站起身來後二虎娘心裡也很是驚恐莫名,生怕是些個什麼仙神要來尋些個她的不是,只一扭頭看著了身後的自行車兒,頓時大怒著抬了傷的已是有了些瘸的粉腿,狠狠一腳踹向了自行車,腳還未挨著車兒耳旁已是傳來了一聲帶著童音的大喝聲,二虎娘被這一喝唬的是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凌,驚的出了一身冷汗向後便倒,眾人們頓時慌亂的將她扶的住了,這聲大喝正是李華發出的。

  李華是隨著眾人奔向了落地的臺子後才清醒過來的,他沒管二虎娘的傷勢如何而是急促的跑到車兒前很是認真的檢查了一番,確定車子無恙後才放了心。正要伸了手將車兒推出樹桿樹枝高架低落的堆兒,眼見的二虎娘一腳踢來情急之下一聲大呼:「住腳。」眼見二虎娘渾身一顫的放下了腿又被眾人圍住,便悄沒聲息的推了車兒飛快而走,一路上緊跑慢騎的回到了山村。

  鄰村的村民們此時正忙著救護著二虎的娘,誰也沒注意李華已是推了車兒如飛而去。待二虎的娘驚魂有定時,大傢伙兒才七嘴八舌的說將起來,又有孩童講述了李華騎了自行車衝了來的經過,眾人才道是原來如此,並非是那個樹精兒作怪遂放下了心來。

  二虎娘心中極是不忿,只是不知該如何對一小童兒施加些報復,痛急之下轉眼生計,緩緩的告訴這家人:「樹精受驚,已逃之夭夭,只有到這孩童家要他陪罪方可尋的樹精的諒解,樹精那時也方可安心回家,你們大不必驚慌。」

  村民一聽之下反而驚慌忙無比,匆忙間集起了十來個人,又恐到了我家後我家裡人會與喊了村民們與之相抗,於是人人手中都提了些個務農的傢伙什兒,隨著二虎娘一同前來來尋李華的不是。

  李華這時早回到了家中,心裡也知自已惹了些禍事,可人小膽壯有些個臨危不懼,悄悄將自行車兒藏於牛柵之內用草簾兒蓋了,搬了個高凳兒放在了堂屋的正當中,拍拍小手閉目端坐在了高凳上,安安心心的等著二虎娘帶著鄰村的人上門尋仇。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7:11
第十章 小試身手

  其實村民們對二虎娘的說法是將信將疑,對山鬼樹怪的傳說更是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臨時做了一個擔架抬著二虎娘到了我家。一進門見李華搬了個凳正坐在堂屋的中央,大馬金刀的面無表情。

  如果李華是一個標魁大漢這般坐著,定不會有人敢上門來尋釁,即使他將個凳搬在了村口的大路正中坐了,村民們也一定是只會遠遠的繞開了行走,決不會為自個兒招惹上不必要的災,但是當人們看著著一個十來歲的孩童這樣的姿勢只會讓他們忍俊不住感到可笑之及,早有的村民不由的伸了手指著李華笑出了聲。

  老人們不知出了什麼事為何這麼些人突然登堂入室,慌忙將眾人讓進了屋中,一進門也見到李華的故作神姿是即可氣又可笑,只好不予理睬,眾人已是亂紛紛的各自尋了個椅登坐了,還有幾人蹲在了地上。

  李華擺了諾長時間的造型見無人搭話,眼看著老人行到了身邊將自已從凳上轟了起來隨手取走了高凳,自好悶悶的走到一邊背著著牆去看房梁。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完了事情的經過,老人們有了一點不太樂意了。說來也是,老人在附近的幾個村子很有些好的名望,平日裡待人接物的極具善意,無論行事做人更是讓附近的幾個村的村民們甚敬之,要不然在那麼艱苦的時候不可能接納李華一家的進入了大院,更何況山裡的幾個村落只出了我這麼一個考上縣中的秀才,老人們平時更是有點心高氣傲的眼高於頂。

  這次發生的的事在老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孩童無意中的所為造成了一個也不是太慘烈的結果,作為一個成年的人應該能夠寬容的待了,既使是孩子的千錯百錯讓人不可諒解二虎娘一人前來已足矣,老人們自然是該賠不是的賠不是、該花錢治傷的去化錢治傷,根本沒必要叫上如許多的村民們來家中如此的大動干戈,二老的臉兒頓時如水般沉了下來。

  與二虎娘一起來的村民們立時感到氣氛有點兒不太對了味,有幾個慌忙的借口家中有事急急匆匆的離了去,也有幾人本就是看熱鬧而來默不出聲的站在了院中,剩下幾個請二虎娘去挽救樹精的村民也覺的尷尬並不作聲。

  正在這時我回到了家中,李華一見到我過來抱住了我的胳膊拉著我就要出門,被老人怒聲喝止。

  二虎娘覺的臉上有些個掛不住,遂提了幾個治傷的要求,老人們痛快的答應後將二虎娘和村民們送出了門。待人們均已離去,老人們頓時轉回身來一臉關切的開始問李華,「哪受傷了沒有」?「碰著了沒有?」「可千萬別傷了俺的心肝」,等等,最後還埋怨了二虎娘幾句,道是其是完全自找些個沒趣,如果他們在場說不定會動手將那個臺子直接的拆了去,殊不知說著無心聽著有意,這一次二虎娘算是得罪了小小的李華了。

  眼看著沒了事,因為明天要上課了,我便自己回到了屋中開始慢慢地整理東西,想著一個新的環境新新的學校並有了許多新的同學,心裡當然的有些開心,主要還是自已能完全的擁有了屬於自已的自行車兒,心裡更是有了些兒興奮,只是忘了李華後來出門的神情了。

  李華獨自一人晃晃蕩蕩的出了院門,到了二虎家門口十分耐心的坐在了院門外的一棵大樹下等著二虎的娘,其意本是向個二虎的娘陪上幾句好話算是乎板臉瞎個心中的歉意,只是這一等直到村裡的高高架起的大喇叭開始廣播,才看著二虎娘和二虎遠遠的行了來,不過二虎當是在摻扶下著她向家裡走來。

  二虎娘這次摔的著實的不輕了些,雖然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可渾身的經那一下重重的跌撞疼痛卻是免不了的,加上人已至中年歲數不饒了人,沒有傷了骨頭已然是萬幸了。在衛生所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所長讓護士給她打了針後囑咐她回家後安靜的休養幾天,再也別想什麼出去捉鬼救精的事了,待二虎娘走遠後所長轉過身同著護士兩人放聲大笑不已,當是「惡事傳千里」的緣故,這件事兒早在村裡傳了個遍。

  二虎娘心裡可真是難受到了極點,好不容易有了個展示自已才華和佔些小便宜的機會,讓這個倒霉催的李華破了局不說還摔的身上到處生痛難忍,心裡自然是火冒了三丈。

  到了家門口正見著李華迎了上來,二虎娘一肚子的怒火瞬間爆發,心裡憋了萬分的氣猛的尋出了個渲瀉的口,一時忘了自己痛的根本抬不起來的胳膊,伸直了手指指著李華的鼻子開始從他遠古的祖先罵將開來。

  李華只是在二虎娘的面前的站的筆直一言不發,聽著二虎娘的責難木頭人一樣的處之坦然,似與那些個極難入耳的話語他無關一般。有好事的村民聽得聲響早已三三兩兩的圍了過來,二虎家院門外一時聚起了數十口人,有人便趕緊著去我家報了信。

  每閱人眼看著二虎的娘將個李華數落的有些累的時候,李華總是要靜靜的問一句:「大娘,你罵累了不?要不要喝點水?俺給你去端杯水來罷。」二虎娘便每次都是接著蹦跳而起,將個李華再次從頭到腳的說上個一遍,如是者三,這天便也漸漸的晚了下來。

  當二嬸趕到時太陽已然西墜,擠入已擁擠不堪的人圈中時正好聽著李華再次用了極是溫柔的口氣說是要去給二虎的娘端杯水喝,好讓她繼續著那些重複不斷的有些個粗魯的話語,不由的心中不忿,隨手將李華摟在了懷裡看著二虎娘道:「二虎他娘,不是俺說你幾句,這還是個孩子。小孩子不懂事傷了你,你也不該說這樣難聽的話不是?依俺看這事就這麼算了,你也該想想自已平時都作了些個麼,別這麼為老不尊。」

  二虎的父親是個老實人,聽著二虎娘的話也很是難堪,本想著遠遠的避了開見二嬸說話便急忙伸手拉住了二虎娘的胳膊勸道:「對,對,他二嬸說的對,行了,家去罷。」一些村民們忍不住的紛紛相勸,二虎更是伸了手吃勁的拉著母親向院裡硬拽著。

  二虎娘一時覺的好沒了面子下不了了個臺,覺的這個事自已很有些個窩囊,心裡的氣想想便鼓蕩個不休,雖然還想著再數落下去不依不饒,只是口乾舌燥的橫橫的語氣明顯的弱了少許,只不過將個李華的爺爺終於牽入了此事之中,說是養不教爺之過,說完了便欲回了家門。

  這事眼看著已然瞭解,可李華好像要故意的想再惹的二虎的娘生了怒氣,幾步行了前圍著個二虎娘轉了一兩個圈,口氣強硬的不像個孩童:「大娘,你罵也罵的夠了,俺今天反正是錯了,你罵俺可以可你不該罵俺的爺爺,俺現在個向你賠個不是,你也得向俺爺爺說個對不住,要不這事兒沒個完。」

  二虎娘本來想著就此收手好回屋歇了去,一聽之下頓時又是怒火沖天,又開始跳著腳兒的數落起李華,只不過這一次是從李華的小時候直直的數落到他長這麼大來所做的惡事。

  人越聚越多,當我得到消息我趕到時正看到二嬸已將李華護在了身後,遂放下了心。李華見到我卻是嘴角一撇瞇著眼兒一笑,伸了小手拉著我的手狠狠的晃了數下,彷彿眼前的發生的事與他毫無關係,他也是圍著的人群中看熱鬧的一個,這讓我心裡隱隱的有了種不是很妥的感覺。

  果然,二虎的娘罵著罵著聲音漸漸地小了下來,片刻後即開始呆呆的向四面張望。

  村民們不知何故二虎娘這樣看來看去的有何道理,一個個的便也隨著她的目光四處尋覓起來,只是這一尋也未看著有些個異樣的事發生,不少人扭回頭來看著二虎娘很是納悶不已。

  二虎娘渾身哆嗦著恐懼的頭望了一會兒天空又低下頭觀察了一會兒大地,口中喃喃地不知在說些什麼,平伸著雙臂小心的這伸一腳緊忙著將腳縮了回去、那伸一腿慌亂的卻不敢將個腿落的實了,表情時呆時懼的透著太多的怪異。

  我起初也有些詫異,看了好一會兒心中才明白了過來,那天在後山上李華將我身置在了萬山之仞,那一時我的樣兒比二虎的娘不知要狼狽多少,聽了方才二虎娘的口無遮攔心中也生了些少許的怨氣,一聲不響的拉著李華的手推開人群轉身往家揚長而去,二嬸在我們的身後擠了出來緊緊跟隨,半路上碰見了急急跑來的老人們。

  回到家中李華隻字不提方纔他做了些什麼,吃完晚飯後天已然黑了下來。

  回到屋中點亮了油燈我開始收拾書包,想著明天可能出現的事,不知老師們會在教室內當著所有的同學面前讓我們做些個自我介紹什麼的的事,俗話說的好是「有備無患」,還是趕緊著準備些說詞的好。

  李華將個自行車搖搖晃晃的推入了屋門,擰身上了炕盤腿坐在了我的身邊,忽然「咯咯」的笑個不停。看著李華一付得意的樣我心裡生了些很是不好的感覺,正要細細的問問他,二嬸已然在屋外大喊了起來,二虎和他的父親上門來了說是要見李華和我,老人們正在堂屋內賠著他們在說著閑話,我只好拉著李華的手走入了堂屋。

  二虎的父親顯得很是著急,也不坐在椅子上只在堂屋裡的桌子旁站了不停的晃著身子、不停的搓著一雙大手,見到我倆人後臉上有了笑容。

  老人臉色緊繃著,看見我拉著李華進來一言不發,一個茶缸帶著一缸的茶水就砸在了我的身上,對著我怒喝道:「說,你個讓人不省心的,你們倆個到底又做了麼?」

  李華還是第一次見老人們衝著他如此發火,不由的身子一縮即躲在了我的身後。我心裡很是清楚,這當是二虎的娘還沒有脫困的緣故,雖然不知二虎娘眼中看到的是些什麼景,估摸也把她唬的夠了,無論怎麼說來此事當是因李華而起,我們行事也確實有些過分,二虎的父親這是感覺到這事可能與我們有關而找上了門。

  我心裡暗道:「如果你們好好的那俺們也好好的,你們如果不願罷手那俺們決不會偏旁下手來,說不定俺也會讓李華再去做些個將人困的更嚴實的事,就看你們如何說話了。」

  二虎的父親顯得有點兒很難為情的樣兒道:「你們倆人千萬別生孩子的氣,他們還小還不懂事。俺來的目地是讓你們給俺出個主意,這二虎的娘坐在地上只是不停的哭,任誰喊都沒用,俺勸了半天她也不進屋,你看能不能叫孩子們去一遭。俺琢磨著這事因孩子們而起,可能孩子們去了事也就了了,你們說是俺說的能行麼?」

  「行,行。你們倆個該死的玩藝兒,快去一趟,見到二虎的娘也好好的勸一勸,多賠些個不是。還不快去。」老人們一聽連忙地催促著我和李華。

  李華在我身後探出頭來沖老人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拉著我的手轉身落荒而逃。

  一路無話,到了二虎家的門口,看著很是混亂的景讓我著實吃了一驚。

  在院門上高懸著的一盞氣死風燈的照耀下,二虎的娘披散著頭髮低頭坐在地上還在「嗚嗚」的哭個不住,四周有太多的村民們正七嘴八舌的勸說著,只不過她好似充耳不聞。

  見到我和李華的到來,圍觀的人們的表情顯得很是古怪,有不少人臉上帶了些懼意,紛紛閃避讓開了一條路。快走到二虎娘的面前時,我分明的看著了李華的左手已經捏了一個奇怪的訣顯得不經意的對著空中揮了一揮,然後就又藏到了我的身後隨著我直到了二虎娘的身邊。

  看著二虎娘淒然的神情讓我的心裡有點難受,無論怎麼說來她都是我和李華的長輩而且錯的確在我們。於是搖了搖頭蹲下身來對著二虎的娘心生愧疚的道:「大娘,俺為華子今天的事向你賠個不是,你老就原諒他罷,他還小不懂事,有什麼事你就罵俺罷,要不你看這地上涼的慌俺們先站起來?有事俺們進屋說成不?」

  二虎娘聽到我說話的聲猛然間抬起頭來,一雙杏眼緊緊的盯著我讓我心裡有些個緊張,只好將方纔說的話再說個一遍,還未待我說完話二虎娘瞪大了雙眼飛快的抬頭看看四周看看天空和身下的土地,眼神顯的很是迷茫,突然間衝我大叫一聲身子一躍而起抬起腿飛快的衝進自已家的院門中去了,動作說來甚是迅捷根本不像個中年之人。

  我不禁有些驚諤的楞住,呆呆的看著二虎娘衝入院門後將個院門「光」的一聲重重的關了,然拖帶便是響起了用木槓頂了院門的聲,只是這一時二虎的爹和二虎尚在了院外,她一點兒也不顧的將個院門緊閉了,看來這一晚二虎和他爹倆人怕是要另尋個安身之處了。

  周圍傳來了村民們詫異和善意的笑聲,回過神來後我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7:31
第十一章 開學

  因為要去縣中上學便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完自已後背著空空的書包推著自行車出了家門,此時天色朦朦只有東方透著些隱隱的光亮。

  老人們不停的千叮嚀萬囑咐使我產生了些轉身逃離的想法,一直走到了村口老人們才返身離去,伸了手摸了摸上衣口袋中的二十五元錢,底氣十足的飛身騎了車不慌不忙的向縣城出發。這一時二十五元錢可不是個小數目,在農村來說這可是一戶人家近三個月的用度,當然糧食不能算在其內。

  方過了村口的小橋路旁一個小小的身影就竄了過來,速度之快間讓我根本看不清來者是何人,不過心裡還是咯登的響了一聲,在感覺還未落在實處時車身猛得一重,來人已坐在了車後的後橋座上。想也不用想了,我心裡很清楚,不用說當是李華那個小子。

  這次開學後李華要上小學三年級了,學校的功課對他根本沒有難度,這也與李華的爺爺有關,這幾年就同當初一樣,實際上是我學了多少他也就學了多少。李華上課時顯的十分的安靜,至於作業那是很少交的,為此頭髮幾乎全白了的教務處主任沒少到家中告了他的狀,但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每次考試又穩居了班裡的頭把交椅,上課的老師們用天才二字來形容他,也就有意地放縱了。我可知道其實他等於在將個課本學第二遍了,雖然成績好的有些個出奇也不能當做是逃課的理由,更何況今天是學期的第一天。

  我停下車來放下腳撐,伸展了雙臂一使勁將他從車上抱了下來:「華子,聽哥哥的話,回家去」。

  李華沒有表情的低著頭一聲不吭,小手緊緊的抓著車子後座,一擰身便又騎了上去。

  「華子,哥可真要生氣了。你今天開學,不能同哥哥一起去知道麼?哥是去上課又不是去戲鬧,而且學校也不可能允許你進入教室的,下車。」我看著李華有些生氣的道。

  「俺就去今天這一次,就一次好麼?哥,快騎車走罷。」李華倔強的低著頭看也未看我一眼道。

  「不成,堅決不成,你必須回去上課,」將心底才生出的那一點點的軟弱堅決的去除,使了勁的搖著頭看著李華道。如果平時他這麼同我說話,定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的同意了,可是就算我同意了讓他今天同我一起去縣城,老人們那裡如何交待了?萬一讓他們知道發現他沒有上課在村裡四處又尋不著個人,結果一定是會動員全村的父老鄉親們滿山遍野的搜尋去了,這個險無論如何是不能夠去冒的。

  李華使勁的咬著下嘴唇眼珠咕嚕嚕地亂轉,忽然「咭」地一笑顯然有了主意。

  看著李華這一笑讓我的心中立時有種不安的感覺,這小傢伙只要你一不小心他就有一個折磨人的點子,幾乎想將他直接踹下車去然後飛快的逃了走。

  果不然橋上踢踢踏踏的傳來拖鞋聲,一個白色的身影顯了出來,正是村衛生所的小護士。

  「喂,你們在作啥?」聲音未完護士人已經裊裊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大姐姐好。俺想陪了俺哥進城去,可俺哥不樂意說讓俺去上學,可俺又知道今天學校其實並沒什麼事,今天去不去的一點兒也不重要,俺看你給俺哥說一聲,讓俺跟俺哥去見見世面,行不?快幫俺說說話。」一連串的幾乎無標點符號的話語從李華嘴裡直迸了出來。

  女護士看著我嘴角一抿微微一笑道:「好了,俺知道了。你們去唄,待會兒俺去你家說一聲就得了。」這話明顯的是勸著我讓我帶了李華去,我有些不太願意了。

  「不成,這事說破大天也不成,萬一老們們尋不著他那可著了急了。」心裡一急頓時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其實認真的說來並不反對帶上他,就是恐怕老人們會因此擔了心。

  女護士「咯咯」的一笑道:「去罷、去罷,俺現在就去你家,然後再去學交跟俺爹打個招呼就成了,俺待會也要進城去,說不定能碰上你們了。」

  聽了女護士的話我不由的楞楞的問道:「請問你父親他老人家是做什麼的?」

  「俺爹就是你們小學的校長啊。」她奇怪地看著我道:「也不知你是怎麼上的學」。

  心裡只覺的踏實的許多,扭了頭看了看李華一張小臉在濛濛的晨光中顯的很是得意,只好與女護士道了別後帶著李華上了路。

  一路上我將個車兒騎的很快,順便讓坐在身後的李華給我大聲的讀著我昨晚起草的關於自我介紹的作文。作文大約有三百個字,是昨夜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寫完的,這不還沒能背了下來,只好採用這種方式加強記憶。

  很快到了縣中學,在停車大棚內停好了車,帶著著李華找到了初一(二)班,進門一看同學們已經幾乎完全到齊了,便拉著李華的手向後排走,這才發現每張課桌的右上角都貼了寫了名字的白紙條,李華伸手拉著我的胳膊行到了倒數第三排坐下,同桌是一個很好看的女孩打扮的很整齊,見我坐在旁邊後還給李華騰了一點空,眉頭皺了一皺往旁邊挪了一挪身子,李華同我兩人便擠著坐在了長椅上,還未能穩下心神來上課的鈴聲便響了起來。

  一個穿著白色連裙的年輕女教師進了門後站在了講臺上,指揮著三個高年級的學生搬了成堆的書放在了講臺上的講桌上面,然後三個學生轉身離去後女教師關上了教室的門道,邊向講臺走著邊扭了頭看著教室內的同學們道:「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從現在起將和你們渡過三年的時光。為了大家的相互瞭解,得請同學們先作個自我介紹。首先是,嗯?」她的眼光便直直地盯住了我和李華,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全班學生的眼光也「刷」的如同個一個個探照燈般集中在了我們兩人的身上。

  「那位同學,你,就是你,還有你,你們怎麼回事?」女班主任看著我和李華不停的揚著很是潔嫩的下巴問道。

  我不由的看看李華李華也是怔怔看看我,一時有些個不知所措。

  「站起來。」女班主任嬌喝道。

  我還沒明白過來李華已面色蒼白的站起了身,一隻手仍是緊緊的抓著我胳膊,扭了頭望著我的眼中露出絲絲的哀求。

  只好也慌忙的站了起來,拉著李華的手看著年勁的女班主任道:「老師,他是俺的弟弟。」

  「唔,你先作個自我介紹。」班主任緩緩的說著扭了身去伸手取了個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歡迎新同學」幾個大字,看來老師並未因此生氣。

  「俺叫李華,男,今年一十一歲,家住在青虎廟鄉大灣村。這是俺哥,同俺住在一個疙瘩」。我還未來的及說話李華已是結結巴巴的搶著道。

  頓時滿教室的同學們了出了陣陣的哄笑聲,我的那個女同桌笑的人已是整個兒的伏在了桌面上。這可好,我努力的寫的自我介紹的作文一個字兒也沒用上,讓個李華三言兩語的即將個我精心準備完的作文說了個清楚,只好對著全班的同學們賠了個笑臉,不過心裡很是些沮喪。

  老師扭過身來看著李華也笑了起來,揮揮手讓我倆坐下後道:「李華,你以後不能再來了,知道嗎?」這一笑便是眼兒彎彎如塗了朱丹的紅唇微微的張了開,露出了碎碎的銀牙,顯得十分真是好看的緊了,教室內的氣氛一時顯的很是輕快我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不再緊張。

  李華小臉通紅的顯的很是懂事的點了點頭應道:「知道了,老師。」

  隨後同學們便開始了自我介紹,我也由此知道了我的同桌名字叫張玉梅,家就住在縣城裡,父親是縣電廠的一位技術人員。

  隨後是辦些入學報道的事,向班主任交了八元錢的學費和三元八角錢的書費,領到了屬於自已新書和新本子,聞著嶄新的課本散發出的清新的油墨的香氣,我還是有了點兒說不出的興奮,李華也顯的很是開心的樣。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上午即在忙忙碌碌中過了去,佑摸著快近了午時班主任便早早的通知我們說是今天要辦的的事就到這裡結束了,然後即放了學了。得知第二天才正式開課,我臨時決定帶著李華在縣城裡四處逛逛,對於他來說來一次畢竟不是那麼太容易了。

  當時的縣城並不像現在的大城市有寬寬的大道,也沒有車水馬龍、高樓林立,走馬觀花的行了幾條街最高的樓看起來也不過只有三層,不太寬的馬路有些地方還不如我村裡的大道整潔了,風兒吹過倒處是塵土飛揚,偶爾一輛大汽車疾駛而過,我和李華都得用手摀住鼻子和嘴巴躲閃在路旁,要不然車兒捲起的灰土很難讓人喘得上氣來,張眼看去大街上人來人往、自行車一輛挨一輛,一切都顯得很擁擠。

  我心裡一真有個很是奇怪的想法,為何人行的街道卻起了個馬路的名,不知是不是古時的人在們修出這般寬的大道後卻不讓人行了,而是將這樣的路只讓些馬兒們揮著蹄在上面「的的」的來回跑個不休。

  很快的到了百貨商場,進了商場的門後李華顯的精神氣兒十足,在商場內東看看、西瞅瞅的將個脖兒擰來擰去,一雙小手也不停的將放在櫃臺上的物事南摸摸北拍拍,有時故做一臉莊重的面對著個服務員來一番細細的詢問,有些服務員讓李華的表情逗的「咯咯」的笑個不住,有幾個服務員也認真的應答著。

  由於近來才允許人們做些個買賣,城裡的集市方才開了買賣的人去那裡的也不是很多,購些生活的用具仍主要集中商場裡。依著老人們的吩咐買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又給李華買了個小鬧鐘和一些鉛筆之類的學習用品。

  出的門來在商場門前的小吃攤鋪旁坐圍著個小方桌坐在了矮小的板凳上,要了兩碗陽春麵,李華得了筷子後使勁的吃了起來。

  李華吃飯的模樣很不美觀,「呼呼嚕嚕」的聲音讓年輕的女服務員笑瞇瞇的時不時的斜了眼看著他,我只好裝做什麼都未看見什麼都未聽著了,心裡卻是很是有些個後悔,要不是帶了李華來怎能讓那人使了如此的眼光掃來掃去了。

  吃的正香時李華猛然停止了他的那種顧頭不顧尾的動作,吸入口中的麵條還有一半露掛在了嘴角外,眼睛直直的望著什麼呆怔著。

  順著李華的目光扭頭尋了去,原來在我身後一個玻璃櫃的裡面擺了個用盤子盛裝了的大肘子,油旺旺的色澤很是誘人。轉頭看著李華搖了搖頭,這樣貴重的東西並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享受的起的。

  李華收回目光盯著我眼中滿是哀求和渴望,看著他這一時的神情我的心不由的軟了下來,雖然家中的日子在山村裡相比算得上是很好的了,可是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吃上肉食,他小小的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能不缺些個油水了?

  心裡飛快的盤算了一番,想了想本來預計的學費比現在所交的要高出幾元錢,如果不告訴老人們將那些省出的幾元錢錢給李華買些他喜歡的物事,到也還是能夠讓他開些心的,只不過我平時的生活費用可能就要少了些,只要小心的計算著花費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開銷,也能夠將這上學的第一個月安然渡過的,遂狠狠心點了點頭。

  李華頓時興奮了起來,不等口中的麵條吃完對著服務員不停的揮動著小手,想來他這是要叫來服務員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事確定下來,也是生怕我一時改變了主意讓他的夢想落了個空。

  年輕的女服務員很是開心,帶著滿面堆了些皺摺的笑容快步站到了李華的身側,濤濤不絕的向著李華介紹著她這個小小的攤鋪所有的可口的小吃,那些小吃在她的口中當真是「此吃只應天上有、人間難的幾回聞」,每一樣的食物都有著源遠流長的故事、每一種點心都有著輝煌貫絕古今的歷程,聽了她說的話如果我們不多買些她做的那些個美食,明日便再也無法品嚐的到了。

  這個年代買熟品的人並不是很多,更何況是肉類了,聽著女服務員帶著讓太陽都能熔化的熱情不遺餘力的喋喋不休的介紹,我有了些難以忍心拒絕了想法,這一時我們倆人畢竟還是孩童何時被人這般無尚的尊敬過了,更何況被年輕的女服務員說的是我們如果不買了她做的物事就如同吃了好大的虧了一般。

  一番討價還價後,按每個七角錢買了四個很是油光耀目的肘子,女服務員飛快的取了油紙小心的包好後遞給了李華,李華蹦蹦跳跳的將個油紙包塞入了我背著的書包中,開始我還擔心新課本被滲出油紙的油水污了去,待看著女服務員又取來了一塊小小的塑料布鋪在了書包內,這才安下了心來。

  推著自行車行在了大街上到處亂亂的看著,李華圍著我轉悠個不停,時不時的將個小臉湊在了我背著的書包上狠狠的忽閃著小小的鼻翼,然後便是一臉滿足的樣兒,肘子的香氣在他說來的確是很少聞的到的。

  正與李華說說笑知的開心的向前而去,猛然間車兒一頓向前再也難以推的動,扭頭看去卻是被人伸了手緊緊的抓住了車後的後橋座,李華已然開心的歡呼起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8:00
第十二章 遇險(一)

  手中推著的自行車被人伸手拽住了車尾後橋座,還沒來的急回頭看時隨在車後懶洋洋的邊走邊東晃著頭西張著眼的李華已然開心的喊了起來:「大姐姐好,大姐姐你這是到哪個地介去了?」

  「嗯,小傢伙好,俺這是去了縣醫藥站買些藥品。怎麼樣,今兒個玩的開不開心?」聲音嬌媚的一聽就是村裡的那個女護士,回頭一看果然正是她了,不過並不是像在村裡那樣的一身的白衣裝扮,而是上身著了個大紅的襯衣下身著了一條粉色的長裙,整個人顯的柔媚無限。

  李華笑嘻嘻的看著女護士道:「俺今天賠著俺哥去上了課,哥還領了新書、新本子,方才吃了飯哥還給俺買了幾塊肘子,可香。俺們這是沒事轉轉,現在要回去呢。」

  我停下車來用腳撐將車兒支的穩了,女護士幾個碎步到了我的身前上下打量著我道:「嗯,這會蠻像個中學生的樣子了,你們現在就走麼?」

  我點了點頭,雖然現在的年紀還小,可是不知怎地一見到她身上就是有點不是很自在的感覺。看著她身後背了一個小包,小包顯的鼓鼓囊囊的定是她口中所說的買了些藥品將在了包中。雖然我的個頭也不小了,即使在縣裡的中學和同班同學們比較起來也已算是個異類了,女護士只比我略高了一根手指那麼寬的高度,可她站在我的面前我就是有點手足無措地感覺。

  李華跳了幾步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抱著我的胳膊,他現在的個頭的確是小了些只到我的胸口,只是人的性情很是活潑的抬起頭看看我又看看女護士問道:「大姐姐,你還有沒有事?若沒有事你回不回村?俺們是要回了,你同不同俺們一起走?要不讓哥騎著車帶著你?」

  女護士看著李華「咯咯」的媚笑著道:「好呀,俺所有的事都辦完了,正想著去趕車,有這般順路的當然太好了,成,那就一走走唄」。說完話隨手持過自行車的車把推著車就走,我慌忙的伸手拉著李華的胳膊緊緊的隨在了車的後面。

  嘮著家長裡短地躲閃著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不一會即出了縣城上了大路。

  大路上行走的人明顯的少了許多,我也才知道了女護士的名字叫做呂子萍,按了輩份當是個「子」字輩,和我是一個級別大小的,為此心裡很是鬆了口氣,若是讓我喊她個姨嬸的可真是不太情願了。

  呂護士的父親就是我小學的校長,也是個赫赫有名的詩人。據說她的父親寫的詩歌在省裡的名聲都大了去了,年青時在國家級的《詩歌》雜誌上也發表過幾十篇詩文,曾被一些很有些權威的單位評為最有才華的青年俊傑,有幾首詩還被譜了曲。

  緩緩的邊走邊聊著,我心中的不安也慢慢的消失了。

  抬起頭看看著大路直通向遠方,這當是還有十幾里的山路要走,可三人就一輛車行走道來便難了些,用李華的話說是「昨坐」?

  呂護士根本不管我同意或不同意即開始了安排,讓李華橫著身子坐在了車前面的橫樑上讓我騎著車行的慢些,待車行的穩了自己一扭身坐在了車後的座上,用她的說法是是漢子的就該帶女子的,雖然她這個女子的歲數比我大了許多,看她有些個壯實的身板想當然的可以知道她也比我有力氣的多。

  路是鋪了泊油的很平整可是路面較窄,並排著兩輛馬車錯行時也要相互避讓了。道兩旁栽著一行行的樹木,偶爾可見幾株歪歪斜斜的老槐,我騎著車帶著兩人不慌不忙的順著大道向前而去,幸好下坡的路多了些不然還真的要費些氣力了。

  這一時正是正午時光,路上幾乎很少見著了行人,偶爾有個把的農人扛著鋤頭在馬路上行走不遠即彎向了路邊的一些個上垅的道,路上的車也很少見著,幾個彎道便是一路的下坡而去騎著車倒也不感覺不著累。

  李華開心的雙手並著抓著車把,不時的大呼小叫幾聲。呂護士的雙手緊緊的抓在了我的腰部讓我很是有點兒心生慌亂。或許可能是太陽直射的緣故光線太強了些,我只覺的身上微微的出了少許的汗。

  下坡時車行的很快,拐了一個彎後身後傳來了連續不斷的汽車喇叭聲,只停頓了片刻那「笛笛」聲就幾乎連成了一個音。

  把將車把一帶將個車兒偏向了路邊沿著路的邊緣鋪就的石子上騎著,便有了些顛波。

  呂護士的身子已完全靠在了我的背上,雙臂已是長長的伸了環在了我的腰上,我這時並沒有什麼特殊地感覺,只是騎的更加小心了些,可別讓路上的小石子類的東西顛著他們倆人了。

  李華的興奮勁似乎已然消失殆盡,身子幾乎伏趴在了車把上人也顯得有點兒疲憊,過一會兒就扭一扭晃一晃身子,想來應該是被橫樑硌在身下不是很舒坦,只好不斷的換著姿勢。

  身後再次傳來了汽車「轟轟」的聲,汽車的喇叭聲也是繼續「笛笛」的連續不斷的響了起來,呂護士摟著我腰的兩隻手兒收了我的腰間,李華這時也抬起了頭。我將車已經是騎在了路的邊緣了根本再無地方去躲避,不由的有了點生氣,這麼寬的路怎麼樣也夠一輛車行駛的了。

  身後的呂護士突然尖叫起來:「快,快。騎快點,快點。」緊抓住我腰部的手幾乎掐進了我腰間的肉裡,讓我的感到一陣陣的說不出的疼痛。

  李華警覺的直起了腰身扭了頭想向後看,可他的個頭太小了些視線被我的身子完全的擋住了。我不顧一切的雙腳拚命的踩著腳蹬將個車兒驃的要飛的起來,忽然感到自行車被從後輕微的碰了一碰,耳邊上傳來了呂護士發出的驚天般尖嘯。

  汽車發出的巨大的轟鳴和連續不斷的汽笛聲讓我有了絕對危險的感覺,將個腿幾乎輪成了車輪般帶著車直向前躥去,本能的扭頭看了一眼心即猛然間提到了嗓子眼裡「砰砰」的亂跳著要從口中蹦了出來,一輛解放車的車頭緊緊的追著自行車的尾,前後相距尚不到半米的距離。

  透過車窗的前擋風玻璃可以看見司機著急的幾欲發瘋的目光,他的大手張牙舞爪的對著我們亂亂的揮動著,口大張著喊著什麼根本聽不清楚。不用想,這個龐然大物正在疾風般地在我們身後想吞了我們,司機無奈的想讓我們快些迴避了。

  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根本沒有任何的想法了,眼裡所見的只是不寬的路面和自行車的前車輪,身子半壓在了李華的身上使出了吃奶的氣力拚命的踩著自行車的腳蹬,耳邊能聽著「呼呼」作響的風聲和身後的呂護士一聲接一聲的「呀呀」尖嘯的音。

  長大後的我始終認定那一時體力是如此之好當是有著一定的緣故,身子根本沒有累的感覺與平時的同李華一起打坐修練有著莫大的關係。

  這一時我只知自己半低著頭、半伏著身將自行車驅著前行,看著車的前車輪轉的讓我有點頭暈眼花,耳中也似乎再也聽不見汽車「嗡嗡」的轟鳴的聲和喇叭高亢的奏鳴的音,只有腰間的呂護士的雙手讓我知道危險一直緊跟著我們。

  一個彎道接著一個彎道,一個小坡接著一個小坡,在自行車的兩旁飛速的閃向身後的路兩旁的樹影讓我根本不敢抬起頭來,只知向前、向前、再快些、再快些,猛然只覺的眼前一亮自行車好像在剎那間輕了許多,自行車兒前行的速度便又快了些。

  微微的抬了抬打量著前面的路,不遠處的大路旁出現了好大一片的麥子地,路兩旁的樹木也顯得稀稀拉拉的不甚密集。心裡不停的轉著念頭,只要前面出現任何一條岔路哪怕是一條上壟的羊腸小徑,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個車兒騎的衝了過去以擺脫目前的險境,哪怕讓將我摔斷一條胳膊一條腿的也不能讓李華和呂護士受半點傷疼。

  再使出的渾身了氣力將個腰一豪紳驅車向前如飛而行,只一低頭猛然間卻忽然發現車兒的前橫樑上沒有了李華,怪不得自行車騎起來輕了許多,自已方才明明的用了雙臂緊緊的夾著李華,怎的人卻沒有了?

  霎那間腦中一片空白,只覺的天地萬物都好像不再存在、生和死也不再存在了。木然的沒有了知覺,眼前身邊沒有了急風沒有了樹木也沒有了雙眼正緊盯著的大路,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自己又再想做些什麼。

  能感覺著自行車的前輪在路面上顛了數顛,目光隱隱約約的看見的是自行車的前輪在路面上猛猛的彈跳了數次,身子便隨著整個車兒飛向了空中,唯一的知道的是腰間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和背後遭受到的重重的撞擊。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有了些清醒,腰間傳來的劇痛瞬間即讓我恢復了感覺,我還騎在自行車上,一雙手還緊緊的抓著我的腰,不過那雙手的長長的手指尖兒似乎剌破了皮肉,疼痛的感覺直落心底。

  自行車旁是一棵高大的槐樹,我的雙手緊持著車把雙腿仍然在一上一下的飛快的運動著,車輪仍然在不停的飛轉著,只不過車好像沒有著落在地面上,自行車前後兩個車輪在離地面不到一拶處飛速的空轉著,車幅條帶起的「嗡嗡」的聲不絕於耳。

  「別蹬了,哥。停下來俺好放你們下來。」身後傳來了李華那熟的不能再熟的怒吼的聲。

  猛然間意識完全的清醒了過來,是李華,這該死的小東西在哪裡對著我吼叫個不停?心裡欣喜萬千的拚命忍著要奪目而出的淚水扭頭四面尋找,卻原來他背靠著棵大樹站在了自行車的後方的草叢中臉色異常的通紅,雙手將個車兒半舉在了空中,身體擺著一個奇怪的造型。

  雙手緊忙著捏住了車閘,只覺的劇痛瞬間傳遍了全身幾乎痛的要大叫出了聲,自行車「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晃了數晃,感覺著車兒沉沉甸甸的,稍一思索心裡已是頓時恍然大悟,是呂護士還正坐在車後座上,她的緊抓著我腰間的手指狠狠的剌入了我腰間的肉中,一個人整個身子歪在我的背上,忙回頭看時才發現她似乎已經要昏暈了過去。

  在車落地的瞬間李華重重的吐了口氣,身子軟軟的歪倒在了大樹下。

  慌忙的將呂護士的雙手從腰間費盡氣力搬了開後將她扶到了大樹下坐在了裸露的樹根上,再慌忙的將軟在上的李華扶了起來。

  所幸的是李華和呂護士兩人均沒有受到任何的傷,李華只是好像體力過支休息了片刻就恢復了原狀,呂護士還是一付有點受到驚嚇的模樣的,一見著我即伸了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不再鬆開,這讓李華對她十分的不滿,小嘴撅的可以掛上個盛了清油的油瓶。

  正慌亂間猛聽的不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頓然醒悟是那輛直衝而去的大車,只是不知道司機會怎麼樣了。在李華和呂護士倆人將我拉拉扯扯的間縫中掙扎著衝出了重圍,帶著倆人急忙的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雖然只有數百米開外的樣,可這樣跑去真是困難了許多,呂護士緊抓著我的胳膊的雙手根本不肯放開,李華幾乎整個人吊在了我的身上,說是跑了去可也只是自嘲而已,用一步一挪腳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一腳方跨過一個過水的土溝呂護士已是跌跌撞撞的要栽倒在地,急忙伸了手將她攙扶住了,還未穩下心神來李華又大叫著一腳踏進了小水坑中,再忙伸了手將他從水坑中提了出來,這般慌亂的向前而去何時才能行的過這數百米的路了。

  心裡有了些焦燥,說不定那個司機此時正困在車裡等著人前去相救,早去的一步人便能早一時的脫出危險,站定的腳伸手將倆人的手狠狠的從身上摘了去,然後不顧一切的向前飛奔起來。

  還沒奔的幾步遠身後傳來了呂護士的怪叫聲,忙再次扭轉身跑回到了她的身旁,卻原來她身著衣物讓個樹枝兒給勾的住了人已然又是驚慌失措,將個樹枝方才折了去後李華在另一邊又大叫起來,忙扭了頭看去在李華高高抬起的腳下踩著一個綠色的已是粉身碎骨的小蟲,一個人兒幾乎是帶著哭聲的一躍而起撲在了一棵大樹的樹桿上。

  忙飛快的將上衣脫了下來鋪在地上,硬是將呂護士捺在鋪在地上的上衣上坐了下來,然後幾大步到了樹桿前伸著手將李華從樹桿上摘入了懷裡,隨手將沾在他腳上的綠色毛蟲的遺骸抹了去後,李華方才安靜下來由著我抱到了呂護士的身前也坐在了衣物上。

  眼見倆人似乎已是魂兒均算是歸了原位,折返身向著樹林衝去,心裡明白只要衝出這個小樹林當是能見著那輛不知已是成了何形狀的汽車,正奔跑著聽著身後李華和呂護士倆人也大聲呼喊著隨著我而來。

  穿過樹林不由的怔怔的停住了腳步心也不由的亂亂的跳個不已,極目看去眼中所見霍然是一幅慘烈的景象。
匿名
狀態︰ 離線
15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8:29
第十三章 遇險(二)

  站在小樹林外極目望去是一大片已微微泛黃的麥子地,那輛逼的我幾乎要跳了崖壁的汽車早已分成了三截散落在田地中。

  汽車的頭部在較近的一個引水的渠邊歪歪斜斜的傾栽著,車的後半部在田地深入處較遠的一崩塌了一半的斷牆邊高高的倒立著,再遠處是一個老大的油罐斜立在一棵有點年歲的一人粗細的老槐樹下燃著熊熊的大火,火苗從田地的中央一直延伸到油罐的一側,大火燃燒而冒起的黑煙已慢慢遮蓋了半個天空,在油罐周圍的麥田的麥子也辟啪作響的開始燃燒了起來。麥地從大路路基邊開始被直撞而入的汽車犁出了數道寬寬的、深深的、帶有翻滾痕跡的溝痕。

  看著面前的景我一時有了些呆怔,看來這一戶主家今年的收入將會化為泡影了,對他們來說,這應算是最慘重的損失了,畢竟苦苦的勞作了一年誰知遇上了這麼個事,也算是命中注定的罷。

  呆怔了許久才醒過神來,不顧一切的甩開李華和呂護士的緊拉著我胳膊的手,直衝到斜倒著的車頭前伸了手用力的去拉車門,結果車門應手而掉落在地,遂慌不迭的後退。

  定眼看去駕駛室內裡一位年輕的司機仍雙手緊持著方向盤隨著傾斜的車頭穩穩的斜坐著,只是眼睛瞪的象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我看。這一看之下讓我渾身感謝覺著有些不太舒服頭髮根兒也直髮緊,身上不由的冷汗迭出,不知這人為何這般眼光看了人,為何還不從車內跳了出來。

  心裡一時有些慌亂踉蹌的倒退栽了幾步,由於田里的地勢並不平擔腳下一歪即坐在了田地上,一些長的很好的麥子也被我壓在了身下。這時李華和呂護士驚叫著衝到了我的身邊,在一迭聲的問候中我被倆人從地上架了起來。

  司機仍是端坐在只剩了一個車頭的駕駛室中一言不發,大瞪著眼臉色異常平靜與我們三個驚慌的目光對視著,事後想起來他好像一直沒有眨過眼,就這樣直到嗚嗚的消防車的到來,我們四人都處於這種呆怔的狀態中而未說一句話。

  交警來到後將我們幾人帶回了縣城,說是要瞭解車禍的經過。在縣城交警的事故處理中心辦公室內,李華、我、呂護士三人和司機都要作個筆錄。

  在登記完身份後呂護士已完全鎮定下來,怒髮衝冠的開始對著司機大發著驚天而起的雷霆。這也難怪她這一時難以自控的表現,要知如不是李華有些能力將個自行車送到了樹林的邊緣,恐我和她兩人早已不見天日了。

  在呂護士的口中司機罪孽之深重可以與天相齊,如果論起司機的錯處恐怕這個世上再也沒人能與他相比,這讓交警們集體避讓不迭。

  用呂護士的話說來是,司機駕駛著車兒硬是將她被風吹起的長髮當成了指路的航標,將她的驚天般的尖叫聲當成了戰場上的衝鋒號,將她的那弱小可欺的身子骨當成了個皮球隨意踩踏,將她的驚恐無言的表情當成了莫大的鼓勵,結果是將我們一路窮追不捨、百折不撓、排除萬難、勇往直前,直到千錘百煉不畏險、粉身碎骨也心甘,結果車兒分成了三截可算是如了司機的願,這是完完全全的害人害已,等同於謀財害命謀殺我們的人生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呂護士的話語讓一個個交警們欲言無語、面色蒼白的似乎頭痛不已,一位負責給我們三人作筆錄的女交警將筆扔在了桌上直接撞門而去,另一位女交警雙手抱頭低伏於桌面上不住的呻吟著,由此可見呂護士語言之威力,也讓我心裡很是敬服不已。

  我對事情的過程不是很瞭解,可對事情的結果心裡極是清楚,只不過這一時明知又不可明言,只好讓司機先行講述。

  穿著一身雪白警服戴著白色大沿帽的女記錄員從塗了口紅的嬌嫩的嘴唇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慌忙起身來從我們身邊快步走開拖了凳坐到了司機的對面,與我們拉開了相當不短的距離。

  司機眼光呆滯著看了看我們幾人,語氣艱難的開始細細的講述了起來。

  在城裡開著車加滿了柴油擬送到十里外的王家營,給正欲開挖新渠的縣建送去些必需的生產燃料。

  才出城時車況一切良好,待上了大道司機很是轟了一腳油門,將個車兒開的飛速而行,一路順風順水的開心起來,剛過李家鋪子就見到了我們三人騎在了一輛車上,本來是想打個喇叭什麼的以讓我們明白,在汽車過的時候便於早作些個準備免得發生危險。

  再後來司機一見著我們三人騎了一輛車靠向了路旁向前緩行著,於是便想著故意讓車兒加快速度以便從我們身邊經過時讓我們能吃點兒油煙塵土什麼的開開心。見我們將車騎到了路的最外沿給他的車兒讓路,於是得意之下又很是轟了一腳油門,將汽車原本就已不得了的速度繼續高高的提升,這下可未曾想到竟然出了事。

  車離我們很近時司機心裡本也有些兒擔心,生怕車速度過快車身捲起的風讓我們自行車不穩栽下大路出些個事故,遂放開緊踩著油門的腳輕輕的去踩剎車,誰料一腳踏去似乎並未有那種應有的感覺,心裡頓時驚慌起來知是剎車失靈,不由的手忙腳亂的只能不停的催促著我們離開大道,眼見的汽車頭部的保險的槓碰上了自行車的尾,這也便有了呂護士的那在我身後驚天的長嘯。

  眼看著事故難以避的開了司機心中已是有了些絕望,本想著將車硬生生的開向路邊的溝渠中,誰知這時自行車突然加速前行甩開了大車,司機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比手抓緊方向盤細心的排查後斷定剎車的桿兒斷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高坡慢慢的停車。可這一路而去儘是些下坡的道半個車兒停也停不下來,這才有了用呂護士的話講是「易將剩勇追窮寇」的舉動,迫的我們三人十分的狼狽。

  司機毫無辦法只能盡量控制住大車的方向,可車速在下坡時又快的出奇,只能是將手中的方向盤當成了個不停旋轉著的陀螺般是剛飛快的轉過來又慌忙轉過去,只好口中大叫著讓我們快些個閃避,依其本意是盼著我們快下衝下路基,只是我們在此時已是身不由已了,而且根本沒有下路的道。

  說到這裡司機扭了頭雙目緊緊的盯著我不再說話,目光中顯得有些莫名的驚疑,好像在十分艱難的回憶著事情發生時的那些個過程,屋內遂也安靜了下來。

  女交警有些不耐煩的對著司機連問了數聲,見司機似乎根本不予理睬的模樣不由的白淨的粉臉變成了個關公的樣,嬌聲怒喝著的音是越來越大了些,到後來乾脆站起身來纖細的手指指著司機的鼻樑骨喊出了極盡威脅的詞語。

  司機怔了好一會才似乎醒過神來,只是目光依舊呆滯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對女交警說道:「他不是人」。說完話便又是緊閉了嘴唇一語不言。

  幾名被呂護士的那如同潑水般倒出的語言驅到門外的男交警明顯的聽著了屋內的聲,一個個的慌忙的行入了屋門,也當是在此時發揮了他們身為男人的應有的作用,將個恐嚇與利誘的話語對著司機如雷霆般直爆而去,也當是他們的說話時用的詞語中雙管齊下的緣故,司機硬是停了許久這才緩緩的說出了一個神話一般的故事。

  眼見的這次意外事故已不可避免司機有了駕車自毀的念頭,方想將方向盤轉開在他面前就發生了不可思意的事。

  我騎的自行車突然的向前加速行駛,隨即司機眼見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車頭一躍而起飛速的向前而去,一個小人兒在前方不遠處距了汽車約數十米外浮於路面之上如同站在了空氣中一般,這讓他有些驚恐莫名,隨即又見著自行車兒帶著兩人跌跌撞撞的飛速凌空而起,與後面緊追不捨的汽車漸漸的拉開了距離,隨即那自行車在飛的高於他的大車後立刻在空中懸停,像有人使了手在空中將個自行車緊緊的抓在手心裡,然後眼看著自行車在空中向側方的樹林平穩的急速的飄了去。

  年輕的大車司機眼睜睜的看著完全這一個讓他根本不敢相信的景忘了自己還在開著車,目送著自行車從車頂飄過去了小樹林,這一時他的大車已轟鳴著從自行車的下方疾衝了過去,頓時清醒過來可為時已晚,看著天地開始旋轉知道車已是的打起了滾來,一時腦中一片空白,待他清再次醒過來時他所駕駛的汽車已翻翻滾滾的衝下了路基、衝進了麥田里,然後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再然後我就出現在了他的駕駛室的側面伸手拉開了車門。

  在場的交警們聽的司機的話後一個個是面面相噓,有幾個人看看我們再看看司機、看看司機再看看我們,反覆幾次後一名中年的交警伸了手取過了桌上的電話機。一支手將個電話機的搖柄飛快的拖把了數下,拿起話筒大聲的道:「叫隊醫」。

  另一位中年交警盯著司機好一會才使了勁的搖了搖頭,轉過身來,對著我們笑了笑,說了幾句客氣的話,說是讓我們不用擔心大可回家中等待事情的處理結果,說完話即揮了揮手讓我們離開了。

  呂護士顯的很是興奮,從聽著司機開始講那個任誰也無法相信的故事時就一直「咯咯」的笑個不住,方出了剛出了事故處理中心辦公室的門後就「咯咯」的笑著彎下了腰去,一隻手緊撫著肚兒一隻手亂亂的伸出了個手指指著我笑著道:「你不是個人。」

  我伸手拉著李華的手使勁的捏了一捏他的手心,看著呂護士也笑了笑大聲的道:「那司機在自說自話咧,俺們還是快點走罷,再不走過的一會兒這天可就黑了。」

  李華仰了頭看著我剛想說些什麼,見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急忙乖巧的趕緊閉住了嘴。

  回家的路上我可是小心了許多,騎車的時候將個頭不停的向身前身後扭來扭去東看看西瞅瞅的不敢稍有懈怠,誰知會不會再遇上個那樣的司機將個車開的發起瘋來,僵硬的姿勢讓身前扭頭來看著我的李華很是開心不已。

  車後座是坐著的呂護士一路上很是說了我不少的優點,例如像個木偶一樣大大的腦袋一抖一抖的左右前後的極是不停的擺動。

  很快就看見了村口的小橋,再近些便看見了在橋上站著等我們的老人們。

  在橋上停下了車後呂護士便快步到了老人們的身邊,將個發生的事前後細細的說與了老人們聽,老人們唬的臉色都變了些,對著李華和我不停的表達著他們的關愛。

  與呂護士開心的道了別後到了家中,吃罷了晚飯即早早的躺在了炕上,對於那些個事是不是果如那個司機所說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太明瞭。

  看著四肢大張了平鋪在了炕上一付懶懶的模樣躺著的李華,我小聲的問道:「你當時是怎麼從車頭飛出去的?俺怎的一點感覺也沒有?自行車自個兒飛起來是怎麼一回事?」

  李華翻轉身趴在炕上以雙手托住下巴道:「其時這個事很簡單了,俺心裡想著到那兒俺就站在那兒了,然後看見你騎著車飛快的就到跟前。哥,你記不記的那天晚上讓你的鞋子飄起來的事?這是一個理兒,結果車兒就飄了起來。俺又想著和你一起到旁邊的樹林去躲躲,結果俺們就到了樹林邊。只是自行車上有你們倆人太也重了些,俺那時已非常非常的累,你個當哥哥的可好還不停的蹬,俺只好就朝你喊了。」說完翻過身來舒服的哼了一聲平躺著閉上了眼睛,這一路像他那樣坐車不累才奇怪了。

  起身吹滅了油燈也舒服的躺了下來,李華這種在別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能力在我來說已有了足夠的免疫力,所謂見怪不怪就是了。李華自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這樣的一個非常人所能理解的高度,也不知該為他歡喜還是傷悲,總之不知他以後還能不能如個正常人一樣去生活了。

  亂亂的想了一會在心裡告訴自己還是暫時不必為李華擔了心,想著明天還要上課又得早起了,腰間被呂護士雙手細長的手指掐出的傷口也不時的抖動著疼個不休,想起她的手指還真的是柔柔的好看的緊了,不知是不是也柔軟的如同她的身子骨,亂亂的想著漸漸的沉入了夢鄉。

  多年後忽然想起此事,在騎車時我腰間被呂護士的手指掐的生痛是她在驚嚇失常中的正常舉動,後背上也被呂護士的身子狠狠的撞擊了數次,自是車在高速中突然靜止呂護士在慣性作用下仍向前急衝的緣故了。

  後來,在縣城裡偶爾遇到了當時開車的那位司機,只不過似乎轉了行立在一個小攤前在大聲的麼喝著賣些個水果兒,一見到我轉身即如飛而走,如趨避惡鬼焉。
匿名
狀態︰ 離線
16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8:59
第十四章 同學

  新學期的第一節課上的是語文,教課的老師就是曾見著的我那個年青漂亮的班主任。據同學們說她是個歸國的華僑,能講著一口標準的極是動聽的普通話,當然同學們還說她懂的好幾個國家的語言,能夠同那些洋人們說說笑笑的很是了得,這讓我的心裡也有了些贊嘆。

  班主任講課並未像以往的那些老師們一樣只是照本宣科,沒有按照課本上文章最後所要求那些固有的一些模式強行將文分成了數段,然後也沒有去作出一些什麼中心思想的評定和段落大意的解說,而是將自已對文章的理解緩緩的隨口道了出來,說話的內容當真極為生動、引人入勝,於不知不覺間讓同學們記住了所學及必學的一些知識。

  上課的時間很快的過去了,當下課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同學們還在的津津有味地回顧著班主任所說的那每一句話,看來每一篇文章都有著其必然和果然的過程,每一個寫文章的大家在寫文章的時候都有著這樣或那樣的心情以及思考問題的習慣。

  課間的廣播體操是學生們的必修之課,而我卻一點兒也不會。

  在村上上小學時也天天的見到同學生站在操場中隨著音樂翩翩起舞,只是我一直是躲在教室內看書,生怕有些不懂之處被李華給問的沒了話說而失去了做哥哥的威嚴,所以對那些個自認為簡單的動作根本不屑一顧沒去做過一次,這一時眼看著所有的同學們都在伸胳膊伸腿的隨著音樂聲動作整齊劃一,我只能站在了隊列的最後偶爾的去摸仿之。

  體操方一結束,當著操場上所有的同學們我被高音喇叭幾乎的怪吼著點著名批評著,這讓我心裡即有些難過也有些兒沮喪,不知自已為何那時不好好的學了。再上課的時候同桌張玉梅便好意的主動的同我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對於一塊橡皮也能讓她有太多的見解,於是又開心了不少,與同學們的關係也融洽了許多。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已是中午了,在學校食堂花費了兩角錢買了二個雪白的饃和一份炒粉條,不由的讓我很是心疼,如果按一個月計在這裡的生活費將達到六元錢之月,再加上其它的一些不可見的開銷,每月所需應不低於八元錢,這絕對是我這個家庭所無法承受了的。

  這個班上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同學家都在安在了縣城,要知道當時在縣城裡的一個所謂雙職工的正常家庭月收入也不過在三、四十元,如果是單親人家月收入只有十八元多,因此對我來說在學校的這一頓中午飯成了個無法迴避的大問題,而且亟待解決。

  下午是兩節自習課,班主任說是讓我們自由活動,同桌和幾位同學便歡喜的共同邀請我去同桌的家中寫作業,想了想時間早便點頭同意了。

  張玉梅的家距離學校不足五百米遠,位於路邊的一幢三層樓房中。

  進了張玉梅家才發現房子的面積其實很小,只有兩臥一廳,還有一個小的只夠一個人轉身的廚房和一個小的讓人幾乎難以轉身的衛生間,將屋內所有的面積加起來還沒有我和李華住的房屋大了些。不過聽同桌說這在城裡已是相當了不起了,能住在乾淨的樓房中的人是有著相當的身份和地位的,更何況她的家中還有一部電話這樣了不得的物事。

  在客廳裡的牆上貼了許多的獎狀,一個五斗廚上放置了一個玻璃製成的小人像,小人像凸出在極顯眼的位置只要進門一眼便能看的到,這讓我心裡很是好奇,問了張玉梅後才知道那是一個獎盃,是她的父親因參加省上的武術大賽奪了第一名後而得到的大會最高的獎勵。

  在我想像中獎盃即然稱為「杯」當是應該如同一個茶杯狀的物事,如果這個人像也能叫做獎盃,那麼沒有什麼東西的名字是固定的了,即算是取了個大碗來獎了那些本該獲獎的人,那個大碗怕也會被人們稱為獎盃了。

  不過如果張玉梅的父親能奪得比賽第一名,他的一身能耐肯定是極為了不起的,想來他身居的功夫在這個省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了。記的在村裡上課時小學的同學們在一起胡侃,給我生成的印象是凡是武功高強的人必然有著極為高強的內功,那些人隨手而為必是雷電交鳴狂風大做,內功這個詞依著李華的話語來說就是內氣了,這讓很是我興奮了起來,心裡也隱隱的有些渴望見到這樣的一個大人物。

  我的修為與李華相比無疑於是螞蟻和大象的關係,如果李華的手心裡都發不出傳說中雷公雷母手中生出的那樣的閃電和驚雷,我所修成的能力就根本不值的一提。其實多少年後的我才知道,在當時我所擁有的能力是所謂高手們在二、三十年的修行中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在那一時應該是鮮有對手了,不過只是因為自己年齡還小了些,沒有能正確的高估自己而已。

  在作業全部做完時張玉梅的父親回來了,身材不高戴著一付黑色寬邊的近視眼鏡,風度翩翩的很有些個知識分子的樣,在他檢查完同桌所寫的作業後,張玉梅的父親顯得精神有點兒疲憊坐在了沙發上,我乘著這個機會與他親近起來。

  「叔,俺聽張玉梅說你得過省上的武術比賽的大獎,是不是真的,你可真是了不起。」我發自真心的看著張玉梅的父親贊嘆道。

  「沒啥了不得的,」張玉梅的父親懶懶的應答道:「那還是是去年的事了,過去的事值不利一提,不過當時也的確有不少的好手。」

  看著幾個同學眼中透出的崇拜的神色注視著張玉梅的父親,我也是心生了太多的敬意接著問道:「叔,俺聽說武功高強的人能夠隔山打虎、移山倒海,當然聽說那些人還會移形換影的轉眼就沒了影是不是真的?」

  張玉梅的父親看著我一怔然後「哈哈」的大笑起來:「移山倒海那是不太可能的,內功到了一定的時候隔山打牛還似乎能行的通不過沒見著過,至於你說的移形換影那不過只是些神話傳說而已,誰也沒見過有那種功夫的人,如果有那個人是神仙還差不多。」

  這話回答的讓我心中有些兒失望,想那外面的世界如此廣闊絕不會只有一個李華,應該是比李華強百倍的人比比皆是,因為李華的年歲太也小了些,就算他比別人多十年的修煉仍然顯的很年輕,比他年長的人在這個世上可以用數十億來計,怎的就沒有人能超過他了?

  不過我說的這個移形換影的身法李華是完全能夠做到的,因為自己曾親眼見到過李華施展時的樣子,一個人身形幾晃後便倏忽間的在幾處相距較遠的位置一一的出現,速度之快讓眼睛根本來不及去看,他現在這麼小都能做的到更何況那些年齡過遠的長於他的其他的人了,為何張玉梅的父親卻說根本沒有這個事?回去得好好的問問李華了。

  「叔,當時比賽的人多麼?都是比些什麼?給俺們說說行麼?」我將個話問題一轉看著張玉梅的父親認真的問道,其實心裡也很想知道當時比賽的情景。

  張玉梅的父親面有了些得意之色,伸手從茶幾上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目光閃爍著看著我們幾個道:「那好,我就給你們講講?」

  幾個同學立時歡呼雀躍的搬著小凳跑到了張玉梅父親的身邊散成了個扇形坐了,一個個的將身子傾了過去將他緊緊的圍在了中間。

  張玉梅的父親看著我們微微一笑,清了清嗓音娓娓的講了起來:「那天我去了省裡參加武術大會,來的人可真是不少,各派的子弟也均有參加。算來有南北少林的、恆山的、峨眉的、形意的、詠春的、螳螂的、八卦的、通背的,還有學洪拳的、八極拳的、大成拳的、戚家拳的、鐵紗掌的,等等太多了,我學的是武當的太極拳。太極拳講究的是以靜制動、以柔克剛。」

  說著話張玉梅的父親站起身,微微伸展了雙臂在胸前一錯劃過畫出了個大大的圓,再接著雙手一前一後的相錯而過隨手比劃出了一個顯得十分好看的姿勢,這個姿勢讓我心裡有了種很圓潤的感覺,如同抱著個圓圓的球在戲鬧,只是這一時也只能不懂裝懂的癡癡的看著。

  張玉梅的父親將手收回坐在了沙發上接著道:「剛開始時比賽時很是緊張,我最後一個出場一亮相就是滿堂的喝采聲,打完一套太極十八式就知道自己贏定了,接下來在表演項目上我與幾位上臺的觀眾一起表演了太極推手,很勁松的很直接就得了冠軍。」說話語氣充滿了驕傲聽起來很是有些轟轟烈烈的味道。

  我由於歲數的限制還不很十分明白這樣的冠軍的價值,只是心裡隱隱的很有些個失望,這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些高人們能夠飛來飛去大開大闊的場影,也沒有拳來腳往刀槍劍戟的比對,一切來的似乎都顯得那樣的十分平靜,在平平靜靜中就那樣輕輕鬆鬆的登上了冠軍的寶座。看來這樣的比賽主要是著重於表演了,那這和在戲臺上唱戲有什麼區別了?

  於是我忍不住的又問道:「叔,在現場時有沒有那種空中飛人、開山氣牆什麼的?」

  張玉梅的父親看著我樂的有些前仰後合:「小傢伙,你說的那是雜技不是武術,武術比賽不是那樣的,這個世上就是有再高深的內功的人也只能是用些內力破一些石頭、磚塊什麼的,空中飛人想也不用想。功夫是來真傢伙的,那些假的一概沒用。」

  同學們看著我都失聲的笑了起來,張玉梅更是眼睛彎的極像了下弦的月牙兒。

  我心裡卻是十分的不服氣,自己親眼明明白白看到過的事是不可能有假的,就是對我來說現在也能夠表演一些個小些的法術,比如隔空取物什麼的,這本是氣的運用根本不是魔術,只是我的修為還不夠能力所限也只能達到個半米左右的範圍,超過半米外我的能力便不能對外物作用了,本來這些個事是堅決不能說將出來的,可被著張玉梅的父親這樣一激再看著同學們那種有些個嘲笑的目光,原來深藏在心底的一直沒能少的去的年輕好勝的傲氣讓我臨時做出了一個決定。

  想了想後對張玉梅的父親認真的說道:「叔,俺也曾同別人學了一個氣的用法,據說那些算是一種了不得的武功,這和您說的有點兒差別太大,要不俺給您表演一下看看?」

  張玉梅的父親看著我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輕輕的搖了搖頭,眼光中有著太多的嘲弄嘻笑的光彩。

  心裡不禁有了些怒意,即算是我的能力太差了些可也不能這樣嘲笑與我,隨手將水杯放在了木頭的茶幾上,雙手在胸前圈了想著內息從小腹下到了右手,左手盡快的結了個問訊,感覺到綿綿不絕的氣息與在體內右手連成了一條線,於是將右手縮至胸前估摸著手與茶杯的距離不是太遠,伸展了右手的五指對著茶杯輕輕的揮動隨手招了招,茶杯帶著「呼」的一聲破空的聲應聲到了我的手中。

  同學們看著我這樣的表演先是一怔然後猛然間都興奮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讓我將這個魔術再現一遍,還有有說可不可以將這種魔術教會給他。我看著同學們熱切的目光只是在心裡苦笑了一聲,這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那些武功了。

  張玉梅的父親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待同學們安靜了一些,微微的合了眼問我道:「這是不是內功?」

  我沒有應答,但心中卻像是自己獲得了真正的冠軍一般很是自得。

  張玉梅的父親睜開雙眼看著我輕輕嘆了口氣道:「這位同學,你這如果不是魔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如果你表演的這是真的,你的能耐可是比我高的太多了。」

  聽了這句話我才算是清醒過來,心裡一時有了些後悔知道若不好好的將這事處理好了怕是要惹些個麻煩了,想了想後遂故意的笑了起來,對著張玉梅的父親吐了吐舌頭道:「叔,連您都上當了。俺這可是真正的魔術,俺從小就練它了,騙了好多的人,這不是將你也瞞的過了。」接著故意裝出無限歡欣的樣子,同學們被我的神情逗的哄笑了起來。

  張玉梅冷哼了一聲看著我道:「你騙不了我爸的,我爸可是冠軍。」然後驕傲的昂起頭來。

  張玉梅的父親怔怔的看著我想了一想將頭低了,似乎再極力的思索著什麼,然後將頭抬起看著我又怔了片刻後猛然「哈哈」大笑起來,歪了頭看著我輕輕的喘了口氣道:「好傢伙,我也差點上了當。不過你的手法很快,我還以為碰上了絕世的高人了。你看起來不像年紀也太小了,想想都不可能的。」說著伸了手摸著我的頭又是「哈哈」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門聲一響張玉梅的母親行了進來,看到屋內的情景對著張玉梅的父親說道:「又擺你那些破事,對個孩子也能說上話,可真有你的,還不快去做飯去。」

  張玉梅的父親笑呵呵的站起身來向廚房行去,邊行邊扭了頭對著張玉梅說道:「梅梅,留下同學吃飯,快將桌收拾一下。」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緊忙著向張玉梅的父母和同學們告辭,自己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要走,在熱情的挽留聲中道了別後出門而去。

  出的縣城時仰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緩緩的沉入了西方的群山之中,大地被紅紅的夕陽浸染的嬌姿萬千,遂開心的騎著自行車順著大路迅速向家中疾駛而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17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9:33
第十五章 輕功

  回到家中時天已經很晚太陽也墜下了西山,匆匆忙忙的吃完了晚飯簡單的將一天的功課理了一遍,隨意的洗了洗臉和腳就上了炕,在炕上盤腿坐著給李華講了講今天在同學的家中的所遇上有那些事,李華瞪著眼睛看著我硬是想了好一陣,眼中不時的閃過迷茫的光采。

  「哥,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個樣子,那個什麼武術比賽就是同個唱戲的差不多了,」李華看著我一臉思索的樣子道:「只是好像功法用起來不是像那些人說的那麼回事,你給他們提到的移形換位什麼的那種功夫的確是有的,不過它被他們稱做的名兒叫『輕功』,這種功夫在在第六篇中有它的很實在內容的,你沒看有好好的看是不是?」

  我只好點了點頭,的確這一陣子只想著功課的事,將個練功之事早拋在了九霄雲外,根本不記的第幾篇中有個「輕功」之類什麼的功法。

  「你看你,哥,這可是你的不是了。算了,俺現在就給你說道、說道。」李華故做一臉無奈的神情看著我道:「比如瞬間快速的移動,其速度快的可以同飛快而去的汽車相較真,那樣可以躲避一些危險什麼的事。只是這是個過於簡單了的東西,俺覺得學它沒用。比較麻煩一點的是破空法術,俺現在正在練習它的後半個。要不俺給你講講輕功?你現在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真的,哥,其實你本身就會的。」

  本身就會?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我疑惑的看著李華說來出話來,說來也是自己根本就沒有學過這麼叫個什麼「輕功」的法術,而且這一段時間來也沒有好好的去看看他給我的那些文稿,一時臉上流露出極不相信的神色。

  李華看著我有些呆怔的樣兒臉上似笑非笑,輕晃著頭嘲笑也似的對著我道:「很簡單的了,你現在就完全可以做到的了。好了,哥,下炕,看著俺給你比劃比劃。」一面說著李華一面扭身下了炕,雙腳將好好的大布鞋當成了拖鞋一般依著了大炕的炕沿邊站了,我也只好跟著擰身下了炕後站在了他的身邊。

  「哥,你現在想著兩道氣息從丹田下出,一道過胸口直到眉心在那裡盤旋著,這是一路,再有一路是想到讓它到了你的腦袋的最上面,然後讓它們在那裡也盤旋起來,你想好了沒有?」李華目光很是炯炯的盯著我一邊說著一邊伸了小手在頭頂上亂亂的比劃著。

  依了李華的說法想著將身內的氣息緩緩的運起,從下腹的氣息形成的水球中迅速分出了兩條細細的氣流,眨眼間就沿著身體前後各自向所想像的位置疾奔而來,一道氣息經過胸前繞過下顎在順著面頰一分為二後在眼角處又匯在了一起,然後在鼻樑的兩側直撲而去進入了眉間不停的旋轉起來,另一道氣息卻是從身後順著脊樑骨一直攀援而上,從腦後翻上了頭頂直到了李華所指定的位置,立時覺的渾身無比的輕鬆身子幾欲飄了起來,身上的骨頭都覺的有點兒酸漲疲倦的只想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似乎該這個樣子罷,於是對著李華點了點頭。

  李華看著我一笑接著道:「下面可要小心些,哥,你得看仔細了,記住用腳尖輕輕的點了地就成,點地時身子要向前傾斜一些,不過傾斜的別太大,這個功可是要供助你的身體的重量,你要記的要將身體的重量往前面的地上去,看好了。」李華說著話身子緩緩的向前一栽右腿高高的抬了起來腳在地上誇張的輕輕地一點,我只覺的眼閃人影一閃再看李華時人已是站在了屋門口。

  我知道李華這是做為了讓我能看的明白,他是故意的將動作放大放慢了,只不過他是雙腳拖著鞋若不細心的看根本看不出來他是怎麼做到的。於是有樣學樣的身子向斜前方微微的傾了,右腳順勢在地上輕輕的向後一點,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腳下的地面生了出來,將我狠狠的的斜向前方猛然的推了出去。

  這一時根本是身不由已,耳邊只聽得一聲李華驚呼了一聲「俺的娘」,那聲還未喊的完身子已是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好像整個人是平平的鋪在了牆面上一般微微的停了片刻,接著一股強大的反彈力道又猛的將我從牆面上向後彈了回來,只覺的身子又重重的撞在了大炕的炕沿上不由的雙腿一軟一頭栽倒在地,頭頓時象裂開了一樣生生的痛,頭暈目眩的呆呆的半伏在地上,李華驚叫著衝了過來然後伸手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在李華的攙扶下我呻吟著慢慢的坐在了炕沿上,伸了雙手小心的摀住了正一跳一跳的痛個不已的前腦門,那裡好像已是高高的腫了起來生了一個老大的大疙瘩,想來定是方才與牆面過於親熱的緣故,頭沉沉的重重的暈暈的彷彿不屬於了自已,雙手想去穩住了頭可又幾乎沒處下手,只好不停的小聲的呻吟著,那種從裡向外散發出的痛可真是讓人難受的緊了。

  李華站在了我的身前看著我有點不知所措,滿臉驚慌的好像不知說會麼好,一雙小手在胸前不停的來回的搓動著:「哥,哥,你沒事罷?你真是的怎麼會與牆撞了,是不是你不記的怎麼運氣了?都怪俺,這半夜三更的練個什麼輕功,真對不住。」然後一臉焦慮的不停說著話,圍著我轉來轉去。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覺的慢慢的好受了一些,隨手取過放在炕頭的琉璃鏡兒舉在了面前,鏡中早映出了我的腦門正中青了好大的一大塊皮肉也向外滲著絲絲的血紅,不過腫的並不像自己感覺的那麼高外表皮也沒有破,這才長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只是這般模樣去了學校可得讓同學們有的好瞧了,這不讓那些城裡的人笑話了才奇怪了。

  不過我方才好像成功了?那一疾飛而出的速度快的是沒的說的,身子也幾乎是沒有落地的飄在了空中,再細細的想了想不由的咧開嘴角笑了起來,我好像學會了,這麼簡單?

  「你可唬死俺了,這麼個簡單的事讓你搞的人這麼的難受,」李華見我似乎沒事似的才重重的喘了口氣小心的道,「不過俺還真是忘了,這屋太小根本無法讓你躲的開屋內的東西,輕功在才學的時候應該到外面的空地上去練。」

  聽了李華的話我不由的心裡有了些惱怒,李華明明知道我並不知學輕功時應注意些什麼,即然屋裡這個地介不合適怎的還要我在這裡練習了,這不是明顯的讓我吃這個暗虧,雙目頓時緊緊的盯著李華,心裡的怒意當然在臉上也不由自己的顯了出來,目光中透出的埋怨的神色也早讓李華知道了我的想法。

  李華當是知道了我的想法,神色有些兒著急的對著我伸著雙手不停的亂亂的擺動著:「不是的,不是的,哥,俺可真沒有害你的意思。只不過俺盲文才得確是忘了提醒你,這對你來說是第一次你沒掌握好罷了,多練習幾次就沒有問題的了,其實就算是地方再小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怒氣滿腹的望著李華,雙手壓根兒不敢再撫在腦袋上,那種如同被無數的針使了尖兒從腦袋裡不停的扎出的疼痛讓我的手是摸不得觸不得,當了李華的面眼淚又掉不得,當真是難受到了極至,只能呲牙咧嘴的不停的倒吸著空氣。轉念一想這事本就怪李華不得,這應是自己沒問個清楚的必然的結果,雖然受了點罪可終究是學會輕功了不是,想到這些勉強的對著李華笑了笑,這一笑便又扯著傷不由的狠的倒吸了一口氣。

  李華見我衝他一笑遂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一臉輕鬆的對著我討好的道:「哥,你可千萬別唬俺,俺知道你這時頭疼的緊了,可是方纔你明明可以轉身的為麼不轉?那牆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看著李華,在那麼快的速度下如何能在間不容髮的瞬間折返身而奔向了另一處,這似乎是無法做的到的。

  可能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李華了嘴「咯咯」的笑著道:「哥,其實你完全可以慢一點,就是讓身內的氣息流動的慢一點,這樣你的身子向前就行的慢一點,右腳在地面上點的輕一點,身子向前而去時看到前面有東西左腳完全可以抻出來在身前的地面上點一點,改變向身子去的方向就是了。」

  李華說著身子微微一晃,雙腳像踩在厚厚實實的綿花堆上一般,身體遂慢慢地向前飄去一如冬天裡隨了微風蕩蕩而行的雪花,眼看著人飄到了牆邊,左腳在地上輕輕一點人又飄向了另一側,隨後看著瘦小的身形右一晃左一晃的在屋內穿行,行雲流水似的動做好像冬時的的冰上任意的滑動著。不過速度到是越來越快,到最後人影幾乎連成了一條寬寬的線,像是很多個李華在了屋中。

  我瞪大了眼睛目不斜視看著李華的身影,慢慢的體會著用心的感悟著,不過過了沒多久即讓我看出了一些小小的竅門,在屋內這麼小的空間裡想將風行著的身了轉了去當是要提前控制了折轉的方向,身子未動腳已然做好了改變方向的準備,似乎我也能做到,心裡一時有了太多的躍躍欲試想法,遂挺身下了炕站在了地上。

  李華看到我站了起來後慌心的停下了風轉的身子,一個小步到了我的身邊慌忙的擺著手道:「別、別,哥,俺們去院子外面,外面那兒的地介兒夠大。你慢慢的試可行?」

  我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便對著李華重重的點了點頭起身向屋外行去,李華慌忙的追在了我的身邊行出了院門。

  若讓我再來一次方纔那樣與屋牆親熱的舉動心裡萬萬不可能接受的,不過在月光下看著村裡到處都是黑乎乎的影心中自也揣揣不安,在外面自是沒有這四面的牆任我飛的再遠也不用忙了去,只是萬一正飛的開心裡面前猛然的出現一棵大樹什麼的,那可真是避也避不開了,所受的苦比在屋中不知多了多少,還得小心領會慢慢的掌握功法的奇妙,時間一長自然的是水到渠成。

  在李華的指點下很快的知道了在飄行時的一些動做要領,對於如何躲物、如何速行、如何降速、如何轉身、如何後退的一些技巧在心裡不停的背誦著,不久即開心的展開身形在村裡繞著一幢幢的屋如風疾捲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歡喜的一個人圍著個村莊使開了輕功四處遊逛,心中的興奮自是難以壓抑的住了。

  李華終於受不了我的自我訓練的方式,口中「嘀嘀咕咕」的一個人早早的回屋歇息去了,依著他的意思是說我有一種很是奇怪的病,而且病的還真是不輕,半夜三更的讓他陪著受罪,很不顧了他的因困而幾乎已無法睜的開的雙眼的情面。

  我心裡卻不這麼認為,這才學的會當然是要好好的去感覺了,體會到這種風行的速度心裡的歡喜更是一發不可休止,丹田內的氣息瘋狂的流動著,引導著我在夜幕裡呼嘯來呼嘯去的飛動著身子合著它的動轉的節拍,如同事個夜贏般在田野裡、山道上盡情馳騁。

  村周圍的那些個小山根本不用去再去理會,身子只輕輕一晃就順著山勢飄了過去,也不用再擔心一個不小心誤落入村口的小河中,只需抬腳一跨即憑空越過了小河。銀灰色的月光下我能夠看的十分的清楚心裡也不停的計算著風行的速度,平時一個小時的路現在不過瞬時即至。這是一種什麼境界,心裡不由的有了些得意更多了些自由自在的感覺。

  知道自已已完全的掌握住了輕功大法,遂慢慢將飛行的速度降了下來,興奮的心情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的消失,凌空一個折身即閃到了村口的小橋上停住了奔行的腳步,細細的想想這個不可思議的發生的事。

  聽著河水「嘩嘩」的流動聲,知道自已已是完全能夠達到張玉梅她父親說的那種神仙的修為,其實這一時想來那種修為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到的,只不過是有心與無心、用心與不用心的區別了。

  無論是誰只要他學會了使用自已的先天之氣,並將之合理的運用起來,當然可以達到我現在的這個水準。想我本身也不過才是個少年而已,這個世上還有成千上萬者如我一般正在修習之中,以後還需謹慎小心、還需謙虛做人,不然真的遇上了個能人說不定要吃些虧了。

  「誰在那?幹什麼的?」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村衛生所的院子裡緩緩的挪了出來,來人對著我大聲的嬌喝起來。

  一聽聲音心裡早知道是村衛生所的那個呂護士,這一時可千萬不能絕塵而去,要不明兒早上又是多了許多的事、許多的傳聞。遂急忙應道:「是俺,是呂姐姐麼?」

  「你不睡覺在那裡做什麼,快些過來,隨著俺進屋去。」呂護士在橋頭停住了腳步,對著我喝斥道。我心裡本就有些懼了她,聽了她說的話也只好隨著她進了衛生所的院門,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值班室的門。

  在衛生所呂護士給我簡單的處理了額頭上的傷腫,說是處理不如說是將個受了傷的頭顱用了一層層白色的紗布緊緊的捆了起來,與呂護士亂亂的說著話,不停的聊著天直到天濛濛的亮了起來,呂護士的熱情簡直可以將我熔化成一攤水兒,想著要上學急忙著幾次道謝方才脫了身。

  趕回家中時才發現李華並不在屋中,想來他應是上山去了,估摸他身居的的功法又有了新的進展,想想也有些責怪自己,這些日子來也沒有問他到底學到了何種地步,新的一篇開始了多少。

  隨意的將自己收拾了利落,推著自行車出了院後順著大路如飛而去。

  到了學校,在同學們的詫異的眼光中行入了教室,裝做無事人一樣在自己的課桌上放下了書包緩緩的坐了,伸了手小心的撫了撫頭上裹著的紗布,還好,額頭似乎也不再疼痛了。

  同桌看著我的眼光中除了吃驚外還還多了份軟軟的問候,這讓我的心裡很是有些感激不已。
匿名
狀態︰ 離線
18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09:59
第十六章 神棍李華(一)

  上學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元旦。

  李華這些日子又故態重萌,足不出戶,有我每天回來給他的講解,和以前一樣又半終止了自己的小學生涯,不過考試是要去的。

  李華的考試用老師的話講怪怪的,算術上無論什麼題目從沒有過程只有結果,文字再長的題也是這個如此,我多少次地告訴他,結果就是朝你翻翻白眼回頭是我自依舊決不悔改。

  元旦放了三天的假,讓我能夠安心地在家陪著家人。放假前我又在當初和李華吃麵的那個小店裡買了五個肘子,作為李華過節的禮物,老人們到是挺開心的,而李華一口未動,說是要留下請客。

  村上小學的同學不停地到家中來來往往表示致意,展現著孩童們一如既往的友誼。

  二嬸在王家營的親戚家拿來了幾十個二梯腳,讓李華開心,李華只是點點頭一言不發地又回到了房中。

  老人們互相打個哈哈,無非罵兩句這孩不懂事也就了了。

  外面已是大雪紛飛,走在路上咯吱咯吱地響,小孩子們到處跑著打著雪仗、堆著雪人,鞭炮聲、嘻笑聲不絕於耳。

  我回到房中,李華正靜靜地坐在炕上閉著眼睛。這一幕也很熟悉,很早前就來過這麼一齣戲。

  我盤腳上了炕,拍了拍他:「華子,醒醒。」

  李華的眼睜開一條縫:「哥,有事嗎?」

  「俺說你這是怎麼的了?」我有點生氣,「大過節的你就不能有個笑臉讓一家人高興高興?練功是不是有麼問題。」

  「啊,高興。哥,俺尋思著俺是不弄錯了?」李華的臉上有一絲無奈,「這第一篇和第二篇全是算命地。俺又不是二虎娘學這有啥用,全是大卦。而且和俺之前學的是兩個東西。」

  「大褂?」我楞了一下,心裡有點糊塗。

  李華也楞了一下,咯咯地笑了起來:「哥你想到哪方去了?是算命用的,像去年老人們在廟裡讓老和尚為俺倆搖的那個卦。」一面說著一面手裡還比劃著搖動地姿勢。

  這時我才明白,不過心裡納悶,學習修練與算命似乎沒有什麼關係不是。

  「俺現在背完了,也明白咋用,可沒用。」李華也顯得有點悶:「要不俺給你舉個例?」他詢問我似地接著說道。

  我點點頭,對這個封建迷信的東西我從來都是橫眉冷對,可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李華裝模裝樣地左手捏訣,右手大姆指在其餘四個手指間飛快地掐動著,大約不到十秒鐘,他抬起頭來看著我道:「比如俺現在推算來人,有人馬上進俺家門,是個女地,歲數大約四十,有急事,唔,還有好多個袋,裡面裝的是白色地小粒粒,是用馬車拉著的。」

  李華的話聲未落,二嬸已在門口喊了起來:「快來幾個活地,快把尿素卸了,俺還要趕緊的進城去,凍死了。」隨即是一長聲馬的嘶鳴。

  李華和我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我心裡用萬分震驚來形容都來不夠,心像不著地似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太過於不可思議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從小李華算準了二嬸來的事後,我倆那一天誰都沒說話,只是不停地幹活,將春後需要的農用資料全部準備妥當。

  晚上,躺在炕上我有點迷迷糊糊,模糊地的雙眼看著置於牆上的油燈火苗輕輕地晃動,也不想起身吹熄了它,漸漸沉入夢鄉。還未等我開始作夢,便被李華搖醒。

  強憋著自己被從夢裡拽出後的滿腔怒火,我對李華幾乎半吼著道:「半夜三更地你有麼事,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燈光下的李華怯怯地看著我道:「哥,俺有點不太自在想聽聽你的說法。」

  我定了定神,看看李華有些個弱弱地恐慌,頓時心中有點酸疼地自責,趕緊道:「有麼事,說給俺聽聽。」

  李華對第二捆中第一、二篇的敘述讓同樣年少的我有點覺得海過於深。

  在第一篇中完全是講述做事做人的大道理,講述天文、地理和人事密不可分的關係。從自然到社會、從生產到生活、從帝王至百姓無所不包,給我上了一堂標準地政治課。

  在第二篇中一改前文的纖弱,通篇是氣勢磅礡地演天算地,從星星到螞蟻無不涉及,講了個大大的小規律,凡事俱納入其中。通過分成天、地、人三節對一些個微妙地判定,用一個最基本的手法,推算一個事物的本質,對照給定的詞語可決定事物原本的面目。

  說起來十分地簡單,可要完成這個事,光需要背誦的文字多達幾萬,真是難為了小小的他。怪道這些日子他一直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原來一直在默記這些個東西。

  後來我年事稍長後知道了一本了不起的書,名叫《易經》。李華所學與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同樣是利用卦詞加上相應的演算,推導一個關於過去、現在和將來的事物。只不過兩者有一個根本的區別。

  《易經》講的是理、象、數、占,以陰陽八卦來解釋一分為二的又完全統一的觀點,記載了自然、社會、人體、醫學等方面的信息,潛藏著過去、未來和現在的一些個內容,只要加以推算,就可知事物的大致意義。起課的方式也主要是以後天的文王八卦中所涉及的為準,以坎離定南北,震兌定東西,以八宮排序陰陽互生、互長、互轉、互消,熔入五行,以天干、地支、五行和時辰起課開始其推論。

  而李華所學卻是以乾坤定南北,離坎定東西,講究萬物不分,一片混沌,從中分出人、物、事的關係,以一個公式也似的方法,直接以方位起課。

  這兩者的根本區別在於,以《易經》起課的最小單位是時辰,這就難免了事物本性的重複。如兩個小童出世,都在一個時辰,其一生應是完全的相同,可實際上後天的他們卻是天差地別。

  李華所學已拋開了時間的概念,完全進入了其本原,如果也有時間的內容,則是相當於微微微秒的存在。

  試想如果在《易經》推演的過程中,時辰的用法精確到了億分之一秒,則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相同的人,因為出生時不可能有兩個完全在億分之一秒內一起出生的孩童。

  這就已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觀念了,我當時卻什麼也不明白。

  李華說完了他修習中遇到的不解,瞪著眼睛看著我道:「哥,俺不知道這樣下去會是個什麼,可又不能越過去看下一篇,俺是不是學錯順序了?」

  我搖搖頭,實在是磕睡的要命。忽然想起自已看過的一齣戲叫八仙過海,臺上的仙人們手裡經常地掐來掐去,搖頭晃腦地有個預先知道的本領,心裡想捉弄他一下,也算是對他不讓我休息的報復。

  我於是開玩笑似地對李華說:「華子,你這是必然的,你看那一個有道行地人不會掐掐算算?戲臺上還是這樣呢。這不同於縣城的算命先生,這可是必須學的,你後面可能沒有這個就沒辦法學下去了。你再琢磨琢磨,哥要睡了。」

  李華的雙眼大睜著看著我,在微弱的燈光下閃著亮亮地光。

  我躺下時分明地感覺到了李華因興奮而心急促跳動的聲音,天知道李華又發現了什麼。

  老天還是讓我敢緊歇息了,誰知道接下來李華又要做什麼。
匿名
狀態︰ 離線
19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10:20
第十七章 神棍李華(二)

  李華神了。

  村中所有的老少都這麼說。

  到門上來求神拜佛的也絡繹不絕。

  「別一天到晚神叨叨地。」老師們這麼說著,轉臉一笑:「給俺也算算何時上吊。」

  「他有陰陽眼。」二虎娘這麼說著,待在家中不再出門驅鬼。

  「你給俺老實一點,沒事在家待著。」老人們這麼說著,用力把大門關了起來。

  村東的張叔家丟失一隻山羊,老兩口找遍了村裡村外及附近的山山水水,無果,一夜未眠。張嬸急火攻心老病復發,血壓直上百八十,昏倒在地。張叔忙將之送入村衛生所,醒後嚎滔大哭。

  村人皆知其家靠此幾隻畜類之奶久矣,以羊奶至縣鄉上換得錢物以供其子讀書。如今突然失去一隻,知其心中之苦,村民們共慰之。

  李華得知此事後心中不忿,逕直到張叔家中問候並感謝送棺之情。小小手指掐指一算,李華告訴張叔此羊已不在人間,目前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距村上四里面南之屋內。

  張叔以其歲小言微,只好報之以苦笑。

  有好事村民聞之當即糾集數十人提棍棒直赴所指之處,果真捕獲,原為上山下鄉知青明日返城,開酒慶賀,有酒無肉豈不知酒味,故於其時到處尋之。

  尋食知青恰遇張叔回家吃飯,見數只山羊俱用長繩捆於林間,知其意是讓羊自行覓食,稍後再驅入家中。來人不由大喜,意下後日已不在此處,忘記兔子不食窩邊草之古訓,翻轉四蹄束以麻繩至鄰村。

  一番努力是萬事齊備,大碗酒肉後已開始推杯過盞,只是羊皮倘存,上有張叔之印記,無從低賴。

  村民們大怒,糾紛直至鄉里,書記出面以三隻羊賠之不果。後公安介入,以破壞安定團結、損害人民利益為由捕七人,由其村幹部共擔賠付,方休。

  有鄰村人請二虎娘去驅邪,報酬甚豐。二虎娘使人在我家附近看著李華以勿使其與之面對後,起身而行。

  偶過一水渠不慎將寶鏡墜入渠中,遍尋之,水渠雖小然其中之水流甚急,寶鏡早已失去蹤影,二虎娘雖有裝神弄鬼之嫌,然其施法時到也中規中矩,今無寶鏡自是不可再為之,故堅決返回家中。

  來的村民大急,忽念起前日李華在張叔家之事。忙去求之。

  李華本早欲與二虎娘和解,聽村民言之,於是乎掐指一算告之:「此寶鏡已東行二十餘米,可於二十米外一棵棗樹下的水草窠中得之。」

  村民急讓人前去,果真取得寶鏡。隨力請李華,李華強拒之,薦二虎娘。

  村民取鏡後至二虎娘處複述此事,二虎娘大驚,暗思之前與李華爭執後遇神人譴之,懼而不去,不再驅鬼弄神,逢人即稱李華乃天界之人下凡,後與李華面對時甚敬之。

  村長前些日子去縣城要聯繫開春後所必用的大型農具,以便提前定約節約勞力。臨出門時叫上了我家的老人,老人聽從了村長的意見正要出門,李華堅決反對,因其掐指一算知老人今日有土木之災。

  老人本就迷信,對李華的童言一時也萬分謹慎。有句老話道是童言無忌,於是思慮再三,告之村長今日不宜,改日出門。

  村長不信,獨自駕上馬車而去。

  剛至村口,一狗兒突然竄出,馬兒受驚,將馬車拖翻在橋前,因橋面維護,又有村民卸土砂一堆,翻傾之馬車反扣其上,村長被車兒扣住不得出,後村上多人聞訊而至合力將馬車抬起,村長僅一胳膊脫臼。

  返回家中,村長暗思,對這次事件心有餘辜,想起老人之言,遂上門求教。

  老人其實本無他意,只因李華出言不吉,遂終止此事,見村長上門言之大驚,告之李華原話。

  村長目瞪口呆,馬車本為木製,反扣其身,身下土砂遍佈,有土有木,土木之災應矣。

  後村長凡出行必求教於李華,李華也不勝其煩,告之老人,凡見村長至必告知已已外出,村長不為所動,逢人即伸大姆指雲其事,眾人爭相傳誦,謂之神童。

  凡此種種不一而具。初,有人登門老人熱情款待,李華也認真推算,無有不準,由此名聲大噪,縣城之人也趨之若鶩。

  老人本圖清靜,後因來人甚眾,人多事雜,終日不得安寢,心怒乾脆閉門不出。可八方傳誦,神明顯於此中,村上人來雲集卻不由得老人們了。老人乾脆攜李華至王家營不歸。

  其時李華有此能力我早已盡知,我在縣學聽聞此事只是一笑了之,並未放入心中。

  平時在家讓人煩不勝煩,李華在老人的堅持下已走了多日,今天是星期日,估計沒什人再來了。誰知我剛打開門,已有人站在門外。

  來人年紀不大約二十餘歲,長的十分清俊,持一口標準的京腔對著我嘿嘿地笑著問:「不好意思。麻煩問您一下,李大師在不在家?」

  我很是有點發楞,李大師是誰,轉念一想只因平時喊李華一直叫華子,至於其本姓倒是忘記了,這個小傢伙那麼小竟然被人稱為大師,一時強憋著自已不敢笑出聲來。

  於是我回答道:「對不起,俺家裡沒有個什麼李大師。加上今天家裡也沒人,您看是不是找錯了?您是否去別的人家再問問?。」

  來人誠誠懇懇地說道:「不會。我來過幾次了,李大師就住在這兒。請問他老人家在家嗎?如果不在我是否可以等他呢?」

  我吃了一驚,李華小小的年紀,來人稱他為老人家,這其中的事我雖然不清楚,可這事必須終止了,不然政府單位的那些幹部們早晚而且肯定是要來查的,這又是封建迷信,過去在學校天天聽的都是反封建、批走資的口號,這個事不能再開玩笑了。得想個辦法,要不就乾脆地了卻這些事。

  我想了一想回答道:「對不起,他不是什麼大師,是被人利用來神神地作事,騙人錢財已被抓起來了,不好意思,俺也不能留您了」。

  來人大吃一驚,面上有太多的不信道:「他被那個部門抓了,您是否能告訴我,我去接他。」

  這一下我心裡打開了鼓,由於歲數小,根本沒有什麼社會經驗,來人這麼一說,那肯定是一個很利害的人或就是管這事的人。

  我沒敢再胡說,只是道:「您找他到底有麼事,可不可以告訴俺?」

  那人輕輕地一笑道:「我告訴你,你也解決不了,不過我可以給你說我今天來的目地是什麼。」

  我警覺地看著,如果他敢胡來,我會大喊大叫的,村上的人都把李華敬若神明,我不信神明的哥哥大家不救,而且話又說回來村民們本身就有相互幫助的好習慣。

  「小兄弟,您別緊張,我是來登門致謝的。上次我來時,李大師幫我家人解決了我家的大事,我是專程來感謝他的。」

  我聽了他的話才放下心來,只要不是求籤的問卦的就行。我趕緊道:「不好意思,請您到裡面坐吧。」

  來人仍然笑著說:「不了。大師不在家,我就不進去了。請問您是?」

  我有點歉疚地說:「我是你所說的大師的哥哥。」

  來人欣然地道:「太好了,這次沒白來。這是家裡給大師帶的東西,請你幫著收好交給大師。我就走了」

  我也隨手接過一個信封道:「好的,沒問題。」

  那人轉身就走,竟是十分的灑脫。

  我忽然想到假如李華回來問東西誰給的怎麼辦?忙疾步向前喊住那人道:「不知如何稱呼您,俺好告訴他。」

  那人嘿嘿一笑:「兩個星期前,我家老太太因病無治回家等死,我來求大師,大師用大神通告訴我,只需回家將床換個方向,然後吃一點點大師給的神水。我回去試了一試,一個星期前老人的病竟好了起來,原來被判了死刑的病前天檢查時也沒了。大兄弟可這般告知他即可。」說完扭身走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小車前,上去開車走了。

  我呆呆地楞了一會,回到房中打開信封一看,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信封裡是一個壹仟元的存折,這個時代可是一個農民近三年的收入。
匿名
狀態︰ 離線
20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10:51
第十八章 神棍李華(三)

  中午,老人們帶著李華回了家門。

  我將所有的事給老人們說了一遍,當老人沉思起來想著法子去如何解決這個不小的麻煩時,李華沒事人一樣,拉著我跑到了房中興奮地給我講他這段時間的一些個經歷。

  李華聽了我那天晚上的話,加上有了一次成功的經驗,決定深入地研究這個在他看來是讓他一步登天的好法術。於是每天天不亮就到了山上,坐在石頭梁下開始了他的偉大的探索。

  天上有了一顆流星掐掐指頭算一下,這顆流星從什麼方位來,到什麼方位消失,中間有什麼事發生,然後對照一遍。

  林中有一聲鳥叫,於是掐掐指頭算一下這隻鳥為什麼這個時候叫,遇到了什麼事叫,共叫幾聲,然後靜靜地聽一回。

  身邊的雪下的小了一點,於是掐掐指頭算一下,雪為什麼會下的小了,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什麼時候再接著下,抻出手能接幾片雪花,然後瞪夠他自已決定的時間。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哪裡有事,那裡準有他的影子。然後在事情發生時周圍的人就見他掐著指頭,口中唸唸有詞。

  他開始第一次的實驗課來的十分突然。在村西後排住的楊二爺拄著枴杖出了門,路過我家門口,正在門外的冰上打牛的李華掐指一算,嗯,楊家老爺今日有災,災從水上出,李華就跟了上去,他要弄明白大冬天裡難道會下點小雨不成?

  疑惑不已的李華這時看見了住在隔壁的楊家的三兒媳婦,手上正端著虎子(城市叫馬桶)去倒腳頭(排瀉物),於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個東西。忙喊了一聲,意思是叫住她別再前行。

  那媳婦聽聲回頭一看,因腳下走的急正踩在自家門中的一片冰上,仰面向後便倒,不覺怪叫一聲,手中之物已脫手而去。

  楊家老爺聞聲扭頭見一物如飛而至,大喝一聲,手中枴杖已隨風起舞,遠遠近近的村民都看到了這一幕無不稱讚。

  楊家老爺年輕時是個人物,雖入花甲身手依舊敏捷,「鐺」的一聲枴杖將虎子擊個正著,頓時滿天污物飄灑開去。

  楊家老爺聞味一急大叫聲不好,身子向前竄去,不成想腳下一滑身不由已地打著旋兒直飛出去,被擊飛的虎子隨後而至,楊家老爺停住時,虎子也噹的一聲落了地,剩餘的腳頭正灑在楊家老爺的臉面之上。

  站在邊上的李華呆呆地看完整個過程,興奮地高叫起來:「對,對,就是這樣。」

  楊家老爺此時是苦不堪言,摔倒後雖未有絲絲的傷,可穢氣卻難以抵擋,轉身爬起正欲教訓三媳婦,聞聽此言大怒,大踏步走至李華身邊就是一拐。

  李華正在心裡推著下面會發生什麼,掐著手指剛剛判定是自已有事,一抬頭枴杖已至,忙一縮頭打了一個滾,隨即如飛般逃進了屋,那一拐自然未中。慌張地關上門,再用身子倚住,待穩住心神再一掐指卻知是自已要主動打一個滾,不由生氣地撇下了嘴角。

  從這以後李華再掐指判定要發生什麼事,對當事人雖然跟是跟了,但絕對是在十個枴杖的範圍之外,下定決心也不去湊那個熱鬧,不過看是絕對要看地。

  長此一往,村民們發現後便開始躲避李華。有李華出現的地方一定沒了好,一致同意送了李華個綽號「霉三兒」。「霉」是倒霉的意思,就是誰見了都要倒霉,「三」是老人們對所有孩子們的一種統稱,如果老人們忘記了一個孩童的姓名,便一聲「三」即是了。

  這以後的「霉三」即使去上學,同學們也離的他幾米遠,老師們一見他眉頭從來沒有放鬆,生氣的李華乾脆和當初一樣又不再上去課了。

  不過後來所發生的一切改變了村民們對他的看法,而那時神童之名已然遠播了。

  我將信封給了他李華,裝作隨口問的樣子關於那個老人的病他是如何醫治的?

  李華搖了搖腦袋告訴我:「俺認為那個老人根本沒病,是醫院弄錯了,那個來人又沒完沒了地纏著,沒辦法只好扯了個謊。老人這一放鬆病也就好了。」

  我聽了李華的話後,用俺們的話說是「半天沒敢言語。」

  中午飯後,李華把信封交給了老人。

  老人們把我倆叫到了一起詢問這些日子來到底發生了麼事。

  我悄悄地拽著李華的衣袖告訴老人們,一切如舊平常的緊。

  老人們嘆著氣指著李華:「如果再出現一次神叨叨的事,就送你回你的老家去。」

  李華拚命地點頭應承著,發誓不再惹事,老人們才鬆了口氣。

  李華這次躲了數天,來的人也漸漸地少了。

  當天下午有村民上門,老人一率用李華什麼也不會、純屬胡扯之類的話打發了,窩總算安靜了下來。

  哥倆數日不見,自有一番親近。晚上躺在炕上李華喋喋不休地告訴我這些日子來他有了新的改變。

  李華丹田中原來的混沌現在已經分出了許多的小氣團,雖然同樣厚重但是一個個氣團間的距離已拉開,不再像當初混在一起,而是現在個個經緯分明,互不干涉了。

  在混沌的中央一個耀眼的光球緩緩地轉動著,光球也不在像當初一樣瘋狂地吸取周圍的一切,而是帶動著所有的一切緩緩地滾動著,就像是所有的氣團自然漸漸地形成了一種秩序,彼此開始了真摯的合作。

  耀眼的光球有時微微地能讓李華看清,似乎是一個由內裡的熱氣幻化成的實體的、密實的水球,只不過水球的水氣自已成團,在表面偶爾可見一些個五彩斑斕的雲一樣的懸浮物迅捷地飄過,再想看時,光芒大盛,不由的側目以對。

  從丹田中發出來的強大的氣流不再如以前一樣的霸道十足,而是以一種全新的大海一般地熱潮緩慢地輕拍李華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保護著李華、愛撫著李華。

  用李華的語言就是自己想拔掉自己的一根頭髮時,那根頭髮在體內的威武的氣的支持下,都不情願地給想要拔頭髮的手指一頭發。

  在村裡的李華經常冒著紛飛的雪花走街串巷,尋找著一切可以在李華看來完全是檢驗自己對與否的對象的人和物。

  李華不住手地掐著凍的直縮的、有時又不得不縮地、顯的通紅的小手指,算天、算地、算人,就是算不出自己是怎麼回事,算不出自己以後會遇到什麼樣的事,即使能算到自己將要發生的事的時候,這事已經發生了。

  就如第一次逃過了楊家二爺的枴杖一樣,當算到自已將要發生一滾這一無法接受的可能時,李華已開始了這一個用李華的話講是「萬分悲壯的歷程。」

  李華的算法又上升到了全新一個新的境界,在他的手指下,萬事萬物都具有著強大的生命力。

  李華自己說當在掐小手指頭的時候,有時能感覺到一棵小樹向自己問好,有時能感覺到一隻小貓向自己乞討,還有時感覺到屋裡的板凳主動邀請自己去坐,有時也能感覺到村民們心裡想說又沒有說出來的話,這些讓李華有點膽戰心驚又產生了強烈地好奇。

  每次掐指頭前李華都要四面仔細地看看,給自己尋找到最快地最方便地逃跑的路線,順便告訴路線中每一個樹木和石塊,萬一自己有了危險的時候希望它們全力給予最大的協助。

  聽到這些,我有種這小傢伙是不是精神上有了點問題的想法,待再想一想可能原本就應該這樣的。只好安慰幾句,表示就是這樣,但不能再在外面張揚了。要不老人們的故事中經常出現些什麼洩露天機而被懲罰的故事,會算將來的事而又去告知別人,不就是洩露天機最好的表現不是。

  李華聽了我的話之後,唯唯喏喏地不敢再提掐手指的故事,雖然那些經過讓自己非常開心。

  從這以後村裡有神的現象消失了,李華還是李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農家的孩子,只不過見到李華的村民們都對李華有了一種不清不楚的、親切的表情。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03:06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