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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unca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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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19:05: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輕風

  F市。
  一個靠著城鄉結合部的批發市場內,無數的人正在緊張的工作著。這裡小攤小販很多,批發商也很多,市場內充斥著嘈雜的聲音,一點都不比菜市場安靜,甚至比菜市場還要熱鬧些。
  一輛價值不菲的高檔汽車緩緩的停在批發市場的一條小巷子裡,坐在後座上的中年人皺了皺眉頭,就算是隔著車窗,他似乎也能聞見從那些來往的工人身上傳來的陣陣汗臭味道。他微微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從西裝的內袋裡拿出了一條潔白的真絲手絹,貼在了鼻子前面輕輕的按了按,然後才問:“章平,你確認是在這個地方嗎?”
  “是的,老闆,確實是在這裡。”坐在副駕駛上一個穿著光鮮的年輕人側過了頭衝著這個中年人點點頭,他對於這個中年人是十分尊敬的。
  “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中年男人透過了車窗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簡直跟髒亂差沒有任何區別了,他的腦子充滿了各種疑問,這種地方難道會是自己要找的人所在的地方嗎?
  “老闆,您不是經常跟我們說人不可貌相嗎?我想現在也算的是了。”章平微微一笑,首先下了車子。
  中年男人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想了,否則的話,他還真是說服不了自己。
  下了車,空氣裡彌漫著一種低劣、乾燥而小成本的味道,十分奇怪,可是你聞上一口,就能知道這樣的味道絕對屬於那些邊緣的城市角落。中年男人呼出了一口氣,將手絹按在了自己的鼻子下面,希望能堵住這些肆意彌漫的味道,可是,這樣做顯然是徒勞的,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止這種味道的蔓延。最後他只好作罷,用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望向了章平:“你帶路吧。”
  和中年男人覺得這市場裡的味道不舒服一樣,市場裡的所有人也覺得這輛車和這裡的環境是那樣格格不入。不少人都暫時放下了手裡的工作,對著那輛車指指點點,猜測著車的價格,順便,也對於剛剛下車的中年男子指指點點,猜測著這樣一位有錢而且貴氣十足的男人來到這裡做什麼。
  章平關上了車門,恭恭敬敬的點點頭,然後又衝著司機交代了幾句之後,就帶著那中年男人朝著一棟陳舊的老式三層小樓走去。這樣的小樓在這個市場裡到處都是,一樓是一串門臉,販賣著各種商品,什麼煙酒糖茶,什麼米面油糕,什麼生冷河鮮,什麼日用小百貨,各式各樣的東西應有盡有。在街頭的一家賣低檔時裝的門臉裡面甚至還放著震天響的音樂,不入流的小明星在依依呀呀的唱著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低俗音樂,盜版的品質和這城鄉結合部的各種環境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中年男子對於這裡的一切顯得有些措手不及,在他幾十年的生命中,顯然是沒有遭遇過這樣的環境。不過良好的家世和修養讓他很快平靜下來,雖然依舊心有餘悸,但是至少沒有大驚小怪。
  跟在章平的後面,中年男子很快就走向了這棟三層小樓的樓梯通道。這樓梯通道並不寬敞,只能容納兩個稍瘦一點的男子並肩通行,地面上顯然是很少打掃的,丟棄著各種各樣的廢紙和果皮,兩邊的墻壁上已經布滿了黑色、黃色的污漬,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各種各樣招貼、小廣告密密麻麻的貼在這墻上,讓這裡更是顯得夠勁。
  “這裡的二樓三樓是用來做什麼的?”中年男人明顯對於這種情況下的分布不是特別的清楚,於是問著走在前面的章平。
  “二樓和三樓一般是用來當做一樓商家的倉庫,或者租住給外面的一些務工人員。”章平還是彬彬有禮的樣子,如實的回答中年男人。
  “我還以為在F市這麼發達的國際大都市裡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今天一見讓我……”中年男子微微一笑,他頓住了聲音,幾十年良好的教養和學識竟然讓他對於這裡沒有詞彙可以形容。
  “其實這種地方在各個城市都挺多的,老闆您不和這種地方的人打交道自然是不會了解的。”章平十分理解的說著。
  “還有多久才會到?”中年男人跟在章平的身後,在那骯髒的樓梯道裡走著,他甚至不敢使勁的放下腳,生怕那揚起的灰塵沾滿了他的光亮的皮鞋。
  “快了,就在三樓。”
  三樓的衛生明顯比二樓好多了,地上顯然是有人打掃過了,雖然不見得有多乾淨,至少果皮紙屑和各種垃圾已經不見了蹤跡,墻上也多少能看出原本的潔白的顏色,只是那些小廣告卻不見得少,還是鋪天蓋地的。
  在二樓和三樓交接處有一道鐵門,鋼筋做的,開了一條縫,顯得有些神秘,章平首先拉開了那道門走了進去,然後示意中年男人跟上。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四周,最終還是跟上了。
  終於上到了三樓,時不時有涼爽的風吹了進來,讓這三樓倒是沒有什麼異味,只是那街角的嘈雜音樂上還在哇啦哇啦的響個不停,宣告著他們根本就沒有遠離這魔幻一樣的城鄉結合部。中年男子站在走廊上,向外面看去,只發現在不遠處,這座城市的標誌大廈正在陽光下雄糾糾氣昂昂的站立著,他想起來,自己早上還在那裡開會呢,卻沒有想到,下午就已經來到了和那個光鮮亮麗的上流社會完全不一樣的一個地方。他不禁勾起了嘴角,這還真是世事無常呢。
  “踏踏踏”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從樓道裡響起,引起了中年男人和章平的注意,只看見從最靠頭的屋子裡走出了一個穿著短裙的年輕女子,她雙腿修長筆直,並沒有像是一般的女孩子喜歡穿著絲襪,而是光著,白花花的大腿被陽光一照居然有一種晃眼睛的感覺。她穿著一雙足有十公分高的鮮紅色高跟鞋,走起路來腰肢輕輕的擺動,如同被風輕輕吹拂的柳樹一樣婀娜多姿。素淨的臉上沒有一點人工描繪的痕跡,整個素面朝天,可見她對自己的容顏十分有自信。
  此時此刻,她的手裡端著一摞碗筷和盤子,看樣子是有什麼人剛剛吃晚飯,她正在收拾。遠遠的,她就看見了章平,於是愣了愣,問道:“章平先生嗎?”
  “是的,我是,請問……”章平十分有禮貌的點點頭,面帶微笑的反問著。
  不過這個女子顯然沒有將章平的問話放在心上,她探頭朝著一間屋子裡喊道:“柳子,去把碗洗了!”
  立刻就聽到那屋子裡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好,馬上就去。”隨後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體恤牛仔褲的年輕人從屋子裡蹦了出來,接過了這女子手裡的碗筷,快速的朝著中年男子後方跑去。他青春洋溢,心無城府,和中年男子擦身而過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停下來,多看他一眼,直直的去往自己的目的地去了。
  女子從短裙的口袋裡抽出了一張濕巾,一邊擦著自己那細如青蔥一樣的手指,一邊走向了章平,微笑著看著章平身後的中年男子說:“實在不好意思,讓舒先生見笑了,我是花殤。”
  花殤!這個名字一說出口,不但章平略微的驚訝,就連他身後的中年男人也詫異到了極點。花殤,這是頂級盜賊的代名詞。從這個名字橫空出世開始,一直到現在,整整的十年過去了,在無數遊戲裡,這個名字站到了頂點,挑戰她的人不計其數,不過,最後全部都消失了。原本章平覺得,花殤的年紀至少應該在三十左右了,卻沒有想到面前的花殤年輕的好像不過二十歲出頭。
  不知道是她出名趁早還是駐顏有術了。
  “幸會幸會,能在這裡碰見花殤小姐實在是舒某的三生有幸。”花殤伸出了手,舒先生這才也伸出了手,輕輕的握了一下她那細白的指尖。接著放開了。他微微的笑著,衝著花殤點點頭,讓他的話顯得十分真誠。
  花殤也吃吃的笑了起來:“我原來一直覺得文質彬彬的男人沒意思,現在才發現是我錯了,那是我沒有碰到舒先生。原來文質彬彬的男人才是最極品的男人,不但讓女人如沐春風,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好像摳在心的心窩上。”
  對於花殤這樣直白的讚揚,舒先生並沒有顯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他還是一副紋絲不動的風輕雲淡,只是淡淡的說:“不知道花殤小姐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見輕風先生?”
  花殤不露痕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舒先生,翹了翹那柔潤得如同花瓣一樣的嘴脣,神情嫵媚的笑了笑。她抬起了青蔥一樣的手指頭將頭髮輕輕的撥到了一邊去,轉身朝著樓道最裡面的一間房間走去:“請吧,兩位。”
  兩人跟在花殤的背後朝著三樓最裡面的一間屋子走去,一路上舒先生都仔細的觀察著每個房間,只可惜,這些房間的門要不是關著的,要不就是虛掩著,根本就看不清楚裡面到底有些什麼,也讓舒先生那顆獵奇的好奇心一點都沒有得到滿足,多少有些鬱悶。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最裡面的那間房間。
  這房間因為是最靠邊的緣故,所以是三樓最大的一個房間。它被一分為二,裡面的房間是關上,所以一行人只看得到外面的房間。這房間並不大,只有十幾個平米,卻在靠墻的位置上擺著一張辦公桌,桌子上放著三個連在一起的顯示器,桌子的後面有一張木頭的高椅子,上面坐著一個人,不過此時此刻他正埋首在顯示器前面噼噼啪啪的不知道在幹什麼,所以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而在辦公桌對面兩邊靠墻的地方,放著硬皮沙發,在沙發的中間擺放著一張茶几。茶几上面則放著一盆微縮盆景,被人打理得水水嫩嫩,十分的有神。屋子裡面總算吹著空調了,涼爽的風呼呼的吹著,吹去了舒先生的煩躁這秋老虎的悶熱。
  花殤的高跟鞋踏踏踏的又踩了回來,那埋首在電腦前的男人連頭都沒有抬,只是說:“你又喊誰幫你洗碗了?你這樣不好,總讓別人幫你洗碗,他們都是些大男人,成天幫你洗碗算什麼事。”
  花殤皺了皺鼻子,哼著聲音道:“你又不幫我洗碗,還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我不是今天有事嘛,我沒事的時候哪天的碗不是我洗的。”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三百六十天都有事,說個屁啊!”花殤繼續哼著鼻子,隨後又說:“章先生和舒先生來了。”
  那男子直起了身板抬起了頭從三個顯示器的背後看了看跟在花殤背後的兩個人,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既沒有受寵若驚,更沒有欣喜若狂。他只是看了看兩人,然後才說:“你們喝什麼?茶水還是涼白開?”
  章平也見過不少的世面,更見過不少的人物,他們無論是誰見到自己的老闆都是一副熱情洋溢的表情,不管真假,至少表面上是做到了。可是,唯獨這個男人表現得根本就太平常,甚至有些無所謂的態度。
  “還是給兩位倒涼白開吧,那個解渴,而且,我們這裡的茶,舒先生不見得喝得慣。”那男子微微一笑,衝著花殤又說:“給我也倒一杯,要大一點的杯子,你今天做的菜太鹹了,我渴壞了!”
  舒先生似乎並沒有對於這個男人太過平常的態度而有什麼不滿,甚至還帶著幾分欣賞的目光看著這個男人。
  花殤聽了這男子的話,翻了翻白眼,惡狠狠的將高跟鞋剁得響,轉身出去了,一邊走著一邊不忘嘟嘟囔囔的罵道:“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嫌東嫌西,小心我哪天在你碗裡下了耗子藥,讓你想吃也吃不了!”
  男子聽到這話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他衝著舒先生和章平抓了抓頭,站了起來,招呼兩人坐下,一邊說:“她就是這樣,我寵壞了,兩位別介意。”
  舒先生還是笑眯眯的樣子,然後說道:“其實男人呢,最幸福的事就是有個女人幫你做飯吃,雖然味道一定是比不上飯店裡的大廚的,可是,重要的是她專門為你做的,就算有些小瑕疵也要不吭聲,她才能一輩子心甘情願為你做飯。”
  “看不出來,舒先生還很有馭妻之道。”那男子笑了笑,拖著椅子出來,坐在了舒先生和章平的對面。
  舒先生擺擺手,眯著眼睛笑道:“哪有什麼馭妻之道,只是結婚的時間久了,自然而然明白一些道理。這個女人呢,就好像是長毛的小動物,你得順著毛捋,你要是老跟她對著幹,你要相信,吃虧的一定是你。要知道,比起胡攪蠻纏的本事,一百個男人都不如一個女人,她們能將芝麻大點的小事給你說到太陽那麼大,並且讓你認可……所以,男人得學會吃點虧,這樣你才能享福。”
  舒先生正說著話,又聽到花殤的高跟前啪啪啪的從遠處傳了過來,他連忙閉上嘴,衝著那男子擺了擺手,不再多言。只是笑眯眯的打量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男子。
  他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出頭,身材十分勻稱,穿著也很隨便,天氣很熱,他甚至只是穿著一雙夾板拖鞋就這麼隨意的坐在兩人的面前。他雙手修長,不過骨節有些大,看得出來,原來做過不少的力氣活。長相倒是一般,並沒有如同花殤那樣明媚艷麗,可是那雙眼睛卻十分有神,讓人一眼看過去就過目不忘。總之這是一個普通到了極點的青年人,走在大街上如果舒先生遇見擦身而過的話,他都不會多回頭看一眼。可是,往往就是這樣的人才會最危險,因為他們的平凡,因為他們的不出眾,做出什麼事情來才會讓你措手不及。
  花殤將水端過來了,給幾個人倒上,還細心的加上了冰塊和檸檬片。看得出,這是一個極為聰慧和蕙質蘭心的女子,她的指尖上還沾著濕漉漉的水珠,讓她的手指捏著那玻璃的時候更顯得美麗,好像是一副圖畫一樣。她的身上並沒有一般女孩子喜歡噴的香水味道,倒是有一種十分特別的水果香氣,很清新也很迷人。
  舒先生接過了花殤遞過來的杯子,細細的看著這一杯水,她的細心已經從這一杯水裡表現得淋漓盡致了。自己杯子裡的檸檬是一小片,冰塊是一塊,而章平則是完整的一片檸檬和三塊冰塊,至於輕風的那大杯子裡則放了半杯子的冰塊,不過並沒有放檸檬。除此之外,桌子上還有她剛剛洗好的櫻桃,下面鋪著冰塊,上面放著鮮紅的櫻桃,看起來格外有食慾。
  章平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杯子裡的冰塊和檸檬跟舒先生的不一樣,於是好奇的問著花殤。花殤則笑了笑:“我不了解舒先生的身體如何,不過,看著舒先生的年紀應該是到了要注重養生的年紀了,這樣年紀的男人還是不要貪圖太涼爽的東西,微微有點涼意就好了。至於檸檬,有點味道調調口味就好,不用放太多。”
  舒先生聽了花殤的話,和自己想的相吻合,他暗自點頭,這樣的女人,無怪乎能成為頂級盜賊十年而不敗,她的觀察能力和判斷能力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擬的。
  給幾個人倒完水,花殤捧了杯子,裝著冰水坐在角落默默無聲的喝了起來,她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且輕風也沒有要避開她的意思,看起來,這兩個人是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的。
  章平開始切入主題:“輕風先生,距離命運開放第一個資料片已經只有十天的時間了,你們準備的如何了?”
  輕風微微一笑,搖搖頭:“章平先生,這些並不是你們需要知道的。我們盛世的名頭想必你們是早就知道的了,何必一定要來問我這些?你們和從前的老闆一樣等著最後的結果就好了。”
  “這次不一樣,輕風先生,命運不像是其他遊戲那麼好對付,所以我們想知道你們準備的情況到底如何了。”章平搖搖頭:“輕風先生還沒有進入過命運這款遊戲吧,這款遊戲被稱為劃時代的一款遊戲,他們跟原來所遇見的所有全息遊戲都不一樣,我覺得你們不應該太過自信而輕敵。”
  輕風沒有說話,他對於章平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章平,而後問道:“不知道章平先生有沒有進入過這款遊戲?”
  章平的臉色微微一紅,看了看舒先生後才說:“進入了。”
  “多少級了?或者說,成就如何?”
  “不太理想,只有三十多級。”章平本來不太想說這個事情,可是最後還是承認了。
  “那你對這款遊戲的認識如何?”
  “這款遊戲比以往的遊戲對於團隊的要求更高,而且自主性也更大。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款遊戲的分為兩條任務系統,一條是看得到的主線任務系統,而另一條是看不到的支線任務系統,這兩條的任務線交相輝映,給遊戲又增加了更多不確定性。”章平將自己對於命運的了解盡數說給輕風聽。
  輕風也只是揚了揚眉毛,沒有說什麼。倒是一邊的舒先生抬了抬手,示意章平不要說下去了:“我相信輕風先生對於整個遊戲已經有了很直觀的認識,這樣的認識絕對比我們更直接。我只想知道,輕風先生這次還是想採取人海戰術嗎?”
  “這不是最直接的辦法嗎?”輕風聳了聳肩膀:“據我所知,人海戰術有時候是最方便的戰術,只要搞爛遊戲的各個系統,轉身一撤出,這遊戲就基本癱瘓了。”
  “這確實是好辦法,而且你們也屢試不爽,只是,這一次,我想給輕風先生一個提議。”舒先生眯了眯眼睛,只有這個時候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貴氣的中年人,而像是一個深不可測蓄勢待發的恐怖對手。
  “我洗耳恭聽。”輕風看著舒先生,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現在命運的主要玩家是中國玩家,外國玩家也有,但是比起中國玩家來說,比例並不算太高。這是跟榮耀集團並沒有鋪開宣傳攻勢有關係,如果一旦他們在世界鋪開了宣傳攻勢的話……”舒先生的脣角微微翹了起來,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從他話裡面的意思不難聽出來,一旦榮耀集團在世界各地鋪開了關於命運遊戲的宣傳攻勢,盛世的千萬玩家不過爾爾,想要衝擊整個遊戲,實在是有點蜉蝣撼大樹了。
  輕風聽著舒先生的話微微一頓,而後才又說:“那麼舒先生的意見是?”
  “與其用沒有什麼智商的人海戰術,倒不如想點高智商的辦法。”舒先生微笑著:“我知道,輕風先生念書的時候專業是金融,你對商業應該不陌生吧……”
  輕風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沒有說話。
  而舒先生又說道:“我知道這樣耗費的成本會更高,不過輕風先生不用擔心,這些我都會全權支持的,只希望輕風先生放手去做,就算不能弄垮命運,也請輕風先生拖著命運讓他不要發展那麼快。”
  輕風並沒有問舒先生的目的,畢竟這種事情他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他只是槍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至於老闆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從來都不是輕風想知道的。不過這次的事情有點特殊,既然連老闆都開始干涉他要做事的方法,就說明這事情不是那麼容易做成的。
  他想了想,然後說:“如果我做不到怎麼辦?”
  “做不到?”舒先生的脣角有一絲的殘忍:“在我的字典裡沒有做不到這個詞。我希望輕風先生不要忘記。”
  舒先生在這個時候才給人一種無法喘息的壓力,輕風抬眼看了看舒先生,又看了看坐在角落的花殤,然後搖搖頭:“既然如此,那麼舒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
  輕風的退縮讓舒先生有些奇怪,他完全想不到輕風會在這個時候提出拒絕,一時間竟然有些愣,他問道,“為什麼?”
  “風險太大。”
  “難道輕風先生不知道,風險越大,回報才會越大嗎?”
  “舒先生,我已經成家了,我有家有老婆,手下還有一眾兄弟要吃飯,那種拼了命的事情在原來可以幹,現在我不想幹。我只想安穩一點,大家都有一口飽飯吃就行。說實在的,關於命運這個活我一直不太想接,畢竟我也不是打打殺殺的年紀了。只是你們給的錢實在不錯,我想給兄弟們掙完最後一筆就收工。可是,如果我要承擔太大的風險的話,我寧可不做。”輕風微微一笑:“我們甚至可以進入命運,但是不是以蝗蟲的名頭,我想以我們的實力,掙個盆滿缽滿不成問題,雖然辛苦,但是不至於老本賠光。”
  舒先生緊緊的閉著嘴巴,看不出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輕風又笑了笑:“其實讓我們做也沒有什麼,只是,舒先生能不能別說的那麼死。我們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收了你的錢進入命運自然會盡力做好,只是,這計劃沒有變化大,我怎麼知道最後能不能如願以償。所以,你將莫須有的壓力放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會幹。如果要賠違約金,我倒是可以同意,畢竟這是理所當然的,只是,要承擔所有的責任的話,抱歉,我不能同意。”
  舒先生眯起了眼睛,緊緊的盯著輕風,好一會才呼出了一口氣:“輕風,你是個謹慎的人,可是我也不是個粗心的人。”
  輕風自然知道舒先生在說什麼,他搖搖頭:“舒先生,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這樣一個地方落腳嗎?”
  舒先生微微一愣。
  而輕風繼續指著周圍的環境說:“這裡又髒又亂,還隨時都有小偷,治安還不好。而我手下的弟兄也有不少人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作為我,作為盛世的總部,我為什麼選擇在這樣一個地方嗎?”
  舒先生眯起了眼睛,他想他已經明白輕風要說什麼了。
  “我輕風從十六歲開始玩遊戲,到現在已經有十五年了,我從十八歲開始帶著一群兄弟做蝗蟲,一晃到現在十三年過去了,你覺得我得罪的人還少嗎?可是,我到了現在都能平平安安的活下來,繼續做我的蝗蟲,你難道真的覺得是我的命夠大嗎?”輕風站了起來,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冰水,將杯子交給了花殤微笑道:“老婆,再來一杯。”
  花殤翻了翻白眼,起身又出去倒水去了。
  “你在威脅我?”舒先生眯起的眼睛裡透出了危險的信息。
  輕風卻搖搖頭:“沒有。”他的表情十分的真誠:“我只是想告訴舒先生,我既然敢走這條路,我就不怕碰見鬼,所以,舒先生我們只是合作關係,不要將您商場上高高在上的姿態凌駕在我的頭上,我沒有義務來陪著你演這樣的劇情。”
  舒先生緊緊的盯著輕風過了好一會,終於呼出了一口氣:“好吧,我們各退一步,你務必幫我拖住命運的發展兩年,如果做不到的話,你需要付我雙倍的違約金。”
  輕風笑了起來:“舒先生,早這麼說不是很好嗎?”
  舒先生沒有說話,只是給章平遞了一個眼色,章平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疊文件,交給了輕風:“輕風先生,這是我們收集的現在命運裡的各大公會的詳細資料,你可以先看一看。”
  輕風接了過去,一份一份的掃了過去,他脣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還真都是老朋友啊,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在同一個遊戲裡都將他們遇上了,這還真是夠運氣好的。不知道大家見面的時候會不會一起喝上一杯?”
  舒先生見輕風這麼輕鬆,心裡也微微放下了不少,忽然他卻聽到輕風問:“這是什麼公會。”
  輕風一直在看這些公會,不過他的目光忽然愣住了,在這一疊老牌大公會的裡面竟然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會。按道理說,這種人數不超過三萬人的小公會不會是舒先生他們調查的對象,可是卻偏偏出現在了這裡,他細細的看了看上面的資料,發現這個公會雖然不大,但是首殺卻實在是多,竟然占了整個東部大陸所有首殺的三分之一,而五甲的排名更是嚇人。
  他有些訝異,這樣一個小公會配備絕對不如大唐、狼族、戰天下這樣的大型公會,為什麼會屢屢在首殺之上創造出這樣的奇跡呢?難道,其中有什麼秘密不成?於是他提起了那兩張薄薄的紙,看向了舒先生。
  舒先生轉目一看,就看見輕風手裡面提著的那張紙,上面抬頭寫著四個字“天天向上”。他摸了摸下巴說:“是一個新建的公會,好像是在命運開服之後才出現的一個公會。”
  “這麼一個公會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首殺?他們的裝備很好?配合很好?”這才是輕風最奇怪的地方。
  “他們玩家的水平比較高,很奇怪,他們的精英團裡的玩家基本都是很優秀的玩家。在別的遊戲裡,這種玩家都是分散在各個大公會裡,可是在這個公會很奇怪,他們似乎像是收集郵票一樣將這些玩家全部收集在一起。而最讓人奇怪的地方是,這些玩家在進入天天向上之前,似乎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都是在進入天天向上之後才逐漸顯出玩遊戲的天分的。”對於這一點舒先生也十分的奇怪,你要說是預卜先知,這種事情也太玄乎了,實在不太可能吧。
  “哦?”輕風的目光在精英團的團員名字上一個個的溜過,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而後他又笑了起來:“這個公會空的時候玩玩倒還是不錯,不過,用不著放什麼心思在上面。”
  “對了,天天向上之所以能名聲大噪,除了他們首殺多之外,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
  “什麼?”
  “他們公會有一個很不得了的玩家,是一個獵人,被官方稱為東部大陸的SOLO王,真正的頂級玩家。”舒先生顯然對於這些名頭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只不過按照官方的說法複述出來。
  “很厲害?”聽到舒先生這麼說,輕風對於這個獵人興起了不少的興趣。
  “我對於遊戲並不精通,我更精通的是商業。”舒先生並沒有對於那個獵人做出什麼評價,他站了起來,衝著輕風笑道:“輕風先生,如果您對我們的合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想明天能請您來我們公司將合同簽了。”
  “好,沒問題。”輕風將目光從那幾頁紙上抬了起來,望著舒先生露出淺淺的笑容,跟著他也站了起來,平視著舒先生:“在明天上午十點鐘,我會準時到達您的辦公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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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公平交易市場

  舒先生帶著章平朝著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回過頭來,看著輕風說:“那個獵人叫做公子幽。”
  “公子幽?”輕風微微揚起了眉毛,顯得有些詫異。
  “是的,怎麼輕風先生聽到過這個名字嗎?”舒先生望著輕風的表情問道。
  輕風則聳了聳肩膀,又攤開了手,做出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真是抱歉,直到今天為止,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舒先生的脣邊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輕風:“你這個人,夠狂妄,我喜歡。”
  輕風卻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兩個人離開。
  “喂喂喂,這是誰的車啊!這麼大還停在這小的地方!不知道人來人往的很麻煩嗎!”就在兩個人朝著樓下走去的時候,只聽到一聲殺雞一樣的嗓門叫道。輕風朝著樓下探出了身子看了看,原來是隔壁街批發冷凍食品的大嬸,她剛剛去拉冰回來,騎著三輪車,一車子的冰放在車上就這麼在太陽下面曬著,就連輕風看見都覺得那些冰快融化了,更不要說大嬸心急如焚了。
  扯著嗓子喊,沒有人回應,大嬸果斷的下車,揚起了巴掌,啪啪啪的拍在了那光亮的車身上,在烏黑的車身上立刻留下淺淺的幾道污漬。大嬸彎下了腰,衝著駕駛室裡大叫:“你裝聾作啞幹什麼!沒有聽見我說話啊!快點開走開走!你開個這麼大的車到這裡炫什麼!把路都堵完了!你以為你這車大嗎?再不開走,我開我家的冷凍車來撞了啊!”
  花殤這個時候正好端著輕風的杯子走了過來,她也探出身體看了看樓下那一團糟的事情。她將手裡的杯子遞給了輕風,嘿嘿的笑了起來:“這車好像是舒先生他們的吧。”
  輕風點點頭:“嗯,這種地方能有這種車的人除了舒先生還有誰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腦袋進水啊,居然開著這種車來城鄉結合部,萬一被刮著一下,光修理費都得不少呢。”花殤趴在台子上,嘻嘻的笑著,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輕風攬住花殤的肩膀,和她一同看著樓下的一團糟。這個時候章平和舒先生已經到了樓下了,雖然他們還是保持著鎮靜,可是舒先生那微微有些亂掉的髮絲倒是表現了他現在的內心有多不淡定。
  那大嬸一看有正主來了,連忙抓住舒先生和章平噼噼啪啪的罵開了。舒先生從小就是銜著金鑰匙長大的人,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何時見過這樣底層百姓的潑婦,對著大嬸愣是好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只看見那大嬸一直罵個不停。
  也不知道最後幾個人是什麼說的,舒先生和章平灰溜溜的鑽上了車,司機開著車,馬不停蹄的離開這裡。輕風和花殤笑得合不攏嘴,花殤說:“我想這個舒先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這個地方了。”
  輕風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他點點頭,衝著花殤說:“老婆英明!”
  超級加寬的三個顯示器上播放著一個視頻,這是兩個獵人的對戰,他們走位準確,技能釋放精絕,簡直跟系統做出來的沒有任何的區別。輕風靜靜的看著視頻,手指頭不停的在另一隻手的手背上彈跳著,看得出,他心情頗好。
  花殤穿著超短的睡裙,風情萬種的端著一盤西瓜走到了輕風的邊上,放下了西瓜,一屁股就坐在輕風的大腿上,發著嗲:“哎呀,老公,睡覺了睡覺了,那麼晚還不睡覺幹什麼啊!”
  輕風看了看花殤,伸出手,從她的睡衣領口伸進去,一把就捏住了那柔軟圓潤的軟肉,嘻嘻的笑著:“在看花姑娘啊。”
  “靠,我這麼大一個花姑娘在你面前你就看夠了,居然敢看別的花姑娘!”花殤一番白眼,轉頭看著顯示器,只是看了幾眼,她就愣住了,靜靜的看著顯示器上視頻。
  輕風則一把扒開了她的睡衣,將嘴巴湊到她的胸口。色迷迷的親來親去,卻不想被花殤一把推開:“一邊去!”
  輕風頗為委屈,更是抱緊了花殤在她的滑膩的皮膚上上下其手,學著剛才花殤的樣子嘟嘟囔囔:“老婆,睡覺了睡覺了,那麼晚還不睡覺幹什麼啊!”
  “這兩個人是什麼人?”花殤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這段視頻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輕風的話,她只是指著視頻裡的兩個獵人問道。
  “女的那個叫做公子幽,是東部大陸的人,男的叫做流年,是西部大陸的人。”輕風心不在焉的回答著花殤的問題,順便問了一句:“你要是對上他們能贏不?”
  花殤緊緊的盯著視頻,想了一會後才說:“一半一半。”
  這和輕風了解的情況差不多,他一看到這兩個人PK的畫面的時候,其實心裡也嚇了一跳,居然在命運中還有這麼高端的玩家?他一開始也以為那些什麼SOLO王啊,頂級玩家不過是一些討好玩家的誇大之詞,卻沒有想到,真正這兩個人的實力確實如此,雖然還沒有體會,光是看著畫面就覺得強悍得不得了。不知道在真實對戰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情況發生。
  “以後會有交手的機會的。”輕風看著花殤那興奮的目光,湊到她的耳邊低低的說。
  花殤苦笑了一下:“只可惜不多。我們進遊戲不是為了自己的愛好,所以,能和他們對戰的時候不會有幾次。”
  “那又何妨,只要你想和他們對戰,我會想盡辦法成全你的心願。”輕風微微笑著,正如他一如既往的模樣。
  花殤回過頭看著輕風,也笑了起來:“你要是這麼對於我,遲早有一天我會被你寵得會找不到北的。”
  “我心甘情願,甘之如飴。”輕風低下頭,湊到了她的脣邊,將她那鮮花般的嘴脣銜在嘴裡,讓舌頭在上面輕輕的劃過。而他的手,更是不閒著,已經將花殤的睡衣剝了下去,花殤緩緩地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聲,也被輕風盡數吞下。
  夜還長得很,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葉詞站在多拉米碼頭的前面,她穿著罩衣,將自己的身體全部藏在罩衣裡面,不留出一點。當然,除了那敵對大陸紅色光讓她根本無法掩飾外。
  多拉米平原是北部大陸現在唯一的一塊中立地圖。在這裡不但能看見北部大陸的玩家,連東部南部西部大陸的玩家也不少見。在多拉米平原並沒有城市,只是在平原的中間有一個公平交易市場,那是各個大陸眾多玩家都十分願意去的地方。
  這個公平交易市場除了少數的NPC在這裡做為補給和修理裝備,以及參與看守維護治安的衛兵外,剩下的就是玩家們了。各個大陸的玩家都可以在這裡擺攤兜售自己的大陸所特產的物品。因為四個大陸的天氣和地理的狀況有所不同,所以,各個大陸都有自己的特產。這些特產往往是一些生活玩家在練習技能和製造物品時的必備,所以,這個公平交易市場光顧最多的大概就要屬各個大陸的各個不同的生活玩家了。
  當然,除了生活玩家以外,還有不少的普通玩家也在這裡擺攤,畢竟裝備這種東西是各個大陸都會需要的。更何況,多拉米平原靠近海邊,這裡的貝殼盛產各種寶石,普通玩家在這裡也能買到不少有用的寶石。
  比起憂傷沼澤來,多拉米平原就顯得平靜得多了,各個大陸的玩家在這裡少有衝突,顯得相安無事。畢竟大家到這裡來都是做生意的,誰會跟錢過不去?不過,儘管如此,還是偶爾會有敵對大陸的玩家為了一個怪物的刷新點或者一個寶箱就火拼在一起。
  就好像現在,兩個大陸的玩家正在路邊的一個刷新點火拼著,他們的人數相當,職業安排也相當,等級更是差不多,所以這種火拼一般就是在比消耗,看哪個隊伍的承受力更強悍一些。葉詞對於這種火拼見怪不怪,她騎著自己的小馬輕輕鬆鬆的從這群人邊上準備過去。
  只是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我們的支援到了,兄弟們不要怕,弄死這些北部大陸的!”
  葉詞只聽到身後呼呼啦啦的聲音,她回頭一看,果然有十幾個和她身上同樣冒著紅光的玩家嘩啦啦的衝了過來,挨著她很近,看起來就是給這兩個隊伍其中一邊來支援的。
  真是有精神。對於這種團隊混戰葉詞從來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為了一個怪物刷新點至於嗎?弄出這麼大的陣勢,又是打架又是拉幫結夥的,有這個時間,倒不如去別的地方多刷刷怪,說不定更多的經驗都掙到了。
  就在葉詞這麼想的時候,一個奧術彈打在了她的身上,給她帶來了微乎其微的傷害。
  而系統也提示著她:“您受到了北部大陸玩家‘親親我的寶貝’的攻擊,在這裡你可以任意反擊,無反擊限制時間。”
  葉詞挑了挑眉毛,順著那個奧術彈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大約45級的法師,正用著奧術彈在攻擊著她。就在她看過去的這麼一會,那個奧術法師已經又孜孜不倦的丟了兩個奧術彈在她的身上了。
  雖然傷害不高,但是,對於這種騷擾性的攻擊葉詞一向的做法都是將他們直接掐死在搖籃裡面,於是,她拔出了幾支箭,對著那個奧術法師噗噗噗的就射了出去。法師這種職業本來就是攻高血薄,移動又慢,再加上這個奧術法師的等級遠低於葉詞,所以葉詞的箭支射在她的身上,直接就將這個奧術法師秒殺了。
  這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沒有什麼特別的,在這種兩個大陸混戰的過程中有一兩個被亂箭射死的玩家一點都不值得有什麼奇怪的。葉詞更沒有在意,甚至沒有多看一眼這個玩家,直接就趕著自己的小馬朝著遠處跑去了。她的目的地是公平交易市場,對於這種小規模的混戰沒有一點留戀的意思。
  葉詞正撒歡的跑著,忽然背後又有人攻擊,系統再次提示她:“您受到了北部大陸玩家‘親親我的寶貝’的攻擊,在這裡你可以任意反擊,無反擊限制時間。”
  嘿,這個名字夠熟悉的。葉詞看著系統提示她的名字,這不是剛剛才被她送走的那個奧術法師嗎?本來葉詞是對這個奧術法師沒有絲毫在意的,可是,現在她多少有了點興趣。她四處望了望,很快就發現附近是一個墓地,看來這個傢伙是直接回墓地復活了,然後又衝回了戰場,卻不幸在半路上再次遇見自己,可是這個法師居然好了傷疤忘了疼,直接又向自己開炮了。
  轉過頭看著那個奧術法師,她穿了一身灰暗的袍子,袍子上有一個不少花紋在若隱若現,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大路貨。而她的手裡拿著的武器葉詞更是熟悉,這可是在45級的時候奧術法師的頂級裝備,流彈法杖,看起來這個奧術法師除了有點分不清楚狀況外,實在是一個有錢人。
  技術如果無差別的話,對於葉詞來說攻擊一個有錢人遠比攻擊一個窮人更划算,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有錢人的身上會掉下來些什麼東西。說起來,剛才就不划算,她沒有看見從這個叫做親親我的寶貝的法師身上掉落什麼東西,她忘記撿了,真是可惜。
  親親我的寶貝從墓地復活之後就立刻朝著剛才的戰場跑去,她一邊跑一邊跟隊友說自己的腰帶掉了,好在有隊友已經幫她撿著了,這讓她十分的安慰。不過她有些不明白,剛才自己是怎麼掛掉的。她不過是攻擊了一個援軍,怎麼轉眼就被秒殺了?她本來想看看戰鬥記錄,不過剛才死亡的時候戰鬥記錄已經刷新了,這讓她無從查找自己是被什麼人掛掉的,這讓親親我的寶貝有些鬱悶。
  她一路快步朝著戰場跑去,卻沒有想到,又在路邊看見剛才自己攻擊的那個人,她頓時火冒三丈,心裡暗想,剛才有人幫你的忙,現在可沒有了吧,所以一定要給她好看。帶著這樣的想法,親親我的寶貝舉起了手裡法杖朝著這個正在奔跑的玩家丟出了一個奧術彈。
  奧術彈很快就在她的身上炸開了,親親我的寶貝看著奧術彈給那個玩家帶來的傷害,不禁微微一愣。不是吧,才300多點,是不是看錯了!要知道她的奧術傷害要比一般的奧術法師高出20%左右,這樣一個奧術彈打在對方的身上少說都要1500左右的傷害,可是現在才300多,怎麼回事!
  很快親親我的寶貝就反應過來了,這個玩家的等級絕對比自己高出很多,不但如此,剛才將自己秒掉的,不是別人就是這個傢伙,她根本就沒有加以別人之手。
  知道了這個來龍去脈,親親我的寶貝頓時慌了神,剛才因為人多手雜,她看得也不是太清楚,所以才誤以為將自己致死的是別人,所以,在剛才自己遇見了這個玩家的時候才敢大著膽子攻擊她,可是,現在她發現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頓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襲上心頭!
  雖然親親我的寶貝的PK技術不算太差,但是平時都是跟著團隊,要是遇見有PK的時候基本也是有整個團隊在,大家一窩蜂的上,並不會太要求技術,可是,要是輪到面對面的單人PK,她就完全沒有辦法了。平時因為團隊的緣故,她因為法傷很高,只要躲在後面放冷彈就可以了,根本就不用在乎什麼操作,什麼走位,整個一個無腦輸出。可是在單人PK的情況下,無論是走位還是操作都菜的不能看了。
  親親我的寶貝站在原地,只看著那個玩家調轉了馬頭,看了她一會就朝著她奔來。親親我的寶貝腦袋裡一陣漿糊,現在該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好一會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直接調轉了頭,朝著遠處快速跑去,顯然,過於慌亂的她都已經忘記了要招坐騎出來這麼一回事了。
  葉詞調轉馬頭,看著那個攻擊自己的奧術法師,是個人類女性,一頭栗色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顯得很可愛。不過,這個時候,這個奧術法師的表情卻明顯不是可愛的樣子,她站在那裡驚慌失措的看著自己,就好像看著一個恐怖的存在。葉詞笑了笑,這個奧術法師好像有點呆……
  對於這種又呆又有錢還主動攻擊自己的傢伙,葉詞就更沒有高抬貴手的必要了,她夾了夾馬肚子,快步朝著親親我的寶貝衝去。直到這個時候,這個叫做親親我的寶貝的奧術法師似乎才恍然大悟,立刻掉頭就跑,甚至連坐騎也沒有召喚。
  葉詞有點奇怪,難道這個奧術法師覺得自己的兩條腿會比四條腿的馬跑得更快嗎?還是她認為一個法師的移動速度會比獵人更快?要不是自己不想在這裡耽擱時間,葉詞還真想捉弄這個又呆又有錢的法師玩玩,不過,顯然她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心情。
  在跑進了可以攻擊這個玩家的範圍之後,葉詞立刻拉開了弓,衝著親親我的寶貝就射出了三支箭,噗噗噗!三箭全部都是暴擊,親親我的寶貝立刻就倒在地上掛掉了。
  葉詞騎著馬走到了親親我的寶貝面前,發現在她的旁邊掉了一把小鋤頭,於是撿起來一看,發現是一把紫色的草藥鋤頭,附帶了幾個很好的屬性,比如挖掘草藥的成功性提高、挖掘草藥的速度加快,還有提升製藥的成功率之類的。雖然葉詞的生活技能也是藥師,可是明顯她的興趣不在這裡,這把鋤頭給她倒是有點浪費了,倒是不如給需要的人。葉詞看了看這個奧術法師,微微一笑,她果然很有錢,這把藥鋤放在市場上的價格應該超過5萬金,而且還有價無市,要是一會她過來撿屍體發現自己的藥鋤丟了,會不會心疼的昏死過去?
  葉詞將這藥鋤頭丟進了包裹裡,頭也不回的朝著公平交易市場衝去了。
  在多拉米平原這一塊到處都可以發生戰爭的土地上,唯一安全的地方是公平交易市場,雖然在市場裡也是可以發生戰鬥的,但是,因為有不少超過200級的士兵巡邏,所以玩家們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和平的呆在市場裡面。在這裡,只要有人主動挑起戰鬥的話……那麼其結果就是被200級的士兵直接秒殺,還會掉落1級。
  葉詞披著斗篷在公平交易市場裡轉悠,想找找有沒有販賣地圖的玩家。因為自己在這一世並沒有來過北部大陸,所以很多地圖的細枝末節她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所以,葉詞打算在北部大陸的玩家手裡購買幾張自己要去的地方的地圖,這樣的話,可以讓她在前去的時候也有所準備。
  在人滿為患的市場裡葉詞走來走去,終於在一個玩家面前站住了,他的面前擺放著很多地圖,張開喉嚨吆喝著:“地圖地圖,賣地圖了,它將是你指路的明燈,它將是你殺人越貨的利器。行走北部大陸你一定需要它!地圖地圖,賣地圖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找不到的,北部大陸最全的地圖啊,歡迎選購,全服最低價,質量絕對有保證!第一次不來是你的錯,第二次不來就是我的錯了,快點過來看看吧,地圖地圖!”
  他這麼賣力的叫著,前面也簇擁了不少的玩家,可是看得多買得少。畢竟現在能自由行走在敵對大陸的玩家還是少數,就算有這個能力,在敵對大陸行走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一不小心就成為了仇恨吸引機器,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多拉米平原附近逛一逛就好了。
  雖然看的玩家很多,買的很少,可是賣地圖這個玩家卻絲毫沒有鬆懈,也不氣餒,繼續大聲的呼呼喝喝,招呼著買賣。
  葉詞看著這個賣地圖的玩家,他穿著一身盔甲,不過盔甲上卻鏽跡斑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最多也不會超過綠色裝備,身後背著一把雙手大劍,劍身甚至有些斑駁了。看得出這個玩家並沒有什麼團隊,等級也不算高,否則這混得實在是有點慘。
  她將斗篷的帽子拉得更下面一點了,然後走到了這個玩家面前,壓低了聲音問:“有沒有莫賈米爾平原和聖域雪山的地圖?”
  “這個啊,我要看看,你稍等一下。”自己的攤子面前難得有人來問,所以,當葉詞來問,這個賣地圖的玩家顯得十分熱情。不過隨後他又愣了愣,抬頭看著這個跟自己買地圖的玩家。重複的問道:“你說的是莫賈米爾平原和聖域雪山?”
  “是的。”葉詞的面孔全部藏在斗篷裡,讓對方看不見她的容顏,不過她卻可以清楚的看見對方的表情。
  賣地圖的玩家頗為奇怪的看著面前的玩家,她的身份、樣貌以及職業都被這個斗篷給遮擋的嚴嚴實實,除了能在她的身上看見隱隱的紅光代表著她是屬於自己敵對大陸的玩家外,他簡直探索不到屬於這個玩家的任何一點信息。他不禁揣測著這個玩家買這兩張地圖做什麼。
  莫賈米爾平原和聖域雪山都是位於北部大陸比較深的腹地,那裡分布著北部大陸很多的富饒的城市,和多個副本群,屬於北部大陸很熱鬧的地方。而這個敵對玩家要去那裡,是要發動戰爭嗎?
  賣地圖的玩家才這麼想著就忍不住對自己翻了翻白眼,他真是想得太多了。
  整個北部大陸至少有一兩億的玩家,就光憑這樣一個玩家的力量能掀起什麼風浪來?就算是她去到了莫賈米爾平原和聖域雪山也實在沒有什麼了不起,那裡的玩家眾多,她想平安的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怕也十分吃力,還能做什麼事?
  這麼一想之後,他也不再擔心,繼續在包裹裡查找地圖,不過只找到一張莫賈米爾平原平原的地圖,至於聖域雪山……那裡的怪等級高,而且地勢險要,就連北部玩家自己都很少去,更不要說是敵對大陸玩家了,所以他並沒有準備這個地圖。
  “抱歉,我這裡只有莫賈米爾平原的地圖,要3000金。”
  葉詞接過了地圖,丟給了他3000金,並沒有講價,這讓這賣地圖的玩家心情大好。要知道,他做得也是小本生意,也就賺個車馬費和辛苦錢,要是遇見了喋喋不休講價的傢伙,真是連生意都不想做呢,不過,這種玩家卻偏偏是最多的,讓他經常十分不爽。
  而面前這個敵對大陸的玩家卻一點價都不講,爽快的讓他都有點心花怒放了,為此,他決定再做做她另一單生意:“如果你能等得住的話,我可以現在去為你買聖域雪山的地圖。”
  葉詞看了看周圍,並沒有賣地圖的玩家,於是點點頭:“你去吧,我等你一個小時。”
  “好的好的,我在各處都有設傳送點,一定不會超過你規定的時間的。”這賣地圖的一聽葉詞這麼說,連忙開始收攤,聖域雪山的地圖進價只是5000金,但是一般都能賣到8000到10000金,平時是根本沒人買的,可是現在卻有人要,他自然跑得勤快。
  “順便再去將這兩塊地圖最近的路線上的所有地圖都帶一份吧。”葉詞最近在多羅部落裡打怪掙了不少錢,小腰包很鼓,所以並不在乎這點錢。更何況這種錢是不能節省的。
  “好的好的,請您稍等一會,我去去馬上就回來。”賣地圖的一聽到葉詞的話,頓時興奮極了,這可是難得遇見的大主顧啊,這個時候誰還管她是不是敵對大陸的,誰還管她是來做什麼的。“對了,我叫做流氓兔一號,一會我還在這裡等你。”
  葉詞點點頭,雖然對方主動報了自己的名字,不過葉詞可沒有什麼心思來而不往非禮也。只是將斗篷拉得更低,朝著別的攤位走去。
  這種雜貨的市場最大的好處是什麼?最大的好處就是積極的促進了各個大陸的有序商貿發展,讓各個大陸的玩家都可以共享資源。就好像現在葉詞站的這個攤位面前,正在兜售著包裹。
  現在葉詞身上最大的包裹也只是二十二格的,可是這裡卻有一個二十四格的包裹。葉詞有點猶豫,只是多兩個格子,用不用購買?如果要購買的話,這5千金的價格明顯有些高了,要知道現在市場上二十二格的包裹最高也就賣到1千金。
  和葉詞同樣存著心思的玩家不少,所以在這個攤位上那個二十四格的包裹看得人很多,可是一聽到價格卻都搖搖頭。賣包的是一個生活職業玩家,對於大家的想法他也不強求,依舊悠哉悠哉的招攬著買賣。
  他看見葉詞站在自己攤位面前,又是敵對大陸的玩家,連忙問道:“嘿,這位,你想買幾個包裹嗎?”
  葉詞搖搖頭:“都太小了。”
  “二十四格的都小嗎?”那個玩家微微一愣然後連連問道。
  “二十四格只比二十二格的大兩個格子,卻高出了四千金,為了這兩個格子有些不值得。”葉詞很客觀的評價著。
  那玩家笑了笑:“這不是有價無市嗎?我要是拿到主城去賣,只怕不止這個價格!”
  葉詞也不跟他爭辯,如果他真的能在北大陸主城勇士城能賣得起價格的話,只怕他也是不會拿到這裡來賣的。於是她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說:“那你拿回去賣好了。”
  說罷,轉身要走,那玩家臉微微一紅。看來,遇見一個行家,雖然對方並沒有戳破自己的大話,可是說的也已經夠明顯了,他連忙拉住葉詞說:“等等,我這裡還有更大的包裹。”
  “價格也會更高得離譜。”
  那玩家頗有些尷尬,他看了看其他圍觀的玩家,湊近葉詞,壓低了聲音說:“價格好商量嘛。”
  東部大陸現在並沒有比二十二格的包裹更大的容器出現,所以,聽到有更大包裹,葉詞還是很想看看的。於是,她轉過身子,望著這個生活玩家說:“還有什麼樣的?”
  這玩家也不知道從哪裡又拿出一個包來,顏色棕黑,皮質堅實,一看就是好東西,他和葉詞點了交易,給葉詞看貨,一邊小聲說:“這是二十八格的!怎麼樣,你要不要?”
  二十八格的包裹?葉詞微微一頓,這倒是比她的大很多,如果將身上的五個背包全部換成這麼大的就比現在多出了三十個,實在是很划算。只是價格的問題……
  現在的葉詞雖然小腰包比較鼓,但是距離大款還是有十分遙遠的距離,所以,價格也是葉詞考慮的問題之一。
  “你要多少錢一個?”
  “2萬。”那個玩家伸出了兩個手指頭,說出一個數字,絲毫不覺得這個價格有什麼不合適。
  葉詞眯了眯眼睛,這個價格其實不算貴,畢竟這種東西有價無市,不過她還是不想出手,畢竟馬上就要開新的資料片,如果她沒有記錯,這些包包的圖紙在中部大陸隨便哪個副本裡掉率都是很高的,所以,現在出手實在是很虧。
  於是葉詞搖搖頭:“我想要五個,不過我沒有那麼多錢,我拿東西換如何?”
  “什麼東西?”那個玩家微微一愣,而後看著葉詞說:“換是可以換,如果東西太垃圾的話,我可是不收的。”
  葉詞聳了聳肩膀,其實她也不是非要不可,是不是?
  她將剛剛從親親我的寶貝那裡爆到的小藥鋤交易給了這個玩家:“是把藥鋤,如果你要的話,我倒是可以換給你,如果不要的話,當我沒有說。”
  那玩家原本以為是什麼一般的玩意,卻沒有想到是一把紫色的藥鋤頭,他的眼睛陡然一亮。雖然他是裁縫,可是他們是一個生活玩家團隊,要是這把藥鋤能拿下的話,對於團隊裡的藥師來說可是太好了!
  於是他立刻說:“這東西我要了。”
  看著這人那麼感興趣的摸樣,葉詞眯了眯眼睛,葉詞不是不知道這把藥鋤不錯,不過,她知道有一個地方的隱藏任務能拿到一把橙色藥鋤,和這把比起來,好得不是一點半點,所以也就大大方方的拿這玩意換點東西了。不過,看到對方如此興奮的樣子,葉詞開始想坐地生金了,她不動聲色的說:“這東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至於二十八格包只要開了新資料片,我想很快就將會淘汰了,所以……”
  那個玩家自然知道葉詞的意思,他咬咬牙,一口氣拿出了五個三十二格包包說:“這是我最好的東西了,跟你換!”
  葉詞一看貨,心裡樂開了花,自然不再猶豫,立刻跟他交易成功。
  不想才拿著包裹裝備上,就聽見一聲大叫:“就是她,就是她爆了我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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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19:07:1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秋水不染塵

  這聲音倒是一點都不熟悉,不過,按照人的下意識行為,葉詞順著聲音看過去,只看見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站在市場的入口處,而在她的身後呼呼啦啦的圍著十多個玩家。這個人不是親親我的寶貝又是誰?
  葉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斗篷,遮得很好,又看了看附近的玩家,大部分都帶著斗篷,怎麼?這個親親我的寶貝的眼睛那麼毒,就這樣都被她看出來了。葉詞望著這一群玩家,呼出了一口氣,反正在市場裡面也不可能真的出手,誰也受不了200級的衛兵巡邏的秒殺,最多一會就是口水仗罷了。
  “就是她,就是她,她把我的藥鋤撿走了!!”親親我的寶貝朝著葉詞站的方向指認著,不過卻是回頭對一個十分高大的祭祀說道。“你要幫我拿回我的藥鋤,我不管,我就是要那把藥鋤!”
  站在她身後的那個高大祭祀輕輕的拍了拍親親我的寶貝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緩步朝著葉詞面前走來。葉詞站在那裡看著這個祭祀,罩在斗篷下面的脣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真是荒唐,難道她不知道被殺了之後,戰利品誰撿到就是誰的嗎?還想要回去,真是痴人說夢。
  這邊正當葉詞做好了跟這群人死耗的打算,卻沒有想到這個身材高大的祭祀居然直接越過了她朝著她身後一個穿著斗篷的人走去。走到那個人身邊,這個高大祭祀衝著他回頭向親親我的寶貝問道:“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親親我的寶貝跟在這個高大祭祀的後面直跺腳,而她就站在葉詞的面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另一個穿著斗篷的玩家,臉上的表情簡直用齜牙咧嘴來形容也一點都不過分。
  葉詞微微一揚眉,然後又看了看那個被高大祭祀指認的斗篷玩家,他正背對著一群人在一個攤位上挑選著什麼東西,對於這些紛紛擾擾似乎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葉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那個玩家,他們身高不一樣啊,這個體側的周長好像也不一樣啊,雖然不知道他什麼職業,但是,他們兩個除了同樣帶著斗篷外,好像什麼都不一樣嘛。想到這裡,葉詞不禁又仔細看了看親親我的寶貝的眼睛,乖乖,這個丫頭的眼神沒有什麼問題吧?這麼大的差距,她居然都能給認錯了?
  不過,既然是親親我的寶貝認錯了人,葉詞也不會白痴到站出來衝著他們說:“不要連累別人,是我爆了你的藥鋤,有什麼事找我就是了!”她就默默的站在人群裡,一邊等著流氓兔一號,一邊看著熱鬧。
  在中立地圖裡,本來穿斗篷的玩家就多,現在很多人又來湊熱鬧,葉詞只覺得周圍都是穿斗篷的玩家,她站在其中更加的不好分辨了。
  因為那個被親親我的寶貝指認的玩家身上泛著和葉詞一樣的紅光,所以葉詞能夠確認這個人和自己一樣都屬於東部或者南部大陸,而親親我的寶貝他們一群人是屬於北部大陸。中立地圖裡可以隨時隨地的開戰,只要肢體上的動作稍微沒有注意的話,就會被系統判定為攻擊,所以,那個高大的祭祀並不會貿然的伸出手去碰觸這個穿斗篷的玩家身體。
  只見他站在這個玩家的身後,十分有力的說:“您好,我是北部大陸公會珈藍神殿的夢回千里,可不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
  這話一出口,許多玩家都發出了驚嘆的聲音,就連葉詞也微微皺起了眉毛。
  居然是珈藍神殿的人。
  珈藍神殿、星辰公會以及血雨飄香是北部大陸上三個最大的公會,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像是東部大陸那樣幾個大公會之間那麼和睦,或者說虛偽,也沒有像是南部公會的黑梅世家以及俠客島那麼劍拔弩張,而是以一種極為奇妙的姿態存在著。
  他們之間既是盟友,又相互摩擦不斷,既互相制約,又相互對立。三方的老大都想吞掉對面兩方,可是無奈,胃口全部都沒有那麼大,所以,只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和美美繼續的等待機會。不過背地裡,這三個公會都姑息自己的玩家找其他公會玩家的麻煩,所以不管有沒有其他大陸玩家出現,就是他們自己的玩家也經常鬧得不可開交。
  雖然葉詞知道只要來到北部大陸就絕對會碰上這三個公會的玩家,可是沒有想到,她才到這裡不到一個小時呢,似乎就已經跟珈藍公會弄出點事情來了。雖然葉詞並不怕事,但是珈藍公會的老大珈藍風情卻讓她忌憚三分。
  如果她沒有記錯,上一世,最先跟盛世達成聯盟的就是珈藍公會,他們在和盛世的合作中大大的賺了一筆,甚至,在盛世退出了命運之後還能獨善其身,在一片狼藉的命運之中,開疆辟土,迅猛發展,不過半年時間就成為了命運第一大公會。而這些全部都是這個珈藍風情的功勞。
  所以,先不說珈藍風情的人品是什麼樣的,光是這份眼光,這份膽識,以及這份謀略,珈藍風情在整個命運的公會會長中都算是名列前茅的。上一世葉詞倒是沒有什麼機會和這個人打交道,不過這一世,如果葉詞想要迎戰盛世,只怕和珈藍風情要打交道的地方還很多呢。
  那個穿斗篷的玩家,似乎反應有點慢,直到夢回千里的聲音落下一兩秒之後他似乎才恍然大悟,轉過身來,左右看了看四周,才又將目光放在了夢回千里的身上,指著自己問:“你在跟我說話?”
  夢回千里倒是個好脾氣的人,就算親親我的寶貝在他的身後已經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直跳腳,不過他還是慢悠悠的微笑點頭:“是的。”
  “什麼事?”一般的玩家遇見這樣的陣勢大概會有所慌亂的,就算是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可是內心多少還是會有些驚慌。可是這個穿斗篷的玩家倒是真淡定,雖然葉詞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裡她能感覺出來這個玩家並沒有受到一絲的影響。
  “剛才您在郊外是不是襲擊了這個奧術法師兩次?然後撿走了她的藥鋤?”夢回千里也不囉嗦,直接就切入了主題:“我知道規矩,只要是從玩家身上掉落下來的戰利品都是屬於勝利一方的,但是那把藥鋤對於我們很重要,所以我想請您還給我們?當然,我會用兩件您用得上的紫色裝備換回來。”
  這話一出,人群裡發出了驚呼聲。
  直到現在,紫色裝備在整個大陸上還是不多的,一般的散人玩家手裡最好有幾件藍色裝備就不錯了,至於紫色裝備根本想都不敢想。就算是大公會裡,除非是主力團裡的團員能穿上一套紫色裝備,一般的成員,身上有一件紫色裝備就已經很讓人值得驕傲的事情了,可是這個夢回千里居然一下子要拿出兩件紫色裝備來交換那把只屬於生活玩家要用的藥鋤,這不禁讓人開始猜疑,那把藥鋤到底是什麼樣的霸道屬性。
  葉詞搓摩著光滑的下巴,也開始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將這藥鋤換得實在是便宜了點。而當她轉回頭去看剛才那個賣包給他的玩家時,卻發現他已經收攤閃人了,看來這玩意確實是她賣得便宜了點,連那個玩家都像是撿了個大便宜一樣迅速撤退,不再出現在葉詞的視野之中。
  “千里哥哥!是他不對,先爆了我的東西,讓他還給我,為什麼還要拿紫色裝備去換!”親親我的寶貝聽到夢回千里的話更加的生氣起來,她一邊拉著夢回千里的胳膊不停的搖晃,一邊指著那個穿斗篷的玩家不依不饒。
  葉詞笑了笑,又是一個被寵壞的女性玩家。雖然現在進入遊戲的女性玩家越來越多,可是長相甜美可愛的女性玩家還是會受到男性玩家眾星拱月般的追逐的,久而久之自然會養成她們刁鑽而不講道理的性格。葉詞又上上下下的看了看這個親親我的寶貝,她忽然覺得,她剛才應該守住這個傢伙的屍體的,她的身上一定還有不少的好東西,真是可惜了,沒有機會了。
  “你不要多話。”夢回千里微微皺起了眉毛,看得出來,他對於親親我的寶貝的拎不清實在有些頭疼。大概那把藥鋤對於他實在是很重要,不然的話,他應該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帶著人興師動眾的跑來這裡丟人現眼吧。
  親親我的寶貝是有些怕夢回千里的,她聽到夢回千里這樣的話,只能恨恨的跺著腳,站在他的身後不再多話了。
  奇怪的是,那個穿斗篷的玩家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哪怕是這樣被誤會他也沒有吭聲。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親親我的寶貝的小刁蠻和夢回千里的無可奈何。
  “不知道我這個提議,您是否同意?”總算是讓親親我的寶貝閉嘴了,夢回千里終於可以放下所有的耐心面對面前的這個玩家了。
  那個穿斗篷的玩家手裡拿著一瓶血瓶,鮮紅色液體裝在一個精緻的水晶瓶裡,看起來十分的漂亮,他上下拋著這個瓶子,玩得十分輕鬆。聽到夢回千里的話之後,他輕鬆的聳了聳肩膀,聲音裡帶著輕鬆的笑意:“兩件紫裝,這倒是不錯的交易。”
  葉詞頗為奇怪的看了看哪個玩家,他怎麼不否認?這麼說不就等於間接承認了那爆了親親我的寶貝的人是自己嗎?不就等於間接承認了拿了藥鋤的人是自己嗎?難道他不知道珈藍神殿在北部大陸的地位,這麼做無疑於摸老虎屁股……
  葉詞忽然對於這個穿著斗篷的玩家感了興趣,他到底想什麼呢?
  夢回千里聽到他的口氣,也露出了笑容,看起來,這次交易就做成了:“那不知道你要什麼職業的紫色裝備呢?我馬上給你準備。”
  那穿斗篷的玩家卻嘿嘿一笑:“如果這藥鋤真的在我這裡的話,這筆生意倒是真的不錯,只可惜……”他像是要賣關子一樣,故意的拉長了聲音,足足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而後才搖搖頭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奧術法師,更不要說什麼爆了她的裝備了。”
  “就是你!本來就是你!你不要到了現在才來抵賴,我明明記得就是你!你還我的東西,還我的東西!”親親我的寶貝聽到他這麼說,原本被壓製住的火氣立刻又上揚了,她揮舞著拳頭就朝著那個玩家奔去,要不是夢回千里眼明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給抓了出來,不然的話,她現在打到了這個人,說不定更是被那些虎視眈眈的巡邏衛兵直接給秒殺了。
  夢回千里將親親我的寶貝丟入了身後一個戰士的懷裡說:“看好她,不要給我添亂。”
  那個戰士點點頭,緊緊的拉住了親親我的寶貝。親親我的寶貝還是不甘心,使勁的掙扎了一下,無奈這法師的力量怎麼可能跟戰士想媲美呢?她被緊緊的牽制住,根本就沒有辦法掙扎半分,只好喋喋不休的繼續說道:“你個不要臉的,居然打女人,打了就打了嘛,還不承認,承認一下你會死啊,承認一下你會懷孕啊!都說了換紫色裝備給你了,你就把藥鋤還給我不行嗎?”
  聽著親親我的寶貝那喋喋不休的嘟囔,那個穿斗篷的倒是十分好心情的笑出了聲音。
  夢回千里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這個穿斗篷的玩家,低下聲音說:“如果,真的是您爆了她也沒有什麼關係,這是中立地圖,大家憑本事吃飯,她技不如人,被你掛了本來也沒有什麼,只要你肯和我交換那個藥鋤的話,我可以再加上一件紫色裝備。”
  “嘖嘖,看不出,珈藍神殿還真是大手筆啊。”那個人訕笑了出來,隨後他放下了頭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張燦爛如同星辰般的面孔,黑色短髮,純東方的面孔,細長的鳳眼,帶著幾分涼薄的脣角,整個人看起來絕世獨立。“不過,我對於這位女士的指控真的無可奈何,我可是到了現在才第一次見過她。”
  這個人真眼熟。葉詞看著那個放下了斗篷的黑髮男子,似乎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只是,卻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夢回千里盯著這個男人的面孔仔細看了一番,發現他並沒有要騙自己的感覺,於是轉回頭看著親親我的寶貝說:“你到底記清楚沒有,是不是他!”
  其實親親我的寶貝並沒有記清楚是誰掛了自己,在第二次死亡之後,她又是手忙腳亂的復活,根本就忘記了查看自己的戰鬥記錄,也不知道是誰將自己殺死的。直到她復活之後發現了藥鋤不見後才急的聯繫夢回千里,一行人便朝著公平交易市場來了。
  而公平交易市場裡面,玩家們多半都是帶著斗篷的神秘人,她只能根據自己的感覺來指認。只是,當時那個人坐在馬上,速度又快,她也沒有準確的記下他的特徵,只是約莫著像是面前這個人,所以才指認了他。
  現在夢回千里又問自己這個問題,親親我的寶貝也有些慌亂起來,她不確認自己到底有沒有認錯人,只能硬著頭皮嘴硬道:“就,就是他,我沒有認錯。”
  夢回千里只好再轉回頭看著這個黑髮男子,沉下了臉說:“我是很有誠意的,只想以自己的誠意換來你的誠意,卻沒有想到我們的生意沒有做成。如果今天你將東西還給我們,我還是按照三件紫色裝備作為交換,如果你不將東西還給我們的話……”
  那黑髮男子饒有興趣的看著夢回千里,挑挑眉頭,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那又如何?”
  “那麼我們珈藍神殿絕對不會讓你在北部大陸上好過的。”夢回千里收起了那謙謙有禮的君子形象,脣邊露出了一絲嗜血的笑意:“我想,讓一個人在北部大陸無法橫行這點本事,我們珈藍神殿還是有的。”
  那男子卻嘿嘿的笑出了聲音:“我是不是要說我好怕?你才滿意?”
  夢回千里臉上的笑容有點僵,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麼樣的來頭,居然面對整個珈藍神殿的威脅依舊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一樣。這對於用珈藍神殿壓人就無往不利的夢回千里多少有些掛不住面子。他只能冷冷的哼了一聲。
  那男子沒有再看夢回千里,只是衝著那個親親我的寶貝說:“你看清楚,可真的是我?”
  親親我的寶貝緊緊的盯著這個男子那張實在是炫目的面孔,咬著下脣。說實在,這樣一張好看的臉放在誰的面前都是賞心悅目的,只是,現在,她忽然覺得這張臉的主人十分可怕,說不上是為什麼,就是讓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看了看夢回千里,又看了看這個黑髮男子,咬緊牙關,死撐到底:“是,是,就,就是你!”
  男子呼出了一口氣,十分遺憾的對著夢回千里說:“看來,真沒辦法解釋了。這位奧術法師小姐到底是被什麼職業打死的啊?怎麼連眼神和腦子都進水了?”
  “誰說我腦子進水了,我是被一個獵人射死的!”親親我的寶貝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夢回千里,小聲說:“千里哥哥,我剛才忘記說了,我,我是被獵人打死的。”
  那男子挑了挑眉毛,並沒有亮出自己的武器,只是繼續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切,看起來,一副旁觀者的好心態。
  “那獵人叫什麼?”
  “我,我不知道……”親親我的寶貝咬著嘴脣,她緊緊的盯著那個男子可惡的笑臉,接著說:“可是我確認,就是他,就是他!當時他就是這麼調轉馬頭,衝著我衝過來,可惡的很!他當時在斗篷下面一定也是這麼可惡的笑著的!”
  葉詞望著那個男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裡微微有些在意,自己的笑容可惡嗎?不會吧,雖然她不是人畜無害的綠色食品,可是,也不會淪落到可惡兩個字上面吧。
  “真可惜呢,我不是獵人。”那男子攤開了手,右手裡拿了一支很平常的法杖,聳了聳肩膀,然後不再看親親我的寶貝和夢回千里,越過他們朝著另一邊的市場走去。
  夢回千里的臉陰沉的可怕,他瞪著親親我的寶貝,而親親我的寶貝這回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了,她的心中充滿了對於這個黑髮男子的怨恨,當他越過自己的身邊的時候,她揚起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膝蓋後面。這本來是一個出氣的動作,她也經常這樣踢自己公會的男人,可是大家都沒有責怪過她,所以,現在她理所當然的放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只是她沒有想到,就在她這麼踹了那個男人之後,那個男人的身形閃出了老遠,下一刻,一個冰雹彈就砸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血頓時只剩下血皮,而後又一個小冰彈砸在她的身上,她就掛在了地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快得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等到夢回千里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看見那個黑髮男子在不遠處微笑,他聳了聳肩膀,指了指依舊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看的巡邏衛兵,笑得十分得意。剛才因為是親親我的寶貝先發起的戰鬥,所以,她被這個男人直接秒殺了,那個黑髮男人也沒有遭到衛兵的圍攻,倒是他們的團隊裡有親親我的寶貝,因為首先攻擊別的大陸的玩家,導致他們整個團隊都受到了巡邏衛兵的格外關注。
  就算珈藍神殿霸道,就算夢回千里霸道,可是放在十幾個200級的精英衛兵面前也不過是個渣,所以夢回千里雖然心中窩火也沒有辦法對那個黑髮男子如何。他只能看著那個黑髮男子又淡然的將頭罩帶上,輕鬆的轉身離開,瞬間就消失在了這公平交易市場的人群之中。
  這下子的珈藍神殿可算是吃了一個啞巴虧,雖然這個虧歸根結底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可是,對於十分要面子的大公會來說,出了這種事情,就算是自己的責任,也要將自己的責任全部推到對方身上。夢回千里緊緊的捏著法杖,望著那個黑髮男子消失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絲陰霾,他掃了周圍圍觀的玩家一眼,這些玩家都是普通玩家,可不願意招惹珈藍神殿這種麻煩,迅速都退後了一點,不再那麼圍著他們。
  夢回千里這才轉身對著一個牧師說:“復活她。”
  牧師立刻揮舞著手中的法杖,朝著親親我的寶貝丟出了一個復活術。潔白的光罩在了親親我的寶貝的屍體上,她立刻就復活了,跳了起來,四處看著,一邊咬牙切齒的問:“那個法師呢!那個法師呢!”
  夢回千里的臉色已經很黑了,現在他的心裡就一個感覺,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要不是親親我的寶貝是公會高層的妹妹,估計他是死都不願意招惹這樣的麻煩的!他沉著聲音問:“這回你總算該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了吧!”
  親親我的寶貝回頭看了看夢回千里,看著他那已經黑掉的臉,縮了縮脖子,咽了咽口水,點點頭:“知道。”俗話說聰明人絕對不在同一個石頭上摔兩個跟頭,雖然親親我的寶貝不算是會玩遊戲的人,但是要是這次還記不住看對方的名字,估計她真的會被夢回千里給掐死的。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夢回千里那張可怕的臉,小聲的回答說:“叫做秋水不染塵。”
  “你說什麼?”夢回千里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錯愕,甚至是一絲驚慌。
  “秋水不染塵。”親親我的寶貝又重複了一遍,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夢回千里為什麼一下子變了一個表情。
  其實不光是夢回千里變了表情,圍觀的大部分玩家都變了表情。秋水不染塵是誰?那是和東部大陸的公子幽,西部大陸的流年,以及北部大陸的劇毒起名的頂級玩家,他隸屬南部大陸,聽說和另外幾個頂級玩家不一樣,他不屬於任何一個公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由玩家。他十分神秘,經常以冰系法師的面貌出現,可是,也有玩家說,見過他使用火系法師和雷系法師,不過,卻沒有人能確切的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職業。
  原來是他。
  葉詞這才了然,她就說為什麼會對那張臉那麼熟悉,要知道,這個男人在上一世可是跟自己打過不少次,少有的勢均力敵的對手。只是,他基本都穿著斗篷出現,很少是露出臉的,所以讓葉詞才會模糊了他的容顏,可是一提起他的名字,葉詞可是一點都不會陌生。
  夢回千里總算知道那個男人為什麼會如此的囂張,為什麼會對於珈藍神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因為,他叫做秋水不染塵!
  “千里哥哥……”親親我的寶貝對於這種事情並不是很清楚,只是隱隱的覺得夢回千里對於剛才那個男人十分忌諱,她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好站在夢回千里的身後,伸出了手,輕輕的拉著袖子,怯怯的呼喚著他。
  夢回千里猛得拂了一下衣袖,將親親我的寶貝的手揮開,他現在心情可是煩悶的不得了。先不要說在秋水不染塵那裡吃了一個大大的啞巴虧,就算是那把好不容易得來的藥鋤也一點下落都沒有了。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他們還真是找錯了人,這個拿了藥鋤的人絕對不會是秋水不染塵,那人雖然囂張,但是做了這麼一點小事也不至於不會承認。更重要的是,聽親親我的寶貝說秒掉她的人是一個獵人,這就更不可能了。
  可是,又有什麼樣的獵人能一箭就秒掉親親我的寶貝?親親我的寶貝雖然操作不咋地,但是這身上的裝備可是頂尖的好,她只有45級,在珈藍神殿裡,能在45級的時候就穿上這樣一套紫裝套裝的人又有幾個?就算她是法師,就算她皮薄血少,可是能把她一箭秒掉的玩家也不會多。
  夢回千里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兩個人,不會是公子幽或者流年吧……隨後他又使勁甩了甩腦袋,他一定是因為剛才秋水不染塵的緣故才會如此的亂想。現在北部大陸出現一個敵對的頂級玩家就夠麻煩了,要是再來一個……真是頭疼,絕對不可能!
  雖然心裡已經這麼否認了,但是,這藥鋤丟了卻是不可迴避的事實。要知道這把藥鋤可是公會裡做了好久的任務最後才將那怪物引出來的。本來今天是要由一團來打這怪物的,卻沒有想到一團臨時有事,這才將這事落在了他們二團的身上,這打怪物的過程倒是十分的輕鬆,藥鋤倒是也出了,只要回到公會駐地,這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誰想到,半路上居然會跟一個南部大陸的公會起了衝突?
  至於那把藥鋤,他本來不想將它放在親親我的寶貝身上的。只是架不住這個豬一樣的軟妹紙不停的央求,最後只得如願以償,卻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要是早知道結果是這樣的,夢回千里是絕對不可能將藥鋤放在親親我的寶貝的身上的!現在可好了,先不要說被秋水不染塵弄出這麼丟臉的一出事情,就說這回去拿什麼跟珈藍風情交代還是一個問題。
  一想到後面的事情,夢回千里就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就快要跳出來了。
  身後的團員低低的問他現在要怎麼做,他看了看周圍的圍觀群眾,心裡知道,現在想要追到那把藥鋤已經不可能了。就算是剛才拿著藥鋤的人就在這人群裡,經過了這麼一鬧,恐怕人家也早就藏到什麼地方去也不知道了。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懨懨的說:“晦氣。”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讓剛才被夢回千里揮開了袖子的親親我的寶貝正好聽到,其實夢回千里並沒有說她,可是人啊,總會有些對號入座的多餘想法,她就一根筋的認為夢回千里是在說自己了。她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指著夢回千里說:“不就是一把藥鋤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丟了就丟了,我自己去跟會長講,用得著你如此說我嗎?我知道你覺得我給二團添了麻煩,你以為我喜歡跟著你這個陰晴不定的臭男人嗎?我自己去找藥鋤去!”說著,她跺著腳,大聲的哭著跑開了。
  其他的團員看見這麼一出也滿頭黑線,這個傢伙也未免太公主病了吧,這都什麼跟什麼。只是,親親我的寶貝畢竟是高層的妹妹,就這麼讓她跑了會不會有什麼不好?剛才復活了親親我的寶貝的那個牧師,走到了夢回千里的身後,低聲問:“千里,我們現在……”
  “回公會駐地吧。現在留在這裡還能做什麼?”夢回千里皺著眉頭實在是心煩,他早就知道做事只要搭著這種有公主病的大小姐就絕對沒有什麼好事發生,現在終於噩夢成真了吧!
  “那親親我的寶貝……”
  “隨便她,難道還要我滿世界的去找她!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公主不成!拎不清,這是玩遊戲,又不是寫言情小說,我哪有那麼多的時間陪她瞎耗!”夢回千里的眉頭皺的越發的厲害起來,說罷,轉身就朝著公平交易集市一邊的傳送石走去。
  其他的團員面面相覷,隨後也跟著夢回千里朝著傳送石走去。
  一看沒有熱鬧看了,玩家呼啦啦的都散了。該逛街的逛街,該講價的講價,好像剛才什麼都發生過一樣,公平交易集市很快就恢復了原有的平靜。葉詞站在人群中朝著夢回千里幾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剛才秋水不染塵消失的方向,回過頭繼續在集市裡逛了起來。
  雖然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但是葉詞卻絲毫沒有一絲的內疚感。在遊戲裡,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哪有什麼負罪不負罪的感覺,大家出來吃飯,全憑本事,如果打不過,那就乖乖的磕頭認自己是孫子就好了,多麼平常的一件事。
  葉詞在剛才流氓兔一號消失的攤位上溜達了幾圈,他就回來了。葉詞迎了上去,流氓兔一號的額頭上還有薄薄的汗珠,衝著她嘿嘿的笑著:“哎呀,真是讓你久等了,我去了好一會。”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了葉詞需要的所有地圖:“你一次性買了這麼多地圖,我給你打個折,你總共給我2萬金就好了。”
  這個價格還算是合適,葉詞點點頭,沒有跟流氓兔一號多話,直接掏出了2萬金就交給了流氓兔一號。
  流氓兔一號掂量了一下那一袋子的金幣,十分高興的眯著眼睛,衝著葉詞笑道:“那啥,我想問問,你要去這兩個地方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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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19:11:2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三章:聖域雪山

  在敵對大陸裡溜達,最忌諱的大概就是被人問目的了。
  葉詞當然也是如此,所以當流氓兔一號問葉詞這個問題的時候,葉詞只是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不打算回答,轉身就要走。卻不想,她被流氓兔一號給拉住了,這個穿著綠色鎧甲的戰士衝著她使勁擺擺手:“你誤會了,我沒有要打聽你來這裡的目的,我就是隨便問問。”
  葉詞看著他那張還算是真誠的臉,哼了哼鼻子算是回答:“我知道了,放手。”
  流氓兔一號連忙放開手,搓著手嘿嘿的笑著,十分憨厚的樣子:“那個,那個,我其實就是覺得你一次性買我這麼多東西,我還是跟你說說那邊的情況比較好。”
  葉詞轉回身子看著流氓兔一號,眯起了眼睛,聲音裡也帶上了幾絲涼薄的嘲諷:“告訴我那邊的情況?為什麼?”
  “哎,這不是也算售後服務嘛,我是個有良心的商人。”流氓兔一號嘿嘿的笑著。
  “我可是敵對大陸的玩家,你要是告訴我那兩張地圖的情況就不怕我弄出什麼事情嗎?”葉詞眯著眼睛繼續打量著這流氓兔一號的表情。
  真有意思,這個人居然還說什麼售後服務,他的腦子到底有沒有進水?
  “你就一個人,能弄出什麼大動靜來?”流氓兔一號倒是看得很開,他笑了笑:“我告訴你只是讓你知道,這北部大陸可不像是你們大陸能夠隨便走,現在北部大陸亂著呢。”
  “哦?”
  “最近啊,不知道哪個玩家在聖域雪山激發了什麼任務,引出了一個160級的雪人BOSS級的怪物,不定從哪就出現了,弄得要上雪山的玩家心驚膽戰的,要不是一不小心就被拍回去了,我說啊你要是想去聖域雪山可是得當心點,否則一爪子就把你拍回你們自己的大陸去了。”流氓兔一號一邊整理著桌子上的圖紙,一邊告誡著葉詞。
  “還有,莫賈米爾平原也是不太平,那附近有一座荒城,現在三大公會都為了打那座荒城在莫賈米爾平原上屯兵呢,三足鼎立你一個敵對大陸的玩家想要進到莫賈米爾平原裡面去,估計不可能。”流氓兔搖搖頭聳聳肩膀做出了一副十分可惜的樣子:“如果你一定要進去的話,我還是奉勸你,過一段時間再去吧!等到他們把那座荒城打下來了,人也就是少多了,莫賈米爾平原也會容易近一點。”
  葉詞聽著流氓兔一號的話,心裡微微一驚。沒有想到這北部大陸的手腳還挺快,直接已經開始要攻打荒城了!而且是三家公會共同去打一座荒城。葉詞想,她大概知道為什麼珈藍神殿對於那把藥鋤這麼看重了,他們公會一定是有一個快要衝大師級的草藥工人,只要有了這把藥鋤,就能讓那個草藥工人挖到更多的更好的草藥,從而製造出更高級的藥水。
  在這種公會混戰之中,其實有時候打的並不是玩家有多高的水平團隊有多少的經驗,打的是公會有多少的後勤力量,打的是公會有多少的金錢支持。珈藍神殿、星辰公會還有血雨飄香,這三家公會論實力絕對是差不多的!他們既然能夠三足鼎立那麼久,就說明他們無論是從團員的水平還是經驗、抑或是裝備的差距都很小,就連他們的後勤的差距也是很小的。
  在這種時候一個小小的大師級的藥草工人,往往就能改變一場戰局。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千鈞一髮吧。
  葉詞想了想天天向上現在的配置,雖然距離這些大公會還很遙遠,但是也開始後發制人,有白陌和及時雨他們在公會撐著,她並不用擔心公會發展的問題,她只要為公會找到最好的資源就可以了。
  “那照你這麼說去聖域雪山要比去莫賈米爾平原平原容易一些了?”
  “從敵人數量上是這樣。”流氓兔一號不知不覺的站在葉詞的角度為她分析起了問題:“雖然說那個雪人有160級,但是要躲藏一個怪物,總比躲藏幾十萬個玩家容易不是嗎?”
  葉詞點點頭,隨後問道:“你知道三大公會什麼攻打荒城嗎?”
  “不知道哦,這種事情都是人家大公會的最高機密,我們這種散人玩家怎麼可能知道。”流氓兔一號搖搖頭,而後又看著葉詞說:“你不會是真想去那幾十萬玩家中間去找點事情吧。”
  葉詞不置可否,只是笑笑:“謝謝你的情報,我可走了。”
  “歡迎下次再來光顧我的生意啊!“流氓兔一號是難得一天之內賺了這麼多的錢,心情好得不得了,甚至朝著葉詞揮動著手,熱情極了。
  因為換了大包裹,所以,葉詞在公平交易市場裡面購買不少的補給,這裡的補給倒是很齊備,加上葉詞自己身上帶著的,她算了一下,如果只去莫賈米爾平原和聖域雪山的話應該是足夠了。
  葉詞因為這次來很有目的性,所以並不打算在除了這兩張地圖外的地方多做停留,更何況,馬上新資料就要開了,而盛世也快進入命運了,她不想在新資料片的時候,她還在外面晃蕩。按照葉詞的計算,她打算在新資料開的前一天回到東部大陸。
  雖然和流氓兔一號是敵對大陸的玩家,但是葉詞覺得自己看人的眼水還是不錯的,從流氓兔一號的身上她並沒有發現這個傢伙一定要欺騙自己的理由。也就是說,流氓兔一號的話還是很有信服力的,而且他說的這些也不是什麼隱秘的秘密,基本上北部大陸玩家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算葉詞不相信,只要隨便找個人,丟上1、2百金幣也能問出這樣的話來。
  既然莫賈米爾平原現在三大公會都有主力團隊駐紮在那裡,葉詞自然不會硬闖了——萬一真的不小心死在這些玩家的手裡真是得不償失。就算她走位再風騷,就算她操作再凌厲,一個人的能力畢竟有限,跟三大公會的幾十萬主力玩家比起來,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優勢。所以葉詞這次的目的主要是聖域雪山,反正莫賈米爾平原也是為了拉達做的一個跑腿任務,並不是摩爾所發布的史詩級任務中的一環,就算是現在不做,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
  權衡了一下利弊,葉詞就朝著聖域雪山的方向離去了。
  流氓兔一號還算是一個誠實守信的商人,他給葉詞的地圖都是最短的路程葉詞只要按照上面的大路一直跑就是了。當穿過了幾張多拉米附近的地圖之後,敵對大陸的玩家越來越多,葉詞不得不下馬,進入潛行狀態,邁開“11”路公交車朝著聖域雪山的方向前進。
  就這樣行進了大概三天之後,葉詞終於進入了聖域雪山的地圖。
  聖域雪山是位於北部大陸西北方向的一座雪山,它其實並不是北部大陸上最高的一座雪山,卻是整個北部大陸上最知名的一座雪山。原因無他,只因為這座雪山上有神秘的精靈支系卓爾精靈和血精靈的存在。
  甚至還有小道消息說,有人曾經在聖域雪山上看到過精靈遠古的神廟,只不過在神廟的周圍有很多高級的雪人在看守,讓人沒有辦法可以深入其中。
  當然,這些都是聽說,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一個玩家能將聖域雪山完全搜索完,就算是葉詞手上的地圖也是十分簡略的。它是由北部大陸主城的地圖繪製大師根據各個冒險者所描述的環境而繪製的,所以對於想要精確的搜索這塊地圖的葉詞來說,這張地圖只能大致的給她提供一些方向,很多的細部東西還是要靠自己去考究才行。
  聖域雪山十分的寒冷,到處都是冰雪所覆蓋,在這裡行走的玩家如果不注意的話,很容易被凍傷,所以葉詞在公平交易市場裡面購買一套用於防寒的皮衣,現在正好拿來穿上。
  雖然獵人是以輕盈著稱的,可是這套防寒的皮衣也實在是夠厚重,讓葉詞穿著它們也有些笨拙了。在聖域雪山的腳下,還是有很多玩家的,這裡有很多50級左右的怪物,比如雪虎,雪貓還有一些人形怪,刷新不錯,經驗值也很好,所以組隊在這裡練級的玩家不少。
  只是這裡的天氣實在是寒冷,在這裡練級要耗費比別的地方更多的體力藥劑和食物,好在這裡的怪物所爆的體力藥劑和肉塊都比別的地方要多,讓玩家在這裡練級雖然算不上賺錢,但是絕對也算不上虧本。
  葉詞潛行著越過了山腳下的玩家練級區,順著還算是平坦的路途朝著山上走去,這隨著山勢蜿蜒曲折,在山上的玩家越來越少,不過,所剩下的玩家卻依舊活力十足,不過,他們到這裡來卻並不是為了打怪,而是為了捕捉坐騎。
  在各個大陸除了在城市裡的馬商處有馬匹在出售外,玩家還可以通過購買了捕捉韁繩取捕捉各種各樣的坐騎,但是,這些坐騎卻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要不就因為脾氣太烈,讓玩家下手不得,最後只能打死作數,要不就是等級太高,玩家捕捉的成功率很低。所以,有一些坐騎刷新快和很集中的地方,就成為了玩家喜歡聚集的地方了。
  就比如在北部大陸,以現階段60級為例,現在最適合玩家所騎的坐騎就在聖域雪山的山南麓的一片凹陷之地,那裡有很多的雪馬,他們的奔跑速度能達到120%,和市面上的主流坐騎差不多,但是這些雪馬通體雪白,眼睛有各種顏色,頗受女玩家的親睞,在市面上也要比一般的小馬賣得好多了。這也就吸引了眾多的玩家到這裡來套馬了,如果玩家運氣夠好,能套到速度超過120%的極品的話,也算發了一筆小橫財。
  雖然大公會並不屑做這樣的受苦受累的事情,可是一般玩家卻對於這種事情是十分熱衷的。他們往往三五成群,由獵人、游俠為主力隊員,輔以牧師、祭祀等輔助成員,最好再加上一兩名戰士或者聖騎士這樣的板甲職業,如果配合默契的話,一天抓個五六匹都不成問題。
  “就是那匹,就是那匹!紅眼睛的那匹!我覺得那匹絕對是極品!”葉詞在潛行著經過這片凹地的時候,聽到幾個玩家此起彼伏的呼叫聲。葉詞停了下來,仔細的一看,原來是五個玩家組成的套馬小隊,由一個獵人、一個游俠、一個盜賊、一個牧師和一個戰士組成,泡在最前面的是游俠,他的手裡甩著套馬用的韁繩,朝著一匹受驚的雪馬衝去。
  抓坐騎這個活比的是爆發力,在短時間內跟上坐騎的玩家一般都是主套馬的人。
  “快點給它上遲緩術,牧師,快點上遲緩術,戰士去那邊堵住它,我要準備套了!”游俠一邊急速的奔跑一邊大聲的喊著,他的速度很快,比一般的游俠要快速的多。葉詞看著她奔跑了一會,確定在這個游俠的身上一定有什麼加速的裝備在,不然的話,這個游俠的速度有些快得讓人不可思議了。
  後面的牧師雖然速度很慢,倒是好在意識不錯,他沒有跟在游俠的身後,而是直接橫了過去,朝著雪馬拐彎的方向跑著,那個戰士則從另一個方向直奔馬頭,想從那個方向將雪馬朝著游俠的方向驅趕著。
  至於獵人和盜賊則在三人的外圍游到做好防範,以避免有別的玩家因為垂涎而在他們套馬的時候發動進攻。這倒是一個配置十分完備的套馬小隊。
  葉詞看了一會,就不想再看了,順著路口和他們擦肩而過,朝著這片凹地最裡面潛行而去。按照地圖上提示,如果走大路的話,前面會有一群雪熊擋路,他們的等級都會在80級左右,常常有比較大的團隊在這裡刷怪練級,如果從這裡走的話,弄不好會惹到什麼麻煩,所以,還是從凹地這邊走比較好。
  凹地這邊會有一塊類似懸崖的地方,一般玩家可能沒有什麼辦法,但是身上帶著貓爪的葉詞卻不怕,實在不想就爬上去好了。
  葉詞一點都不想跟北部大陸的玩家有一點的衝突,其實不光是葉詞,任何一個能深入到如此腹地的敵對大陸玩家都不想發生這種事情,可是,往往就是有些不靠譜的事情會發生。
  葉詞看著那個套馬小隊的盜賊在不斷的後退奔跑,那方向不偏不正正好是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的,她連忙急速退後了幾步,躲開了他。就算自己身上的裝備不錯,屬性也挺好,可是對方畢竟是盜賊,在偵查能力的方面沒有任何職業是他們的對手,如果靠得太近的話,難免會被發現。
  有時候越是不想招惹麻煩,麻煩卻偏偏會找上門來。這邊葉詞在讓著盜賊,繞了一個圈子離開,卻沒有想到那邊獵人又已經朝著她的方向逼近了。要不是葉詞確認這兩個人人都只是做巡邏的話,她都想問問他們,是不是後腦勺長著雷達?怎麼自己往什麼地方奪,他們就跟著往什麼地方來呢?
  兩個人靠著自己越來越近了,葉詞身後已經躲到了山壁,她沒有辦法只好鑽進了一塊冰凌的後面隱匿起來,希望用寒冷掩蓋掉自己身上危險的氣息。那個獵人的感知不高,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可是那個盜賊的感知卻很高,他在距離葉詞藏身的冰稜大概還有七八碼的地方,忽然發現自己的背後有一絲危險飄過,他立刻轉身,朝著葉詞的方向使用了一個偵查術,葉詞的身形立刻在他的視野裡出現了。
  先不管葉詞是什麼職業,光是葉詞身上那紅色的光芒就讓這個盜賊一驚,他迅速在小隊裡大叫起來:“不好,有偷襲!”
  還在套馬的三個玩家聽見這個話也一驚,雪馬一驚被他們上了遲緩術了,游俠的套馬韁繩馬上就要抓到馬脖子了,要是這個時候殺出一個程咬金那才是前功盡棄讓人好不惱火。
  不過這一小隊明顯是經常遇見這樣的情況,他們並沒有著急,牧師連連朝著雪馬放出了幾個控制技能之後,就朝著盜賊和獵人的方向衝了過來。牧師法師和祭祀術士的速度是所有職業中最慢的幾位,所以當牧師衝到盜賊附近的時候,戰士已經舉著盾牌包抄過來了。
  “是一個敵對大陸的玩家,他能隻身來到這裡,一定本事不小,大家要小心。”就在除了游俠的四個人在做準備的時候,盜賊也飛速的退後了幾步,一邊走一邊說道,隨後他進入了潛行狀態。
  而葉詞不由得嘆息,自己真是晦氣,只是繞著邊走都會被人給發現了,這真是夠倒霉的!看著現在他們幾個玩家已經包抄過來的架勢,只怕是就算自己解釋也沒有什麼用了,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直接幾下解決他們,免得給自己招惹來更多的麻煩。
  她直接就從冰稜後面串了出來,一邊急速的奔跑一邊朝著牧師丟出了幾個持續傷害的技能。一般打架的過程中,牧師都是首先被瞄準的對象,因為只要他們還活著,整個團隊就還要後續的能力,這也難怪,在打群架之中牧師是死得最多的職業了。
  牧師一邊給自己套血一邊跟在幾個人後面呈“S”路線奔走,不過,他有些頭疼,這個玩家的傷害實在是夠高!只是幾個持續傷害技能,就讓他的血嘩嘩的往下掉。而當他看見攻擊自己的玩家名字的時候大驚失色,在小隊裡慌忙喊道:“我們我們還是撤退好了!”
  “怎麼了?”
  “打我的人是公子幽啊!東部大陸那個公子幽!”
  “什麼!”
  打架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膽怯和分神,而這個牧師兩條都占了,就在下一秒他就被掛在地上,爆出了一件東西。對於裝備葉詞一點都不在意,她現在只想快點解決麻煩。
  “我們退吧,到城裡叫點人上來。“同樣是獵人,面對公子幽的名號和操作,這隻套馬小隊的獵人明顯是深深忌諱的,他可是知道自己和公子幽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游俠,你的馬套好沒有!”戰士也知道現在這麼打下去,幾人是絕對要吃虧的,只要遊戲把馬套了,他們就快點閃人才是上上之策。
  要不然掉落經驗和裝備簡直就虧太大了。
  “還有十五秒,你們再堅持下!你們把牧師的東西撿起來!不要讓公子幽撿走了!”游俠一邊忙著套馬一邊不忘指揮大家,他是這個套馬小隊的隊長,當然要負責將小隊的損失降到最低。
  “你們把公子幽往我這邊引一下,我給她上個悶棍,只要把她暈住了,我們就能收拾她!”盜賊一直遊蕩在葉詞身後大概二十碼的距離處,只要葉詞再往他的面前走個四五碼,他一個急速步伐就能衝到她的背後,釋放出悶棍。
  “好的,沒有問題。”戰士和獵人雖然對於公子幽的名號心有餘悸,不過,在這個時候退後就是死亡,沒有人願意死。他們一邊灌著藥,一邊引著朝著盜賊的方向衝去。
  葉詞並沒有直接放比較暴力的招式對付這幾個玩家,主要是因為她並不太想浪費自己的箭支,所以一直都是用冷卻時間短而且耗費箭支少的持續傷害技能,她覺得,被這種持續技能活活拖死掉,其實也是一件挺鬱悶的事情。
  她一邊奔跑一邊來回給戰士和獵人兩個人上著持續傷害技能,順便微笑,在她身後最多二十碼處還蹲著一個盜賊,他想幹什麼?給自己悶棍嗎?如果太輕視對方應該不太好吧。她想了想,反正她掛了那個牧師,想來,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那麼這個時候招老四出來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了。
  她吹了一個口哨,就將老四召喚了出來,霸王龍是除了龍類之外,獵人所有的寵物中品級比較高的寵物,對於其他的一些生物還是有一定的威嚇作用。雖然套馬小分隊獵人的獵豹朝著葉詞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但是被老四一個掃尾就掃出了老遠,它鎖著腰,哼哼唧唧的哀嚎著,看樣子是受了極重的傷。
  獵人有些愣住了,作為本職業的楷模,他是知道公子幽的寵物有多厲害的,雖然視頻也看過很多次了,可是知道,看到過跟真正的對戰還是截然不同的感覺。當公子幽一直是一個人跟他們幾個人周旋的時候,他已經覺得有一種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了。而現在她將自己的寵物招出來之後,那種無形的壓力似乎又加大了一碼,彷彿是要將他們活活壓垮了一樣。
  公子幽並沒有對他們釋放傷害比較大的技能,一直只是用最基本的技能面對他們。這些技能雖然傷害值不算高,可是也自有他們恐怖的地方所在。
  比如瞬發,比如CD短,就算傷害不高,可是如果應用的巧妙的話,也能給人造成致命的傷害。
  葉詞一邊給兩個人上了一個毒蝎釘刺,一邊指揮著老四撲向了身後的盜賊。老四雖然身材巨大不過反應可是一點都不慢,讓老四對付以敏捷主城的盜賊,再加上老四的等級懲罰,無論那個盜賊在靈巧也足夠他喝上一壺的了。
  “她的毒蝎釘刺怎麼那麼厲害,我的藍都快被她抽空了!”戰士已經衝到了葉詞的身邊,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的籃所剩無幾。在命運裡各個職業都是需要用到魔法值的,在戰鬥中有時候魔法值比生命值更加珍貴,因為魔法值就代表著可以繼續戰鬥,如果魔法值枯竭了,基本上就等於戰鬥結束了!
  “不知道。她身上的裝備可以能有傷害加成,要不就是她的毒蝎釘刺等級特別高。”獵人一邊拼命跟著葉詞的速度飛速的奔走,一邊朝著她射出一個個技能,可是,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經瞄準了公子幽,為什麼技能在沒有貼近公子幽的身體的時候就被她閃過去了呢?這讓獵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戰士衝到了葉詞的身邊,舉起了盾牌就朝著葉詞一個盾擊狠狠的拍了過去。不得不說,這個戰士還是有點功夫的,至少這個盾擊打得極為的玄妙,看起來好像莽莽撞撞沒有什麼技巧,可是拍出去的時候卻變化萬千,一般的玩家般是躲不過去的。
  只可惜葉詞不是一般的玩家,當她看見戰士衝到自己的身邊,舉起盾牌的時候她的腳步微微移動,身體很巧妙的朝著左邊一閃,戰士只覺得眼前一花,面前的公子幽就失去了蹤跡,而後他的雙腿後關節處一陣劇痛,他便接到了系統提示自己已經被“致殘”的提示。
  戰士現在心裡你說有多鬱悶就有多鬱悶,被抽空了藍不說,盾擊沒有拍中不說,居然還被對方在眨眼之間就閃到身後致殘了,最讓人鬱悶的是他居然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虧得自己覺得平時自己的預判能力很不錯,可是為什麼遇見了公子幽這樣的對手就連一點回擊之力都沒有了呢?
  葉詞不想浪費自己的體力和補給,所以將戰士致殘之後就沒有再對付他了,她看了一眼獵人的血已經差不多了,沒有多想,直接補上了一箭,送他倒在了地上,在扭頭對付盜賊。
  盜賊沒有想到老四的皮太厚了,而且攻擊又快,雖然只是對戰了幾十秒他就滿頭的大汗,這種重甲型的生物只有交給法師或者戰士對付比較好,要是交給盜賊來對付,真是要了老命。
  “游俠,馬抓到了就快點跑,不要連馬都爆出去,我們今天算是白辛苦了。”被致殘在原地的戰士看著獵人倒下後就毫不猶豫的跟不遠處正要過來的游俠大聲說道。
  游俠抬頭一看,只見自己的四個隊友,死了兩個,殘了一個,剩下的一個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他咬了咬嘴脣,心裡那個憋屈,可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只能說:“我回去找人,你們小心!”說罷,連連閃人了。
  “盜賊,小心,公子幽朝你去了。”戰士有點絕望的看著葉詞飛速朝著盜賊衝去,他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因為他的話都沒有說完,連盜賊都倒下了。
  老四對於自己又一次能夠出來表現得十分興奮,在盜賊倒下之後,立刻就對著葉詞搖頭擺尾,葉詞丟給他一塊肉,抬頭看去,只見游俠已經跑出去老遠了,現在追趕也沒有什麼意思,於是扭頭就朝著雪地裡面走去。
  她的目光涼涼的掠過了還在原地的戰士,一個字都沒與說,甚至連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只是那毫無表情的一個眼神就讓戰士覺得壓力陡然增加,這就是所謂頂級玩家的技術嗎?
  他能感覺得出來,公子幽從頭到尾都沒有放開打,她似乎在顧忌著什麼,不過光是這樣,他們和公子幽的實力差距也立竿見影的表現出來。
  公子幽並沒有撿走他們掉落的裝備,似乎她對於這些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事實上葉詞也確實對他們這些掉落的東西不感興趣,她真正感興趣的東西在那個游俠身上,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他的速度那麼快?
  戰士就這樣目送著公子幽的背影遠去,他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心裡暗自下決心,總有一天他也要成為高手!
  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在凹地上方的山邊上,低頭看著凹地裡剛剛進行的一場戰鬥,他的脣邊露出一絲很感興趣的表情,沒有想到,能在這裡還遇見個有意思的人。
  他抬起頭看向了遠處,想了一會,忽然打了一午響指,自言自願的說:“那個奧術法師好像說,殺了她兩次又撿走她藥鋤的人不是一個獵人嗎?我怎麼忘記了。”
  說罷他又低頭看著凹地裡那個帶著巨大恐龍朝著深處走去的身影笑道:“哎呀,公子幽,你可太壞了,居然讓我為你背黑鍋……”他一邊這麼微微笑著,一邊轉身,斗篷的衣角翻飛,雪花飄飛,轉眼過去,山崖邊哪裡還有什麼人影,一片肅靜的白始終是這天地間的顏色,從來都沒有一點改變過。
  葉詞始終覺得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她抬起頭四處看了看,這裡只有一面蒼茫的雪色,哪裡還有什麼人?她低下頭,覺的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又細細感知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任何不妥出現,這才翻身上了老四的背脊,朝著凹地西邊的那處懸崖奔去。
  那處懸崖其實並不牢靠,石頭已經風化的很嚴重了,不過因為聖域雪山天寒地凍,讓這處懸崖那風化的石頭上面也布滿了厚厚的堅冰。聖域雪山的雪似乎從來沒有融化過,在這裡從來都沒有夏天,就連春天和秋天也是短暫的,它們的存在不過是未來帶來一些雨水,澆在這些堅冰上,然後讓刺骨的寒冷將這些雨水變成新的堅冰的一份子,如此而已。
  葉詞站在懸崖的下面,上面遍布著長長的冰冷,在天氣晴好的日光裡,倒是能看見這些冰凌折射出七彩的陽光,像是寶石一樣的美麗,不過今天顯然不是一個好天氣。天氣有些陰霾,寒冷的氣候裡夾雜著刺骨的小風細細的吹在臉上,好像鋒利的小刀子樂呵呵的割著你的皮膚。
  她拿出了貓爪朝著懸崖上面使勁的拋著,只聽到叮叮叮的聲音,在冰面上響了起來,彷彿提示著這冰上堅硬的連貓爪都無法摳進去了。
  葉詞並不氣餒。只是不停的換著地方,拋著那貓爪,決心要找個合適的地方將能將貓爪摳住,順便將自己拉上去。
  就在葉詞在這裡並不氣餒的不停嘗試的時候,北部大陸的公共頻道裡已經炸鍋了。其原因不過是因為一個套馬小隊居然在聖域雪山遭遇了東部大陸的玩家公子幽,這簡直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加上較早的秋水不染塵的現身,頓時讓北部大陸所有的關注重點全部集中在了這兩個人身上。
  不光是普通玩家們議論,就連三矢公會裡面也開始議論紛紛。
  珈藍神殿。
  “會長,剛才有消息說有人在聖域雪山遇見公子幽了,我們要不要去圍堵一下?”
  “去圍堵做什麼?”珈藍風情看了一眼夢回千里,又低下頭去看戰略地圖。
  “一連兩個大陸的頂級玩家出現在我們的北部大陸,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更何況……”夢回千里頓了一下,他實在不想把藥鋤的事情提出來。
  “頂級玩家又如何?不過兩個玩家,隨他們去吧,現在重要的是對於荒城的進攻,其他的不要管。”珈藍風情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的出現而有所變化,對於珈藍風情來說,一兩個玩家的重量根本就不能跟現在珈藍神殿的發展相提並論。“有空的話,派人去盯一下,看看她來是做什麼?如果是做任務,管都不用管。”
  “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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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19:13:51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傳說

  星辰公會。
  “會長,據可靠線報,有人在聖域雪山發現了公子幽的蹤跡,並且公子幽和一隊套馬小分隊在剛才發生了衝突。”
  星辰公會的會長不是別人,就是北部大陸的頂級玩家,被稱為第一德魯伊的劇毒,他的身材微微有些發胖,跟人說話的時候也總是笑呵呵的,一副慈眉善眼的樣子,但是如果你要是認為他是一個善良且很好欺負的胖子,那就大錯特錯了。劇毒確實是個脾氣不錯的人,但是他的手段也是凌厲之極,而且這個人因為是公會會長的緣故,比起其他大陸的頂級玩家,更為的心狠手辣,殺伐決斷,只要是擋住他道路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予對方最殘酷的打擊和報復。
  手段,不得不說高端的很呢。
  此時此刻的劇毒正在看由生活玩家剛剛給他送過來的城防圖。
  在北部大陸,這三家大公會為了能夠和對方相抗衡,也為了能給對方一些致命的大家,其實都有一些小手段。什麼養在外面的小公會這些不算是什麼,更是有很多以團隊命名的生活玩家並沒有進入公會,更在公會外為公會提供大量的後勤保障。
  這樣的好處其實是不言而喻的,既能減少公會明面上的開支,又能讓其他的公會的探子查不出什麼來。
  這樣的團隊組織星辰公會有,當然珈藍神殿有,血雨飄香也同樣的有,其實不光光是西部大陸的公會,各個大陸的公會都有這樣的情況。
  每個公會都知道有這樣的事情,可是卻始終摸不著對方到底有多少的勢力,所以,在勢力的排名上,經常是撲朔迷離的。
  劇毒現在正在看的這一份城防圖就是附屬公會的盜賊團護送著幾個繪圖玩家,冒著極大的危險在荒城的附近繪製的,雖然不能進去,不知道荒城裡面的布局,不過將荒城外面以及周邊的一切都繪製得極為清楚。不僅僅是荒城的城防圖,還有在荒城附近的三大勢力分布點也繪製得清清楚楚。
  可以這麼說,劇毒現在手裡的這張城防圖,已經是現在最精密的地圖了,只可惜遊戲裡不能有衛星定位系統,否則,衛星定位繪製出來的也跟這個差不多。
  劇毒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圖紙上,表面上看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手下人到底在說什麼。可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劇毒是一個能夠一心二用的人,他確實在看地圖,可是同時他也一定在分析那手下人所報上來的事情的重要性。
  手下的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著劇毒最後的命令,他不著急,也不擔心,跟著劇毒時間那麼久了,他們了解劇毒工作做事的風格。看起來漫不經心,其實卻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結果。
  過了好一會,劇毒才從地圖裡抬起頭來看著那個人說:“套馬小分隊?幾個人的小分隊?”
  “五個人?”
  “是的。”
  “全都死了?”
  “沒有,死了三個,殘了一個,還有一個跑了。”公會的人其實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劇毒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並沒有發問。劇毒這個人的思想有些跳脫,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邏輯,可是他沒問的一個問題都絕對蘊含著深意。
  劇毒眨了眨那雙不算大的眼睛,點點頭,露出和氣的笑容,又繼續看圖紙去了。這回倒是身邊的人有些著急了:“會長,我們要不要……”
  “去圍剿公子幽?”
  “是,她可是東部大陸的頂級玩家,放任不管的話,會不會出什麼問題。而且……”說到了這裡,那人又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擔心:“而且她又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擔心。”
  “南宮,你覺得我會沒有想到這些嗎?”劇毒還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圖紙,隨後又笑眯眯的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盜賊,他一身紫色套裝,雖然盜賊的衣服一直都是以暗色為主,可是繚繞在上面若隱若現的花紋能看得出絕對不是凡品。這邊是星辰公會的頭號盜賊南宮雲飛。同時也是劇毒極為器重的一個下屬。
  南宮雲飛其實算得上是頂級玩家,只是他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面,為人也低調,所以,除了公會裡少有的幾個高層知道他的技術之外,幾乎沒有人聽說過這個人。這也正是劇毒所需要的,一個沒有名氣的高手,遠比一個名聲大振的頂級玩家更適合隱藏在暗處。南宮雲飛生性淡薄,並不太注重名利,和劇毒又是多年合作的人,再加上他為人心細如髮,作為探查消息的人是最合適不過了。
  所以,一般有什麼重要的消息,劇毒都是交給南宮雲飛去探查的。
  “我只是不明白你怎麼想的。”南宮雲飛和劇毒的關係也很奇怪,既像是上司和下屬,同時也像是多年的好友,所以,他們說話的時候更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在其中。
  “我知道你做事小心,可是,我覺得這次公子幽來這裡絕對不是為了攙和這件事的。”劇毒微微一笑。
  “這不見得,難道因為她是東部大陸的玩家就排除她幫助敵對大陸玩家麼?要是我沒有記錯,上一次她還在西部大陸跟創世紀達成過共識呢。”南宮雲飛搖搖頭,他始終對於四個大陸上的這些頂級玩家不甚放心。說起來,他們都是單身遊戲慣的人,可是,這些人的身後誰沒有一個龐大的組織。
  劇毒點點頭:“你這麼說也沒有錯,不過,我卻不這麼認為。”
  他放下了圖紙,看著南宮雲飛:“如果公子幽是來攪合這件事的話,我想她一定會先來莫賈米爾平原探查情況,可是她卻悄然無聲的去了聖域雪山,可見她並不想跟我們三大公會有一點衝突。而且,她一路上行事極為隱秘,直奔聖域雪山,可見,她的目的地就在那裡,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有個極為重要的任務在那裡。再說了,如果她真的是要來找我們的麻煩,也不會那麼不小心被套馬小分隊發現了。”
  南宮雲飛知道劇毒的道理,可是,他心中還是有些隱隱的不安,不過看著劇毒勝券在握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他點點頭:“好吧,我會安排人去盯著她,但是不會驚動她。”
  “對了,順便查清楚她做的是什麼任務,搞不好像是上次她在西部大陸和流年弄出的那個副本。”劇毒說起這件事有點不快:“真是肥了創世紀了,居然弄到兩個頂級玩家幫他們打通一個隱藏副本搞了不少好東西吧。”
  “是的,我知道了。”南宮雲飛知道劇毒一直對於上次流年和公子幽一起開往沃索科的事情有些不高興。畢竟每個大陸的副本都是平衡的,大家也沒有什麼不高興。可是,自從流年和公子幽打通這個副本後,創世紀就獨霸那個副本出了不少好東西,當然有些不甚重要的東西還流到了北部大陸來了,那些玩意的屬性讓劇毒很是眼紅。
  事情發展到這裡也沒有什麼,只是創世紀的副會長淺唱低吟居然用這些東西狠狠賺了星辰公會一筆,這讓劇毒怎麼能開心?靠,這是啥人啥事啊?平白被人咬掉一塊肉,怎麼可能讓劇毒心情好得了!所以,他更是讓手下那些專門搜集任務的小分隊開始搜集在北部大陸一切任務。
  “是不是秋水不染塵也來北部大陸了?”劇毒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來,最近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所以有些事沒有顧上也是理所當然的就好像這個秋水不染塵的事情也是前幾天南宮雲飛就告訴自己了,可是自己一轉頭就忘記了。今天提起了公子幽他又想起了這個人來了。
  “是的。”南宮雲飛還以為劇毒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你那天跟我說,他跟珈藍神殿有點不愉快?”劇毒前幾天正忙著布置戰局,對於這種無足輕重的小八卦可沒有心情聽,現在稍微有了點時間,自然是要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南宮雲飛立刻將所有的事情又給劇毒說了一遍:“據調查,珈藍神殿找的是一把藥鋤,從他們出手闊綽來看,一定是一把紫色的藥鋤,而且屬性極為霸道。”
  劇毒聽了南宮雲飛的描述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哎呀,我就說嘛,珈藍風情這個人樣樣都好,就是對於手下的家屬實在管理的不當,親親我的寶貝這種草包給她一套看的出去的裝備,放到邊緣團隊裡就好了,居然還讓二團帶著,還是這麼重要的任務,真是夠蠢的。”隨後他又摸了摸下巴:“你說親親我的寶貝是被獵人給秒殺的?”
  “是的。”
  劇毒長長的拖著聲音,臉上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哦。原來如此……”
  “怎麼?”南宮雲飛望著劇毒那副看好戲的表情也忍不住問道:“看你的樣子好像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我只是在想,如果讓秋水不染塵知道了他是為公子幽背的黑鍋的話,這兩個人會不會打起來。”劇毒這麼說著,又流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真是遺憾,我不能親自到場觀看這兩人的決鬥……”說著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去找人找到這兩個人並且看住他們,不要讓他們弄出什麼亂子來,但是,也不要干涉他們,更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在盯著他們。”
  這個要求可不低,要知道,要盯著的人可不是別人,那是東南兩個大陸的頂級玩家,他們之所以能被譽為頂級玩家,技術各方面自然是無話可說,可是除了技術,這些人的裝備和反偵察意識也絕對比其他人要強的多的,能不能跟得住,或者能不能再次找到他們的位置都是個不小的難度。不過南宮雲飛卻十分愉快,他一向對於這種有難度的任務是十分樂意接到的。
  南宮雲飛離開之後,劇毒又放下了圖紙。他望著窗外那碧藍如洗的天空,脣角流露出一絲苦澀,真的好想去會會那兩個人啊。不是作為會長,面是作為一個玩家。真的很想去……
  只是他嘆了一口氣,身不由己大概說的就是現在的他了吧。
  他沒有辦法擺脫身後的公會,它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車輪一旦運轉了起來,隆隆的不停,將自己的自由夢想全部碾碎。怔了一會,劇毒又呼出了一口氣,他搖搖頭,將那些不太實際的想法從自己的腦袋裡甩了出去,繼續低頭看著手上的攻防圖紙。
  罷了,還是好好的研究一下其他東西吧。

  血雨飄香。
  公子幽來到了北部大陸的事情自然也很快就傳到了血雨飄香的公會駐地裡面。
  血雨飄香的公會會長枯骨揉了揉額角,看起來他對於葉詞的到訪實在是感覺到很頭疼:“其他兩家公會是怎麼處理的?”
  “都只是帶人去看著,沒有干涉她來這裡的目的。”說話的人也是一臉的苦相。這個人跟公子幽還是老熟人,沒有錯,就是幾次都栽在葉詞手上的牧笛悠揚。他剛剛一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唯一的感覺就是煞星來了,要不是他怎麼總覺得最近實在是晦氣極了,原來是有這麼一回事等著自己啊。不知道怎麼了,他總覺得自己跟這個公子幽一點都不對盤,只要他們碰到了一起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都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當然,不會有什麼好事的人一向是自己,而公子幽好像一直都是無往不利的那一個。
  “好吧,我們也派幾個人跟過去盯著就行了。不要靠得太近,萬一她出現什麼事情也不要跟她起正面衝突,就算是要打架鬥毆也讓珈藍神殿和星辰頂著我們不會出面。”枯骨現在的位置很尷尬,在三大公會中他們的實力其實稍微差那麼一點點,所以,一旦開戰他總是擔心自己的公會會被其他兩家公會拱出去做炮灰。要知道,他現在還在非常重要的發展階段——這個時候就打這麼大的仗實在是勞民傷財,他之所以要跟著兩家來打荒城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
  整個北部大陸的荒城可不止這一個,而這次珈藍神殿和星辰兩個公會卻偏偏都看上這一個荒城其實也有自己的目的。第一,這裡的交通還算是便利,第二,這可是第一個被北部大陸的玩家觸發的荒城,無論是哪個公會拿下來都將是對於整個公會有巨大的影響力。所以,在珈藍神殿和星辰兩家公會開始決定對於這個荒城進行攻打的時候,血雨飄香也毫不猶豫的投入了這場戰鬥。
  枯骨的目的很簡單。
  如果能趁著兩家兩敗俱傷的時候一舉拿下荒城自然是好的,就算是拿不下來,這種大戰,戰場上一定會有很多東西遺落下來,現在血雨飄香剛剛才招了很多新人,他們都沒有裝備,趁著這次機會發一下戰爭財,充斥一下公會的倉庫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看著枯骨的樣子,牧笛悠揚不禁覺得背脊涼秫秫的,他有點不確信的說:“我說,枯骨,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怎麼?這還不夠明顯,當然是喊你帶著幾個人去盯著了。”枯骨聳了聳肩膀,絲毫不介意。
  “喂喂喂,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一碰見那個女人就絕對沒有好事情!”牧笛悠揚將腦袋搖晃得跟撥浪鼓一樣,堅決不同意枯骨的提議,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好不好。
  “可是,整個公會就只有你跟她交過好幾次手,你應該知道她的習慣,所以,於情於理都是派你過去好不好。枯骨並不覺得自已的安排有任何的問題,其實換任何一個公會的會長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才是最符合公會利益的決定。
  牧笛悠揚說不出一個不字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絕對逃不過這一遭,可是還是想申辯一下,畢竟這事遇見了誰,誰也不想去面對那個女煞星不是?他嘆了一口氣:“公會這邊盤子擺得那麼開有沒有問題?”
  “沒有。”枯骨搖搖頭,可是他的臉上卻有些擔憂:“我只想趁此機會撈一筆,就不知道珈藍神殿和星辰兩家公會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了。”
  “韜光養晦是好事,不過,有時候該博一把的時候還是要放手一搏。”牧笛悠揚和枯骨的看法絕對不一樣,他總覺得有時候枯骨太過於謹慎小心了這樣的好機會要是落在他的手裡,他一定會大刀闊斧的幹一把。
  枯骨的性格使然,他總是小心謹慎,而大氣不足。可是這種人也有這種人的好處,他每走一步都是穩紮穩打根基穩固,想要一下子弄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公會的發展,多半都需要一個這樣的人來處理公會事務。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嗎?可是你想過沒有,距離開新資料片不到一個星期了,那個時候我們迎來的不光光是新資料片的機遇,也同樣有屬於盛世的挑戰。盛世是什麼樣的公會?如果不牢固自己的根基,你覺得可能到時候能挨得住盛世的衝擊嗎?”枯骨嘆了一口氣他想不光是他自己在考慮這個問題,只怕現在所有的公會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牧笛悠揚聽著這話只覺得頭大如鬥,歷來他最感興趣的事情是在遊戲裡冒險和PK,可是對於這些公會發展的事情一點都沒有興趣。他一聽見就覺得煩也真心不能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想當公會的會長呢?
  難道不知道這是一件頂頂麻煩的苦差事嗎?
  “好了好了,相比起公會怎麼發展,我還是更願意去面對公子幽那個女煞星。”牧笛悠揚立刻捂著耳朵擺著手:“你願意未老先衰,就一個人未老先衰吧,可前面不要捎帶上我,行行好,你好兄弟我還沒有找老婆生孩子呢,可不願意跟你一樣弄得跟個小老頭一樣。”說著他轉身就要離開。
  不想枯骨卻叫住他。
  “怎麼?還有什麼事?”牧笛悠揚回頭看著枯骨,對於他忽然叫住自己有些不解。
  “對了,秋水不染塵也在北部大陸你知道吧?”枯骨問。
  “嗯,聽說還跟珈藍神殿弄出了一點衝突。”牧笛悠揚微微一愣,隨後甩著手說:“你可不要跟我說讓我也去找那個傢伙,那個人可不像是公子幽,他可是個陰晴不定的主,招惹起來比招惹了公子幽更麻煩。”
  “我只是讓你順便盯著點他——如果能找到他的行蹤自然更好,如果找不到的話也就算了,我相信,其他兩個公會也派了人去盯著他們了,我們倒是不用太過擔心。”枯骨眯著眼睛笑:“現在大戰在即,我想各大公會都不想再分出什麼心力來對付這些人。雖然他們只是一個人,可是有時候這些人的破壞力比一個團隊更大,所以,只要讓他們不要靠近莫賈米爾平原就好了。”
  “可是,我記得,莫賈米爾平原就挨著聖域雪山啊,雖然挨著的那一面是沒有路上去的。”牧笛悠揚忽然有些不安,他總覺得遇見這些頂級玩家絕對沒有什麼好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未來會發生什麼你根本就無法把握的狗屁事情。
  “就是因為沒有路,所以就算挨著也沒有關係。這些頂級玩家再厲害也是一個人,他們能從幾萬米的地方掉下來不死嗎?”枯骨搖搖手,顯然不太在意這種微乎其微會發生的事情。
  牧笛悠揚想了一會也覺得自己考慮得太多了,他點點頭:“好吧,你自己在這裡心煩吧,我去聖域雪山了。”
  就在三大家公會都對於公子幽派出了盜賊分隊進行盯梢的時候,葉詞還站在凹地的西北面,用貓爪不停的甩來甩去,她已經重複這個動作快半個小時了,被她用貓爪摳過得地方也不少,可是她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用來爬上去。
  體力用得差不多了,葉詞坐了下來,掏出了點食物和酒準備進食補充體力。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耳朵微微動了幾下,然後就聽到了在遠處凹地裡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是不是真的,公子幽出現在這個地方啊!”
  “剛才那個套馬小分隊的人確認他們就是在這裡遭遇了公子幽啊!”
  “公子幽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要是知道還用來嗎?”
  “是不是公子幽發現這裡有什麼好東西了?”
  “天知道。”
  “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們來這裡找公子幽有意思嗎?就算找到,你也不可能上去跟她說,大神,我們想跟你合影留念吧。”
  “廢話!我們當然不可能來找她合影留念的!”一個粗獷的聲音說著,他的聲音很有特色,讓葉詞一聽就記住了,這種有代表性的音色在分辨起來還真是夠容易的。
  “我們要是能弄死公子幽的話,一定會全服留名的!而且你想想對手是誰,公子幽唉!東部大陸的頂級玩家,她身上一定有很多好東西,在敵對大陸爆掉了之後,是能爆出好幾件東西的,能從公子幽身上掉下來的東西,隨便撿一件就發財了!”
  葉詞微微笑著,又是一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並不在意,依舊坐在角落裡靜靜的吃著東西老四在她的身邊四處打望著,對於這個冰雪覆蓋的世界顯得很好奇。
  “可是,你也要知道對方是公子幽啊!你以為公子幽是一般的阿貓阿狗啊,隨隨便便就能被我們弄死,你也想得太簡單了吧!”
  “所以我們才來了那麼多人,而且,還有更多人一會就到了!我就不信,我們一個人打不過她,那麼幾百個人過來,用屍體都堆死她!”
  這些人距離葉詞的距離大概有五六十碼,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讓葉詞聽得清清楚楚,她收拾一下自己身上的體力已經滿了,然後朝著遠處看了看,果然黑壓壓的一片人朝著這邊過來了。她算了一下,大概有一兩百人。
  這個凹地是一個類似葫蘆一樣的地方裡面寬闊,而外面緊窄倒是個殺人掠貨的好地方。只可惜這些人身上的裝備都不怎麼樣,而且葉詞身上也沒有那麼大的包裹用來裝他們一會掉落的裝備,實在有些可惜。
  其實葉詞並不想跟這些人開戰,畢竟他們就好像蒼蠅一樣,一旦開戰就會源源不斷的涌過來,無休無止。而且,就算葉詞再厲害,也被那個粗狂男子說對了一點,她只有一個人,沒有補給,如果被圍,持久戰一打下來,最後死掉的一定是自己。
  所謂的被屍體堆死,真是一種很無奈的死法啊。
  不過眼前的這一戰實在是沒有辦法避免,她只有速戰速決,快點解決了他們爬上懸崖離開這裡。
  只要遠離了這裡,進入了上面的80級的怪物區,這些4、50級的玩家想來也不會貿然的進入的。
  打定了主意,葉詞立刻給老四下達了一個衝鋒的命令。
  老四嗷嗚的一聲狂叫,那聲音在並不寬闊的凹地裡來回迴盪,擊落了很多雪塊紛紛落下,讓原本就很狹窄的葫蘆口變得更加的狹窄起來。
  玩家們被這突如其來的雪落弄得很緊張,一個個都擺出了防禦姿態。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突然有那麼多的雪塊落下?”
  “哎呀,在聖域雪山有小雪崩是常有的事情了,我們大家不要靠著山壁走就好了。”這人一看就經常在聖域雪山混,所以對於這邊的情況很是了解。
  “不對,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走在比較前面的玩家明顯是聽到了老四的鳴叫,這霸王龍的鳴叫的聲音和聖域雪山的其他生物不太像,就算是有些相似,如果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是熊叫吧,上面就是雪熊的刷怪去,經常能聽到熊叫也是正常的。”
  “不是!你們看前面有什麼過來了!”走在最前面的玩家已經發現了朝著他們飛奔過來的老四,緊張的大叫起來。
  那葫蘆口本來就窄,而且這裡的這裡常年的積雪,雲霧繚繞,讓玩家的視野很不好。就算有走在最前面的玩家發出預警,而後面的玩家根本就看不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整個隊伍倒反慌亂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前面有什麼啊?”
  “快點倒退!有怪來了,好像很厲喜的樣子!”
  “哎呀!前面的不要推人啊,會摔倒的,你們不要擠,不要擠嘛!”
  臨時組建起來的雜牌軍隊最大的毛病就是面對突發狀況的時候根本無法應對,其實如果是一個正規的團隊,要是遇見這樣的情況,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慌亂,也根本不會出現什麼損失,他們會鎮定的面對即將到來的困難和所有即將發生的一切情況。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葉詞的存活希望,不,應該說,勝利希望就非常小了。
  這邊眾多的玩家躲閃不及,開始到處亂竄,全部堵在葫蘆口那裡,而那一邊,老四已經衝到了葫蘆口了,它一個震裂,一個掃尾,就看見一大片擠得密密麻麻的玩家全部進入眩暈的狀態!
  “哎呀媽呀,這傢伙好厲害!快點跑啊!”
  “等等,這好像是公子幽的寵物,是不是公子幽就在後面啊!”有玩家敏銳的發現老四的身份,畢竟像是老四這種造型這種顏色的恐龍在整個命運的瑪珈大陸上也是夠獨一無二了,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那邊才有玩家提到公子幽,就看見一個凌厲的身影從雲霧中急速的奔跑出來,這不是公子幽又是誰?
  葉詞快速的衝到了老四的後面,猛的一腳蹬在老四的尾巴上,接住那慣性彈跳起來,朝著已經眩暈的玩家身上丟下了一個箭網。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只見從天而降無數的箭支,被堵在原地也好,被暈在原地也好的玩家,他們頭上飄起了大片的紅色傷害,看起來是在是驚心動魄。
  “不是吧!”隨著大批的玩家的傷害值的飄起來,一些血薄的布衣玩家已經倒下去了,就算有鎖甲或者板甲的玩家依然屹立的站著,可是從他們的情況看也實在是不容樂觀。
  “天,這就是公子幽的實力嗎?她是不是已經滿級了!”
  “還驚嘆什麼,快點走啊,留在這裡等著掉裝備嗎!”躲過了那一劫的玩家紛紛掉頭就跑,他們來這裡本來就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想著跟著大部隊能放倒公子幽的話,最好能撿點漏,如果不行的話,掉頭就跑也不算什麼,而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想要撿漏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不被公子幽給秒殺掉已經算是好事了,難道還要繼續杵在這裡等死嗎?
  這時,那些呆立的而且沒有被攻擊到的玩家彷彿才恍然大悟,連忙四下逃竄,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繼續戀戰,只在葫蘆口出留下了一地屍體,沒有多少時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詞看著已經逃跑掉的玩家,並不追擊,這麼多的人,她追不上,而且,也沒有必要去追,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快點離開這裡的是非之地才最好。
  葉詞吩咐老四將沒有死亡的玩家一一弄死,而自己則不再多看這些玩家一眼,掉頭朝著剛才自己努力的地方去了。
  而在參與這次混戰的北部大陸玩家心裡,卻留下了這樣一幅驚心動魄又讓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一個穿著禦寒毛皮裝的獵人,從迷霧中陡然出現,飛身而起,在她的弓下,瞬間就死掉了一片的玩家。而就在她落在地上之後,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轉身又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至始至終,沒有人看見過她的表情,更沒有人看清楚她的面孔,在每個人的眼中心中,留下的只有她身上那鮮血一般的紅色光芒。
  她就這樣出現,而後消失,彷彿傳說一樣,從來不曾真切的存在過。
  葉詞站在懸崖下面,繼續甩著貓爪,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殺了不少人的緣故,讓她的手氣微微紅了一點,居然讓她猛地一甩貓爪就摳住了一塊冰塊。她使勁的拽了拽,發現這次很結實,應該不會爬到一半就掉下來了,於是立刻就拉著貓爪的繩子朝著上面攀爬起來。
  沒有一會的功夫,葉詞就順利的爬上了懸崖,她站在邊上,轉眼看去,只見老四還在迷霧之中不知疲倦的追著玩家嬉戲玩耍呢,於是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將它收了起來,轉身投入到了蒼茫的白色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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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19:14:3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聖泉

  聖泉。
  葉詞來到聖域雪山的目的地。
  這個地方可並不好找。
  至少葉詞在這裡遊蕩了一天,還是沒有找到聖泉的位置所在。坐在密林的深處,葉詞燃燒著一堆篝火,火上滋滋的靠著新鮮的熊肉,身上帶得調料不多,不能烹飪各種好吃的物品,也就只能做最簡單的烤肉了。所幸雪熊的熊肉在食材中是比較高級的,所以,就算是用很簡單的方法烹飪也要比一些低級的食物更能提高體力。
  老四蹲在葉詞的身邊,低著頭嗅著從篝火上傳來的香氣,讒得直流口水。不過,他並沒有偷吃,只是望著葉詞,用無聲的眼神哀求她快點給自己吃點東西。
  葉詞拿著一隻鵝毛筆正在從流氓兔一號那裡買來的地圖上勾勾畫畫,將自己這一天走過的路徑細緻的標識出來,順便將各處的小環境裡的顯著物體也畫得清清楚楚。她能感覺到老四蹲在自己周圍,那熱切的眼神,她慢慢的呼出了一口氣,看著老四說:“我說,你該減肥了,很多人都說你的屁股太大了,這樣的話會很難看的。”
  老四對於葉詞的話一點都不以為意,以至開始哼哼唧唧的頂嘴,似乎在說,他很滿意自己的身材一樣。
  “可是屁股太大,跑起來會變慢的,要是你跑得太慢的話,我會考慮不要你的。”葉詞斜著眼睛看著老四,十分不爽的要挾著,這個傢伙太能吃了,自己天天就忙著給它找吃的都忙不停了,還要給它烹飪熟真是………有夠無恥的。
  老四又十分不爽的哼哼唧唧一聲,不過看得出有點央求的味道,應該是在說些什麼,只是葉詞聽不懂。
  篝火上的熊肉已經烤得噴香了,她嘆了一口氣從上面拿出了一塊熊肉,在老四的面前任它晃來晃去,就是不給它吃。弄得老四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在那塊熊肉上面了,它不甘心的發出呼呼的叫聲,又像是撒嬌,又像是吵架。葉詞十分滿意自己給老四形成的麻煩,於是她點點頭間接將手裡的肉拋給了老四,看著他大快朵頤的樣子葉詞嘿嘿的笑了笑,用手托著下巴說:“這可是最後一次,你明天開始一定要減肥了。”
  老四十分不滿的咕噥了一聲,但是明顯它並不將葉詞的要挾放在心上,終究對於老四來說,只需過好今天的日子就行了,至於明天的事情,那還是交給明天去思考好了。
  葉詞拿過了一塊烤肉一邊慢慢的吃著一邊看著遠處的夕陽。那一輪紅日已經馬上就要落到山後面去了。沒有陽光的聖域雪山會愈加的寒冷,她不由嘆了一口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聖泉啊?要知道她可是一點點都不喜歡這寒冷的天氣。
  隨著最後一絲的陽光也消失在了地平線後,黑夜終究籠草了整片大地。
  忽然,埋頭吃肉的老四抬起頭來,警惕的四周看看,它的小耳朵動了動鼻孔也長大了,喉嚨裡發出了低低的吼聲。這是老四發覺了危險的時候最天性的反應。葉詞看見他的樣子悄然一愣,發覺了什麼嗎?
  她立刻一腳就將篝火給踢散,又從邊上撥弄而來一些雪將火星子全部撲滅掉。吱吱的聲音從篝火的木炭上發了出來,在幽靜的森林裡顯得格外的刺耳。老四跟在葉詞的邊上有些煩躁不安的樣子,它一邊發出了低沉的吼聲,一邊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似乎想要迸發一樣。
  葉詞連忙伸出手悄然的拍了拍他的鼻粱,示意它要安靜,又比了一個手勢,讓它蹲下來。老四雖然有些不心甘情願,但是還是聽從葉詞的安排,蹲在了她的身邊。
  一個獵人在野外絕對不會隨便選擇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他所選擇的地方一定是要有能夠順利逃跑的路線,也有能夠隱藏自己的遮蔽物。
  葉詞也是這樣,雖然她這是在密林深處,可是她選擇的這個地方,後方是寬闊的路徑,而面前則有不少枯死的樹枝堆積在一起,在漆黑的深夜裡在這樣的地方,想要隱藏自己的身形很是容易。
  老四到底發覺了什麼呢?
  葉詞躲在枯樹的背後,緊緊的盯著遠處,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危險讓老四都如此的緊張。
  這片樹林是她選得歇息之地,當時選擇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裡很少有野獸涉足,所以才大著膽子在這裡點起了篝火,更烤起了熊肉。
  這片林子的地形十分的複雜,就算不甚有野獸竄了進來,葉詞也是有把握能游刃有餘的離開的。
  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奇怪,自從她坐在這密林之後那麼長的時間,竟然一頭野獸都沒有發覺。葉詞本來沒有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想起來卻覺得十分不對勁,難道這裡有什麼東西嗎?
  就在葉詞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忽然看見了什麼在漆黑的密林裡遊蕩,而後,她便知道自己所懷疑事情的答案。
  原來如此。
  這片密林為什麼會沒有野獸也沒有怪物,直到現在她總算是完全弄明白了。原來在這片密林裡真正的掌握並不是什麼野獸,而是幽靈。
  幽靈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在白天的時候因為有陽光的照射,所以只有很少數的幽靈會出現遊蕩,大部分的幽靈都要等到太陽下山之後才會冒出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百鬼夜行吧。
  雖然越來越暗的天色,葉詞看著周圍的幽靈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他們的等級在100級到120級左右,以葉詞現在的實力要攻擊他們是十分困難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葉詞是絕對不會主動向這些四周遊蕩的傢伙發出攻擊的。
  幽靈們並沒有實體,他們的攻擊也主要是精神攻擊,而物理傷害對於他們來說比較少他們主要怕的是火系傷害和聖光傷害,要是有個高等級祭祀在這裡練級倒是很不錯的一件事。而她這個獵人,在這裡面對這些怪物明顯是很不理智的。
  幽靈也並不是沒有弱點,他們長期呆在黑暗之中,而且沒有實體所以他們的視覺、聽覺、以及觸覺還有嗅覺都是沒有什麼作用的,但是,他們卻有非常強的音波感知能力。如果玩家隨便使用技能的話,就會被幽靈們敏銳的發覺,絕對不會有失誤的情況。從這一點上來看,葉詞倒是覺得幽靈和蝙蝠比較像。
  老四的塊頭太大了,雖然他很強悍,但是面對100級以上的生物的時候,他再強悍也不過是幾下子就被拍死的事情。所以葉詞將老四收了起來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葉詞要保住自己一個人會愈加方便一些。
  就在葉詞剛剛把老四收了起來,忽然從她的包裹裡飄出了一個幽幽的光球——葉詞有點詫異,這是什麼東西?
  雖然這個光球沒有什麼技能波動,但是在被這麼多幽靈的包圍下,忽然從自己的身上冒出這樣一個光球,實在是有點製造緊張氣氛。葉詞想都沒有想立刻伸出手將那個光球捏在了手裡面,緊緊的放進了身上的皮衣裡,將它的光芒遮得結結實實。
  葉詞抬頭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發覺這些幽靈並沒有發覺這光球,於是想了想,又大著膽子將這光球從手裡放開,看著它慢慢的飄了起來。這時她在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幽靈真是奇怪,這些幽靈似乎已經發覺了這個光球,可是並沒有對於這個光球有什麼奇怪的表現,它們看著光球就好像看見了空氣一樣的平常。
  光球在葉詞的身邊繞來繞,葉詞發覺自己的身上也多了一些薄光這些光就好像和光球的光是一樣的一般。
  問題是,這個光球是什麼?
  葉詞查了一下這個光球的屬性,才發覺這是摩爾給她的那個魔法精靈裡面放出來的光球。
  她想起來摩爾說過,只需跟著這個魔法精靈就能找到關於他不死的秘密,還能夠為他找到死亡的方法。而面前的這個光球只是在她的面前繞來繞去,發出幽幽的光,它的動作輕巧,似乎在告訴葉詞讓葉詞跟著它去一般。葉詞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那個光球也跟著飛得高了一點,而後朝著前方緩慢的飄去。
  飄了幾步,它發覺葉詞並沒有跟上自己,於是又飛了回來,圍著葉詞開始繞圈子,葉詞這才確認,這個光球確實實在給自己引路。她又望了望周圍還在漫無目的飄舞的幽靈,進入了隱匿狀態,然後跟著那個光球朝著遠處走去。
  光球並沒有葉詞那麼小心翼翼,它好像沒有什麼危險的意識,只是朝著自己的目的地不斷的飄過去,就算是前面有幾個幽靈蜂擁在一起,它也會毫不在意的從他們的中間竄過去,看得跟在後面的葉詞滿頭的大汗。
  不過,也是奇怪,幽靈對於這個光球似乎很寬大,面對它的橫衝直撞並不在意,以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葉詞的膽子就沒有這麼大了,她得繞著走,而且一邊走還要一邊用手中的短劍在一邊的樹上刻下各種的記號。
  現在是黑天,而且地圖上對於這些地方的標示又不全面,如果葉詞在自己不做記號的話,可能會很容易的迷失在這片密林之中,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也不知道在林子裡繞了多久,反正葉詞是看見很多幽靈,慢慢的她也發覺了一件事,那光球在自己身上放上的光芒是能夠抵禦被幽靈發覺的,所以她並不需要那麼謹小慎微。
  發覺這點以後,葉詞行進的速度終究快了不少。
  也不知道繞了多少時間,這光球終究停住了。葉詞也跟著站住,只是朝著遠處看去,只見在薄霧之中有一座巍峨的神殿,它通體都是用白色的石頭雕刻而成,在雪色茫茫的映照之下,竟然顯現出了一種慘淡的白色。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白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亡。
  葉詞側眼看了看那光球,只見它亮得愈加明亮了,竟然在這漆黑的夜晚裡照射出了很大一塊地方。好在這裡附近都是幽靈的地盤,如果是什麼野獸歇息的地方的話絕對會發覺兩個人的。
  停頓了一會,光球又繼續朝著那座神殿飄去。
  葉詞也只能跟在光球的後面繼續的行走,她一邊要躲避著數量越來越多的幽靈,一邊不忘打量著這座神殿。這座神殿是嵌在山體之上的,從外面看只能看到那威風凜凜的殿門。不過,確實是有些殘破的,也許是在聖域雪山裡的緣故,這裡四周都是冰雪所覆蓋,就連神殿的門口也已經被雪遮掉了大半。在神殿的上面掛著非常多鋒利的冰凌,時不時的還會有一些冰凌掉下來,只怕一不小心的話就會被扎在身上。
  這做神殿也不知道是祭祀著什麼神像,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久了,而且又隱藏在聖域雪山的隱蔽之處讓現階段的玩家根本沒有辦法找到這裡。
  倒是奇怪。
  在神殿的門口是沒有什麼幽靈的,他們似乎很忌諱這神殿裡的東西。就算這座神殿已經荒廢,可是裡面的東西似乎對於這些幽靈還是有一定的震懾能力。
  光球從神殿門口的幾堆雪堆中輕鬆的飄了進去,可是葉詞就沒有這麼好命了,她只能將保暖用的毛皮手套套在了手上,費力的爬過那鬆散的雪堆,踩在一塊塊已經坍塌的巨石上,費力的爬進了神殿裡面。
  神殿裡早就已經荒廢了。
  雖然這裡面沒有任何的怪物,可是卻有不少的老鼠。
  老鼠真是一種神奇的動物,無論是在遊戲裡還是在現實裡,似乎四周都能看見它們的身影。它們不畏嚴寒,也不怕環境的殘酷,總是最活潑的一群生物。
  在葉詞走進了這黑暗的神殿的時候,出了前面的光球能夠照亮道路,在路上遇見得最多的過客大概就是這些老鼠了,他們三五成群,大搖大擺的從葉詞的身邊走過,似乎並不害怕這個陌生的人類。
  走了好一會,才從那通道裡進入了神殿。
  視野一下子就寬闊了起來——神殿裡雖然很多地方都已經坍塌了,可是還是能夠看見那巨大的穹頂上繪製著十分精美的壁畫,而在神殿的四周有著做工細緻美麗的拱形窗戶。至於在神殿的神壇之上,沒有供奉什麼神像,而是只有一個小小的噴泉。
  大殿裡並看不到外面,按道理來說是應該是十分黑暗的,可是也不知道這神殿裡裝置著什麼東西,竟然有一種幽幽的光照亮著整個神殿,也讓葉詞不用費力就能看清楚這裡的一切。
  在主神壇的下面,分散在兩邊的有許多的用來祈禱的禱告椅子,不過看起來已經很陳舊了,葉詞悄然用手碰觸了其中一張,那椅子竟然稀裡嘩啦散落在地上。看起來早就不知道腐朽了多久。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遺落的神殿?無人知曉。
  光球的光芒逐步淡去,最終消失在了葉詞的眼前,看起來前面就已經是關於摩爾不死原因的秘密了。葉詞爬過那些橫在神殿中間倒下的柱子和碎石,朝著主神壇上走過去。
  主神壇上的那個小小的噴泉並不大,水卻清冽非常,不過噴泉的泉眼被很多灰塵和碎石堵住了,並不能看到它能夠噴出來的美麗,它的泉水只能順著噴口慢慢的流在池子裡。
  葉詞伸出手,想將那些堵塞住噴泉口的碎石全部撿掉,卻不想聽到了一聲嚴肅的喝聲:“住手。凡人!是誰給你權利讓你去碰觸這世界上最純淨的聖泉……”
  聖泉!
  比起那聲嚴肅的喝聲是從誰發出來的,葉詞明顯對於聖泉這個詞更為的敏感。她緊緊的望著那噴泉,忍不住笑,這才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既然聖泉已經找到,那麼葉詞也就有空看看剛才到底是誰對自己呼呼喝喝了。
  她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轉身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長衫的男子慢慢的從黑暗之處走了出來,他的年紀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不過,葉詞可不會認為他就真的如此的年輕,因為從他的眼睛裡葉詞看到了似乎歷經了千年一般的滄桑。
  丟了一個偵察術給這個男子,全部都是問號。
  葉詞呼出了一口氣,揚了揚眉毛,好吧!現在遊戲裡隨便一個NPC的等級都比自己高,自己還是恭敬一點比較好,終究謙虛一點絕對不會有什麼壞處的。於是葉詞立刻恭恭敬敬的朝著那個男子行了一個禮。
  “這位尊敬的先生,你好,我不過是一個過路的旅人,在這漆黑的夜晚迷失在了聖域雪山之中,無意中闖入了這久遠的神殿。卻發覺這裡的泉水是如此的迷人,我沒有惡意,只想看看它最初的美麗。”
  那男子已經走到了葉詞的身邊,他的個子很高,居高臨下的看著行禮的葉詞,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過了好一會他才說:“凡人,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死靈的味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並沒有完全對我說實話。”
  死靈的味道?
  葉詞皺了皺眉毛,他指得什麼?是聖光之箭還是戒指,還是別的什麼?她有些不明白的看著那男子,奇怪的說:“死靈的味道?可是我並沒有接觸過什麼死靈啊?”
  那男子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在深深的感受什麼一樣,過了好一會他才呼出了一口氣。“沒錯,那是死靈的味道,這經過了千年的死靈啊,竟然還沒有找到毀滅自己的辦法。”
  葉詞煥然大悟,原來實在說摩爾。她連忙點點頭:“原來你在說摩爾先生。”
  “摩爾?”那男子睜開了雙眼望向了葉詞:“現在他在叫這個名字嗎?”
  “是的先生。”葉詞點點頭:“我是遭到摩爾先生的託付,在瑪迦大陸上為他尋找能夠死亡的方法。”葉詞這麼說著的時候表現出了有些悲涼神情:“雖然死靈這個詞語不是什麼好詞,可是這位先生,我從摩爾先生那裡看到的卻是一個悲哀的人。”
  “凡人,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似乎在為摩爾求情?”這個男子靜靜的看著葉詞好一會,才從容不迫的給葉詞的表現下了定義。
  葉詞悄然一愣,她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如果貿然回答他的話會給下面的任務帶來一些不方便的地方。於是她想了一會之後才慢慢的說:“先生,我只是一個凡人——我只能看到我所看到的地方,所以我只是實事求是的說我所看到的一切。”
  那個男人並沒有馬上回答葉詞的話,只是又盯著她看了很長時間才嘆了一口氣說:“精靈果然是世界上最為善良的種族,從來不願意去看醜惡的一面。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樣子會讓你們一次又一次的遭到磨練嗎?”
  聽這個男人的話,好像認識什麼精靈一樣。
  葉詞想了想自己包裹中的聖光之箭,心裡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莫不是這個人也認識精靈王多爾?這個想法一再腦子裡冒出來,就不可抑制的沸騰了起來。
  此時此刻,葉詞的大腦就好像一個飛速運轉的機器,立刻就將所有關於精靈王多爾一切的細算全部都聯繫到了一起。
  精靈王多爾曾經和各個種族的王者英雄參加過跟魔王納迦的戰鬥,而且最終戰死。當然也有一種說法他並沒有死,只是被納迦封印了。
  精靈王多爾曾經跟黑泥城的城主摩爾一起經歷過那場戰鬥,摩爾在那場戰鬥中為了追求永恆的力量,獲得了不死之身,也就是現在這個男人所為的死靈之身。
  精靈王多爾曾經跟魔王納迦的爪牙撒加交戰過,而且用自己親愛的聖光之箭射傷了撒加,撒加雖然是黑暗生物,卻並沒有因為聖光之箭死去,他倉皇逃竄,並且帶走了那隻聖光之箭。而後挪伯召喚了撒加,並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在多羅部落的禁地裡面任由撒加用這支聖光之箭做了一個供奉自己的靈魂幻境,而自己在無意之中得到了這支聖光之箭。彷彿洞察一切的精靈族箭矢商人娜塔莎卻指導自己來到這裡清洗這支已經被污染的聖光之箭。
  在聖域雪山之中,摩爾所給葉詞的那個魔法精靈起了作用,化作光球帶領著葉詞來到了聖泉。
  聖泉是為了清洗聖光之箭的,可是在聖泉的邊上,葉詞卻遇見了似乎對於摩爾頗有成見的這個男人。
  從和這個男人的對話中,葉詞了解到了,這個男人不但認識摩爾,而且應該也認識精靈王多爾。
  記得黑泥城的城主摩爾曾經允諾過葉詞,只需她找到了死亡的方法,那麼他一定將自己知道的關於精靈王多爾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訴葉詞。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全部都和精靈王多爾有關係,可是,細細想來又好像沒有多少關係,他們千絲萬縷的竄結到一起,形成了一個根本無法去想像的龐大任務體系,葉詞覺得自己似乎只接觸到了這個任務的冰山一角,而愈加巨大的任務全部都隱藏在無人發覺的黑暗之中。
  “你認識精靈王多爾嗎?”葉詞在聯繫了所有的線索之後,大膽的向這個男人問道,她的聲音急切,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是精靈一族,更重要的是精靈王多爾從她剛剛重生之後就不斷在她的任務之中,可是他卻不斷隱藏在這一切任務之後,雲遮霧罩——無論是種族的關係還是職業的關係,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個傳奇的精靈王的過往了,只是,不知道這個男人又會了解些什麼,又會告訴自己一些什麼呢?
  男子並不不奇怪葉詞會這麼問。終究精靈王多爾是所有精靈的王者——他的存在讓精靈的歷史非常震撼和強大。他忽然笑了起來,從袖子裡面探出了一雙漂亮的雙手,白皙且細長,那雙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男人的手,可是恰恰卻長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他悄然的活動了一下手指,那手指便好像跳舞一樣彈動起來,而後這十指竟然交叉在了一起。“看來,精靈我們能夠做一個買賣。”
  “買賣?”葉詞有些驚訝。
  這個詞對於葉詞來說一點都不陌生,不過陌生的是這個詞往往是從葉詞的嘴巴裡說出去的,現在卻從一個的嘴巴裡說出來,實在是有點讓葉詞啼笑皆非:“什麼買賣?”
  “我告訴你關於精靈王多爾的事情,你告訴我那個死靈的事情。”這個男子悄然的淺笑:“看看,多麼公平,我們誰也不占誰的便宜。我對於那個死靈的現在充滿了好奇,正如你對於精靈王充滿了好奇一樣,我們說出我們知道的事情,成就對方的好奇心,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葉詞卻緊緊的盯著那個男子的面孔,他的笑容很美好,以至能夠這麼說,這個男人的笑容真是很好看。比葉詞見過的所有的美男子的笑容都要好看。他雖然看起來有三四十歲的年紀,可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你竟然覺得他是如此的心無城府,以至燦爛艷麗。他的笑容就好像帶著巨大的魔力,讓人不得不陷進去一般。
  葉詞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這不對勁。她努力的動了一下手指頭,卻發覺自己的手指不會動了。她的心裡猛然一沉,不好!這個傢伙會迷幻術,一定是在她的身上下了什麼魔法,如果繼續盯著他的眼睛看的話,吃虧的百分百是自己。
  努力的向下閉著眼睛,可是眼睛的下面就好像支著鍋合金支架一樣根本就合不攏,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得轉過了身體,背對著那個男子,這才發覺自己的背脊後面滿滿的竟然全部都是汗水。而她的肌肉竟然在這一刻像是失力了一般,讓她用力的握著雙手都沒有辦法握緊。
  那個男子望著葉詞的背影,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她那不斷顫抖的脊背笑出了聲音。
  “這不公平。”葉詞吸了幾口氣之後,才慢慢的說。她不再轉過身,只是背對著這個男子,看著遠處神殿裡的一處崩塌掉的柱子,似乎現在只有那裡的狼藉才能讓她感到一絲絲的興趣。
  “什麼是公平?”
  “我們站的角度本來就不公平。你能夠用迷幻術從我的嘴巴裡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可是我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你,等待你的施捨。這場買賣的主動方永遠是你,我只能被動的承受,這種買賣不公平,我拒絕。”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拒絕?”男子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的提議會被拒絕,並沒有生氣,以至連一絲多餘的情緒也都沒有:“除了你覺得不公平之外,還有沒有拒絕我的其他理由?”
  “我不能將摩爾的事情告訴別人。”葉詞慢慢的說,在遊戲裡,每個NPC都有自己的性格,雖然葉詞並不是多了解摩爾,但是從和摩爾的短暫接觸當中葉詞能夠猜出摩爾並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葉詞在不明白對面這個NPC的身份之前,她是絕對不會貿然的說出摩爾的秘密的。否則的話,很容易被摩爾厭惡,要是運氣再不好一點,又被面前的這個NPC厭惡,那麼她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為什麼?他的事情似乎跟你沒有什麼關係,說說也無妨。”
  “不一樣。”葉詞搖頭:“精靈是最能看守秘密的種族,我無法隨便的背叛我的種族,更何況,我不認為我應該將摩爾先生的秘密告訴您,我和摩爾先生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是我覺得我應該為他的事情三緘其口。”
  “你真是個固執的人。”
  “這不是固執,只是作為一個人的最根本的準則,守口如瓶才能換得他人的尊重。”葉詞嘆了一口氣:“我不想我的失言為任何人帶來任何麻煩,我只是這麼想。”
  “哪怕你錯過了知道多爾的事情也無所謂?”
  葉詞眯了眯眼睛:“我想參與了那場戰鬥的人還有很多吧,就算你不告訴我關於精靈王多爾的事情,我相信,我還能從其他人那裡得到關於我們種族王者的消息的。終究,功夫不負有心人。”
  那個男子許久沒有說話,讓葉詞也猜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靜靜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個男子終究笑出了聲音。
  “你笑什麼?”
  “想不到過去了那麼多年,你們這些精靈還是這麼有意思。”男子轉過了身體看著那個噴泉,接著抬起了手將那些堵在噴泉處的所有碎石全部都撿了下去,那些被賭注的泉水慢慢的開始越流越多,越流越歡。
  “你覺得這聖泉美麗嗎?”
  葉詞用餘光看了看那聖泉,覺得自己如果不看哪個男人的眼睛的話應該是很安全的。所以,轉過了身體,看著那聖泉,實事求是的說:“很美。”
  確實很美。
  倒不是說這泉水有多美,而是在這樣一個荒涼以至能夠說崩壞的空間裡,竟然有如此清澈如此完美的一池噴泉,映托著那些溫和的光芒,自然不自然的就會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麗。
  “我在這裡仰望了它很多年,多到我都已經忘了它有多少的歲月。”那男子悄然一笑,轉身看著葉詞的側臉:“你是個善良的精靈,你能對摩爾的事情守口如瓶說明摩爾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終有些提高。”
  聽聞這話,葉詞的心終究落了下去。
  果然是這樣的,自己如果剛才跟這個NPC做了買賣,只怕現在會遭到一些莫名的懲罰吧。她並不知道上一世做了這個任務的玩家在面對這華NPC的時候是怎麼選擇的,但是她想,她這次並沒有選擇錯誤。
  “你是誰?”想了好一會,葉詞覺得還是要問問這個人的身份比較好。
  “我是誰?如果你不問的話,我想我都已經忘記了我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了?”男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我只記得,摩爾曾經叫我拉比。也許那就是我的名字吧。”
  拉比?葉詞悄然一愣,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拉比應該是老師的意思。
  那麼說這個人就是摩爾的老師???
  不是吧,這個人看起來可是要比摩爾年輕多了!要知道摩爾已經超過一千歲了,摩爾如果是他的學生的話,只怕是這個傢伙的年紀要比摩爾還要漫長很多很多。
  果然是NPC啊,程序就是程序,一千多歲的年齡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摩爾讓你來找我,是不是他對於當初的選擇後悔了?”
  拉比的話讓葉詞悄然一愣,她仔細的想了想摩爾對自己說過的所有的話,然後點點頭:“我想,摩爾確實已經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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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19:20:17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所謂術士

  葉詞看著拉比,這個男人雖然表面年輕,可是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眼睛裡,甚至在他的氣息裡都有一種藏都藏不住的滄桑在裡面,這種滄桑是風化了千年的歲月後的塵埃累積而成的,這種滄桑是看遍了滄海桑田枯竭盛開後的廢墟疊加而成的。在這樣的滄桑下,葉詞覺得自己很稚嫩,也很年輕。
  這大概是全息遊戲和鍵盤遊戲最大的不同,在全息遊戲中,每一個NPC都是有著自己的故事。雖然這些故事都是由程序事先做好的,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在這個NPC今後的生命中開花結果。
  特別是那些等級高而且有一些智商的NPC,系統程序給他們的生活軌跡或者生命旅程只是一個大致範圍,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在這個範圍裡自由的發展,這也是開放性任務最開始出現的雛形。
  拉比顯然是一個這樣的高智商的NPC,葉詞並不知道在過往的歲月中,這個NPC曾經經歷過什麼,可是,面對這個NPC的時候,她還是會被這個NPC身上的那些氣息所感染。這大概就是命運做得最好的地方之一,能讓玩家自然不自然的融入遊戲生活中,從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其實只是一個玩家,讓他們也投入到這些事件當中去。
  拉比聽到葉詞的答案,只是微微的笑了起來:“是嘛。”
  他的笑容看起來很美,可是卻讓人有一種無法體會的苦澀。
  “不知道拉比先生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麼回答摩爾先生的問題呢?”葉詞等了一會,卻沒有看見拉比有回答自己問題的意思,只好十分冒昧的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笑話,她費了千辛萬苦來到這裡當然是為了完成任務的,至於其他NPC的八卦之類的事情只是附帶的產物,她可不想在這些事情上耽擱太多的事情。
  “要是我知道的話,我自己都死了,還需要守在這裡嗎?”拉比橫了葉詞一眼,哼了哼鼻子。看起來拉比的脾氣並不是很好,就算是已經經過千年的沉澱和錘煉,可是他的脾氣依然沒有什麼變化,還真是讓人鬱悶。
  葉詞的頭上冒出了幾條的黑線,原來,這個傢伙也不知道啊。忽然,她又意識到了一件事,等等,他說的是什麼?
  “如果我知道的話我自己都死了,還需要守在這裡嗎?”這是剛才拉比給葉詞的回案,而這短短的一句話中除了告訴葉詞他不知道葉詞的問題之外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讓葉詞無法忽略。那就是,這個拉比也曾經做過跟摩爾一樣的事情,他跟黑暗世界做過交換!
  葉詞微微一愣。她看著拉比,這個人一直穿著白色的長袍,就好像是神殿裡的祭祀穿的那種長袍幾乎讓葉詞認為,這個傢伙是祭祀了,卻沒有想到,他也是魔法師?
  “您,您也是魔法師嗎?”葉詞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拉比,最後這麼小心翼翼的問道。
  “魔法師?”拉比的眉頭微微的揚了起來,而後嗤嗤的笑出了聲音:“原來摩爾是這麼告訴你說自己是魔法師嗎?”
  葉詞微微一愣難道不是這樣嗎?不過她倒是不會愚蠢的直接回答拉比的問題,她只是裝傻一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拉比似乎也並不打算理會葉詞的答案,他輕輕的哼了哼鼻子:“看來他還是那麼膽小,一直到了現在都不敢直接告訴別人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葉詞的好奇心被拉比勾起來了——雖然她沒有提問,不過她眼巴巴的神情已經出賣了她現在心裡的吶喊。要不是她的表面還算是鎮靜,只怕是一個人都能看出來她的內心正在不停的搖旗吶喊,快點說啊,快點說,到底是什麼啊?有沒有必要搞得那麼神秘?
  “你知道術士嗎?”
  葉詞微微一愣,術士誰不知道啊,她點點頭:“我知道的。”不過同時也表示很懷疑,如果摩爾是術士的話,有必要這麼神秘嗎?這瑪迦大陸上術士少說也也有幾十萬幾萬的人,這有什麼稀奇的。
  拉比似乎看穿了葉詞的想法,他輕輕笑了笑,有些嗤之以鼻:“你以為我說的術士,和現在瑪迦大陸上那些半吊子是一樣的嗎?”
  葉詞雖然沒有回答,可是心裡已經回應了拉比了,難道不是一樣的嗎?在她看來,術士無論怎麼劃分都是一樣的,養養小鬼,放放黑箭,控制技能無敵。
  拉比繼續說著:“你知道第一位術士是什麼人嗎?”
  葉詞搖搖頭,她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國立圖書館裡也沒有記載啊,誰知道遊戲策劃們是怎麼安排的。
  “第一位術士是一個女性,我們都稱呼她為以利亞蘭,當然,那是龍語,用現在的話說,她就是先驅者。”拉比微微的笑著,看出來葉詞已經發現了不同的地方了。
  “龍語?為什麼她的名字會是龍語?”葉詞奇怪的看著拉比,難道第一個術士還是龍族不成?葉詞的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個十分要命的畫面。一條噴火龍煽動著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飛舞著,而它的前爪上還抓著一根法杖,在他的身後還有很多嘰嘰喳喳的叫著的小鬼在亂蹦亂跳。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
  “那是因為,她的父親是龍族的王子。”拉比的眼睛看向了遠處,似乎陷入了最深的回憶之中。
  而葉詞幾乎噴了一口口水,什麼?以利亞蘭的父親是龍族的王子,那麼母親是什麼?人類?精靈?還是什麼?
  “她的母親是一位溫柔的人類,不過對比起龍族那強大的生命力來說,她的母親實在是太為虛弱了。”拉比似乎有讀心術一樣,只要葉詞在想什麼問題,立刻就會被拉比看穿。
  葉詞覺得自己不是很純潔,這一刻她的腦子裡居然想到是一副十分兒童不宜的畫面。而最讓她好奇的地方在於,龍族跟人類雜交,是在什麼體型之下?是人體還是龍體?而人類生下龍族的孩子,生下的是胎兒還是蛋……
  啊啊,當然這並不是問題的重點,問題的重點是她真的想歪了。
  就算拉比真的有讀心術,也是在任務的範圍內猜測玩家的心思,他當然沒奔辦法得知葉詞現在心中所想得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他看見葉詞一臉沉思,只當是她在用心的聽著自己的故事,於是繼續說著下面的事情。
  “按道理說,人類是整個大陸上最卑微的種族,他們的強大不過在與他們的人數眾多。”拉比顯得有些鄙視,葉詞聽著他的話無端的生了些嘆息來,原來所有的策劃都是這麼看不起自已的種族啊,人多怎麼了?人多好啊,毛主席還說過,人多力量大,眾人拾柴火焰高呢。更何況,她也沒有覺得其他的種族有多麼的高尚和美麗。
  “而龍族則是整個瑪珈大陸上位於種族頂端的生物,他們強大、智慧、擁有至高無上的能力和權力,他們徜徉於魔族和神族之間,擁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模式。以利亞蘭的父親就是在整個龍族最為鼎盛的時候所誕生的一位王子,他是龍族自古以來長得最為英俊健碩的龍,渾身上下佈滿了金色的鱗片,擁有如同藍天一樣的眼睛。他的手裡擁有著對於整個龍族的權力,按道理說,這樣的一位王子,應該娶一位上等的龍族女性為妻,然後生下更為血統高貴的龍族。只可惜世事難料,沒想到,他在一次外出狩獵的時候卻受傷了,受到了一位人類女性的救治。”拉比說到了這裡用那灰色的眼睛看了看葉詞,說:“到了這裡,你應該知道那位人類女性是誰了。”
  葉詞點點頭,廢話,這麼簡單的事情她當然是知道了。一般的任務和或者故事不是都走這種狗血路線嗎?就好像切爾跟那個卓爾精靈一樣。
  “他愛上了這位人類女性,並且不顧族人的反對,最後娶了這個人類,然後生下了龍族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那是一個胎兒。”拉比嘆了一口氣,看得出他在這麼說的時候是十分的心痛的。“對於龍族來說,剛剛生下的龍蛋的蛋殼是可以提升龍族能力的最好補品,可是這個胎兒生下來是光的,什麼都沒有。她是一個女孩,長得如同她父親一般的美麗,可是,她卻擁有人類的身體。我剛才說過了,人類是最脆弱的種族,就連那位女性在剩下了這個嬰兒之後不久就去世了。這個女孩就是我們第一位術士,以利亞蘭。當然,那個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後來,以利亞蘭的父親為了整個龍族的發展,在族人的壓迫之下不得以又娶了一位龍族女性為妻,只可惜這位龍族女性的脾氣不是很好,對於以利亞蘭並不是很好。再加上以利亞蘭的身體很差,要不是他的父親時時的保護她,只怕她是活不到成年的。只是,很奇怪的是,以利亞蘭這個被整個龍族看做怪胎和恥辱的混血兒卻在她八歲以後表現出了對於魔法的巨大掌控能力,這種能力甚至超過了任何一位龍族,這讓以利亞蘭的繼母十分恐慌,她處處陷害,處處設計,最後終於讓以利亞蘭在十五歲之後不得不離開了龍族。雖然以利亞蘭的父親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妻子的詭計,可是卻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女兒,只能將她送到了人類的主城,向最偉大的魔法師索羅巴博學習魔法的控制。”葉詞靜靜的聽著拉比的故事,她已經從一開始調侃的心態變成一種認真記錄的心態,她甚至打開了任務記錄功能將拉比所說的故事全部都記錄下來。
  因為她隱隱的覺得,這個故事絕對不是一個故事那麼簡單,它一定跟整個遊戲的支線任務有些聯繫。這些支線任務並沒有在國立圖書館裡記錄過,可見,當時執政者並不願意這些事情讓玩家們知道,而偏偏就是這些故事,構成了命運龐大任務體系的另外一面。
  “索羅巴博在傳授以利亞蘭魔法術的過程中很快就發現了她身上所蘊含的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並不屬於龍族,也不屬於人類,而是屬於一種未知的黑暗世界的詛咒力量。”
  “詛咒力量?”葉詞微微一愣,她想起術士最擅長的就是一系列降低對手屬性的詛咒術,不知道這個詛咒術和所謂的以利亞蘭身上的詛咒的力量有什麼關係嗎?
  “是的。因為,她是最高等的生物和最低等的生物結合而剩下的孩子,在她誕生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被至高無上的神所詛咒了,而這種詛咒將一直跟隨著她從出生直到死去。以利亞蘭的身體虛弱也跟這個詛咒是有極大的關係的。”拉比嘆了一口氣:“索羅巴博對於以利亞蘭十分的憐惜,所以試圖掩飾這個秘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以利亞蘭早就知道這個秘密了。她是混血兒,不但具備龍類的強大,更具備人類的智慧,她對於生死看得十分通透,並沒有什麼介意的。只是,她實在喜歡對於強大魔法的控制,所以,一直以一種極為強悍的精神力支撐著自己日漸虛弱的身體。”
  “那她是怎麼成為術士的?”葉詞聽拉比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到以利亞蘭成為術士的,不禁有些著急。
  而拉比卻輕輕的揮揮手,示意葉詞稍安勿躁,讓自己繼續說下去。
  “你還記得以利亞蘭的繼母嗎?那是一條高貴的藍龍,不過,高貴的血統不代表她的內心也一樣的純潔和美好,至少在有些事情上,她的做法完全抹殺了龍族的光明和磊落。在以利亞蘭的父親遇見她母親之前,她其實就已經是族人裡內定的要嫁給王子的人選,可是,她怎麼會知道,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居然以利亞蘭的父親在狩獵回來之後將她的母親帶了回來,並不顧全族的反對娶了這個少女。妒忌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毒,因為妒忌,這條高貴的藍龍做出毒殺以利亞蘭母親的事情。當然這件事被掩藏的很好,雖然,後來她如願嫁給了以利亞蘭的父親,但是,她卻嫉妒以利亞蘭奪得了丈夫全部的愛,用盡了所有的辦法趕走了以利亞蘭,這樣不算,她想要以利亞蘭消失,徹底的消失。只可惜,索羅巴博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這讓她遲遲沒有機會下手,她隱忍著,一直等到了機會的來臨,她終於殺掉了索羅巴博!”
  葉詞摸了摸下巴,忽然覺得愛情這種事其實挺瘋狂的,這條藍龍說白了不過是不想讓任何人走進丈夫的心裡,想自己獨占丈夫而已,其實沒有什麼過錯,可是,這個時候看起來,卻又充滿了罪惡。只能說,她理解她的想法,卻不能同意她的做法。
  “殺死了索羅巴博之後,她就想對以利亞蘭下手,而知道了一切的以利亞蘭的精神終於崩潰了,那隱藏在她心底的詛咒和黑暗徹底爆了出來,成為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以利亞蘭所有的善良全部都摧毀了。
  “她的內心裡只剩下一個詞——復仇!有光明就有黑暗,就好像有神族就有魔族一樣。當以利亞蘭改變之後,她全部的力量都被黑暗世界所吞噬,將她所有的能力都轉化成為了一種新的力量。而那詛咒的力量終於成為了以利亞蘭最強大的攻擊方式,她變成了瑪迦大陸上第一個黑暗魔法師。其實,也就是術士。”
  拉比搖搖頭,似乎是在嘆息以利亞蘭的過往。又是在對那一段早就消失的往事惆悵。
  “後來呢?”葉詞已經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
  “後來?她回到了龍族,整個龍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打擊,誰也沒有辦法想到,如此強大龍族最終卻會在一個小小的混血兒手裡消亡。以利亞蘭的父親懇求自己的女兒為自己的種族留一條生路,可是,已經完全失去了心智的以利亞蘭最後竟然連自己的父親也殺掉了。她徹底成為了黑暗世界在光明世界的一部殺人機器。”
  “啊?龍族滅亡了?”葉詞愣了一下,不會,她可是在不久之前還看到一條紅龍呢。
  拉比搖搖頭:“沒有,不過,也跟滅亡差不多了,以利亞蘭只是絞殺了所有的成年龍族,卻忘記了在龍族部落裡有很多的龍蛋。這些龍蛋很僥倖的躲過了她的攻擊。只可惜,這些龍蛋卻受到了以利亞蘭那強大的黑色氣息影響,終於變成了黑暗生物的一種。只是,他們一直在朝著光明掙扎,不過效果卻不甚明顯。這些龍蛋受到了黑暗氣息的培養,雖然被孵化了出來,可是後來龍族的生殖能力卻明顯下降了。從此之後,最為強大的龍族終於退出了歷史舞台,淹沒在了瑪珈大陸最為隱秘的角落裡,伺機等待他們的鼎盛時期再次來臨。”
  怪不得龍族那麼少,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在其中。葉詞揚了揚眉毛。她想起在上一世,如果能發現一個龍穴簡直會讓整個大陸為之瘋狂。畢竟龍不但代表著巨大的能力而且還代表著霸主。
  “那麼以利亞蘭後來呢?”葉詞想了想,拉比說了這麼半天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絕對不可能只是為了帶出一個女人,她的存在一定跟摩爾有巨大的關係。
  “滅掉了龍族之後以利亞蘭成為瑪迦大陸上比索羅巴博還有強大的魔法師,不過,以利亞蘭卻對魔法師這個名字並不認可,她自成一派,稱呼自己為術士。因為在她的心中,她知道,她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為魔法師可以仰望光明的資格,自從她將所有的一切獻給了黑暗世界之後,她只能轉過身背對光明,一生面朝黑暗,再不會有平靜。”
  拉比說到了這裡忽然又問葉詞:“你知道術士是什麼意思嗎?”
  這個葉詞還真沒有什麼研究,她一直覺得術士就是術士,不過是一個職業的名稱,不過現在看來絕對不是那麼一回事。“抱歉,拉比先生我實在才疏學淺,並不知道術士代表著什麼意思。”
  “術士其實是一個黑暗世界的詞彙,它的意思是‘一生被詛咒的人’這是以利亞蘭對於自己一生的概括,不過瑪珈大陸上的人並不通曉黑暗世界的詞彙,他們只以為術士是一個同魔法師一樣強大的職業,所以,有很渴望得到能力的人,紛紛找到了以利亞蘭想成為她的門徒,成為術士。”拉比轉過了身體,朝著不遠處的一處祈禱椅走去,他白色的袍子就這麼拖在一片廢墟的神殿裡,看起來很凄涼。
  “以利亞蘭並沒有拒絕。我至今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拒絕這些人的想法,是想讓這些渴望能力的人都變成‘一生被詛咒的人’?還是只是想讓自己的技能傳承下去。總之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術士新興向榮,甚至成為了和魔法師相媲美的強悍職業,雖然以利亞蘭的過往讓人所不恥,不過,這個世界畢竟是一個崇拜強者的世界,作為以利亞蘭有能力成為所有術士所崇拜的偶像。直到有一天,以利亞蘭終於忍受不了在光明世界裡的煎熬,她拋棄了她所有的過往,投身進了那只屬於她的黑暗世界,終於成為了黑暗世界的唯一主宰,黑暗女王。”
  “黑暗女王!”葉詞終於驚呼起來,這個可是比納迦更加強悍的一個超級BOSS,跟納迦屬於魔族不一樣,她屬於純正的黑暗世界。就連在國立圖書館裡也有這樣的記載,納迦魔王在年少的時候,曾經向黑暗女王祈求過黑暗的力量,並得到了黑暗女王的應允,但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至於代價是什麼,圖書館裡可沒有寫得那麼清楚。
  “是的,你聽說過嗎?”拉比對於葉詞的吃驚微微有些意外,看起來,這個精靈好像知道些什麼。
  “是的,我曾經在國立圖書館裡看到過記載,說魔王納迦在少年的時候曾經向黑暗女王祈求過能力,並且得到了應允,不過,最後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只是,那代價是什麼我不知道。”葉詞將自己知道的毫不猶豫的告訴了拉比,現在她已經確信,這個以利亞蘭絕對是支線任務中一個超級BOSS,至於是不是終極BOSS就不太好說了。
  對於葉詞的說明拉比點點頭:“沒有錯,你說的沒有錯。納迦確實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所付出的代價其實和我們很像。”
  “永遠不能死?”
  “不,是永遠不能復活。”拉比微笑:“納迦將自己的身體獻給了以利亞蘭,因為他的身體天生就帶著一種很神奇的能力,可以無限的聚集黑暗的力量。以利亞蘭用納迦的身體為自己做了一個增加黑暗氣息的佩飾,戴在了身上——也就是說,納迦的身體這輩子永遠都不屬於他了。”
  “那這麼說,當年和所有英雄戰鬥的納迦其實只是一副虛無的靈魂?”葉詞訝異極了,因為就算是她這個重生以來的人都從來沒有見過納迦,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納迦長的是什麼鬼樣子。
  “可以這麼說,也不是這樣。”拉比搖搖頭:“雖然納迦無法復活自己的身體,可是,他卻可以製造很多的替身,將自己的靈魂附在這些替身的上面,當年跟各個英雄戰鬥的正是這些替身。”
  葉詞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摩爾當年其實也是將自己的死亡賣給了黑暗女王以利亞蘭,從而換到了巨大的術士能力然後戰勝了納迦?”
  “可以這麼說。”
  “那這麼說,納迦的力量來自黑暗女王,摩爾的力量也來自黑暗女王,這不是等於黑暗女王自己在打自己嗎?”葉詞只覺得莫名其妙:“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實我原來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不過,後來,經過了幾千年時間的洗滌,我想我可以理解以利亞蘭的想法了。”
  “什麼?”
  “一個人太過寂寞的時候,難免要找一些樂趣打時間不是嗎?”
  拉比這麼說的時候,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可是葉詞卻看得出來,他的笑容是那樣的悲哀。無可奈何。葉詞忽然有那麼一點理解以利亞蘭的做法。當她上一世太過寂寞的時候也會做一些無聊的事情,比如,挑起幾個公會的戰爭,她坐收漁翁之利。雖然,做得沒有黑暗女王這麼漂亮不過,可惡的性質其實是差不多的。
  這麼看來,其實以利亞蘭也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聽完了這麼一個故事,葉詞雖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去開啟關於黑暗女王的秘密的任務,但是她至少對於整個事件有了一個直觀的了解,這也不愧是一個好事。她也不忘記向拉比問問:“難道摩爾先生真的沒有辦法死亡了嗎?”
  拉比搖搖頭:“你知道是我是誰嗎?”
  “摩爾先生的拉比?”
  “那只不過是我無數個身份中最不起眼的一個。”拉比微微一笑:“其實,我是第一批追隨以利亞蘭的門徒,當時和我一起成為她門徒的人有八個,我們都將我們的死亡的權力全部交給了黑暗世界,以換取更強悍的能力。所以,直到今天,我們還活著,卑微而可憐的活著。我們都沒有辦法死去,一個摩爾,又怎麼可能找到死亡的方法?”拉比搖搖頭:“要是真的有辦法的話,我們早就死了,何必等到你來到這裡跟你說這些廢話。”
  葉詞忽然覺得其實這個拉比也很可憐,她點點頭,表示理解了拉比的意思:“好的,拉比先生,我會將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摩爾先生的。”
  “你可以告訴摩爾,沒有人可以從黑暗女王的詛咒中脫身出來,沒有任何人,不管用任何辦法。”拉比彎下了腰,在祈禱椅的腳下,那碎裂的神殿的縫隙中拔出了一根綠色的青草。他靜靜的凝視著那株青草,目光中有一絲的溫暖,在這樣一片廢墟中,這樣的一片寒冷之中,這樣的綠色實在是讓人十分的喜歡的。他轉過頭,將手裡的青草交給了葉詞:“我要感謝你,在這無數寂寞的歲月中,你肯聽我說一些往事,這讓我十分的開心,這株青草就送給你。”
  雖然那青草看起來十分的普通,可是葉詞還是畢恭畢敬的接過來,看了看屬性,只見上面赫然寫著:神殿的希望,服用,可以隨機增加人物屬性。這可真是好東西!葉詞連忙四處看看,希望能再找到幾顆,不過,看來看去還是失望了,這一片廢墟的神殿裡,好像只有這一顆草,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對了,你的身上是不是帶著一些別的東西。”拉比忽然開口。
  葉詞愣了一下,連連點頭,她聽故事聽得太過入迷,如果不是拉比開口的話,她估計要將最重要的一件事統統的忘記了。她連忙從包裹裡拿出了那一支被撒加污染的聖光之箭,強忍著手心的疼痛,交給了拉比:“我來到這裡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可以用聖泉的水洗掉上面屬於撒加的污穢,不知道拉比先生能不能成全我這個小小的心願。”
  拉比拿過了葉詞手中的箭,左右看了看,微笑了起來:“原來是小多爾的箭,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去,去洗。”
  小多爾葉詞聽到這個稱呼,忍不住頭上冒出了無數的黑線,有沒有搞錯啊,他們要畢恭畢敬稱為精靈王多爾的英雄到了面前這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精口裡,就變成了晚輩,變成小多爾,那自己論起輩分來到底比這個拉比低了多少輩啊?
  雖然心裡這麼腹誹著,不過葉詞可是沒有膽量將自己腹誹的話題全部拿出來向拉比抱怨,她強忍著聖光之箭對於手指和手心的灼燒,畢恭畢敬的又從拉比的手中接了過來,然後立刻就奔向了聖泉邊上,將聖光之箭丟進了泉水,開始洗了起來。
  那聖光之箭就好像是被燒紅的烙鐵一般,丟入了聖泉之中後,立刻冒出了一道白眼,出了“滋”的一聲脆響,聽得人心驚膽戰的。
  葉詞脫掉了手套,將自己的雙手都浸在泉水之中,那清澈的泉水立刻將她的雙手包圍起來,讓剛才被聖光之箭灼傷的部分迅速恢復了。
  葉詞在泉水中抓住了聖光之箭,小心的清洗來。
  “聖光之箭上面的污漬有一些溶解,需要繼續清洗。”
  “聖光之箭上面的污漬又有一些溶解,需要繼續清洗。”
  “聖光之箭上面的污漬似乎被洗掉了一些,你還得繼續努力。”
  葉詞不停的洗著聖光之箭,而系統意識則十分惱火的一直在她的耳邊不停的響著,提示著葉詞她還不夠勤快,要繼續勤快一點,否則就沒有搞頭。
  就這樣彎著腰在水池子裡面洗了起碼十分鐘,葉詞終於聽到了系統提示懶洋洋的說:“您已經將聖光之箭上面所有的污漬都清洗乾淨了,快點拿回去給相關的人看看。”
  葉詞這才直起了腰身抬起了手臂,看著手裡的那支聖光之箭,它通體純白,像是銀子做成的一樣,幽幽的透著光彩,不過,看屬性的話,只能看到上面寫著:“被洗乾淨的聖光之箭。”再也沒有其他的提示,看起來,要知道這玩意到底能有什麼作用或者屬性的話,還得回去找娜塔莎。
  這就是跑腿任務。
  雖然任務很艱難,過程很艱辛,但是都掩飾不了它就是一個比較高級的跑腿任務。
  所謂玩家,就是要被NPC安排跑腿的,沒有別的說法。
  “拉比先生,十分感謝你,聖光之箭我已經清洗乾淨了,謝謝你讓我可以使用聖泉。”葉詞不忘記向拉比道謝。
  拉比卻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黃的地圖:“我想起來了,我這裡還有一張關於小多爾的東西,或許你會很感興趣,倒不如就送給你。”
  葉詞看著那張黃的地圖,腦子裡立刻嗡嗡作響起來,不是,不是!這難道就是最後一片的精靈王多爾的地圖碎片!這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葉詞連忙伸出手,從拉比的手裡接過了那張地圖,真誠的道謝。
  “快離開這裡,天好像亮了,回去的路上應該不會有討厭的幽靈了。”拉比衝著葉詞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向了神殿的陰影之處,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葉詞將地圖碎片揣進了包裹裡,也開始朝著神殿外面走去,外面果然已經天亮了。當陽光照射進地面上,所有的幽靈全部都消失殆盡,正如他們來的時候無聲無息一樣,離開的時候也那麼悄然無聲,還真是一些不錯的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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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4 19:28: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幫個忙如何?

  夜晚的森林和白天的森林還是有一定的區別。因為夜晚的森林雖然天色漆黑,可是由於森林裡積雪的緣故,讓整個森林裡在月光下有白雪的反射,其實漆黑的夜晚也沒有那麼黑。可是在白天,這些白雪被太陽光一照射,反射的更加刺眼,如果不細心辨認的話,是不會找到當時來的路途的。
  好在葉詞在一路上的樹幹上都有用短匕做下記號,讓自己回去的時候不會被迷失掉。
  她一邊行走,一邊將自己昨天晚上的經過的路徑和標誌物,全部在地圖上用鵝毛筆畫出來,如果她能將這份標示好的地圖交回NPC的話,倒是能收穫不少金幣,只可惜自己是東部大陸的玩家,就算有欺詐胸針這個逆天的東西也是沒有辦法進入勇士城的,所以,想要將這份地圖交回給勇士城的繪圖大師這種想法完全可以不考慮了。
  白天因為這片密林裡並沒有什麼怪,葉詞乾脆就招出了老四,跨在他的身上,一路朝著昨夜休息的地方衝去了。大概跑了五六個小時,葉詞終於來到了昨天自己棲息的地方。
  原本點燃篝火的地方早就被早上下的一場雪覆蓋了,要不是那兩棵枯樹十分明顯,只怕葉詞也是找不到這個地方的。
  在老地方點燃篝火,開始拿出熊肉烤了起來,她這一晚上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且肚子也餓得厲害。趁著休息的當口,她下了線,去吃點東西,順便收拾一下自己,再休息一下,等到傍晚再上遊戲。
  左曉蘭和葉南天顯然是出去買東西去了,家裡只有白陌,他正端著一碗飯,坐在電視機面前看著無聊的娛樂節目,哈哈的笑著,像沒有什麼思考能力的白痴一樣。看見葉詞一瘸一拐的從屋子裡面出來,他放下了碗,衝著葉詞說:“我給你熱飯,你坐著等會。”
  葉詞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了沙上,也跟著白陌看著沒有技術含量的娛樂節目。
  沒有過一會,白陌就已經將飯菜熱好了,端來給葉詞,葉詞也毫不客氣,端起來就吃,一邊吃,兩個人一邊就最近遊戲上發生的事情交換了看法。
  “公會什麼都發展的挺好的,你在北大陸怎麼樣?任務做得怎麼樣?”
  “大一點的任務都做完了,不過還有一個跑腿任務還沒有做,我還在猶豫去不去做。”
  “都已經到了北部大陸了,就順便做了唄,否則你還想再多跑一次?那麼麻煩的事情。”對於白陌來說什麼事情都要順便做完才是最好的,要是把事情拖了占用了別的事情的時間,那才是大大的不划算。
  “我倒是想去做,不過有點不方便。”
  “什麼不方便的?”白陌不明白的看著葉詞:“你不要告訴我那個跑腿任務實在北大陸的勇士城,你根本就進不去。”
  葉詞將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是,而是我要去交任務的地圖上現在被北大陸的三大公會占著呢,我要是去的話,估計要從幾十萬精英玩家中間行走,我雖然有些小技巧,可是,我並不覺得我能在萬軍之中取敵人上將級的本事。所以,我還在考慮去不去。”
  “你說的是珈藍神殿、星辰和血雨飄香?”對於白陌來說,各個大公會的情況都是了如指掌的,哪怕不是東部大陸公會的,他也能如數家珍。
  “嗯,可不是就是他們嘛。”
  “圍在一起幹什麼?”
  “為了搶一座荒城。”葉詞想了想:“我估計那座荒城裡面的怪物等級應該不高,在8、90級左右,否則的話,也不會三大公會全部都堆在那裡。”
  白陌想了想,表示同意,順便又說了一下遊戲裡的其他事情,他才一拍腦袋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差點就忘記了,最近這個記性真是不好。”
  “什麼?”葉詞一邊往嘴裡塞著菜一邊看著白陌。
  “我今天早上下課回來,正好遇見你們班那個叫做什麼蘇蘇那個丫頭。”
  “哦,方蘇蘇。”葉詞點點頭,表示認識這個人,並且再次表示自己和這個丫頭關係不錯:“她在遊戲裡是戰天下的人,怎麼了?”
  “她問我你的腿好點沒有,什麼時候去上學,你請的假應該快到了。因為你手機打不通,也不知道你家搬到什麼地方去了,所以只好來找我問問。”白陌幾乎是按照方蘇蘇的原話告訴葉詞。
  葉詞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身份來,啊,長久時間的玩遊戲居然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剛剛升上大二的學生,父母沒有提起這個事情,她自己更是不自覺,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似乎早就已經忽略掉了這個問題,今天被白陌一提醒,她總算是想起來了。
  “你怎麼跟她說的?”
  “我說你腿傷的的挺嚴重的,現在在你外婆家養傷呢,手機嘛,是因為丟了一直沒有去補辦,所以才耽誤了和大家聯繫。”白陌看著葉詞微笑:“我這個方法說的還算是不錯,不過,我還是去了一趟你們系主任那,將你想再請一個月假期的事情說了一下,那老頭倒是挺仁義,說可以,並且說,只要你期末只要能考及格這學期的課程,就不用管簽到的事情了,我說,你沒有問題……”
  葉詞一聽到這個,頭嗡的就大了。她雖然是個重生者,可完全沒有像是其他小說裡描寫的那些重生者有那麼多的好處,什麼不看書就可以考全優,什麼閉上眼睛就知道每一期的彩票頭獎是什麼。她出了對於命運這款遊戲有一定的研究之外,在其他的方面根本就沒有占到一絲絲關於重生者的便宜!也就是說,如果她不好好的念書,今年期末考的成績分是要掛掉的。
  她哀嚎一聲,倒在沙上:“完了完了,這回我絕對是完了了。”
  “怎麼?”
  “你以為我是電腦,不看書就能考試考及格?我根本就忘記了考試這回事,也根本就忘記了我是學生這回事,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我的心啊,頓時拔涼拔涼的。”葉詞捂著臉,幾乎要哭出來了,要是今年掛科了,不知道老爸老媽會不會兩個隊對她,進行一次男女混合雙打的教育過程?
  誰說重生者就占盡便宜,葉詞嘆了一口氣,在她看來,她這個重生者根本就是和沒有重生的人一樣的凄涼。
  白陌見葉詞這個樣子,也有些不忍心,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行了,我給你補補課,看看考試之前突擊一下,希望你能險險的過關。”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望江南站起了身子,雙手叉腰,活動著已經酸痛的肩背和脖子,連續幾天的加班已經讓他的體力嚴重透支了。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好好一頓飽飯,然後洗個熱水澡,最後再躺在床上睡一覺。
  可是,這個願望明顯是不可能實現的。
  現在正是資料片開放前最緊張的時刻,所有的策劃全部都在通宵達旦的工作,人人都恨不得自己能變成三頭六臂,二十四小時變成四十八小時來用,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奢侈的事情砸在所有人的頭上。
  望江南打了一個呵欠,剛才實在是太困了,就趴在辦公桌上睡了一會,這一晃竟然睡了四個小時,一起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現在只能站起來活動活動。他抬眼看去,只看見所有的同事都在自己那巴掌大的豆腐塊工作間裡呆著,或者是趴著睡覺,或者是吃點東西,或者還在奮戰,總之一個個精神萎靡,實在是夠頹廢的。
  因為策劃們都在不眠不休的工作,所以,榮耀集團也不好對他們繼續實行“上班時間不可以XXX”這樣對於一般員工強制性的工作要求。
  他們基本上是幹累了就吃,吃完了又幹,幹得實在受不了就趴在辦公桌上睡一覺,根本就沒有上班下班之分,所以,在這大白天正常上班時間裡,你看到一片在吃飯的策劃,一點也不要感覺到詫異,如果又看到一片在睡覺的策劃,也不要目瞪口呆。這對於榮耀集團的策劃來說已經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了。
  望江南活動了一下四肢,可是還是覺困得厲害,決定去茶水間沖杯濃濃的咖啡,再洗一把涼水臉提提神。他扭頭看看自己身邊的一個被同時們叫做大張的同事,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溜到什麼地方去了,居然不在座位上。
  望江南端起自己那個大大的陶瓷杯子,就朝著茶水間晃去,洗了臉,倒好了咖啡,望江南總算覺得自己清醒一點了,然後又一步三搖的朝著自己的座位晃了回來。而這個時候他看見大張已經回來了,正一臉猴精精的四處觀看著什麼。
  “大張你鬼鬼祟祟的搞什麼!”望江南端著咖啡,輕輕的拍了大張的肩膀一下,卻沒有想到這個傢伙被嚇得猛地跳了起來,要不是望江南眼疾手快將自己的杯子挪開,只怕現在手裡的咖啡已經全部都倒在了大張的身上。
  “哎呀,是你啊,嚇死我了,你怎麼走路都不出個聲啊。”大張一看見是望江南,立刻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那樣子真像是被什麼嚇得靈魂出竅一般。
  “你沒有搞錯,我都那麼大動靜了,什麼叫走了不出聲啊!”望江南穿著一雙跋拉板,走起路來還是挺響的,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大張:“你怎麼臉色慘白的,見鬼了?”
  “哪是什麼見鬼了。”大張坐了下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見望江南還站著,連忙又一把將望江南拉著坐了下來:“只是碰見了天地的老闆。”
  “天地集團的老闆?”望江南微微一愣,那個唯一可以和榮耀集團相媲美的天地集團,他們的老闆不是一向都跟榮耀的董事長十分的不和諧嗎?怎麼會讓大張給碰上?他是實在有些不相信。望江南甩甩腦袋,然後說:“我說,大張,你是不是加班加多了,燒了,天地的董事長可是神龍見不見尾的人物,你怎麼能看見,就算你看見了,你還能給認出來?你是不是看錯了什麼啊。”
  “你瞎說什麼,我原來在天地上過班,你難道不知道,我會連自己前任老闆的樣子都記錯?就算他不記得我好了,我對於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大張一聽到望江南質疑自己的話,脖子立刻都硬了,要不是現在的話題實在是不適合扯著嗓門大聲的嚷嚷,他一定會矢聲的反駁望江南的,哪裡像是現在只能壓低了聲音低低的說著。
  望江南點點頭,他倒是忘記了這一茬了。
  “那你是怎麼遇見你前任老闆的?再說了,就算你遇見了你前任老闆也不用弄得好像是見到鬼一樣的可怕。”
  大張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事實上卻不是這麼一回事。”然後他就開始敘述起自己剛才在出去抽煙的時候在小會議室外面聽到天地的董事長和自己公司的董事長的對話。
  “你說,天地那個舒老闆要和我們董事長談合作?他要買進我們命運的股份?而且價格給的很高?”望江南頗為奇怪的看著大張。
  “對啊,就是這麼一回事。”
  “這不對啊,那個舒總又不是白痴,怎麼會做這麼違背常理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會賣命運的股份給他,就算價格再高,對於我們來說,如果賣了股份給他不就等於把下蛋的雞全部都賣給了別人嗎?我們這麼辛苦到頭來不是為了別人做嫁衣。“望江南搖搖頭:“董事長不會同意的。”
  “廢話,董事長當然不會同意了!不過你知道後面這個舒總又說什麼?”
  “說什麼?”
  “盛世。”大張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後,才湊到了望江南的耳朵邊上,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你說什麼!”望江南大吃一驚,幾乎叫出了聲音,不過他很快就壓低了聲音又對大張說:“你是說,是這個舒總請了盛世的人進入命運?”
  “不光這麼一回事,我還聽到他的意思似乎是說,我們公司裡也有他的人,所以,我們很多秘密他都知道。”大張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這個舒總那麼有恃無恐,我看一定是有後手的,要不是,他真的是牛叉啊,來到我們公司威脅我們董事長,又不是不想混了。”
  望江南則愣在那裡不說話,他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跟葉詞在南部大陸的鐵橋邊上的那次談話。當時葉詞問他現在開資料片是不是太過倉促,他說他也沒有辦法,而他問到葉詞怎麼解決被盛世糟蹋後的爛攤子的時候,葉詞只是很神秘的看著他說:“置之死地而後生。”
  對於望江南來講,葉詞是個很奇怪的人。
  首先這是一個很優秀的玩家,其次,他總有一種隱隱的感覺,這個人知道一些什麼。就好像是未來會發生的,她早就明白。他知道自己這麼想很荒唐,可是,現在他的腦海裡卻不得不往那一方面想。
  置之死地而後生。她說的絕對不是表面的意思,那麼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望江南覺得自己不知道,可是要是直接去問葉詞的話,她會告訴自己嗎?只怕不會。最終望江南呼出了一口氣,算了,真的等到那個時候的話,或許他就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大張看見望江南在愣,然後拍了拍他:“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只是忽然想到,天地的老總這麼威脅我們董事長,董事長會在下面有什麼動作。”
  “裁人?減員?縮減遊戲份額?”大張搖搖頭:“我們這些打工的怎麼會知道頂頭老大的想法。我們只是策劃,只要做好遊戲就成了,至於遊戲要怎麼發展,跟我們有毛關係。“說著大張也轉過頭去開始工作,然後又不放心的回頭跟望江南說:“我說,哥們,這事你可不能跟別人說,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多半會被掃地出門的。”
  望江南點點頭,這個是自然的,這些決策層的事情,當然跟他們這些普通的小策劃沒有任何的關係。望江南喝了一口咖啡,看向了自己在進公司的時候寫在願望卡上的夢想:我要成為命運的主策劃!
  已經過去兩年了,他還是一個普通的小策劃,每天寫程序,每天測試遊戲的性能,就算自己有些好的想法,提交上去也被上司當成了自己的業績,根本就沒有他的一丁點關係。在這樣的環境下,他還要堅持多久?他還要堅持多久才能靠近他的夢想?
  還是說這個根本就不是他的夢想,只是他的一個奢望?
  望江南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喃喃著葉詞的話:“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死地而後生,到底要如何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為了考試不掛科,葉詞不得不縮減了休息和玩遊戲的時間用來看書,好在有白陌在一邊的指導,她還是沒有弄出太大問題,這學期所教授的一些課程其實也沒有那麼困難,葉詞看看書做做題,七七八八也能學會不少。
  等到她再次上線的時候,遊戲裡馬上就要黑天了,這個時候正是幽靈快要出來的時間,葉詞可不敢耽擱,趕快騎上老四離開這一片十分危險的密林。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身後密林裡的幽靈又開始活動起來。這一片密林的分布特別的廣,葉詞當時進入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裡天黑之後會有幽靈,只想著能躲避野獸,所以走得比較深一些,卻沒有想到出去的時候卻成了麻煩事情。
  她一邊快速驅逐著老四,讓老四快點離開這裡,可以一邊卻越走越心驚膽戰。
  因為已經開始有幽靈出現了。並沒有像是昨天那麼好的運氣,因為有魔法精靈的庇護,幽靈們都不會攻擊她,現在她不斷的在加速奔跑,就算是幽靈們的感官再差也能感覺到有危險在自己的身邊了。所以這些幽靈全部尖叫著,追在葉詞的後面,不停的飄蕩。
  他們本身就沒有什麼實體,對於葉詞來說那些要避開的樹木石頭對於幽靈來講根本就是不存在什麼的障礙,所以,他們行進的速更快,更加迅猛。雖然這些幽靈在追趕了一段有效距離後就會自動脫戰,可是,這段有效距離對於葉詞來講真是要了老命,只能不停的讓老四加速加速再加速。
  而穿出了密林之後,前方就是一片雪貓的刷新區,這片雪貓可是和山腳下的雪豹不一樣,他們的等級基本上是在90級以上,攻擊也更為的凶猛。
  就在葉詞穿出了密林後,就真正的進入了前有攔截後有追兵的尷尬境地,這個時候葉詞越是奔跑就越是會引到更多的怪物。沒有辦法,葉詞只能從老四的身上跳了下來,一邊以“S”型的路線左右躲避著幽靈以及雪豹繼續奔跑,一邊打開了自己的侍衛系統。其實按照葉詞的想法,她想讓亞勞拿可以在紅湖城的薩滿公會多學習一些技巧和技能,再召喚他出來的,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如果再不召喚他出來,只怕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金光一陣閃過。
  只見一個穿著青色法袍,手裡持著法杖的少年就出現在了葉詞的面前,他畢恭畢敬的超著葉詞行禮:“主人……”
  不過葉詞可沒有閒工夫等待亞勞拿現在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尊敬,立刻就對著亞勞拿說:“亞勞拿!攻擊!”
  接到了葉詞的命令,亞勞拿立刻轉身,衝著衝過來了的幽靈就開始展開了自己的攻勢。經過了這幾天的學習,他又學到了不少的技能,雖然薩滿公會所傳習的技能並沒有達魯法爾那麼精妙,可是好處卻在於有非常多的選擇,這讓亞勞拿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搭配出更適合自己的技能鏈。這種技能鏈,攻擊更猛,速更快,也更適合用於實戰當中。再加上現在亞勞拿的等級馬上就要達到100級了,讓他對付後面五六隻的幽靈實在是沒有什麼問題。
  而後,葉詞就可以專心的讓自己和老四專心的對付跟著自己窮追不捨的三隻雪豹。不過,儘管如此,三隻90級的普通怪,讓葉詞和老四兩個60級的傢伙來抗,還是十分吃力的。
  老四的等級太低,往往拉不住仇恨,就算拉住了仇恨,它身上被雪豹一抓,那血條也掉的厲害,葉詞只有不停的幫他治療,然後再抽空攻擊一下。至於亞勞拿,一個人對對五六隻幽靈雖然沒有問題,可是也分身乏術,即便想伸出援手幫助葉詞,也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就在葉詞看著要被三頭雪貓被糾結死的時候,只聽見“咻咻”的一陣響聲,然後從天而降而來一片冰霜,讓三頭雪貓的動作立刻變得遲緩起來。葉詞心裡一驚,難道是有人偷襲!可是,系統並沒有提示自己或者老四受到攻擊,看起來並不是偷襲,她敏銳的朝著四周看了看,很快就現了站在不遠處一個帶著斗篷的法師,他正揮舞著手裡的法杖幫著葉詞控制了三頭雪貓。
  這個人是什麼身份?葉詞雖然很想知道,可是現在卻明顯無暇顧及,她連忙指揮著老四配合著那個法師拉住仇恨,而自己則不停的攻擊,這樣堅持了大概三分鐘左右的時間,三頭雪貓全部都放倒了。
  葉詞這時又連忙轉過身子去幫助亞勞拿,雖然她並不能幫上什麼實質性的忙,但是稍微的控制一下怪倒是也沒有什麼問題。沒有過了多長時間,亞勞拿對付的那幾隻幽靈就也倒地身亡了。葉詞知道還有人在場,也不方便跟亞勞拿有什麼交流,直接打開了侍衛系統,將亞勞拿召喚了回去。這才,彎下腰將幾隻幽靈的身上的東西盡數撿了起來。
  忙完了這一切,葉詞回過頭,方向準確的對上那個剛才出手幫忙他的法師,當葉詞看向那個法師的時候,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麼紅光,這說明,這個人跟自己一樣都是東部或者南部大陸的玩家。她眯了眯眼睛,心裡泛起了嘀咕,能跑到這個地方的東部或者南部大陸的玩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啊,而且,還是一個法師。更是不容易,這個人會是誰?
  不等葉詞繼續猜測,那個人已經施施然的走到了葉詞的面前,他的聲音頗富有磁性,低低的笑著:“真是久違了,公子幽。”
  葉詞心裡微微一沉,這個人到底是誰,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要知道自己也是穿了斗篷的,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有玩家能看到她的身份,那麼這個法師到底是誰,居然能一口就叫出自己的名字?
  葉詞眯起了眼睛,心中警鈴大作,她微微朝後退了一步,而手裡也緊緊的握著腰間的短劍,只要這個人有什麼不良的舉動她就立刻朝著他的要害捅過去。不管對方有多牛叉,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只要對方是法師,他的速度就絕對不會有自己快。只要她出手猛,下手快,相信這個法師根本就逃不過自己手中的短劍的。
  “怎麼?公子幽好像不認識我了。“那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又低低的笑了起來,讓葉詞覺得這個聲音實在是熟悉,可是細細一想,卻又想不到在什麼地方聽過。
  “你是誰?”葉詞眯起的眼睛越發細了起來,雖然對方的身上並沒有危險的氣息,可是不代表葉詞就會放鬆警惕,她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就會立刻爆出最大的戰鬥力。
  “看來,公子幽真不認識我了,那麼……”斗篷下那富有磁性的男聲似乎一直在笑著,他伸出了兩隻修長而白皙的手,輕輕的拉住了頭罩,然後緩緩的放了下來:“那麼,公子幽看來也不記得讓我莫名其妙的幫你背了一次黑鍋這件事了。”
  銀色的月光之下,那潔白的光照射到了雪地上,反射出一種白得出幽藍色的光芒,這光芒直直的打在了面前這個男子的臉上。
  只見他頭烏黑光亮,皮膚有一種病態的白皙,面孔呈現出了一種東方人特有的細膩和精緻,細長的鳳眼,薄薄的嘴脣邊還帶著嘲諷的笑意。
  這個人,不是秋水不染塵又是誰。
  葉詞在聽到背黑鍋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對方是誰了,不過,她並不打算就此承認,她望著秋水不染塵聳了聳肩膀:“這位大哥,你到底是誰啊?”
  “公子幽,我在和珈藍神殿糾纏的時候,你可就在邊上看熱鬧,你以為我沒有看見你,居然還敢跟我裝糊塗?”秋水不染塵翹了翹薄薄的嘴角,看起來好像是抱怨,不過,卻沒有生氣的意思。
  葉詞見對方已經說的那麼白了,嘆了一口氣,也就沒有要再抵賴的意思,她望著秋水不染塵:“先不說那背黑鍋是什麼事情,就說一點,你怎麼知道我是公子幽?”
  “兩天前,我看見你收拾了一隻套馬小分隊。”秋水不染塵嘿嘿的笑了起來:“當時我就站在懸崖的上面,你就在下面,所以我看得很清楚。雖然你隱藏了名字和屬性,不過,那種操作,除了公子幽和流年外,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可是……流年不是女人,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公子幽,你也來北部大陸了。”
  葉詞翻了翻白眼,她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那天她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可是,等她去找的時候根本就連個影子都沒有找到,原來是這個傢伙。
  “哦哦,原來是這樣。”葉詞乾笑了幾聲,皮笑肉不笑的衝著秋水不染塵拱了拱手:“相見不如懷念,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那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說著葉詞就想走開,笑話,這個秋水不染塵看起來好像很不好招惹的樣子。就算是論打架自己這邊有自己、老四還有一個亞勞拿,他是絕對不靠譜的,但是在他的身上葉詞聞到了一種和自己身上很像的味道——那就是所謂的奸詐。
  所以,葉詞立刻就覺得自己不能再跟著這個傢伙呆下去,否則,說不定最後誰吃了誰的虧。當然她並不介意秋水不染塵在自己的手裡吃虧,可是,要是讓她在秋水不染塵的手裡吃虧,那可是葉詞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的。更何況,這個傢伙似乎咬死了背黑鍋的這件事,真是討厭。
  “我說,公子幽,就不說背黑鍋那點破事了,就算我剛才出手相助,你也不能這麼立刻就吃乾抹淨,轉頭就走。”果然,葉詞還沒有走出去三步,秋水不染塵那個涼薄的聲音就已經飄了過來了。
  葉詞生生的收住了腳步,轉回頭看著秋水不染塵嘿嘿笑了兩聲:“我又沒有請你幫忙,你自己要出手的,現在卻來討便宜,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秋水不染塵也不生氣,他點點頭,又走到了葉詞的身邊,嘆氣:“好,孔老夫子說的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就算是東部大陸的大神公子幽也脫離不了這個怪圈。”
  葉詞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冷冷的看著秋水不染塵:“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跟我扯這些。”
  秋水不染塵舉起了雙手,做出一副安撫情緒的樣子:“好好好,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說了還不成嗎?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大陸的玩家,但好歹我們兩個大陸是聯盟對不對?我們好歹也算得上盟友對不對?你說說看,我們這樣的盟友能在北部大陸遇見,不正是他鄉遇故知嗎?多麼激動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葉詞的眉頭已經打結了,看來這個秋水不染塵也是一個話嘮。真是奇怪,她怎麼淨認識一些話嘮男人,難道這年頭不流行沉默是金這種事情了嗎?她不耐煩的用手指彈了彈手臂,陰晴不定的聲音泄露了她現在不太好的情緒:“重點。”
  “重點?”秋水不染塵正說的高興,卻被葉詞打斷,微微一愣,而後,又想起了什麼:“對,我想請你幫個忙。”
  “幫什麼忙?”葉詞原本在彈跳著的手指微微一頓,奇怪的看著秋水不染塵。按照秋水不染塵的身手和操作,按照他能平安走到這裡表明,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住他,當然不包括剛才那種被圍攻的事情……
  “在距離這裡大概兩個小時的路程的地方,我要拿一件東西,但是怪太多了,我自己沒有辦法全身而退,所以,幫我個忙。”秋水不染塵笑得很親和,好像這個任務真的像是他說的那麼簡單一樣。
  可是葉詞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的氣息:“什麼東西讓你從南部大陸跑到這裡來拿?而且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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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卓爾部落

  葉詞的問題讓秋水不染塵的笑容更勝了幾分,他攤開了手,緩緩的說:“這還真不好說,到不如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才知道的話,不是什麼都晚了嗎?”葉詞哼了哼鼻子:“兩個選擇,要麼現在去,要麼你自己去,我們只當沒有見過面就好了。”葉詞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不想她這動作讓秋水不染塵有點著急,連連攔住她說:“好了,好了,姑奶奶,算我怕了你行不,我接了一個隱藏任務,要到這裡拿一個任務物品,我在這山上轉了兩天,總算找到了這個東西,不過,以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我想我可拿不到。這不正好想到了你也在山上嗎,於是出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沒想到天助我也,還真讓我找到你了。所以,幫幫忙吧。”
  “連秋水不染塵大神都做不到的事情,”葉詞眯起了眼睛,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那我基本上也沒有什麼辦法吧。”
  “說話別這樣嘛,好歹我們是聯盟大陸是不是,你就伸出援手幫一下吧。”看樣子那東西對於秋水不染塵果然是很重要的,他已經沒有當時跟珈藍神殿對戰時候的冷靜,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什麼大神不大神,還不是兩片嘴皮說出來的,再說,就算我走位再風騷,我也是一個法師,法師的弱點就是慢啊,這速度不是你擅長的東西嗎?你就施以援手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說是不是?”
  葉詞被秋水不染塵說的腦子暈呼呼的,這個男人不但是個話多的主,而且很能繞彎子,葉詞讓他繞的十分不爽,連連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了,快點帶路。”
  “你同意了?”
  葉詞翻了翻白眼,哼了哼鼻子:“是啊是啊,快點,我還要趕著回東部大陸呢。”
  “行,這邊走。”秋水不染塵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再多說一句話,帶著葉詞朝著密林深處走去。葉詞跟在秋水不染塵的身後,哼哧哼哧的走著,不過為了配合秋水不染塵的速度,她並沒有走得多快。銀白色的月光在樹林裡流瀉下了讓人迷幻的光彩,折射回去,竟然將兩個人的身上都鍍上了一層聖潔的銀光。葉詞跟在秋水不染塵的身後,不停的朝著聖域雪山的最深處行進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在這萬籟寂靜的夜晚裡,她只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踩在鬆散的雪裡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還有就是老四跟在葉詞的身後,對於這裡的銀白色的一切時的發出了咕咕的好奇的嘟囔聲。
  秋水不染塵是個怪人。原本葉詞覺得這個傢伙是個話嘮,可是,跟著他走了老半天,他卻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說,看起來,這個傢伙的話嘮也是分時候的,在求人辦事的時候可能話很多,一旦達到了目的,才真正的惜字如金。既然秋水不染塵不說話,葉詞也落得十分清靜,她一邊的跟在他後面走著,一邊拿出了地圖和鵝毛筆,走走停停的在地圖上詳細的繪製著自己所看到的路徑和標示,以方便自己下次再用。
  就這樣,兩個人一直無聲的走著,一前三後,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一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水不染塵停了下來,轉身對著葉詞說:“到了。”葉詞這才停下了腳步,四處看了看,這裡白霧彌漫,又加上是夜裡,就算被雪色照得透亮,可是還是不見得有多清晰。葉詞先給附近丟了一個鷹眼術,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順便找一下秋水不染塵所說的目的地是什麼。
  很快,他就發現了在薄霧中,有很多精靈來回的遊蕩著,他們皮膚黝黑,眼睛呈現出紅寶石一般的顏色。葉詞心裡微微一驚,她結束了鷹眼術,對著秋水不染塵說:“你在找卓爾精靈?”
  秋水不染塵搖搖頭:“準確說不是,只是找卓爾精靈所供奉的密寶而已。”
  葉詞點點頭,又丟了一個鷹眼術,細細的觀察著這些卓爾精靈,一邊看一邊發出了嘖嘖的讚嘆聲:“都說卓爾精靈和血精靈是精靈一族中的上等種族,天賦什麼的都要比我們白精靈好得多,特別是卓爾精靈的法系職業,十分強悍,果然不假,看看這裡的卓爾精靈,十之八九都是法系職業。”
  “嗯,雖然他們等級都不算高,最低的只有90,最高的120,但是,對於只有60級的我來說,一個個清理其實已經不容易,可是這些傢伙全部都是群居,如果我打一個,就一堆的跑過來,我可招架不住。”
  “這麼高的等級,就算加上我也是必死無疑啊。”葉詞繼續觀察著,不過一邊跟秋水不染塵吐槽:“還是你覺得我讓你背了黑鍋,就要給你做個墊背的你才開心一點。”
  果然是個小心眼的個人。秋水不染塵看了一眼正在施展鷹眼術的公子幽,他笑了笑,嘆了一口氣:“你不是可以潛行嗎?還有我看見你的匕首怪多的,只要幫我拖住怪,我進去拿了東西就可以了。”
  葉詞收起了鷹眼術,白了秋水不染塵一眼:“大哥,你想我死是吧!你想我死就明著說唄,這麼多的卓爾精靈,你讓我怎麼給你引怪!”她剛剛才看到部落裡面密密麻麻的起碼有八九十個法系職業,她就算進得去出得來,只要被發現了那還不是必死無疑啊!百八十個卓爾精靈一起朝葉詞放魔法,她要是不死,她就是外掛。
  “我剛才看見你不是還有一個幫手嗎?他似乎很能扛,一個人扛120級的五個幽靈都沒有關係。借出來用用嘛。”秋水不染塵一副我都看到了,你不要私藏的狗屎摸樣,看得葉詞真想上去抽他。
  這個傢伙果然是看見亞勞拿了,不過亞勞拿在那裡打怪打了半天要是沒有看見,那就是睜眼瞎了。葉詞翻了翻白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攤手說:“只怕不行,那個傢伙一天只能召喚一次,我今天的召喚用掉了。”
  秋水不染塵還沒有侍衛,也不知道公子幽說的是真是假,只是聽到葉詞這麼講不免有些可惜,他嘆了一口氣,坐在一邊的枯樹上,望著遠處的卓爾精靈:“我得想想,到底怎麼拿得到呢?”
  “行了,別多想了,直接先把外面的精靈清完了,然後再說吧。”葉詞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她從來都是行動派,遇見這種事,與其坐在這裡想破腦袋,不如一邊打一邊再慢慢琢磨方法。可是,沒有想到秋水不染塵卻對著她露出了一張苦澀的臉:“能不能不打?”
  “怎麼,補給不夠?”葉詞唯一能想到的法師拒絕戰鬥的理由只有這麼一個,不過她實在沒有想到,在秋水不染塵這裡還有其他的理由。
  “不是——”秋水不染塵拖長了聲音,長長的發出了一聲十分哀怨的嘆息:“打怪好累啊……”
  葉詞滿頭的黑線,甚至連臉都黑了,她眯了眯眼睛,忽然覺得自己真白痴,為什麼要答應幫著這個人來做什麼狗屁任務,按照這個人的想法,只怕他根本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甚至是想讓自己前去送死,然後他躲在一邊占便宜吧。
  葉詞低低的詛咒了一聲,既然自己跟這個傢伙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或者共同方向還是早早分開比較好。於是,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頭也不回:“好吧,再見,不,永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打怪就打怪了!你不要走,公子幽,我知道了!”秋水不染塵看見葉詞要走,急的跳起來,沒有辦法收起了自己身上的懶骨頭,開始說好話。葉詞被他煩的不行,只好站住腳步,否則這個傢伙一直在自己耳朵邊上嘰嘰呱呱的說個不停,實在是討厭。
  她扭頭看著這個男人說:“你再掉鏈子,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反正這事跟我沒有一毛錢關係,我在這裡純粹是做雷鋒,這可是我的歷史上從來都沒有的。”
  “是了是了,快點讓你的寶寶上去頂怪。”秋水不染塵連連點頭,這個女人不但心眼小,而且氣量也不怎麼大,最可怕的是脾氣還很讓人招架不住,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嫁的出去,他在心裡暗自腹誹著。
  “先給我1萬金。”葉詞也不客氣,衝著秋水不染塵就伸出了手掌心。
  “為什麼!”秋水不染塵怪叫一聲,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葉詞。他可是三系法師,雖然很強悍,可是最缺的就是錢這個東西了,平時買點什麼東西秋水不染塵都是省了又省,掉一個銅幣在地上都要撿起來的人,現在居然要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要一萬金,他覺得實在太驚悚了。
  “喂,你不會以為我是白幫你的吧!”葉詞像是看怪獸一樣看著秋水不染塵:“你不會以為我的箭支,我的體力藥劑,我的紅我的藍還有我寶寶吃的東西全部都是大風刮來的吧!”
  “那也要不了1萬金吧!”秋水不染塵可是錙銖必較的主,這跟他窮的家徒四壁的職業有直接關係,所以對於葉詞的獅子大開口,他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了:“我雖然不是獵人,可是我可是經常逛拍賣行的,你這些東西加起來3000金都不到!你居然敢跟我要1萬金,你也太黑了吧!”
  “你知道不知道這是在北部大陸啊!你知道不知道什麼是通貨膨脹啊!在東南部大陸價值3000金的東西,在北部大陸1萬金都不一定買得到,我要你一萬金已經是看在所謂‘他鄉遇故知’的份上了,你還跟我講價,你是不是男人啊!”
  對於秋水不染塵的怪叫,葉詞可是絲毫不讓,直接就吼了回去。秋水不染塵捂著自己的錢包口袋,心疼到了極點,一萬金那是他差不多二分之一的家產,就這麼給了這個傢伙打死他都不幹!“我說,你能不能少一點!”
  “不能!除了原材料的錢,消耗補給的錢,還有我的人工費呢!如果不是幫你的忙,我現在已經回東部大陸了,我的誤工損失你就不報銷了啊!我要你一萬金已經很便宜了,你能不能不唧唧歪歪,大方點。”
  “喂喂喂,我說,公子幽,你好歹也是東部大陸的大神啊,你能不能不這麼斤斤計較,很丟臉唉!”秋水不染塵見軟的不行,直接開始激將。
  不過葉詞顯然不吃這一套的,她立刻反脣相譏:“我說,秋水不染塵,你也是南部大陸的大神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跟我說這些,大方點,你還是個男人!你就這麼跟我一個女人計較,是不是太過了點!”
  “你!”秋水不染塵忽然覺得女人真是夠胡攪蠻纏的,哪怕對方是一個頂級玩家也絲毫不影響這種屬於性別的本質。
  “少囉!嗦快點掏錢!”葉詞哼著鼻子,對於這個想吃乾抹淨還連骨頭都不吐的傢伙葉詞早就想收拾了,現在找了辦法,她才不會隨便的鬆口呢。
  秋水不染塵被葉詞逼得沒有辦法,只好嘆了一口氣老實的說:“我說,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是真的沒錢。”他扒拉著手指頭:“都說法師在後期掙錢這不假,可是,那是指一系法師啊,我——”他頓了頓也不隱瞞公子幽:“我是三系法師,我實在存不下來錢,要不我們簽個合同吧,你可以讓我幫你做一件等同的事情,成不?錢的話,沒有,命的話,一條。”
  葉詞看見秋水不染塵這個樣子,開始眯著眼睛想了起來,三系法師確實很缺錢,就算對方是南部大陸的SOLO王,在沒有上到百級之前都是燒錢的貨,所以,她並不懷疑秋水不染塵的說法,只是1萬金和一個頂級法師的幫忙,哪個更划算一點?
  毫無疑問,當然是後者。
  葉詞上上下下看了看秋水不染塵,心裡暗笑,如果這個傢伙實在還不起人情也沒事,來天天向上打工也是可以的。
  “好吧,那就寫個合同吧。”葉詞看得秋水不染塵心裡發毛,最後在他崩潰之前,葉詞終於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議。合約系統自動生成的合同,兩個人均認可,那麼這份合同就生效了,雙方都不用怕對方會反悔,反正一切都有系統監督著呢。葉詞自己看了看這份合同將它收在了自己的合約系統內,表現得十分滿意:“看在你還算上道的情況下,我就幫幫你吧。”
  秋水不染塵翻了翻白眼,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個女人啊……還真像是論壇上說的,吃人不吐骨頭……
  雖然兩個人都只有60級,就算加上老四,也才堪堪的三個60級,不過,這三個60級卻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貨色。先不要說兩個人身上的裝備實在是不錯,就說兩個人的操作吧,不過磨合兩三個怪,就已經純熟的好像合作了多年的朋友一樣,讓一向單人刷怪的秋水不染塵也對能和葉詞這樣的傢伙一起刷怪練級產生了深深的渴望。
  實在太快了。
  老四在上面頂著,一個震裂群暈,他的冰霜天地放下來,葉詞的多重箭放過去,只看見一片卓爾精靈被控制,紅紅的一片的傷害升起來,多幾次的技能後,金晃晃的技能刷屏實在是讓人興奮。卓爾精靈部落外面遊蕩的精靈並不多,大概只有二三十隻,但是等級都比較高,屬於那種防禦系列的精靈,類似衛兵之類。普遍等級在100到110左右。
  所以葉詞和秋水不染塵雖然配合的很好,可是打得並不輕鬆,往往四五隻一堆的怪,要耗盡秋水不染塵的大半管藍才能全部的弄死。所以,每清完一堆怪,秋水不染塵都要坐下來回藍。
  相比較起來秋水不染塵,葉詞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她自身不缺藍,不過,老四也不是好糊弄的。因為面對的怪等級很高,所以它傷血很厲害,體力也耗費得很大,所以每次秋水不染塵坐下來回藍的時候,葉詞都要給老四治療和餵食物,才能保證老四不罷工。
  大概花費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卓爾精靈部落外面遊蕩的各種職業的精靈都被兩個人消滅乾淨了。兩個人不知道這些卓爾精靈的刷新時間是多久,但是,約莫著應該時間快到了,所以,要想辦法快點進到部落裡面去。
  夜已經漸漸的亮了,山林間的薄霧也開始散開。兩個人坐在距離部落不過咫尺之遙的地方看著部落裡面。
  裡面有很多木頭屋子,看起來是卓爾精靈住的地方,而在門口的地方堵著不少的衛兵,只要能消滅這些衛兵就能進到部落裡面去了。
  葉詞丟了幾個閃光彈,確認沒有隱藏的怪,於是,兩個人就開了怪,準備攻進部落裡面去。就在這邊兩個人正在為進去卓爾部落裡面找東西而忙著的時候,在莫賈米爾平原上,蓄勢待發已久的三大公會,終於要對那座叫做提慢的荒城發動進攻了。
  珈藍神殿。
  “會長,派去盯著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的人回來了。”夢回千里站在珈藍風情的身邊低聲的說著。珈藍風情正在跟幾個備戰的團長分布著任務,因為好幾天步戰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他的眼角稍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態,不過他的眼睛卻是清亮的,甚至是神采奕奕的,看起來,這幾天沒有休息好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不適應,反而在大戰在即的現在,疲勞成為了他一種積極向上的動力。
  “什麼?”珈藍風情從地圖上抬起頭來,看著夢回千里,這次夢回千里主要是負責外圍的偵查工作,他本身就心細帶回來了不少十分有用的信息,而珈藍風情更是根據這些信息修改了一些自己的攻城方案。
  這次攻城實在是非同小可,一方面要以最小的損失拿下荒城,另一方面,還要盯著其他兩個公會,讓他們不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鬧出什麼事情來,他們要打,倒是無所謂,如果影響了自己公會攻城的話,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不過……
  現在三個公會三足鼎立的情況下,想要現在攻城又不受到其他兩個公會的影響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也無妨,珈藍神殿反正也已經做出了最完備的布控,只要不出現什麼類似怪物襲擊村落的遊戲活動,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當然,這還不夠。
  珈藍風情做事從來都是大處大開大合,細微之處也纖毫畢現。所以,他要將一切的問題隱患全部都掐死在搖籃裡。
  而對於現在的珈藍風情來說,最大的隱患大概就是那兩個不速之客了。
  “什麼情況?”雖然現在的備戰已經在最要緊的關頭,但是珈藍風情對於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的問題顯然也是極為在意的,他甚至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講話,讓他可以更安靜的聽到夢回千里的回報。
  “總共派出去了三隻盜賊小隊,每支小隊的人員超過二十人,根據所有人的眼線收回來的報告,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都在三天前一前一後的進入了聖域雪山,而且至今沒有出來的跡象。守在聖域雪山的入口處的人也反饋,他們並沒有下山補給,應該現在還在山上。”夢回千里回答的十分仔細。
  “知道不知道他們現在在聖域雪山的哪一塊?”珈藍風情聽了夢回千里的匯報之後,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只見他微微一頓,然後又問道:“或者說哪一個區域?”
  “我們最好的盜賊小隊分隊追蹤他們的蹤跡,但是在80級以下的區域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所以,他們現在應該是在90級到120級的區域,不過,這個區域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並沒有貿然的追蹤進去。”夢回千里回答,雖然他並不知道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的具體位置,但是將話題說到了這了,想來珈藍風情也不會再追究什麼,畢竟,跟著兩個人的行蹤相比,在大戰開始的前夕保持戰鬥力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夢回千里的回答讓珈藍風情很滿意,他點點頭,不免有些唏噓。“看來,他們是來做任務的,只是,居然能到達90級到120級的練級區,實在是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會長,他們會不會影響到整個戰局?”忽然有一個團長問道。
  珈藍風情聽到他的問話,微微一頓,其實他也是在擔心這個問題,但是,莫加米爾平原和聖域雪山雖然兩塊地圖連著,但是相鄰的一面完全沒有通道,想要下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將心底的一點擔心給拋棄了,搖搖頭:“我們繼續說我們的情況吧。”
  星辰公會。
  當南宮雲飛將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的事情反饋到劇毒那裡的時候,這個傢伙正躺在椅子上睡覺呢。
  劇毒和一般人的習慣不太一樣。像是珈藍風情這種人越到緊急的情況下就會越緊張,神經繃得緊緊的,讓他休息,他也不見得能睡得著。而劇毒則正好相反,越是重要的時刻,他的神經就越是鬆弛,甚至會困得睜不開眼睛,所以,在大戰開始的前夕,無論如何劇毒都要睡一覺的。
  南宮飛雲敲著劇毒的椅子背,發出篤篤篤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持之以恆的一直敲著,不厭其煩,一直敲到劇毒從沉睡中緩緩醒過來,他顯然還沒有睡醒,迷迷瞪瞪的看著南宮雲飛,似乎在辨認著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叨擾了他的清夢,而後發現是南宮飛雲後,他無奈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說:“什麼事,要是沒有很重要的話,我要揍你。”
  南宮飛雲卻無所謂,他聳了聳肩膀,將已經查到的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的消息告訴了劇毒。劇毒的反應倒是和珈藍風情不大一樣。其實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兩個人所關注的範圍不太一樣,劇毒摸著下巴,吶吶自語:“這個兩傢伙,要是打起來會不會有人拍視頻啊?”
  南宮飛雲顯然已經熟悉了劇毒思考問題的方式,他甚至十分認真的回答:“不會。”
  劇毒攤了攤手掌心:“真是可惜了,要是這兩個人能打起來,可真是有數不盡的精彩,獵人對法師,還是一個三系法師,多精彩!”
  “我覺得他們不會打起來。”南宮飛雲直接就戳破了劇毒的小幻想。
  “為什麼?”
  “在我們這裡,他們可是聯盟玩家,說不定在一起做任務呢。”南宮飛雲的分析顯然要比劇毒的想法靠譜的多了。
  不過,卻遭到了劇毒的強烈鄙視:“無趣,你簡直太無趣了!”
  南宮飛雲笑了起來,他說:“馬上就到了要攻城的時間了,有趣的事情這不就來了嗎?”
  劇毒嘿嘿的笑了笑,打了一個呵欠,然後就站了起來,他挺直了背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出了駐紮在莫加米爾平原的帳篷,中氣十足的喊道:“兄弟們,集合!”
  血雨飄香。
  牧笛悠揚將消息帶給了枯骨。
  枯骨只是點了點頭,他看著不遠處的荒城,眯起了眼睛,然後對牧笛悠揚說:“準備吧,這一戰我們雖然不想損失過大,但是也要亂中取勝!”
  牧笛悠揚的目光則轉移到了莫加米爾平原邊上的聖域雪山那裡。在清晨的雲霧之中,聖域雪山的身影並不是看得到特別清楚,在那裡,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都在那裡,希望他們永遠都只呆在那裡。
  “好,亂中取勝。”牧笛悠揚點點頭,收回了目光。衝著枯骨一笑,舉起了手。
  枯骨也舉起了手,兩個人在晨光中響亮的擊掌,“好兄弟!”
  聖域雪山。
  卓爾部落。
  葉詞和秋水不染塵坐在已經到處都是屍體的部落裡,就著一堆篝火烤點東西吃。秋水不染塵看著一地的卓爾精靈的屍體,發出了嘖嘖的聲音:“我說,公子幽,這些都是你的同胞啊,你下手一點都不比我輕,你也真夠狠得。”
  葉詞瞥了秋水不染塵一眼,然後說:“奴隸船副本可比這裡大多了,那裡都是人類,和你也是手足,我看你也挺下得去手啊,身上好多件奴隸船的特產。”
  秋水不染塵嘿嘿乾笑幾聲,不再廢話,轉頭指著不遠處,那邊有一個祭壇,而在祭壇的邊上有一池發著幽蘭色光芒的泉水。
  這泉水池子葉詞一點都不會陌生,精靈篤信自己是由自然萬物衍生而來的,而這自然中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水,這泉水在各個精靈的部落裡都有,無論是新手村還是外面的怪物部落,只要是精靈構成的社會群體裡都會有。
  相傳只要在這泉水裡沐浴過,精靈無論有多大的傷口都會癒合,這是精靈部落裡最重要的建築物之一了。而在這樣的泉水邊上一般都會設有祭壇之類的建築物。
  “東西就在那個祭壇上,你看見沒有,就是祭壇中間的那個架子上。”秋水不染塵咬了一口烤肉含混不清的說:“就是怎麼拿有點糾結。”
  確實糾結。
  現在整個部落裡散落的卓爾精靈已經被兩個人消滅完了,但是在不遠處的祭壇下面,可是跪了幾十個卓爾精靈,而在祭壇上還有一個大祭司模樣的卓爾精靈在說著什麼。這些怪全部都是聯動著的,這些傢伙雖然都是普通怪,可是數量那麼多,等級那麼高,可是不容易對付。
  正在兩個人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一聲隆隆的巨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這巨響夠大的,甚至讓聖域雪山都微微晃了一下,葉詞和秋水不染塵都被嚇了一跳,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事?”
  不過,他們還有沒有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情,就看見不遠處的那群卓爾精靈們竟然跳了起來,一個個慌亂的到處亂鑽,嘴巴裡還唧唧喳喳的說些什麼。
  這種狀況下,當然保命最重要,葉詞立刻召回了老四,然後進入了潛行狀態,秋水不染塵也立刻就喝了一瓶中級隱形藥水,躲避這些多處亂跑的的卓爾精靈。
  秋水不染塵是人類,並沒有學習精靈語,於是十分勤奮好學的問葉詞:“他們在說什麼?”
  葉詞本來沒有太注意這些卓爾精靈在說些什麼,聽到秋水不染塵這麼問也注意聽了一下,然後她回答:“他們說天神發怒了。”
  她這麼回答的時候,看見那站在祭司台上的大祭司也慌得到處亂跑,不過卻沒有太離開那祭祀台,顯然那架子上的東西是他極為在意的。
  這個大祭司的等級是120級,而且是個精英怪,如果是一個120級玩家,遇見這個的怪一定是稀鬆平常的就能解決掉的。只是葉詞和秋水不染塵都是60級,這樣的傢伙,還是十分要命的。
  “那個祭祀好像也被嚇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上去會不會被發現?”秋水不染塵也注意到了葉詞發現的事情。
  “不知道。”葉詞實事求是的回答,這種因為外界的驚擾造成NPC慌亂的情況在遊戲裡被碰見還是比較少的,她也不能做出直觀地判斷。
  “不管了,這個時候不渾水摸魚,就沒有機會了!”秋水不染塵才剛剛那麼說,比剛才更加響亮的一聲爆炸聲又傳了過來,這下子連那大祭司也開始抱頭鼠竄了,哪裡還管那祭台上的東西。秋水不染塵瞅準了這個機會就往台子上衝,一邊衝一邊對葉詞說:“掩護我!一定要掩護我。”
  “知道了,你快點。”
  秋水不染塵往嘴裡倒了一瓶加速藥劑,快速的朝著那台子衝去,雖然他在衝的過程中被幾個卓爾精靈發現,但是那些卓爾精靈現在顯然是在慌亂逃竄中,對於秋水不染塵是怎麼出現的又要幹什麼已經完全沒有注意了,更不要說反擊這樣的事情了。
  這個真是個好機會,秋水不染塵心裡一喜,幾步就衝上了祭祀台,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那台子上的東西,毫不猶豫的塞進了包裹裡,轉頭就朝著葉詞身邊奔來。葉詞看著秋水不染塵已經成功拿到東西,並且毫髮無傷,也不由得呼出了一口氣,她收起弓箭,準備潛行離開卓爾部落。
  可就在這時,葉詞忽然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在耳邊炸開:“由於你的隊友可恥的奪取了聖域雪山卓爾部落的密寶,激怒了守護雪人,你們將遭到守護雪人的追蹤,追蹤時間二十四小時!倒計時開始……”
  嗷!
  一聲震天響的巨響從卓爾部落的隱秘之處傳來,葉詞四處尋找並沒有看見守護雪人的蹤跡,只能咬牙切齒的對著已經跑到她身邊的秋水不染塵說:“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天知道!快點逃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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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5 18:58:0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真倒霉啊真倒霉

  論起逃命來,命運裡最快的職業要數盜賊,其次是游俠,然後是獵人。而命運裡,命運最沒有本事的後三名職業則是:第一名法師,第二名牧師,第三名祭祀。
  所以當一個獵人和一個法師,一起逃命的時候,這種差距就更為明顯了。
  不過,在命運中,在逃命的時候,最無恥的職業是獵人。因為獵人會一個其他職業恨得牙癢癢的神技——假死。只要是被怪物追擊過程中,獵人無恥的一假死,怪物在他身上所有的仇恨就全部清零。無論現在遊戲發展到了什麼地步,這個仇恨攻擊論還是一直指導著整個遊戲怪物和玩家的關係的。所以,每當,獵人很不要臉的用出這個神躲避技能的,如果他是一個人還好,要是跟著一堆人組隊的話,那麼獵人的隊友可就真的是到了邪霉了。
  秋水不染塵堪堪的跟在葉詞的後面,不停的朝著肚子裡灌加速藥水,不過還是跟不上這個傢伙的腳步,不禁讓他咬牙切齒,法師為什麼會是遊戲裡最短腿的職業啊!沒有之一!而且他這個二等殘廢還要追著獵人的大長腿跑,這算怎麼一回事。
  不過就算如此,秋水不染塵也不可能抱怨出來,他忽然想起獵人假死的那件事情來,然後連忙對著公子幽的背影喊道:“喂,公子幽,你可不能假死啊!你不能幹這麼不道義的事情。”
  葉詞翻了翻白眼,她已經打算假死了,現在秋水不染塵這麼提出來,倒反有些撕破臉皮的味道:“你說不行就不行?”
  秋水不染塵一聽葉詞的話,更是心驚膽戰,又朝著嘴裡灌了一瓶高級加速藥水,快步的跟上了葉詞的步伐。
  這要不是自己是專門練的製藥師,只怕他也不敢這麼奢侈的往嘴巴裡倒藥。不過就算如此,秋水不染塵的心裡依舊在不停的滴血,不,淌血;不,應該是飆血。沒錯,就是飆血!這些可都是赤裸裸的金幣啊,他做出來準備換成金光閃閃的金幣來供自己練級用的啊,現在就這麼灌進嘴裡,那不就是等於在浪費嗎?
  可是,如果不吃的話,只怕法師那點小脆皮,被那什麼守護雪人隨便摸一下就要倒地了。幾瓶藥水和掛掉哪個損失比較大?廢話,當然是後者,不但可能任務物品掉落,就連經驗值裝備也是要掉落的。而且掉落在這個地方的話,只怕不會有人能幫他撿回來。
  葉詞齜了齜牙,嘿嘿的笑著:“現在的仇恨值全部都在你身上,我是跟著你逃命,只要你不死,我用不著開假死這種技能。”
  秋水不染塵打開了仇恨統計列表一看,臉黑得更徹底了。可不是嘛,這是他的任務,這任務物品也是他拿的,現在那守護雪人對他的仇恨居然已經達到了十分之二,而同一個小隊的公子幽的仇恨不過堪堪的百分之七。
  他咬牙切齒,“這是什麼事,難道不知道逃跑是法師最弱的一個項目嗎?現在居然還弄出一個馬拉松長跑,這是天要亡我!”
  “你少廢話,有這個閒工夫磕牙,不如再快點跑,後面的守護雪人好像快追上來了。”葉詞是精靈,又是獵人,飛奔的速度自然十分快,她邁著兩條大長腿,在森林裡快速的奔跑著,時不時的回頭看看,只見在遠處的迷霧之中有一個龐大的身影似乎在朝著他們的方向快速靠近。
  清晨的陽光剛剛穿過雲端照進了聖域雪山,整座雪山都被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夜晚的寒氣和消融的雪花變成了或濃或淡的霧氣繚繞在原本就茂密的樹林之中。在這樣的霧氣中,就算視力再好,隔上個三十碼就不太看得清楚有什麼了。還好葉詞作為獵人有些增加視力的屬性,這讓她還能看清楚守護雪人飛速移動的身影,可是要隔著那麼濃濃淺淺的霧氣看清楚這雪人臉上到底長得什麼樣子,還是有點強人所難。
  她只能跟秋水不染塵說一些比較大致的東西:“這傢伙體積應該很大,不快點逃命的話,估計我們要被拍扁。”
  “夠了!公子幽,你這是在給我加油呢,還是在恐嚇我呢?”眼看著兩分鐘的加速時間又過了,秋水不染塵內心飆血的又灌了一瓶高級加速藥水進嘴裡。
  “我只是在說明事實。”葉詞還是輕鬆的跑在秋水不染塵的前面,她聳了聳肩膀,表現的很無辜。
  “喂,我們到底往什麼地方跑!”兩個人沒頭沒腦只是往前面衝,秋水不染塵漸漸的覺得腳下的地面都開始微微顫抖,他不敢回頭,其實不回頭也知道那守護雪人已經距離兩個人越來越近了。不過,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太對,剛才兩個人掉頭就跑,有點沒有太注意環境,這麼跑了一氣後發現,周圍的環境實在是夠陌生的,最重要的是,這裡還有不少零零散散的小怪在遊蕩。
  好在公子幽這閃避怪物的本事很好,而秋水不染塵作為一個脆皮職業,閃避怪物的本事也不錯,兩個人一直精準的計算著小怪和小怪之間的距離,在這些小怪中間彎彎繞繞的奔跑著,楞是沒有引到一隻小怪。
  秋水不染塵的這個問題,葉詞早就發現了,因為剛才她就已經掏出地圖看了看,發現他們現在來的這個地方在地圖上根本就屬於還沒有玩家來過的未標示的地界,所以,就算葉詞十分想回答秋水不染塵的問題,她也不知道從何回答起。
  “問你話呢!大姐,你剛才不是在看地圖嗎?我們現在到底跑到什麼地方來了!”秋水不染塵這種窮鬼當然不會像公子幽一樣奢侈的買一張一萬金的地圖隨身攜帶,說實在話,他能找到卓爾部落,除了跟他熟練的遊戲技能和敏銳的遊戲觸覺外,還跟那狗屎運是分不開的。
  他原本以為,沒有地圖要在山裡繞上十天半個月才能找到卓爾部落,哪想到會這麼順利。所以,秋水不染塵就覺得有地圖和沒有地圖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到了這逃命的關口。他又不這麼想了,現在還是要有張地圖比較好。葉詞真不想打攪秋水不染塵,他一個法師,能這麼努力的跟上她的速度已經屬於不容易了,要是再告訴他現在他們可能迷路的話,估計這個傢伙會欲哭無淚的。
  葉詞真心覺得自己還是很善良的,她在秋水不染塵的追問下,只是回頭看了看他,用一種很平常的語調告訴秋水不染塵:“相信我,你不知道的話,可能會更好一點。”
  秋水不染塵聽到葉詞這麼說,心裡頓時拔涼拔涼的,可是,他又有些不甘心,連忙又急切的說道:“行了,大姐算我怕你了,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成嗎?”
  “你確定你要知道?”
  “是!我才不要一會死了!來撿東西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撿!”秋水不染塵已經十分放棄了,他的聲音裡多少有些悲劇英雄的色彩。
  而葉詞則望了秋水不染塵一眼,嘆了一口氣,其實她和秋水不染塵都知道,要是現在他們死在這裡了,沒有飛行碎片的話,鬼知道會復活在什麼地方,而從那個鬼都不知道的地方再跑回這裡,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只怕掉落的東西也會被系統刷掉。
  “這張地圖是一張沒有完成的地圖,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是沒有人探索過的地方,繪圖大師們還沒有給我們處的地方繪製上方向,所以——”葉詞說的很明白:“我想你明白我在說什麼,也絕對知道我的意思對不?”
  “我靠!”秋水不染塵終於煞白了臉罵出了一句髒話:“老紙很想問候策劃組所有的女性同胞!”
  葉詞又掏出了地圖,一邊奔跑一邊看著上面兩個人的位置,她發現,他們已經跑到了聖域雪山的邊緣了。在地圖上這裡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曲線,代表著這裡是層巒疊嶂的山脈。她四處看了看,果然,這裡的山勢要陡了不少,而且山包的起伏程度也更多了。
  聖域雪山隔壁一張地圖是什麼來著?葉詞想了一會,努力讓自己可以回憶起上一世的記憶。上一世雖然她的腳步遍布了整個瑪珈大陸,但是也絕對是有側重點的,不可能每個地方都閒逛。像是聖域雪山這種地方,她就是隨便來走了走,可沒有好好的記住這附近到底是什麼地方。所以,現在就算努力的想了好一會,她也沒有想起,跟聖域雪山相鄰的地圖是哪一塊。
  “喂,我怎麼覺得不對勁啊,前面怎麼越跑風越大啊?”秋水不染塵往嘴裡灌了一瓶體力藥劑,努力讓自己和守護雪人的距離多拉開一點,這樣子可以活得更長一些。
  葉詞也眯起了眼睛四處看了看,果然風越來越大。可不是嘛,這已經靠近了雪山的山脊一面了,前面不再有什麼山脈,那巨大的風夾雜著雪花就這麼朝著兩個人的臉上打過來。
  她忽然發現前面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空無一物,心中一沉,看來是跑到頭了,前面可能就是聖域雪山的斷崖,他們被追得沒有路了。葉詞緩緩的停下了腳步,秋水不染塵看見跑在自己前面的公子幽忽然停下了腳步,緊張的一陣大叫:“你搞什麼,快點跑啊!停下來做什麼!”
  “沒路了。”這裡霧氣更大,再加上狂風大作,吹起了密密麻麻的雪花,讓人的可視程度降到了最低,葉詞眯著眼睛仔細的辨認著,最終確認,他們確實已經跑到了聖域雪山的斷崖邊上。
  “不是吧!?”秋水不染塵跑到了葉詞的身邊,看了看四周,也一陣哀嚎,看來真是天要亡他們。
  他對著葉詞說:“公子幽,快點在你的地圖上畫上我們要死的地方,就算有一絲機會我們也得回來一趟。”
  按照葉詞的性格,如果死了,絕對不會回來了,這多浪費時間,她又不是閒著沒事情做。不過對於秋水不染塵來說可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他最重要的是手中的那卷卓爾部落的密寶,這任務物品居然是死後可以掉落的,要是這玩意掉了,他拼死都是要再回來一趟的。
  “任務物品會掉落?”葉詞見秋水不染塵這麼堅持,於是問了一句。
  “要是不掉落,我就不跑了,直接死了算了。”秋水不染塵長嘆一口氣,看來他的好運氣快用完了。
  既然是任務物品會掉落的話,葉詞也不再多說,立刻拿出了地圖開始表示兩個人現在所處的位置,就算一會真的掛了,她不回來。也可以將這張地圖交易給秋水不染塵,讓他自己回來尋找。
  這裡並沒有什麼怪,四處都是風雪,而且也沒有什麼樹林,遠沒有剛才所奔跑路過的地方那麼叢林密布,偶爾有那麼一兩顆樹,也長得不甚壯碩,細細的枝在這狂風暴雪中好像是落入豪門大院的包子媳婦一樣楚楚可憐,不堪一擊。
  不但沒有什麼數目,連怪也沒有。到時地上長了不少高級的藥草,如果今天沒有守護雪人的追擊的話,說不定還能採集不少的藥材,只可惜……
  葉詞快速的在地圖上標注了位置,就這會子功夫,那守護雪人已經跑近了。大概是感覺到了前面的獵物已經沒有後退的路,那守護雪人也放慢了腳步,最後竟然緩緩的朝著兩個人靠近過來。隔著風雪,葉詞看見那巨大的守護雪人慢慢的朝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一開始,還看得很清楚,可是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清楚,葉詞總算是看清楚了這野人長得什麼樣子。它其實就是一個巨大的白色猩猩,不過臉孔長得更像人類,當然沒有人類那麼好看,粗獷了不少,過於長的手臂上布滿了健碩而誇張的肌肉,這樣的肌肉讓人一看就不寒而慄。也可以想像,這麼壯碩的肌肉所出來的威力到底有多少,只怕不要說拍一下兩個人就成肉餅,只怕捏一下就會成肉餅也說不定呢。
  而隨著它越走越近,葉詞終於看清楚了他臉上的表情。沒錯,就算這只是一個高級怪,就算這只是一個雪人,他的臉上還是有笑容的。那種透著奸詐的獰笑似乎在宣誓著他對於葉詞和秋水不染塵兩個人的蔑視,那笑容似乎在對著兩個人說,你們有本事再跑啊?有本事就不要停下來啊!
  “我覺得,這丫的在罵我們。”秋水不染塵自然也看見守護雪人臉上的表情了,他難得有和葉詞意見統一的時候。葉詞不置可否的哼了哼鼻子,算是十分讚賞,回答秋水不染塵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秋水不染塵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忽然之間就不緊張了,他甚至朝著距離兩人不超過二十碼的守護雪人做出了幾個挑釁的動作,引得守護雪人嘴皮上的肉不停的顫抖著。而後他乾脆轉過臉看著葉詞,嘿嘿的笑著:“我說,公子幽,你覺得我們怎麼死比較帥一點呢?”
  葉詞可不會像是秋水不染塵這樣放棄了,這大概跟她是獵人有關係。在這樣的情況下法師自然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可是不代表獵人沒有,就算獵人沒有了,也不代表葉詞會沒有。她望著秋水不染塵那已經放棄的樣子忽然扯了扯嘴角:“你覺得跳崖怎麼樣?”
  “為什麼?”秋水不染塵看了看身後的懸崖,明顯不想接受這個提議摔死應該很難看的。
  “我只是覺得被這個傢伙拍扁比摔死還要難看一些。”葉詞齜著牙對著秋水不染塵露出一個十分嘲諷的笑容,當然,如果這個表情也可以算成是笑容的話,那真是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
  秋水不染塵就這麼看著葉詞難看的笑臉,忽然覺得這個女人真夠BT的。她似乎能看穿自己的心裡面在想什麼,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真可怕啊,真可怕。不過,比這個更惱火的問題是:“我怎麼覺得你笑的那麼不安好心呢?”
  葉詞輕鬆的聳了聳肩膀,“有嗎?沒有,我這個人待人其實很真誠的,你只是跟我不太熟而已。”
  秋水不染塵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這話本身聽起來就很不真誠好不好?東部大陸的公子幽待人真誠,這是什麼鬼話,怎麼會跟論壇上說的截然相反?面前這個女人以為天下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所以才會將她的熱情洋溢看成冷血,把她的真心相待看成自私自利?
  “我說,你說的跳崖不會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我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
  秋水不染塵看著公子幽那張臉,忽然覺得這張臉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啊,有木有,有木有!!他當時不應該去找她幫忙的才對,有木有,有木有!!事到如今,他還真的期待公子幽現在是開玩笑。
  “你說的跳崖,是我一個人跳,還是我們兩個一起跳?”秋水不染塵眯起了眼睛,冷笑起來:“我說,你不會是想騙我先跳然後趁著我沒死的情況下,然後假死脫離戰鬥。”
  “我倒是想,但是系統提示的是要被追殺二十四小時,我想這個信息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今天之內這個玩家不死的話,我們兩個無論誰沒有死都會被拍死的,而且復活後還是會被追殺,這種信息明顯表明了假死不管用,你覺得我會那麼二嗎?”
  葉詞齜了齜牙:“我們跳崖必死無疑,這個傢伙跳崖大概也活不了,這樣至少我們能擺脫它不是嗎?”
  這麼說來倒也很有道理,可是秋水不染塵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哀嚎起來:“如果跳崖死了,那我身上的任務物品掉下去怎麼辦!”
  “下去撿唄。”葉詞翻了翻白眼,不再看秋水不染塵,因為她注意到,守護雪人已經停在了距離他們十碼的位置,它身上的肌肉繃緊,看起來馬上就要撲過來了。
  秋水不染塵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他嘆了一口氣:“他要發動進攻了。”
  他看了看現在的情況,最終確定除了公子幽的說法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唉,這個女人也太激進了,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才行,就不能溫和一點嗎?
  “一會要跳的時候,你喊數,我的速度比你慢,我會提前半秒跳。”
  “嗯。”這就是跟會審時度勢的人說話的好處,他們永遠知道什麼對自己最好,什麼對自己不好,他們永遠會在最差勁的情況下為自己找到一條最好的路。葉詞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守護雪人,看著他越來越繃緊的後腿,還有微微彎下去的前臂。
  這是一個典型的要飛奔起來的姿勢,蓄勢待發。她眯起了眼睛,心裡飛快的計算著,按照現在他們兩個人跟著雪人之間的距離,它一會飛奔過來又一定的機率會直接打掉到懸崖下面去,可是,這個機率並不大,如果想要讓它直接摔到山底下去,他們可能還需要往後退一點。
  不過,她還沒有說出來,一邊的秋水不染塵已經提前說了:“按照它這個發力,還有它的奔跑速度和體格,它一會撲過來,不見得掉到懸崖下面去,我們應該還往後退四五碼,這樣才能引誘他掉下去。”
  葉詞微微揚了揚眉毛,這個人原來不像是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隨意,這也難怪,他一個單打獨鬥的法師,能最後成為南部大陸的頂級人物,自然是有過人之處的。她衝著秋水不染塵點點頭,連個人頗有默契的一起往後倒退著,他們的步伐一致,只是這裡白雪覆蓋,雖然身後看起來有八九碼的距離才到懸崖上,可是到底有多少是虛的,又有多少是實的,誰也不知道。
  兩人緩緩的退了四五碼之後,葉詞卻不想一腳踩空,原來這裡已經是懸崖邊上,只是白雪覆蓋的太多,才導致他們誤算了長度。
  就在踩空的一瞬間,葉詞的心裡一沉,完了,這次真是夠霉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就在下一秒,她的背心有人猛的托了一下,再加上她完美利落的動作,因為這個依託,直接又穩穩的站到了懸崖邊上。
  而這個時候,原本已經蓄勢待發的守護雪人緩緩的收回了架勢。雖然它有一定的智商,但是低得可憐,怎麼也不會想到葉詞他們的後退是為了引誘自己摔到懸崖下面去,只當他們是逃避自己的追殺。而這兩個人退後的幾步,又出了它的攻擊範圍,這多少讓它有點不滿,於是跟著兩人又前進了四五碼,重新開始擺開架勢。
  葉詞緊緊的盯著守護雪人的毛皮以及毛皮下的肌肉,作為精靈,作為獵人,更作為一個重生之後的玩家,因為長期跟各種各樣的怪物打交道,她已經能根據對方繃緊的皮膚和肌肉顫抖的程度來準確的判斷出對方什麼時候會發起攻擊。
  她計算著,嘴裡也緩緩的喊著;“三,二,一,……
  葉詞的“跳”字尚未出口,守護雪人已經朝著兩個人飛奔而跳起來,葉詞的“跳”字一出口,只看見在懸崖上,咻咻兩道影子一前一後跳下了懸崖,緊接著,後面有一道更大的影子也跟著跳出了懸崖。砰砰砰幾聲,一聽就是肉砸在冰塊上的響聲,呈階梯狀的從懸崖下面傳來,聽起來就知道十分的慘烈。
  秋水不染塵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情況,只見懸崖的下面翻飛起了一片的雪霧,那守護雪人就這樣從他的眼前直直的掉下去,摔進了冰山雪地之中,只留下了那一片騰空而起的白雪和慘烈的響聲。他扯了扯嘴角,光聽起來就很疼,還好這不是自己摔上去。否則的話,那真是夠慘不忍睹了。
  目睹了眼前發生的一切,秋水不染塵抬起頭看著提著自己後腰帶的那個女人說:“你剛才其實就打著這個主意?”
  葉詞的右手抓著貓爪的尾部,而貓爪的頭部正牢牢的頂在懸崖邊上的石縫裡,左手則提著秋水不染塵的腰帶,就這麼掛著懸崖邊上。他聽見秋水不染塵的問話,也不承認,更不否認,只是說:“忽然想到的。”
  秋水不染塵才不相信這個女人的說法,他哼了一聲,然後又說:“大姐,你能把我送回上面去不?我這樣大頭朝下,腦部充血很難受的。”
  這倒是讓葉詞苦笑起來:“我是獵人不是戰士,我可沒那麼大的力量,說實在話,我現在提著你已經是夠費力了,哪還有這樣的力量給你丟上去?”
  “那你也不能把我這樣繼續掛在這裡!你倒是不覺得,我現在已經眼冒金星了,好難受。”秋水不染塵倒是說的實話,這樣大頭朝下了好一會,他已經滿臉漲紅了。
  葉詞看了看貓爪,也覺得這麼繼續兩個人掛著不想辦法下去的話,遲早也要從懸崖上掉下去,那麼才真是得不償失。她四處看了看,發現懸崖下邊有個小小的斜坡,倒是可以讓兩個人站在那裡,不過前提條件是要能夠蕩過去。她就對秋水不染塵將這個發現說了。
  秋水不染塵費力的抬起頭看了看葉詞說的那個小斜坡,然後呼出了一口氣:“我盡量,但是你得將我甩過去。”
  “我知道,可是你下面也得用點力。”
  “知道知道。”秋水不染塵調整了一下方向,讓自己可以面朝那個小斜坡,接著就開始不停的伸手摸腳尖,手伸手摸腳尖。他用力很均勻,很快位於下方的秋水不染塵就開始擺動起來。“很好,保持力度啊。”他的擺動很快就帶動了上面的葉詞,葉詞的身體也開始晃了起來。就在兩個人通力合作的情況下,他們擺動的情況越來越好,幅度也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摸到那小斜坡了。
  “加油加油,還差一點點。”葉詞看著勝利就在眼前,連忙給底下費力擺動的秋水不染塵加油。
  秋水不染塵本來就已經大頭朝下缺氧了,再加上做了這麼半天的鐘擺,實在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說話都成問題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怒吼從懸崖下面傳來,那巨大的咆哮聲在幽深的山谷裡發出陣陣的回音,聽得人心驚膽戰。讓正在努力做鐘擺的兩個人心裡一沉,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不相信的光芒。不會吧!這麼高都沒有摔死那個傢伙!它到底是什麼做的!它到底多少級啊!
  不過,兩個人可不會因為這一聲嚎叫就放棄現在的動作,不管那個傢伙能不能爬上來,他們得先想辦法下去才行。這腳步不踏實地的感覺實在是太差勁了。說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真的運氣不好,就在兩個人繼續為著目標擺動的時候,又是一聲巨大的響動傳來,這響動聲並不是守護雪人發出來的,而是跟剛才他們在卓爾部落裡面聽到的聲音極為相似的響動。
  剛才實在是隔得太遠了,分別不出來是什麼聲音,現在隔得近了一些,明顯能聽得出來,這響動聲是爆炸的聲音。
  “誰在丟炸彈啊?”秋水不染塵喘著粗氣朝著遠處看去,不過雲遮霧罩的,他什麼都看不清楚。
  “應該是比炸彈更大的東西,一般的炸彈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動靜。”葉詞也喘著氣,實話實說,這麼吊著實在是太累了。
  她可是經常和炸彈打交道的人,當然能辨別出這樣的聲音,這個響動雖然聽起來很像是炸彈發出來的響動,可是明顯是比手上丟出去的那種小炸彈更加龐大的物體發出的響聲才是。不過,這也讓葉詞心生疑惑,到底是什麼東西能發出這樣的動靜?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東西。火藥攻城車。火藥攻城車是唯一能從NPC的商店裡買得到的攻城車,它的價格十分昂貴可以裝配炸藥,能遠距離的透射出一個啤酒桶大小的炸彈,用來攻擊那些厚厚的城墻是最好不過的機械了。不過,這個攻城車的準頭卻不太好,經常會瞄不準,但是在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這種選擇是唯一的,也是必然的。
  而剛才的炸彈聲很像是火藥攻城車上發出來的。這種響動在上一世也只是在早期的攻城中比較常見,等到後期,地精工程學大放異彩之後,也就越來越少出現了,畢竟它的性價比實在是太低了。果然是隔了太長時間葉詞居然現在才想起來這一茬來。不過這個地方居然有攻城車,難道這裡有人在攻城?
  葉詞猛然想起流氓兔一號曾經說過在莫賈米爾平原邊上,北部大陸的三大公會正在準備攻打一座荒城,難道在聖域雪山的邊上就是莫賈米爾平原?她還真這麼出神的想著,只聽秋水不染塵的聲音多了一絲驚慌:“怎麼到處都在掉雪塊下來?”
  葉詞一愣,連忙四處看看,可不是,在她的四周到處都有雪塊掉下了,簌簌的,由少變多的,她的頭上冒出了三條黑線。不光是葉詞的頭上冒出了黑線,現在,就連秋水不染塵的臉也已經黑掉了,他哀嚎著:“不是吧!沒有這麼倒霉的吧?!”
  此時此刻兩個人心中都已經意識到可能會發生什麼了,可是,他們還是暗自的祈禱,千萬不要真的發生,否則也太霉了!
  很顯然,這兩個傢伙平時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他們的祈禱也不會有神明垂聽,就在這個時候,守護雪人又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回聲。頻頻的嚎叫聲。這就好像將命運折斷的最後一根稻草,無論公子幽和秋水不染塵願意不願意,反正他們不願意看見的事情最後還是發生了。
  因為在三大公會和公子幽、秋水不染塵以及無辜的守護雪人的共同協作下。已經巍峨的聳立在北部大陸無數年,並且平靜如同母親一樣的聖域雪山終於迎來了它第一次發怒。
  沒錯,雪崩了。雪崩這種在大自然中不算罕見卻殺傷力巨大的現象,在被號稱完全仿真的命運中自然不會缺少。
  SO……
  大家懂的。
  “啊!”
  兩聲凄厲的叫聲隨著巨大的雪塊一起朝著幽深的峽谷中落去,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能夠聽到的話,一定能聽見,發出那兩聲凄厲叫聲的聲音正在不停的對罵著。
  “公子幽,你這個大霉星!!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邪霉才會遇上你!!”
  “秋水不染塵,這句話是我要送給你的!你這個丟到焚化爐裡都會嫌污染環境的垃圾,為什麼會找到我!!!我要詛咒你!詛咒你!”
  “等我復活了,我要開仇殺將你殺到零級!!”
  “我才是!我要殺到你刪號,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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