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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unca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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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那時煙花] 獵者天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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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26:4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夜話

  因為是PVP大賽的冠亞軍爭奪賽,所以,這次大賽的轉播不僅僅是在各大競技場,而各大城市的中心都有大屏幕放出來,全程轉播這一場大賽。葉詞站在暮靄城的中心廣場邊上,手裡拿著一塊烤肉一邊撕下來塞進嘴裡,一邊看著屏幕上的兩個人。
  流年和劇毒。
  一個獵人,一個德魯伊。
  其實兩個職業都不是主流職業,可是,就是這樣兩個邊緣職業卻向所有人詮釋了戰鬥搏擊的最高境界。華麗的技能,讓人眼花繚亂的操作,寵物、陷阱、變身、控制,屬於兩個職業特有的戰鬥技巧像是超級電影大片一樣充斥著每個觀賞者的眼球。這已經並不僅僅是一場PVP對決了,更像是一場屬於命運遊戲的巡禮,讓人從這短短的十幾分鐘內看到整個命運最震撼人心的東西。
  距離戰鬥結束時間不到三分鐘了,葉詞將最後一口肉丟進了嘴裡,頗有滋味的嚼了幾下,眯著眼睛好像是在享受這美好的感覺一般,而後她站起了身子,將落在身上的那些碎屑打理乾淨,轉頭朝著廣場邊上的一間幽暗的小屋子走去,那是她在暮靄城裡購買的落腳點,現在她的身份到底不太好老往幾個大陸的城市裡竄,在這裡買下一間小屋子是必須的事情。
  走進了屋子裡面,葉詞似乎也將所有關於這次PVP大賽的信息全部都關在了屋外,她背靠在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選擇了下線。
  天色還早,葉詞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打算去洗洗澡準備睡覺,卻正好碰上了左曉蘭,她一臉訝異的看著葉詞:“今天抽風了?怎麼那麼早下線?”
  “沒,就是覺得挺累的,趁早下線休息一會。”葉詞抹了一把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左曉蘭卻又多看了她幾眼,而後朝著客廳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有點好東西,你要不要試一試?”
  “什麼?”葉詞本來想走近浴室去洗澡了,聽到左曉蘭這麼說又轉過了頭,看著她那身材姣好的母親穿著一身純棉睡衣一路小跑跑到客廳一個隱蔽的櫃子邊,開了櫃子門,伸手進去掏了好一會,才又轉頭衝著她笑了笑。葉詞越發覺得奇怪了,她看了看其他的屋子裡,白陌和譚破浪還在遊戲倉裡,她的老爸應該也在遊戲倉裡,一時間,這個屋子裡只剩下自己和母親,而母親又那麼神神秘秘的樣子,弄得她好奇心大起。
  她也跟著走到了母親的身邊,看見母親往著兜裡塞了點什麼,然後又跑到另一個櫃子邊,從裡面拎了一瓶紅酒和兩個酒杯出來,她衝著葉詞眨了眨眼睛,一副慧黠的笑容,古靈精怪的表情跟她的年齡很是不符合。她一手拎著酒瓶,將兩個杯子塞給了葉詞,然後反手就拉著葉詞的手腕子朝著陽台走去,落了鎖,這才席地而坐,將那紅酒和杯子房子面前的小桌子上,抬頭衝著葉詞說:“還傻站著幹嘛,坐下來啊。”
  葉詞看著左曉蘭這個樣子,扯了扯嘴角:“媽,你是要帶我喝酒嗎?”
  “怎麼?不可以嗎?”左曉蘭哈哈的笑著,葉詞見狀也只能坐下來,而後,左曉蘭又做了一件更讓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只見左曉蘭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丟在了桌子上,從裡面拿出了一根,利落的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緩緩的吐出了那迷迷茫茫的煙霧。
  葉詞則瞪大了眼睛望著左曉蘭,只見她面龐白皙,一頭蜷曲得如同海草一樣的頭髮披在身上,手指修長,指甲圓潤,夾著香煙一明一滅,好像一下子時光就倒退了很多年,她彷彿是舊上海掛畫裡的妖嬈女子一般。這是葉詞從來沒有見過的左曉蘭,她甚至不知道左曉蘭會吸煙。而看她那利落的動作熟練的姿勢就知道她絕對不是才剛剛吸煙的新手。
  “幹嘛這麼看著我?傻了?”左曉蘭看著葉詞那愣愣的樣子,嘿嘿的笑著,然後吐了一口煙在她的臉上,葉詞還是還愣愣的樣子,眼睛一眨也不眨,面無表情的悶聲咳嗽了幾聲,過了好一會兒她似乎才找到聲音:“媽,你會抽煙啊……”
  “奇怪嗎?”左曉蘭挑了挑眉毛,在月光下竟然妖嬈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葉詞從小就知道左曉蘭很漂亮,可是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遺傳到她的眉毛。按照老百姓的說法,有的小孩子很會長,專門長父母好看的地方,而她就屬於那種不會長的人,她的父母都是長得好看的人,可是,自己卻十分一般,她長得都是父母身上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曾經這一點讓她鬱悶了很久,後來……她習慣了。不過,她從來都不知道漂亮的左曉蘭也會有這樣的一面,讓她實在吃驚。
  她偏了偏頭,想了一會點點頭:“我一直覺得你是賢妻良母。”
  左曉蘭立刻柳眉倒豎,伸出手啪的一聲就拍在葉詞的腦袋上:“死丫頭,你意思是我現在就不是賢妻良母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葉詞揉著被拍中的地方嘟囔。
  左曉蘭媚眼如絲的涼了她一瞥,轉過頭去,抓起了酒瓶子就給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酒,嗯,滿滿的一杯。葉詞繼續目瞪口呆,然後她喃喃的說:“媽,好像紅酒不是這麼喝的。”
  左曉蘭不屑“切”了一聲:“所謂酒和水的命運都差不多,全部是灌進肚子裡去的,你管我怎麼喝。”
  葉詞摸了摸鼻子,望了望天,好吧,她多管閒事了。左曉蘭倒滿了自己的那杯,又給葉詞倒了滿滿一杯,嘴角上叼著煙,豪氣的說:“喝吧,不夠這裡還有。”這回葉詞連頭上都冒出無數條黑線了,她嘴角抽動得愈發厲害起來,左曉蘭抬眼看了她一下,而後哼了哼鼻子:“幹嘛?不要告訴我你連酒都沒有喝過,煙都沒有抽過。”葉詞覺得自己真是石化了,她坐在那裡望著左曉蘭不知道該用啥表情說一下自己這一世還真是沒有在現實裡喝過酒抽過煙,而左曉蘭更是囂張起來:“小樣啊,不如我,我當年……”她頓了頓,又豪氣的揮揮手:“沒啥,喝吧,我知道你需要喝點。”
  “媽,你想說什麼?”葉詞低頭看著那杯酒,猩紅的顏色在月色中搖曳多姿,好像是秦淮河上淺唱低吟推杯換盞的女子,美麗得讓人眼睛都亂了。她沉了沉心思,最終還是抬起頭,看著左曉蘭清清涼涼的問著。
  左曉蘭微微頓了頓,脣邊的笑容軟了幾分又軟了幾分,她伸出手,揉了揉葉詞的頭髮,眉眼間嫵媚多姿:“小詞,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說給媽媽聽聽好不好?”
  葉詞張了張嘴,真的想說點什麼,可是,那麼多的話衝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最終她只能嘆了一口氣,端起了那杯紅酒,小小的抿了一口,讓那酸澀的滋味在口腔裡蕩來蕩去。
  左曉蘭卻還是微笑著,她忽然說:“小詞,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你並不像是真正的葉詞。”
  葉詞心裡猛地一驚,她沒敢馬上抬頭,只是低著頭,讓那震驚在眼眶裡淡了淡才抬頭看著左曉蘭,笑著說:“那麼說我是假的?”
  “切。”左曉蘭又笑了一下,沒有理會她的打算,繼續緩緩的說著:“從四年前開始,你記得那天早上你跟我和你爸說你要做職業玩家不?其實在那前一天,你和我們大吵一架,你的悖逆和偏執讓我很傷心,可是,第二天,你彷彿換了一個人。我和你爸很長時間都接受不了,我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心裡始終都有個結,你能告訴我嗎?”
  葉詞靜靜的望著左曉蘭,看起來是那麼輕鬆,可是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的捏著,骨節泛白。她一直以為天衣無縫,可是,到底還是有破綻。她忽略了,父母對於子女那細緻的體貼,該說嗎?該說嗎?她定定的看著左曉蘭很長時間,最終呼出了一口氣:“媽,我有一個秘密,誰都不可以說,可是,我是葉詞,僅此而已。”
  左曉蘭對於這樣的答案並不意外,她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用那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好一會才說:“那就不說,誰都不說。”
  葉詞還是坐在那裡,沒有半點放鬆,靜靜的看著左曉蘭,她的脊背筆直,像是一顆不畏風雨的青松。左曉蘭的心裡軟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這就是葉詞,無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葉詞永遠都是那麼倔強,無論她是往好的方面走,還是往不好的方面走,她一直如此,孤絕倔強的讓人心疼。她又吸了一口煙,笑了笑轉了一個話題:“認準了嗎?就是流年了?”
  葉詞又是一愣,她看著桌子上的紅酒,心裡也變得霧煞煞起來。
  左曉蘭望著她那沉默的樣子,悄悄的笑著,又緩緩的說:“小詞,人在年輕的時候,到底是要瘋狂一回的,無論錯對,無論有沒有改正的機會。不要什麼都規劃好,也不要什麼都按部就班,那會失去很多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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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28: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挺好的

  葉詞靠在身後的椅子上,舒展了四肢,靜靜的看著左曉蘭,只見她在煙霧中彌漫了自己的容顏,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影影綽綽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看著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眼睛竟然就這麼潮濕了,她只覺得鼻子有些酸,下意識的吸了吸,才緩緩的說:“媽,我知道的。”
  “傻子,你要是真的知道,我今天就不用說了。”左曉蘭又吸了一口煙,再緩緩的吐了出去,在煙霧繚繞中,她的面容越發的模糊了起來,看起來是那麼的柔軟而又慈祥:“你這個孩子從小就倔啊,認準的事情誰都不能說,誰也說不聽。我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看了電視,電視上有個節目號召城裡的孩子去鄉下和鄉下孩子同吃同樂,你就要去了,我心疼,不讓去,你爸也不讓你去,可你偏要去,自己扒拉著壓歲錢偷偷報了名,等到我和你爸知道的時候隔天就要走了,你爸狠狠揍了你一頓,你還是要去,我們被你弄得沒辦法,最後只能隨著你了。去之前給你帶了很多東西,可是你走的時候一樣都沒有帶,倒是拿了不少錢,過了半個月你回來了,又黑又瘦,身上都是蟲子咬的包,我問你苦不苦,你說不。可是,你在跟劉暢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了,你說難受死了,但是,在我們面前你一聲都不吭,錢也給了人家。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繞個彎子呢?你當時看著那孩子可憐,你跟我和你爸說,我們捐助兩個都行,為什麼要自己去,你跟我們說兩句好話會怎麼樣?你給我們服個軟能怎麼樣啊?你是我們的女兒,你要是會撒撒嬌,你爸都恨不得把天上星星給你摘下來。”
  這件事葉詞是記得的,不過時間實在是隔得太久了,久得她都已經忘記了來龍去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模糊的記得,小時候的她執拗的要做一件幫助別人的好事,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然後便有了左曉蘭嘴裡說的這件事。想到這裡,她也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聲音,小時候,真是天真快樂啊,這麼一點點的事情卻看得比生死還要重,她似乎又記起來了,那一次她掉到了鄉下的河水裡差點被淹死,當時嚇得要死,可是回來父母問她過得好不好的時候,她硬生生的挺著小脖子,脆生生的回答了一句,“過得很好。”
  那時候……真是好年華啊。
  “小詞,別太倔了,如果真的選中了就是那個男人,你就軟一點。我知道你有多強,可是,小詞,再強你也是女孩子,你強,他也強,一年兩年還行,時間再長一點都會累的。”左曉蘭伸出了手,越過了桌子,緊緊的握住了葉詞的手,說的清晰而慎重。
  葉詞抬起了眼睛看著左曉蘭,張開嘴想辯解什麼,可是,不知道,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望著左曉蘭,有好多的話說不出來。她說不出,媽媽,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像是董音那樣為了愛人什麼都可以犧牲,我做不到像蘇蘇那樣為了愛人軟成一灘水。我是葉詞,我是重生後的葉詞,我就是這麼硬邦邦的,我就是不知道怎麼服軟。她嘴角微微的笑著,眯著眼睛隔著煙霧看著左曉蘭輕輕的點了一下頭:“好的,媽媽。”
  見她這幅樣子左曉蘭一點都沒有放鬆,反而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嘆息道:“你呀,就敷衍我吧,我就知道你這死丫頭心裡面在想什麼,你還跟我玩這套陽奉陰違。”
  “沒有啊。”葉詞笑眯眯的望著喝酒的左曉蘭,看起來就像是小女孩一樣的天真可愛。
  “反正我都跟你說了,你要是不當真的話,你就等著去吃虧吧真是的……”左曉蘭對於葉詞可是十分了解的,所以,當葉詞這麼聽話的回答的時候,她的心裡更是有一股悶悶的火在騰騰的往上面衝,衝得她難受,她真恨不得將葉詞的腦袋扒開,看看這個丫頭到底在想什麼,她說:“記得啊,無論以後跟了誰,要溫柔啊,要溫柔,以柔克剛懂不懂。”
  葉詞還是眉眼彎彎的樣子,她乖巧的點頭:“懂的呀,媽媽。”
  “真的懂?”左曉蘭狐疑的看著如此聽話的葉詞,一千個一萬個的不相信。
  葉詞還是笑眯眯的樣子:“真的懂的呀。”
  左曉蘭見狀,雖然不放心可是也不能說什麼,只能拉著葉詞又亂七八糟的說了些話獨自進屋睡覺去了。只留下葉詞一個人坐在陽台,她仰頭看著那柔和清冷的月亮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懂是懂的呀,就是做不做得到了。
  四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對於命運來說,這是一件大事,而對於葉詞來說也是一件大事。她要畢業了。
  是的,雖然葉詞一直很努力,但是重生顯然沒有給她在成績上帶來什麼好消息,她險險的幾次差點掛科,所以這個畢業證拿的有點懸。方蘇蘇看著正在準備畢業答辯的葉詞說:“論文弄好沒有?”
  “弄好了啊,不過……”葉詞看了看自己的論文的題目,又望了望天,嘆息:“誰知道能不能順利拿到畢業證啊。”
  “一定能的。”方蘇蘇肯定的點點頭。
  葉詞滿臉感動的看著方蘇蘇,還是蘇蘇好啊,她自己對自己都沒有什麼信心,她還對自己如此有信心。方蘇蘇看著她說:“看在你交了那麼多學費的份上,學校會給你畢業證的。”
  葉詞頓時只覺得自己的頭上飛過了一群烏鴉,一邊飛一邊嗚哇嗚哇的叫著,內牛滿面啊。
  “下個月才答辯,你這個月要不要去命運總部參加那個四周年的聚會?”方蘇蘇手托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葉詞被她噎住的樣子,真不容易啊,問問還有誰見過公子幽這幅吃癟的樣子?真是開心,剛才真該拿手機照下來。
  “怎麼?聽你的口氣你要去?”葉詞看了一眼方蘇蘇。
  “本來是要去的,但是,我們公會的名額不夠,秦楚若不帶我。”方蘇蘇嘟著嘴十分的委屈:“你說,你說這種男人多可惡,居然不帶我,他一定是要到聚會上去找小姑娘。”
  葉詞被方蘇蘇那酸溜溜的語氣逗得笑得要死,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不帶你去的話,那就跟我去吧。”
  “真的?你也去?”方蘇蘇來了精神,而後她又笑:“我就知道,你也會去的,你要是都不去,那就沒有人能有資格去了。”
  “但是,你得做我的跟班啊,什麼提箱子之類的事情就歸你了。”葉詞哼了哼鼻子,裝模作樣的壞笑。
  “葉小詞,你怎麼不去死!”方蘇蘇撲上來捏著葉詞的脖子笑得開心,葉詞也跟著她笑得開心。兩個女孩子的笑聲好像是銀鈴一般衝過了雲霄,直上天際。
  坐在飛往S市的飛機上,方蘇蘇左看右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大神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居然是頭等艙,我聽秦楚若說,他們都是經濟艙。”
  葉詞正在百般無聊的看飛機上的廣告雜誌,裡面都是房子廣告,公寓式的別墅式各種各樣眼花繚亂,聽到方蘇蘇這麼嘆息,她頭也不抬的就說:“要是秦楚若能紅名紅成我這樣,他也能坐頭等艙。”
  方蘇蘇想起來葉詞在遊戲排行裡最顯眼的是罪惡值,她一直是以超過第二名五倍的距離高居榜首,她摸了摸鼻子,湊近葉詞,看著她那姣好的側臉,輕輕的緩緩的問:“葉詞,你到底殺過多少人啊?”
  這問題問得,當方蘇蘇的話一落,立刻就看見服務的空姐朝著她們兩個人看過來了,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像是刀子一樣嗖嗖的,一張俏臉慘白。葉詞無聲的嘆息了一下,她轉頭對著方蘇蘇,用緩慢的語速,正好被空姐聽到的聲音清晰說道:“方小姐,請你把定語加上好不好?我只在遊戲裡殺過玩家好不好?你不要說這種讓人誤解的話。”
  方蘇蘇看了看葉詞,又看了看一邊如臨大敵般瞪著兩個人的空姐,漲紅了臉,磕磕巴巴的說:“我,我說錯了嘛……”
  葉詞又看了一眼那個空姐,只見那個空姐已經朝著她們的休息處走去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裡有一部可以通知地面和機長的電話。她忍不住拿起雜誌捂著臉,哀嘆道:“方蘇蘇,這回被你害死了。”
  方蘇蘇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終於發現問題在哪了。
  一路上很平靜,只是空姐不再主動來關注她們兩個,好像避如蛇蝎,不過,這樣的平靜讓方蘇蘇心裡踏實了很多,她覺得危機過去了。
  其實,事實就是這樣,就在你覺得一切太平的時候,狗血就一盆一盆接一盆的潑上來了。
  飛機才剛剛降落,葉詞的手機還沒有打開呢,就來了幾個看起來很正氣的人,友好的沒收了她們兩個的手機,並且請他們去有關部門喝喝茶。葉詞坐在小黑屋裡瞪著方蘇蘇,惡聲惡氣的說:“方蘇蘇,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方蘇蘇抱著腦袋,蹲在墻角嗚嗚的哭,一邊哭一邊說:“葉詞,這是人家第一次啊,第一次來國家有關部門啊,你能不能不讓我再傷心了。”
  葉詞咬牙切齒,可是看著她那可憐的樣子還真是說不下去了。
  這真是一場意想不到的旅行,至少葉詞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是在這種一個烏龍的情況下進了有關部門,還好,這並不是什麼拘留,只是最近有通緝令,有個女殺人犯逃竄,各個部門都比較認真,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帶來慣例詢問下而已。可是,就算是這樣葉詞也是夠吐血了,這都是什麼事啊。
  不過,她並沒有在有關部門呆太長時間,沒有過多久,就有人來保她了,當然還有一切烏龍的罪魁禍首方蘇蘇。
  葉詞看著望江南嘴角抽得厲害,不過當她看見辦完手續一邊給警察遞煙一邊笑嘻嘻的朝自己走過來的易輕塵就覺得自己簡直連臉皮都抽起來了,這,真是……
  易輕塵站在了葉詞的面前,那雙烏黑的眸子亮得幾乎晃花了眼睛,屋子裡面的光細細碎碎的灑在了他的頭髮上,溫暖得像是冬日裡的陽光。他的嘴角翹了翹,衝著葉詞笑開了:“葉小詞,可以採訪一下你現在的感受嗎?”
  葉詞本來一肚子的火氣,又加上有點莫名的緊張還有一點點害怕,臉色難看得讓人不忍再看,可是聽到他說這句話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很想笑,真的很想笑。她勾了勾嘴角,衝著易輕塵說:“還不錯,就是不能上網。”
  易輕塵笑出了聲音,伸出手一把將她勾進了懷裡,讓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感覺著她熱熱的呼吸噴透過身上的襯衣噴在皮膚上,他低下頭,在她的頭髮上印下了一個吻:“傻子,你還真不讓人省心。”
  葉詞被他那軟軟的聲音說的心裡暖暖的,不過嘴上卻一點都不服軟,她哼了哼鼻子,聲音有點小,不過卻理直氣壯:“又沒有叫你來,我找了主辦方了,不來不就省心了。”
  流年聽著這話覺得真刺耳,他的目光掃過了那邊正在辦手續的望江南,正巧望江南也朝著他這邊看了過來,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他還是看見了望江南的目光落在葉詞身上時嘴角緊緊的抿了一下。他的眼睛眯了起來,隨後又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低頭輕輕的說:“沒辦法,我天生就是操心的命。”說著,他拉著葉詞去取了行李,跟望江南打了一個招呼就帶著葉詞要走。
  而葉詞可沒有忘記自己還帶著一個拖油瓶呢,連忙申明著要捎著拖油瓶一起走,這顯然讓本來就有些不爽的易輕塵又微微不爽了點,他斜著眼睛看了方蘇蘇一樣,方蘇蘇立刻覺得自己周圍凍起了一根根的冰凌。
  弄到最後沒有辦法,四個人又只能一起回去了,坐的是望江南的車子。本來方蘇蘇是想跟葉詞一起坐後面的,但是在易輕塵那一個輕飄飄的眼神下,她頓時覺得壓力山大,於是摸了摸鼻子,在上車的時候,主動要求去坐副駕駛去了。
  望江南一路上目不斜視,專心開車,甚至都沒有跟葉詞多說一句話,方蘇蘇更是因為自己今天的巨大錯誤所在副駕駛裝死,剩下葉詞和易輕塵,一個累得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養神,一個則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本來應該熱鬧的車廂就這樣生生的在盛夏時節凍成了冰窟。
  到了下榻的酒店望江南帶著幾人去入住,易輕塵早就已經辦理了入住的手續了,所以只有葉詞和方蘇蘇辦理了入住。在辦理完入住之後,望江南將房卡交給了葉詞,才緩緩的笑:“好好休息啊,活動後天才開始呢,明天如果想去公司逛逛的話我來接你們。”
  葉詞笑嘻嘻的搖頭:“得了吧,你們忙著呢,我就不去了,明天去逛逛,上一次來都沒有怎麼出去玩。”
  一直站在幾人身後的易輕塵耳朵動了動,上一次?他不動聲色的目光從葉詞身上掃到了望江南身上,又從望江南身上掃到了方蘇蘇的身上,隨後他的脣角勾了勾。
  “呀,這回去還能試玩新內容嗎?”方蘇蘇雖然一直在裝死,不過這個時候聽到望江南的邀請,她立刻高興起來,上一次她試玩了新內容回去得意了好久。
  望江南看了看方蘇蘇一臉興奮,微笑著點點頭:“雖然沒打算放太多新內容出來試玩,不過,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當然可以。”
  “啊啊啊,小詞,明天一起去吧,一起去吧……”方蘇蘇的話沒有說完,忽然感覺到背後森冷森冷的,她用餘光看去,只看見易輕塵正抱著手臂笑眯眯的看著她,她的聲音就下意識沒有了底氣。“S市好像有幾個不錯的風景區,我們上次來沒有去玩,這次其實也可以去看看。”方蘇蘇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她用餘光看著易輕塵,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然後嘴巴裡就冒出了這麼狗腿的話。
  她甚至看見了她在說出這些話之後,易輕塵滿意的挑了挑眉毛,她就忍不住呼出了一口氣。而後,她又開始繼續裝死,一直到回到了房間裡好一會,方蘇蘇同學終於反應過來了,她幹嘛要怕那個傢伙,她好像沒有欠他錢吧,也沒有得罪他吧,他那一晚上陰惻惻的看著自己幹什麼?搞得她感覺好像是被一條毒蛇頂上的耗子一樣,這一晚上幾乎魂飛魄散。於是,她決定要發揮一下所謂閨蜜的功效,她翻了個身,對著另一張床上的葉詞哼了哼鼻子:“葉詞同學,今天那個傢伙是不是你的姘頭?”
  葉詞正在擦頭髮,聽到方蘇蘇的話,眉毛挑了挑,她想了想流年,又想了想方蘇蘇的形容詞,忍不住發笑:“姘頭?”
  “可不是嘛,看他那個眼神哦,膩味的……葉詞,我覺得此人忒不善良了,一晚上就瞪著我,我又沒得罪他,這麼不善良的人你可要考慮清楚。”方蘇蘇鼓了鼓腮幫子。
  葉詞又不是不知道今天一晚上流年的舉動,再看了看方蘇蘇的樣子只覺得好笑極了,她點了點頭:“嗯,秦楚若就挺善良的。”
  “你,你你,葉詞,你忒壞了!”方蘇蘇被葉詞塞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用手指了她半天後才恨恨的說:“怪不得你能看上他,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葉詞才懶得管她,擦乾了頭髮就倒了下來,準備睡覺,卻又聽到方蘇蘇的聲音,她說:“小詞,他是流年是不是?”
  “嗯。”葉詞閉著眼睛哼了哼。
  “葉詞葉詞,他真不是善良的人。”方蘇蘇回想著剛才被流年的眼刀刺得渾身窟窿更覺得委屈了,不過,她還是緩緩的說:“不過,他對你真好。”
  “啊?”這個話葉詞就納悶了,這是方蘇蘇第一次見流年吧,什麼都不了解,這個話從哪冒出來的啊?“你怎麼知道他對我好?”
  “眼睛啊。”方蘇蘇笑:“他看你的眼神很溫暖很溫暖,和他看別人的時候不一樣。”
  葉詞的心裡微微動了動,又悄悄的軟了軟,不過半分都沒有表現出來,她翻了個身道:“方蘇蘇同學,你言情小說看多了。”
  方蘇蘇瞪了葉詞一眼,又恨恨的說:“你就得意吧,逮著有人慣你,你就拼命得意吧。”
  “家屬,你口氣別那麼酸啊,明天你男人就到了,我立馬放你去私奔,別跟我墨跡了。”葉詞打了個呵欠,準備睡覺。
  方蘇蘇聽到這些話,又覺得不好意思,跟著葉詞哼哼唧唧的說了幾句閒話後,也打算睡了,不過在睡覺之前她還是對葉詞說:“葉詞,我覺得流年真的對你好,真的,你可別放過。”她看過去,只看見葉詞的背部以及能聽到她均勻細細的呼吸聲,她也糊裡糊塗的睡了。
  而在黑暗中的葉詞脣角微微的翹了起來,又翹得高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葉詞才睡醒就接到了流年的短信,讓她一會下樓去吃早飯,她便邀請方蘇蘇一起去,方蘇蘇一聽是跟流年一起去,連連搖頭,表示自己對當電燈泡沒興趣,又表明自己要去尋找自己的春天。葉詞被她退出房間的時候忍不住連嘴角都抽了起來,這個傢伙,說些什麼啊。
  下了樓到了大廳,就看見易輕塵坐在大堂吧裡,他穿著一件淺色的T恤,極為休閒的褲子,坐在那裡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陽光從玻璃上穿過來照在他的皮膚上,給他的面孔鍍上了一層光,晃亂了葉詞的眼睛,她走到了他的身邊,而他也抬起頭來看她,臉上的笑容看得人一片春光明媚。
  他緩緩的對著面前的人說:“嘿,小公子,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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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31:5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你要好好的

  大概是因為不在遊戲裡的緣故,葉詞忽然覺得跟易輕塵在一起有那麼一些彆扭。她不是公子幽,不是東部大陸的大神,也不是第一個黑暗系的玩家,她只是葉詞,可是,流年似乎還是流年。
  葉詞坐在步行街邊的陽傘下,咖啡館的侍應生給她端來了加冰的牛奶,她眯著眼睛吸了一口,側著頭看著街對面的巨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命運的遊戲時段,也不知道榮耀花了多少錢,在這樣一個人潮如流的鬧市區包下了這樣一個時間段宣傳命運,真是奢侈的讓人羡慕嫉妒恨。此時此刻,現在大屏幕上播放的是流年和劇毒的對決,精彩紛呈。
  易輕塵只是看著她的側臉,只見那一頭濃密的黑髮被束了起來,髮尾像是瀑布一樣流淌了下來,落在她淺綠色的裙子上,更襯得她皮膚白得耀眼。她用手支撐著下巴,扭頭看著大屏幕,炙熱的空氣將她的臉頰熏得微微的紅,有幾根落下來的碎髮在她的面龐上,流年看得心癢,真想就這麼將那幾根頭髮撩上去,真想用手指就這麼撫摸過她白皙的皮膚,微紅的臉頰。
  易輕塵的目光實在是炙熱,看得葉詞有點彆扭起來,她偷偷的將目光從大屏幕上縮過來,又偷偷的瞟了他一眼,而他那如炬的目光燙得葉詞又很快把自己的目光縮了回去,她有點渴,連忙抓起桌子上的冰牛奶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這天,怎麼那麼熱呢?
  命運四周年的活動吸引了很多人,除了從全國各地被官方邀請過來的玩家之外,還有很多S市以及周邊省市自發過來玩的玩家,而在這條距離命運總部最近的步行街上,自然而然就塞了很多玩家。現在他們也正注視著大屏幕,時不時的有驚呼聲從人群中傳了出來,他們在感嘆這種頂級玩家為他們所帶來的刻骨銘心的視覺感受。
  兩個人就這麼僵著也不是個辦法,雖然流年倒是無所謂,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葉詞,可是作為被注視的一方葉詞有點受不了了,她幾乎將那杯並牛奶喝完了,最後只能沒話找話的說:“你來得早,劇毒他們你已經見過了嗎?”
  易輕塵並沒有收回目光,只是輕輕的唔了一聲,算是回應。葉詞見狀不由得低下頭,恨恨的低聲說:“你能不能不盯著我看。”
  “好。”易輕塵倒是很好說話,立刻將目光轉向了四周,這邊看看,那邊看看,而後又將目光移回來,繼續粘在葉詞的身上。
  葉詞本來才剛剛鬆了一口氣,眨眼之後易輕塵的目光又落回來了,她更加尷尬,皺著眉毛說:“幹什麼啊,又轉回來了!”
  “別的地方不好看。”流年望著葉詞嘴角掀起了一個弧度,一雙桃花眼更是光彩流轉,他的聲音低低沉沉,明明暗暗的好像蜜,甜了整條街。
  葉詞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又熱了幾分,她抿了抿嘴角,沒說話,只是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大屏幕,而流年卻發現,她那原本如同白玉一樣的耳朵這個時候已經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沒有什麼區別了。他的心裡就彷彿有一隻小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抓了抓,說不出的舒服。
  跟易輕塵閒逛了一天,好像早上的那點彆扭早就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葉詞雖然話不多,不過一路上和易輕塵倒是頗有共同的觀點,一點小事都能討論半天。到了天邊染霞的時候,兩人才回到了酒店。剛剛進酒店就聽到方蘇蘇的聲音大叫起來:“來了來了,我就知道她不會誤了吃飯的!你看你看,回來了吧!”
  葉詞順著喊聲看過去,只見方蘇蘇寵著她使勁揮手呢,在她的身邊站著的正是秦楚若。
  這次受官方所邀請的是各個大陸排名前三的公會,在東部大陸只有狼族、大唐、和戰天下受邀請了,天天向上雖然發展迅猛,可是到底沒有排上前三,不過因為天天向上裡一些有突出貢獻的玩家也受了邀請,比如白陌、果凍、及時雨、一名金人、一豆糕、真水無香等等,天天向上和戰天下歷來是走得近的,所以,這些受邀的玩家現在都跟戰天下的玩家站在一起。剛剛大家還在討論公子幽,就聽到方蘇蘇說公子幽回來了,她一打招呼,所有人都朝著這邊看過來,不出意外便看見了從外面走進來的易輕塵和葉詞。
  當然,最吸引所有人眼球的是,易輕塵落在葉詞手腕上的那隻爪子。就在那麼一瞬間,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些什麼,於是,只看見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一副曖昧到了極點的笑容。倒是秦楚若愣愣的站在那裡,他瞪著葉詞,上上下下,又下下上上的看了好幾遍,才一聲怪叫:“葉詞你居然就是公子幽!”
  葉詞挑了挑眉毛,轉頭看向方蘇蘇,卻看見方蘇蘇一臉的得意,似乎一張臉上都寫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求表揚”葉詞忍不住笑了笑,衝著秦楚若說:“是啊,秦師兄,看起來你老婆的嘴巴夠緊的啊。”
  “那是,不看我是誰,我絕對是打死我也不說啊!”眾人一陣大笑,不過看著站在葉詞身邊的易輕塵,開始有人試探性的打招呼:“流年?”
  易輕塵還是微笑,好像並不因為被人認出來有什麼吃驚,他笑著打過了招呼,很是謙和,幾下就和一群人打成了一片,眾人也覺得大神其實遠沒有遊戲裡那麼遠如天邊之雲,所以,大家心情很不錯。只可惜,今天白陌又不幸的被他父母大人抓回去相親了,來不及參加這次盛會,讓天天向上到場的玩家們心裡多少留下了點遺憾。
  吃飯的時候,雖然流年不太願意,但是還是被押沙龍給揪回創世紀的桌子了,這邊果凍坐在葉詞的身邊一臉色迷迷的八卦像,衝著葉詞問:“嘿公子,啥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啊。”
  果凍說話歷來是這麼直白,葉詞也有心裡準備,不過有時候有些話就算心裡有準備其實還是接受不了。所以在果凍發問之後,葉詞華麗麗的被嗆了,在一陣低低的咳嗽之後,一桌子上的話題明顯偏離了最初開始討論命運中未來發展的主題,朝著葉詞和流年的八卦的道路上奔去,拉也拉不回來。
  望江南代表著命運向參加這次聚會的玩家敬酒,當然也被人灌了不少,當他偏偏倒到的走到了葉詞他們這一桌的時候已經滿面通紅了,還好喝的不是白的,要是喝白的,估計望江南早就已經躺在地上了。他端著一杯紅酒搖搖晃晃的站在桌邊說了一堆話,舌頭都大了,不過,大家都不介意。望江南年輕,而且也沒有什麼架子,玩家們對他倒是很喜歡,特別是他皮相又好,早就有不少單身女玩家對他調戲來調戲去的,弄得他愈發不好意思了。
  葉詞也舉著杯子,看著望江南,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四年前和他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那時候他才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策劃,執拗的為著自己的夢想奔波,而現在呢?他已經是命運的主策劃了,真是白駒過隙,一眼萬年。
  望江南說了很多話,場面上的,場面下的,說的他有點激動。大家也都理解,甚至還給他拉了條椅子,他做了下來,又說了一會話,最終舉著杯子轉向了葉詞,燈光下,他的雖然面色潮紅,卻更顯得面如冠玉,脣紅齒白。他的目光裡閃著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衝著葉詞笑,不知道為什麼,葉詞看著那笑容覺得好像有點勉強,他說:“葉詞,公子幽……”他只叫了這兩個名字,就頓在那裡,喉頭發緊,好像什麼也說不下去了。
  葉詞也看著他,目光軟軟的,笑容也軟軟的。
  望江南望著那個笑容,吸了吸鼻子,想說些什麼,可是,到底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伸出手抹了一把臉,才道:“不說了,什麼都不說了,謝謝,真的。”
  “望江南,你做得真棒。”葉詞也抬起了杯子,和他的杯子撞了一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她看著望江南就好像看到自己一路走過來的點點滴滴,忽然也覺得有些感慨。她說著祝福的話,可是,只有自己聽得懂的祝福的話,她望著望江南,目光晶瑩。
  望江南只覺得喉頭越發的硬起來,他點點頭,又點點頭,抬起手再一次跟葉詞的杯子碰了一下,仰起頭,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倒進口中,便站了起來。他停了一下,抬眼望去,只看見在遠處,有一個人正靜靜的看著這邊,他的目光那麼黑,那麼堅持,落在了身邊的那個女子身上。他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算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了,說了,就失了味了。他心裡這麼想,可是,到底不甘心,他的手很重,重得彷彿抬不起來,不過,他還是抬了起來。放在了葉詞的肩膀上,拍了拍,又拍了拍。
  葉詞仰頭看著他,正好看見望江南低頭,他的眼睛中似乎盪漾著水霧,影影綽綽的,讓人看不明白。他扯了扯嘴角,最後才說:“葉詞,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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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34: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不速之客

  說罷,他甚至來不及看葉詞的表情是什麼,就已經甩開步子,搖搖晃晃的朝著下一桌走去。葉詞微微一愣,她恍恍惚惚的看著已經遠去的望江南,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出什麼,只是,這也僅僅是感覺罷了。她坐在那裡挺直了脊梁,側著頭看著望江南的背景,目光中彷彿被落了灰一樣,一瞬間一切都變得迷迷茫茫,什麼都看不清了,腦子裡只剩下那個對於夢想不斷追尋的少年,他那無比燦爛的笑臉衝著自己說,我一定會做到的。而現在,他真的做到了。
  葉詞並不了解望江南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全部心路歷程,但是,她想,為了走到今天這樣的高度,他一定付出了很多東西吧。就好像今天自己坐在這裡,所付出的其實是一個十年的輪迴。輪迴,想到這裡,她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真好,能重生真好。
  華麗的水晶吊燈折射出了摧殘的光,葉詞仰頭看去,只覺得眼睛被晃得花得很,花得看什麼都不真實了。她想抬起手捂住眼睛,卻覺得手上一暖,轉頭看去,卻發現原來在距離自己這一桌比較遠的流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的手輕輕的握著葉詞放在膝蓋上的手,脣邊露出了緩緩的笑意,淡淡的說:“喝多了?”
  葉詞眨了眨眼睛,那雙細長飛揚的眸子似乎有點濕潤了,她第一次主動的回握了流年的手,脣角綴著笑容,並不說話,只是目光輕輕的,輕輕的飄到了望江南的身上,看不出她在想什麼。流年也不生氣,只是順著她的目光朝著望江南看去,只看見他端著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觥籌交錯,春風得意,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那略微有些瘦削的背影在這光華璀璨之下顯得如此寂寞。他忽然開口道:“他喜歡你呢。”
  “嗯?”葉詞本來還在看著遠處的望江南,聽到流年這句話,她忽然轉回了頭看向了流年,帶著一點詫異。
  流年卻沒有再說別的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臉上那詫異的表情,而後他低低的笑出了聲音,再然後他向前傾了身子,貼著葉詞的耳邊緩緩的說:“小公子,你現在的表情真是取悅到我了。”
  葉詞頓時柳眉倒豎,她白了流年一眼:“我憑什麼取悅你?”
  流年點點頭,對於葉詞的小性子表示了包容:“那麼我來取悅你好了。”
  “什麼?”葉詞有點跟不上流年那跳躍得太快的思維。
  “我愛你。”流年貼在她的耳邊緩緩的,輕輕的說著,雖然他的聲音不大,可是卻重重的敲在了葉詞的心上,他說:“他確實喜歡你,可是,我愛你。”
  弧度爬上了葉詞的嘴角,她望著從她耳邊離開的流年,他的眼睛真好看,就像是滿天的桃花盛開得讓人心醉,她說:“那再說一遍。”
  流年卻搖搖頭:“不說了。”
  “你不是說取悅我?”
  “取悅過了。”
  “喂。”
  “以後再說。”流年只是笑,他伸手撫上了葉詞的眼睛,擋住了那如同星辰般的眼睛。
  吃完了晚飯,榮耀集團還包下了S市非常著名的娛樂城,招待大家唱K,葉詞本來對於這種嘈雜的項目一向是不感冒的,可是,今天實在是特殊,她就算不太想去,可是也不能說,畢竟,這種聚會實在難得。除了大廳有人外,各個包廂裡也被分給了各個公會。流年本來是想讓葉詞跟著自己去創世紀的包廂,只可惜方蘇蘇和天天向上的人比他下手要早,果凍拉走葉詞的時候還對一臉黑色的流年擠眉弄眼:“流年大神,做人要耐得住寂寞,你就寂寞一會唄。”
  流年被她說的臉皮都抽動了起來,恰逢淺唱低吟幾個人又來拉他,他只能跟著他們去了創世紀的包廂。創世紀的包廂和戰天下的包廂距離不算遠,在走廊的兩邊,都是大包,裡面早就已經熱鬧非凡了。
  流年坐在角落裡,看著公會裡幾個人無恥的耍寶,歌也唱得荒腔走板,忍不住低低的笑著,押沙龍端著一瓶啤酒坐在了流年的身邊,給他面前的杯子裡倒滿了啤酒,一臉陰晴不定的笑容,他湊到流年的面前,在巨大的音樂聲中貼在流年的耳邊大聲說:“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錯?”
  流年轉頭看了押沙龍一眼,嘴角上的笑容真真好看,他很大方的端起了酒杯衝著押沙龍舉了一舉,然後仰頭喝下。雖然一字偉說,但是從他的動作還是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真的不錯。不過看著他這樣的好心情,押沙龍很想一巴掌將他嘴上的笑容搧下來,太可恨了。他正這麼想著,衣服裡的手機震動起來了,他拿出來一看,臉色變了變,接著他抬頭看了看依舊笑得燦爛的流年忍不住嘆氣,這還真是老天見不得你好啊。
  流年感覺的押沙龍那頗為幽怨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於是轉過頭看著他,在他面前問:“怎麼了?”
  押沙龍又嘆了一口氣,道:“你自己看吧,我無語了。”說著他將自己的手機丟給了流年,流年接過來一看,現在手機的屏幕上正是一條短信,短信是酸蘋果發來的,從短信上就看出她心情不好,寥寥幾個字:“老公,準備防火防盜防閨蜜。”而後,下一條則是:“莫泠自己去參加年會去了,你多注意點,別弄出什麼亂子。”
  看著這條短信,流年的太陽穴鼓鼓的跳了起來。雖然他已經多次對莫泠表示了自己的想法,並且已經躲著她了,但是他大大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堅持能力,在遊戲裡找不到他,在所住的城市裡找不到他,終於追到這裡來了嗎?他呼出了一口氣,將手機丟給了押沙龍道:“我可以不可以認為,她只是來參加聚會,不是為了我來的?”
  押沙龍則一臉無奈的表情看著他,目光中含著一種讓流年心煩的悲憫,他搖頭:“恐怕不可以。”
  “靠。”就算修養再好的人到了如此境地只怕也會心生恨意,更不要說流年這個從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他丟下杯子,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罵了一聲。這讓押沙龍有些訝異,流年是個不說粗口的人,他擅長用淡定的語氣氣死你,他們認識那麼多年,他似乎再生氣都沒有說出一個髒字,可是今天,居然因為這事生生的爆了粗口。他不由得道:“要是莫泠知道她是近幾年來唯一一個讓你爆粗口的人不知道她會不會很滿足?”
  流年則白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說個毛,還不是你老婆多事!”
  說起這事押沙龍很是理虧,他只能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流年的肩膀:“行了行了,她來了之後我幫你擋駕,絕對不讓她逮到你。”
  這話雖然整合流年的意思,但是他聽著實在是彆扭,心裡不爽的很,抓起啤酒瓶又倒了一杯,金黃色的液體在冰塊的映襯下實在很好看,不斷上升的泡沫彷彿海綿一般綿軟,流年倒進口中,那冰冷刺骨的寒冷將悶熱的燥意驅散得乾乾淨淨,他呼出了一口氣,開始考慮怎麼能徹底斬斷莫泠的念頭,讓她不要再做這種讓他很煩的事情,可是想來想去,似乎都沒有好的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侍應生又將門打開了,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侍應生剛剛放開了身體,就看見一個風情萬種的美女露了出來,她一頭大破浪的卷髮,身穿一條鵝黃色的長裙,既不張揚又明媚動人,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將一屋子的人眼睛都晃花了。她眯著一雙杏眼目光在屋子裡迅速的一掃,隨後她眼睛一亮便收回了目光,對著一屋子的人說:“大家好,我是白色童話,不知道大家歡迎不歡迎我來?”
  雖然玩遊戲玩得好的女玩家不少,但是問鼎高級玩家的並不多,特別是在創世紀這個僧多粥少的公會裡,這次來受邀來的高級玩家愣是一個女玩家都沒有,雖然莫泠沒有受到官方邀請,但是這樣一個美女站在面前整個屋子裡的男人幾乎都化身為狼,嚎叫著:“歡迎歡迎。”
  流年則坐在角落裡,冷冷的看了一眼莫泠,便挪開了目光,低頭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玩遊戲。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雖然流年的漠視讓莫泠微微的難受,但是,她很快就甩開了這樣的不快,衝著一群男人笑笑,最後竟然走到了流年的身邊,毫不顧忌的坐了下來。
  白色童話喜歡流年的事情在創世紀裡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當白色童話坐在了流年的身邊的時候,屋子裡的人並沒有什麼意外,只是嘻嘻哈哈的開玩笑說流年艷福不淺,美女在側真讓人羡慕。
  流年原本盯在手機上的目光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頓了頓,隨後他抬起了眼睛望向了說話的人,目光中的凌冽讓那人微微一愣,他們都是多年的朋友,還從沒有見過流年這個樣子,正想著是不是流年不開心別人開莫泠的玩笑,卻聽到流年緩緩的說:“那我和你換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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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35: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混亂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好是兩首歌之間的銜接,屋子裡分外的安靜,他的聲音就這樣冷冰冰硬邦邦的甩了出去,好像是鋼鐵一樣堅硬。弄得對方一愣,連連說:“我開玩笑的,怎麼能這麼不識趣啊……”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流年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笑眯眯的說:“我可是認真的……”
  “可是……”那人臉上詫異,他看了看流年,又看了看一邊的莫泠,滿頭的霧水。
  莫泠的臉色很差,就算在包廂裡這樣昏暗的光線下,還是可以看見她的臉色從蒼白轉到漲紅,再變成了灰突突的慘敗。她就這麼坐在那裡,平視著前方,眼睛裡沒有焦距,彷彿什麼都看不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的抬起頭,朝著流年的方向看了過來,目光直直的,毫不顧忌的樣子。一時之間,整個包廂裡的人都沒有了聲音,所有人都定定的望著現在情景。屋子裡只迴盪著點唱的歌曲的背景音樂,如泣如訴。
  流年對於莫泠的目光並不躲閃,大大方方的迎了上去,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就移開了,一屁股又坐了下來,這個位置很是巧妙,在一群男人的中間,不算擠,但是也絕對不鬆,總之想要再插個人進來是絕不可能,當然,如果有人讓也另當別論。
  莫泠見流年就這樣毫不注重自己的感受坐在了距離她不算近的遠處,一張灰敗的臉孔愈發顯得有些發青。她忽然站了起來,毫不猶豫的走到了流年的身邊,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可是,就算她的眼睛望得酸了,流年卻絲毫不見得有任何影響,只是低頭玩著手機上的遊戲。她終於忍不住了,用酸澀的聲音道:“易輕塵,你這樣有意思嗎?”
  流年頭都不抬,淡漠的聲音便飄了出來:“這句話你應該問問你自己吧,莫泠。”
  “你是不是男人!易輕塵,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莫泠忽然厲聲喝道,她的聲音多了幾分哀怨,聽起來讓人柔腸寸斷。
  流年終是煩了,他放下手機抬起了頭,毫不客氣的瞪著莫泠:“我對你怎麼了?我又該對你如何?”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有話到外面去說吧,別杵在這裡。”押沙龍一見這個樣子,又在公會主力成員的眾目睽睽之下連忙跳起來打圓場,一邊拉著流年一邊隔開莫泠笑呵呵的說。
  卻不想,流年一把便揮開了押沙龍的胳膊,語氣中有濃濃的厭煩:“別拉我,我跟她沒什麼說的。”
  押沙龍看著隨著流年的話臉色更是發青的莫泠,有種不祥的預感爬上了心頭,連連又去拉流年,急忙勸解著:“別啊,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再去說說吧。”他一邊說著一邊給淺唱低吟遞眼色,讓他快點把莫泠給弄出去,淺唱低吟也從震撼中連連站了起來,開始拉莫泠。
  “要說的早就說過了,還要一次一次重複幹什麼?當我復讀機啊!”流年因為莫泠的出現已經不爽,再加上這樣不依不饒的糾纏心裡的火蹭蹭的往上冒,所以當押沙龍再次去拉他的時候他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幾分,甚至帶著憤怒。
  押沙龍看見這個樣子愣在那裡也不知道做什麼反應了,他和流年認識那麼多年,他什麼脾氣自己是最清楚的,流年現在這麼說其實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如果自己再不依不饒的話會有什麼後果連他自己也想不出來了。可是,就在一屋子的人都因為流年隱忍的聲音不知道做什麼反應的時候,卻看見一個纖細的身影從桌子上抓起了什麼,一把就推開了押沙龍。押沙龍只覺得用人狠狠的撞了自己一下,他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而眼前閃過一道黃色身影,再下來他就只能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莫泠在流年說完那話之後,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燃燒起來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她的呼吸越發的粗重起來,眼前漸漸的只剩下了流年那張厭惡的臉,再也看不見其他,耳邊也再也聽不到其他的。她忽然覺得很悲哀很憤怒,已經十七年了啊,她從最美麗的少女時光到了現在,她的目光就這樣在他的身上,她的心就這樣全在他的身上,可是,他怎麼可以如此不管不顧的呢?
  就算他是塊石頭,就算他的心是塊冰,這麼多年也該捂暖了,也該捂化了,可是,怎麼還是這樣呢?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麼會有這麼硬的心?一時間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押沙龍,一把就抓起了桌子上的冰桶,將裡面的冰塊冰水一股腦的狠狠的倒向了易輕塵。
  頓時,一片驚呼。
  易輕塵兩邊的人紛紛的彈開了,不過還是難免被潑,而易輕塵根本就沒有料到莫泠會這樣,生生的被一桶半化的冰水冰塊潑了一身一頭,一時間竟然愣在了那裡。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所有人都瞪著這一刻,空氣裡只聽到莫泠粗重的呼吸聲以及音響裡不知所謂的靡靡之音。過去了一秒、兩秒、三秒……
  所有人忽然似乎又恢復了生命力,連忙找紙巾的找紙巾,拉人的拉人,忙做了一團。本來就是一群大男人,做起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竟然覺得有些滑稽。淺笑低吟連連去拉莫泠,想把她拉開,卻不想她彷彿腳下生根了一樣動也不動。無奈,押沙龍只能一把拉起了流年,推著他朝著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急切的說:“快,快,快去盥洗室那裡打理一下,你看看你現在可真是狼狽……”
  流年這回沒有繼續阻攔,任由押沙龍推著自己往外面走去,他一邊退著,一邊死死的盯著莫泠,而莫泠也紅著眼睛回望他,顯得楚楚可憐。流年舉起了一隻手指,指了指她,一臉的煞氣,不過到底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就被押沙龍推出了包廂。
  “你搞什麼,你知道她的性子,還刺激她做什麼!”押沙龍一邊拉著流年往盥洗室走去一邊嘆氣。
  “照你這麼說還是我錯了!搞錯沒有!搞半天不是你被潑了,你就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流年本來就一肚子火,又被潑得渾身上下濕淋淋的,頓時化身為鞭炮一個,一點就著。
  “難道狗咬你一口,你還要咬回去!”押沙龍聲音也提高了一點,他真是覺得頭疼死了,天啊,誰能來擺平這一切的亂七八糟,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流年惡狠狠的瞪了押沙龍一眼,聲音幾乎從他的牙縫裡擠出來:“我就沒見過像你們這麼多管閒事的兩口子!”說罷,他一把推開押沙龍自己朝著盥洗室走去,不過,大概在K廳裡這麼狼狽樣子的人實在是多了,流年這個樣子並沒有引起多少人的訝異,侍應生甚至跑過來問他要不要熱毛巾。
  流年站在面盆邊上,瞪著鏡子裡自己那狼狽不已的樣子,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他打開了水龍頭捧著水洗了一下臉,拿起了一邊侍應生剛剛給他送過來的熱毛巾擦了一下頭髮,雙脣抿成了一條硬硬的直線。
  果凍從衛生間走出來,一邊在盥洗區洗手,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看妝有沒有掉,忽然就看見流年一臉煞氣的走進了盥洗區,站在了自己對面的面台前。他顯然並沒有看見自己,果凍本想打招呼,但是看見了流年一臉的煞氣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她一邊心不在焉的洗手一邊抬眼從鏡子裡觀察背後的流年。只看見他瞪著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才彎下腰去洗臉,好像,有殺氣……
  果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立刻不再多留,離開了盥洗區,朝著自己的包房走去。不過才剛剛從盥洗區裡走出來,她就看見一個美女迎面走來,只見她的面色灰敗,步伐虛浮,好像心情很不好。果凍吸了吸鼻子,嘆息,美女就算心情不好也還是美人……
  她一邊哼著歌一邊甩著兩隻濕濕的爪子朝著戰天下的包房走去,心裡想著自己的歌快要到了,頓時更覺得歡快,一路小跑叮叮咚咚的衝進了包房,連連叫道:“快是我的歌了,不許切哈!”
  莫泠站在盥洗區裡,抱著雙臂輕輕的搓摩著自己手臂上的皮膚,緩緩的朝著易輕塵身邊靠近,最終她站在了流年的身邊,咬著嘴脣望著那張刀刻一般的側臉,低低的說:“對不起。”
  不過,她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得到回應,流年繼續在洗臉,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一般。她咬著嘴脣繼續看著流年,幾乎要哭出來了,過了好一會,她才伸出了手,緩緩的,帶著點試探的感覺伸向了流年的臉頰,貼了上去:“對不起。”
  還是,她的手剛剛觸碰到流年的皮膚的時候,就被流年用手猛得揮開,那冷得像冰一樣的聲音傳了過來:“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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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43: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關我屁事

  “好,你讓我離遠點我就離遠點,你讓我不碰你我就不碰你,只要你別不理我,怎麼樣都好。”莫泠連忙就收回了手,甚至還退後了一步,靜靜的站在流年的邊上,眸光閃閃。她的鼻頭有點紅,從鏡子裡看過去,萬分的委屈,好像今天受了不公平待遇的人是她一樣。
  流年從鏡子裡看著莫泠這個樣子更覺得煩,他緩緩的轉過頭,看著莫泠。
  莫泠的目光卻立刻就痴纏了上去,可是,漸漸的,她有些不安了。若說平時流年看她的目光有厭倦,有心煩,有不耐的話,那麼現在易輕塵看自己的目光已經是一片寂寥,連一點人類的情緒都沒有了。這樣的平靜和寂寥讓莫泠忽然就心慌起來,她可以忍受流年的憤怒可以忍受流年厭倦,甚至可以忍受流年對自己的一切負面情緒,可是她不能容忍流年毫無半點情緒,這樣的平靜和無視讓她的心裡的溫暖都開始逐漸變冷。
  “輕塵……”也不知道這麼站了多久,只是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個上衛生間的人了,易輕塵還是沒有什麼動作,他就這麼立在那裡,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莫泠越來越覺得心慌,她抬起手想去碰易輕塵,卻看見對方立刻退了一步,她只覺得心冷如灰,頹頹的放下了手:“你別這樣。”
  “莫泠,你到底想怎樣?”流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他的聲音安靜,完全沒有一點怒意,不,應該說連一點該有的情感都沒有了,就好像是工地裡碼放好的建築鋼材一樣,冷冷的,硬硬的,沒有生命的氣息。
  “輕塵,你應該知道的。”莫泠呼出了一口氣,她望著易輕塵:“我的心思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直到現在,從來沒有改變過,你應該知道的。”
  “如果你說的是要讓我對你有所回應的話,那麼從我第一次見你一直到現在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的。”流年還是平靜的看著莫泠,像是一幅靜默的畫像。
  “你怎麼能這樣,我要的並不多,你只要給我一個機會就好,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好,我會讓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好,我不輸給任何人,你甚至可以不付出只要我來就好,我已經準備好一切,只要,只要你肯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莫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在所有人眼中我這麼多年的糾纏是偏執,是沒有意義,是多餘,甚至是討厭的,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喜歡你,我只是喜歡你。”說到這裡她搖搖頭,“不,我愛你。”
  “……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跳出來……”果凍和方蘇蘇兩個人拿著話筒在屋子裡跳來跳去,像是兩隻兔子,配合得十分完美,聽起來好像是排練過的一樣,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見面搭歌的陌生人,引得一屋子的人又是吹口哨又是搖手鼓,尖叫不已。
  不僅如此,還有不少單身的男士已經開始嚎叫了:“我就是那個人人愛的男人啊,快來搶我快來搶我!”
  葉詞笑得已經趴在夢想身高一米七的膝蓋上了,夢想身高也笑得跟著嚎叫:“沒人要啊沒人要,就是沒人要,詛咒你沒人要啊!”她說了一會,甚至跳起來,上去就把果凍的話筒搶了了,“我來唱下一段我來唱下一段,你個麥霸讓我一會”說著不由分說的把葉詞丟給了果凍自己跳起來跟方蘇蘇兩個人繼續飆歌。
  果凍唱得口乾舌燥,端起了冰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坐在葉詞邊上,道:“你也唱幾首吧。”
  葉詞搖頭笑:“我可唱不了這麼快的歌,我舌頭不利索,可跟不上。”雖然這麼說,她還是跟著歌一起哼著。
  果凍嘿嘿的笑著:“話說,你家流年是不是就是那個人人愛的男人啊。”
  葉詞回看了她一眼:“誰知道。”
  果凍忽然想起什麼事,一拍巴掌道:“哎呀,我想起個事來,我剛才上衛生間,看見你家流年在盥洗區那裡了。”
  葉詞的目光還留在屏幕上,一點也不當一回事,誰還不去個衛生間啊,她就唔了一聲,不過果凍顯然不這麼想,連連拉著她說:“唉唉,你別這樣啊,我看他好像不是去衛生間的,那一張臉黑得都快趕上包公了,頭髮和衣服都濕完了,不知道是不是打架還是怎麼了,要不你去看看?”
  葉詞又轉回了目光看了果凍一眼,眉頭挑了挑:“受傷了?”
  “好像沒有,沒敢細看,那張臉啊,跟要殺人一樣,我怎麼敢盯著看,就從鏡子裡瞟了幾眼,心驚膽戰的,連招呼都沒敢打我就溜了。”果凍一邊說一邊又灌了一杯啤酒,然後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潮濕,道:“你快去看看吧。”
  “有啥好看的,出事了不是有警察嗎?”葉詞本來想去看看,可是,又覺得不好意思,窩在那裡磨蹭了一下,嘟嘟囔囔的。
  果凍翻了翻白眼:“行啊,昨天他去有關部門保你,今天你去有關部門保他,這還算扯平了。”說著她又說:“哦,不對,昨天你是協助調查,今天他是聚眾鬥毆,要拘留,保不出來。”她見葉詞那坐立不安的樣子,一把就拍在她背上:“你不去上衛生間啊,喝那麼多小心尿褲子!”
  歌曲的聲音本來就大,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聽見這話了,吃吃的笑著,葉詞被果凍說的那叫一個尷尬也坐不下去了,只能站了起來,出了門朝著盥洗區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有什麼去的,死果凍,你都回來那麼半天了,他多半早就走了,我還去幹嘛,真去放水啊不過雖然這麼嘀咕,葉詞的腳下還是不敢停留,快步走去。還沒有走到盥洗區,她就聽到裡面有人講話,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居然直接靠到了盥洗區邊的墻邊上,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其實這樣偷聽人家說話挺不道德的,可是,葉詞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她的腳步直接帶著她躲到了一邊。才剛剛躲著她就忍不住罵自己,搞什麼啊,真是的。她便想大大方方的走過去,不過,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流年的聲音,他冰冷的聲音好像風沙一樣幹澀沒有情感,他說:“如果你說的是要讓我對你有所回應的話,那麼從我第一次見你一直到現在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的。”
  葉詞下意識的聽得更仔細了,怎麼了怎麼了,她好像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不過,真是好奇啊。而當聽到莫泠說出那三個字之後,葉詞居然第一件事想到的是剛才果凍的話,你家流年是不是那個人人愛的男人啊。她覺得一會她可以去跟果凍說,他是啊。不對,她現在是不是不應該想這個,她是不是應該有點什麼表示?好像電視裡,小說裡的女主角遇見這種事都應該有點什麼心酸心疼的感覺?她摸了摸胸口,認真感覺了一下,什麼感覺都沒有。
  幾條黑線飄在了腦袋上,她還真是極品的鐵石心腸啊,這都沒感覺。
  “然後呢?”葉詞正在感嘆自己是沒有情感的冷血動物的時候又聽見流年冒出這麼幾個字,她微微一愣,然後忍不住憋著笑起來了。這個傢伙在搞什麼啊,有人才剛剛跟他告白好不好,他不是應該有點什麼表示,這麼冷冰冰硬邦邦的三個字算怎麼回事。
  明顯的,被這三個字噎住的,不止葉詞就連莫泠也被噎住了。她就這樣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看著流年,過了好一會,她才吸了吸鼻子,繼續緩緩的說著:“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讓我做你的女朋友,你可以感覺一下,我,我一定會比公子幽更好。”
  “然後呢?”流年還是這樣冷冰冰硬邦邦的三個字。
  莫泠已經被這三個字弄得不知所措了,她只能又繼續緩緩的說著:“我承認公子幽很強悍,可是,輕塵,這樣強悍的女人是不知道包容不知道退讓的,你的性格也很強,你們這樣強對強在一起時間長了一定會出問題的,你會累的,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讓你感覺一下被人包容的感受。我不強求你一定會選擇我,可是,你給自己一個機會好嗎?你現在根本沒有對比,沒有對比就不會有客觀的評論,你可以拒絕我,但是,能不能請你對比以後才決定,你是聰明人,會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
  “為什麼?”流年面無表情。
  莫泠又一次愣住了,好一會才說:“因為我愛你。”
  “這,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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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45: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葉詞再也忍不住了,她低低的笑出了聲音,雖然在K廳裡比較嘈雜,但是因為葉詞跟兩個人的位置很近,而且這裡又是盥洗區,相對安靜,她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還是讓兩人聽見了。流年抬頭看去,只看見葉詞靠在盥洗區的門柱邊笑嘻嘻的望著兩個人,他不禁心裡一沉,連忙道:“葉詞……”
  沒有想到葉詞卻搖搖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流年想了想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他忽然放鬆下來,望著葉詞那翹起的嘴角彎起的眉眼,笑容也漸漸的染上了面龐。莫泠被葉詞的聲音嚇了一跳,又聽到流年出聲連忙回頭去看,卻只看到一個穿著綠色衣衫的女子斜斜的靠在門柱子上。年紀很輕,不過二十出頭,她的長相並不出眾,不過那雙眼睛卻亮得刺眼,眼角飛揚,隱隱的透著些煞氣,雖然臉上帶著笑容,可是卻絲毫沒有掩飾掉她眼中的凌厲。她很瘦,一頭長髮烏黑濃密,被高高的束成了馬尾,髮辮從頭上如同瀑布一樣流淌下來,就這樣落在她的胸前,她的背後。皮膚極白,甚至白得有些病態,竟然一點血色也沒有,和那綠色的衣裙相襯起來更覺得刺眼。
  她聽得易輕塵喊她“葉詞”。葉詞是誰?莫泠微微一愣,隨後,她想她知道她是誰了。
  不過,等不及莫泠開口,葉詞就已經先開口了,她的聲音懶懶的,卻有著從容不迫的壓力:“白色童話。”
  莫泠平白被人搶了說話的先機,不禁暗暗的有些恨意,她冷了冷嗓子,衝著葉詞挑起了眉毛:“你是公子幽?”
  葉詞聽到莫泠那頗有挑釁的聲音笑了笑,眉毛挑了一挑。流年卻有些不樂意了,他衝著莫泠寒聲道:“你凶什麼凶……”不過話沒有說完他又被葉詞橫了一眼,只能戚戚焉的又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莫泠本來就因為葉詞的出現心生酸意,又被流年這一聲低喝更是憤怒,她轉過頭怒視著流年哀聲道:“易輕塵你吼我?你居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吼我!”
  “流年,你確實不該這樣。”葉詞笑意盈盈的衝著易輕塵說著:“做人應該恭謹有禮的。”
  流年聽了這話,原本不算好的心情居然也好了起來,他眼角眉間的笑容更重了一番,於是點點頭,道:“知道了。”隨後,望向了莫泠道:“我態度不好,抱歉。”
  這樣的溫和有禮是莫泠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的,可是,這樣的溫柔有禮卻是在另一個女人的授意下得到了,莫泠頓時只覺得又羞又怒,衝著葉詞怒道:“公子幽,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過不去!”
  “哦?”葉詞揚著的眉毛沒有放下來,脣邊的笑意更深了:“那怎麼樣才算是和你過得去?”
  莫泠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涌出來了,她討厭公子幽,她可以確認,她討厭公子幽,她從來沒有像是討厭公子幽這樣討厭過一個人,甚至已經深入骨髓一般的厭惡和痛恨。她奪走了易輕塵全部的注意力,她奪走了本應該屬於她的愛情,而現在她居然這樣站在自己面前風輕雲淡,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讓人憤怒的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公子幽,我曾經找你就流年的事情談一下。”
  “我也曾經很明白的告訴你,我的男人沒有必要跟別的女人討論。”葉詞還是靠在門柱上,光線打在她斜斜的身影上,直接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怎麼?當時我沒有說清楚,所以,你打算越過我,直接找我男人討論?”
  莫泠原本就因為憤怒漲得通紅的臉一瞬間變得鐵青,流年倒是因為這句話心情大好的翹起了嘴角。莫泠似乎渾身在努力克制著什麼,好半天才讓自己顫抖的身體平靜下來,不過葉詞卻好像有點不耐煩:“看來我上次的決定錯了,有話不讓人說是不對的,這樣吧,你既然那麼想要機會,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有什麼話說罷,如果你現在不說以後再說的話,我會不客氣的。”
  這似乎更加激怒了莫泠,讓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再次暴怒起來,這回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她衝著葉詞怒道:“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能站在這裡說這個話!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他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不知道我愛了他十七年,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整個生命裡都是他。你什麼都沒有,你卻憑什麼能站在他身邊?你什麼都不付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個話不客氣……”莫泠低低的笑出了聲音:“到底是誰對誰不客氣啊……”
  “所謂付出,是要看對方需不需要,不需要的付出那是沒有意義的浪費。愛過十七年又如何,他並沒有回應你,那就等於你自作自受了十七年。你整個生命裡都是他又能如何?不過證明了你根本沒有自我之外還有什麼意思?我確實什麼都沒有,但是,我是公子幽,這就已經足夠站在他身邊了。至於我有什麼資格說這個話……”葉詞翹起的嘴角很好看:“這個問題多簡單,因為他是我男人。”
  莫泠渾身顫抖,她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抖起來了:“我愛他,我只是愛他,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難道我愛他也不可以嗎?”
  “可以!”葉詞打了一個響指:“沒人說不可以,你愛誰都可以,但是,你要愛就自個悄悄的在心裡愛就好,不要敲鑼打鼓弄得人盡皆知,這樣讓我們很煩哎。”葉詞說著直起了身子,緩緩的走到了莫泠身邊,彎著眉眼:“不過,我挺佩服你的,十七年了,你就一直這麼單方面的麻煩別人的,打罵不走,這臉皮其實也挺無敵的。”
  “你……”莫泠再也忍受不了了,她捏緊了拳頭才剛剛抬起手要去招呼葉詞,卻聽到一聲脆響,耳朵裡嗡嗡的響了起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動手的人居然是易輕塵……莫泠瞪大了眼睛,幾乎要滴出血來,她不可置信的呢喃著:“你,你居然,居然打我……”隨後她暴怒的大吼起來:“易輕塵,你是不是男人啊!你居然打女人!”
  “在我眼中只有兩種人,自己人和外人,不分男女。”流年笑了笑:“而且,我想這麼做很久了,只不過現在才有機會。”
  “易輕塵!我恨你!我恨你!”莫泠發出了尖叫聲,轉過頭,跌跌撞撞的朝著外面走去,她那低低的凄厲的哭聲傳來,葉詞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葉詞探出了身子看著莫泠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有點凄涼。其實,愛一個人沒有錯,只是,如果太過偏執就不太好了,只希望她這次真的能放手,否則,她只會傷得更徹底。女人何必為難女人,更何苦是自己。
  她正看著,有人就從背後將她攬住了,滾燙的脣立刻就貼上了她的頸子。葉詞毫不客氣的反身推開他,易輕塵卻又要纏上來,不過,還沒等動手,卻被葉詞猛地推到了墻上,她一把抓住流年的下巴讓他望著自己的眼睛,脣邊帶笑,眼角含煞:“易輕塵,你做事不行啊。”
  “怎麼?”易輕塵被葉詞這麼一弄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他衝著她挑起了眉毛。
  “十七年了,你居然都沒有解決掉,你效率很差。”葉詞手上越發用勁,捏的流年下巴生生的疼。
  “我道歉,你可以懲罰我。”流年那一雙桃花眼越發的柔軟下來。
  葉詞眯起了眼睛,脣邊的笑容好像帶著魅惑的味道:“怎麼樣?一個美女愛了你十七年,有沒有覺得很得意?”
  “你要是踩了一坨屎甩不掉,帶著走了十七年你會不會覺得很得意?”不得不說,有時候流年真的很可惡,一張嘴賤得可以。
  “我可以換鞋。”葉詞揚起了眉毛,不過這回笑容卻漸漸的染上眸子。
  聽著她的話,流年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你確實很有辦法,我原來怎麼沒有想到。”
  葉詞的目光微抬,她看見了在流年靠著的墻上有一面裝飾鏡子,她忽然眯了眯眼睛,抬起手一把就把流年原本已經傾下來的身體再次推到墻上,隨後她抬起一條細長的腿猛地勾住了流年的腰臀,脣邊朝著他的脣壓了下去。
  她的吻貼上來的又急又快,一下子就銜住了流年的嘴脣,流年能感覺到她口腔裡微濃的酒氣混合著她身上特有的一股甜味朝著自己壓了過來,脣齒留香。流年只是微微一頓,隨後便一把將她朝著自己攬得更近,他的一隻手摟住葉詞的背部,另一隻手則伸到她的臀下輕輕一托就將她輕鬆抬高。葉詞原本還需要仰著頭,這下子直接可以俯下頭去加深這個吻了。她的舌頭順著流年的脣邊滑了進去,卻沒有想到下一刻便被流年的脣舌有力的纏了上來,吸得她竟然有點疼。
  這時,葉詞微微的抬起了眸子,用餘光朝著那鏡子裡看去,只見剛才那又轉回來的黃色背影終於倉皇而逃,她的脣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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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48: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有些事

  不管怎麼說,有時候,男人確實是力量的象徵。就好像在現在一樣,原本占據主動的葉詞,卻不知道何時已經被流年用力的按住了,他的脣柔軟而灼熱,在她的脣上碾過,他的舌靈巧,與她的舌交纏,好像是縱舞跳著探戈的兩個人,如膠似漆,生死不離。葉詞緊緊抱著流年的頭,她的額前落下了細碎的髮絲掃在了流年的臉龐上,癢癢的,軟軟的,就好像一隻小手一直在摳著一個地方,說不出的難耐。
  流年的用的力道很大,可是卻又偏偏實在葉詞可以接受的極限內。似乎是一場力道的撕扯,風雲變色,淋漓極致。葉詞覺得流年的口中有一股酒的味道,好像陳釀了很多年的酒,讓人喝下去就即刻溺斃在其中,他的氣息滾燙到了極點,就這麼吹在她的臉龐上,讓她的臉似乎更燙了。好像,誰也不願意就這樣結束這個吻,直到葉詞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她才用力的推開流年,只可惜,流年顯然不想就這麼結束,哪怕葉詞推開他,他還是追著繼續在她的面頰上,在她的脣上落下一片又一片的滾燙。
  “不要了……”葉詞努力的說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貓一樣,她自己都忍不住抖了一下,連連清了一下嗓子。
  “滿意了?”流年的嗓子低啞,淡淡的酒氣在兩個人脣齒間迴盪。
  “什麼?”葉詞微微一愣,眯了眯眼睛,脣邊的笑似乎有點不明就裡。
  “利用我的事。”流年雖然這麼說,不過,卻一點也不見得生氣,他只是又在葉詞那已經滾燙的皮膚上又加上了兩把火。
  葉詞嘿嘿的笑了起來,看來剛才有人回來又走的事情流年是知道的,不過她卻一點不見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她說:“人嘛,生來就是讓別人利用的。再說,你難道不想讓我利用?”
  “這樣的利用,再多幾次也心甘情願。”流年低低的笑著,說著他一轉身就將葉詞壓到墻壁上,脣立刻貼了上去。不過,葉詞愣是眼疾手快的擋住了這樣的吻,她的眼睛在昏昏暗暗的光線中顯得那麼明亮,她的脣角綴著笑容:“利用這種事,一次足矣,太多了可就傷感情了。”
  流年的眉毛挑了挑,就趁著這個功夫,葉詞手腕子一番就如同蛇一樣的滑出了流年的懷抱,她從流年的身上跳了下來,頓時,只覺得空氣怎麼還挺涼的。不過,她頃刻似乎又明白了什麼,不禁咬著脣笑了笑,也不再管流年,快步朝著戰天下的包廂走去,不過,還沒有走到,一隻強有力的臂膀攔腰就將她摟了過來,貼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利用完就不管的人會遭報應的。”
  葉詞扭頭去看流年,在他的眼中看見燃燒的火,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懂得了什麼,頓時也有點赧然,她咬了咬嘴脣,而後抬起了眼睛,帶著點輕佻看著流年:“那你想如何?”
  流年望著她的眼睛,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他終於嘆了一口氣,一把拉過她將她按在墻邊,貼在她的頸子邊上惡狠狠的啃噬了幾口後才一把丟開她,轉身就朝著創世紀的包廂走去,一邊走一邊帶著點隱忍:“快走快走,別在我眼前轉悠。”
  葉詞則看著他的背影沒動,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心裡有塊巨大的石頭緩緩的,緩緩的放下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流年剛剛脣角的滾燙,她一直看著流年走進了創世紀的包廂後才緩緩的轉身朝著戰天下的包廂走去,一邊走著,她的眉眼緩緩的柔和下來,軟軟的染上了笑意。她又忍不住想了起來,如果,如果剛才他一直堅持的話,她會不會拒絕呢?會嗎?不會嗎?
  真是……葉詞呼出了一口氣,覺得臉更燙了。原來,遊戲再真實,跟現實裡還是有那麼大的差距。
  果凍見葉詞晃晃悠悠的又進來了,雖然還在唱歌,但是眼睛可是一直都盯在她身上的,一直盯著到她坐下了,她才將話筒丟給別人,堪堪的貼上去,眯著一雙貓一樣的眼睛看著葉詞。葉詞被她看得彆扭,瞪了她一眼:“看什麼啊。我臉上沒有長花!”
  “確實沒有長花。”果凍點點頭,而後又一臉壞笑的說:“不過,你好像一臉都是春天到來的蕩笑。”
  葉詞立刻伸出手捏住了果凍的臉頰,眉宇間都是帶著笑的怒意:“你說誰蕩笑,你說誰蕩笑!”
  “你看看你這張臉,不就是嗎”果凍可不怕葉詞,一爪子就把她的手給揮開了,更加沒臉沒皮的貼上去,湊到葉詞跟前說:“去了那麼久啊,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喂喂喂!”葉詞被果凍打趣得簡直要燒起來了,她的臉頰越發滾燙起來:“你亂說什麼!”
  “哦……”果凍拖長了聲音,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不小心就掃到了葉詞的頸子,那裡幾塊紅斑,她頓時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伸手就摸上去,嘴巴更是壞極了:“呀呀,流年大神真是急色啊,才這麼一會就給吃乾抹淨了!”
  被果凍這麼一摸,葉詞似乎才想起脖子上剛才被流年狠狠的親了那麼幾下,她以為只是親了,卻沒有想到會留下犯罪痕跡,幾乎是立刻的,她的手就已經抬上去,一把捂住了脖子上的吻痕,瞪大了眼睛看著果凍。果凍就這麼看著,在那昏暗的包廂燈光下,葉詞那張本來就紅的臉漲得更紅,更紅,幾乎要出血了。看樣子是要跑路了,果凍嘿嘿的壞笑,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就此放過,她一把拉住了葉詞的手,又連連說:“你們不會真的那啥了吧,這地方有點不太好……”
  她一副關心的語氣,可是滿臉的表情都是八卦,看得葉詞越發窘迫起來。她咬著牙根擠出幾個字:“沒有。”
  “啊呀!流年大神居然沒有下手!”果凍更加驚訝起來,還好她是壓低了聲音,不然的話,估計她下一秒就已經被被葉詞掐死了,隨後她又嘖嘖的嘆息:“流年大神怕是不行吧,都這樣了,居然還不下手……”不過在葉詞那幾乎要吃了她的目光下,她還是正經的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貼得葉詞更近了,很謹慎的道:“公子幽大神,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都到了這一步,還不下去,對方會有毛病的……不解決好這個問題,你會守活寡的。”
  葉詞終於忍不住了,她伸出了手,狠狠的朝著果凍的腰肢上擰了下去,果凍立刻殺豬一樣的叫起來,引得一屋子的人都朝著她們兩人這邊看了過來,葉詞鎮定的收回了手,而果凍眼睛裡包著兩包淚花,委屈的擺手:“沒事沒事。”
  本就沒有什麼事,大家很快就忘記這個事情了。只剩下果凍一邊揉著腰一邊對著葉詞撅著嘴道:“公子幽,你會遭報應的。”
  這是今天晚上第二個人說自己會遭報應的,葉詞忍不住想,她莫非真的會遭報應?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葉詞將整個脊背都靠在了沙發背上,仰頭望著裝修豪華的屋頂,思緒也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是方蘇蘇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看你今天是上街逛累了,居然這麼吵的情況下還能睡得跟死豬一樣。”
  葉詞抬起迷迷茫茫的眼睛,這邊看看,那邊看看,才發現大家都準備離開的樣子,看著她全是帶笑的眼,她懵懵懂懂的問:“現在幾點了?”
  “快一點。”方蘇蘇打了一個呵欠,伸手就拉她:“快點回去吧,你倒是睡了一覺了,我可是要困死了,我們快點回去睡覺。”
  因為又累又喝了不少酒,葉詞的腦袋還不太靈光,方蘇蘇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起身便老老實實的跟在她後面往酒店走去,路上遇見不少個公會的其他人,大家都親切的打打招呼,一片和諧美好,只可惜她沒有看見創世紀的人出來。不知道是先走了還是沒有散,她也沒有多想,腦子裡實在糊塗,困得厲害,回了酒店,甚至連澡都沒有洗,一頭栽在床上就睡得個昏天暗地。
  方蘇蘇撩著已經吹乾的頭髮看著在床上睡得死去活來的葉詞,十分不厚道的想,今天這是幹嘛了啊?這麼累?就著床頭燈那昏昏的燈光她眼尖的看見葉詞脖子的吻痕,頓時笑得十分淫蕩,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啊,這兩人真是夠熱情的,大半天逛街還不忘記幹正事啊,真盪漾啊真盪漾……
  這種盪漾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葉詞跟方蘇蘇一起去吃早飯,方蘇蘇特別給葉詞點了個紅糖雞蛋,葉詞一臉怪異的看著她:“你來那個了?”
  “沒有。”方蘇蘇吃著麵包一臉的淡定。
  “那你點這個幹嘛?”葉詞看見服務員端著紅糖雞蛋放在自己面前表情更加怪異。
  “給你點的。”
  “我也沒來好不好。”
  “你昨天失血過多了吧,體力消耗的大了,你男人不知道心疼你,我這個姐妹再不知道心疼,你不太慘了嗎?”方蘇蘇看著葉詞,那臉上看起來是認真關心的,可是葉詞怎麼看怎麼覺得她透著一股子八卦得逞的猖狂勁,真想讓人上去扯兩下啊。
  她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不出意外的黑了,更黑了,最終黑成一片鍋底。
  雖然葉詞為人灑脫,對於別人怎麼說並不是很在意,但是她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聲明一下,畢竟不能沒有吃豬肉卻憑白給安上一個才做客品了全豬宴的名頭回來。於是,她頂著那張已經黑到極點的臉衝著方蘇蘇認真的說:“蘇蘇,你想多了。”
  方蘇蘇繼續啃著麵包喝著牛奶,一雙大眼睛瞟著她,一副我了解的樣子點點頭:“嗯嗯,好吧,第一次不出血的人也挺多的,但是你總歸是耗費了不少體力,補補吧。”
  葉詞那已經黑到極點的臉又黑了幾分,她扯了扯嘴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拼命的壓制著自己想要尖叫的情緒,又一次衝著方蘇蘇說:“我說你想多了,沒有你想的那回事。”
  方蘇蘇愣了愣,低頭嗤嗤的笑了幾聲:“哎呀,不用不好意思,我了解的,大家都是年輕人,我不會說什麼的。”
  葉詞終於不想再解釋了,這種時候,越是解釋是不是就等於越抹越黑,罷了罷了,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她沉下了心思,嘆了一口氣,望著面前的那碗紅糖雞蛋,卻怎麼也吃不下去。愣了好半天,她最終還是站起來,去要了碗雜醬麵吃。
  所謂四周年活動,到底也是些尋常套路。
  早晨是四周年的大會,前半截的回顧四年以來遊戲裡的點點滴滴,後半截是展望未來遊戲的發展趨勢。滿滿的一會場的人,葉詞瞧著沒有三千也有兩千,黑壓壓的,她坐在中間稍靠後的位置上,那是戰天下的地盤,聽著聽著就覺得發困。這命運裡的事要說熟悉只怕沒有人能勝過她了吧,這麼一件熟悉的事還要來來回回的折騰,怎麼都覺得累。她偏著頭靠在椅背上,沒有一會功夫就睡得昏天黑地。
  中午是自助餐,菜品不錯,冷飲更不錯。大約是昨天的事情讓葉詞多多少少有些放不下,她吃飯的時候眼睛放得很亮,看見創世紀的人,立刻就溜了,可沒敢留下來碰見流年。果凍見她這般輕快的樣子有點奇怪,但是,葉詞做事歷來是沒有什麼章法可循,果凍也沒有多想,下午照例是坐在她身邊,遠遠的看著主席台上那巨大的屏幕裡放出的視頻,眼睛都直了。她不停的用胳膊撞著葉詞:“喂喂喂,你看你看,這資料片可真是夠震撼的。”
  本就昏昏欲睡的葉詞眯起了一條眼睛看了看,只覺得更加困了,這些東西,上一世她都來過千百回了,還有什麼震撼。她打了個呵欠,嘟囔了幾句倒頭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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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51: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有些話

  開了一天憶苦思甜的大會,到底也沒有枯燥到底。等到快結束的時候,上了幾個COSPLAY的表演,望著COSER在上面穿著各式各樣的戰服走來走去,葉詞還是覺得挺賞心悅目的,就是比起遊戲裡來動作到底不夠利落瀟灑。一邊的果凍居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了一個望遠鏡,一邊看一邊稱讚著:“哇哇哇,那個那個演人類法師的好帥哦。還有還有,還有那個演亡靈祭祀的,好妖嬈,哇哇哇,還有還有那個精靈盜賊,口水,我的口水,這些COSER難道是榮耀大會選美選出來的嗎?質量也太高了吧……”
  葉詞在一邊聽得直翻白眼,她覺得,自己怎麼跟果凍關注的目標不太一樣呢?
  按道理說,看這種表演主要是看相像度和服裝的精緻程度吧,跟那張臉應該沒有太大關係不是咩?於是她覺得自己應該糾正一下,“我覺得衣服做得還是不錯的,你看那個飛天套裝還是跟遊戲裡很像的。”
  果凍像是看怪物一樣看了葉詞一眼,然後又將目光調回去看著葉詞指的穿著那套飛天套的COSER,她撇了撇嘴道:“你看看,那樣子也長得太寡淡了,就算畫著那麼濃的妝也看得出來是個普通人,他根本壓不住那一身衣服啊。”
  “我說,看這個本來就是看衣服和相像程度吧,又不是看臉。”
  “臉才是最重點的好不好!”果凍放下了望遠鏡,氣鼓鼓的瞪著葉詞:“當然了,你家流年大神就是個皮相好的,天天的眼睛前面轉悠慣了,你也就喜歡這些不上眼的。就好像一個吃慣大魚大肉的人,終歸是要吃點清湯小菜的,那是你,你不能把你的陋習加諸在我們這些還沒有肉吃的人身上,公子幽同學,這不道德。”
  葉詞的嘴角已經抽得沒有辦法合上了。她多什麼話啊,這多話多得最後還是把自己給繞進去了,簡直就是天怒人怨啊。
  COSER的表演很快就結束了,再接下去是這屆PVP大賽的頒獎。前十都是有獎勵的,特別是前三獎勵更是豐厚。
  葉詞聽著那些獎勵,從眼角眉間到心尖尖上都抽得痛得厲害,其實,其實她也可以拿獎好不好的。越是這麼想,她心裡就越是煩躁和難過起來,前十都沒有聽完,就打算走了,反正接下去也是吃飯腐敗了,沒有什麼實質的東西,與她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她不想繼續在這難受了。於是她站起了身子,一邊的果凍看她站起來了,問道:“怎麼了?”
  “悶,出去透氣了。”葉詞聲音悶悶的。
  果凍看了看主席台上,現在已經頒獎到第七名了,於是哦了一聲,也沒有多問,只是別過身子讓葉詞出去。葉詞就這樣一邊跟路上的玩家說著抱歉一邊慢吞吞的朝著外面挪去。就當葉詞一步步的蹭出了一排人群,又一步步的蹭到了會議廳大門出口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那邊四號門前的同學,現在會議還沒有完,你這就提前離席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嘖嘖。
  這聲音真是化成灰了葉詞也是生生的記得了。她的眉眼嘴角又抽了起來,她甚至感覺到無數人一起回頭將目光落在她背上的感覺,那真是,真的要被燒出一個洞了。葉詞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外面磨蹭,而一邊的有幾個玩家已經出聲了:“喂喂喂,美女,流年大神叫你呢。”
  葉詞翻著白眼,腳步更快了。她當然知道是流年叫她,世界上,除了那個欠扁的流年外還有誰會這麼不知好歹的叫住他。而且是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簡直是要將臉面都丟光了。她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聽不到聽不到。
  不過,葉詞的自欺欺人的感覺顯然沒有讓流年一起感覺到。此時此刻,這個長著桃花眼的男人站在主席台上,一隻手拿著話筒,挑著眉看著那個裝聾作啞正在繼續厚著臉皮往外面走的女人,他的脣角挑起了更大的一抹笑容,又可惡的丟出一句更炸人的話:“公子幽同學,你走那麼快幹嘛,我還在台子上呢。”
  關於流年和公子幽的八卦在命運中早就不是什麼隱私了,是個玩家都知道,甚至不少老玩家還能如數家珍的說出這兩人當年是如何的打打殺殺,那個勁頭實在是現在的新人玩家不能得見的。所以,當流年在喊出這樣一句話之後,原本沒有回頭的人就回頭了,原本已經將腦袋扭回去的人又一次把腦袋扭回來了,那些根本就一直沒有收回目光的人眼睛變得賊亮賊亮。
  原來,原來這就是公子幽啊。
  當然,尋思完這個事之後,還有另一句話更讓人值得尋思。流年說的“你走那麼快幹嘛,我還在台子上呢。”
  這是什麼?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暗示啊,這兩個人已經從網絡發展到現實了?不不不,從那熟稔的態度上看,就算是在現實中也分外的熟稔一些。真是,真是讓人忍不住探究啊。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在被那麼多人“原來如此”的目光注視下,葉詞終於覺得腿沉重的無法再抬起來了,她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就這麼站在大廳的門口,豎起了凌厲的眉眼直愣愣的瞪著台子上的人。而這個時候,僵持了許久的主持人被葉詞那尖利的目光一盯,似乎才恍惚的記起來自己的職責,他連忙打斷了流年君的繼續不要臉,道:“流年,關於這一次的PVP冠軍的獲獎你有沒有什麼獲獎感言?”
  流年正目光流轉的望著下面的葉詞,突然就被人這麼一打斷,心中滿是不爽。而他就是那種人,心裡不愉快了,面子上就算過得去,也得讓你裡子裡難受。於是他慢悠悠的收回了目光,又慢悠悠的朝著主持人看去,笑眯眯的,可是主持人就是無由來的打了一個寒戰。不過沒有等他發愣,流年便又開口了:“哦,這樣啊,我確實有點話想說。”
  葉詞一見流年有事做了,立刻掉頭就走,現在再不走只怕一會又被這個傢伙逮住了。她的腦子頓時回想起昨天的事,她的臉皮有些燙,這都是什麼事啊。
  “我其實很不喜歡這種公眾場合,但是,我還是來了。並不是因為我對這個獎項多在意,也不是因為我對於這個活動多感興趣,而是我有幾句話要跟一個人說。”流年的眼睛一直追著葉詞,聲音穩穩的,好像離弦的箭一樣射過去,正正的將葉詞的腳步定在了原地。
  葉詞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停下來,她抬頭望天望不到,只看見高高的天花板和無數的LED燈,亮閃閃的,嗯,在最邊緣的還有一個燈快壞了的樣子,明明滅滅的,估計再閃兩下就要報銷。她雖然一直讓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她的耳朵偏偏要去聽,她的眼睛似乎要拼命轉過去看,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好像全部都在叫囂:他要說什麼,他要說什麼?
  雖然流年沒有說這話要跟誰說,可是,葉詞覺得那是要跟自己說的,真是有點厚臉皮啊,可是,她的心裡就是這麼覺得的。不過,這兩天已經這樣的丟臉了,就算一會這話不是跟她說的,她再丟幾分又有如何?想到這裡,葉詞竟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大方方的轉過身子,朝前走了幾步,站在最後一排座位的中間,目光清朗,好整以暇,那副樣子似乎事不關己一般。
  果真是事不關己嗎?
  流年笑意盈盈的望著站在距離自己最遠的地方的葉詞,她悠閑的抱著雙臂,只因為隔得太遠了,流年瞧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是,他隱隱的總能感覺到,現在悠閑輕鬆的葉詞似乎正在凶狠的叫囂著,你剛才提到的那個人如果不是我,你就死定了,我一定要讓你死得連骨灰都找不見了真的,明明她什麼也沒有做,明明她什麼也沒有說,可是,流年就是這麼感覺到了。
  他脣邊的笑容更加恣意了。怎麼辦,真想說不是她啊,真想逗一逗她呢。可是,就在流年這麼想的時候,他卻忽然覺得葉詞身上的煞氣更重了,就算距離這麼遠他依然感覺到了,流年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鼻子,唉,怎麼辦,看來他未來幾十年的日子是沒有出頭的可能了呢……
  好吧,他望望天花板,他的好日子真的到頭了呢。嗯嗯,那是因為有更好的日子要到來了……吧。
  “哎呀,真是的,剛剛才說的有一句話想說,可是,臨到這個時候,我卻又發現,我其實想說的話還蠻多的。”流年微笑著,他本來就皮相生得極好,原本就是隱匿著不露面的人,再加上在遊戲中風生水起,這次更是很多玩家第一次見他。雖然在遊戲裡大家可能打過架,可能結過怨,可是遊戲外,大家倒是生出了許多惺惺相惜來。現在聽到流年說這些,大家不但不著急生氣,倒是抱著些湊熱鬧的態度。所以,在流年說了這個話之後,居然不少人還是笑著大喊道,不介意,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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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6 20:52: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有些人

  “我不信神佛。”這是流年的第一句話。
  “我不信命運。”這是流年的第二句話。
  “我更不信緣分。”這是流年的第三句話。
  “所以,我一直活得很恣意。當然,我這樣的性格知道我也很讓人討厭。”流年聳了聳肩膀,看得出來,他本人對於這個評價是一點也不在意,果不其然,接下去他又說道:“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我一樣長大,一樣活得不錯。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走到我面前說要跟我決鬥,然後我發現了原來世界上有另一種新奇。”
  大致了解其內幕的人不時的將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後面的葉詞身上,不過,更多不了解內幕的人,特別是熱衷八卦的玩家們更是豎起了耳朵,生怕聽漏了一點點。他們似乎都隱約感覺到了什麼,就算沒有感覺到什麼,這可是流年君在講故事唉。好像還是講的是自己的故事,多難得,多難得!大神就算是在念菜譜也註定會比別人念得更加動聽,這叫什麼?這就叫做大神效應,更何況……
  咳咳,你們懂的。
  “所有人都說第一印象很重要,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我比較彆扭,也許其他人的第一印象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有所改變,可是對於我來說,無論時間過去多久,永遠都不會變。我相信我的感覺,如果第一次你給我的感覺都不好,那麼,我怎麼能保證以後感覺會變好?所以,我第一眼看見的人如果不喜歡,那麼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我第一眼看見的人如果很喜歡,那麼……。”這些話,他說的有些彆扭,可是,大家卻是聽得懂的。流年並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完,他只是頓在了那裡,勾了勾嘴角,目光緩緩的,軟軟的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在大廳角落裡,莫泠靜靜的將脊背靠在椅背上,她望著台上的流年,他眉眼如畫,神采飛揚,這是在流年給她的記憶中從來不曾有過的絢爛。她聽到他說,“我第一眼看見的人如果不喜歡,那麼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喜歡。”她嘆了一口氣,其實,這是在說給她聽的吧,真是,真是無趣呢。
  因為流年這句話沒有說完便停在了那裡,下面的人開始起哄,連連的問“那麼什麼啊?那麼後面到底是什麼啊?”
  流年只是嘴角含笑,一個字都不說了。
  他這樣賣著關子,更是引得所有人都心癢難耐,就連一邊的主持人也被吸引住了。他望著流年,一副我也很想知道的急切表情,可是又礙於主持人的身份,不能太顯山露水,表情很是有趣。
  “我這個人的性格是很可惡的。”而流年卻在這時生生的轉了一個彎,將剛才的話題就這麼揭了過去,讓底下的玩家們內心上上下下的嘆息。
  他的性格還真的是很可惡的,幾乎在這一刻,所有人都這麼想了。
  “可是,我不知道,原來有一天,遇上有些人,我的性格會變得更加可惡。”流年說著淺淺的笑了起來。這個時候,投影設備也將大屏幕上的PVP大賽冠軍的獲獎人名字撤掉了,露出了流年那個超級大的特寫,讓所有人都可以看見他的表情。這下子,下面的很多玩家開始騷動了,特別是很多女玩家都忍不住開始尖叫,剛才遠遠的看,感覺流年確實長得不錯,不過,畢竟太遠看不太清楚,再加上很多玩家並沒有參加昨天晚上的洗塵宴,現在才是第一次見流年,更是被那樣一張桃花臉晃得目眩神迷。
  “人有時候挺奇怪的,第一次見面發生的事就會變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一直延續下去。比如,和有些人第一次見面是喝酒的,那麼以後見面會總是喝酒,有些人第一次見面是鬧彆扭,那麼以後見面會總是鬧彆扭,有些人第一次見面是宿敵,那麼以後見面終究是宿敵。”流年吸了一口氣:“我一直不相信我會有宿敵,也許曾經有過對手,可是終究被我戰勝,所以,我同樣不相信宿敵這個詞。”
  “可是,偏生有些人,就是你的宿敵。”流年停下了聲音,整個大廳一片安靜。
  如果這個時候還沒有聽出來流年在說什麼的話,那麼真的可以去死了。所以,所有的人都沸騰了,太刺激了,這種才是真正的真相好不好,所有的八卦在真相面那都是浮雲啊而且,這個真相還是從當事人的嘴巴裡說出來的,那麼其他的八卦就變成了浮雲的浮雲了。所以,這個時候,一個大廳的人全部凝神靜氣注視著台子上的流年,比剛才播放宣傳片更加專注。雖然,在大廳裡男人比較多,可是,誰規定男人就不喜歡探尋八卦真想呢?
  “現在想起來,有個人,我第一次和她見面,就是在決鬥,那一次沒有輸贏。第二次見面,又是在決鬥,陰差陽錯的平手,第三次見面,還是在決鬥,或許是我輸了。第四次見面、第五次見面、每一次見面都是在決鬥,結果或許是我贏了,或許是我輸了,或許是平手了。從來沒有真正的勝利,也從來沒有真正的失敗,在命運的道路上,我們好像成為了彼此的目標,你追我趕,這個時候我忽然意識到,這個人是我的宿敵。”流年這樣說,但是顯然廣大人民群眾對於這個答案嗤之以鼻,表示了鄙視。
  流年君,你到這份上了,你還在嘴硬什麼?宿敵什麼的啊,最討厭了……
  “當然,或許,還有點別的什麼。”流年只是眼角彎著,望著遠處的葉詞,目光軟得好像是一灘水。
  站在最後的葉詞也靜靜的看著大屏幕上的流年,她緩緩的勾起了嘴角,那條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我說了,我這個人的性格很可惡的。於是,在我還沒弄清楚的時候,我就更加可惡了,看著遙遠的文字上她的無語,我覺得很開心。”流年說到這裡點點頭:“嗯,我承認,我比較幼稚。”
  流年說的這些事,基本在座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所以,所有人也同意點點頭。沒錯,你丫的確實很幼稚。
  “不過,幼稚不是白痴,有一天,我忽然就明白了。”流年笑得越發的燦爛起來:“所謂宿敵,當然是要時時刻刻能得到比較好,否則,你怎麼會知道她什麼時候就不在了。”說到這裡的時候,下面所有的人竟然都輕聲笑了起來:“我是一個奇怪的人,一旦有了想法就會不斷的加深印象,然後便付諸行動,無論這事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從來都是行動派。”
  對於這一點押沙龍毫不猶豫的點頭,流年確實是個行動派,無論討厭的人還是喜歡的人,他只要想好了,就立刻做決定,非黑即白。從莫泠和公子幽的事情上便可見一斑。
  “我決定了一件事,雖然這件事從前就有過想法,可是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確定。所以,我今天站在了這裡,還浪費了大家那麼多寶貴的時間說了那麼多不著邊際的廢話。”他的脣角勾了起來:“我要對有個人說,我想和你一直打下去,鬥下去,哪怕我永遠是輸家也沒有關係。事實上,在我做出這個決定時候,我想,我就已經是輸家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戰勝我,我現在願意不戰而降,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接受我這個戰俘?”
  “哇……”地下頓時一片沸騰,不過,因為會場過於大,再大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嗡嗡的。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在流年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大屏幕上出現了葉詞。葉詞立刻就被自己吸引住了,靠,哪台機子在拍自己?她不動聲色的轉了轉眼睛,沒有找到,還好自己剛才睡相不錯,現在頭髮沒亂,也沒有眼睛腫,更沒有流口水……(喂,你關注錯地方了吧……)
  葉詞正心不在焉的,就看見流年忽然從主席台上一躍而下,這沒有什麼,可是為什麼主持人也跟著跳了下來?
  流年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主持人,那個年輕俊俏的年輕人目光中燃燒著興奮的火焰,不過臉上卻一本正經的說:“流年,我覺得我一會可以給你當話筒架。”
  流年挑了挑眉毛,嘴角綴著笑,縱容了這個似乎還比較靠譜的藉口。他朝著葉詞走去,一步一步,步伐堅實。
  葉詞站在那裡,靜靜的望著流年朝著自己走過來,忽然有些恍惚了,這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到底是流年還是輪迴?她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流年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他靜靜的望著她,安靜、微笑。
  葉詞揚著頭看著流年,他的頭髮烏黑,眉眼如畫,就這麼站在這裡,彷彿就已經風華絕代。
  “我知道你渴望在這次PVP大賽中與我一戰,可是,到底因緣際會錯過了。其實,我比你更渴望這樣一戰。我不知道這一戰到底要延後多少才能得償所願,但是,我想,我等不了了。公子幽,你願意做我永遠的贏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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