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熊愛布

章四十四 初始深處

這一下攻擊來自食人魔領主，在一邊等待時機的提拉米蘇終於抓住時機，跳起來，凌空給了他膝蓋一記重擊。

巨人雙膝跪地，難以發力，終於被母巢壓在地上，一雙刀鋒深深釘入他的脖頸，口器大開，狠狠向巨人面部咬去！

讓人牙酸的啃咬聲和巨人痛苦的吼叫交織在一起。母巢的刀鋒和口器都是難以想像的鋒銳，無論遇上什麼都可以輕易刺穿咬開。

李察稍稍喘息，然後驟然沖上，身影繞著倒地的巨人不斷閃爍，連閃了七次後才傳送到數百米外。巨人身上隨即綻放七朵血花，一個個兩米見方的巨大傷口出現，鮮血泉湧。

瞬移攻擊七次後，李察的臉色也顯得蒼白，消耗不輕。他喝下幾瓶恢復藥劑，一邊等候魔力的恢復，一邊給麾下追隨者和構裝騎士們下了新的命令。

兩百構裝騎士被抽調出來，他們挺槍衝向巨人，然後以精湛無比的騎術操控著魔騎以小角度衝刺，再把長長的騎槍狠狠刺入巨人的身軀！

在鬥氣的全力爆發下，每一槍刺入，周圍的血肉都會發生猛烈的爆炸，構裝騎士則借助刺擊的反作用力改變方向，遁向遠方，遠遠兜個圈子，再重新加速衝鋒。

巨人身上開始連綿不絕地綻放血花，構裝騎士們像一波波浪濤，不斷拍打著巨人的身軀。

母巢終於發揮了自己力量和體型上的優勢，把他牢牢壓在身下，在噬咬的同時，還會時時噴出劇毒的酸液。

緋色、水花和宗虎則被調去填補構裝騎士留下的空白，圍殺野蠻戰士們。面對巨人的時候，他們顯得技巧有餘而殺傷力不足。

就算李察有雙神器在手，又有生命誅絕的可怕效果，想要重創這樣一個大傢伙還是要花費很多力氣。

巨人大手一揮，突然拍下，突如其來的一擊頓時把六名構裝騎士砸成了肉醬。但這就是他最後的掙扎。

少了箝制的力量，母巢即刻大發神威，徹底將巨人壓倒，咬開了他的咽喉，撕扯著，讓致命的創口變得更深更大。

巨人的生命力出奇的悠長，掙紮了許久才終於死去，但是手腳還會受到沒有全部壞死的神經牽扯，本能地抽動。

當母巢退開時，巨人變成了一副巨大的骨架，身上只有一半左右的血肉，大量身軀化為陰影，逐漸消散。

他是依靠某種神秘且強大的力量，才把能量轉化為半實質的身軀，現在死去後，維持身體的力量消失，被禁錮的能量又變回原始的形態，散入空中。

李察落在巨人的胸膛上，用月光剖開他的胸口，露出了一顆比李察整個人還要大的心臟。

這顆心臟是青灰色的，許久才會脈動一下，但是裡面隱藏著地火噴發般的力量，足以支持如此龐大身軀的運轉。

看到這顆心臟，李察終於鬆了口氣。

僅從蘊含的能量看，這顆心臟的價值就不遜於山嶽領主之心。這是一顆即可以當頂級祭品，又可以做構裝原料的東西，有了它，李察完成米達倫的戰鬥版又多了幾分把握。

李察仔細地檢視心臟上的幾個關鍵部位，終於可以確定巨人確實有泰坦的血統。

然而像這樣力量強大的生命本不應該出現在法羅，它的存在已經超出了位面的承載能力，全力一擊足以引發位面空間結構的不穩定。當然，李察動用毀滅真名時亦會如此。

外圍的戰鬥還在繼續，那些野蠻人殭屍戰士根本不知道畏懼，也不懂得什麼是撤退。但是當兩百構裝騎士加入戰局時，等候他們的就只有滅亡。

當最後一個野蠻武士被砍倒後，李察才收回了血色大祭祀和精靈先知。他落在巨人的心臟上，開始用魔法封存心臟的活性。

法師和神官們也紛紛攀上了巨人的身體，開始研究那些臟器和血肉骨骼。大量的工蜂也出現了，在分腦的指揮下，它們就是最好的工人和助手。

巨人有價值的不僅僅是心臟，幾乎全身上下都是寶藏。特別是巨大且完整的骨架，假如李察有足夠的野心和資源，甚至可以煉製出一具史無前例的巨型傀儡。相比之下，那些野蠻人戰士幾乎沒有任何價值。

巨人太龐大了，要把他充分回收利用，就算李察帶來了千頭工蜂，又有眾多構裝騎士幫助，也需要近三天的時間。其中最大的工程，就是把骨架分拆封存，利用煉金術將體積大幅縮小後，再行封裝保存。

李察並沒有閒著，他正在臨時搭建的實驗室中，檢視著一具具野蠻人戰士的屍體。這些野蠻人死後不久，身體就出現了急速老化的跡象。一天時間，他們就像蒼老了幾十年一樣。但是他們的肉體卻出奇地沒有任何腐敗跡象。

一天後，李察手中多了一瓶半透明的黃色液體，就是這種東西阻止了野蠻人肉體的腐爛進程。根據他的檢測，這些野蠻人戰士的肉體年齡差異驚人的大，有的已經接近千年，而有的不過三五十年。

造成這種效果的就是這種黃色液體，那是一種極強力的防腐劑，又能夠代替血液。

李察再仔細看了一會，就把手中的玻璃瓶放下，繼續檢驗。

兼具防腐作用的血液只是其中一個方面，真正重要的是野蠻人身體中隱藏的強大能量，這是接近於位面本源的能量，十分純凈。正是它的存在，才讓野蠻人戰士擁有了遠超天然限界的力量，並且可以維持活動和保有簡單的智慧。

李察隱約有了猜想，不過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如果不出所料，所有的答案都將在初始之地的核心處揭曉。

這支野蠻人的殭屍軍隊實力極為強大，幾乎可以橫掃大半個法羅。要不是李察是來自諾蘭德的傳奇法師兼聖構裝師，此次出擊初始之地集結的軍隊已經相當於整整三個底層浮島豪門的常規軍力，恐怕也難以對付這個巨人與野蠻人殭屍軍隊。

在初始之地的深處，居然隱藏著如此龐大的力量，也難怪這麼多年來凡是私下潛入的人都是有去無回。

當處理完巨人遺骸後，母巢也利用這段時間初步修復了自己的蟲甲。李察再次踏上母巢，率領這支規模不大，戰力卻極度強悍的軍隊升上天空，向初始之地的深處飛去。

又經過一整天的飛行，路途中遭遇了十幾股零星野蠻人殭屍戰士中，李察終於找到了隱藏在初始之地深處的秘密。

那是一片淺而平緩的谷地，依偎著不高的山峰。這座山雖然最高還不到千米，但在一望無際的初始之地卻顯得十分突兀。

山谷中終於看到了野蠻人，裡面有十幾個村落，而且李察還看到了大片鬱鬱蔥蔥的田地，上面反常地生長著根本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莊稼。整個山谷中顯得生機勃勃，甚至過於旺盛，就是綠森位面也不過如此。

李察的目光落在了那座小山上。山上全是黑色的巖石，幾道巨大的裂隙中不斷噴著大團的蒸汽。山腳上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洞窟，不斷有野蠻人在裡面進進出出。

李察意識忽然一陣恍惚，又聽到了那冥冥中的巨大心跳聲。這一次更加清晰，聲音也更加持久，並且引動李察的三顆心臟一起跳動，險些讓他一口血噴出來。

李察驚覺不對，立刻凝聚意志，強行將那心跳聲驅離意識。

俯瞰著整個山谷，李察雙眉緊鎖。

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心跳聲就來自下方山谷。只是李察不明白，為何這心跳會讓他產生如此強烈的共鳴。

而且這次李察能夠更加清晰分辨出這種躍動的細微之處，除了最強大的心跳外，竟然還存在另外兩個小得多的心跳聲音。其中一個微弱得幾乎無法覺察，但它真實存在。

山谷中開始騷動，已經有人看到了空中徐徐飛來的軍隊。

許多野蠻人戰士從各處湧出，緊盯天空，徒勞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也有暴躁的戰士奮力擲出手中的長矛，可是卻根本無法觸及飛行在幾百米空中的母巢。

李察的目光掃過下方的野蠻人，發現了許多等級超過十級的戰士，首領甚至達到了十八級。不過雖然擁有了聖域力量，這個野蠻人首領卻依舊不會飛。

「準備攻擊！徹底佔領這裡！」

隨著李察的命令，母巢、星蛹和飛蜉開始降落，羽蛇則先一步俯衝，不斷用密集的魔法轟下，驅散了野蠻人的隊形。

很快構裝騎士和寒霜武士就集結完畢，開始向山谷推進。追隨者們也紛紛行動，緊盯著山谷中可能出現的強者。

戰鬥格外順利，寒霜武士第一次衝鋒就把野蠻人打得潰不成軍。然後強橫的追隨者們率領構裝騎士開始反覆穿插分割，數千名野蠻人戰士被分割成數十處，各自為戰。

就在這時，從山腹中突然衝出數十個高大戰士，他們披著深紅色的盔甲，雖然長著野蠻人的面孔，可是額角上卻伸出兩根至數根不等的短角。

熊愛布

章四十五 唯一真神

這批戰士均有接近聖域的實力，在他們身後，還走出三名明顯更加高大魁梧的強橫戰士，均已是聖域級別的強者，頭上長而粗的彎角則昭示了他們非同尋常的身份。

顯然這些戰士在野蠻人部落中身份尊貴，當他們出現時，許多野蠻人平民都直接匍匐在地，大聲歌頌禮讚。

可是這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好運氣，當食人魔大領主帶著百名構裝騎士，獰笑著攔在面前時，戰鬥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李察用了一個上午擊潰了所有抵抗，佔領了山谷。隨後就是依靠工蜂和其它戰鬥單位對山谷徹底搜索。

而李察檢視了一下從洞窟中衝出來的那些戰士，雙眉微皺，說：「是沾染了惡魔之血形成的戰士。」

阿西瑞斯四下望著，說：「我聞到了深淵的味道。」

「還有墮落的神明。」母巢補充。

「死亡氣息也很濃郁。」這是山德魯。

李察沒有急於進入洞窟，而是放出感知，探尋著周圍空間規則和能量走向。

不出所料，在這座山谷，法羅本位面的規則出現了許多變化，而能量則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象汩汩細流，注入到山谷的地下深處。

「走吧，進去看看。」李察率先走入洞窟，追隨者們魚貫而入。

洞窟內居然是一片意外廣闊的天地。很快李察就進入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空間，這裡足有數百米方圓，近百米高，四壁上開鑿了無數盤旋上下的石梯通道，並有數十個通道連接到這裡。

大廳地面刻印著巨大的魔法陣，中心處開鑿出三個百餘米長的巨池，裡面繚繞著黑紅色的霧氣。

中央一座池子已經空了，左右兩邊各有一具巨大的骸骨。左邊是一具人形骨骼，也有百米高下，右邊則是一隻巨獸骸骨，它生著六足雙翼，並且尾巴中部分叉，化為兩根鞭尾。

左右兩具骸骨上纏繞著一些黑氣，還沒有生成明顯的肌體。而中央那個深池氣息很明顯，被李察擊殺的那個巨人原本應該就躺在這裡。

而看到右邊的巨獸骸骨時，李察一時屏住了呼吸！這具骸骨的特徵太明顯了，氣息也強烈鮮明。

這是一頭星獸的骸骨！雖然看體型大小應該是幼年星獸，但完整的星獸骸骨哪怕在諾蘭德也極為罕見。每根大點的星獸骨骼，都可以用來製作空間道具。

這具星獸骸骨的價值，還要在那個被擊殺的巨人之上，而左邊池中的骸骨，雖然李察還沒有來得及研究明白是什麼，但裡面蘊含的強大規則力量已經透露了它的價值。

三座巨池邊緣，有一些披著灰袍的野蠻人正在忙碌著。他們看起來像是祭祀或是薩滿。當看到李察走入大廳時，他們都駭然驚呼，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了上來。

一名已經老得不成樣子的野蠻人向前走了幾步，威嚴地對李察說：「離開這裡，入侵者！你已經踐踏了只屬於神的聖地，現在離開，你還可以得到原諒。否則的話，最偉大的唯一神必會震怒，他的怒火將使大地燃燒！他的侍衛會把你們撕成碎片！」

李察微微一笑，向中央的巨池一指，說：「侍衛？你是指原本躺在這裡的那個巨大傢伙嗎？如果是它，那很不幸，它已經被我撕成碎片了。哦，忘了說一句，我對它的心臟和骸骨非常滿意。」

老野蠻人聽了，全身顫抖，一時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忽然發出一聲悲憤之極的咆哮，合身向李察撞來！

不必李察動手，旁邊宗虎伸腳一絆，就讓他摔在地上，一時痛苦呻吟，失去了爬起來的能力。

山腹中的野蠻人幾乎都沒什麼武力，輕而易舉地就被全部打倒。但接下來的訊問卻很不順利，這些野蠻人無比頑固，無論用什麼樣的刑罰，都一句話都也不肯說。而且他們意志堅定，各種精神誘惑完全無效。

就在李察束手無策的時候，阿西瑞斯走了上來，在李察耳邊低聲說：「殿下，我有辦法讓他們開口，只不過過程不那麼讓人愉快，需要迴避一下。」

李察猶豫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

阿西瑞斯揮手讓人把所有的野蠻人都搬到旁邊一個房間裡，片刻之後，那裡就傳來陣陣聲嘶力竭的慘叫。那種聲音，光是聽著就感覺到發自靈魂的痛苦，李察那些久經殺戮的追隨者們也顯得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許久，慘叫聲終於消失，阿西瑞斯面色如常地走了出來，對李察說：「殿下，需要知道的都已經問出來了。」

黑暗神術師嘴裡問這個詞，讓眾人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感覺。提拉米蘇自己嘀咕著什麼，水花則鎖緊了眉頭，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李察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心中明白雖然自己的追隨者中已經有人力量上強過了阿西瑞斯，但是經驗和狠辣上還無法和這種經歷過無數征戰的黑暗神官相比。

阿西瑞斯強行抽取了野蠻人的靈魂記憶，這樣得到出的記憶只是一些零散的碎片，黑暗神官把幾十個野蠻人的記憶拼在一起，才得到完整的答案。但被抽取記憶後，這些人就靈魂就殘缺不全再也無法恢復，從此變成只有軀殼的白痴。

阿西瑞斯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殿下，這些人的職責是負責維護這裡的法陣運轉，並且引導山谷內居住的野蠻人祭拜所謂的唯一真神。類似於我們教會中神官的角色。另外他們也會監視整個法陣的運轉狀態，並且調整匯聚來的能量，分配用途。最近三百年來，大多數能量都被用來讓中央復生池中的巨人復活，少部分則用於製造神侍武士，也就是我們遇到的那些野蠻人戰士。三個復生池中躺著的是真神的使者，他們需要時間復活。再過不到兩百年，中央的上古巨人就可以完全醒來。」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阿西瑞斯說：「打開位面通道，讓真神直接降臨到這個位面，從而使位面力量得到提升，變成全新的，更加強大的新世界。」

對這個說法，李察嗤之以鼻。

除了本位面諸神外，其它位面的強大存在一旦進入某個低級位面，最先做的就是改造位面環境，甚至會變動部分位面規則，使之更適合自己生存。

這樣的結果，毫無疑問會對本位面生物造成劇烈影響，甚至直接導致生命滅絕也很有可能。這在諾蘭德已經是常識，哪怕魔法學徒都知道的常識。但這些法羅的野蠻人顯然不可能懂得這麼多。

所以任何邀請真神降臨的作法，在李察這樣的傳奇法師眼中都是愚蠢的自殺行為。何況那些所謂真神，多半都是深淵大領主之類的存在，兇殘而且狡猾。

無論人類還是野蠻人，甚至包括法羅本土諸神在內，最長不過經歷了幾百幾千年，想要欺騙、利用這些動輒存在數百萬年的偉大存在，又怎麼可能？哪怕是公平的交易，都罕有成功例子。

李察先是給分腦下達了預置的指令，隨即自己就飛到洞壁一塊凸出的平臺上，從這裡可以俯視整個魔法陣。

李察就在這座平臺上架設了隨身的工作臺，開始復刻大廳中的巨大法陣，並且研究其中的秘密。

上百隻工蜂圍繞著山腹中的大廳開始探索，隨著它們不斷深入，李察意識中的山體結構圖正在迅速豐滿。

很快，山體中的秘密洞窟被一個個發現。這些洞窟大部分是封閉的，每個洞窟內都布設著和大廳類似的魔法陣。

洞窟的四壁上被開鑿出一個個如蜂巢般的格子，格子裡面裝設著鋼櫃。工蜂拉開了幾架鋼櫃，鋼櫃裡面裝滿了淡黃色半透明的液體，瀰漫著淡淡的腐臭味道。

每架鋼櫃裡都浸泡著一名野蠻人戰士，其中大多數肢體殘缺不全，破損的創口中飄浮著根根白絲一樣的東西。

李察即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趕往這些秘密洞窟查看。

仔細檢視之後，李察確認洞窟內的魔法陣有著某種匯聚能量的功能，可以視作大廳中那個巨大法陣的縮減版。而鋼櫃中那些野蠻人，就是依靠法陣匯聚過來的能量保持活性，並且破損的身體可以經過漫長的時間後逐漸修補完整。

一個只要骨架完整的野蠻人，或者是其它什麼生物，扔在這些鋼櫃裡浸泡幾十年的話，就會變成被李察消滅的那些殭屍戰士。

在洞窟的魔法陣中，流動著同樣的淡黃色液體。它就像血液一樣，在流動中把攜帶的能量輸送到法陣的各個角落。

李察發現，在法陣下方有數根通向地下深處的金屬管線，那些奇異的液體就是通過這些管線輸送上來，在法陣中循環一週，釋放完所攜帶的營養和能量，再從另外幾根管線中回到地深處，如是不斷重複。

大廳中的巨大法陣還沒有來得及詳細檢視，但這些管線表明這座山峰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在地下深處，隱藏著初始之地真正的秘密。

恭喜紅塵有緣跨越人仙，飛昇地仙，感謝嘯狂兄的貴賓和更多書友們的每一個訂閱，每一張票票，每一朵鮮花，乃至每一個點擊。每到年底都是檢閱一年業績的收官大戰，我每天深夜收起報表和報告後，再去一字一句雕琢幻想世界的動力，就是你們。

熊愛布

章四十六 神祇的復仇

查看完這間原本被封閉起來的洞窟後，李察就把幾名追隨者召集過來。

緋色和宗虎將帶領構裝騎士和寒霜武士混編成的小隊巡視整個山腹。在這座山腹中，多半還隱藏著大量的敵人。

別的不說，光是已經探查發現的洞窟中，處於培養狀態的戰士就達數千人之多。而那兩具巨大的生物骨架，也不見得就是全部。

阿西瑞斯也被召集，黑暗神術師負責探察與諸神或是惡魔有關的線索，並且根據這些線索判斷究竟是誰在幕後主持著一切。

以初始之地已經被發現的這些設施來看，建造者的知識和力量都已遠遠超出法羅的時代，就是在諾蘭德，這樣的偉跡也不多見。要說這些幕後沒有主神或者是深淵領主級別的存在，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工蜂們的挖掘小心了很多，唯恐不小心觸碰到那些深埋地下的重要管線。

李察從洞窟走出時，克拉克趕了過來，說：「殿下，那些野蠻人又在騷動了。」

李察雙眉一皺，問：「這是第三次了吧？」

「是的。」

「我們才佔領這裡還不到一天，就已經三次騷動了？」

「是的，您知道，這些野蠻人一向不是很安分。這次還有一名神官被打傷了。」

李察停下了腳步，皺眉道：「一名神官被打傷？那些野蠻人戰士不都被關押起來了嗎？難道還有漏網的？」

克拉克說：「打傷他的是......女人和孩子。」

「你的意思是......」

克拉克肅然說：「按照我們頒佈的命令，騷亂的人都要處死！」

李察心中迅速掠過整個山谷野蠻人的分佈情況。這個山谷的野蠻人共有五萬餘人，其中有近一萬戰士在攻佔谷地時戰死。餘下成年戰士都被關押，剩下的都是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

在整個初始之地，就這麼一個還算正常的野蠻人部落。這裡的野蠻人看似沒有異常，只是不像其它野蠻人那樣有著十級的天然限制。

李察抬手，制止了想要繼續說話的克拉克，說：「直接攻擊神官的人處死。其它的人，加強看管。」

「可是，現在不是仁慈的時候！他們不過是些野蠻人。我們的神官比他們高貴和重要無數倍。如果不重罰，那麼神官們可能會產生動搖。」克拉克堅持說。

在有神的世界，神官的地位確實高高在上，有時甚至會超越世俗的君主。在這種涉及地位階級的原則問題上，克拉克變得異常固執。

李察嘆了口氣，說：「那就這樣，參與騷亂的人全部關押，可以供神官們檢查他們的信仰。但是不要再擴大範圍。」

「是，殿下。我們一定會順利的。」克拉克答應了，匆匆而去。

看著克拉克離去的背影，李察搖了搖頭，回到平臺上繼續研究大廳內的法陣。

檢查信仰，是針對異教徒的一種手段，由一系列神術構成。被檢查的人不光可以驗證是否有信仰，甚至在精通此道的大神官手下，還能夠追溯出信仰來源於哪裡。

克拉克的任務，就是檢查這些野蠻人的信仰來源。李察並不認為，野蠻人口中的先祖聖靈，那個有泰坦血統的巨人就是這些傢伙真正的信仰之源。

惟一的問題是，這個過程異常痛苦，並且在結束後被檢驗者經常會失去神智。和阿西瑞斯的抽取記憶一樣，檢驗信仰也需要大量的樣本，數量越多，得到的結果就越快，並且越準確。

李察原本是準備把重傷的野蠻人戰士用作檢驗對象，但他們意志堅定，想要盡快搜檢出信仰源頭的話，還是女人和孩子容易得多。

接下來的幾天，初始之地漸漸平靜下來。

工蜂已經向下挖掘了上百米，但依然沒有找到更有價值的東西。李察對法陣的研究倒是有了新進展。

大廳中的巨型法陣威力強大，竟然可以抽取位面本源力量。巨人和殭屍戰士的生長，能量均來自於此。而且，整個初始之地的荒蕪死寂，就是巨型法陣抽取了太多的位面本源才會如此。

看到這裡，李察倒是精神一振。這樣一座法陣奧妙無窮，用途廣泛，可以直接抽取位面本源力量，也就意味著無窮無盡的能源。在某些特殊環境的位面，這座法陣可能是大規模能量的惟一來源。

只不過反覆計算後，李察發現光是以這座法陣的匯聚能力，遠不足以造成初始之地這樣遼闊的一片荒蕪世界。

這樣一座法陣能夠造成十幾公里的荒蕪世界已經很了不起了，然而初始之地的遼闊遠超李察預期，這可是一片方圓上千公里，面積達幾百萬平方公里的國度！

盯著刻印下來的法陣模型，李察陷入了沉思，那麼多的本源能量，究竟去了哪裡？

就在李察沉思之時，在地下深處的某個空間，一個身披黑袍的神秘人正沿著長長的走廊走著。

這道長廊上畫滿了形形的戰爭場景和惡魔形象，盤旋向下，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長廊是紅黑雙色的，地面上鋪以火山巖，不時會從細小的孔隙中噴出濃濃的蒸汽。

走廊中到處是硫磺的味道，熱力灼人，普通人在這個地方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但這個身披黑袍的神秘人依然以不變的步伐向下走著，似乎可以這樣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

終於，在他面前出現了一道門，長廊也到了盡頭。

他猶豫了一下，才伸手去推門，但是蒼白的手明顯有些顫抖。當他的指尖觸到那扇古老的青銅門時，周圍的景像忽然變了，他發現自己已身處在一座巨大殿堂的中央。

這座殿堂古老、恢宏而且陰暗，高達百米的殿頂看起來就像星空一樣遙遠，上面雕刻的無數惡魔好像隨時能夠復活。至於四壁，則隱沒在翻湧的霧氣中。

他看了看腳下，忽然嚇得後退了幾步，原來他此刻踏足之處，全是流動的巖漿！

黑袍人隨即發現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保護著，不受巖漿和毒霧的侵害，這才漸漸鎮定下來。

一個宏大的聲音在殿堂中響起：「懦弱者，你居然還在猶豫遲疑。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

黑袍人全身一震，猛地抬頭。在他前方，毒霧正徐徐散去，露出由黑鐵鑄成的高臺和王座。那張巨大的王座只憑肉眼測量，也知是給身高百米左右的巨人使用的。

在王座前，他渺小得就像一隻螞蟻。不過王座上空無一人。

黑袍人看著王座，艱難地說：「和惡魔交易，小心些是正常的。」

那個聲音發出雷鳴般的大笑：「關鍵在於，我給予你的，你無法拒絕！」

黑袍人默然片刻，才問：「高地戰神是在您的幫助下重登神座的嗎？」

「那是當然！首先，是使用位面本源的力量重鑄神軀......最後，則是神國的鍛造。我可以免費提供必須的信仰力量，但是具體鍛造出什麼樣的神國，則要看你們自己的積累。」

黑袍人默默計算了一會，說：「我還有一半的積累。」

惡魔的聲音有些不悅：「只剩下一半？像你這種微弱神力的傢伙，能有多少財富？只剩下一半的話，恐怕不夠鑄造完整的神國，你難道打算讓我，偉大的深淵領主為你白白工作？」

黑袍人忙道：「不！不是這樣！當時我的神國破碎得太快，倉促之際，我只來得帶出這麼多。」

「拿出來看看。」

黑袍人摘下手上的一個戒指，伸手拋到大殿前的空地上，地面上剎時被小山般的財富堆滿。

其中大多數是高純度的神力結晶，亦有上百件至少是傳奇級別的各種裝備。其它的則是珍稀材料，包括礦產，古獸骸骨，以及許多奇異生物的蛋。甚至還包括了兩株小樹苗。

惡魔的聲音顯得十分失望：「就是這些？你不會以為用根本派不上用場的神晶來充數，就會顯得很有價值了吧。」

「只有這些了.......」

「好吧！在這樣一個偏遠得讓惡魔都難以相信的位面裡，一位真神也就是這樣了。不過你運氣不錯，我手上還有三個神格可供選擇。重鑄神軀後，你還打算使用原本的名字嗎？」

黑袍人掀開了頭罩，露出了威嚴的面容。此刻他的臉在極端的仇恨下顯得異常扭曲，脫口而出：「當然是西奈！」

但是他隨即顯得掙扎和猶豫，然後痛苦地說：「不，還是換個名字吧。我在凡間已經沒有了信徒。當我重鑄神國後，我一定會把那些入侵者的靈魂在神火上燒灼一萬年！我會把所有和他們有血緣關係的族人全部抓起來，男的投入深淵充當永世的苦力，女人會變成母獸，作為繁衍的機器。」

惡魔讚道：「徹底的復仇！比我們惡魔更加惡毒！陰險程度只有魔鬼可比！」

黑袍下赫然就是西奈在人間最後的分身，而此時此刻，隨著神國的覆沒，這個分身實際上已經變成了西奈的本體。

得到了惡魔的讚美，西奈臉上泛起的卻是尷尬和羞辱。

熊愛布

四十七 動搖

惡魔繼續說：「不過，弱小的神靈，你的行蹤顯然不夠隱秘。那些曾經毀滅你神國的人，現在已經出現在初始之地了。他們甚至攻佔了我那些卑微僕人們的基地。」

西奈渾身一顫，失聲道：「啊！那怎麼辦？」

惡魔非常享受西奈的失態，縱聲大笑：「沒有關係！那些凡人最強大的也不過剛剛進入傳奇。就憑他們對法則那點可憐的理解，根本不可能發現這裡。最多就是找到我那些僕人們挖掘的地洞，那裡就只有一點僕人們製造的小玩具而已！等我降臨之後，整個位面都是我的，這點玩具算什麼？」

西奈放鬆下來，附和著說：「是啊！他們不過是些凡人，本應永遠在我們面前匍匐長跪，但他們卻是如此的傲慢！這些爬蟲，終將為自己的傲慢和罪行付出代價！我要把他們的心臟都挖出來，四肢剁碎了喂狗......」

冗長而且惡毒的咒罵在大殿中不斷迴響著，那從未露面的惡魔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惡意的氛圍，興致勃勃地參與其中，不時撩撥西奈幾句。而前時間之神似乎跌下神座後，也完全拋棄了神祇的尊貴和氣度，甚至爆出人類社會中的底層粗口。

此際在虛空中，三女神的神國緊密相連，徐徐向南方飛去。在如光泡般的三個神國中央，還飄浮著西奈的神國。

這時西奈神國已經破敗不堪，晶壁已然消失不見，不時有山體崩解，脫離神國內的陸塊。

一個光罩代替晶壁暫時保護著西奈的神國，從三女神的神國中不斷傳輸神力，支持著防護光壁。西奈神國中那些崩解的巨大山體，也在神力的牽引下不斷移向三女神的神國，最終分解為原始神力。

這些神力還帶著西奈的印記，需要時間，西奈的印記才會逐漸被洗去，神力才會化為三女神神國的一部分。

高坐在神座上的三女神，此刻的目光都落在西奈的神國上，目光中包含了許多複雜的東西。對西奈神國的這種利用，是最徹底的方式，但也是最緩慢、最低效的方式。

以三女神如今信徒眾多的狀態，與其回收利用西奈神國，還不如把時間精力花在維護信眾上。將眾多淺信者轉化為虔誠者，從長遠看要比徹底回收西奈的神國效益更高。

但就在幾十年前，三女神還處於神力枯竭的狀態，甚至最嚴重的時候都到了無法回應神官祈禱的窘迫狀態。

幾十年，對於凡人短暫的一生來說非常漫長，可對諸神而言，卻只不過是飛快流逝的瞬間。當時的窘迫仍歷歷在目，三女神實在是窮怕了，以致於無論如何難以看著西奈神國白白崩解。

在泉水女神的神殿後廳，不時傳來陣陣野獸般的咆哮。

神力最強的泉水女神在那裡以自己的神力佈置了光做的囚籠，裡面困著兩個高大的僕神。

數十根神力凝成的光帶從囚籠光壁上伸出，象鞭子一樣用力抽在兩名僕神的身上，每一下抽擊，都可以看到光帶從僕神體內帶出了幾個光斑，然後僕神就會痛苦之極的號叫，拚命攻擊著光牢的墻壁。可是任由他們如何攻擊，光壁都紋絲不動。

他們只是比半神略高一層的僕神，而光牢的力量來自於已經是中等神力的泉水女神，他們就是再努力一千年，也不可能攻破光牢。

這兩名僕神赫然是西奈最後、也是最強大的兩名僕神。

森林與狩獵女神的目光穿透重重空間，落在兩個痛苦掙扎的僕神身上。

片刻之後，森林女神說：「我們這樣做真的可以嗎？李察可是交待過要徹底毀滅西奈以及他的一切神僕。而我們卻私自留下了他們。」

狩獵女神說：「泉水姐姐已經是中等神力了，應該有能力徹底消除西奈的印記吧？所以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在西奈印記被清除之前，他們無非就是能夠輸送神力，讓西奈在人間的分身或是神子多活些時候而已。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西奈已經沒有分身了吧，就是有又怎樣，連神國都毀了，分身遲早也會消亡。」

泉水女神表情複雜地看著兩個掙扎的僕神，許久之後才說：「如果只靠我們自己，也許還要百年之後才能夠有這麼強大的僕神。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如果我們足夠的強大，或許......或許就可以擺脫現在的局面。」

森林女神大吃一驚，失聲道：「你要和李察敵對？」

泉水女神目光閃爍，片刻後轉為苦笑，說：「敵對？我們現在哪有和他敵對的資格。可是......我們畢竟是法羅的神。想想我們在成神之前的那些時光吧......」

森林女神輕嘆一聲，說：「可是我們今天的一切，不都是李察給的嗎？」

狩獵女神卻一聲冷笑，說：「他不過是個凡人，就算來自另一個強大的位面，但也依然是凡人。怎麼能夠跟高貴的我們相提並論？那些信徒都是被我們的教義所感召，和他也沒有太多的關係！倒是過去這幾十年中，他對我們有多少不敬的言行，你們還數得清嗎？他現在甚至連表面上的尊重都省去了，直接通過我們的神官給我們下命令！」

三女神忽然都沉默了，只有兩名僕神的嘶吼聲在不斷迴蕩。

在研究了數日後，李察面前的魔法陣圖上已經填滿了註釋，這個法陣已經被徹底解析。

看著解析後的魔法陣，李察不由得讚嘆設計者的智慧。這個法陣絕對是出自對位面基本法則有深入研究的強大法師之手。

李察在工作臺上伸手一點，顯示的影像就換成了另一幅無比複雜的魔法陣設計圖。這是從黑夜女士地下神殿中得到的法陣，是驅動神殿防禦的能源核心。

這套法陣是由母巢解析完成的，它最大的特點在於從強大虔信者的靈魂中源源不絕地獲得力量。這種力量和信仰之力有些類似，不過更加直接。就像是把一名虔信者上百年祈禱產生的力量在短時間內全部搾取出來。

從黑夜女士神殿守護法陣運轉的情況，李察發現靈魂中蘊藏的力量超乎想像的豐富。

不到百名騎士的靈魂，居然支持著整個法陣運轉了數百年而不衰竭。要不是後來李察利用海量母巢生物強行沖垮了法陣，它還不知道能夠運行多久。

即使以李察現在的計算力，也只能承認在人類靈魂中蘊含的能量，簡直就是無窮無盡。

李察關閉了工作臺上的魔法陣圖，長出了一口氣。

可以說這兩個法陣是從法羅中得到的最大收穫。一個能夠抽取位面本源力量，而另一個則能夠有限利用靈魂的力量。如此一來，在任何陌生的位面，只要李察對位面法則有所理解，就再也不用擔心能量的問題了。

就在這幾天，工蜂的挖掘又有了進展，在地下兩百餘米的深處，有一座匯聚能量的法力池。所有洞窟的管線都通到這裡。似乎這就是初始之地全部的秘密了。

但到了現在，李察已經可以確定，大廳中的法陣，再加上所有洞窟中的法陣，所消耗掉的位面本源能量至多造成二十公里範圍的荒原。

那麼初始之地那麼龐大的位面本源能量都去了哪裡？

李察此刻對法羅位面規則的理解已經遠遠超出一般的傳奇法師，所以能夠清晰計算出所有法陣能夠匯聚和消耗的位面本源力量。

那看似答案的地下法力池，能夠騙得過傳奇法師，卻騙不倒身為聖構裝師的李察。他能夠看到位面規則對魔法陣的每一個細微影響，辨別出每一點一滴微不足道的偏移最後能夠匯聚疊加成何等龐大的差異。

李察走到平臺邊緣，俯瞰著大廳，沉思著。片刻之後，李察調來了兩隻分腦，讓它們專門指揮工蜂群，沿著李察給定的路線向地下深處挖掘，一直到挖到巖漿時為止。

片刻之後，上千隻工蜂全部鑽入山腹，開始向地下深處挖掘。

就在這時，母巢的聲音在李察意識中響起：「主人，這三具骸骨，您有其它的用途嗎？」

「不錯的祭品和上佳的魔法材料，也就這樣，沒有特殊用途。」

「那麼把這三具骸骨給我吧，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用它們建造三隻戰爭巨獸。」

李察立刻有了興趣，問：「力量呢？」

「投入至少一百神性的話，它們的力量可以達到傳奇水準。」

「不錯！它們都是你的了。」李察做了決定。

傳奇水準的戰爭巨獸，戰力和李察曾經面對的巨人相比要差上一籌。那名巨人在戰鬥中展現了至少24級的戰力。

可是那名巨人是以位面本源力量作為營養源泉，又經歷了上百年的時光，才算完成了一半的軀體。相比之下，以骸骨和一百神性為代價得到傳奇戰爭巨獸，性價比可就高得多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李察讓工蜂不斷向深處挖掘，自己則埋首在實驗室裡，不斷處理著巨人的心臟，直到它變成手指大小、晶瑩剔透的一顆結晶為止。

巨人所有的生命能量，全部精華，此刻已經都在這顆結晶裡了。

李察十分滿意自己的作品，然後取出一塊銀白色的胸甲甲片，小心翼翼地將結晶鑲嵌上去。

當結晶與胸甲甲片融為一體時，李察忽然聽到了冥冥中傳來一聲憤怒之極的咆哮，震得他眼前一黑！

熊愛布

章四十八 靈魂結晶

當恢復了視力時，李察發現整個山體都在震動，碎石不斷落下，甚至有一人大小的巨石從穹頂脫離落下。

在大廳內工作的構裝騎士和追隨者們紛紛望向穹頂，露出驚警之色，許多人已經不動聲色地提聚鬥氣。這裡可是山腹，如果山體真的崩塌了，就是以他們的實力，也會有性命之憂。

大廳中的阿西瑞斯忽然發出一聲厲喝，山體的震動居然奇蹟般的平復了不少。李察知道這是喝斥靈體的神術，對幽靈、靈魂之類的存在有強大震懾作用。

山體的震動，是巨人靈魂不甘的躁動和反抗。巨人的肉體被李察殺死了，看來靈魂又逃回到這裡。如果再給它千萬年時光，在位面本源力量的滋養下，或許會再次重生。

可是當李察把它的心臟煉製成構裝部件的核心時，巨人的靈魂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咆哮著，想要把所有的敵人都埋葬在山腹裡。

阿西瑞斯又發出一聲叱喝，山體的震動又有所減輕。

不過李察暗中搖了搖頭，黑暗神術師在靈魂方面的造詣還是不夠強大，如果是奈幽在這裡，她應該可以直接把巨人的靈魂從隱藏之處拘拿出來，從此變成奴役的對象。而阿西瑞斯的叱喝，只能起到震懾作用，無法對巨人靈魂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李察走到平臺邊緣，將左手伸向前方的虛空，緩緩地說：「怎麼，不甘心即將到來的命運嗎？既然你選擇了與我為敵，這就是你注定的命運！現在你有兩個選擇，離開，或是毀滅！」

從李察張開的左手中飛出無數藍色的火花，它們如同有自己的生命，在空中歡快地飛舞著，勾勒出條條絢麗的藍色軌跡。

所有追隨者，包括阿西瑞斯在內，都只覺得這些火花十分美麗，但空靈飄渺。如同夏日夜幕下的螢火蟲，美則美矣，卻沒有絲毫力量的氣息。

可是巨人的咆哮瞬間就轉成驚呼，虛空中浮現出一個虛影，上面粘著幾朵藍色火花，正在滋滋作響地燒著。

巨人的驚呼剎那間就變成了痛苦的嘶吼，它驚慌失措地想要逃跑，虛影拉出更多的殘影向上移動，可是更多的藍火在閃爍中突然出現在它的靈魂上。

和巨人百米高的虛影相比，李察釋放出的上百點藍色月火小得可以忽略不計。但就是這些星星點點的月火燒灼得巨人痛苦無比，巨大的虛影飛快縮小，片刻後就變成一顆透明的藍色寶石，落在李察手心。

大廳中鴉雀無聲，所有追隨者都在看著李察手心中那顆藍色寶石。

阿西瑞斯忽然打了個寒戰，覺得無比寒冷，他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身冷汗，居然把全身衣裳都濕透了。而他又有種無力的感覺，好像剛剛從整晚的夢魘中醒來。

阿西瑞斯忽然明白，這是恐懼！

恐懼，阿西瑞斯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什麼是恐懼。哪怕是死亡，永眠於亡者的國度，也不會讓他覺得恐懼。就算在面對歌頓和莫德雷德，阿西瑞斯也有一戰的勇氣。

可是現在，黑暗神術師忽然發現自己仍然有恐懼，而且是如此強烈！他不知道，以後有一日面對李察時，自己是否還有殊死一戰的勇氣。

點點絢爛的藍色火花，具有禁錮和毀滅靈魂的力量，它們的存在，已經侵入了眾神專屬的領域。

這一刻，阿西瑞斯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已經不認識李察了。這還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嗎？那個眼中滿是倔強，卻又羞澀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少年？

只有如阿西瑞斯或奈幽這樣開始涉足靈魂領域的強者，才會真正知道那點點藍色火花的恐怖。那是能夠把靈魂都煉化的火焰。

更讓阿西瑞斯顫抖的是，就算是毀滅之星的火焰，也只會毀滅靈魂，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捕捉靈魂，並且把靈魂全部的力量煉為結晶。

能夠做到這些的，在阿西瑞斯的記憶中，似乎只有一種可能。而那個古老且禁忌的詞彙，哪怕是隱約浮現，都會讓阿西瑞斯不寒而慄！

李察握著巨人靈魂化成的結晶，從中竟然體會到了一點規則的味道。

那是力量的規則，是以軀體巨大化為代價，得到遠超凡物的巨力的規則。若是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李察就有可能走上遠古泰坦的道路。

作為禁忌的獵魂者，李察原本以為自己只是能夠在強者身死後短暫瞬間捕捉到靈魂碎片，但沒想到剛剛心意一動，發出的藍火就自行燒融了巨人的靈魂，並且煉成一顆包含規則殘片的結晶。

追隨者們大都露出無法抑制的戒備之色，他們多少感知到那些藍色火花中包含的可怕力量，因而本能的警醒戒懼。

構裝騎士們則多少有些迷茫，他們只知道那些藍火很厲害很危險，但還不能很清晰地知道危險來自何方。

李察眼角餘光掃過阿西瑞斯，黑暗神官的異樣表現頓時讓他一怔。

李察心中忽然浮起一個想法，阿西瑞斯不會也知道獵魂者的事情吧？雖然是透過藍火無意中施展的獵魂能力，可是阿西瑞斯感知敏銳，說不定已經感覺到了些什麼。

李察不動聲色地把靈魂結晶收了起來，神色如常地說：「沒事了，繼續探索。一定要小心，多半還有隱藏的敵人。」

大廳中的法陣依然在運轉，源源不絕地抽吸著法羅的位面本源力量。深池中的骸骨已經被搬出，全都變成了母巢的食物。

那具星獸的骸骨異常堅硬，母巢用了整整三天才一點點咬碎啃下。

完整的星獸頭顱本是最危險的存在，只用凝視就能把活體化作星塵，骨頭狀態下卻是失去了這個能力。李察保留了那個顱骨，希望能解析出一些能力的規則。

現在三具深池中，代之以密密麻麻的巨蛋。它們不斷吸收著能量，如果仔細傾聽，還可以聽到蛋殼內那些不知名生物沉重的心跳。

這些巨蛋都是母巢的造物，裡面一半是有巨人血統的戰士，一半是有星獸血脈的戰獸。

李察現在已經明白了母巢解析生物種族的原理。

母巢通過吞吃生物個體，在體堊內進行解析。吞吃的數量越多，等於解析的樣本數量越大，解析的過程就會相應縮短。

而且當母巢徹底瞭解一個種族的構造後，還可以有針對性地加以改善，從而創造出更加強大的新戰士。比如現在母巢如果創造野蠻人戰士，那麼等級上限就不是野蠻人種族天然的十級，而是十五級。

不過母巢造物都是沒有靈魂的傀儡，只有添加神性創造出來的精英，才是有自主意識的生命。靈魂終究還是一個晦澀如深的領域。

三座巨池中放了整整兩百顆巨蛋，這些巨池將會代替母巢為巨蛋提供能量，供它們生長完全。大約一個月之後，巨蛋就會變成強力的戰士。

僅僅數日時間，在山谷一側，母巢就製造了一小片蟲巢森林。在森林中多了一個血肉巨繭，體積比孕育飛蜉的巨繭還要龐大，不知裡面正在培育著什麼。而母巢自己則一動不動地伏著，全力消化著新得到的三具骸骨。

李察又開始了永遠都做不完的工作。在他的工作臺上，多了一個立體的魔法影像，這是山腹的內部結構。隨著工蜂不斷深入挖掘，這幅結構圖越來越細緻完善。

李察默默計算了一會位面本源力量的流動走向，然後伸手在結構圖上勾勒了幾根線條，不斷向地下深入。

根據自己的感知和計算，李察知道大部分抽取來的位面本源力量都匯入地下深處。真正的秘密，應該還在山腹更深處。

幾根線條勾勒完畢，分腦就得到了命令。它們把任務分配給工蜂，於是隨著工蜂的挖掘，李察案頭的山體結構也相應地向地下深處延伸。

這件事花不了李察太多時間，空餘時間，李察就開始打造米達倫戰鬥版的第二個構件。

這片構件以神血為核心，光是基質的製作就要一百多道工序步驟。但李察有無以倫比的耐心和細緻，這樣半個月中居然奇蹟般地沒有犯下任何錯誤，第二塊構件終於完成了。

就在李察開始處理另一顆神血時，忽然傳來消息，工蜂挖掘出了一條地下通道。在第一時間，李察的視野就和那隻工蜂重合，看到了西奈分身曾經走過的那道長廊。

李察一眼就辨認出長廊的裝飾是純正的深淵風格，看來在整件事情背後有著惡魔的身影。他即刻命令工蜂拓寬通向長廊的隧道，同時讓追隨者和構裝騎士集結，準備進入長廊。

而李察自己則利用空間領主的力量連續傳送，頃刻間就出現在惡魔長廊內。這個時候，長廊中才有十幾隻工蜂趕到，它們正在和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的小惡魔們廝殺在一起。

小惡魔數量眾多，一眼看過去就在上百隻，黑壓壓地擠滿了通道。它們本身就有七八級的戰力，遠遠超過工蜂。只是工蜂根本就不畏懼死亡，拚死撕咬著對手，並且不斷噴出有強烈腐蝕力量的消化液。

李察抬起手，手心中迅速浮現幾點火星。然而就在這時，整個長廊突然有節奏地震動起來。

明天第一更上午9點，那章的單章「頂」每過1000加一更。

熊愛布

章四十九無盡迴廊

李察立刻聽到了一陣無法形容的巨大心跳！他的三個心臟此刻都和這個聲音以同樣的節拍脈動著，讓他說不出的難受。

長廊中忽然又是劇烈震動，提拉米蘇從通道里跳了出來。食人魔領主重鎚一揮，把快要撲到李察身上的幾隻小惡魔全都砸成肉醬，然後說：「頭兒，你怎麼在發呆？」

「你沒有聽到心跳聲嗎？」

聽到李察的問題，提拉米蘇兩張臉都很茫然：「哪有什麼心跳？這裡就是這些小惡魔在吵鬧啊！」

「你沒有聽到？」李察又問了一次，得到兩個腦袋的確定答覆後，立刻陷入沉思。

構裝騎士、追隨者和寒霜武士們不斷從通道中衝進長廊，他們迅速構築了一道防線，把如潮水般的小惡魔擋在外面。

寬大的長廊可以讓提拉米蘇舒適地戰鬥，然而詭異的是，在李察身後也看不到長廊的盡頭。小惡魔們則源源不斷地從前方湧出，數量越來越多，轉眼間就是成千上萬。

它們個體力量雖然不強，但是數量實在太多，前赴後繼地撲擊下，就連第一線的構裝騎士們也有些抵擋不住，緩緩後退。

長廊地面上很快就鋪滿了小惡魔的屍體，新來的小惡魔則踩著同伴屍體，居高臨下地發起攻擊。一時之間，李察這支足以橫掃法羅的強悍軍隊居然立足不穩，被逼得節節後退！

阿西瑞斯這時來到李察身邊，急切地說：「殿下，這是深淵的無盡迴廊。它其實是和某一層深淵連接在一起，所以我們現在某種意義上，是在和整層深淵的惡魔們戰鬥！」

李察沒有急於做出增援或是撤退的決定，而是仔細觀察。

如此一來，他的真實視野立刻穿透迷霧，注意到了異動。長廊墻壁上的惡魔浮雕此刻居然都在活動著，一旦無盡迴廊中出現空當，就會跳出一群小惡魔，把空處填滿。而在長廊墻壁上，每當跳出小惡魔時，李察都會感覺到濃郁的空間波動。

看來阿西瑞斯說得對，無盡長廊確實以某種方式和深淵聯接在一起。

李察臉色一凝，問：「會有大惡魔，甚至惡魔領主出現嗎？」

「那倒不會。無盡迴廊可不是位面傳送通道，它是深淵用來連接某些秘境或特定空間的手段，裡面最多偶爾出現一兩個大惡魔。這條無盡迴廊位於法羅這種等級的位面，連大惡魔都不會出現，最多就是些中級惡魔。」

「那要如何通過？」

阿西瑞斯向小惡魔湧來的方向一指，說：「那就是我們的方向。只要順著迴廊一直走，經過足夠距離時，自然就會到達盡頭的出口。」

李察向身後看了一眼，皺眉道：「那我們身後呢？」

「那個方向永無止盡，只會離真正的出口越來越遠。」

此刻李察整個部隊都被小惡魔們推得緩緩後退，構裝騎士和寒霜武士倒還沒有出現傷亡，他們交替戰鬥，將整個防線守得密不透風。追隨者們則站在防線後，等著擊殺漏網的惡魔。

這是李察軍隊一向的風格，他特別注意防止無謂的傷亡。但現在陣線正在退後，小惡魔們好像無窮無盡，弒殺再多都會有同等的數量補上。不得不說，這種局面最為打擊士氣，看不到盡頭的戰鬥，會讓最堅強的戰士麻木。

克拉克這時完成了咒語，隨著他一聲叱喝，在小惡魔們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團黑光。在黑光中，克拉克的叱喝聲被千百倍地放大了，十餘米範圍內數以百計的小惡魔都站立不穩，它們的靈魂居然被生生震出身體，然後破碎。

這是神術版的律令死亡，威力極為強大，一下就消滅了三百餘小惡魔。可是更多的小惡魔湧來，轉眼間就填滿了好不容易出現的空白。

克拉克臉色難看，沒有再使用律令死亡。這是九級的神術，以他目前的能力也只能使用三次。可是神官畢竟不是魔法師，耗光了神力拿什麼來救人？

李察止住了蠢蠢欲動的追隨者，自已走向小惡魔們湧來的方向，在構裝騎士組成的戰線後站定。他摘下毀滅之書，準備翻到血色仲裁的頁面。

在這種不過幾十米寬的狹窄戰線上，一個普通的血色仲裁就足以維持整個戰場。輪流召喚的話，就可以維持戰線不再後退。

毀滅之書吸收了李察輸入的魔力，書頁迅速翻動，上面影像閃爍。李察忽然瞥見了那個奇異的正四面體，不知為何，心底又生出寒意。

略一猶豫，李察就把毀滅之書翻回到存放著正四面體的那一頁，然後輸入魔力。

就是李察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召喚它，也不清楚召喚出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只是隱約感覺，這次的正四面體會和上一次的不一樣。

又是命運直覺？李察並不確定。

四顆光點從毀滅之書上飛出，飄浮在通道上方。隨後它們兩兩連線，光芒耀動之後，那顆神秘的發光四面體再次浮現。

冥冥中，李察忽然感覺到這個神秘的四面體傳來一縷意念，似乎是在詢問命令。

李察向無窮無盡的小惡魔望了一眼，回應道：「殺光它們！」

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命令，就是李察自己也沒有把握是否能夠做到。理論上來說，深淵中一個區域內的小惡魔總有極限，但是數量究竟有多少，卻是誰也說不清。

接到了李察的命令，這顆正四面體開始綻放光芒，從四個頂點處各自射出一道連綿不斷的熾熱光線。

四道熾熱光線有著難以想像的高溫，照射在通道的墻壁上，立刻就會劃出一道深深的切痕。而當它們掠過小惡魔時，就會像熾熱餐刀切割奶油一樣，無聲無息地將那些小惡魔切為兩半。

四根光線無規律地擺動著，卻把所過之處全都變成屠場。每當一道光線在小惡魔群中劃過，立刻就會把數十個小惡魔剖開。沒有血肉飛濺，那些被切開的傷口處都是整潔光滑的鏡面。但這不是結束，而只是毀滅的開始！

那顆四面體忽然開始旋轉！

它的翻滾完全沒有規律，四根毀滅光束的擺動也沒有規律。當飛旋與疾速擺動結合時，在眾人眼中，那四道毀滅光束就織成了網，在四面體周圍數十米內，再無死角，全是毀滅的國度。

飛旋的四面體幻化成一顆巨大光球，嗡的一聲開始移動，隨即向無盡迴廊深處飛去，越飛越快，轉眼間掠過轉角，消失在迴廊深處。

無盡迴廊突然安靜下來，靜得有些可怕。小惡魔們能夠吵得人發狂的喧囂叫聲全都消失了，消失得乾乾凈凈。

構裝騎士還在擺著持盾握劍的戰鬥姿態，可是劍鋒前方的敵人全都不見了。他們愕然看著前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無盡迴廊的地面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小惡魔。確切點說，是小惡魔的碎塊。四道飛速舞動的毀滅光束就像四把最鋒利的切刀，把通道內每一隻小惡魔都切成了數十塊。

迴廊的四壁上同樣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深深切痕，看得人心頭顫慄。這時迴廊的墻壁開始蠕動，不斷分泌出暗色的汁液，修補著墻壁的破損。

每一道傷口彌合時，都會發出嚶嚶的細細聲音，好像有什麼在痛苦地哭泣。至少現在，它再也不敢釋放小惡魔了。

如此結果，李察自己都被震驚了。不過他是最先回過神的，向迴廊深處一指，說：「往前走吧！」

厚厚的屍塊根本無法一一清理，構裝騎士們索性用重盾當鏟，把小惡魔的屍塊推到通道兩側，這才清理出一條道路。

隨著逐漸深入，通道中的小惡魔屍體開始變得稀疏，到最後終於消失。可是僅僅是看到的屍體，李察估計就有數萬之多！

那個神秘的正四面體不知何時消失了。

李察又打開毀滅之書，看到那張書頁上又出現了四面體，只是這一次淡得多，只是一個虛影。李察嘗試著向裡面輸入毀滅真名的力量，結果書頁中的四面體重新變得清晰，並且重新自行旋轉起來。

它的威力太大了，大到讓李察都不確定能否掌控它的程度。而且直到現在，李察都不清楚它究竟是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深究這件事情的時候，李察收起了毀滅之書，加快腳步，向無盡迴廊深處奔去。

或許是被四面體的毀滅光束打得痛了，無盡迴廊這一次出奇的老實，再也沒有小惡魔出現，甚至悄悄縮短了路程。李察只走了預計中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就站到了那扇古老的青銅大門前。

數名構裝騎士上前，一齊發力，用力推開了沉重的大門，露出門後無比恢宏的大殿。

當李察跨進去時，殿堂中響起雷鳴般的憤怒咆哮：「是誰如此大膽，膽敢打擾我，偉大的深淵領主的安寧？！」

李察根本沒有被這洪大的聲音所嚇到，他徑直走到大殿中央，手一揮，追隨者、構裝騎士們就魚貫而入，圍繞著李察列成了戰鬥陣形。

最後走進大殿的是提拉米蘇，食人魔領主抬起大腳，直接把兩扇青銅巨門連軸踹了下來，意思很明顯，就是以防被人斷了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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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 深淵領主

那位深淵領主顯得更加憤怒了：「你們這些骯臟的爬蟲，居然敢損毀我的宮殿！我要把你們都投入深淵的熔爐中，讓你們被熔漿洗刷一萬年！」

伴隨著陣陣吼聲，大殿開始劇烈震動，不時有細碎石子從殿頂掉落。龐大精神威壓則從四面八方而來，狠狠衝擊著眾人的心靈，有幾名構裝騎士臉色蒼白，差點就要被恐懼佔據心靈、準備四處亂竄了。

就連克拉克和阿西瑞斯也顯得神色很不自然。這是精神上的正面碰撞，比拚的是靈魂力量，他們在神術上超凡的技巧在這裡全無用處。

只有李察神色如常，傳奇級別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終於顯出與其等級相符的作用。

李察環視四周，淡淡地說：「一位深淵領主？準確的說法，應該是深淵小領主吧！不管是真是假，就算你真的是一位小領主，來到了這裡，那也沒什麼可以囂張的。」

「你們的神靈都要在我面前匍匐！！」惡魔的咆哮更加強烈，陣陣精神威壓如海濤般襲來，想要把李察生生壓到地上去。

「或許，但那不是我的神靈。我的耐心有限，這場遊戲到此為止！」說著，李察抬起右手，手心中閃動點點藍星，仿若托著一個小小的星空。

隨著李察的動作，大殿中悄然出現了許多藍色火花，它們就像一隻隻精靈，安靜地燃燒著，飛舞著。每一朵藍色火花都和李察手中托著的星空中某一顆星火對應，飛行軌跡和明暗節奏都是一模一樣。

朵朵藍色火花飄進了大殿中無處不在的濃霧，一觸到霧氣，它們忽然猛烈燃燒，噴射出明亮火焰，那些霧氣如同被抽吸一樣滾滾而來，隨即被點燃，讓藍火燃燒得更加猛烈。

惡魔突然痛苦地號叫起來：「這些火焰！這些火焰怎麼能夠燃燒靈魂？啊啊啊，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火焰，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惡魔淒厲的呼號響徹大殿，一直壓迫著眾人的精神威壓瞬間為之一空。

聽到惡魔的號叫，李察冷笑一聲，說：「我叫李察.阿克蒙德。如果你願意的話，回到深淵後可以盡情的詛咒我！」

李察手中托舉的星空迅速變大，手上每多一點星火，大殿中就會增加一朵飛舞的藍火。轉眼之間就有數百朵藍火飛舞。

惡魔的慘叫瞬間提高了數個音階，它忽然大叫一聲：「我會回來的！」隨後那個強大的意識就如潮水般褪去，轉眼間消失得乾乾凈凈。

這個變化突如其來，連李察都想不到剛剛還無比囂張的惡魔領主居然說跑就跑，讓他捕獲煉化靈魂的想法落了個空。

當惡魔領主的意識消失後，大殿中的霧氣隨即散了。霧氣其實就是惡魔領主精神力量所化，亦可藉此施放威壓。李察就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放出大片藍火去燃燒霧氣，藉以提煉惡魔的靈魂。

既然惡魔領主已經跑了，李察就右手握拳，所有的藍火全部飛回，落入他的手心，消失不見。

再掃視了一下整個大殿，李察最終無奈搖頭，說：「跑得倒還真快！」

李察手一揮，構裝騎士和寒霜武士就四下散開，小心翼翼地探查大殿。

這座大殿極為宏偉，比上面的大廳還要寬廣得多。這裡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空間，非常空曠，幾乎沒有裝飾。

在大殿的盡頭，有黑鐵鑄就的高臺和王座。巨大王座的兩個扶手被打造成了面對外側身站立魅魔的樣子，正是深淵中領主王座的典型式樣。

當霧氣散去後，高臺和王座才顯露出真實的大小。在這個王座上常坐的惡魔，至少要高達百米！

深淵和地獄中，惡魔的體型大小往往代表了力量高低。像這種超過百米、足以和泰坦體型相媲美的惡魔，即使在深淵不是掌控一層的霸主，力量也不會比大領主小太多。至少以李察所知，還沒有哪個惡魔小領主能夠坐到這張黑鐵王座上。

難道剛剛那個惡魔不是吹牛，而真的是一個大領主？阿西瑞斯轉頭望了過來，深悉深淵世界知識的黑暗神官顯然也被黑鐵王座給驚到了。

李察卻不認為剛才那個惡魔真的是大領主，否則的話也不會被區區幾朵藍火燒走。雖然對方也算是輕鬆地擺脫了能夠黏著靈魂的藍火。

李察浮空而起到高臺上，繞著王座飛了一圈，仔細檢查後，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或許最有價值的就是王座本身的材質和雕刻技藝。

在王座之後，是一道幽深的門戶，隱隱有著空間的波動。

有真實視野的輔助，李察很快就確認這是一個位面內的短距離傳送門，並且十分穩定。

進入傳送門後，李察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這裡到處都瀰漫著硫磺和火焰的味道，空中繚繞著淡淡的煙氣，光芒則來自於穹頂上星星點點的光斑。

李察的目光穿透了煙霧，掃視著周圍。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地下空間，非常巨大，已經有些地底世界的味道。穹頂高達數百米，上面滿滿地生長著不知名的菌團，正是它們散發的光芒照亮了這個地下世界。

李察的目光忽然被遠方兩道瀑布所吸引。那兩道瀑布居然是自虛空中流出，落在地上，共同匯聚成一條小河，流向遠方的一座小山丘。山丘的另一端隱隱泛著火光，不時有縷縷焦黃的煙氣冒出。

瀑布散發出奇異的氣息，對李察構成了相當的吸引力。他立刻飛到瀑布邊，仔細檢查，結果讓他又驚又喜。這兩道瀑布蘊含著極為豐沛的能量，毫不誇張地說，隨便拿個瓶子裝一瓶水，就是一瓶高級魔力藥劑。

兩道看似不算大的瀑布，可其實卻是奔湧著魔力藥劑的瀑布！

瀑布是自虛空中湧出，李察仔細掃瞄了周圍空間，最終確定被初始之地地下那極為龐大的吸能法陣汲取到的位面本源力量，都匯聚到了這裡，變成眼前的兩道瀑布落下。

那條小河則閃耀著柔和光芒，一路流向遠方。就像李察半位面中的魔力池一樣，這條小河的河底居然也有星星點點的魔晶。

河流繞過幾十米高的小山丘，最終匯成一汪水潭。李察飛上山丘，抬眼一望，卻驟然看到面前躺著一個無比巨大的惡魔！

無須細看，光憑那一百多米的龐然身軀李察就可以斷定這必然是一個惡魔大領主！李察不及細想，本能的恐懼就驅使著他瞬間閃退百米！這個距離依然不安全，當惡魔大領主站起時，無意識的揮舞手臂就有可能拍中李察。

惡魔大領主是深淵最頂層的存在，每一個名字都足以令整層深淵顫抖。許多大領主獨自統治著整層的深淵，而另外一些格外遼闊、或者能量與資源異常豐富的深淵，則被數名大領主瓜分。

即使強如蘇海倫，亦無法在深淵中挑戰一名惡魔大領主。李察看到一個惡魔大領主，第一本能就是逃，有多遠就逃多遠。

閃退之後，李察才發覺這名惡魔大領主並沒有動靜，依然躺在原地未動。假若他正常的話，此時至少應該站起來，然後或是吐息，或是詛咒，或是使用其它什麼強力的技能，直接把李察轟成灰燼。

李察又聽到了巨大的心跳聲，在這樣近的距離，他現在終於確認了聲音竟然是來自於眼前那名惡魔大領主。只不過李察總覺得這心跳聲有些不自然。

這次心跳的共鳴沒有再給李察帶來不適，只是隱隱有種誘惑，吸引他過去一探究竟。而且潛意識不斷在告訴他，靠近並不會有傷及生命的危險。

定了定神，李察命令所有追隨者都留在大殿，不許進來。他深吸了口氣，再次感受了下來自命運直覺和潛意識的強烈指引，然後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個惡魔大領主。

如果是正常的大領主，那麼象李察追隨者那個等級的人，來多少都沒有用。一位惡魔大領主一爪子就可以拍死一大片。

直到李察飛臨上方，惡魔大領主如小山般的身軀都伏在地上動都不動。李察這才確認它已經死了。

力量達到惡魔大領主這個層次，放到其它位面直接就與諸神同列，甚至還要更強些。它的身軀歷經千年不腐也是常事，只要裡面的能量沒有消散干凈，就不會損毀。

但是從惡魔大領主的身軀內，還不斷傳出有節律的心跳聲，那是真實存在的。李察心中一動，仔細觀察。只見在真實視野之下，惡魔大領主的身軀漸漸透明，把內部的結構一層層揭示出來。

在惡魔大領主的身軀內沒剩下什麼能量，要不然李察也不能觀察地如此容易。它的身軀確實已經壞死了，然而魔軀中央一顆心臟還在頑強地脈動著。

從生命跡象上看，這顆心臟也行將走到擁有活力的盡頭，威力比之全盛時期不知差了多少。然而就算這樣，它的每一下脈動也會引發周圍能量發生潮汐般的湧動，隱隱有撕裂空間的跡象。

PS1：補充說下，以章四十九無盡迴廊的累計數據為準，還有，請大家在規則內玩，BUG、刷子什麼的，異常數據會被站方處理的。這就有違俺搞這次活動的初衷。

PS2：順便回答某些人，俺寫文十年，從來沒有刷過淘寶，也從沒有請過代筆。文字有流暢凝滯，情節有高潮低谷，無論好壞俺一力承擔。

熊愛布

章五十一 初始之密

李察默默計算著，發現它每一下平常脈動所迸發出的能量，竟然比自己全力一擊還要高，他不禁駭然，這才最直觀地看到了自己與惡魔大領主之間的力量差距，那根本不在一個量級上。

富含位面本源力量的小源繞過山丘，在側背面形成一個小湖，惡魔大領主就伏在湖水中，湖很淺，它大半的身軀都露在外面，而湖水匯聚到了這裡，水中富含的位面本源能量就源源不絕地被惡魔大領主吸收，最終消失在心臟裡。

不知已經死亡了多少歲月的惡魔大領主，看來就是靠著位面本源力量，才能夠維持心臟的活力。

這才是初始之地真正的秘密。

只不過位面本源力量之間的差距同樣是巨大的。

深淵不知道有多少層，而每一層除了可以支持至少一名大領主之外，還可以讓幾個甚至是幾十個小領主活得很好，此外還有大中小各種惡魔無數。

而法羅，僅僅是維持一個惡魔大領主的心臟不死，就造成初始之地上千公里的遼闊地域變成絕地。

李察放眼向遠方望去，只見在這片蒼茫大地上有一道深深的溝壑，從小湖這裡一直延伸到遠方茫茫煙霧中，從痕跡看，這個惡魔大領主應該是一路掙紮著最後爬行到了這裡，終於力盡而死，那道長長的溝壑，就是它生命最後一程留下的痕跡。

是什麼存在能夠殺死一隻惡魔大領主，又是誰建立了汲取位面本源力量的法陣，千萬年來維持了大領主心臟的活力。

李察的感知掃遍周圍，在千米範圍內都沒有找到其它生命跡象，大殿中隱藏的那個惡魔早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李察沿著深溝向空間深處飛去，一飛就是數十公里，周圍的溫度開始明顯升高，霧氣逐漸變成濃郁硫磺味道，有毒物質也開始增加，到了這裡，環境就已經有些接近深淵了，一般人類戰士難以生存，十級以上才能夠自如行動。

繼續向前飛行，身周都是濃重的霧氣，彷彿沒有盡頭，李察只是憑著意識中那點直覺固執地前行，下一刻他忽然穿透了重重濃霧，眼前視野驟開，不禁當場呆住。

在李察面前是一片古老的戰場，在已成焦土的大地上，數以百萬計的惡魔還保持在最後一刻戰鬥的姿態。

時光似乎已在這裡凝固。

惡魔的對手是各種奇異的生命，看上去像是一隻隻巨大甲蟲。

甲蟲數量只有不到百隻，但每一隻都有十餘米高，近百米長，體形和惡魔大領主已相去無幾，這些甲蟲有六到八隻巨大刀鋒，只看大小就知道威力極為巨大，許多甲蟲刀鋒上還穿著幾頭大惡魔。

在戰場中央，有一座黑色的小山。

但仔細看去，李察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隻比母巢還要龐大得多的巨蟲，它直徑近千米的下半身軀體體形短粗，用數百對節足支撐身體，上半身現在倒在地上，若是直立的話應有數千米高，在它的上半身密佈著上千隻細小而且鋒利的節肢，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在巨蟲周圍，圍著密密麻麻如螞蟻般的惡魔，它們好像在同一時刻死亡，許多還保持著衝鋒的姿態，而在巨蟲身上，同樣爬著不知道幾萬頭惡魔，它們看樣子是想攀登到巨蟲頭頂，和這些惡魔相比，巨蟲就是一座山。

李察可以想像，當這些惡魔攀援向上時，巨蟲身體上那數以千計的刀鋒就變成最恐怖的絞肉機，成片成片地收割著生命。

從戰場最後一刻的影像看，李察斷定那隻巨蟲以靈魂力量發出了某種類似於精神衝擊的技能，覆蓋了數百平方公里，範圍內所有生命都被瞬殺。

但這場戰爭最終還是惡魔一方贏了，不過倖存的惡魔大領主最終也只掙紮著爬出數十公里，就再也支持不住，終於隕落。

在這只前所未見的巨大異蟲前，李察感覺呼吸都有些艱難，光是那龐大綿綿山脈般的身軀，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在此等存在之前，李察忽然覺得人類帶有傲慢自誇性質的那些什麼聖域，什麼傳奇之類的稱號，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此時此刻，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又在李察心底浮現。

無論惡魔，遠古泰坦，還是傳奇龍族，都是力量越強，體型就越龐大，龐大的身體確實是承載力量的最佳載體。

而人類強者一般喜歡保持原有的身型，不過力量型的強者晉入傳奇境界後，身體也會免不了有些增大，胖得如小山一樣的菲利浦大帝，卻隱隱然是人族第一強者，而如無定，走的則是技巧路線。

雖然傳奇強者更加強調掌控規則，以規則的力量去戰鬥，然而當純粹的力量大到某種程度，就是規則也會被打破，李察在考慮，隨著力量的日益增長，要不要也走上身體巨大化這條路。

李察向那隻巨蟲飛去，但飛行時所激起的一點微不足道的魔力，卻如點燃整個草原的火星，瞬間就打破了這片世界千萬年的停滯。

在李察下方，所有的惡魔雕像都開始崩解，然後化為細細飛灰，迅速湮滅，不止是惡魔，那些巨型甲蟲也同樣崩解湮滅，這場不可思議的宏大戰爭，就這樣在李察面前灰飛煙滅，徹底消失。

李察愕然，不由自主地浮停在空中，呆呆看著戰場中央那隻龐然如山的巨蟲也開始崩解，灰泥滾滾而落，有若雪崩，轉眼之間，那如山般的身軀也隨風而去。

一剎那間，李察就明白過來，無論惡魔還是巨甲蟲，能量層次都遠遠超過了法羅水準，它們死後能量會不斷流失，千百年後，就只留下了一碰就會粉碎的脆弱形體。

那名惡魔大領主或許是為求生存，或許是某種現在已經無法追溯的原因，自行布下了汲取位面本源力量的法陣，如它這般的存在，揮手間就可以布下方圓千米的巨大法陣。

只是後來，這個汲能法陣被那個不敢露面的惡魔給利用了而已。

當巨蟲的身軀徹底消失時，大地忽然震動，地面竟然向下陷去，而且越陷越深，灰泥土石不斷向深處墜落，轉眼之間，戰場中央就多出一個直徑數公里的天坑。

李察飛到天坑上方，向下望去，這坑竟然真的深不見底，在千米之下有瀰漫霧氣，遮住了更深處的景物，霧中隱隱透著火光。

李察略一猶豫，就直接向坑底飛去，當他飛入濃霧之後，感知突然變得遲澀起來，李察立刻明白，周圍的空間有異常，很可能又是一個超大型的傳送通道。

這次的行程並不長，很快李察就從通道另一端飛出，當他看清周圍後，不禁再一次怔住。

這裡的天空無限深遠，但是暗紅色的，不時有流火從天穹墜落。

風中帶著濃烈灼熱的氣息，吸入肺中如火燒般難受，李察傳奇級別的身體自動過濾了有害物質，但這也讓李察認識到環境的惡劣，在這個溫度超過七十度的地方，就是聖域強者也呆不了多久。

大地是黑色的，在崎嶇的地面上流淌著熔巖的河流，不時有熔漿從地隙中高高噴出，直衝上數百米高空，才轟鳴著回落。

硫磺和火焰的味道撲滿口鼻，熟悉又陌生，李察一瞬間有站在家族墓地上的錯覺，但是氣息中又有隱約彷彿敵意般的雜質，讓他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想要沸騰。

在李察視野範圍內，有數百小惡魔在遊蕩，而同一時刻，則有數十場戰鬥發生，小惡魔們之間時不時就會爆發你死我活的爭鬥。

一隻小惡魔發現了李察，頓時興奮起來，飛躍撲來。

李察無言，右手徐抬，一把握住了小惡魔的頭，隨即藍火乍現，瞬間就把它的頭燒成灰燼，撲通一聲，小惡魔無頭的屍體落在地上，手足還在抽動著。

這具真實無虛的屍體也讓李察明白自己到了哪裡。

這裡，是深淵。

李察回頭，在他身後，空中有一片鏡面般的空間，那就是位面傳送通道的出口，但是這個通道無比巨大，直徑竟然有一公里，不過如果不是這麼大，這麼穩固的位面通道，也無法讓一位深淵大領主和它的百萬大軍通過。

李察在原地站了整整五分鐘，才說服自己接受現實，他確實來到了深淵，就在這五分鐘內，他先後殺了十餘隻小惡魔。

這些小惡魔在無盡迴廊中只有六七級水準，但是在深淵裡，它們身上就籠罩了一層隱約的紅光，實力驟升到級，不過小惡魔也有自己的智慧，在被李察輕描淡寫地殺了十幾位同伴後，它們就遠遠離開了李察所在的區域。

李察沒有多呆，這座位面傳送通道雖然廢棄已久，但並不意味著安全，惡魔們的嗅覺極其敏銳，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惡魔聞風而來，李察不在乎大惡魔，但絕不願意在深淵環境下和一名深淵小領主戰鬥。

回到那處古戰場後，李察定了定神，開始召喚追隨者。

熊愛布

五十二 阿克蒙德起源

一眾追隨者來到這處獨立的空間後，無不被深淵大領主的屍體所震驚，依然脈動的心臟對很多人形成了強烈壓制。其中食人魔領主最是承受不住，竟然在深淵大領主身邊直接栽倒，然後全身無力，怎麼都爬不起來。

沒有人嘲笑提拉米蘇，反而投來的都是羨慕目光。象食人魔這種靠天賦吃飯的種族，感知越是敏銳就意味著天賦越是強大。

提拉米蘇被深淵大領主的餘威震懾得爬不起來，正是強悍天賦血脈的證明。食人魔必將成為傳奇，而且目前看來，它將不會止步於21級。

繞過惡魔大領主的軀體後，一眾追隨者也看到了那深不見底的深淵。

阿西瑞斯最是震驚，失聲道：「殿下，這，這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通向深淵的位面傳送通道。」李察苦笑著說。

這時宗虎忽然傳來消息：「主人！這邊有一座神殿，我覺得您應該過來看看。」

在戰場的邊緣處，有一座神殿。神殿雖然不大，但通體由黑鐵鑄成，殿頂鑄著一顆惡魔頭顱，以及代表著某位大領主的徽章標記。這是典型的深淵風格，規堊模不大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建造神殿的惡魔數量不夠，或者是力量不足。

李察走進神殿，殿內空間不大，四壁上都鐫刻著惡魔文字。這些文字透出暗紅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李察自從晉入傳奇後，知識體系中莫名地多了一些異種族文字，惡魔語就是其中之一。雖然時日尚短，不能算多精通，也足夠看出四壁乃至地面穹頂的文字都是一段段咒語，構成了一個定向的聚能法陣。

在神殿盡頭有兩座深池，裡面浸泡著兩具軀體。詭異的是，從池中泛起的居然是濃郁的神力氣息。

李察走到池邊，向裡面望去，雙眼微瞇，說：「這是......高地戰神和西奈？」

在場的追隨者大多跟隨李察參加了兩次神戰，認得兩位神祇的樣子。這時過往種種事情就逐漸串連到一起，李察若有所思，許多秘密此刻一一有了答案。

就在這時，李察忽然感覺到一陣冷風襲來，轉頭望去時，只見兩個半透明的身影正疾速向自己撲來。

兩個幽魂？李察怎麼會怕這種攻擊，不過還沒有等他有所動作，阿西瑞斯和克拉克就各自一聲斷喝。在克拉克頭頂出現一個拳頭標記，隨即一道金色光柱射向一個幽魂。而另一側，阿西瑞斯則擲出一柄神力凝成的深黑色戰鎚。

審判和制裁之鎚，這兩個強力神術對付幽魂類的怪物殺傷力巨大，兩個幽魂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長長慘號，就當場煙消云散。

李察這時才想起為什麼這兩個幽魂會有種熟悉的感覺。那不是幽魂，而是高地戰神和西奈的一縷意識，不過現在已經徹底從這個位面消失。

兩池富含神力的能量之水，以及兩具還沒有完全凝聚的神軀，還不是這座神殿最具價值的財富。真正有價值的是那個可以把位面本源力量轉化為神力的法陣。

另外，李察估計池水加上兩具神軀，大約有兩百多的神性。這亦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在神殿的側間中，桌子上擺放著一本厚厚的筆記，這是高地戰神留下的日記。在部下搜索戰場時，李察獨自留在神殿裡，仔細閱讀著這本日記。

高地戰神其實在上一次征戰中已經隕落，但是他封閉了神國，延緩了神國破裂的進程，然後借助神國中一位僕神的力量，支持著分身前往祖源高地，去取回藏於這裡的財富。

高地戰神早就盯上了野蠻人的潛力，在數千年前，他就在神戰中摧毀了野蠻人的三大祖靈。隨後他把自己偽裝成野蠻人的一位先祖，竊取了祖源高地上野蠻人部落的信仰。

但高地戰神的慾望還沒有得到滿足。他貪圖野蠻人的信仰，又畏懼野蠻人強大的戰力，於是在野蠻人的先祖聖壇上降下最強大的詛咒。

這詛咒深入野蠻人的血脈，並且隨著繁衍而代代擴散。在詛咒下，野蠻人的力量被限定在十級，永遠無法突破。受困的靈魂，將會把多餘的力量傳回先祖聖壇，並被埋藏在聖壇下的神軀吸收。

這具神軀，就是高地戰神為自己準備的後手，就像黑夜女士一樣。不過高地戰神的運氣比黑夜女士要好得多，他在神戰落敗後順利逃回到初始之地，並利用汲取了上千年野蠻人靈魂力量的強大神軀重登神座。

而在再次點燃神火的過程中，高地戰神無意中發現了地下的無盡迴廊，並且循著李察剛才走過的那條路找到了古戰場。

從未出過位面晶壁的高地戰神深深震驚於惡魔大領主的恐怖力量，因而與惡魔意志達成了交易。

高地戰神向惡魔意志表示臣伏，而惡魔則教會了他如何抽取位面本源力量，並以此來復活惡魔大領主。當惡魔大領主復活後，它那可以撕碎位面的力量足以在瞬間征服法羅，而那時，高地戰神將會成為法羅諸神之王。

隨後，高地戰神就指揮山谷中惟一保留著進化潛力的野蠻人部落修建了深淵聚能法陣。在幾百年源源不斷的抽吸中，初始之地漸漸變成一片死地，範圍不斷擴大，終於成了今天李察看到的模樣。

然而李察推算，深淵聚能法陣的功能卻不完全和高地戰神想的一樣。

如果再過幾百年，位面本源的損傷就會不可修復，初始之地將會出現崩塌，那時會出現一條直接連通到深淵的位面通道。

深淵中的惡魔將會源源不斷湧入法羅，把這裡變成熔火與巖漿之地。如果法羅能夠承載得住，那麼將會逐漸同化為另一層深淵。

然而可惜的是，李察知道，諸神之約下封閉的法羅進化並不完全，根本沒有能力承載整層深淵的力量。因而結果只有一個，法羅會逐漸崩解死亡，變成惡魔進化的養料。

隨後絕望中的西奈也來到了初始之地，並且同樣以臣伏為代價得到了惡魔意志的餽贈：以位面本源力量為他重鑄神軀。

看到這裡，李察不禁嘆了口氣。

兩位法羅的主神自以為可以借助惡魔大領主的力量重新崛起，但他們卻不知道，交易的最終，會是整個法羅的毀滅。而他們作為法羅位面規則的體現，也不可能擺脫毀滅的命運。與惡魔交易，輸掉的不止是靈魂，還有未來。

接下來幾天，是對戰場的反覆搜索，李察和他的追隨者們幾乎把整片大地都翻了一遍，但沒有再找到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數日後，李察又回到了地面，然後就面對著那顆幾乎和自已同樣大小的心臟發呆。

惡魔大領主的心臟，依然保有活力，如果擺上永恆與時光之龍祭壇的話，就算得不到一級神恩，至少也要介於一級和二級之間。

這也意味著假如李察運氣足夠逆天，永恆與時光之龍願意放水的話，他會在祭壇上看到深藍詠歎的補完方法，說不定還有一兩樣核心材料。

對惡魔而言，心臟就是它們全身精華所在，頭顱只是次要的。一個強悍的惡魔就是被斬首，依然能夠生存，但如果被挖出心臟，那就必死無疑。

可是李察卻盯著這顆心臟在發呆，全然沒有把它放上時光祭壇的意思。

心臟還在脈動著，每下脈動，都會帶動李察全身的血脈共同起伏。李察的三顆心臟都跟隨著它以同樣的節律跳動著，李察也曾試著控制心跳，但只要一放鬆，三顆心臟就又會回到同樣的節奏。

這是根本不應該發生的現象，但它就是發生了。這種現象，李察曾經在好幾本魔法書中看到過，它叫血脈共鳴。

至此，李察差不多已經可以確定，這頭惡魔大領主的真名中多半有一段叫阿克蒙德。

在不知幾千還是幾萬年前，這位惡魔大領主以不可思議的恐怖力量打通了通向異位面的空間通道，卻遇上了那不知名的巨蟲和那些不知道是屬從還是後裔的巨甲蟲。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之後，惡魔大領主終於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但是它的百萬大軍灰飛煙滅，自己也於不久後隕落。

這場戰鬥的級別已無法形容。從殘缺不全的空間規則中，李察看出那片古戰場前身其實是一片完整的位面，但是整個位面都被驚天動地的戰鬥摧毀，最後只剩下這麼一塊幾百公里方圓的殘片，不知怎麼的就飄遊到了法羅附近，和法羅大陸連接在一起。

李察嘆了口氣，望著惡魔心臟的目光全是複雜。

或許諾蘭德阿克蒙德家族的起源，就是源自這位惡魔大領主。阿克蒙德血脈之所以沒能列入大陸頂級血脈之列，就是因為在深淵對應的惡魔中，阿克蒙德這一支中沒有大領主存在。

然而現在李察知道，阿克蒙德其實是有大領主的，只不過在久遠的過去隕落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顆心臟，就是阿克蒙德的祖先。

李察心中的感覺越來越是複雜，他在想著歌頓，那個據說被莫德雷德帶往深淵之底的男人。之前在深淵邊緣，被硫磺和火焰氣息包圍的時候，他剎那間有一種衝動，想要沿著前路筆直行去，最終還是被理智平復。

他不自覺地伸手，想要觸摸這顆惡魔大領主的心臟。

所以，這是現碼的。

感謝新盟主唔飛翔。

熊愛布

章五十三 後裔

當指尖觸碰到惡魔心臟的瞬間，李察駭然發現自己的阿克蒙德血脈竟然以最猛烈的方式爆發了。

剎那之間，李察全身血液都在高溫下沸騰。

李察一時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完全動彈不得，可是體內每個角落都在傳來灼燒的痛苦卻是真實不虛。

那顆惡魔心臟上突然探出無數條黑色觸鬚，纏上了李察手腕，並且迅速向他全身蔓延。

李察驚駭之極，立刻召喚追隨者和母巢，可是這顆惡魔心臟竟然切斷了他和追隨者們的靈魂聯繫，現在李察的意識就好像完全被囚困在無形的牢籠中，根本無法脫離。

李察連叫都叫不出來，眼睜睜地著惡摩大領主的心臟化為無數黑絲，纏繞在自己身上，轉眼在前就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李察一顆心已沉到谷底，因為他無論做魔法實驗，還是繪製構裝，都是完全不能被打擾，除非敵人打到了大門口，否則追隨者們根本不會進入李察的實驗室，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了。

在李察實驗室中，多出一個黑色巨繭，而且還在有規律的脈動著。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然後是三天，七天轉眼間就是半個月。

追隨者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李察這次的實驗格外的長，但也不是沒有先例，所以所有人還是修煉的修煉，睡覺的睡覺，該幹什麼就干什麼，沒心沒肺地快樂著。

時間飛逝如水，一個月就在悄然中度過。

在這一天，那枚巨繭終於晃動了一下，上面出現一道裂縫，從裂縫伸出一隻手，這是完美的手，手指纖長，晶瑩如玉，這隻手抓住裂縫，用力撕開，然後一個他媽的身體就從巨繭中掉出，重重摔在地上。

破繭而出後，李察立刻劇烈地咳嗽起來，不斷嘔出清水，他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雙手撐地，不斷喘息著，終於艱難地抬起了頭。

他的樣子沒有什麼變化，身材反而變得有些纖細單薄，而若仔細看，他的臉變得更加精緻了，每個細節都趨向完美。

當掙紮著站起時，李察忽然感覺到一陣無法形容的饑餓，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強烈到輕而易舉地壓制了李察的理智。

李察的目光忽然落在那個巨繭殘片上，腹中的饑餓象烈火般開始燃燒，一時之間，他的視野中就只剩下了那枚巨繭。

李察發出野獸般的吼叫，撲到巨繭上，用力咬下。

片刻之後，李察眼中終於恢復了清明，此時那枚巨繭已經全無蹤影，只有地板上一攤水漬隱晦地揭示了它曾經的存在。

李察站在那裡，臉上表情變幻，有痛苦、猶豫、疑惑、恐慌和驚詫，漸漸歸於平淡，最終是一聲嘆息。

李察還是李察，只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一天，自己會像母巢的戰鬥單元一樣吞吃孕育了自己的蛋殼，可是轉念一想，這顆巨繭其實是惡魔大領主的心臟所化，李察吃掉了它，也就想當於吞下了惡魔大領主的心臟。

李察苦笑，直接吃掉了一個二級之上的祭品，換個角度，李察等於把深藍詠歎或是米達倫完整版給吃到了肚子裡，如果這是一餐的話，那麼也實在太奢侈了點，就算菲利浦重生，迦蘭帝君到場，也做不到這種奢侈。

李察下意識地伸手搭在實驗臺上，想要借力站起來，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動作，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都會做，可是只聽喀嚓一聲，那張用比鋼鐵還要堅硬的鐵木製成的實驗臺，就在李察眼前粉碎，變成木屑。

愕然之後，李察看著自己的手，實在難以相信自己隨手一按就會把整張實驗臺按得粉碎，他忽然伸手向地面按去。

實驗室的地面，為了防止高度腐蝕的實驗溶液破壞，一般都是由密度極大的礦石製成，比實驗臺還要堅硬得多，否則的話，法師們每出一次事故就要重修實驗室的話，有多少錢都不夠用的。

此時此刻，堅硬的地面居然軟得像奶酪，李察的手已深陷其中。

李察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雙手，忽然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把史詩級別的重型戰鎚，然後李察一手抓住鎚頭，一手握住把手，瞬間發力，那柄戰鎚居然被生生扭曲得不成樣子。

李察並沒有施放諸如金屬疲勞之類的魔法，也沒有給自己加持傳奇力量，那麼這柄戰鎚變成如今這樣惟一的理由，就是李察已經擁有了惡魔的純粹力量。

掙扎許久，李察才堪堪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勉強站了起來，只聽嘩啦一聲，一列貨架突然粉碎，李察這時才發現，自己只不過在平衡身體的時候，伸手碰了它一下。

消失整整一個月後，李察的意識再一次和母巢以及眾多追隨者鏈接在一起。

片刻之後，接到召喚的阿西瑞斯走近李察的實驗室，還為李察帶來了一整套的衣服，而李察原本那些準傳奇級別的法袍早已化為烏有。

「這一個月都發生了些什麼。」李察問。

阿西瑞斯就開始一件件講述過去一個月中發生的重要事件。

不止限於法羅，包括諾蘭德以及諸多強大位面所發生的事，都在阿西瑞斯的匯報範圍之內，在過去一個月，一切都在按步就班地進行著，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關注的事件，但李察坐在椅子上，聽得聚精會神，一動也不動。

很快黑暗神官就知道了李察如此認真的理由，李察稍稍動了下自己的身體，那把椅子就卡嚓一聲徹底粉碎，總算這次，他已經有心理準備，柔韌的腰身一挺站了起來，不至於直接跌坐到地上。

李察有些尷尬，說：「沒事，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你繼續說。」

半小時後，阿西瑞斯離開了實驗室，李察則小心翼翼地活動著身體，不斷調整著對力量的感覺。

現在他就像喝醉了一樣，對力量的感知發生了很大的偏差，一不小心就會失去對自身力量的駕馭，而李察已有所感覺，單純從力量來說，自己的力量恐怕已經不在食人魔領主之下，甚至可能還有過之。

在過去一個月中，惡魔大領主心臟中所蘊含的力量全部進入李察體內，徹底改造了他的身體，甚至內部一些大的結構也發生了改動，現在李察身體中心，又多出了一顆心臟，這顆心臟的血管伸向四面八方，完全是惡魔心臟的式樣。

現在，李察終於確信那位惡魔大領主，多半就是阿克蒙德家族血脈力量的源頭，只不過阿克蒙德家族最初是如何得到惡魔血脈力量，就沒有人知道了，李察能夠聽到這顆惡魔心臟的脈動，就是因為血脈共鳴。

然而李察忽然想起，當初產生血脈共鳴的可不止一個聲音，而另一個聲音雖然很微弱，但是卻充滿了新生的味道，而且李察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他驀然張大了口，一個想法油然浮上心頭：「難道，我有孩子了。」

一想到這裡，李察騰地站了起來，結果他直接撞穿了實驗室的屋頂，沖上百米高空。

李察再也無法等待，直接調來信使，就向藍水綠洲城飛去，經過一天一夜毫不停歇的疾飛，李察終於站到位面傳送門前，大步跨了進去。

黑玫瑰城堡內和往日一樣秩序井然，老管家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此刻在城堡前的廣場上，上千名騎士正在集結，等待著出征，再過一會，艾莉婕就將率領他們前往西方，去和聖樹王朝的老對手大戰一場。

古堡內，幽暗的長廊上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一身鎧甲的艾莉婕懷抱著自己的頭盔，從長廊盡頭走來，在她身後，則是一隊殺氣騰騰的構裝騎士。

此時此刻，阿克蒙德家族的女戰神面沉如水，陰霾的表情清晰告訴別人，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正巧，在長廊的另一端，老管家和可可走了過來，少女懷中抱著一些自己的衣物，而老管家則走在她身邊，正細心地叮囑著些什麼，在他們身後，兩名侍女正拿著可可的隨身用品。

艾莉婕神情越發陰沉了，停下腳步，重重地哼了一聲，這記哼聲中甚至動用了不少鬥氣，結果和普通人無異的可可頓時一驚，雙手一鬆，衣服頓時散落了一地。

老管家咳嗽了一聲，上前一步，半擋在可可身前，向艾莉婕行禮，說：「伯爵大人，您又要出徵了嗎。」

艾莉婕目光如劍，在可可肚子上狠狠盯了一眼，淡淡地說：「是啊，出去打幾仗散散心，順便給阿克蒙德再弄點領地回來，以後想要繼承的人多了呢，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啊，換房間了。」

老管家謙恭地躬身，說：「是的，城堡上層會有更多的陽光和更好的活動空間，對可可小姐的身體有好處，所以我自作主張，把她的房間調換到上面去。」

老管家的態度很恭敬，但語氣中可是一點和艾莉婕商量的意思都沒有，事實上，他也確實不需要向艾莉婕請示，只不過他隱含的強硬，卻讓艾莉婕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掩飾自己的不快了。

今晚10點結算，如果還欠更將在本月內還清。

帕帕拿出你的計算器，俺本月10萬更新的目標還差多少。

突然發現明天是光棍節，想起去年七夕某人欠俺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