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熊愛布

章九十一 沉靜森林的陷落

片刻之後，沉靜森林被淒厲的戰號聲喚醒。風把戰號的聲音送往沉靜森林的各個角落。

一名名精靈戰士從居住的樹屋中走出，聆聽著風中傳來的聲音。然後他們回到自己的小屋，迅速穿戴盔甲，佩上長劍，背起長弓，告別了妻子和家人，離開自己所居住的寧靜村莊，迅速向世界樹的方向奔去。

大精靈王西奧.陽神正在召集他的戰士，去抗擊強大且邪惡的敵人。

數以萬計的高等精靈戰士從沉靜森林的各個角落向世界樹集結。戰號中，只有十級以上的高級戰士才會聆聽到徵召。

此刻在世界樹周圍，大群的角鷹正在盤旋。它們是高等精靈的座騎，西奧.陽神的近衛軍將會搭乘角鷹，和大精靈王一起先行趕往海岸線，迎擊兇殘的敵人。

西奧.陽神穿上了一身琉璃般的華麗盔甲，背上了他那把著名的傳奇雙手劍，然後踏上自己的座騎，一頭有著數根飄帶般長長尾羽的白孔雀。這只白孔雀也有傳奇級別的實力，是精靈王庭中十大神獸之一。

在白孔雀的率領下，大群的角鷹圍繞著世界樹最後盤旋一週，就向東方疾飛而去。

蘇梅島是精靈帝國東海岸第二大的港口，也是精靈王庭第三艦隊的基地。駐紮在這裡的第三艦隊擔負著整個東北方向的海防。蘇梅島上也有近十萬高等精靈居住。

蘇梅島距離大陸只有幾十公里，它的對面就是白沙城，一處以優美細膩的白沙海灘命名的城市。

但是現在，整個蘇梅島上卻是一片慌亂，出戰的第三艦隊毫無消息，相反，一支由七艘巨艦組成的艦隊卻出現在蘇海港外。

港口的守衛部隊被輕而易舉地擊潰，所有殘餘的戰艦不是被俘虜，就是被擊沉。巨艦上有極為可怕的射手，他們可以把威力強大的魔法追蹤箭射出近千米遠。就算是聖域級別的高等精靈強者飛近戰艦，也會被瞬間射成刺蝟。

李察用了一個小時清理並佔領了蘇梅港。對白沙城的佔領更加輕鬆，城里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守軍。

零星的反抗被鎮壓後，高等精靈們就沉寂下來，默默地看著李察的軍隊接收一處處戰略要地。那些同樣沉默的暗夜精靈部隊，讓高等精靈們在驚懼之餘，又多了一絲好奇心。這可是一支最低等級都有十六級的軍隊，裡面隨便哪個戰士，都可以到帝國軍隊中當一名精銳軍官。

暗夜精靈們的等級之高，裝備之精良，甚至還壓倒了精靈王庭的近衛軍，也就是王庭幾位真正大人物，比如說西奧.陽神，他們的親衛隊才有這樣的水準。可是大精靈王的親衛隊規模只有數十人，最多也就上百人。哪會像李察這樣，一拉就是幾千暗夜精靈？

李察和蒼鷹、米娜等人在蘇梅港中走了一圈。

這裡的建築全都是精靈帝國時期的風格，整體建築纖細而偏高，城市中到處是古樹和花壇，宛若森林一般。房子都是尖頂，覆蓋著碧綠或者是偏藍色的琉璃瓦，而邊框則往往以金色或者是暗金，以及銀色勾勒而成。這種金碧，或是銀碧色的搭配，正是精靈帝國的主流審美。

高等精靈比他們在諾蘭德的遠親們，比如說草原精靈，風精靈等更加高大，也更加協調和健壯。男性高等精靈的身高都接近兩米，比李察還要高一點。而女性也往往在一米八左右。高大而協調的體形讓高等精靈們速度與力量兼具，同時他們還有天生優秀的魔法親和力，與世界樹的密切關係，也讓高等精靈擁有了德魯依這個介於神官與法師之間的獨特職業。

德魯依的出現，並不僅僅意味著多了一個強力施法兵種，他們最重要的意義是彌補了月神殿祭祀與神官數量的不足。從而讓高等精靈的軍隊有了超人一等的輔助與恢復力量。

李察在蘇梅港口城市裡轉了一圈，大致看過整個城市，同時還到幾家店舖裡看了看，這才回到港口，登上了自己的戰艦。

「有什麼收穫？」蒼鷹問。

李察說：「你有沒有發現，城市裡最多的店舖是什麼？」

蒼鷹也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當下回憶了一下，就說：「書店最多，另外一些賣各類藝術品的店也不少。我是把作藝術加工的店也算在內了。」

「這裡有很多武器加工的店舖，但其中大多是為武器作裝飾，而不是增加殺傷力的。比如說這把劍。」

說著，李察展示了一把精靈長劍。這把劍是從一家武器加工店中隨意抽出來的，屬於高等精靈中最常見的武器。長劍劍鋒修長鋒銳，做工相當不錯。但是最吸引人的卻是劍脊上鐫刻的精靈文，以及那形如飛鳥雙翼的優美劍鍔。

那句精靈文是一條著名的詩句，劍鍔的優美形狀也只是讓整把劍看起來更加的繁複華麗，而沒有其它的功用。這把劍光是造價就應該超過了魔法武器，但是它本身卻還沒有附魔。沒有附魔的武器，再怎麼樣也難以和魔法武器的殺力相提並論的。

現在李察名下的產業規模已經可以與整個王國相比，他對於商品價值的把握也無人能及。

李察彈了一下劍身，說：「也就是說，這把劍造價的三分之二，都用在了這些和殺傷力本身毫無關係的地方。這把劍就是一個窗口，讓我們看到了精靈帝國並沒有他們自以為的那樣強大。」

這是一把很普通的長劍，幾乎每個成年高等精靈都會佩上一把。它不光是身份的象徵，而且也是實用的武器。

成年高等精靈都是不錯的戰士，他們的精銳部隊平均等級達到了十二級。這也是當年精靈帝國得以統治了整個諾蘭德和蒼青大陸的根基。只是後來各族聯軍在數量上遠遠壓倒精靈的軍隊，這才推翻了精靈帝國的統治。

看著手中的長劍，蒼鷹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忍不住長嘆一聲。

在蒼鷹的記憶中，精靈帝國時期的武器都還不至於如此的華而不實。那個時期的武器依然裝飾奢華，但從材料直到附魔都十分考究，確實是強大的魔法武器。因為高等精靈的生育能力有限，軍隊數量不多，所以能夠把昂貴的魔法武具當作制式裝備來使用。

而在蒼青大陸上，顯然魔法武器依然是稀缺品，那是因為精靈法師和魔工匠的數量有限。

回到蒼藍之月號上，李察看了看時間，就下令整個艦隊離港，做好了戰鬥準備。分駐白沙和蘇梅島的守軍也集結到工事裡，準備嚴守。

李察對蒼鷹說：「精靈的援軍快到了，我們這一次很可能會看到一位大精靈王。諾，這是剛剛在港口中搜到的文件，我們在海上幹掉的可是精靈王庭第三艦隊！」

「如果精靈來了，你準備是談還是打？」

「當然是打。」李察毫不猶豫地說。

「為什麼？」蒼鷹皺眉問。他來自千年帝國，他的血脈和生長背景總是對精靈帝國有種說不出的情緒。

而他面前，精靈血脈不見得比他淡薄的年輕領主卻微笑著說：「總得讓這些高等精靈們知道我們究竟多厲害，他們才會擺出正確的態度。一味的謙虛就是懦弱。」

蒼鷹還想勸勸李察時，忽然感應到了遠方那道強橫的氣勢，立刻臉色微變，轉頭向西方望去。在天際上出現了黑壓壓一片鳥群，為首一隻巨大優美的白孔雀格外醒目。

當蒼鷹感覺到白孔雀上那絲毫不加掩飾的凜冽殺機時，心中立刻就是一沉，知道這件事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了。

三天之後，一個震驚整個蒼青大陸的消息傳到了精靈王庭。鎮守帝國東北海域，精靈帝國十大強者之一的西奧.陽神戰死！

親手格殺了西奧.陽神的李察，則率領著五千部下離艦登陸，攻陷了沉靜森林，然後一路勢如破竹，向著精靈王庭而來。

而直到西奧.陽神戰死，一個一直被扣壓在東境的消息才送到了精靈王庭。那個名為李察的入侵者，據說攜帶著黃金世界樹的嫩枝而來，想要向精靈王庭交換一樣東西，具體是什麼，對方卻沒有說。

精靈王庭坐落在蒼青大陸深處。它並沒有修建在世界樹上，而是矗立於一座白色絕峰之頂。這座山峰非常突兀地立在大地上，拔高千米，但是峰頂依舊在世界樹冠的蔭庇之下。

精靈王庭中種植的自然是黃金世界樹，經過上千年的培育，它已經有小半進入了天際世界樹的大門。

只有王庭中寥寥數人，才會知道李察所帶來的那根黃金世界樹嫩枝的真正意義。這根嫩枝如果被王庭的世界樹吸收，那麼就有可能促成世界樹最終的轉變，從而突破成為真正的天際世界樹。就算不足以轉變，王庭的世界樹也會因此有所進化。

世界樹每前進一小步，對高等精靈來說，都是整個帝國向前邁進的一大步！

這是真正的秘密，僅有精靈皇帝，月神殿大祭祀，以及精靈聖德魯依等人知曉，就是西奧.陽神這樣的大精靈王，也沒有資格知道這種等級的秘密。

此刻在王庭的會議室中，精靈帝國真正執掌大權的數人，以及還在王庭的五位大精靈王都齊聚於此，共同商議這數百年來前所未遇的局勢。

在議室大殿的中央，正播放著一段魔法影像。那是王庭第三艦隊海戰覆滅的紀錄，以及大精靈王西奧.陽神戰死的影像。

魔法影像極為模糊不清，就像是受到強烈的干擾，只能夠勉強看到人影。

熊愛布

章九十二 傳說的回歸
眾人只看到身影一閃，西奧.陽神的白孔雀就突然墜向大地，隨后大精靈王就被人提在了手里。

雖然說強者間的廝殺不乏一擊定生死的戰例，但是西奧.陽神敗得如此干脆直接，還是超乎所有高等精靈的想象。

圣德魯依緩緩地說：“不能低估李察的力量，能夠如此干脆地擊敗西奧，我認為他已經具備了超級強者的實力。我們能夠和他一戰的人并不多。現在可以出動的，就只有圣精靈王殿下。我如果出戰，贏的把握并不大。”

一名大精靈王激動地提議：“我們應該調動軍隊攔截！不能夠讓他這樣深入帝國腹地。人類那骯臟的腳步，會弄臟我們圣潔的草地和森林。”

“我們在哪里攔截？不要忘了西奧殿下在沉靜森林集結了兩萬精銳戰士，結果都被李察擊敗了。倉促派兵截擊只會招致失敗！”另一名大精靈王說。

這時月神殿大祭祀輕輕頓了頓法杖，頓時讓整個大殿安靜下來。

大祭祀說：“我聽說李察帶來了七艘戰艦，每艘戰艦都對應著不同的弦月之力......”

負責情報的大精靈王答道：“確實如此，大祭祀。而且根據德魯依們傳回來的消息看，那些戰艦并非徒有其表，在他們的一些攻擊中，確實附加了不同的月力屬性。”

“我還聽說，他帶來的部隊中以精靈為主，是一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精靈部落。”

那名大精靈王點頭道：“是的。那些精靈體型比我們遺留在諾蘭德的那些低等后裔要大得多。戰力也要遠遠強過他們。實際上，從李察部隊里的五千精靈看，最低等級都是十六級，其中更有兩千名達到了十七級。我認為，這些精靈很可能是我們王族的一個分支。”

包括精靈精靈皇帝在內，大殿內所有高等精靈紛紛點頭，對此表示認可。

這支精靈部隊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皇帝最著名的月刃禁衛。雖然月刃禁衛也是以十七級為起點，但是總數還不到百人，和李察多達兩千的龐大數量完全沒有可比性。

這樣實力強大，又是精靈，在等級森嚴的高等精靈眼中，自然應該是王族的某個分支。

如果李察或是蒼鷹在此，自然會深為這些高等精靈的自負所嘆服。只要是強大的精靈，就必然與王族有關。這樣的思維，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出來的。但是大殿上從皇帝到圣德魯依，再到大祭祀在內，個個都深以為然。

月神殿大祭祀點頭道：“這就對了。所以我認為，這個李察很可能和七百年前突然消失的星火殿下有關系。”

“星火殿下！”大殿上響起一片低低的驚呼。

在八百年前，夜風.星火的名字廣為人知，在精靈帝國中的聲望甚至還在當時的皇帝之上。他是天才的劍士，天才的射手，天才的德魯依和天才的法師。甚至他還得到了月神艾露西婭的認可，在啟迪儀式中獲得了三大天賦。這就讓他同時成為月神殿的祭祀，并且獲得的神力之強，絲毫不比當時的大祭祀差。

月神的啟迪儀式年年都會舉行，只有年輕一代最重要、最具天份的一批精靈才會得到啟迪的機會，而在啟迪儀式中獲得天賦的精靈還不到三分之一。夜風.星火能夠一舉得到三項天賦，完全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當即震動了整個精靈帝國。

接下來，夜風.星火的表現完全匹配他的天賦，把蒼青大陸上諸多關于天才的定義重新改寫。甚至就是放眼于諾蘭德精靈帝國時代，他也是整個歷史上最耀眼的天才之一。

無論在對外征戰、位面探索，抑或是魔法研究上，夜風.星火都留下了一系列讓人眼花繚亂的功績。據說他最感激月神的，則是智慧這一獨特的天賦。

在夜風.星語之前，能夠在啟迪儀式上看到這一天賦的精靈原本就沒有幾個，選擇這一天賦的更是一個都沒有。而在星火之后，智慧這一天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盡管它并不能直接提升戰力。然而自那以后，所有啟迪儀式中，都再也沒有出現過智慧天賦。

但不知為什么，夜風.星火突然發狂般迷戀上了深淵惡魔的力量。他數次前往深淵，整日和大大小小的領主們打交道。在他的高塔內部到處都是游蕩的惡魔，甚至在一場部落沖突中，他直接驅使一隊惡魔踏平了對手的村莊。

夜風.星火的做法已經犯了精靈帝國的大忌，但那時他已經是大精靈王，并且戰力穩居大精靈王的第一位。沒有人愿意到夜風的地盤上去討伐他，所以這件事就此擱置下來。

然而隨后不久，夜風所居住的世界樹被惡魔力量所污染，枯萎死去。這終于激起了王庭黃金世界樹的怒火，王庭派出了能夠集結的一切強者，前往討伐夜風.星火。

當他們抵達夜風的高塔之下時，發現這里熔巖彌漫，到處是硫磺氣息，早已變成了深淵的一部分。而高塔內部已經空了，夜風.星語不知所蹤。

就在討伐部隊準備撤退時，一只深淵大領主突然從夜風的高塔內沖出！王庭的強者們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才最終封印住了這只大領主，但卻沒有辦法消滅它，不得不把它扔回深淵。

從此之后，夜風.星語再也沒有出現過。

此事之后，什么樣的猜測都有，甚至有人猜測那只深淵大領主就是夜風所化。如此無稽的說法當然被人嗤之以鼻。

隨著時間推移，夜風.星語漸漸被高等精靈們所遺忘。關于他的記載也全部被明令銷毀，只有大精靈王一級的高等精靈才被允許取閱保存在小圖書室的唯一一份記載。

李察突然出現，又帶著大隊實力極強、不明血脈的精靈，而且還精擅月力的使用，說起倒確實有可能和夜風.星語有關系。

精靈皇帝這時開口問道：“那么誰能夠告訴我，這個李察究竟是什么來歷？”

一句話卻是問倒了在場所有的高等精靈。沒有人知道李察的過去，也不知道他究竟實力如何。蒼青大陸的精靈帝國其實十分封閉，根本就不去理會諾蘭德上發生的事。

兩塊大陸間交流極為有限，精靈王庭只會每隔數年甚至是十幾年時間，才會更新一下諾蘭德大陸上的強者與政堊治版圖的變遷。

強者只詳細到超級強者這一層級，至于傳奇的資料就疏漏多多了。傳奇之下，哪怕是天位圣域，高等精靈們也沒有絲毫興趣知曉他們的行蹤、背景和能力。

對于高等精靈的節奏來說，李察的崛起實在太快，以至于直到現在精靈王庭還根本不知道諾蘭德上又多了一位新的圣構裝師。至于神構裝師的傳說，他們就更不會知道了。

就算王庭的精靈們知道了，他們也不會把這當回事。在高等精靈眼中，惟有精靈帝國時代傳承下來的魔紋才是最強大，也是最有用的。人類和其它種族后來開發的構裝都是些威力不足的蹩腳貨色，怎么可能和精靈帝國時代的大師相比？

如果認真研究構裝的歷史，其實源頭確實是出自精靈帝國時期的魔紋。直到現在，還有人習慣于把構裝稱之為魔紋構裝。但魔紋只是構裝最原始、最古老的形式，要說功效，其后人類一代代圣構裝師們不斷推陳出新，早已把精靈帝國時期的魔紋遠遠甩在了后面。

這些是每個構裝師都知道的常識，但是王庭的高等精靈們卻都不知道。就算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承認。

直到現在，王庭的高等精靈們才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李察都打上門來了，干掉了三大主力艦隊之一，又干掉了一位大精靈王，還占領了有世界樹的沉靜森林，而他們卻連李察究竟是戰士還是法師都不知道！那段模糊的戰斗影像，根本什么都分析不出來。

皇帝臉上已經有了怒意，喝道：“把當時在場的巨鷹德魯依們全部召來，我要立刻見到他們！”

精靈皇帝卻沒心情體諒他們長途傳送的辛苦，直接問起當日他們看到的情況。但聽巨鷹德魯依們說完，王庭的大人物們卻都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圣德魯依首先說：“德魯依法術中沒有不用咒語手勢，只靠簡短一個詞就能發出的法術。低級法術都沒有，何況是如此大威力的禁空領域。你們確定沒有看到他有任何施法動作嗎？”

巨鷹德魯依們連忙答道：“確定。”

月神殿大祭祀緩緩地說：“月神神術中也沒有類似的施法技巧。”

皇帝卻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緩緩地說：“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你們還記得精靈帝國時期的法神傳說嗎？”

熊愛布

章九十三 圣精靈王
此刻李察正站在西奧.陽神的圖書室里，一本本翻看著這位大精靈王的藏書。

讓李察頗為無語的是，這位傳奇級別的大精靈王藏書中超過一半是與藝術相關，從文學，詩歌，繪畫，直到雕塑，無一不包含。而西奧.陽神本身也在多個方面相當有成就，他的繪畫與雕塑都有大師水準，幾件巔峰之作拿到諾蘭德去完全可以拍賣出天價。

但是在李察眼中，這位大精靈王的劍術可就真差了點意思。他雖然是23級的劍士，也有著強大的傳奇技能。但是劍術很是華而不實，又缺乏了百戰之后才有的凝練風格，顯然沒有經過多少實戰。

李察甚至可以說一句，他麾下的傳奇強者個個都可以穩勝西奧.陽神，如提拉米蘇、山與海、水花這樣的，甚至有可能秒殺對手。

看了西奧.陽神的圖書館和私人陳列室中的藝術品之后，李察才明白這位大精靈王把時間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他肯拿出一半的時間來練劍，面對李察的時候......結果也不會有什么不同，但至少不會被宰得那么容易。

蒼鷹在大精靈王的宮殿中到處游蕩。這可是極為難得的機會，要不是跟著李察出來，他哪有機會可以肆意探索一位大精靈王的宮殿。這里的每一個細節，都對渴求知識的蒼鷹有莫大的吸引力。

蒼鷹不在，米娜就粘上了李察一樣，寸步不離。

聽到李察的感慨，米娜揚了揚手里的一本日記，說：“李察殿下，這很正常啊！這位西奧.陽神殿下已經八百多歲了，在他現在的位置上，根本沒有什么追求了。藝術是打發時間最好的東西。不光是他，我聽說蒼青大陸上整個精靈帝國的上層都是如此。而實際上，在精靈帝國后期，追求藝術也是一項傳統。幾乎每位強者都會花大量時間在藝術上。”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這是為什么呢？”

見自己成功引起了李察的興趣，米娜嫵媚一笑，說：“高等精靈和人類不同，他們天生血脈強大，生命悠長。普通的高等精靈也會有四五百歲的壽命，只要到傳奇以上，那么他們的生命就會超過千年。如此漫長的生命，又沒有足夠的挑戰，自然就需要些打發時間的東西了。所以幾乎每個高等精靈都酷愛藝術。”

“怎么會沒有足夠的挑戰呢？”李察確實很好奇。在他的生命中，幾乎從深藍出來，就無時無刻不在打仗，一個位面打完就去另一個打。絕域戰場還不夠，和達克索達斯的戰爭甚至延續到了深淵中去。總而言之，李察的崛起歷史，完全就是一部戰爭史。

高等精靈建立的精靈帝國，全盛時期幾乎統治了整個諾蘭德，又怎么會沒有挑戰？光是維護絕域戰場，以及開拓位面就夠他們忙的了吧？

米娜笑了笑，說：“高等精靈和我們人類完全不一樣的。他們天生強大，生命悠長，對于物質的欲望比我們人類要低得多。他們并不是很渴望去開拓新的位面。而我們人類則不同，我們本能地想要把看到的一切都歸入自己的口袋。”

李察想了想，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這樣說來，蒼青大陸的精靈帝國實力或許比我預期中的還要差點。”

米娜眼睛一轉，說：“這不是好事嗎？”

“確實。”

對于蒼青大陸高等精靈有所了解后，李察再看到西奧.陽神私人庫房中那大量的工藝品就不覺得奇怪了。不過光是在一名大精靈王的私人庫房中，李察就找到了可以制造五件五階構裝的主材。從收藏豐盛來說，蒼青大陸的精靈們確實要遠遠超過諾蘭德的傳奇。

最終，李察并沒有動西奧.陽神的私藏，也沒有動其它財物，只是收走了那本奇特的詩集。那是永歌的詩集，李察居然從中讀出了規則的力量，也同樣在法拉爾精神力量的引導下，瀏覽了一番精靈大詩人夢想中的世界。

李察對這本詩集很有興趣，只要他有空，就可以把永歌蘊藏在這本詩級中的一點靈性抽取出來，并在永歌所掌控規模的基礎上，制造出一個新的五階構裝。

另外，李察吩咐暗夜精靈們采了一箱世界樹的樹葉，然后率領大軍繼續向精靈帝國腹地進發。

不出李察所料，一出沉靜森林就遇上了數個精靈部落聯合組成的討伐軍。但是這支三萬人的精靈部隊雖然在高等精靈眼中算得上是規模龐大，可若是以諾蘭德的眼光來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李察的暗夜精靈雖然只有五千，但那可是五千名最低也是十六級的暗夜精靈！

毫無意外，這支高等精靈討伐軍失敗了。在向李察發起舍生忘死的沖擊之后，精靈們丟下數千具尸體，不得不撤退，而李察則繼續向前。

這場大戰，幾乎沒有給李察帶來什么損傷，卻把附近高等精靈部落的兵力一掃而空。

接下來，李察就迎來了一個真正的對手，精靈帝國的超級強者，圣精靈王卡西。

當圣卡西從天空中漫步而來時，一路上都很安靜的李察突然抬起了頭，說：“這是我的對手。”

既然知道了對手是超級強者，那無論蒼鷹還是水花都不會和李察爭。高等精靈再如何玩物喪志，再如何缺乏實戰經驗，超級強者的實力總是放在那里。蒼鷹和水花誰上都是兇多吉少，不過若是兩人齊上的話倒是有可能給這位大精靈王一個意外。

李察也騰空而起，虛立在圣卡西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圣卡西上下看了一眼李察，說：“我是圣精靈王卡西，專程前來看看你有什么樣的資格向精靈王庭要求交換東西！”

圣卡西的身材算是高大的，超過兩米的身體卻是極為協調勻稱。他的腰間掛著雙劍，金色的長發編成一條長長的辮子，拖在腦后。

李察調出了圣卡西的相關資料，說：“圣卡西，夜語精靈出身，原本是殺手，后來轉為劍圣，但還是擅長使用雙武器戰斗。”

圣卡西眼中異色一顯，冷冷地說：“你們倒還真的是很用心。不過這阻止不了你的失敗。”

“如果我輸了，會怎么樣？”

圣卡西說：“說出你要交換的東西，留下黃金世界樹的嫩枝。然后我會專門派人把那樣東西替你送回諾蘭德，但是所有踏上蒼青大陸的人類，都要死。”

李察微笑著說：“比我預想的要好一點。”

嗆的一聲，圣卡西緩緩抽出雙劍，氣勢悄然散發，籠罩了千米之內的范圍。這位圣精靈王的氣勢無聲無息，除了蒼鷹水花之外，其它人根本全無感覺。

米娜看著空中對峙的兩個人，實在忍不住，輕聲問蒼鷹：“那個家伙很厲害嗎？我沒有感覺到他的氣勢啊？”

蒼鷹沒有回答，只是伸手向遠處指了指。在他手指的方向，有一片樹葉正在緩緩飄落。就在米娜的目光捕捉到這片落葉的瞬間，它忽然一分為二，切口無比光滑整潔。

米娜驟然遍體生寒！

空中的對峙最終以圣卡西的進攻而結束。

圣精靈王只是一個簡單的突刺，但是速度卻快得不可思議。若是換了普通傳奇強者，僅僅是這一記依靠極限速度制勝的突刺，就超出了他們本能的反應速度。除非是事先安排好的被動式防護，否則的話極有可能被圣卡西就此正面斬殺。

當的一聲輕響，圣卡西的雙劍居然被李察橫刀架住，不得寸進。

李察顯得輕松寫意，但是一直神態淡然的圣卡西臉色卻驟然變了，失聲叫道：“圣刀月光！這把刀怎么會在你的手里？”

“這不重要。”李察手腕一動，月光刀鋒輕轉，就脫開了雙劍，點向圣卡西胸膛。

圣卡西驟然后退，隨即又如電撲上，雙劍如狂風驟雨般繞著李察狂砍亂刺！

李察卻是異常從容，只在方寸之間挪動，手中月光的出招忽然變得細膩之極，和圣卡西的雙劍纏斗不休，每一秒雙方都要攻擊招架成百上千記。

李察只守不攻，如果出現任何一點失誤，就會被圣卡西的雙劍連刺數十下。然而圣卡西若是攻勢稍有遲緩，也會在李察的瞬間反擊下重傷。局面驟然而成僵持之勢。

現在不光是速度和戰技的較量，還是雙方對規則理解和掌控的較量。

圣卡西不斷操縱規則力量試圖影響李察的行動，甚至會直接操控規則發起攻擊。而他的任何行動進行到一半，都會被李察直接干擾化解。

越是這樣，圣卡西就越是不敢放松規則層面的攻擊。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的攻勢稍緩，讓李察騰出手來，那時就是他要面臨無休無止的規則壓制了。

兩個人就這樣在空中較量纏戰，下方眾人根本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只有偶爾一記兵器交擊的聲音會提醒他們，戰斗仍然在繼續。

蒼鷹忽然嘆了口氣，輕聲說：“這是圣卡西最擅長的戰斗模式。現在就只能看李察會不會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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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十四 決戰的決定
千年帝國一向注意對蒼青大陸高等精靈們的情報收集，精靈帝國四大超級強者更是重點對象。

圣精靈王卡西最強大的地方就在于他的速度和戰技，一旦戰斗進入他的節奏，就會用狂風驟雨般的攻勢直接將對手徹底摧毀。在圣卡西無孔不入的攻勢下，只要犯一點錯，那就等于是死。

米娜雖然力量等級還不到，但是她身份地位放在這里，見識卻不差了。當下一顆心也提了起來。她有些不明白，李察明明有許多強大技能，他本人甚至不是戰職者，為什么把自己的優勢放在一邊，竟然和圣卡西斗劍？

李察會犯錯嗎？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天空中突然一聲慘叫，隨即浮現一朵鮮艷血花。圣卡西在空中現出身形，一只左腳已不知去向。他的身影一閃而逝，只有空中點點遠去的血滴描繪出了他逃離的軌跡。

李察向前踏了一步，搖了搖頭，又把腳步收了回來，緩緩落下。

蒼鷹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李察，問：“怎么會這么快？”

兩大超級強者間的戰斗，特別是這種比拼戰技的，打上幾天甚至十幾天都很正常。可是沒想到連十分鐘都沒有，圣卡西就落敗而逃。以蒼鷹對雙方的了解來說，他們的戰技不可能存在這么大差距。

李察微微一笑，說：“我不能犯錯，但他也不能犯錯。總在刀鋒上跳舞，難免會有壓力。圣卡西就是沒頂住壓力，結果給了我機會。”

蒼鷹點了點頭，明白了李察的意思，但他總覺得似乎還有什么地方李察沒有說清楚。

實際上兩人的戰技都達到了自己領域的巔峰，即使有差距也是微乎其微的，只是李察的壓迫，讓圣卡西從始至終不得不保持巔峰狀態的攻勢。這種全力以赴的攻擊極度消耗精力體力，到后來完全靠著意志力在支持。

當年無定在李察持續不斷的追擊下也只堅持了數個小時，現在李察戰力大進，和無定戰斗風格類似的圣卡西，實力卻還不及無定，自然堅持的時間會大幅縮短。

但是圣卡西怎么說都該支撐一小時以上，然而他卻崩潰的比李察預料的要早得多。從這里可以看出，這位圣精靈王的意志和無定相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和無定那個瘋子比拼意志力，或許李察是一個。但蒼青大陸過慣了安逸生活的高等精靈們可不行。

李察看了看從西奧.陽神那里得到的一幅手繪地圖，說：“我們走吧，今天就可以走出森林地帶，抵達繁花平原了。這里有座城市，我們可以在那過夜。”

李察所指的是曳尾花之城。這是一座中型城市，城市中心處種有一顆生命樹，是個很有精靈特色的寧靜城市。這里因為風景優美，安寧靜謐而被許多精靈藝術家選為居住地。就連宮廷詩人法拉爾也在這里有一棟別墅。

當李察向著曳尾花之城前進時，精靈王庭再一次沸騰。數百年來從未敗過的圣卡西出戰李察，居然慘敗而歸，這對向來看不起人類的高等精靈們的震動可想而知。

皇帝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然后再次把眾人召集起來密議。

負責軍事的大精靈王首先說：“在過去的幾場大戰中，我們一共有八萬軍隊被擊潰，其中戰死和重傷者合計近兩萬人。余下的戰士中，至少有一半需要經過月神殿的祝福，才能夠恢復戰力，重新投入戰場。”

另一名大精靈王則放出李察部隊行軍的魔法影像，說：“我們現在知道李察的實力，他麾下還有兩位強大的傳奇強者，并且擁有一支規模恐怖的高級軍隊保護。面對這樣的對手，我們必須傾力一戰，才有可能擊敗他們。”

圣德魯依說：“我們不能讓李察逃回海上。別忘了蘇梅島那里還有一支可怕的艦隊，短短的接觸戰就擊潰了第三艦隊。一旦李察回到了他的艦隊，那么就可以封鎖住我們，我們的一切艦隊都無法出海活動。”

幾名大精靈王互相看了看，說：“被封鎖......似乎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們根本不需要和諾蘭德有任何交流。蒼青大陸，以及精靈帝國留給我們的十大位面里，任何我們需要的資源都可以找到。”

此言一出，大多數高等精靈都微微點頭，深以為然。

由于生育能力低下，精靈帝國的高等精靈數量增長緩慢，在敗退到蒼青大陸近千年后，高等精靈的數量也不過增加了兩倍，還不到當年精靈帝國時代的一半。對于這些高等精靈來說，蒼青大陸和精靈帝國時期遺留下來的位面資源已經多到用不完，哪還有動力去貿易和開拓？

在他們眼中，貿易和位面開拓是人類、獸人、矮人以及一些低賤品種的精靈們才會干的事。他們的貪婪與丑陋天性注定了要走上這么一條血腥與掠奪的道路。

“如果李察真的封鎖了我們的外海，我們只要把沿海一帶的精靈都撤往內地，不就行了？到時候李察就算登陸，也只能得到一些空城，什么都找不到。”一位大精靈王提議道。

“這怎么可以！”圣德魯依怫然不悅。

但是精靈皇帝卻沉思著，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這倒也是個辦法。反正我們除了和千年帝國有些象征性的往來之外，根本和諾蘭德上那些骯臟丑陋的種族沒什么交流。把沿海地帶空出來，讓李察得不到補給，時間一久，他自然就會回去了。”

“但我們還有兩支王庭艦隊！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類的艦隊在我們的大門口巡邏？”圣德魯依十分憤怒。

“我們許多主力戰艦都是帝國時代留下來的財富。假如它們再象第三艦隊一樣......我們可造不出那么多的主力戰艦。”月神殿大祭祀的聲音很緩慢，但卻是象針一樣狠狠在各個精靈心上刺了一記。

當精靈帝國覆滅時，逃往蒼青大陸的高等精靈們是在一路被追殺的情況下才成功逃離諾蘭德的。在這個過程中，許多精靈帝國的瑰寶都失落了，其中就包括魔法戰艦的全套制造工藝。

此后數百年中，蒼青大陸的高等精靈們不斷摸索，但是關鍵的魔動技術上始終難以過關。更是因為沒有精靈帝國時代的法神，而無法制造幾項最關鍵的魔導驅動核心，因此仿造出的戰艦完全無法和精靈帝國時期的戰艦相比。

近千年過去，蒼青大陸的精靈們依舊在魔法戰艦上進展緩慢。現在僅僅是勉強能夠造出和帝國時期魔法戰艦差不多大小的戰艦，但是戰力卻僅相當于帝國版的三分之二。

帝國時期留下來的十幾艘主力艦，現在可以說損失一艘就永久性地少了一艘。

因此幾位高等精靈討論來討論去，最后得出的結論竟然是如果李察動用他那支魔動艦隊封鎖海域，那么就把王庭第一第二艦隊調到東海岸去。這個決定實際上等如是把所有的戰艦都藏起來，以避免損失。

無論這是一個多么荒謬的決定，但它最終卻通過了。

但是決定做出后，他們又要回到那個繞不開的問題上，如何解決正在向精靈王庭進軍的李察？

“必須一戰！”負責戰爭的大精靈王厲聲喝道。

圣德魯依說：“先想辦法剪除李察的軍隊，再牽制住他身邊的兩位傳奇強者。然后我和陛下一起出手，就有可能把李察留下來。”

可是如何剪除李察那支多達五千的可怕軍隊？

負責戰爭的大精靈王毅然說：“出動全部流霜鐵騎！我烈刃將親自帶隊，一定會把李察的軍隊擊潰！”

王庭中其余精靈臉色均是大變，他們默念了幾遍流霜鐵騎這個詞，然后一個接一個緩緩點頭。

和魔法戰艦一樣，流霜鐵騎也是精靈帝國時代留下來的寶貴遺產，號稱陸上最強兵種，就連獸人的比蒙巨獸軍團也要略遜一籌。這是一支可以和深淵惡魔軍團正面對撼的強大軍團，是精靈帝國當年縱橫不敗的保證之一。

但是隨著高等精靈敗退蒼青大陸，丟失了一批重要位面，少了幾樣關鍵資源，再也造不出流霜鐵甲。因此流霜鐵甲損毀一套就是少一套，流霜鐵騎的數量逐漸減少，到了現今只剩下一萬兩千騎。

這是精靈王庭最后的驕傲，是高等精靈得以繼續傲視諾蘭德和卡蘭多的心理支撐。但是現在，就要出動這支軍隊了嗎？

除了流霜鐵騎，一眾高等精靈們此刻卻發現，他們能夠使用的牌已經不多了。

蒼青大陸的高等精靈就算人人皆兵，也不過能夠湊個三十萬軍隊出來。結果李察到王庭的路才走了一半，就有八萬被擊潰。王庭就算再怎么急著調兵，總不可能讓駐守在大陸各處的戰士飛到王庭下。何況八萬都被輕易擊潰，就是再來十幾萬，又能解決戰局嗎？

精靈皇帝終于點頭道：“好！就派出全部的流霜鐵騎，由烈刃.踏風統領，和李察決一死戰！”

這一次，高等精靈們終于有了一個看上去正常點的解決方案。

李察在曳尾花之城停留了一晚，第二天繼續征途。但是才行進了五十公里，整個隊伍就驟然慢了下來。

李察對蒼鷹說：“看來我們的精靈朋友還是不死心。”

遠方的地平線上，忽然滾滾殺氣沖天而起，隨后一片銀色Lang潮滾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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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十五 流霜鐵騎
蒼鷹瞳孔微縮，說：“我們的精靈朋友對你非常上心，居然拿出流霜鐵騎來招待你！”

“這就是流霜鐵騎嗎？說說看，我還需要知道些什么？”

“流霜鐵騎騎士和戰馬是一體，他們使用的是一種名為夜魘的特殊戰馬，和你的魔騎有些類似。但是真正的核心卻在于流霜鐵甲上。它能夠讓精靈與戰馬融為一體，并且大幅提升速度與防御力。這一點上來說，流霜鐵騎和你的蠻荒系列構裝騎士有些類似，只不過一個是用流霜鐵甲增幅，一個是用構裝增幅而已。”

“聽說這是精靈帝國時期最著名的兵種之一？”

“當年是的。不過后來當我們的構裝騎士逐漸發展起來之后，流霜鐵騎就已經讓位了。”

李察一眼望去，就知道流霜鐵騎的平均實力已經達到十五級。關鍵是流霜鐵騎的數量眾多，正面壓過來的就有一萬余騎！在流霜鐵騎之后，還有三萬精靈衛隊，也隨著流霜鐵騎徐徐向前。

李察忽然說：“看來精靈們這次志在必得。那兩個家伙，一個是圣德魯依，一個就是當今的皇帝吧？”

蒼鷹向著李察所指的方向望去，頓時吃了一驚，臉色凝重地說：“兩個超級強者！這有些麻煩了，我可以幫你牽制一下圣德魯依。”

李察問：“你的情報不會有錯吧？這位圣德魯依確實是王庭四大超級強者中最弱的一位？”

蒼鷹點頭道：“不會錯的！德魯依這個職業原本就不容易出現超級強者。這位圣德魯依在高等精靈四大超級強者中是最弱的一個。你那天擊敗的圣精靈王算是排在第二的人物，現任皇帝排第三。”

“那最強的呢？”

“據說那是最接近法神的精靈，他在一百多年前探索虛空去了，從此再無消息。”說完，看著緩緩逼近的高等精靈大軍，蒼鷹忽然皺眉道：“不對，圣精靈王雖然受了傷，但是應該也能夠出戰才對，怎么不見他出現？”

這時李察笑了笑，說：“他肯定不能出戰了。”

不等蒼鷹回應，李察即嚴肅起來，說：“蒼鷹，水花，對面那些大精靈王就交給你們了，拖住他們！那個打算率軍沖陣的不用管，我自有辦法對付。”

蒼鷹皺眉問：“那圣德魯依和精靈皇帝......”

李察淡淡地說：“都交給我。”

蒼鷹欲言又止。他原本想的是自己去把圣德魯依拖住，看看李察能不能快速擊敗精靈皇帝。

此刻雙方相距千米，都停下腳步。

強者們在空中凝望著對手，魔騎和夜魘不安地刨著土，戰場上的殺氣瞬間凝聚得有如實質。

李察昂然向前飛出數百米，但還是在已方暗夜精靈射手的保護范圍之內。

對面的精靈皇帝向李察飛來，相距百米處停下，喝問：“李察，你怎敢侵犯高貴的精靈帝國？現在立刻退出蒼青大陸，并且對你所造成的一切破壞作出賠償，你的惡行還可以被寬恕！”

李察微笑道：“我不是來入侵，而是來換東西的。現在我的方案還可以維持不變，但是這一仗打完后，就不是這個價了。”

精靈皇帝雙眉一皺，問：“你想用黃金世界樹的嫩枝交換什么？”

“我要當年精靈帝國對無盡深淵進行遠征的路線，以及一切留下來的相關資料。”

“你想要圣者足跡？這絕不可能！”精靈皇帝斷然拒絕。

李察嘆了口氣，說：“除了打算強搶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你拒絕的理由。”

“圣者足跡不容人類褻瀆！黃金世界樹的嫩枝也同樣如此。所有的黃金世界樹，無論它生長在哪里，都是高等精靈的圣物，它們都屬于高等精靈！所以你手里這一根嫩枝，原本就屬于我們。把它留下，賠償損失，然后滾出蒼青大陸，永不回來！這就是你惟一的出路!”

聽到精靈皇帝的宣言，李察除了無語，實在想不出還能怎樣回應。這種把整個世界的黃金世界樹都視為已有的霸氣，或許在精靈帝國時代是正確的，但是從這些蜷縮在蒼青大陸的高等精靈嘴里說出來，卻是說不出的滑稽。

面對這樣的對手，李察已經失去了談下去的興趣，淡淡地說：“那就開打吧！”

精靈皇帝緩緩退后。下方的烈刃.踏風緩緩合上頭盔的面具，從透氣孔中噴出縷縷白氣，然后緩緩抽出長刀，這才狂吼一聲：“殺！”

隨著烈刃的一聲吼，所有的流霜鐵騎都跟著動了，精靈們催動胯下的夜魘，短短數十米就沖至最高速，挾山崩海裂之勢，撲向對面的暗夜精靈！

萬騎流霜鐵騎沖鋒時，仿佛前方就是座山，也能給踏平了！

李察的暗夜精靈們布下的是密集陣勢，當流霜鐵騎開始沖鋒時，前排的暗夜精靈突然半跪于地，而后排則是弓步站立。每名暗夜精靈都摘下背后的雷神，瞄準了撲來的流霜鐵騎。

雷神上的齒輪開始飛旋，然后槍管也開始旋轉，卻沒有射擊。

直到流霜鐵騎進入四百米內，所有暗夜精靈戰士這才得到了命令，一時間火光與雷鳴此起彼伏，一顆顆金屬彈流拖曳著明顯的火光，以遠超魔法箭的速度射向流霜鐵騎！

沖在最前方的烈刃一時長發都豎起來了，他一聲狂吼，長刀飛舞，連續挑飛了數顆射來的金屬彈。但是那強勁的沖擊讓他的刀鋒都出現了微微顫抖！大精靈王心底頓時一沉，如此力度的攻擊，他手下的騎士們怎么辦？

一名流霜鐵騎正在全速沖刺，但是迎面一點火光飛速接近，轟在他的胸甲上，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亮銀色的盔甲表面瞬時浮現出一層防護光罩，但是根本阻擋不了金屬彈丸的去勢。

這顆金屬彈刃重重轟擊在精靈騎士的胸甲上，將胸甲擊得整個凹陷下去。雖然沒能撕開這具久享盛名的魔法盔甲，但是盔甲內的精靈騎士胸口傳來噼噼啪啪的骨裂聲，胸骨已經全碎了。

精靈騎士就象被巨錘迎面擊中，突然向后飛出，而他的坐騎還在向前狂沖。

在他旁邊，另一名精靈騎士的夜魘頭顱被迎面擊中，頓時化為血霧，龐大的身軀在沖力下橫飛起來，將背上的騎士狠狠甩了出去。那名精靈騎士重重摔在地上，重甲變形，再也爬不起來了。

暗夜精靈手中的雷神瘋狂飛旋著，第一排的流霜騎士幾乎是瞬間就全部倒了下去，然后第二排的流霜鐵騎也倒下大半。暗夜精靈們手中的雷神這才停止飛旋。

“殺！！”烈刃已經紅了眼睛，他根本不敢向兩邊看，損失的流霜鐵騎已經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底限！

但是前方射擊完的暗夜精靈迅速向后退去，又露出后面兩排做好了射擊準備的暗夜精靈！又是一片熾熱金屬射流，再將流霜鐵騎成片削倒！

烈刃現在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他只是悶頭前沖，不斷揮刀將一顆顆飛來的金屬彈丸撥開。但是平時瞬息可至的數百米距離，今天卻象是怎么都跑不完！

在流霜鐵騎中，突然出現了大片荊棘，棘條拼命纏繞在精靈騎士和夜魘身上。大多數精靈騎士只要發力前沖，就可以強行掙斷棘條。只有少數被絆倒，但是也不會受什么傷。然而整個流霜鐵騎的沖刺速度卻被拖得慢了下來。

這意味著雷神又可以多射擊一輪！

雷神威力實在太大，射速又太快，完全是收割生命的鐮刀。當流霜鐵騎們終于跨越了開闊的死亡地帶沖到暗夜精靈面前時，原本厚實嚴整的沖鋒隊形已經變得稀稀落落，陣形許多地方甚至被徹底打穿。那就意味著這里的流霜鐵騎已經全部戰死！

區區數百米距離，流霜鐵騎卻經受了整整五輪雷神的掃射。開始沖鋒時的一萬兩千鐵騎，真正沖到暗夜精靈陣前，僅剩兩千。

烈刃狂嘯著沖入暗夜精靈陣中，長刀頓時斬開了四名暗夜精靈的身軀，然而當他繼續向前時，又是四把騎槍合而為一，這一次竟然架住了他的力斬！四名暗夜精靈騎士吐血后退，卻沒有被烈刃斬殺。

大精靈王頓時訝然，他隨即看到在暗夜精靈后方幾個熟悉的身影。

翡翠先知！神圣仲裁！

前者是精靈帝國時期最負盛名的輔助，后者則是讓精靈帝國最為痛恨的輔助。大精靈王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在這里看到他們會并肩作戰，但是效果也是立竿見影，這些十七級的暗夜精靈實力全部被提升到了圣域水準。烈刃相當于面對一群圣域的圍攻！

烈刃突然仰天發出長長的戰號！

轉眼之間，大精靈王身周就死傷遍地，但是他身上的傷口也在迅速增加。烈刃戰意如火，而暗夜精靈則森冷如冰，無論死傷多少，后來者都踏著同伴的尸體攻上，士氣絲毫不墜。

母巢戰士，從來沒有士氣這一說。

當流霜鐵騎沖進暗夜精靈隊伍中后，他們面對的是數量占優，實力占優，甚至裝備也不弱的對手。李察的部隊第一次出現重大傷亡，但是精靈帝國兩大傳說兵種之一的流霜鐵騎，卻是走向了滅亡。

而在天空中，強者們已經開始另一個層面的戰斗。

熊愛布

章九十六 無懈可擊



李察懸立在虛空中，三張面孔環繞著身周飛舞，然後同時吐出三種不同規則體系的毀滅神語。

三顆光球飛向後方的精靈王庭大軍上空，合而為一，化為一顆深灰色的圓球，並且迅速縮小、暗淡。

剎那之間，聖德魯依驚得長發猛烈飄飛，他當然認得這是什麼，這是一顆正在形成的黑洞。

雖然距離地面幾百米，但只需要幾秒鐘就會完成蛻變過程，黑洞對超級強者的威脅有限，但是別忘了，在下方可還有幾萬精靈大軍，這是精靈王庭最後的精銳，也是整個精靈帝國的精華，如果任由這個黑洞成形，那麼這幾萬精靈大軍能夠逃掉的十中無一。

這是終極的毀滅，在精靈大帝國時期，也只有兩名傳說中的法神才掌握了這一能力，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沒有任何種族敢於冒犯精靈帝國的威嚴，當他們隕落之後，人類、獸人和矮人們才開始蠢蠢欲動。

此刻聖德魯依顧不上驚詫，他別無選擇，怒吼一聲，法杖搖動，一道又一道綠色光束射入黑洞，竭力想要將它中和，可是綠光連續射入後，中和的進度卻比聖德魯依預料的要緩慢得多。

這說明李察在構建黑洞時附加的規則之力遠遠超過了聖德魯依，他需要付出三四倍的努力才能夠達到正常的中和進度。

然而李察似乎並不打算讓聖德魯依如此輕鬆，他抬手一指，一個閃耀著七色光芒的正四面體突然出現，將那個正在形成的黑洞籠罩在內，在這個正四面體中，黑洞形成的速度大幅放緩，但是再緩慢，有個三五分鐘也足夠變成真正的黑洞。

聖德魯依大驚失色，因為他所有的攻擊都被正四面體擋下了來，他立刻明白，不在時限前拆掉這個正四面體，就別想碰得到黑洞，從大德魯依之杖上射出的光芒瞬間強了數倍，而且變幻不定，無數種色彩一閃而過，聖德魯依已經出了全力。

可是正四面體被轟擊得明滅不定，但就是說什麼也不肯崩壞。

聖德魯依額頭上的汗瞬間就下來了，超級強者之間比拚的不光是力量，更是對規則的掌控，不把李察附加在正四面體上的規則之力驅散，就又會像那個黑洞一樣，需要付出數倍的力量才能夠擊潰它的防護。

然而通過最初的攻擊，聖德魯依就駭然發現，這正四面體上附加的規則竟然多達數十種，它們彼此糾纏，已經構成了一個小小的體系，驅散難度又因此而增加，聖德魯依就算全力以赴，估計也只能堪堪在黑洞形成前將這個四面體破掉。

他又不能放任王庭數萬精銳大軍不管，於是無奈地發現，自己居然就被這個黑洞困在了原處。

精靈皇帝也發現了後方的異常，但他毫無畏懼，手持水晶長劍，逕自向李察飛來，皇帝身上光彩流轉，一身赫然全是神器，守護光芒中的規則之力也超過了十種。

這並不是說精靈皇帝真的達到了掌控十種規則的變態程度，其中大部分規則之力都是神器附加的，但不管怎樣，這也是精靈皇帝本身戰力的一部分。

「李察，你將為你今天的罪行付出代價。」精靈皇帝並不和李察多廢話，一句喝出之後，水晶長劍就筆直斬落。

李察一邊揮動月光招架，一邊繼續翻動毀滅之書，將一個個精靈先知和神聖仲裁召喚到戰場上，直到最後的正四面體被召喚出來，這才從容將毀滅之書掛回腰間。

和精靈皇帝的戰鬥是兩位超級強者間的戰鬥，但是戰鬥聲勢卻是格外的小，威力波及範圍甚至都沒有超出百米。

高等精靈都是致力追求優雅的生物，即使超級強者級別，也不追求極致的力量，而是極致的操控力，聖精靈王如此，精靈皇帝也是如此。

這並不意味著威力就低了，反而因為力量的凝聚，而使正面的殺傷力有所上升。

近戰之中，李察以無比細膩的風格格擋著精靈皇帝的攻勢，一邊不慌不忙地拆解著他護身的規則力量，精靈皇帝露出冷笑，他護身的規則多達十種，而且互相影響，會變化出許多衍生規則，哪是那麼容易被破解的。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喝道：「你要是能夠破解了我的防護規則，那麼這一戰就算我輸了。」

然而精靈皇帝的大笑才到一半，就嘎然而止，因為這個時候，從李察身上突然蔓延出無數由規則之力凝成的絲線，纏繞在精靈皇帝的護罩上，瞬息之間就把其中一條規則拆解。

精靈皇帝和李察的纏戰只在極小的範圍內進行，表面看上去並沒有太特別的地方，就是一側傳奇強者間的戰鬥聲勢，也比他們之間的戰鬥要顯得更加狂猛霸烈。

然而這一次是一場真正的超級強者層次的戰鬥，他們真正較量的地方並不在於戰技的攻防，而是在規則的比拚上。

精靈皇帝知道聖精靈王敗於李察之手，他自身實力還要略遜聖精靈王一籌，卻敢重走聖精靈王的老路，和李察纏戰對攻，關鍵一點就在於他那一身傳承自精靈大帝國時代的神器。

精靈皇帝身上每一件裝備，都是精靈大帝國時代的皇帝們曾經使用過的神器，那柄水晶劍品階之高，如果要找個對照物的話，應該是和無面手中的雙劍相當，李察雖然豪富冠於諾蘭德各大豪門，但若論積累，根本不可能和繼承了精靈大帝國時代過半遺產的蒼青精靈帝國相比。

如這種高階的神器，一位真正強者終其一生都未必能夠得到一件，象精靈皇帝身上這些神器，品階即高，搭配又合理，還十分符合皇族的武力特點，也僅有高等精靈依靠上萬年的積累才可能擁有，就是千年帝國的帝室，也沒有這樣的積累。

所以一身神器的精靈皇帝，真實戰力還在聖精靈王之上。

只不過精靈皇帝沒想到志在必得的一戰，開局就不順利，李察居然具備了法神級別的實力，開戰就先扔出一個黑洞，把聖德魯依死死拖住，讓現在的局勢變成了一對一的局面。

但此時，精靈皇帝儘管規則掌控上被李察完爆，卻並不如何驚慌，因為只要再挺過幾分鐘，等聖德魯依解決了那個黑洞，就可以過來幫他，到時候以二對一，李察再怎麼兇悍也不得不敗退。

然而，這幾分鐘並不好過。

每一秒鐘，都不斷有流霜鐵騎倒下，僅剩下千餘騎的寒霜鐵騎在暗夜精靈捨生忘死的圍攻下死傷慘重，而烈刃.踏風早已渾身浴血，如同陷入泥沼的巨獸，怎麼掙扎都無法沖碰暗夜精靈的重重包圍。

在天空中，四位大精靈王正和蒼鷹與水花鏖戰，但與精靈皇帝預想的情況截然相反，佔據上風的不是四位傳奇級別的大精靈王，而是蒼鷹和水花。

蒼鷹是標準傳奇法師的戰鬥方式，不斷閃現變幻位置，不斷用魔法強化自己與削弱對手，不斷用一個個高階魔法轟擊對手，所有的一切都精準得如同魔法教科書，惟一的不同，就是蒼鷹極高的施法速度與極為強大的魔法穿透力。

一個普普通通的遲緩術被蒼鷹用一堆超魔技巧提升到八級魔法的水準，然後就能夠令一名大精靈王的速度下降三成，這可不是件小事，每當這時，水花就會如幽靈般出現，纏上那名大精靈王，殺得他雞飛狗跳。

蒼鷹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傳奇法師，隨時都有可能被打倒，當他被貼近到危險的距離時，閃避攻擊就常常顯得驚險無比，只要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有可能人頭落地，所以三位大精靈王不約而同地選擇先行圍攻蒼鷹，只留下一名也擅長刺殺的大精靈王牽制水花。

這是無懈可擊的戰術。

然而執行起來，卻有了小小的問題，首先就是蒼鷹身受圍攻，卻怎麼都不倒，無論情勢再怎麼驚險，他都能有驚無險的度過，這種事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是巧合，次數多了那就絕不是巧合了。

三名大精靈王這邊死攻不下，那邊的大精靈王卻支持不住了，剛剛交手一分鐘，就被水花殺得上竄下跳，不斷驚叫。

永眠指引者此刻已經配不上水花的實力，也一直沒有找到趁手的武器，但是當李察為少女也裝上兩幅生命誅絕後，殺力也就勉強說得過去了。

然而在李察眼中的說得過去，放到了這些大精靈王身上，就是根本不敢觸碰的恐怖，這名大精靈王連一分鐘都沒有撐過去，就被水花連斬三刀，差點被切下了一隻腳。

圍攻蒼鷹的三名大精靈王不得不分出一個到水花那邊，這才穩住戰局，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卻再也困不住蒼鷹和水花，蒼鷹總是伺機削弱一名大精靈王，而水花一定會及時出現，以她獨有的爆發殺得那名大精靈王狼狽不已。

這樣持續下去，四名大精靈王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戰局的關鍵就在蒼鷹身上，他如果犯了錯，那麼局勢就會瞬間逆轉。

熊愛布

章九十七 烈刃之死

戰場的另外一側，月神殿大祭祀正率領著十幾名祭祀進入戰場。

大祭祀一直在觀察戰局，尋找合適時機。他像其它月神祭祀一樣，並不擅長戰鬥，強大神力大多在輔助方面。然而流霜鐵騎敗得實在太快太慘，根本就沒有月神祭祀們發揮的餘地。

大祭祀只觀察了一分鐘的戰局，就駭然發現蒼鷹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平凡普通。蒼鷹的真實實力已經接近超級強者，以他一已之力就足以拖住四位大精靈王。現在再加上同樣實力驚人的水花，四位大精靈王的落敗只是遲早的事！

月神大祭祀立刻決定提前參戰，他首要的目標就是幫助聖德魯依解決那顆極度危險的黑洞。

李察也看到了月神大祭祀的進場，他只是向面前的精靈皇帝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不知為什麼，李察的微笑落在精靈皇帝眼中，立刻讓他心生寒意，動作竟然都為之一僵！

李察身周又浮現了那代表著毀滅、中立與秩序的面容，一個個晦澀難明的神語不斷吐出，而此刻數以千萬計的規則絲線也從李察身上湧出，纏繞在精靈皇帝的身上！

精靈皇帝身周守護的規則之力突然間層層瓦解崩潰！李察就如同最嫻熟也最溫柔的情人，用行云流水般的手法把精靈皇帝身上所有守護的規則一一破解，消除！

無論驚駭欲絕的精靈皇帝如何拚死搶奪周圍規則的控制權，激活神器，還是轉眼之間就被李察剝除了全部的規則防護！

當一名超級強者沒有的規則防護時，就像被剝光的少女，再去面對如狼似虎的壯漢，下場可想而知。

精靈皇帝一聲驚呼，抽身猛退！其實他就算繼續戰鬥下去，李察一時半會也多半奈何他不得，超級強者的基礎實力畢竟放在那裡。然而就像一名重鎧戰士突然之間變得赤身，就算還能夠支撐一段時間，但本能的反應一定先是後退。

看到精靈皇帝飛退，李察也不禁搖了搖頭。

不過李察此刻戰技已經大成，和無定同樣處於整個諾蘭德的巔峰，這種機會怎麼都不會錯過了。所以他指尖一彈，千萬朵藍火就如雨飛出，追向精靈皇帝。絕大多數藍火都被閃避或是格擋，然還是有兩點藍火落在了精靈皇帝的小腿上，沒入他的體內。

精靈皇帝悶哼一聲，臉色驟然慘白，整體身體都往下墜了一墜，這才逃回已方。

月神殿大祭祀駭然之餘，連忙迎上皇帝，他頭頂七弦弦月輪流顯現，道道強大神術不斷落在皇帝身上，這才讓精靈皇帝的臉色變得好看了些。

李察也不追趕，只是停留在已方陣營上空，向還在和蒼鷹與水花纏戰的四名大精靈王望瞭望。

凡是被李察目光掃過的大精靈王都是通體生寒，動作驟然慢了一拍。一名大精靈王突然一聲慘叫，已經被水花抓到機會在後背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直到這時，聖德魯依才終於中和掉了李察的那個黑洞。

精靈皇帝和聖德魯依互望一眼，由月神殿大祭祀加持了神術，又想向李察包抄。然而就在這時，三名站在高等精靈權勢頂峰的人物突然間心神一凜，強烈之極的危險感覺甚至讓他們的靈魂都感覺到了刺痛！

精靈皇帝的目光突然落在李察握刀的右手上。李察的手，此刻已經殷紅如血！

看到李察手上的血色，精靈皇帝只感覺眼睛都像是被刺了一下，頓時又酸又脹，連視線都有些模糊！

「那......那是什麼？」精靈皇帝駭然而呼。

聖德魯依和月神殿大祭祀同樣臉色極是難看，目光都落在李察那隻滿是血色的右手上！

現在，就連月光的刀鋒上也開始瀰漫起淡淡的血光。

李察終於激活了生命誅絕，雖然只激活了十層，但是其威力已然超乎這些高等精靈的想像！

生命誅絕這種構裝至凶至厲，雖然位階只有三階，實際是走上了一條非常極端的路，而且在這條道路上已經走到了盡頭。它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無限疊加的特性，而難點則是對承載力的要求。如李察、蘇海倫這種天然身體強橫的人，使用生命誅絕就再適合不過。

比如李察此刻十層疊加的生命誅絕，就已達到五階構裝的水準，而三十六層疊加的生命誅絕一旦完全激活，其本身威力其實已經達到了真正六階的水準！這是真正為誅戮生命而生的構裝！

此刻李察僅僅是激活了部分生命誅絕，就讓三大高等精靈強者凜然生懼，假如雙方再戰，而李察激活全部生命誅絕，就算是精靈皇帝中了李察一刀，也會當場重傷，若連中五刀，則必死無疑。這還是精靈皇帝有眾多神器壓制傷害的情況下。如是換了聖德魯依，恐怕結實中了一刀，就會直接斃命。

高等精靈並不以身體強悍著稱，他們的身體強度僅僅比無定強上那麼一點。哪裡經得住李察三十六層生命誅絕的蹂躪？

精靈皇帝和聖德魯依臉上全有驚懼之色，緊盯著李察染血的右手，猶豫著，卻是不敢真的衝上來。但他們也不能退，只要一退，李察失去了牽制，立刻就能斬殺地面上的烈刃.踏風。

就是這麼一猶豫的功夫，地面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最後一騎流霜鐵騎慘叫著倒下。只有烈刃.踏風還在浴血酣戰！

大精靈王已經身受重傷，統帥多時的流霜鐵騎已全軍覆沒，可是他依然死戰不退，長刀飛舞，將一個個暗夜精靈斬殺。

地面上的陣勢突然變了，裡圈的暗夜精靈依然在圍著烈刃.踏風狠殺。而外圈的暗夜精靈則構成了一個半圓型的包圍圈。他們紛紛端起雷神，瞄準了戰圈中央正在激戰的大精靈王。

烈刃.踏風突然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他一聲狂吼，大步後退，就想避開雷神瞄準的焦點。戰鬥至今，他可以確定，這些暗夜精靈絕對不會管那些還在和自己纏戰的同伴死活，一旦鎖定自己，肯定會開火的！

就在大精靈王想要閃避時，空中的蒼鷹突然連續瞬發了七八個負面魔法，全部對著烈刃.踏風而來，至少有一半魔法生效，大精靈王的速度驟然被降了一大半！

就在這時，外圍的暗夜精靈同時扣下雷神的扳機！一架架雷神的槍管飛速旋動，轟鳴聲連成了一片，狂暴的金屬彈流將戰場中央的暗夜精靈和魔騎輕而易舉地撕碎，轉眼間大精靈王的身邊就沒有了一個敵人，他也失去了所有的屏障！

烈刃.浮風此刻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船，上下顛簸翻飛，身軀上不斷冒出朵朵血霧。他的盔甲一瞬間就被撕得粉碎，然後是他的護身鬥氣，最後則是他的身軀！

僅僅一秒鐘，雷神的轟鳴就停了下來。

烈刃.浮風居然還能站立！他站在戰場中央，全身上下嵌了不知道多少顆金屬彈丸。他的喉嚨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麼。他又挪動沉重之極的腳步，向著面前的暗夜精靈走去，看樣子想要發起最後的衝鋒。可是他只邁出兩步，就是雙膝一軟，向地面栽倒！

烈刃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戰刀深深插入大地！

可是戰刀終是支撐不住他的身體，他的雙膝還是沉重落地，然後是他的身體。在他的身下，並沒有多少鮮血流出。在先前的戰鬥中，大精靈王的血幾乎都流乾了。

當烈刃.踏風倒下的時候，高等精靈一方全體死寂。數萬還沒有出動的王庭大軍全都呆住了。在高等精靈的戰士心中，烈刃.踏風就是戰場上的軍神，在軍中的威望絲毫不亞於四大超級強者，甚至還有過之。

在今天之前，烈刃.踏風還從未敗過。這是他的第一次失敗，也是最後一次。

大精靈王的身體靜靜地躺在大地上，只有他的戰刀還在大地上屹立。

精靈皇帝和聖德魯依對望一眼，緩緩向後退去。王庭軍隊也迅速撤離。李察並沒有下令追擊，而是讓暗夜精靈打掃戰場，他自己則浮在空中，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諾蘭德諸神可以看到，此刻無數靈魂光點正在從一個個流霜鐵騎騎士屍體上浮起，被李察具現出的正四面體吸收。在那光壁上，又多了無數高等精靈的面容在沉沉浮浮。

一團格外熾烈的光芒從烈刃.踏風的屍體上浮出，也飄向李察，最終被他的正四面體吸收。吸收烈刃.踏風的靈魂時，李察的身體竟然微微一沉！

暗夜精靈的效率非常高，轉眼之間就把戰場清理完畢。所有流霜鐵騎的屍體都被整齊地擺放在一起。等李察大軍走後，高等精靈就會把這些屍體取走。

這時，吸收完全部靈魂的李察從空中落下，只淡淡地說：「走吧，去下一個宿營地。」

「現在高等精靈們願意和談了吧？」蒼鷹問道。

李察搖了搖頭，說：「不會。」

李察這一次沒有騎乘魔騎，而是步行向前。他向前沒走出幾步，突然間腳步一沉，居然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蒼鷹緊盯著這個腳印，若有所思。如李察這樣的超級強者，對自己力量的控制已經出神入化，絕對不會在地上留下什麼足印，就算他背了一座山也是一樣。

熊愛布

章九十八 聖白峰協議

李察沒有回頭，卻也知道了蒼鷹的異樣，只是淡淡地說：「沒什麼，只不過我身上的責任又重了些而已。」

蒼鷹並不知道，李察每一次使用救贖能力，就會感覺到身上多了些沉重的東西。這一次救贖了一萬兩千流霜鐵騎，外加大精靈王烈刃.踏風的靈魂，讓李察總覺得身上沉重了很多，以至於在地面上都留下了一個腳印。

李察這次帶出來的雷神都是根據收割者技術重新改進過的，驅動力由動力金屬產生，威力大幅提升，射程更是達到了驚人的五百米。這是諾蘭德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殺戮機器，已經多多少少有了些收割者的風格。

精靈大帝國時代縱橫無敵的流霜鐵騎，就在海量雷神的彈幕下走到了歷史的盡處。千年前的輝煌，終在這一刻落下帷幕。全劇的終結，是如此悲壯，然而卻是歷史的必然。

蒼青大陸的高等精靈在封閉狀態下自我陶醉了千年，宛若大夢一場。然而美夢終於在李察的強橫鐵蹄之前被驚醒。

新的雷神不是沒有缺點，它的缺點同樣是後座力太大，另外彈堊藥過於昂貴。

這批雷神使用的都是混入少量動力金屬的金屬彈丸，所以威力異常巨大。若是換了普通彈丸，威力會立刻下降一半，射程也降至一百五十米。而動力金屬只能取自收割者，用一點就少了一點，因此這批彈丸就格外昂貴。若不是為了對付名聲顯赫的流霜鐵騎，李察也不會動用雷神。

正如李察所料，即使經過了如此慘痛失敗，精靈王庭依然不肯同李察好好談談交換的問題。

在李察和蒼鷹這種務實的人眼中，黃金世界樹嫩枝的價值顯然在聖者足跡之上。現在的精靈帝國外強中乾，實質比看起來要虛弱得多，哪還有遠征深淵的能力？聖者足跡就算在高等精靈手裡，以現在精靈帝國之力，別說抵達阿比斯深淵，恐怕連聖者足跡的一半都走不完。

蒼青大陸的精靈們自我封閉了近千年，他們安逸的生活過得太久太久了。雖然號稱有四大超級強者，但是李察已經先後與其中三大超級強者交過手，已然知道他們實力是到了超級強者級別，可是真實戰力卻是兩回事。

聖德魯依和聖精靈王實戰中的果敢狠勇遠遠不及人類強者，精靈皇帝就更是如此。單以個體實力而言，29級的聖精靈王甚至比無定還要高上一級，然而李察可以斷言，雙方真要決一死戰的話，無定絕對可以在一小時之內就將聖精靈王斬殺。

至於聖德魯依和精靈皇帝，根本連一半的時間都挺不過去。那位精靈皇帝，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進行過像樣的戰鬥了。

可是在諾蘭德，人類不光要在虛空中和絕域戰場上和異族強者血戰，就是三大帝國內部也征伐不休。這種情況下，別說超級強者，就是任何一個傳奇也都是從腥風血雨中殺出來的。人類的整個歷史，就是一部位面戰爭史。在戰火中活下來的強者，也才是真正的強者。

別說諾蘭德的超級強者，就算卡蘭多的阿薩來到蒼青大陸也是縱橫無敵，除了那位不知所蹤的疑似法神之外，她擊敗其餘三大超級強者可謂毫無懸念。

蒼青大陸上的精靈帝國虛弱得超乎想像。李察此刻的阿克蒙德如果傾巢而出，征服整個蒼青大陸都不是問題。不過李察現在對於開拓疆土毫無興趣，他只想要聖者足跡。

既然精靈王庭還不想談，那李察惟有繼續揮軍直進。

三天後，李察擊敗精靈王庭最後的精銳。整整五萬的高等精靈戰士過半戰死，兩萬被俘，只有幾千精靈逃入周圍的森林。

此役之中，李察終於不再保留實力，一人獨戰三大精靈超級強者。聖精靈王身帶重傷，依然出戰。結果聖精靈王再受重創，傷至瀕死，聖德魯依重傷逃走，只有精靈皇帝輕傷，勉強護著聖精靈王逃離。

此役之後，整個蒼青大陸都為之震動！

又一天後，李察攻陷精靈帝國的王庭所在：聖白之峰。黃金世界樹也首次陷落。

逃往蒼青大陸西部的精靈皇帝派來了使者，終於表示願意和李察談判。但此刻再談，自然和李察初上蒼青大陸時完全不一樣了。

和談使者似乎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授權，對李察獅子大開口般提出的巨額賠償，割讓大陸東北一片擁有天然良港的領地給阿克蒙德，以及交出三個資源位面等種種要求竟然全部答應下來，差點讓李察懷疑自己面前坐著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高等精靈。

停戰協議很快就達成了，精靈皇帝雖然沒有到場，但是這份停戰協議是在黃金世界樹下籤訂的，並且附加了一片黃金世界樹的嫩葉。這相當於用黃金世界樹作了保證，其效力甚至還要超過精靈皇帝的簽名。

就這樣，《聖白峰協議》簽訂了。這是一份在阿克蒙德歷史上留下濃重一筆的協議，也是整個諾蘭德歷史上重要協議之一。這份協議的簽訂，意味著精靈帝國的徹底衰落。

當李察和聖德魯依在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時，曾經的精靈大帝國，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李察心中暗自嘆息。他真正見過的銀月精靈只有兩個，一個是茜，一個是伊蘭妮。她們性格都很一樣的剛烈決絕。李察相信，若是她們處於精靈王庭如今的情勢下，那麼一定寧可戰死，也絕不會簽訂這樣一份協議。

但如果是她們主政，應該也不會出現精靈帝國這樣開始無理傲慢，最終卑躬屈膝的錯誤。

可以說，李察肯拿出黃金世界樹嫩枝這樣的重磅籌碼來交換聖者足跡，就是看在銀月精靈也是精靈王庭的一部分上。只是李察雖然預料到整個交換過程不會很順利，卻沒想到會不順利到這種地步。李察從海上打起，一路打到了精靈王庭，這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不管怎麼說，《聖白峰停戰協定》還是簽訂了，也意味著李察在蒼青大陸的戰鬥已經告一段落。

李察此行收穫巨大，除了聖者足跡外，還得到了十幾件精靈大帝國時代流傳下來的珍貴材料。這些材料中甚至有一樣勉強可以拿來當六階構裝的主材了。另外，李察還得到了一顆黃金世界樹的種子，外加一整筐黃金世界樹的樹葉。

這些樹葉雖然不像嫩枝嫩葉那樣有種種神異作用，但是對母巢卻是異常有用，可以大幅加快它對世界樹和生命樹的解析進度。得到了這一筐葉子，在綠森的母巢分身每天產能就能夠再增加兩個。

艦隊已經在返回諾蘭德的路上。

李察坐在旗艦的艙內，此刻在他面前，正放著兩張銀色的書頁和一把長刀。

這兩張書頁就是記載著從深淵通往阿比斯極底深淵路線的聖者足跡。在得到了這兩頁聖者足跡後，李察這才明白為何精靈皇帝一開始並不同意交換。

當年精靈帝國先是以巨大代價，在深淵中一路探索，最終找到了通向阿比斯深淵的道路，並且確認了阿比斯深淵的座標。然後又傾舉國之力打造了超神器七月之門，省略了從深淵前進的步驟，一舉破開無數阻礙，直接進入阿比斯深淵，最終找到了通向世界暗面的通道。

然而阿比斯深淵位於世界的最深處，豈是那麼容易打破空間進去的？就是七月之門，也僅能供往返一次而已。在此行功敗垂成後，七月之門耗盡了力量，就此破碎。諾蘭德歷史上第一件也是惟一一件超神器就此毀壞。

這些都是早已記載於歷史上的故事，所以李察此行就是想要得到沿著深淵前行的路線。他可沒有那麼多的資源再打造一座七月之門。而且李察擁有兩個母巢，沿著聖者足跡逐層前進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但是現在李察明白，精靈皇帝一開始不肯交換，不僅僅是因為聖者足跡中記載的深淵路線價值有多大，也不僅僅因為這是精靈帝國武力巔峰的證明，還是因為這兩張銀色的書頁本身。

這兩張書頁似乎可以記載任何東西，就連世界底層的規則都能夠記錄，而且它們還根本不會損毀。這兩張書頁的奧秘，就是在精靈大帝國時期的法神時代，也都沒有人能夠研究明白，就連一點頭緒都摸不到。

連法神都研究不透的東西，無論是什麼，必然有著罕見的價值。從價值上來說，一根黃金世界樹的嫩枝確實無法和這兩張書頁相比。不過原本看來，兩者價值就算相差也是相差有限。但是在如今的精靈王庭眼中，兩張永遠也不可能研究明白的書頁，當然不如換回一根黃金世界樹的嫩枝有用。

有了這根嫩枝，王庭的世界樹就會開始向天際世界樹轉化。當一株真正的天際世界樹出現在蒼青大陸時，所有的高等精靈實力都會相應提升。

當今的精靈王庭認為，這才是精靈帝國衰敗的真正原因。原本的精靈大帝國時代，光是在諾蘭德就有五株天際世界樹！精靈皇帝原本是存了把黃金世界樹嫩枝給白搶了的想法。然而在連續慘敗，特別是王庭都被攻陷後，他才終於肯面對現實，向李察低頭。

熊愛布

章九十九 母族

只不過現在，不光是交換，還簽訂了一份沉重的停戰協議。這樣一份協議，只要王庭三位超級強者還活著，就無法被反悔。

苟安在蒼青大陸上的高等精靈們最後的驕傲，終於被李察撕去。

交出聖者足跡，就意味著精靈王庭又失去了一件得自精靈大帝國時代的瑰寶。只不過王庭中的高等精靈們其實也並不是特別傷心，反正這也不是第一回了。當初逃離蒼青大陸時，那些無價的瑰寶就損失了一大半。

李察輕輕撫摸著這兩張銀色書頁，心中頗有感慨。

其實他很清楚，高等精靈的衰落根本不是因為差了那麼一棵天際世界樹，而是因為他們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仗著有遼闊凶險的海域相隔，仗著有大帝國時代傳承下來的強大艦隊，這些高等精靈們把自己舒舒服服地安置在蒼青大陸上的小窩裡，過起了安逸、糜爛、封閉且自高自大的日子，每天靠著緬懷大帝國時代的榮光來麻醉自己。

無論王庭，還是外海的蘇梅港，高等精靈們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們有幾萬年的輝煌文明......然而他們不曾明白，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千年的固步自封后，甚至灰矮人的造艦技術都超過了現如今的高等精靈，就更不用說李察這支由收割者技術改造後的戰艦了。

在海戰上，李察甚至都沒有機會動用七艘魔法巨艦終極殺招：七月之歌，僅靠艦炮轟轟，就全殲了王庭第三艦隊，並且把另外兩隻艦隊嚇得躲到了西海岸去。

如果說千年之前，各族是依靠數量優勢，並且抓住了精靈大帝國突然遭到重創的機會，以犧牲大半強者為代價才把高等精靈趕出諾蘭德。那麼現在，如果不是有大洋阻礙，如果不是對昔日的精靈大帝國依舊心存敬畏，那麼三大帝國中任何一個都能夠征服整個蒼青大陸。

說實話，在踏上蒼青大陸之前，李察自己都不相信居然會遇到如此之弱的超級強者。精靈皇帝的等級確實放在那裡，可是戰鬥經驗連個傳奇都不如。

這兩張聖者足跡，在精靈王庭眼中用途不明，但李察卻偏偏知道了它們的用途。這是命運之書的兩張書頁！

李察拿出毀滅之書，把這兩張書頁放了上去，果然被毀滅之書一一吸收。毀滅之書也再次發生變化，變得更加厚重古樸，封面上除了一個神秘的符號外，還多了一個手繪風格的正四面體。

加入了這兩張書頁後，毀滅之書就接近了完美。

一張書頁讓毀滅之書的書頁數目變成了無限。其實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限，而是李察每輸入一種規則之力，就會形成一張新的書頁。而另一張書頁則使得毀滅之書所生成的規則造物的等級上限提升，一直提升到二十級。

李察把手放在毀滅之書上，心意一動，掌控程度已經達到諾蘭德底層程度的生命規則之力湧入毀滅之書。

片刻之後，毀滅之書自行翻開，書頁中不斷幻變著，最終凝聚成三個月神殿天青大祭祀和一株恢復生命樹的影像。

李察瞪著這幾個圖案，頓時無言。

月神殿天青大祭祀專精天青之月的神術，是治療方面的宗師級人物。高達二十級的天青大祭祀一次神術可以讓數十個重傷之人瞬間痊癒。而恢復生命樹則可以迅速為三名天青大祭祀補充自然之力。有這個組合在戰場上，可以說能夠保證千人規模的部隊成為不死之身。

自然規則形成的還是精靈先知，等級只提升到十九級。這顯然是李察對自然規則的掌控還不夠深入的緣故。

李察不斷把自己所掌控的規則之力送入，最終形成了數十張不同的書頁。

惟一例外的是收割者的規則。這一規則根本無法讓毀滅之書有任何反應。

而迪斯馬森的真名形成的還是正四面體，似乎沒有其它變化。只不過李察仔細觀察體會，卻首次發現那正四面體的底部三個頂點分別是由秩序、中立和混亂三大規則組成。但上部那個頂點是何屬性，卻是連李察自己也不知道。

李察合上了毀滅之書，深感滿意。現在有這本毀滅之書在手，李察就像隨時有上百名超過聖域的各種強者隨侍在身。看來今後他也可以像蘇海倫一樣，玩玩群毆路線了。

他又拿起長刀，仔細觀察。這把刀就是月光，精靈大帝國時代的聖刀。只不過它不知經歷過什麼，最初落在歌頓手中時幾乎損毀成廢鐵，只有那條不可損毀的屬性還像點樣子。後來幾經強化，在加入了極致鋒銳後，才算達到了神器等級。

而這一次佔據精靈王庭後，李察原本想在那棵達到黃金世界樹頂峰的巨樹上多採摘點東西下來，最好再取一小塊樹心供自己和母巢解析。結果為求自保，王庭的世界樹主動表示可以替李察再一次強化月光。

現在的月光刀鋒變得更加幽暗，並且呈現出些微的視野扭曲現象。在月光上增加了一條李察從來沒有見過的屬性：躍遷追斬。它讓月光有了空間屬性，刀鋒可以跨越不同空間，並且可以穿越空間追斬那些躲入虛空的敵人。

也就是說，如果當初和無定一戰時李察手中是現在這把月光，那麼無定即使躍入虛空也躲不過月光的斬擊。反而有可能因為出其不意而被重傷。

現在這把月光，才恢復了當年聖刀的真正風采。躍遷追斬也是傳說中聖刀月光獨一無二的屬性。

李察把月光掛在腰間，走出了船艙，來到指揮台的甲板上。

在遠方地平線上，有一座大島已經逐漸顯露出了輪廓。這時幾名高等精靈陸續走了上來，其中一名優雅的精靈女祭祀來到李察身邊，深深一禮，說：「李察殿下，我們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這些精靈和高等精靈略有差別，他們都是銀月精靈，大部分是永夜森林被攻破後從諾蘭德遷到蒼青大陸的。他們是伊蘭妮和茜的族人，也算李察的母族。

李察也看到了遠方宛若大陸的地平線。那是一座巨大的島嶼，足有十萬平方公里，距離蒼青大陸有近千公里之遙。原本精靈帝國在這裡駐紮了一支前哨部隊，但在《停戰協議》中，這座大島也落入李察的口袋。

李察吩咐一名暗夜精靈法師拿過一個封魔箱，說：「妮雅殿下，這是黃金世界樹的種子。有了它，你們就能夠在這座島上長久生活下去，並且讓銀月精靈再次壯大。我期待，千百年後，銀月精靈可以重現當年精靈大帝國時代的繁榮。」

妮雅接過封魔箱時，雙手都有些顫抖。這顆黃金世界樹之種，就是整個銀月精靈的未來。

銀月精靈們從諾蘭德撤到蒼青大陸之後，際遇並不好。在蒼青大陸上，星路、風行和夜語精靈佔據了王庭的首要職位，銀月精靈則被排斥在王庭之外。

諾蘭德的銀月精靈自我發展了千年，和蒼青大陸的高等精靈們實際上已經有些格格不入。

當初茜遠走異位面，除了看不慣這些高等精靈們的嘴臉之外，也是為了把那顆黃金世界樹的種子帶走。如果她不把那顆種子帶走，就會被當時的精靈王庭想方設法奪走。沒有了世界樹的銀月精靈，就會真的斷絕一切希望。

後來一系列陰差陽錯之下，那棵黃金世界樹被李察在綠森栽下，然後這次戰爭又從精靈王庭手中得到了一顆新的黃金世界樹樹種。李察在精靈王庭停留期間，專門聯繫了銀月精靈，願意把這座大島讓給他們作為新的家園。

現在銀月精靈所有部落加在一起也就幾萬精靈，這座大島足夠他們生活。而且今後隨著黃金世界樹的成長，島嶼面積還可以繼續增加。此時的銀月精靈已經在蒼青大陸淪為普通部族，身為族長的妮雅知道了李察的安排後，又驚又喜，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艦隊緩緩駛進港口。

與此同時，精靈帝國的戰士正在排隊登上一艘艘運兵的戰艦，他們將完全撤離這裡。和李察七艘巨型戰艦相比，高等精靈的艦船就像舢板一樣。看到一隊隊沉默肅穆的暗夜精靈從巨艦上走下，踏上港口時，高等精靈戰士眼中都是濃濃的畏懼。

就在不久之前，暗夜精靈第一次出現在高等精靈面前時，收穫的大都是鄙夷和好奇的目光，而現在全部變成了敬畏和恐懼。

這場戰爭，李察從海上開始，一路深入，甚至攻陷了精靈王庭。這徹底打碎了高等精靈的驕傲，並且給他們埋下了恐懼的種子。

當暗夜精靈在港口建立好防線後，一隊隊銀月精靈也從巨艦上下來，開始建立臨時營地。

在蒼藍之月的艦橋上，李察和妮雅並肩而立，看著銀月精靈們走向自己新的家園。看得出來，銀月精靈們在興奮和激動著。

妮雅嘆了口氣，說：「伊蘭妮有個很了不起的兒子。看來，我當初對人類的偏見確實是錯了。」

李察笑了笑，說：「精靈有很多，人類也有很多。當數量多了，那就什麼人都會有，有好也有壞。這和種族無關。高等精靈的封閉，最終的結果只會是越來越落後。」

妮雅點了點頭，說：「有空的話多來這裡看看。你畢竟身上流著銀月精靈的血，我們也都是你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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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 沉睡的尼瑞斯

「我會的。」李察微笑道。

「那我去和族人會合了。」

妮雅飛上天空，然後投向銀月精靈的營地。

李察心中一動，五百名暗夜精靈戰士走向銀月精靈。為首的精英戰士對妮雅說：「妮雅殿下，我們奉李察殿下之命留下駐守。五年後我們會離開。」

此刻港口方向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李察的艦隊緩緩離港，向諾蘭德駛去。

看著那七艘遠去的巨艦，妮雅目光複雜。她很清楚李察留下這些暗夜精靈是為了保護銀月精靈，以防精靈帝國報復。有這些暗夜精靈在，不管數量多少，都代表了李察的臉面。被打殘了的精靈王庭，多半不敢再摸過來對銀月精靈下手。

五年之後，黃金世界樹應已長成小樹，初具威能。在黃金世界樹的庇護下，銀月精靈將會具備起碼的自保之力。

站在蒼藍之月的艦橋上，李察回首看了看那遠去的大島，心頭又放下了一樁負擔。他終於完成了對茜的承諾，也完成了伊蘭妮從未明說過的期許。

銀月精靈的永夜森林毀於歌頓之手，現在李察又在這座大島上重建了新的永夜森林。

銀月精靈重建王庭的基礎條件都已具備，接下來就要看自己了。李察不可能永遠給他們提供保護，因為這樣只會最終毀了銀月精靈。作為曾經的精靈王族，銀月精靈不會缺乏天賦和力量，也不會缺乏強者。

至於留下的那些暗夜精靈，其實更多是一種威懾。因為李察回去後，很快就將踏上深淵的征途。而這一次，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來。

艦隊逐漸提速，歸途的速度比前往蒼青大陸時還要快，整個艦隊的巡航速度已經超過一百五十公里。但在魔法的力量下巨艦十分平穩，就像是貼著海面在飛翔。

李察在旗艦上專設的魔法實驗室中，幾乎感覺不到巨艦在移動。

航程漫漫，李察也沒有閒著。他將自己的構裝一一重新檢視，除了生命誅絕之外，其它構裝都一一進行了微調或是重制。

當諾蘭德大陸出現在視野中時，李察終於完成了全部構裝的重制。現在萬物成灰，終於變成了五階的套裝。這也是除了米達倫戰鬥版之外，整個諾蘭德第一套真正意義上的全五階套裝！

回到諾蘭德之後，李察還面臨著繁重的工作。

此次遠征深淵，他不可能一個人去，雖然不可能像查爾斯大帝那樣徵調幾百萬的大軍進入深淵，但是至少要帶上幾個軍團的母巢戰士。否則的話，深淵中那些無窮無盡的惡魔就有可能把李察活活耗死。

整個阿克蒙德的戰爭機器又開始轟鳴啟動，讓諾蘭德各大豪門心驚膽顫。但是讓人有些看不懂的是，大量的暗夜精靈正重新進入綠森。這批戰士將在母巢的蟲巢中重新調製，以大幅增加他們對深淵環境的抵抗力。

回到浮世德後，李察看到自己的書桌上又堆滿了公文，並且要求通話的請求也積壓了一大堆。但是這一次李察並沒有自己處理這些日常事務，而是分門別類，把各項任務轉而指派給不同的追隨者和家族旁支，自己則是難得地輕鬆了一回。

坐在書房裡，看到空空如也的書桌，李察反而有些不適應了。他打開魔法地圖，開始一幅幅切換私屬位面的地圖。快速瀏覽之後，李察知道領地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樣。

李察沉吟一下，將艾莉婕召進書房，然後把三顆金色水晶推到她面前，說：「這裡是三個資源位面的座標，你去把位面傳送門建起來，然後安排一些部隊進去佔領，要儘量快。」

艾莉婕微露驚訝，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形式的位面座標。

李察說：「這些都是精靈大帝國時期的一級資源位面，所以要小心些，那些高等精靈雖然這次被我打得很痛，但是難保他們不會暗中搞些手段。」

「這些是精靈大帝國的資源位面？」就連平素一向冷靜的艾莉婕，此刻也不由得失聲驚呼。

精靈大帝國時期的資源位面非常有名，那裡基本上已經被徹底征服，並且建立了完善的採掘和生產體系，本位面土著幾乎都被馴化成收集資源的苦力。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不管是誰得到了資源位面的所有權，除了坐等收錢之外幾乎什麼都不需要干。

而這些資源位面每年的收入基本都在一億金幣以上，相比之下，李察在法羅的收入連這一半都不到。日後真正有潛力達到資源位面標準的，是流金山谷和巨龍位面這種高能量等級的位面。

也難怪艾莉婕會驚呼，三億金幣的收入無比龐大，就算現在阿克蒙德有積分兌換系統，也無法忽視如此巨量的金幣。

有了這筆收入，阿克蒙德就可以支撐起一支百萬規模的常規軍隊，或者三十萬的精銳部隊。以李察目前對精銳部隊平均十二級的定義，三十萬精銳部隊足以正面擊敗一個帝國。

而李察更加看重的還是這三個位面中出產的十幾種珍稀資源。其中有三種稀有金屬是阿克蒙德首次獲得的，它們的存在可以讓軍備的選項驟然增加十幾項。

當艾莉婕領命而去後，李察又翻閱了一會資料，微微皺眉。

在繁如星辰的數字中，李察敏銳地察覺到目前的瓶頸所在，那就是位面通道的運輸能力和運輸成本。三個資源位面的加入更加劇了這一緊張狀態。

三大資源位面出產的大都是如精鐵原礦、制弓箭所用的刃鐵木這種不可或缺，但運輸量巨大的資源。即使在位面內部做完了大部分的初步加工，所需的運輸量都是以千噸萬噸來計。星蛹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可惜的是母巢特殊單位名額極其珍貴。

李察在猶豫，是否再擠出一個特殊單位的名額，建造一隻新的星蛹。

這是個頗難做出的決定，李察暫時把它放下，帶上從精靈帝國得來的一批資源和黃金世界樹的樹葉，動身來到了綠森。

「尼瑞斯呢？」走出傳送門後，李察即問。

迎接李察的法師說：「尼瑞斯殿下不在前進基地，她現在正在黃金世界樹中沉睡。」

李察微覺驚訝，點了點頭，隨即騰空而起，帶著數名聖域侍衛飛向母巢分身。

現在在綠森的林海中，多出了兩個特殊的區域。一塊是深紫色澤，方圓足有上百公里，覆蓋了上萬平方公里的面積。

而另一塊則是一片色澤鮮豔、生機勃勃的森林，面積更是多達數萬平方公里。在這片與土著風格迥異的森林中央，則是已經長至近千米高的黃金世界樹，從它方圓也達千米的巨大樹冠中，竟然有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陽光。

絲絲縷縷的陽光從世界樹的枝葉間落下，灑向四面八方。這讓黃金世界樹下，以及周圍十餘公里範圍內都變成了一個陽光明媚、生機勃勃的世界。這裡的森林是活潑的、靈動的，也是快樂的。與其餘林海那種近乎於瘋狂扭曲的生機濃郁截然不同。

「這才是真正的世界！」李察經過黃金世界樹的時候，心中也不禁感慨。

以前他只是覺得綠森的林海很彆扭，但現在有了黃金世界樹形成的世界作對比，才讓人鮮明地感覺到綠森林海的那種壓抑、陰森、潮濕的生機是多麼的讓人難受。在這種環境下生長起來的生物，也多多少少會沾染凶厲扭曲性情。綠森守護精靈就是其中代表。

這時一個溫暖活潑的意志把李察包裹在內。這是黃金世界樹的意志，它體形雖然龐大，但在靈魂層面上，假如說李察具現出的三首四面體是一座巍巍高山的話，那麼黃金世界樹就是一棵剛剛生長出來的小樹苗。

黃金世界樹顯然對李察極為眷戀，不斷在李察的三首四面體上磨蹭著，好像永遠都不會滿足。

李察和黃金世界樹溝通了一會，知道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這個小傢伙在和綠森本位面世界樹的爭奪中可謂大獲全勝，又把三株生命樹爭取到已方的陣營中來。

綠森本位面的世界樹在爭奪中步步退後，它所統率的守護精靈、森林異獸都不曾出現過。這也難怪，在綠森不光有黃金世界樹，還有母巢分身，以及相當熟悉這裡的尼瑞斯。這裡可是暗夜精靈的大本營！

平均等級十六級的暗夜精靈，對森林意志的抵抗力相當強大。假如綠森世界樹再次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麼等待它的就可能是暗夜精靈大軍了。

不過綠森再大，也是有邊界的。本位世界樹可以躲得一時，卻不可能永遠躲藏下去。等黃金世界樹真正成長起來，威能可以覆蓋整個綠森林海後，就可以逼得本位面世界樹無路可走。那時它要麼臣服，降格成生命樹，要麼就枯萎毀滅。

黃金世界樹的生長很緩慢，但最多百年就會步入成熟期。而現在，借助數棵生命樹的輔助，它也能夠控制上百萬平方公里的林海了。

李察稍稍用感知探詢了一下尼瑞斯的狀態。她現在正躺在黃金世界樹頂一間特殊的樹屋內。

這是間類似於艙室的樹屋，裡面有一池靈液，尼瑞斯全身赤裸，就浸泡在靈液中，深沉地睡著。只有當重大事情發生，黃金世界樹才會喚醒她。如果不是守護精靈入侵這樣的大事，那麼尼瑞斯每年才會醒來一天。