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熊愛布

卷八 如月之殤 章三十四 隱患


        「那是！這才有點意思......」無定一句話沒有說完，身體忽然一晃，差點栽倒在地，然後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濁流慌忙上前扶住無定，說：「陛下，也許......您應該換個對象。」

　　無定強行將後面半口鮮血嚥了下去，雙眼盡轉深紫，露出有些瘋狂的笑意，說：「不！就這樣才有意思！」

　　蘇海倫一回到深藍，立刻就把自己關進臥室裡，誰也不見，連李察都被趕了出來。

　　李察很是無奈，但在深藍已經不能再多呆了，於是收拾行裝，準備回法羅。算算時間，西奈的神國應該隕落了，正好回去收拾殘局。

　　當李察走向傳送陣時，忽然心頭微微一動，感覺後背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這是真實天賦的能力命運直覺所探測到的敵意，而且產生敵意的人很有可能對李察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李察放緩腳步，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下周圍。

　　傳送台上來來往往一共有幾十個人，其中大多數是中低等級的法師。偶爾出現幾名高階法師，也仍未到大魔導師的級別。

　　此刻李察雙瞳隱隱透著紅色，已經運起真實視野。李察已是傳奇，想要在他的真實視野下隱藏實力，除非是超級強者才有可能。但大陸上超級強者屈指可數，誰又會沒事跑來深藍？

　　這說明危險的來源應該只是一名很普通的法師，並沒有隱藏實力。

　　低級法師卻能夠威脅到李察的，就只有一個可能：學者法師！

　　李察忽然停下腳步，無形力場以自身為中心瞬間散發出去，剎那間周圍十幾名法師全都中了麻痺或是虛弱效果，再也動彈不得。

　　傳送平台上響起陣陣驚呼，法師們全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李察雙手虛按，說：「安靜。」

　　「你在幹什麼？快點放了我！！」有一名法師忍不住大聲質問。但是李察揮手一個沉默術落在他身上，讓他徹底安靜下去。

　　其餘的法師都畏懼地看著李察，現在李察傳奇法師的身份已然公開，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

　　李察環視著癱倒一地的法師們，淡淡地說：「你們當中有一位學者法師。不，不要急著告訴我你是清白的，深藍的大魔導師們會有辦法證明你們的身份。」

　　一名年輕的法師高聲問道：「您說的是所羅門堡學者法師？您打算如何對待他們？」

　　李察看著他，說：「鑑於所羅門堡學者法師們過去的所作所為，一旦讓我發現他們在深藍出現，那麼．．．．．．就地格殺！」

　　年輕法師一窒，看樣子還想說什麼，但是一接觸到李察的眼神，立刻寒意透骨，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菲爾大師匆匆趕來，詢問了事情經過，就命人把這些法師全部帶走。

　　菲爾大師深深看了李察一眼，見李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就知道他已然下定了決心。

　　對大多數法師來說，所羅門堡學者法師都是一個可怕的龐然大物。諸多上古傳承的秘法，以及習慣性隱藏在世俗和陰暗中的做法，讓這些學者法師象毒蛇一樣危險且致命。

　　而另一方面，在許多法師心中神秘的所羅門堡又是秘法的聖地。同樣是構裝，所羅門堡的幻魔套裝就是法師們的神器，而李察僅僅是新晉的聖構裝師，還沒有拿出一件真正稱得上轟動大陸的頂級聖構裝，自然和傳承近千年的所羅門堡不在同一個等級上。

　　就連菲爾大師遇到涉及所羅門堡的事也變得極為慎重，要重新確認李察的決心。但既然李察下定決心，那麼菲爾大師也就不再猶豫。

　　看到這批低階法師被帶走，李察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傳送法陣，離開了深藍。以蘇海倫如今的實力，已經不是區區陰謀所能夠暗害的了。

　　回到法羅，再經過一系列傳送，李察終於坐到了巨龍山谷自己的辦公室裡。他把自己丟進寬大的沙發中，用手蓋住眼睛，不斷思索著。

　　這一次衝突，讓他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已和無定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更重要的是，一旦動起手來，即使蘇海倫也無法阻止她擊殺李察。

　　無定超凡絕倫的速度和戰技的結合，幾乎無解。或許惟有蘇海倫和菲利浦這種力量已經強大到可以壓制一切，或是梵琳這類掌控了超然規則的人，才能夠擊敗無定。

　　看上去，無定好像對李察沒有殺意，但李察無法忘記那雙深紫色的眼瞳。

　　李察已經想了很久很久，模擬過不下上千次決戰無定的場景，可是每一次都是慘敗，連她一擊都接不下。當無定全力爆發時，李察甚至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李察忽然感覺煩悶不已，一下從沙發裡跳起來，到酒櫃上抓下一瓶烈酒，用力敲掉瓶頸，一口氣倒了大半瓶下肚，這才重重吐出口酒氣，喃喃地咒罵著，然後用力把酒瓶擲到牆上！

　　碎玻璃飛濺的到處都是，有幾片還彈到李察的臉上，然後被崩落，但是李察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砸碎了一個酒瓶，李察才感覺好過了一些，彷彿胸中的積鬱隨著消去了一點。

　　這時房門敲響，李察站在原地未動，說了聲「進來吧！」。

　　走進房間的是精靈詩人奧拉爾，他看到房間裡的狼藉，頓時嚇了一跳。

　　「我沒事，進來說吧。」

　　「好的，李察大人。」奧拉爾激活了整個法羅的魔法地圖，將近期法羅的局勢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在李察回歸前的一個月，西奈的神國終於崩解隕落。

　　深袤的夜空中，燃燒的神國就像一顆碩大流星劃過天際，消失在夜幕的最深處。

　　西奈的隕落，震動了整個法羅。在大陸上，諸神的教會紛紛轉變了態度，有向三女神示好的，也有保持中立和不接觸的，但不再有明顯敵對的教會了。

　　大陸上，剛德的遠征軍已經牢牢佔據了東海岸的出海口，並且在數次大戰中殲滅了沿海諸國最後的軍隊。

　　重歸軍隊的剛德一口氣滅掉了抵抗最激烈的十幾個公國和一個王國，並且把王族的血脈全部殺光。

　　現在剛德正在勘探東海岸的深水港口，野心勃勃地想要探測一下風暴洋的對面究竟有些什麼。那是法羅歷史上都不曾有過記載的無人涉足之地。

　　風暴洋無窮無盡，就連法羅諸神在人間的代理人也會為之卻步，是號稱神之禁區的絕域。

　　不過剛德這個光頭大漢野蠻粗暴，越是什麼神之禁區，他就越想過去探一究竟。李察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剛德已經琢磨了不少方案，甚至和母巢建立了聯繫，想看看能不能弄幾頭可以橫跨大洋的巨型海獸。

　　奧拉爾又遞過來幾張紙，說：「這是剛德給你的。」

　　李察接過來一看，頓時氣得樂了。

　　剛德倒是真敢想，居然想向李察要幾艘蒼青大陸出產的魔法巨艦，然後搭配母巢的海獸和空中戰獸，組成一支聯合艦隊，遠征風暴洋的彼岸。

　　就算此舉風險過於巨大，剛德也找到了替代的方案，名曰巡洋艦隊。他將率領這支艦隊沿著海岸南下巡視，征服一切不肯臣服的勢力。

　　在這封信的最後，剛德鏗鏘有力地說：「誰征服了海洋，誰就征服了世界！」

　　李察哭笑不得，掂了掂手裡的幾張紙，對奧拉爾說：「這封信你看過了？」

　　「看過了。」精靈詩人老老實實地回答。

　　「看過了還把它給我。」

　　「我也沒辦法。剛德說了，我要是不把這封信轉交給您的話，他就要和我好好地打一架！您知道，我只是一個吟遊詩人兼射手，怎麼可能打得過他這個光頭蠻子。」奧拉爾苦著臉說。

　　李察無奈地搖頭，手中燃起藍火，把剛德這封信燒成了灰。

　　魔法巨艦，那是精靈帝國最鼎盛時期的產物，這種長達一千三百米的龐然大物有著不可思議的威力，是魔法文明的巔峰之作，足以和構裝齊名。

　　精靈古帝國時期歷經三百餘年，也不過建成了七艘魔法巨艦。這七艘巨艦組成史無前例的艦隊，經過數年探索，先後擊殺十九頭深海傳奇巨獸，終於發現了蒼青大陸。

　　艦隊上高等精靈戰士掃蕩了整個蒼青大陸，殺光土著，把整塊大陸變成精靈帝國的海外飛地。

　　當諾蘭德的精靈帝國滅亡時，高等精靈們撤退到了蒼青大陸，並以魔法巨艦封鎖了海洋，如此才得以保留下來。

　　近千年過去，當年七艘魔法巨艦隻剩下三艘，蒼青大陸的精靈們再也無力建造新的魔法巨艦。

　　先且不說李察幾無可能弄到高等精靈們的魔法巨艦，就算弄到了，又怎麼把它們搬到法羅？

　　至於剛德設想的巨型海獸，母巢已經給李察傳來資料，如果母巢晉陞到十三階，那麼它的本體或許可以達到剛德的要求。

　　李察把光頭壯漢不切實際的夢想放到了一旁，問：「大陸上的形勢如何？」

　　「鐵三角帝國的形勢很穩定，撒倫威爾已經完全鞏固了自己的地位。所有反對他的人都已經被鎮壓。現在他正在著力重建帝國軍隊，初期就計劃建立四個主力軍團，以及一個騎士團。」

　　李察打斷了奧拉爾，問：「你認為他會有背叛的可能嗎？」

熊愛布

卷八 如月之殤 章三十五 清掃行動 上


        「不會！」奧拉爾回答得十分肯定，「撒倫威爾親身體驗過我們的力量。他是個聰明人，很清楚根本沒有可能抵抗我們。最明智的辦法就是和我們合作，我們要的是一個繁榮的法羅。」

　　李察點了點頭，問：「其它方向呢？」

　　「祖源高地幾乎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野蠻人已經退守到最後的初始之地。現在我們留在那裡的部隊不多，可以守住已經打下的地域，但暫時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

　　游吟詩人的手指點到另一處，「蒼白高地那裡，我們的矮人盟友已經統一了大多矮人部落。現在礦產正源源不斷地開採出來。短時間內，看不到矮人有異動的跡象。」

　　然後奧拉爾的手劃了個圈落回到地圖南面，說：「至於人類各國，許多已經派人表示了臣服，其餘的國家則願意結盟。當然，看盟約的內容，實際上也相當於臣服。」

　　在魔法地圖上，整個法羅大約有三分之一被標註成暗紅色。這意味著是深紅公國所直接控制的區域，也包括鐵三角帝國。而周圍還有許多淡紅色澤的區域，這是有結盟或臣服意願，但維持獨立地位的國家。

　　餘下的空白處，大多是象蒼白高地這樣險峻貧瘠，不適合人類居住的區域。另外則是深紅公國南方的諸國，李察一直沒有騰出手來對那個方向用兵。

　　「巨龍位面的數據如何？」

　　「這裡是所有統計的數據。這段時期以來，各強者一共在巨龍位面擊殺或者是擄獲巨龍五百三十頭。考慮到有些被殺死的巨龍沒有運回法羅，因此實際數量應該比我們統計的數據更高。」

　　李察沉吟了一下，說：「損失了五百多頭巨龍，那麼巨龍位面在傳送門一帶的力量應該大幅削弱了。你先等一下，母巢！」

　　母巢的聲音響起：「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使用神晶創造的戰鬥單元有多少了？」

　　「神晶版的寒霜武士共有四百名，箭獸三百頭。」

　　「把他們全部運到巨龍山谷。另外，讓星蛹去藍水綠洲城，運送一百名構裝騎士過來。」

　　佈置完母巢的任務，李察站在魔法地圖前，沉思了一會，伸手在上面的海洋區域一點，說：「通知剛德，讓他別去管什麼風暴洋。如果他對大海有興趣，就讓他找一條可以通向南方港口的航線。但在那之前，他得把東海岸區域全部給我掃平！他有一年時間去做這件事。」

　　李察又伸手在南方一圈，把深紅公國和大海之間的遼闊區域都圈在裡面，說：「奧拉爾，這裡是你的任務。你同樣有一年的時間，把這片區域全部納入我們的版圖！」

　　精靈詩人看著近千萬平方公里的遼闊區域，不覺面有難色：「主人，這片地方太大了！而且路不是很好走，據說裡面還有不少神明。一年時間可不大夠！」

　　「你只有一年時間！」李察向奧拉爾搖了搖手指，表示在這一點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李察隨即安撫地說：「但我會給你足夠的兵力。你可以從深紅公國的現有軍團中選擇十萬人，再讓撒倫威爾調兩個主力軍團給你。那些依附於我們的王國、公國和貴族們，都讓他們出兵參戰。嗯，就湊個三十萬好了。」

　　奧拉爾連忙說：「主人！打仗可不是人多就行的，二等軍團以下的部隊完全就是湊數。有了還不如沒有，至少補給的壓力沒有那麼大。這麼大的區域，我帶著三十萬人，就算跑一圈一年都不夠！另外，您得多給我些母巢的軍團，那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李察笑笑，說：「人數有時候還是很有用的。別人可不知道你帶的是一等還是三等四等軍團，總要打過才知道。你帶十萬人，就會有不少人想和你打打看，帶三十萬的話，這麼想的人就少多了。另外這麼大的區域，光是佔領也需要不少的軍隊。母巢那裡，我會讓它給你軍團的。你想要什麼，黯鋒騎士？」

　　奧拉爾說：「不，我不需要太多的黯鋒騎士，有五百就足夠了。我更想要人形騎士，最少得有三千。另外，我需要至少二十隻飛蜉，還有一千隻工蜂。啊，差點忘了分腦，三隻分腦是必須的。」

　　李察暗暗點頭，精靈詩人的全面性是其他追隨者所不具備的，光從他幾句話時間就提出了一個相對完善的兵力配置上就可以看出來。

　　「水花會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堊全。至於那些神明，你要盯牢他們，弄清楚他們的神力級別和教會情況。必要時候可以發動戰爭！等三女神消化了西奈的神職和神格，我就讓她們的神國南下，隨時準備新的神戰。另外，這些東西你帶上，如果遇到神子神女，或者是某個神的化身，就把它們放出來。」

　　李察遞給奧拉爾一個手提式的封魔箱。

　　精靈詩人打開一看，看到裡面整整擺放著二十隻奇特的巨型昆蟲，不禁吸了口冷氣，失聲道：「嗜食蟲！」李察的追隨者們都會得到及時更新的母巢兵種列表，便於各個戰場的調配，最新讓人毛骨悚然的品種，就是這種小蟲子。

　　李察點頭道：「嗯，成熟體的嗜食蟲。有二十隻的話，對付一般神的化身不是問題。」

　　奧拉爾小心翼翼地合上箱蓋，心中總是有些發毛。這些蟲子可是連神軀都不放過的凶物，雖然它們對普通血肉不感興趣，可是奧拉爾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最後，李察在巨龍山谷上一點，說：「通知所有的構裝騎士做好準備，三天後進軍巨龍位面。另外，你去問問山谷裡聖域以上的強者們，有沒有人願意跟我們一起進入巨龍位面清掃巨龍的。」

　　當奧拉爾離開後，李察振作了些，通知追隨者們作好戰鬥準備。然後就把自己埋在實驗室裡，處理天使之王米達倫的材料。

　　轉眼間十天過去，神晶版的寒霜武士和箭獸都已到達，構裝騎士也已集結完畢。山谷中遊蕩的諾蘭德強者過半都願意參與行動，裡面甚至包括一名傳奇強者。

　　當海量的寒霜武士和箭獸開入巨龍山谷時，整個谷地都為之轟動，就是不準備參加的人也紛紛放下手頭的工作，趕來看一眼這支前所未見的軍隊。

　　強者們默默地看著這些身具恐怖氣息的戰士從眼前經過，眼神中全是難以掩飾的驚懼！

　　無論寒霜武士還是箭獸，散發出的強悍氣息都只比他們這些聖域級別的強者差了一點。普通聖域若是一次面對兩個寒霜武士就勝負難料，對上三個則多半要失敗，若是三個寒霜武士再加上兩隻箭獸，那麼他們連逃都逃不掉。

　　神晶版寒霜武士和箭獸的強大實力倒還在其次，真正震懾人心的是他們可怕的數量，與整齊劃一的外型和步伐。

　　整整八百！在山谷內聖域以上的強者足有五十餘人，放在諾蘭德也是要讓人側目的龐大力量。可是李察的這支軍隊卻足以把他們殺光兩次，這還沒有算上早就守候在傳送門旁的兩百構裝騎士！

　　而且，無論構裝騎士還是神晶戰鬥單元，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軍隊。在大規堊模的戰場上，一支軍隊所能迸發的破壞力量要遠遠超過同樣數量的散兵游勇。

　　如果說前兩次無面騎士和李察展示出的是個人的強大戰力，那麼今天李察就把自己的戰爭實力展示出來，而且這僅僅是一部分的力量。

　　一名身高接近三米的巨漢從空中飛來，落在李察面前，先是驚疑不定地向寒霜武士和箭獸看了看，然後對李察說：「李察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就是現在。塔南殿下，我們先進傳送門吧。」李察說。

　　塔南摘下背後那面足有兩米多高的巨型塔盾，用力一揮，說：「好！我第一個進去。」

　　這就是自願參加此次清掃行動的傳奇強者塔南，他是22級的戰士，專精力量和防禦，身體極度強悍，是可以用雙拳和巨龍肉搏的恐怖人物。

　　就像李察在位面傳送門邊佈防一樣，在通道的另一端，肯定也有巨龍的防禦力量。塔南這種肉體強悍無匹的傳奇戰士，正適闔第一個穿過通道。

　　塔南很快就消失在位面傳送通道中，李察也向傳送門走去，無面則緊隨其後。在踏進傳送門之前，李察忽然回頭說：「這次得到的祭品都給你吧，應該夠你提升到傳奇級別了。」

　　無面頓時一怔，疑惑地問：「怎麼，不防著我了？我要是成為傳奇，你就再沒可能打得過我了，雖然現在你也一樣打不過我。」

　　李察淡然一笑，說：「防是防不住的。」

　　他也不解釋，逕自進了位面傳送門。

　　而無面則聳聳肩，自語道：「這小子又開始發瘋了。管他呢，反正也不是壞事。」

　　當李察從位面傳送通道的另一端走出時，立刻聽到雷鳴般的吼聲。

熊愛布

卷八 如月之殤 章三十六 清掃行動 中


        天空中，塔南挺槍持盾，正和五頭巨龍纏鬥著。

　　儘管以一敵五，但塔南仗著那面傳奇級別的塔盾守得滴水不漏，偶爾還能狠狠反擊幾下。雖然處於絕對的下風，可看上去他還能堅持很久。

　　守衛在傳送通道的一共是七頭巨龍，塔南一個人就引走了五頭，可以說干得相當漂亮。當李察出現時，迎頭撲上來的只有兩頭巨龍了。

　　李察一個閃現就出現在一頭巨龍背上，裁決輕而易舉地劃破了它的龍翼。被裁決劃開的傷口迅速變得乾枯萎縮，血肉精華都被這把魔刀給吸了進去。巨龍一聲號叫，從空中墜落。

　　這時無面也從傳送門內走出，她立刻給李察加持了戰爭之王。

　　剎那之間，千米內的空間猛烈震動，能量不斷從虛空中湧出，匯入李察的體內，瞬間形成了一個能量風暴，而李察就在風眼中心！

　　鏖戰中的塔南感受到空間異動，駭然望過來，隨即臉色大變，全是驚懼。

　　就在他眼前，李察的氣息正瘋狂攀升，他的身體就像無底黑洞，不斷鯨吞著周圍的能量。能量從虛空中湧出的速度驟然加快，甚至連空間都出現不穩定的跡象！

　　李察的氣息轉眼間就超越了塔南，然後甚至讓他有了隱約被壓制的感覺。

　　塔南的表情都有些呆滯了，這表明李察的等級已經超過了他，至少到了23級。

　　傳奇之上，每升一級都是無比困難，可是無面施放的那個是什麼技能，看上去也就是光影效果璀璨了點的狀態法術一類，居然能夠讓身為傳奇法師的李察憑空再提升兩級！就算是暫時的，那也是塔南從未聽說過的神技！

　　李察也是晉入傳奇後，第一次被加持戰爭之王。連他自己也被那彷彿汲取了位面本源般的能量湧動嚇了一跳，但李察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體內各項瘋狂增長的屬性吸引過去。

　　這一次戰爭之王不光把他的等級直接提升到了23級，而且還多出了兩次晉級能力的選擇，包括傳奇敏捷，傳奇力量，傳奇體質，傳奇魔力，傳奇魔法穿透......等等。

　　李察就像掉入寶庫的窮小子，突然之間被海量的財寶耀花了眼，差點忘了身邊還守著一頭巨龍。

　　好在那頭巨龍也被李察驟然提升的氣勢給嚇著了，一時忘了攻擊。等它反應過來，李察也已經回過神，然後在李察身前就浮現出那張魔鬼與天使結合的面容，輕輕吐出了一個詞：

　　「沉重。」

　　巨龍突然覺得身體重了數倍，雙翼再也維持不住浮空狀態，號叫著墜向地面，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激起土石灰泥無數。

　　巨龍的身軀無比強悍，從數百米高空墜落，居然還能掙紮著爬起來。但是沉重的龍軀讓它舉步維艱。

　　就在這時，從傳送門中又沖出一個龐大的身影，隨後就聽它發出一聲興奮的咆哮，象移動的小山一樣衝著巨龍奔來！

　　一時間，地動山搖，彷彿下一刻就會傾覆。

　　隨即一聲更響的轟鳴，從頭至尾超過三十米的巨龍居然被一下撞翻，而那個龐大身影也踉蹌後退了幾步。

　　巨龍在天旋地轉中，恍惚看到那個身影居然是只雙頭食人魔，心中驟然一沉。

　　如果平時，這頭巨龍當然不會把食人魔大領主放在眼裡，甚至有時候還會掠食它們。但是現在，失去飛行能力的巨龍就是另一回事了。在地面上，食人魔大領主的力量足以對巨龍產生威脅。

　　巨龍看到食人魔又沖了上來，這一次它的瞳孔中不但映出讓人發寒的巨大戰鎚，還有充滿了整個視野的閃耀著深青色魔法光芒的厚重護甲。

　　戰鎚高舉，然後帶著惡風砸下！巨龍現在行動笨拙，無法閃避，只能抬前爪去擋。

　　戰鎚狠狠砸在龍爪上，隨即發出喀喀嚓嚓玻璃碎裂般的聲音。在戰鎚巨力衝擊下，巨龍前爪徹底變形，居然被一下砸斷！

　　巨龍痛苦的吼聲響得驚天動地，它盯著食人魔領主，驚叫道：「你有山嶽領主的血統！」

　　食人魔這個種族傳說是山丘巨人的後代。山丘巨人力大無窮，體形龐大，一般身高超過二十米。他們可以輕易將數噸重的巨石和投槍擲上千米高空，一向是龍族的剋星。

　　山丘巨人如果再次進化，就有可能變成山嶽領主。那是僅身高就接近百米的恐怖巨人，一拳就能夠砸爛傳奇級別的巨龍。

　　眼前這頭食人魔大領主身高還在正常範圍，力量卻大得超乎想像，只一擊就砸斷金屬巨龍的前爪，純以力量而論，它已超過正常水準十倍！所以巨龍才會驚呼出聲，擁有山嶽領主的血統，這是惟一的解釋了。

　　提拉米蘇很是疑惑，它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沒有什麼山嶽領主的血脈，只是覺得最近越來越能吃能睡。對食人魔而言，吃好睡足，自然就有力量。

　　至於力量是不是太大了，提拉米蘇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本來力量就夠大，身體裡還有屬於三分熟的力量，又不忘法師本色給自己加持了力量增強，還有神官加持的神之力量，手中的十噸有增強力量的屬性，身上傳奇盔甲也能夠增強力量。最後不能忘記身上的魔動武裝，這是一個可以把龐大魔力全部轉化為力量的可怕東西。

　　一層層疊加上去，提拉米蘇倒是覺得，砸不斷這根龍爪才不正常。

　　食人魔領主可不準備和這頭巨龍廢話，戰鎚揮舞，連續不停的三五下就砸得這頭金屬巨龍倒地不起。然後也無暇看看打死了沒有，就邁開大步，直奔前方。在那個方向，還有一頭翅膀受傷的巨龍呢。

　　提拉米蘇深知時間寶貴，不然等那些窮凶極惡的傢伙出來，自己就撈不到什麼戰鬥了。

　　就在這時，位面傳送門光芒閃過，隨即兩道身影如電射出，瞬間就越過提拉米蘇，撲向前方那頭受傷的巨龍。

　　那是緋色和宗虎，他們戰力或許稍遜，但速度卻遠勝提拉米蘇。

　　食人魔大領主憤怒地詛咒著這兩個不要臉的傢伙，然後對著天空大叫：「頭兒！再弄幾頭下來！」

　　龐大的體形給了食人魔超凡的力量和防禦，但也有負作用，自由的飛翔，對沒有進入傳奇的提拉米蘇而言，就是一個夢想。

　　即便他是一名魔法師也沒有用，普通的浮空術只能讓食人魔領主懸空，翻個牆什麼的還行，戰鬥就別想了。

　　在天空中，李察兩個傳奇屬性都選擇了魔法穿透，然後飛向塔南的戰區。魔鬼面容再現，用優雅而冰冷的聲音說：「沉重。」

　　「沉重。」

　　「沉重。」

　　三頭巨龍應聲墜落，掉落得更快也更加徹底。它們龍軀的增重幅度甚至比開始的金屬巨龍還要大得多，摔下去後受的傷也重得多。有一頭風毒巨龍則乾脆摔得倒地不起。

　　塔南失聲道：「神語魔法！」

　　李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彷彿腦袋裡也長著肌肉的傢伙，沒想到知道的還挺多。

　　神語魔法的特徵十分明顯，它以某種古老、神秘且威力巨大的語言代替魔法咒語。

　　人類其實聽不懂這種語言，然而卻能自然而然地明白它的意思。用這種語言釋放的魔法，簡單但威力巨大，就像諸神在施放魔法，因此就被稱為神語魔法。

　　神語魔法完全不同於已有的魔法體系，它更多是依靠驅動規則而產生力量。正因如此，只有個別擁有秘法傳承或者是特殊天賦的傳奇法師，才有可能掌握神語魔法。

　　李察在被戰爭之王催升到23級的過程中，傳奇能力三界寂滅也隨之變化。一方面操控能力相應提升，升到22級時李察可以只召喚兩張面容，等到23級時就可以只召喚一張面孔。

　　這樣在面對實力不強的敵人時，李察的續戰力大幅提升。而且升級後，三張面容分別對應的領域內又各自多出幾個神語魔法。

　　神語魔法再加上李察雙重強化過的魔法穿透，使得在他發出的魔法之前，就連巨龍的抗性也可以全部忽略。就這樣，三記沉重就讓三頭巨龍墜落。

　　這時魔鬼與天使面容隱去，惡魔面容出現，它雙眼中是如流炎般滾動的紅色，盯住了另一頭巨龍，用轟雷般的聲音咆哮：「燃燒！」

　　那頭巨龍身上立刻燃起火焰，淡得幾乎透明的火焰彷彿憑空出現，但無論巨龍怎麼努力都無法被撲滅。

　　在火焰的灼燒下，巨龍的龍鱗迅速豎起、變形、熔化。巨龍痛苦地吼叫著，不斷翻滾，甚至把龍息噴吐到自己身上，試圖撲滅這災難般的火焰。而那惡魔面容的目光注視到哪裡，哪裡就會出現這種淡而透明的火焰。

　　燃燒的巨龍遭受重創，翻滾著墜向大地。惡魔面容也徐徐隱沒。

　　直到惡魔面容消失，塔南才終於鬆了口氣，然後驚覺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濕透重衣。

　　看到李察的目光再度望向最後一頭巨龍，塔南急忙叫道：「這頭是我的！」

　　李察微微一笑，果然放過了最後一頭巨龍，把它留給塔南，自己則向位面傳送門飛去。

熊愛布

卷八 如月之殤 章三十七 清掃行動 下


　　一道魔法光鏈出現在空中，將李察和位面傳送門連接在一起。轟鳴聲中，傳送門綻放出強烈的耀眼光芒，開始不斷生長，門楣向四周拓展出接近一倍。

　　這是李察利用自己空間領主的稱號能力加強位面傳送通道，使短時間內的通過能力大幅提高。

　　第一批出現的全是李察的追隨者，以及阿克蒙德家族的附庸聖域們。接下來則是三十名參與行動的聖域強者。

　　當他們出現後，高階的神官和戰爭法師成群結隊地穿過了傳送門。然後是構裝騎士的方陣，以及猙獰恐怖的寒霜武士和箭獸方陣。

　　參與行動的聖域強者們一出傳送門就驚得呆了。

　　天空中塔南正和一頭巨龍翻翻滾滾地纏鬥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景象。如果不是這次他特別需要那頭巨龍的某個特定部位，必須保持活性和完好的話，早就能夠取得戰鬥的勝利。

　　可是在地面上卻有整整六頭巨龍！這些巨龍大多萎靡不振，行動遲緩。緋色和宗虎正高聲喝斥，驅趕著三頭還能爬的巨龍，讓它們聚集在一起。

　　而食人魔領主則正在忙碌著，用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巨大鎖鏈捆綁著一頭巨龍。在他身旁，另一頭巨龍已經被捆好了，雙翼都被紮緊，只能勉強挪動。

　　大地上還躺著一頭金屬巨龍，動都不動，明顯已經是死了。

　　這些強者都知道，塔南是第一個進入位面傳送通道的，從塔南進入到他們過來，這才多點時間？怎麼就有六頭巨龍被打趴下了？什麼時候巨龍變得如此脆弱了？以前只聽說通過傳送門會遇到失去的時間，可從來沒聽說過會提前！

　　一瞬間，許多人的想法都變了，從一定要確保性命安全，變為必須衝鋒在前，否則這一次大規模進軍清掃可能連口殘湯都喝不到。

　　李察把這些聖域強者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只淡淡一笑，隨即就分派任務，整理編隊。

　　參與行動的聖域強者們過半被分派了偵察任務，他們將以大部隊為核心進行活動，可以深入位面上百公里，以偵察巨龍們的動向。

　　一旦有危險，不需要他們戰鬥，只要逃回大部隊所在地就行了。構裝騎士和神晶戰鬥單元才是這次的主力。

　　李察為這次行動的定義，不是狩獵，而是戰爭。

　　當構裝騎士們列隊完畢，開始向位面深處前進時，空中的塔南還在和那頭巨龍纏鬥。不管面對什麼種族，都是殺掉比活捉難。

　　不過礙於傳奇強者的面子，在他沒有開口前，沒有人敢貿然上前幫忙。李察也不去管這位自尊心非常強烈的傳奇肉盾，逕自指揮大部隊出發。二十餘名聖域強者則分頭飛離，奔向位面深處。

　　李察飄浮在百米空中，和地面的部隊一起行進。無面與他並肩而行，十分無聊地玩弄著一把傳奇匕首，讓它在十指間跳著輕盈的舞蹈。

　　李察看似不經意地說：「這次的戰爭之王，又是加了料的吧？」

　　無面聳聳肩說：「挺聰明的。正常的戰爭之王只是提升等級而已，看在你準備把所有收穫的祭品都轉讓給我的份上，我才格外優待你，讓你享受一下真正晉級的感覺。」

　　「謝謝。」李察說。

　　「謝我什麼，你就不怕根基不穩，反而限制未來的發展嗎？」

　　李察微微一笑：「對別人或許，但對我不會。」

　　無面哦了一聲，盯了李察一眼，說：「看來你身上的秘密還不少。」

　　李察卻輕嘆口氣，說：「但還是不夠多。」

　　真實天賦可以將某個能力的具體力量構成清晰揭示，而強大的智慧天賦則可以不斷解析這一能力的各個方面。這樣只要時間足夠，李察就能夠徹底掌握這一能力，而不必擔心根基不穩，掌握不到位的問題。

　　現在戰爭之王的效果雖然已經消失，李察又回到了21級，但是所有的神語魔法都已經記下，只是需要足夠時間進行解析。

　　當徹底解析完成時，即使不激發三界寂滅，李察也能夠使用相應的神語魔法。如果掌握的神語魔法足夠多，甚至有可能學會神語本身。只不過這種可能性有些低，神語本身是比休蘭神巢還要高級的規則。

　　李察還記下了晉級過程中所有能夠得到的傳奇屬性。現在他正在全力分析最優的能力組合，一旦決定，就可以想辦法增加魔力，晉陞22級了。

　　戰爭之王這一系列的能力，就和炎之魔藥一樣，讓李察提前體驗到了下一階段的世界，從而為今後的發展指明了一條正確的路，也消除了晉階時可能會遇到瓶頸。

　　只不過戰爭之王的效果沒有炎之魔藥強大，服下炎之魔藥的時間裡，李察的靈魂力量已經提升到接近超級強者的境界，如此才能夠在魔神伊斯卡拉的領域內進出自由。而靈魂的強大比單純力量的強大更為不易。

　　其實越是成長，李察就越是疑惑。

　　如炎之魔藥這種神物，真正作用遠遠超過了對火焰屬性的一點提升，可以說是任何強者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就算力量達到了菲利浦那一級別，也同樣需要炎之魔藥。甚至對他們而言，炎之魔藥的收益會更大，有可能讓他們在一個全新的領域中也達到巔峰。

　　象炎之魔藥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在獻祭清單上出現。別說十個頂級祭品，就是再多的祭品，也會有人想辦法兌換出來。不知道它會不會是一等專屬的神恩，但想來至少也應該是這一級別才會有的東西。

　　李察回憶著當時獻祭時的情景，印象中在長長的列表清單中，炎之魔藥突然就出現了，出現得全無徵兆。

　　那時對炎之魔藥的介紹十分簡單，只說可以大幅提升對火焰元素力量的掌控，而靈魂提升只是為了更好的掌控火焰而已。可以說，這個介紹根本沒能反映出炎之魔藥的真正價值。

　　而李察當時也不知怎麼回事，眼中忽然就只看到了炎之魔藥，再也沒有其它。當時清單上也確實沒有其它能夠提升靈魂力量的東西了。

　　一路走來，無論大魔導師、天位聖域還是傳奇，每道關卡李察都過得輕鬆平淡。除了兩大強悍天賦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炎之魔藥。它掃清了李察通向傳奇的所有力量領悟方面的障礙。

　　此時此刻，李察已經有些明白，火焰只是表象，高溫的背後是能量，而高溫的極致，則是毀滅。

　　炎之魔藥，炎之魔藥......

　　在永恆與時光之龍的國度，不可能有憑白無故的餽贈。如果能夠在列表中看到炎之魔藥類似的神恩，那麼象聖勞倫斯這樣的人，也就不會天天叫嚷著老龍是個騙子了。

　　這莫名其妙的餽贈背後，又隱藏著什麼？

　　「嗨，少年！想什麼呢？！我們這可是在打仗呢！」無面打斷了李察的沉思。

　　「打仗？」李察向四周望去，哪有一頭巨龍的影子？

　　無面隨手一指：「那個方向，有十幾頭巨龍。」

　　李察極目遠眺，卻壓根沒看到什麼巨龍，就連綠龍這類低等龍族也沒能瞥見一頭。但是出於對無面的信任，李察還是決定大軍轉向，向無面指著的方向前進。

　　這一走，就是兩百公里，然後在李察面前出現了一座筆挺險峻的山峰，峰頂修築著數個龍巢，有幾頭巨龍正圍繞著山峰飛翔著。

　　它們遠遠看到了李察的到來，立刻發出憤怒的咆哮，召喚更多的巨龍從龍巢中飛出。十幾頭巨龍圍繞著山峰飛翔，不斷發出威嚇性地吼叫。看起來這裡是一個巨龍群落的聚居地。

　　李察無言地看著山峰，頭向無面偏了偏，問：「這就是你看到的那些巨龍？」

　　無面說：「是啊，怎麼，數量不對？」

　　李察苦笑：「數量很對，但距離不對！兩百公里啊，你怎麼看到的？」

　　無面雲淡風清地說：「這就不是你需要關心的問題了。事先說好，龍蛋歸我，龍巢財富歸你。」

　　李察無奈搖頭，手一揮，軍隊就開始前進。但是以塔南為首的強者們卻不等構裝騎士的支援，一擁而上，直接衝入龍群，和巨龍混戰在一起。

　　那些聖域強者個個都像是吃了魔藥，殺得捨生忘死，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架勢。

　　當李察的追隨者也加入戰團後，巨龍就開始一頭頭墜落，讓地上的提拉米蘇興奮不已。結果食人魔領主失望地發現掉下來的巨龍個個遍體鱗傷，離死不遠，壓根用不著它動手。

　　李察凝立在空中，同樣無言地看著戰局，看起來這一仗確實沒他什麼事了。

　　戰鬥在一小時後結束，巨龍們大多戰死，然後強者們收隊休息，治療傷勢。

　　李察的追隨者率領著構裝騎士攀上龍巢，開始一個一個地清掃戰利品。

　　聖域強者們幾乎人人帶傷，有兩個傷得還很嚴重，在神官治療時痛得死去活來。可是他們個個喜笑顏開，就連兩個重傷員寧可損耗些生命力，讓神官用治療術快速癒合傷口到不妨礙行動的程度，也不肯回去慢慢休養。

　　PS：勝利就在腳下。

熊愛布

章三十八 再見卡卡羅爾

這一仗連鍋端了好幾個龍巢，收穫可比單純的十幾頭巨龍大得多了。

雖然收穫的大頭是被李察拿了，但是算算所得，聖域強者們每三個人也能攤到一頭巨龍。這才是第一仗而已，他們中大多數可是沒有那個能力單獨在巨龍位面狩獵的。

李察分配一向透明公平，所以這些人也沒有置疑。就是有人有心置疑，也不敢真的說出來。

構裝騎士們在龍巢中搜出十幾顆龍蛋，外加兩頭剛剛破殼而出的幼年巨龍。至於龍巢內的財富，自然也堆積如山。

巨龍位面是能量極度富集的世界，這裡任何閃亮的、能夠為巨龍所喜愛的東西，放到諾蘭德都可以賣出天價。各種能量結晶也就算了，真正有價值的是十幾塊宛若水晶般剔透瑩潤的鐵礦石。

這東西拿到面前時，就連李察都不相信這是鐵礦石，但無面淡定地說這就是鐵礦，雖然吸收了太多的能量精華以致於產生了變異，但本質還是鐵。或者說，本源元素還是鐵。

這些鐵礦石，只不過可以用來打造些傳奇裝備而已，沒什麼特殊的。

傳奇裝備而已......李察自己雖然手握兩大神器，但也絕對還沒到可以把傳奇裝備視作而已的程度。

不管怎麼說，巨大的收穫就是最佳激勵士氣的東西。

李察剛想說什麼，無面就又指了一個方向，說：「那個方向，我看到了二十頭巨龍。」

這次李察聰明地不再問無面究竟能看多遠，直接拔隊，向她指著的方向前進。

這一次又在兩百多公里外找到了一處巨龍聚居地，同樣收穫巨大。而無面再換了個方向，『看到』那裡有三十頭巨龍。

十天很快過去，李察幾乎繞著位面傳送通道走了一個大圈，把方圓三百多公里內的巨龍群落一掃而空。

神晶版的寒霜武士幾乎沒有發揮，反而變成了扛抬巨龍的苦力。李察不得不兩次把擊殺的巨龍送回法羅，不然的話，全部寒霜武士就都要變成搬東西的苦力了。

連日激戰之後，雖然強者們人人極度亢奮，但不可避免地陷入疲勞狀態，就連塔南也開始眼圈發黑。李察把眾人的狀態看在眼裡，決定收隊。

現在傳送門周圍基本掃平，可以建立前進基地了。

就在這時，無面忽然停下腳步，鄭重地說：「祭品來了！頂級水準。」

「頂級祭品？」李察一時沒弄明白她在說什麼。

「是你的老熟人，那頭叫什麼卡卡羅爾的金屬巨龍。它好像有個夢想，想要推平法羅來著。」

「金屬巨龍卡卡羅爾？」李察臉色凝重起來。

卡卡羅爾可不是一般的傳奇巨龍，已達25級，它的實力僅在邪龍提亞馬特和炎龍巴哈姆特之下。就算是現在的李察，單挑卡卡羅爾也沒有必勝把握，除非無面再給他加持特殊的戰爭之王。

這是一個大麻煩，傳奇巨龍的破壞力非比尋常。

「它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也就五十公里，而且正在全速趕來。」無面一臉輕鬆地說。

李察大吃一驚：「五十公里！你怎麼不早說！」

巨龍的飛行速度極快，五十公里看似很遠，用不了幾分鐘卡卡羅爾就會出現在李察面前。

李察立刻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而且口氣嚴厲地喝令所有參戰的聖域強者全部歸隊防禦，必須服從指揮。

這些強者在其它時間地點或許很強大，可是在卡卡羅爾面前卻是脆弱不堪。傳奇巨龍一口龍息、一爪重擊都可以秒殺普通聖域。若還是像過去那樣一擁而上地混戰，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不用這麼緊張吧，我們又不是打不贏。」無面好像什麼時候都不知道緊張為何物。

「我不想死太多的人。」李察一邊說，一邊不斷下達命令，調整陣容佈署。

有時某個強者沒能理解李察的命令，李察就直接傳送到他身邊，把他拉到指定的位置。最終，李察總算趕在巨龍到來前，佈置好了防禦陣容。

天際出現一片黑點，那是正疾飛而來的巨龍們。只不過數量有點多，多得讓李察臉色也變了。

「啊，我剛才忘了說，卡卡羅爾帶了一百多頭巨龍。」無面補了一句。

李察再也顧不上和無面算帳，只是一聲大吼：「戰爭之王！」

一道金色的光柱從虛空降下，落在李察身上，令他的氣勢節節攀升。

巨龍飛行的速度極快，天際邊的一片黑點轉眼間就到了眼前，為首的正是卡卡羅爾。卡卡羅爾遠遠地就看到了李察，雙瞳立刻蒙上一層濃濃的血色，猛然向李察撲來！

塔南一聲咆哮，挺著塔盾擋在李察面前，迎上卡卡羅爾！

砰的一聲巨響，塔南被卡卡羅爾一爪拍退十餘米，臉上驟然沒了血色。他根本沒想到卡卡羅爾的力量會如此強大，差點達成碾壓效果。

塔南深吸了口氣，盯著卡卡羅爾，又是一聲戰吼，身上驟然泛起青色光芒，體形變得更加龐大，又持盾沖上！

金屬巨龍一聲長吟，突然掉轉龍尾，狠狠抽在塔南的巨盾上，將他連人帶盾轟出百米。塔南臉色慘白，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心下驚駭之極！

就在這時，塔南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清冷而又悅耳的聲音：「生命。」

龐大的生命力隨著這個聲音而來，洶湧進入塔南體內，讓他的傷勢瞬間恢復大半，僅剩的一點暗傷也在飛快痊癒，轉眼間就恢復如初。

塔南又驚又喜，這一下的效果堪比十八級大神官釋放的頂級神術：痊癒，但是塔南消耗的生命力卻要少得多。他下意識地望向李察的方向，果然看到李察身邊浮現了另一張面容，清麗聖潔，有若天使。

天使面容此刻望定塔南，雙唇微張，又吐出一個聲音：「守護。」

生命之力又自虛空而來，纏繞在塔南身上，但這一次不再是治療塔南傷勢，而是在他體表凝聚成三面乳白色的盾牌，環繞著他不斷飛舞。

塔南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防禦力在節節攀升，驚喜之下立刻重拾信心。

李察向卡卡羅爾一指，說：「纏住它！」

「沒問題，交給我！」塔南一聲咆哮，又攔在卡卡羅爾面前。

金屬巨龍大怒，一爪拍下，滿心以為能夠再次將塔南擊飛。然而沒想到這次的對手竟然出奇的硬，它的全力一擊，居然只把塔南拍退數米！

塔南哈哈大笑，持盾再上，死死纏住了卡卡羅爾。

「無面！纏住卡卡羅爾！」李察大喝一聲，回頭一看，卻見無面不知何時跑到一頭巨龍身後。

她抓著龍尾，直接翻上龍背，然後在龍背上如行云流水般疾行，直奔到龍頸上。隨即毫不猶豫地反握傳奇雙劍，深深刺入這頭巨龍的後腦！

巨龍雙眼瞬間瞪圓，淒厲呼叫，向地面墜去。

無面拔出雙劍，劍尖上分明挑著一顆閃亮的東西，看樣子多半就是龍晶。她不動聲色地將龍晶收入懷中，這才望向李察，好像剛剛聽到他的召喚一樣。

無面面具的眉毛部位上挑，指指自己，又指指卡卡羅爾，用難以置信的口氣問：「你讓我一個區區聖域，去和一頭傳奇巨龍戰鬥？！」

李察一時語塞。

她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普通聖域根本擋不住卡卡羅爾的一擊，參戰完全就是送死。可她又哪裡是普通聖域？李察現在都還打不過的聖域，放眼整個諾蘭德，也就無面一人而已。但她確實只有十八級。

「燃燒！」無奈之下，李察只得使用惡魔面容，盯住卡卡羅爾的右翼猛燒。

卡卡羅爾的防禦力遠超普通巨龍，燒了半天才見龍鱗開始變形。

金屬巨龍痛得一聲吼叫，就要撲擊李察，但又被塔南死死纏住。不過半邊龍翼受創，讓它的行動變得遲緩了不少。

無面這才不情不願地飛來，身形忽然一閃，不知怎的就跳上了卡卡羅爾的後背，用雙劍對準右翼被燒軟的龍鱗就是一頓亂砍，剎時寒光頻閃，血肉模糊，龍鱗飛射。

卡卡羅爾用力揮動右翼，一下將無面拍飛。但這一下撕扯到傷口，痛得它吼叫不已。

聖域強者們都紛紛升空，和卡卡羅爾領來的巨龍們混戰。

半數強者嚴格按照李察劃定的空域戰鬥，另外一半則習慣了自由作戰，紛紛找上了自己認為容易對付的巨龍，有些就不知不覺地離開了構裝騎士的投射區域。

忽然間數聲慘叫同時響起，那幾名在外圍戰鬥的聖域強者紛紛從空中墜落，有兩人幹脆就是同時被數頭巨龍圍攻，在空中就被撕成幾截。

這些強者們這才紛紛變色，沒想到巨龍們居然也會使用誘敵深入、聚而殲之之類的戰法。他們一直以來都認為巨龍只是有智慧的魔獸，下意識地看不起它們的智慧，把它們當成狩獵的對象。但事實上，巨龍位面早已有高度發達的文明，只不過是以巨龍們自己的方式。

卡卡羅爾帶來的這些巨龍，不光是龍族中的戰士，當它們聚集在一起時，就是一支軍隊。仍是一盤散沙，不肯服從指揮的人類強者們，就以付出生命作為輕敵的代價。

熊愛布

章三十九 再見,卡卡羅爾

這下外圍戰鬥的強者們才想起李察為他們劃定的空域。此時回頭一看，只見身後天空中色彩繽紛，一根根擲矛帶著絢爛的鬥氣光芒，冉冉飛上天空。

一些巨龍看不起這些彷彿牙籤一樣的擲矛，不是閃避，而是揮爪硬接，結果立刻吃了大虧。有的被炸傷，有的龍爪被刺穿，還有幾頭倒霉的巨龍被十幾名構裝騎士集火，結果一下中了七八根擲矛，當即從空中墜落。

那些固守在指定空域的強者，每人都有三至五名構裝騎士進行定點支援。每名強者就像一個堡壘，逼得巨龍們不得不分散開來，從而要承擔下方構裝騎士們源源不絕的攻擊。

而那些可以自由行動的強者，除了李察那幾個強橫的追隨者，就只有一個天位聖域。

這些強者這才看出味道，急忙向自己原本的空域逃去。只是逃跑時又有幾人被巨龍們追上殺掉，開戰不久，李察一方就戰死了超過十名聖域。

李察面沉如水，在戰場上來回穿梭，快得如風如電。在他身周始終是惡魔與天使的結合體在浮現著，伴隨著一聲聲低沉的神語，巨龍紛紛從空中墜落。

落地的巨龍立刻被早有準備的寒霜武士圍住，他們手中的重武器威力巨大，正是對付巨龍的好東西。而食人魔領主這一次才算真正的撈到了戰鬥，奔跑在大地上，咆哮著將一頭頭巨龍砸翻。

天空中，卡卡羅爾和塔南及無面激戰。

它怒吼震天，不斷將塔南擊飛，但塔南極為頑強，每一次都第一時間沖了回來。而無面騎士則有如幽靈，不時在卡卡羅爾身上出現，狠捅兩刀後即會消失。

戰局膠著，但卡卡羅爾實際上仍然佔據著上風，它的撲擊越來越兇狠，龍息也一口接著一口。只要無面被擊中一下，或者塔南的回防稍微慢上一步，金屬巨龍就能立刻重創他們，從而抽身出來。

李察忽然停步，緊盯著卡卡羅爾，雙眼竟然變成了豎瞳，然後輕聲吐出一個神語：「混亂。」

卡卡羅爾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張大網網住，無數道力量附著在自己身上，向四面八方牽引著。它現在每一個動作都會變形走樣，就連最簡單的爪擊都會落空。至於直飛，肯定會變成S型，想要迴旋倒是有可能直飛。

卡卡羅爾一聲怒吼，龍力迸發，瞬間震碎了無數牽引力場。雖然更多的力場重新生成，但只要多震幾次，神語魔法的力量就會耗盡。

就在金屬巨龍被牽制住的瞬間，李察已經抓住空隙，下達了關鍵的命令！

一直沉寂的三百箭獸同時引頸抬頭，在它們的雙眼中竟然開始閃耀神力光芒！隨即三百支利箭同時噴出，它們劃出燦爛的軌跡，直向天空中的卡卡羅爾而去。

金屬巨龍目光一掃，赫然發現射來的每一支利箭上，竟然燃燒的都是神力火焰！

它狂吼一聲，不顧一切掉頭就跑，連無面趁機落在它背上，揮劍狂砍都不管了，只是全力逃走。

三百支利箭齊齊調轉方向，追襲卡卡羅爾，讓人看得震撼不已。三百利箭還在半途，箭獸就再次發力，又射出三百支以神晶力量驅動的魔法追蹤箭。

兩撥絢爛箭雨一前一後，剎那間劃破長空，追上了卡卡羅爾，隨即如群鳥歸林般匯聚到金屬巨龍的身上！

天空中不斷綻放金色的龍血之花，數百朵一齊盛開時，就是一幅讓人難忘的畫卷。

金屬巨龍飛舞著，掙紮著，咆哮著，可是每一次掙扎都會讓更多的利箭落在身上。這些以神晶為力量源泉的殺器，就是卡卡羅爾的強悍龍軀也抵抗不住。

第一波箭雨過後，卡卡羅爾已是遍體鱗傷，隨即第二波箭雨又至，又是一片密集的龍血之花在天空綻放。在金色的花海中，卡卡羅爾終於墜向大地。

李察身影閃動，瞬間出現在卡卡羅爾的後頸處，月光和裁決深深插入，直至沒柄！隨即李察立刻拔刀，傳送到百米之外。恰恰躲過了憤怒的傳奇巨龍，最後一次迸發出的震盪波。

「結束了。」李察淡淡地說，看著卡卡羅爾的龍軀墜向大地。

無面在李察身邊出現，很是不快地說：「你搶生意啊！這樣不地道！」

「我怕會有變數。」

「有我在，能有什麼變數！」

李察深深盯了無面一眼，說：「這可難說，比如說剛才某人就忘了說巨龍的數量。」

說完，李察又就衝入戰場，或用神語，或用雙刀，將一頭頭巨龍擊墜。地面上，自然有提拉米蘇和寒霜武士們等著它們。

無面一人停在空中，聳肩攤手，自語道：「這有什麼，反正死的又不是你的人。他們多死點才好吧？」

戰爭終於結束了。

以卡卡羅爾為首，共有近百頭巨龍戰死，逃回去的只有十幾頭。而李察一方戰死十二位聖域，其中也包括了兩名依附於阿克蒙德家族的強者。構裝騎士戰死五人。

但寒霜武士因為與巨龍直接肉搏，損失頗重，共戰死六十多個。這是神晶版的寒霜武士，在李察打下新的神國之前，死一個就會少一個。

箭獸完好無損，但是每頭箭獸只能射出三發神晶箭，現在已經用掉了兩發，實際戰力消耗過半。

李察原本準備用這三發神晶箭留下三名傳奇，現在則是以兩發換回了一頭傳奇金屬巨龍，算起來倒也不虧。

遠方，卡卡羅爾的龍軀俯臥在大地上，並在身後留下一條深深的溝壑。即使已經死了，那龐然的軀體看起來，依舊充滿威嚴。

「你的祭品。」李察向龍軀指了指。

「我知道。」無面回答。

回到法羅時，包括塔南在內，以及那些還活著的聖域強者們都是又難過，又興奮。

許多認識的人永遠倒在了巨龍位面，而活著的人收穫巨大。還不到二十個倖存者，每人都獲得了相當於一頭完整巨龍的收益。那可是比高級祭品還要多，普通聖域或許需要積攢數年才能夠得到。

曾經叱咤一時的卡卡羅爾變成了無面手中的一塊龍晶。

屬於李察的巨龍大約有一百頭，佔總數的一半。所以無面現在口袋裡的龍晶就有一百餘顆了。每頭巨龍的龍晶都是價值不菲的祭品，金屬巨龍的龍晶更是頂級祭品。

如此數量的龍晶，按無面的說法，只是勉勉強強讓她提升到傳奇而已。

李察對此十分好奇，因為怎麼說都應該綽綽有餘才是。所以李察還是忍不住問了無面，然後無面的回答徹底讓他無語：因為她需要額外的神恩凝聚更好的裝備。

按照無面的理論，既然李察手裡都有兩把神器了，那麼偉大的無面騎士進軍傳奇，自然不能太寒酸了。所以她準備把自己所有的裝備，從頭到腳，都給更新成神器級別。

李察無話可說，如果無面一身裝備全部換成神器，那隻用這點神恩，確實節省到極致了。

無面騎士只需要龍晶，巨龍身上還有大量材料都留給了李察。這其實也是一筆巨大財富，價值不在龍晶之下。

有了一百餘頭巨龍，李察準備以巨龍材料為基礎，為自己的構裝騎士們全部換裝。這批巨龍大約可以武裝起五百騎構裝騎士。

此刻數十名法師已經在巨龍位面開始忙碌，大批的騎士來回穿梭，充當著運送建築材料的苦力，以及守護法師們的衛兵。更多的招募法師正從諾蘭德趕來。

李察在巨龍位面修建的前進基地規模龐大，整個基地下方就是一個巨型魔法陣，可以極大地增幅魔法威力。這個前進基地耗資巨大，有部分設施甚至可以媲美魔法塔，因此總投入預計要超過千萬，需要百名高級法師忙碌三個月才能建成。

當前進基地建成後，只要有一名傳奇法師常駐，那麼就算是五色龍來了，也能夠守衛一段時間，直到基地儲備的魔晶耗完為止。

李察已經與兩位傳奇法師議定，以每三個月一個高級祭品作為代價，僱傭他們輪流駐守前進基地。在此期間，基地得到的戰利品均歸法師們所有，李察不抽取任何分成。

一切似乎都上了正軌，法羅看似大局已定。

李察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魔法地圖，默默地看著這片惟妙惟肖的大陸。

他拿出末日印記，在手中把玩著。這是他的一個習慣了，每當覺得缺少方向或動力時，就會把末日印記拿出來看看。

每當看到裡面飛速變幻的機械怪物，就像有一盆冰水澆在頭上，讓李察徹底清醒過來，明白整個法羅都在倒計時的進程中。

從魔法地圖上看，法羅確實大局已定。少量還沒有被征服的區域，其中的基本情況早已瞭解。比如說公國以南的遼闊地帶。李察之前只是沒有騰出手來征服而已。

魔法地圖上，真正的未知地帶，是祖源高地深處的初始之城。

那裡完全就是一片空白，誰也不知道那塊地方究竟隱藏著什麼，是什麼樣的。就連野蠻人自己也不清楚。

李察搜遍了整個法羅，也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初始之城的紀錄。那裡就像一個黑洞，凡是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任何紀錄流出。連初始之城的名字都找不到出處。

當李察關注初始之地時，心跳忽然莫名加快，耳中則聽到了強勁的心跳聲。

熊愛布

章四十 貧瘠之地

那是古老、蒼涼的脈動，激起的震盪跨越了無數時空位面，不知傳遞了多遠。李察現在又聽到了這個脈動，和在神國時聽到的類似，但又有些不一樣。這一次更加清晰，牽引著他的血脈靈魂。

李察臉色微變，古老的心跳聲只響了幾下就漸漸消失，讓他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其實不用懷疑，那就是某種幻覺，在真實的世界中李察並沒有聽到、或是感知到任何東西。但正因如此，李察才感到了深沉的壓力。

命運直覺，又是命運直覺！李察幾乎可以確定，在初始之地一定隱藏著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至少有可能影響到自己的未來。

李察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初始之地，久久不語。

這裡是野蠻人的聖地，也是神秘的禁區。不過法羅有類似傳說的地方不下上百個，其中大部分證明了只是些傳說而已，沒有什麼價值。巨龍山谷算是最有價值的收穫了，一條穩固的位面通道，以及一個資源豐饒的巨龍位面。

所以李察最初對初始之地沒什麼興趣，祖源高地的貧瘠超出想像，深紅公國動用了十幾萬大軍，整整攻打了三年多，幾乎佔堊據了整個高地，領土面積還要超過鐵三角帝國。然而除了最初找到的一些資源外，就再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資源了。

高地深處意外的貧瘠，匱乏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數千公里的遼闊土地，居然連個像樣點的鐵礦都找不到。就連某些遺棄之地，資源也比這裡要豐富些。

按他原本的構想，此時法羅已經進入徹底征服的階段，李察將會抽調強力的追隨者和高階戰鬥單元去其它位面，開始新的征服。惟有將眾多有價值的位面徹底轉為資源，才能夠支撐起李察的帝國。

李察雙眉越鎖越緊，終於下定了決心：「速戰速決吧！」

李察第一時間聯繫了母巢，說：「讓星蛹立刻到巨龍山谷，另外準備十隻信使，十隻飛蜉。讓分腦提前移動，建立直通初始之地的通道。調集所有的神晶單位，到祖源高地集結。」

母巢迅速做出安排，然後問：「主人，初始之地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種感覺。」

母巢沉默片刻，說：「主人，我也會去。」

李察吃了一驚，問：「你來幹什麼？」

「我和您一樣，感覺到在那裡有對我非常重要的東西。但是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我感覺，光憑戰鬥單元可能應付不了，我得親自到場才行。」

李察微微皺眉，母巢晉陞十一階後，本體戰力遠在普通傳奇之上。它的到場必定令李察實力大增，可是李察現在能夠調集的力量也非同小可，就算沒有母巢，也能夠擊殺卡卡羅爾這個等級的傳奇巨龍。

只不過母巢如果離開動盪之地，就不是小事，移動中的母巢是無法創造戰鬥單元的，光是這一點就會損失不少。每一天都要損失八個十五級的戰士，或是兩個十六級的精英戰士。

「好！我們在祖源高地匯合。」李察的猶豫只是一閃即逝。

結束了和母巢的聯繫，李察給所有追隨者下了命令，除了奧拉爾和剛德，他帶上了所有的追隨者。

臨到出發前，無面卻突然表示她正在晉陞傳奇的關鍵階段，無法同行。少了無面，有可能少了最強大的一個戰力，但巨龍山谷有她坐鎮，李察也就可以放心了。

巨龍山谷才是李察的財富之源，通過這裡前往巨龍位面狩獵的強者絡繹不絕，每個月光是收取租金，就有超過三十個高級祭品，聚斂財富的速度甚至讓李察自己的追隨者都瞋目結舌。

這個時候如阿西瑞斯、森馬等來自歌頓時期的老一代騎士，才對李察真正的佩服。

起初他們並不理解李察的做法，歌頓更喜歡獨佔位面，一點點地去硬啃。這也是諾蘭德非常通行的作法，老牌豪門通常都會獨佔位面，自己把所有的利益全部吞下。

獨吞當然會使位面開發的過程變得非常緩慢，然而對傳承千年的古老家族來說，時間從來不是問題。並且完整的位面權益，使得家族在戰略佈局不用考慮來自盟友方的掣肘。

但就短時間內聚斂財富的速度而言，十個歌頓都比不上李察。

就在李察籌備進軍初始之地時，祖源高地上出現了一個神秘的旅人。他裹著深灰色的披風，頭面都隱藏在陰影裡。

一週後，祖源高地的寧靜被打破了。

一個野蠻人部落正在高地上緩慢前進著。

這個部落規堊模不大，也就百人左右。隊伍中只有三輛牛車，裝載著整個部落少得可憐的財物。整個祖源高地上，經常可以看到這樣遷移的小部落。

高地太貧瘠了，氣候變化無常，一條河流經常存在數年後就會乾涸，依附於它生存的部落就不得不遷移，追逐水草而生。

野蠻人緩慢但堅定地走著，艱苦的環境造就了他們堅韌的性格。野蠻人每天可以行走二十個小時，只休息四小時不到，就能夠繼續上路。

隊伍中一個還帶著稚氣的少年突然抬頭，望著遙遙遠方的白雲，問道：「長堊老，那是什麼？」

部落長堊老曾經高大的身材如今已經被歲月壓彎，鬢髮也是斑斑灰白。他向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可除了白雲什麼都沒有看見。

「那是云，孩子。」

「不，長堊老，云上面有東西！它們過來了！」少年驚慌地叫了起來。

部落中的人們都向少年指著的方向望去，不過和長堊老一樣，除了厚厚的白雲，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少年急得快要哭了，叫道：「那裡真的有東西！它過來了，真的過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無法形容的龐然大物悄無聲息地從云層上方躍出。這些野蠻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座山飛到了天上。

那是長達千米的母巢，它每一下蠕動，就會無聲無息地向前滑動數公里。在母巢之後，則是體形小不了多少的星蛹。然後是十餘隻飛蜉、分腦，以及上百隻進化過的高階羽蛇。

整個隊伍悄然無聲地從空中飛過，宛若一片烏云，卻聽不到一聲振翼，也沒有絲毫空氣被撕開的響動。無形的威壓當空而降，所有的野蠻人都顫慄著，根本說不出話來。拉車的兇猛公牛則直接跪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再挪動一步。

李察站在母巢的頭頂，遙望著天際盡頭。他忽然神色一動，切換到一頭分腦的視野，看到了下方的小部落，注意力的焦點則集中在那個少年身上。

「一個不錯的小傢伙，居然能夠注意到我們的存在，還是有點天賦的。」李察說。

「我們要把他帶上嗎？」母巢問。

李察想了想，搖頭道：「不必了，他或許能夠達到聖域，但這也就是盡頭了。有天賦的人有很多，而我的資源卻有限。與其培養他，我倒更願意把資源傾斜在現有的人身上。」

就這樣三言兩語之間，野蠻人少年可能改變命運的機遇就這樣過去了。

李察叫來了亡靈大魔導師山德魯，問：「為什麼還能看到不少遷移中的野蠻人部落？我們不是在祖源高地上修建了好幾座城市嗎？」

山德魯在祖源高地上征戰多年，十分熟悉情況，當下答道：「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我們的餽贈。我們的城市確實可以讓很多野蠻人活下去，甚至過得更好。但仍然有很多部落堅持原有的生活方式，不願意改變。他們認為，在遷移的路途中死去，等於回歸祖先的懷抱。因此他們並不認為這是痛苦。」

李察皺了皺眉，沒有再問下去。這些野蠻人願意恪守古老的生活方式，也沒法強求。

以往李察還希望儘可能多地收編野蠻人戰士，當時他們十級的戰力還是相當可觀的。但現在，李察奉行少量精銳建軍策略，在他的軍隊中野蠻人戰士的作用已經降到可有可無的程度。

空中的強大軍團繼續西行，李察一路觀察著下方的戈壁荒漠，疑惑漸升，讓人把阿西瑞斯叫了過來。

「這片土地好像貧瘠得不太正常，我沒有看到任何有用的資源。你在其它位面，有看到過類似的地方嗎？」

阿西瑞斯說：「確實不正常。位面的本源力量會自然滲透到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就會產生各種資源和礦脈。就算行將死去的位面，也會有資源，或是曾經有過資源的痕跡。但這裡什麼都沒有，倒好像有什麼力量把這片土地全部的精華都抽走了一樣。」

說完，阿西瑞斯自己就先搖了搖頭，說：「這不可能。如此遼闊的區域，想把這裡的位面本源力量全部抽取干凈，就是強大神力的主神也很難辦到。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存在？」

黑暗神官有多個位面征戰的經歷，如今戰力在李察麾下不再是最強，但見聞淵博，卻遠在其它追隨者之上。

法羅擁有強大神力的主神就那麼幾位，不可能不被發現。所以阿西瑞斯才感到疑惑。

小區裡不知誰家在做道場，鑼鼓喧囂，云板鏗鏘。從窗口看出去，熱鬧的場景，粗糙的妝面，鄉土，淳樸，充滿生機，有一種穿越時光的錯覺。

十年前的今天，我在電腦上打出「褻瀆」這兩個字。那時候，楊奇正在隔壁房間午睡。右下角隱藏的窗口是羅森會客室，一些現在已經湮滅的名字正在激烈爭論。盈風的群裡，黑肚皮兄和荊戈兄有一條沒一條地刷屏，六翼那個鳥人還安在，雖然頭像是灰色的，不過潛水而已，總會在關鍵時刻刺出血淋淋的一刀。

辜負此時歡宴散，棠棣寂寂不同看。

熊愛布

章四十一 沒有靈魂的戰士

李察忽然說：「說不定這裡真就隱藏著一位主神，可能不是法羅的諸神而已。」

「怎麼可能？」阿西瑞斯有些震驚，這有違位面的基本規則。

「去初始之地看看就知道了。我有種強烈的預感，答案就在那個地方。」

這支史無前例的空中軍團掠過廣袤的荒原，終於接近了初始之地。這是更加荒蕪的世界，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活動的生物，飛鳥、魔獸，甚至是昆蟲，什麼都沒有。

前兩天還能偶爾看到的那種低矮灌木，到這裡也完全不見蹤影。

周圍寂靜得可怕，連風都停了。

李察向前一指，母巢即刻緩緩加速，向初始之地飛去。

荒蕪的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了一小隊人，迎著李察而來。雙方迅速接近，相距百米時就停了下來。那是一隊野蠻人戰士，大約三十餘人的樣子，穿著傳統式樣的皮甲，拿著簡陋粗糙的武器。

然而，這隊戰士的戰力卻是異常強大，平均等級居然有十五級，居然突破了野蠻人不能超過十級的無形限制。

一名野蠻人戰士大聲說：「這裡是神之禁區！凡是闖入這裡的生靈，都要死！你們現在立刻自殺吧，免得觸怒先祖的聖靈！」

李察的追隨者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隨便哪個追隨者下場，都能輕易滅掉這隊野蠻人，結果這些野蠻人上來就要求他們自殺。就連李察也不明白這些野蠻戰士究竟從哪裡來的強悍自信。

阿西瑞斯忽然說：「這些人的狀態不對，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有些像是縱的傀儡。」

李察點了點頭，手一揮，眾追隨者就飛身而下，頃刻間就將這批野蠻人殺光。倒不是他們不想留活口，而是這些野蠻人個個悍不畏死，只要有一點行動能力就殊死拚鬥。

李察和阿西瑞斯同時飛落，阿西瑞斯落在一個剛死的野蠻人戰士身邊，將手按在他的頭部，縷縷黑霧不斷鑽入這名戰士的大腦。

片刻之後，阿西瑞斯站了起來，凝重地說：「他的靈魂殘缺得非常厲害，無法讀取到任何記憶。」

李察點了點頭，說：「沒關係，我們繼續往前，看看神之禁區，先祖聖靈究竟是什麼東西。」

母巢繼續前進，一路上遇到的野蠻人戰士越來越多，等級也逐漸提升到了十六級。又深入初始之地兩百多公里後，大地上出現了一種奇特的灌木，就像是尖刺膨脹成葉片的仙人掌。另外野蠻人中也出現了十七級的戰士。

無論十五級還是十七級，也無論擊殺多少野蠻人戰士，阿西瑞斯都找不到一個完整的靈魂，也讀取不到任何記憶。

李察讓母巢降落，所有搭載的騎士全部落地，休整了一晚，第二天清晨時才繼續出發。

這一次李察打定了速戰速決的主意，高端戰力幾乎傾巢而出。光是構裝騎士就帶了三百騎，所有神晶版的寒霜武士和箭獸也全都在列。

另外，李察還從三女神的教會中抽調了四名十八級大神官，二十名十六級以上的神官隨行。

當黎明到來時，大地突然開始顫抖。

從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一片身影，無數身披黑色長袍的人出現，邁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走來。他們的腳步落下，就會震得大地不斷顫抖。

隨著這些黑袍人的出現，天空中氣流變化，連云層都開始紊亂。在他們身後，風揚起塵土，形成滾滾壯云的煙云。

堅實的大地上，留下無數的深深腳印，呼嘯而來。

全都是十五級以上的戰士，當數千人排成一線出現時，宛若濤天的海潮。就連李察身後許多追隨者們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與之相比，李察這支剛過千人的隊伍顯得很不起眼。

提拉米蘇撓了撓頭，喃喃地說：「有點不好對付。」

水花無言握緊了永眠指引者，眼中開始閃爍危險的光芒。那是她在壓力下的自然反應，危險越大，她就會變得越危險。

在李察身後的山德魯說：「我在他們身上聞到了亡者的味道。很淡，但是有。」

阿西瑞斯撫摸著手中的黑暗神典，說：「我還看到了黑暗源力和混亂的力量。這是墮落者獨有的特徵。」

李察雙眼微瞇，遙望著湧來的那一線黑潮，緩緩地說：「你們看到了先祖聖靈沒有？」

追隨者紛紛搖頭，片刻後母巢也傳回信息：「百公里之內，只有這些生命。」

李察從容地說：「這麼說，他們應該是藏起來了，或者乾脆躲在後面操縱一切。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他們一個驚喜！母巢！」

「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我們先上，把他們居中分開。」

「沒問題。」

母巢微微前傾，然後緩緩加速。無比龐大的身軀在移動的時候，帶來的壓力也是無以倫比。

在遼闊廣袤的荒原上，雙方間十公里的距離，不過是母巢數個身長。李察站在母巢之上，似是自言自語，又似說給冥冥中什麼人聽：「我的老師從來不怕對手人多......」

他浮上淡而冰冷的微笑，輕聲說：「我也是！」

大地突然猛烈震動，母巢提前數百米就撲到大地上，頓時一陣轟鳴！巨大的慣性推著它在大地上滑行，一直衝出上千米才終於停下。如山巒般的身軀在大地上犁出一道寬百米，深達數米的深溝！

黑袍的野蠻人戰士自然而然地就被截成兩段，被母巢捲入深溝的則直接被壓得蹤影不見。

但他們全然不知道什麼是恐懼，紛紛飛身而起，撲上母巢，將手中的武器深深插入！十五級戰士的全力一擊，就是母巢的蟲甲也無法抵擋。

這些野蠻人戰士紛紛爆發力量，不管手裡是什麼武器，用力一轉一挖，就會掘下一大塊蟲甲。轉眼間母巢身上就多了無數坑坑窪窪。那些野蠻人戰士就像一隻隻螞蟻，掛滿母巢全身，瘋狂啃噬攻擊。

只不過母巢光蟲甲就厚達數米，哪裡是一時半會就能挖得穿的？

母巢身上突然出現一片火焰，炸開的火浪向四面八方滾滾而去。一下就覆蓋了數十米方圓的遼闊範圍。在爆炸中心處的野蠻人戰士紛紛被炸飛，外圍的戰士也被烈火點燃，他們在揮之不去的火中掙紮著，終於一個個掉了下去。

這是暗紅色的火焰，並不如何熾烈，但是出奇粘稠厚重，一旦燃燒就經久不熄。這是源自深淵的獄炎，具有極強的粘性，而且幾乎沒有什麼能把它撲滅，除非能量徹底散盡。

李察在母巢背上走過，惡魔面容環身飛舞，不斷念頌咒語，一顆顆火球連綿不絕地射出，烈火覆蓋了母巢整個背部。無數野蠻人戰士爬上母巢後背，捨生忘死地衝向李察，但隨即被迎面飛來的火球轟飛。

火球無窮無盡，李察的魔力似乎永遠也不會枯竭。當他走到母巢尾部時，身後只留下一片火海，和無數在烈火中掙扎的野蠻人戰士。

蹄聲如雷！

兩翼，整整三百構裝騎士分成兩隊，遠遠迂迴包抄。閃耀著鬥氣的擲矛劃著閃亮的軌跡飛入野蠻人戰士的隊列，隨即猛烈爆炸！

轟鳴的爆炸聲連綿不絕，宛如初春的驚雷。不時有野蠻人戰士被炸得高高飛上天空，再狠狠摔落。

這批爆裂擲矛裡面填裝了大量改良矮人火藥，威力比攻打鐵三角帝國時期的那批擲矛要大得多。李察這次幾乎把所有的庫存都帶到了初始之地，就是準備傾力一擊，速戰速決。

兩翼的野蠻人戰士被炸得東倒西歪，殘缺的肢體在空中飛舞。但是爆炸餘波過後，許多野蠻人戰士又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這種程度的爆炸，對十五級的戰士殺傷力不是特別強大，這些野蠻人生命力又格外頑強，就是少了小半個身體也能再次站起來。除了在爆心處的野蠻人會被直接炸碎之外，其餘的野蠻人大多只傷不死。

他們身上的黑袍早被衝擊波撕碎，露出異常健碩的身體。但是裸/露出的肌膚並不是正常野蠻人的深棕色或者是褐色，而是帶著蒼白的青灰。

他們的表情也顯得刻板呆滯，只不過受傷之後，許多人的眼珠開始充血，轉為恐怖的暗紅色。斷裂肢體的傷口處，流出的不是紅色的血，而是暗黃色的半透明液體。

李察的構裝騎士早已身經百戰，連巨龍都殺過不知道多少頭，再詭異恐怖的生物也嚇不倒他們。構裝騎士們迅捷無比地抽出第二根爆炸擲矛，附上鬥氣，擲了出去。

又是一波劇烈爆炸。一波炸不死，就炸兩次，三次。反正每個構裝騎士的魔騎上都掛著十根爆炸擲矛，後方的飛蜉上還裝載著更多。

寒霜武士開始奔跑，他們在箭獸的配合下正面衝擊。神晶版的寒霜武士身高接近四米，遠遠超過野蠻人的變異戰士。他們的力量也有壓倒性的優勢，重武器揮動起來波及範圍可達二十米，許多野蠻人被直接轟飛。

感謝諸位陪我一路走來。這些年和大家多是文字來往，很少有機會進行其他交流，所以想在11月中旬搞一次線上書友YY活動。大家有什麼建議可以去書評區置頂帖跟帖。

熊愛布

章四十二 毀滅真名

李察的追隨者搭乘上分腦，直接越過這些野蠻人的戰線，從他們身後落下，自後攻擊。食人魔領主則直接從天而降，砸在野蠻人陣列的正中央。光是從百米高空落下的衝擊力，就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幾名野蠻人被直接壓成肉餅。

戰場不遠處黑霧瀰漫，亡靈大魔導師山德魯終於完成了召喚法陣，一個個死亡騎士從法陣中走出。這批死亡騎士實力高達十六級，而且數量過百。這讓山德魯在戰場上成為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作用遠超普通的大魔導師。

死亡騎士列成鋒矢陣，從側翼撞入野蠻戰士的陣線。所有的攻擊都集中在母巢的左翼，而右翼的野蠻人屬於母巢和李察。

母巢不斷從身體內噴出濃綠色的酸霧，這種酸霧腐蝕性極強，被籠罩在內的野蠻人不斷嘶叫著倒下。掛在母巢身體上的野蠻人殭屍戰士也紛紛墜落。他們的雙手都被腐蝕得只剩下骨頭，再也抓不住武器。而臉則像融化了一樣，腐肉組織紛紛掉落。

李察給自己加持了風盾，旋風繚繞在身周。看似微弱的氣流卻輕易把所有毒霧吹開，因此毒霧對他全無影響。

母巢的酸霧攻擊對李察幾乎沒有什麼傷害，李察的火焰也是一樣。他們曾經通過靈魂共生了很長時間，相互之間對對方的規則力量極為熟悉，從而有著接近免疫的效果。

母巢在原地轉了個圈，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卻因為龐大的體形而產生了巨大的威力。山一樣的身軀像風暴一樣橫掃戰場，所有的阻礙在這無可匹敵的巨大力量前都顯得如此弱小。

「該死的！你看著點！」就連李察也只來得及大罵一聲，就不得不閃移到空中，這才讓開了母巢尾部的掃擊。這種物理攻擊卻是實打實的，就算李察是強壯的深藍法師，也不願意挨上一下。

母巢轉了整整一圈，身下的地面立刻被削低了兩米。成百上千的野蠻戰士被碾進大地，甚至幾十名寒霜武士和箭獸也受到了波及，同樣被撞飛或者是直接碾壓。

戰鬥的時候，母巢對自己的戰鬥單位是毫不在意，它同樣不會在意李察的戰士。除了李察本人以及寥寥幾個能夠讓母巢留下印象的追隨者之外，其它人都屬於完全被忽視的對象。

李察索性浮在戰場上空，雙瞳開始湧動巖漿的顏色，隨即念頌短促到只有幾個音節的咒語，一顆顆帶有獄炎屬性的火球在他雙手間浮現，以每秒兩顆的高速射向下方的野蠻戰士！

轟轟轟轟！

空中火球墜落如雨，團團烈焰不斷在戰場上炸開，一圈接著一圈，彼此相連，以李察為中心，不斷向外轟散。

在李察腳下，已是熔漿深淵般的景象，燃燒不息的獄火所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大，隨著顆顆火球的落下，漸漸向外延伸，把越來越多的野蠻戰士置入火海。

在外圍，構裝騎士們已經射完了爆裂擲矛，開始提起戰槍巨劍，和野蠻人戰士殊死搏殺。他們就像一道閘門，緩緩關閉，不斷把野蠻人戰士壓得後退，退入到李察的火焰世界。

在另一側，側橫亙著母巢。它是不可踰越的山巒！

野蠻戰士即使在烈火中也兇悍無比，他們身上泛著青色光芒，抵抗著獄炎灼燒。不斷向構裝騎士發起衝鋒，或是合身撲到母巢身上，一塊塊挖下它的蟲甲。

戰況依然膠著。

李察卻不準備打算再拖延了，他伸手指向天空，毀滅真名的力量自血脈中緩緩浮現。晉入傳奇境界後，這還是李察第一次全力催動毀滅真名。

天空中出現一點閃動的火星，隨即化為拳頭大小的火球。無窮無盡的能量自虛空中湧出，匯入小小的火球中，讓它越變越大。

火球由鮮紅轉為暗紅，然後色澤越來越淡，不斷泛出絲絲縷縷的藍色。而它的體積也在迅速膨脹，直徑由一米、三米快速增加到十米，二十米，但依然在膨脹！

周圍的空間也受到無形的吸扯，隱隱浮現黑色的波紋。這顆巨形火球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以連周圍的空間結構都承受不住，出現不穩定的跡象！

外圍的構裝騎士們已經得到了命令，迅速掉頭，拚命向遠方逃去。就算沒有身旁精英黯鋒騎士們傳令，他們憑本能也知道要立刻逃離戰場。雖然不知道李察手上那是什麼魔法，但恐怖之極的威力卻是白痴都能看得出來。

母巢一聲驚呼，拚命把身體蜷縮起來，一邊極度憤怒的叫道：「主人！你這是報復！」

這時荒原上響起了一個洪亮之極的聲音：「住手！！」

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是一個真正的巨人，足有百米之高，即使相隔遙遠，也能看到那巍巍的身影。他驚怒交急，一邊咆哮，一邊全速趕來，大腳每次落下，都會在大地上留下一個沉坑！

看著狂奔而來的巨人，李察浮上隱約的微笑，輕聲說：「來不及了。」

毀滅真名的力量就在這一刻被催發到了巔峰，空中的巨大火球已經完全轉化為藍色，它已經不像是一顆火球，而更像一顆由藍色液體組成的水球。

然而就在李察行將出手的剎那，他的血脈再一次沸騰，原本組成毀滅真名：迪斯馬森的神文驟然破碎，化為無數更加細小的神文，然而重新沒入血脈的熔漿中。

熔漿開始劇烈翻滾，湧動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在熔漿浪濤中，徐徐浮現一個無法形容的影像。

那像是魔鬼的頭像，但又比真正的魔鬼優雅得太多。他看上去異常猙獰，又有冰冷的美麗，這是一張無法形容的臉，威嚴，而且完美。在左右兩側，各有一張不同的面孔，左邊是惡魔，右邊是天使。惡魔在猙獰咆哮，而天使則冷酷如冰。

這個頭像，就像是李察三界寂滅咒顯現的三張面容合而為一，但又不完全一樣。

三界寂滅，每一張面容都代表著一種不同的領域，不同的規則和不同的力量。但在這裡，在毀滅真名具現出來的影像上，就只有一種規則，那就是毀滅。

三張面容，展現的是毀滅的不同方面。

空中的李察從喉嚨中發出一聲類似於呻吟的聲音，全身震動，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當他的雙眼再行張開時，左眼竟已變成暗金色的豎瞳！

巨大的火球開始緩緩下降，在中心處出現了一點暗金色的光芒。

藍色的火球悄然無聲地落下，砸在野蠻人戰士的中央，隨即破裂，就像落地的水珠，激起一圈波浪，向四面八方擴散。

藍色浪峰掠過的地方，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變成黑與白的世界。野蠻人戰士還在維持著原本的姿勢，甚至臉上的表情也是栩栩如生。

一個野蠻人戰士正飛躍在半空，他隨即以詭異的緩慢速度下落，好像一片枯葉。他撞上了另一名戰士，兩個人即刻開始體表出現無數裂紋，然後化為千百碎片，灑落一地。

在外圍，藍色浪峰依然在呼嘯擴張，構裝騎士們拚命衝刺，以躲避身後滾滾追來的藍火。

母巢終於蜷縮好了身體，隨後藍色波濤就拍擊在它身上，激起百米高的巨浪，漫過母巢，又沖入另一側的戰場。在藍火的侵蝕下，母巢的蟲甲迅速消融，烈火下能夠聽到吱吱的細微聲音，像是母巢的呻吟，但實際上是蟲甲燃燒時發出的聲音。

漫過母巢後，藍火已然消弱了大半威力，但即使這樣，依然吞噬了上百名野蠻戰士和十幾個母巢戰鬥單位。甚至還有兩名構裝騎士也被火浪捲入。

野蠻戰士全都被剝奪了色彩，化為灰色雕塑。神晶版的寒霜武士和箭獸不過比他們堅持得稍久一些。

只有那兩名構裝騎士依靠蠻荒壁壘的防護成功地從火流中衝了出來。但他們沒跑多遠，就連人帶馬一頭栽在地上，身上的魔法裝備紛紛爆碎，裸露在外面的肌膚全都變成詭異的灰色。他們或許還能活下來，但不可能再恢復戰力了。

戰場突然寂靜下來，激戰的雙方都暫時停手，望向藍火落下的地方。這些野蠻人戰士雖然形近殭屍，也沒有了獨立的思想，但他們仍是智慧生命，有生命的本能，也會對無可抵擋的毀滅力量產生畏懼。

整個右翼戰場上，兩千餘名野蠻戰士就這樣被抹去。如他們這樣的形態，本來就不應該存在，每生存一天，就是一天的痛苦。

儘管如此，看著下方地獄一般的景象，李察心中仍然浮上一絲顫慄。

如此數量的生命被他親手在一擊中毀滅，依然讓他有些許動搖。

而另一方面，這一擊的威力比他原本預想的要大得多，直是數倍威力！此刻回想，應當是毀滅真名凝聚出影像後所產生的變化。

藍色液態火球原本只是死物，但其後在中心處出現的暗金火焰，就如同星球的星核，讓整顆火球都有了靈魂。

巨人終於奔到戰場。

熊愛布

章四十三 圍殺

巨人並沒有立刻投入戰鬥，而是停下腳步，警覺地看著空中片片游移的陰影。

那是火球凝聚時產生的負作用，周圍的空間結構依然很不穩定，這些陰影般的波紋雖然不若真正的空間裂隙那樣致命，但也會造成不小的傷害。

李察緩緩轉身，這時他的左眼已經恢復了正常。

當著巨人的面，李察取出一瓶小巧的金色藥劑，仰頭喝了下去，剎那間，他的身體內魔力洶湧澎湃，原本損耗大半的魔力已經瞬間補足。

巨人目光閃爍，面對這樣的輕蔑和挑釁，臉上全是兇厲之色，但還是沒有貿然闖入那片不穩定的空間區域。

還是李察先開口：「你就是這些野蠻人的先祖聖靈。」

巨人威嚴地說：「停止屠殺我的子民，立刻離開這裡，我可以饒過你們。」

「子民，你把這些殭屍叫子民。」李察冷笑，壓根沒有停止戰爭的意思。

構裝騎士和母巢戰士們依然馳騁在劫後的戰場上，屠戮著剩餘的野蠻人武士。

李察雙眼光芒閃動，運起真實視野，檢視著這名巨人。

他有著古拙的面容，高高的顴骨不同於大多數法羅人，他頭髮是深棕色，編成數十根髮辮，上面綴滿了各式各樣的飾品，其中大多數是一些猛獸的骸骨，在他身上，裹著獸皮製成的衣甲，只在一側肩部穿著金屬盔甲，手中則提著一柄有若小山般的巨鎚。

這是真正的巨人，足有百米的身高已經勉強可以稱為泰坦了，那柄巨鎚光從體積上看，怕就有數百噸重，甚至可能更為沉重，僅僅是體形帶來的巨大力量，就是讓人難以抵抗的優勢。

當李察目光掠過時，巨人立刻感覺到全身都不自在，咆哮道：「你在幹什麼。」

李察已經收回了目光，說：「一半是實體，一半是虛影，看來你真的已經存活了久遠的歲月，但和這些野蠻人一樣，只能部分說是活著，這樣的存在形態，對你有什麼好處呢，你是打算象下面這些殭屍一樣活下去嗎，你會畏懼陽光，會思維遲鈍混亂，會逐漸丟失所有的記憶，另外為了讓軀體腐爛得緩慢一些，你不得不大部分時間都得浸泡在腐臭的藥水中沉睡。」

李察的語速極快，但是每一個音節仍然那麼清晰，一個接一個地砸向巨人。

巨人突然狂躁起來，高聲咆哮：「你胡說，胡說。」

李察冷笑：「你害怕了，動手。」

這聲喝令突如其來，那巨人正在心浮氣躁的時候，又有些畏懼李察最後施展出的毀滅星火，當下反應就慢了一拍。

他揮動戰鎚，正想往前衝，忽然看到身前那層層飄動的黑間波紋，又猶豫起來，他的身體並不全然是實體，至少有一半介於虛影和實體之間，這些不穩定的空間波紋會對他造成格外巨大的傷害。

就這麼一個遲疑，巨人腳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痛吼一聲，低頭一看，只見提拉米蘇正手握十噸，狠狠砸在他的腳掌上。

食人魔領主的力量極大，這一下砸得巨人的獸皮靴子都凹了進去，而且傳來清晰的骨裂聲，兩根腳趾已然被砸斷。

巨人一腳飛出，將食人魔領主遠遠踢飛，然而這時三道身影迅速纏上了他的小腿，宗虎提著那根奇異兵器狠狠刺入，宛若章魚般的生體兵器即刻一脹一縮，開始吸食血肉，傷口周圍立刻出現大面積的乾枯萎縮。

緋色和水花則如幽靈般攀援而上，如登峭壁，一直到了膝蓋兩側，才一刀狠狠刺入，可是巨人的體型實在太過龐大，她們刀已沒柄，卻只是剛剛劃破了巨人的厚皮，想要廢掉巨人的膝蓋，還不知道要砍多少刀。

看來龐大體型就是巨人最好的防禦武器。

巨人腿上疼痛，用力踏地，大地頓時龜裂，強烈的震動讓不少還在鏖戰的野蠻戰士和母巢戰士人仰馬翻。

緋色和水花也立足不穩，被震得飛射出去。

阿西瑞斯直接把黑暗聖典翻到最後一頁，抬手向巨人一指，巨人身上頓時泛起淡淡的黑氣，動作立刻遲緩了幾分。

可是巨人一聲怒吼，全身肌肉賁張鼓脹，力量洶湧勃發，瞬間就把黑氣全都沖得一干二凈，阿西瑞斯臉色一陣慘白，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剛才他用的是黑暗聖典上最厲害的神術詛咒，結果被巨人以強橫無匹的力量直接擊潰，阿西瑞斯一下就受了反噬。

巨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膛高高鼓起，然後衝著李察發出一聲戰吼，無形的衝擊波如怒濤般向李察撲來，在衝擊波束途經之處，空中也出現了道道隱約的黑紋，那是，咆哮衝擊。

李察雙眼一凝，瞳孔驟然縮到極致，然後又擴張到了整個眼瞳，一收一張之間，他的左眼已經轉為暗金色的豎瞳。

三張面容再次浮現，全部面對著巨人的方向，每張面容都以極致的高速不斷念頌著咒語，一顆顆屬性各異的炎彈不斷浮現，如狂風驟雨般轟向撲面而來的衝擊波。

天空中轟鳴聲連綿不絕，就在巨人的咆哮衝擊推行到李察面前的短短路程中，李察已經轟出上百發炎彈，轟得咆哮衝擊搖搖欲墜。

看著撲面而來的咆哮衝擊，李察豎瞳中忽然光芒綻放，雙唇微開，喝出一句神文：「衝擊。」

一道淡藍色火線從李察唇中吐出，一下刺入咆哮衝擊的波動中，剎那間深入百米，咆哮衝擊的波動竟然被這道火線帶得倒捲而回。

轟的一聲，藍色火線炸開，將整個咆哮衝擊徹底摧毀，天空頓時一掃而空，只是那些黑色的波紋卻又多了不少。

這一下對轟，雙方可說是平分秋色，李察心中大定，同時也對自身實力有了新的評估。

這名巨人顯然屬於上古生物的範疇，所有上古生物都異常強大，成年體均有傳奇級別的實力，而它們往往因為龐大的體形和異常強悍的身體，從而戰力還在人類傳奇強者之上，這名巨人傾盡全力的咆哮衝擊被李察化解，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

巨人眼前突然出現一片陰影，母巢全速衝來。

巨人一聲怒吼，雙腿踞地，巨鎚如山一樣落下，狠狠砸在母巢的頭頂，頓時母巢上半邊身體深深陷入大地。

李察看得瞳孔一縮，泰坦級別的巨人，在力量上就是無可匹敵的存在，就連傳奇巨龍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母巢頭甲四分五裂，正中被砸進去一個數米深的大坑，不過放在小山一樣的母巢身上，這也就是輕傷而已。

母巢節肢一陣劃動，想要掙紮著爬出來，可是那巨人哪敢讓它隨意出來，大腳一抬，就重重踏在母巢身上，將它牢牢壓住。

母巢畢竟不是專門的戰鬥兵器，自身進化不是強化創造能力，就是強化生存能力，此刻一時之間毫無辦法，只能猛噴酸霧毒氣，至於精神衝擊，像這個巨人那種級別，靈魂強度都可以與諸神相比，母巢的精神衝擊對他根本無用。

酸霧升騰，將巨人整個包裹在內，巨人不光是肌膚，就連戰鎚都被腐蝕得冒出白煙，反而是獸皮作的盔甲毫髮無傷，可是巨人的皮極厚，母巢的酸霧想要燒穿他的肌膚，很是需要一些時間。

這時空中突然掠過陣陣暗紅，一顆顆炎彈如流星般射入酸霧，轟在巨人頭上臉上。

連綿不絕的爆炸之後，是大片不斷燃燒的獄火，這些獄炎燃燒起來經久不熄，持續時間一久，造成的傷害就非常可觀，甚至不比藍火差不少。

巨人被燒得痛呼一聲，伸手在頭臉上不斷拍打，忙著撲滅烈火，而他慌亂中剛剛露出一個破綻，耳中忽然又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衝擊。」

一道藍色火線穿透酸霧，射在巨人臉上，瞬間點燃大片肌膚毛髮，然後不斷灼燒他的血肉肌體。

藍色液火極為霸道，可是巨人的皮還是太厚了，眼看著最深處已被燒下去近半米，也還沒見到骨頭，巨人慌忙拍打自己額頭，好不容易才將藍火拍熄。

然而他身體猛然挺直，又發出一聲痛號，原來李察已經傳送到巨人背後，月光和裁決刺入他的後背，就勢向下拖動，一下就切出近十米長的巨大傷口。

但這只是第一波的傷害，當李察瞬移到百米之外後，傷口中生命誅絕的效果悉數爆發，混雜著碎肉的血雨噴出數米。

巨人痛苦地號叫著，想要伸手去捂背後的傷口，可是這個位置十分彆扭，劇烈的動作給巨人帶來了更大的傷痛，母巢感覺到壓力一鬆，於是突然發力上頂，一下就把巨人掀開，隨即揚起身軀，向巨人撲去。

巨人一聲大吼，用雙臂架住了母巢，雙方又開始僵持角力。

此時，李察又如幽影般從巨人的膝彎處掠過，然後巨人的膝部又多了一條深達一米的血槽。

撲通一聲，巨人的右腿吃不住力，重重地跪在地上，而他左腿突然一軟，也隨之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